客官不可以 作者:蓝白色
错把他当成扒手,当众把他压在身下施暴也就罢了, 会议室开会,她躲在桌子底下睡着也就忍了。
可是……一夜缠绵之后,她居然在床上留钱给他?!
胡一下,我詹亦杨的忍耐是有限的!“床上那些钱是怎么回事?”
到这份上了,胡同志索性把小脸一扬,理直气壮地说:“姐就是piao你了,怎、怎么了?”
詹亦杨这种要才有才要貌有貌的优质男,她居然只把他当成一个品相身材技术俱佳的……高档货?!
胡一下,你够胆!
他一步步逼近,等她整个心思都乱了,再抛出个重磅炸弹:“你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
胡一下干笑着往后挪:“我还真不知道你这么看得起我,不过抱歉哦,本姑娘看不上你!”
詹某人的语气十分委屈:“我是个很传统的人,你要对我负责。”
胡一下怒:“我都给你钱了,你还想怎样!”
詹亦杨魅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我会用实际行动,好好地告诉你,我究竟是你的什么人…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天涯海角,不是生离死别,而是我好不容易挤上了地铁二号线,你却没挤上——
胡一下在前后左右全方位无死角夹击之下,终于扁成人肉烧饼,地铁门合上那一刻,好不容易抽出一只手,朝门外的冷静挥手作别。
冷静其人,虚有其名,实际上是个极容易炸毛的小姐,此时正在门外头,巴巴地看着开始向前缓行的地铁,扁嘴作哭状。
这边厢,胡一下一如既往,没心没肺地笑。
缺乏对好友同情心的报应来得很快,地铁一路行去,胡一下每每被人抢去空位,始终没个大点的落脚地。
这三寸高跟穿着,跟踩刀尖上似的,腿都快断了,她自然没工夫顾及形象,赖在角落,怎么舒服怎么来。
直发,肩上半寸的长度,浅色上衣,干净清爽,铅笔裤配红底高跟鞋,露着一截纤细脚踝,恰到好处的微性感,打扮得倒是根正苗红,长得也赏心悦目,姿态却实在不敢恭维,手撑在窗上发短信,恨不得脸也贴上去,整个一无骨人柳。男乘客们偷偷地看,默默地叹:可惜啊,可惜。
“要是我这次面试又没过,你可得接着养我哈!”
胡一下腆着笑脸盯着手机屏,在这种地方还能做到旁若无人,实属境界。
“滚!”那端闪电般回。
她也不恼,“嘿嘿,我又滚回来了。”
这冷小妞出了名的嘴硬心软,不一会儿就发了个叹气的表情过来:“狐狸,你放着家里的安逸不要跑这儿来是为了啥?嗯?听姐们儿一句,都到终轮面试了,你可得用心,千万别跟上次一样,面试官再帅也不准流哈喇子,听见没?”
胡一下瞬间有些垮脸,迅速按着键:你还不知道我为啥跑这儿来啊?如果不是和姓许的那茬子破事儿,姐们儿我犯得着千里迢迢躲到…
手指却在这刻生生一顿,一咬牙,前边输入的字全删了。
改发到:
“你是不知道上次那老外,”胡一下逼自己去回味那些比较美妙的事,“那双眼睛…啧啧,so——blue!”
冷静估计是真气着了,随后的短信,感叹号用得极销魂:“代表全国人民——鄙视你!!!!!”
胡一下哪敢再得罪,笑嘻嘻地揣回手机,继续做她的人肉烧饼去。
好不容易挨到站,胡一下从地铁口出来,一身行头早已惨不忍睹。赶紧理理头发,免得真成鸡窝。调整呼吸,然后屏一口气,抬头,望向远处地标性的写字楼。
大楼高耸入云,玻璃幕墙折射的光几近跋扈,她今早还窝在被窝里,冷小妞就千叮万嘱:S-ray的亚太总部都快成传说了,你到时候帮我留意一下,那里是不是真的连清洁大妈都找漂亮的、有气质的?
昨个夜里胡一下跟家里通电话,老爹老生常谈,让她务必回家,胡一下也是腆着脸,借这牛叉公司的名义拒绝:“你闺女明个儿可是要去艾世瑞参加终轮面世,等着我从那儿给你勾个精英女婿回去哈!”
想当年胡老爹靠往香港偷运白菜起家,可自从把卖白菜的钱大批大批赔进股市之后,老爹大笔一挥,胡家家训就成了:没文化,真可怕。
无奈这闺女读书厉害,却没有一点做生意的细胞,胡老爹只好把渺茫的希望寄托到未来女婿身上。如今闺女这么一说,立马说到他心坎里去,老爹开心,胡一下暂得耳根清静,可一挂上电话,瞬间跌入无声世界的她突然就有些惆怅。
许方舟,千万别因为你在华南分公司,我来这亚太总部,就误会我想和你扯上关系啊。我来这儿是为了发光发热顺便寻找下家,你千万别误会,千万!
过客匆匆,胡一下在地铁口驻足片刻,抬头,挺胸,去也。
进入大堂,精英气息扑面而来,黏在许方舟屁股后头做尾巴这么多年,唯一好处就是胡一下混了个不容小觑的文凭,可毕业这两年她都在爹的场子里作威作福,没一点正经的工作经验,如今混在这一堆进进出出的精英中,胡一下总觉气场不和,压力不小。
刚进电梯,肚子就发出咕噜一声。
紧接着,又是咕噜一声。
真是屈辱。
冷小妞常说世界再大,大不过她缺的心眼,可实际上,胡一下觉得自己一直是害羞内敛的新时代好青年,如今状况,有些丢人,她还是知道默默低头的。
电梯里都是些默不作声扮深沉的主,她莫名就想念起早上没吃完的那顿早饭来,看表,时间还很早。
于是决定先去吃点东西壮胆。
往后每每回想这一天,这个本该是黄道吉日的早晨,胡一下只能叹:一失足,成千古恨哪!后话再提,只说当前,未曾预见一顿早饭将给自己未来带来多么惨烈变化的胡一下,边大步流星步出电梯,边查手机地图,找附近的馆子。
片刻之后,A餐在手,胡一下只觉阳光灿烂,人生美好。
捧着豆浆,出了饭馆,吃着煎饼果子,还哼着歌,突然——就被劫了。
别误会,被打劫的可不是她。
伴随不远处都市丽人的一声锐叫:“我的包!”一个人影就这么擦撞着胡一下的肩膀逃窜。
她被撞得连退几步,好不容易站稳,忙不迭回头张望。
小贼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的前一秒,不幸被她的目光捕捉到。
再低头看看地上躺尸的煎饼果子,心疼之余,热血劲就这么“噌”一声直窜头顶。胡一下二话不说,调头就追。
煎饼果子,只吃了一口,抢包贼,其罪当——诛!
那贼手长腿长,一眨眼功夫,险些溜得没影,胡一下最恨仗着身高优势甩她老远的人,曾经那人是许方舟,她不敢得罪,可如今这人是个贼,简直是新仇加旧恨,胡一下自然不客气,一个急刹,还没站稳,鞋已经脱了下来。
径直照着小贼后脑勺扔去。
曾几何时,除了跑步,其他运动统统不在行,铅球垒球历来不准,总得许方舟出面求体育老师给及格的胡一下同志,这回,破天荒砸中了。
她下了狠手,小贼痛得直抱头,胡一下趁机扑过去,稳稳擒住。
小贼始料未及,当众扑街,若不是身形矫捷,立即用手掌撑地,这脸估计得毁。他想要爬起,却怎么也起不了身,当即低咒一声,恶狠狠地扭过头去看,这才发现后腰上骑了个女人。
彼此视线毫无征兆地碰撞,他眉眼拧着,眸子墨黑,胡一下的目光险些陷进去。这地方的水土真是好到人神共愤的地步,怎么能把个小贼的皮相养得这么俊?
小贼似要说话,胡一下这才醒过神来,拽走他手里的包。
“让我起来。”小贼语气无虞,都不带喘。
即便他似乎并没有挣扎的意思,胡一下仍使劲扣着他的腰,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先等失主过来。”
小贼目光几变,恍悟了什么似的,上下打量胡一下,语气却仍是淡淡:“你弄错了,我…”
话音未落,立马遭袭。胡一下照着他后脑勺就是一掌,“爷追你半条街了,还给我赖?”
这姿势着实尴尬,周围渐渐围了一圈看热闹的,小贼沉吟一声,“你先听我…”
“闭嘴。”又是一掌,“姐没空跟你唠嗑儿。”
胡一下坐在他腰上,穿好鞋,抬腕看看表,拿出镜子补妆。
他冷笑一声,胡一下没理会,刚摸手机准备报警,不料底下这小贼突然不安分起来,猛地一个翻身,胡一下没曾想他力气这么大,几乎要被他掀翻在地,正手忙脚乱的应付着,失主姗姗来迟。
失主与小贼两两相望,大眼瞪小眼。胡一下正要把包还过去,却听耳畔忽的一声娇叫:“抓,抓错了…”
!!!
补好了妆的胡一下照旧光鲜,那人却狼狈至极,灰头土脸地杵在她面前。气场很足的一个人,眼睛微微眯着,看起来有些阴森,语气倒是不咸不淡:“我刚逮着那个贼,你的高跟鞋就飞了过来。”
他盯得她浑身不舒服,胡一下真想告诉他,你别白费劲了,你的眼神杀不死我。苦于错在自己不好发难,只得缄口不语。
失主最是尴尬,谁曾想被抢了包不止,还被这年轻女人闯出了这么个篓子,“您这衣服的钱…我来赔吧。”
男人也不客气,当即要了张纸条,写上数目。胡一下还没闹明白他想做什么,已被他劈手抽走手机。他拿她的手机拨号,她也没抗议,光注意看他手指了。心里直叹:啧啧,指节修长。
男人兜里的手机响起,他似乎笑了下,弧度不明显,笑容敛去的同时,纸条连同手机一道,塞回胡一下手里。
胡一下立马哭丧起脸:原来他准备让她赔钱。
男人瞥她一眼,眉眼渐渐弯起,藏着似是而非的笑意。也不再吭声,就这样调头走了。
这人真是古怪,面部肌肉僵硬症?表情全藏在那一星一点的眸色里,累不累?胡一下暗忖着,目光从他背上撤回,展开纸条,看见那串零,心里便是一抽:好家伙!
以为自己看错,又再数一遍那串零。
胡一下的心脏是一抽再抽,“能把几万块的衣服穿出地摊货的效果,不容易啊。”
她喃喃自语着,自认已把音量降到最低,男人却听见了似的,脚下蓦然一顿,唬的胡一下赶忙收声。
好在他只停了这半秒,胡一下目送他在一众围观者的吁叹之下消失了踪影,紧紧咬唇,再不敢言语。
****
见义勇为果真能带来好运?还是今个儿黄道吉日,诸事皆宜?
终轮面试顺利的让胡一下觉得邪门,她端坐在那儿,正对面试桌,面试桌正中央的位置空着,名牌上写有“詹亦杨”三字:主面试官缺席。
胡一下认真起来似模似样,两个副手也都很随和,气氛很好,比面对前几轮面试时那些刁难人的主融洽多了。她觉得有戏,一出面试室就急着给冷静发短信。
进了电梯,光可鉴人的电梯壁映着她的眉开眼笑。
这边的电梯门刚关上,她的笑脸刚消失在门缝后,恰逢此时,斜对面的电梯门开启,颧骨擦伤的冷脸男踏着薄怒的步伐出来。
面试的队伍还在持续增长,他面无表情地从旁走过,径直进了面试室。
低气压便一直延续至此,两个副手见了他,立即来迎:“你可算来了。”
因为是最后一轮面试,他脸色不好,应试者越发紧张,两方都没再吭声,只有他的脚步声,清晰地散播。
“面了几个?”
副手闻言,忙把筛选好的简历递给他:“就这些。”
他刚草草翻过第一份简历,便是一愣。
脑中顿时闪过无数糗状。手比脑子快一步,即刻翻回第一页,仔细看那张相片。
目光随后转到姓名栏。
胡一下?为什么不是胡亦夏?
因为熟悉的名字,他脸色一僵,因为这个女人早上令人发指的行径,他的脸色一僵再僵。脑中就这么冒出个邪恶的声音:
胡一下,咱们后会有期…
客官不可以02
忙碌的一周。
胡一下在众多工作机会里兜兜转转,疲于应付,冷静忙着应承她那个刚步入更年期的主管,焦头烂额。好不容易挨到双休日,两个憋屈的女人相约K歌解压。
大学时代,圈子里华人不少,别的都是勤奋刻苦的孩子,只有这俩女人不务正业,厮混出了革命友谊,在一起就特能闹腾,以至于胡一下的手机响起时,她早把嗓子唱哑了。
想当年普通话都说不好的深圳妞,愣是被冷静教导出满口京片子,岂料矫枉过正,如今胡一下唱粤语歌,怎么听怎么别扭。
手机响了几遍胡一下才听见,忙把麦克风抛给冷静,从包里掏手机,匆忙之下不忘提醒:“我这首还没唱完,等我回来再切歌哈。”
冷静忙不迭点头,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麦霸给暂时盼走。
胡一下跑出包厢,捂着另一边耳朵接电话,“喂?”
这家KTV要价便宜,隔音效果自然是不负众望的差,电话那端的人估计被这边的魔音穿耳震住,顿了许久,胡一下惦记着那首high歌,扯着嗓子叫:“姐忙着呢,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
“…”
“胡小姐吗?这里是,S-ray人事部…”
!!!
胡一下回到包厢,打了霜的茄子似的,冷静正喝水润嗓,见她古怪,不得不放下杯子,端正了目光观察她:“便秘啊?”
摇头。
“你爸又催你回去了?”
摇头。
冷静兀自忖度着,半晌,一骨碌窜立起来;“靠!别告诉我是许——”
胡一下嗓子眼里正憋着个天大的好消息,被冷静这么一闹,比被人碰着死穴还要浑身不适,赶紧挥手让她打住:“别乱猜,是艾世瑞,通知我下周一去上班。”
冷静迅速消化她的话,欣喜之下,立马一掌过来,胡一下被拍得快要吐血,正痛的扁嘴,冷静已经咋呼开:“姐们儿你发达了,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我咋觉得这么不真实?”
胡一下一有想不通的事就爱拧头发,当下拧得更是起劲。这没出息的样子看得冷静又是一掌拍来:“得了吧,好好做你的人事,好好往HR发展,别给姐们儿丢脸。”
这话说得在理,胡一下胳膊一挥,唱歌去也。
胡一下一直不觉得自己有女人特有的第六感,哪料到这莫名其妙的低落感,真的是一种预兆。
生平第一次第六感应验的很快,就在隔周周一。
这日上班,人事部前辈把装着工作卡、通行证等等杂物的公文袋到她手里,胡一下是抱着多么憧憬的心态打开公文袋的,待看清了工作卡上的部门,就有多震惊。
“销售,9部?”
前辈事不关己,自然洒脱,拍她的肩:“好好干。”施施然去也。
上班第一天就从人事被踢到销售,这算个什么事儿?所谓前辈早就弃她而去,耍人么这是?
胡一下不禁愤愤然。站在楼层图前看了又看,找到了销售部的楼层,1-8分部占据中段最好楼层,胡一下正想着能欣慰些,可她瞪得眼珠子都快出来了,愣是没看到9部在哪儿。
无奈之下只得先乘电梯到销售部去,这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电梯迟迟不来一趟,胡一下索性到安全出口那儿,下楼梯。
胡同志最近太懒,没怎么运动,中途累得不行,高跟鞋“哒哒”响,脚踝震得生疼,只好哭丧着脸脱鞋子。
赤着脚没走多久,楼下隐约传来脚步声,楼道里空旷,一点动静都听得特别清楚,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很迅速,似乎是在跑步。
胡一下撑在扶手上,透过楼梯缝隙往下看。可惜只看到个头顶。
正好奇哪路神仙和她一样这么倒霉得爬楼梯,不一会儿,那人就来到了她面前。
男人,站得比胡一下低两级台阶,个头却仍比她高。胡一下抬头看他的脸,只一眼,就愣住了。
他看见她,也是一愣。
一些糟糕的记忆顿时在脑子里游走,胡一下印象深的,除了这个人的长手长脚和似笑非笑,就只剩下这双墨黑的眼睛。
他的目光告诉胡一下,他分明已经认出她。
可他嘴上愣是什么都不说。
她是有多倒霉?穿道袍都能撞鬼。何况面前这人,脸色简直比鬼还阴。
胡一下心里敲着边鼓,这男人什么构造,跑步从来不带喘的?害她在气势上输一大截。上下扫他一眼,衬衣配西裤,袖子挽至胳膊肘,领带并没有系地很紧,一身的干练,独缺一件西装外套。
她观察他的同时,他也在看她,相比她的偷偷摸摸,他的目光放肆很多。这女人一手拎着一只鞋,光着双脚丫子,还自以为气势很足。实在让人无语。
胡一下正琢磨着是不是该说两句,或者打个招呼,毕竟她还欠他西装外套的钱。犹豫要怎么开口,一回神,就看见这男人目光朝自己胸口瞄。
因为脱了外套,又出了汗,内衣颜色隐隐透出,胡一下立即抱胸做狠恶状:“喂!看哪儿呢?”
他嘴角动了动,看不出笑没笑,只听他悠悠喃道:“粉色…”
胡一下眉色一凛。没来得及发作,这人竟已先行越过她,继续往上跑。
她心里虽正在骂骂咧咧,却没回头看他,怕生出什么事端,默默祈祷这厮快点消失。
可他脚步声刚起不久就蓦地停了。
“销售9部在地下一层。”
他音量不大,却一丝不落传进胡一下耳朵。明明是淡的不能再淡的语气,胡一下怎么从中听出些许,幸灾乐祸?
这回她都顾不上用脑,忙不迭回头:“你怎么…”
他站在上边的台阶连接处,不言不语,面无表情,只把下巴微微一抬,示意她胸前的工作卡。
跑步声越来越远,直至消失,胡一下独自一人,终于爆发:“靠!!!”
她的尖叫响彻楼道,还没来得及收声,便发现不远处上来了个气喘吁吁的年轻女人。
年轻女人着实吓了一跳,刚才正边打电话边跑上楼,现下什么都忘了做,就这样呆立在原地。原本怀抱着的一摞资料,“哗啦”一声,全掉落在地。
胡一下觉得丢人,赶紧穿好鞋子,只顾一个劲地往下逃窜,也不帮忙捡捡这一地资料。
在她闪身进安全门的后一秒,吓坏了的年轻女人对着手机哭诉开来:“这个副总喜欢一边跑楼梯一边处理公务,人事部调我来做助理的,不是陪练!刚才,刚才我还碰见了个女疯子,妈!我想辞职!”
客官不可以03
待终于身处销售9部的地界,胡一下才恍悟,那陌生男人的幸灾乐祸,实在太有道理。谁能想到她胡一下,一混,就混到了公司最边缘部门?
这销售9部,简直就是待裁撤部门,比办公区域在这可怜的不见天日的负一楼还悲催的,是它隔壁竟然就是清洁队的地盘。
胡一下也终于见到了传说中气质样貌俱佳的清洁大妈们。
办公区的门关着,透过其上的玻璃视窗往内一瞧,胡一下顿时无语望天。
一个半百老头正顶着比啤酒瓶底还厚的眼镜看报纸,一个年轻女人欢乐的聊着QQ,一个年轻男人枕着本封面香艳的花花公子杂志,睡得正香——这就是她的,新同事?
大名鼎鼎的艾世瑞里,怎么会有这几个极品?
胡一下真想扭头就走,不料就在这时,外头又来了一人,见她在这边探头探脑,当即扯开嗓门:“找谁呢?”
胡一下一吓,三魂丢了七魄,做贼心虚地回头,只见一个30岁上下的男人,围着条印花丝巾,双手拎满了饮料杯。
胡一下赶紧收拾好脸色:“我,路过。”
脚底抹油正准备开溜,不料这饮料男还挺眼尖,一下就瞧见了她胸前的工作卡:“哦哟,新调来我们部门啦?来来来,快进来。”
胡一下暗叫不好,脸上只剩僵笑。他却已经为她踢开了门。胡一下左思右想,一咬牙,闭着眼就跟他进了办公室。
他还真是热情,都没来得及放下满手的饮料杯,就已经喧嚷开来:“眼镜爷!快看,咱9部的新鲜血液!”
眼镜爷这才把视线从报纸上移开,扶了扶厚重的眼镜,眯眼瞧瞧胡一下。
“那个,”胡一下在心里早把耶稣的八辈祖宗都问候了个遍,表面上道貌岸然的小模样倒是装得挺认真,在这些极品面前一派乖巧状,“我是胡一下,今天第一天上班,希望各位前辈…”
话音未落就被QQ女打断:“胡——亦夏是吧?你得罪谁被发配到咱9部来的?”
胡一下平时脑子转的贼快,蔫坏蔫坏的她现在却是死活接不过这话茬。QQ女料定她不懂似的,满脸惋惜地指点道:“我呢,是因为有个猪头想潜我,被我给踢了命根以后又想整死我,到处传我赖着要做他小秘,结果我就被詹执行调到这儿来了。”
胡一下一直觉得自己是装斯文的牛人,不料这QQ女更胜一筹,不说话时简直能让所有雄性生物想入非非,可这一开口,男人的遐想,统统歇菜。
胡一下不说话,在场所有人都觉得这新人太嫩,这么就被唬住了。其他人自然也不客气,开了话匣子,什么都往胡一下耳朵里倒:“我呢,是因为不小心把詹执行的合同当做废纸送进了碎纸机,结果就被詹执行送进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