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桐躲避不及,瞬间被海浪撞击地近乎昏厥,海水顷刻间冲鼻入脑,恶心攫住头颅,脑中顿时一片空白,紧接着,视线一黑。
她再没有知觉。
唤醒吴桐的是一片嘈杂的声音,以及一片混乱中,沉稳有序的声音:“都让开,让空气流通!”
嗓子里不知堵了什么,吴桐呼吸困难,艰难地试着,依旧无法喘息,她想睁开眼的,可惜从皮肤侵入骨骼的麻痹感夺去了她所有力气。
有人迅速解开她的防护衣领口,揪着领口猛地一撕扯,她身体便是一凉。
韧性有力的手指撬开并侵入她的口腔,逼她张嘴,继而,一双沉重的手掌以特定分的频率压在她的胸腔之上,吴桐肺部一阵抽搐,卡在喉管的水猛地不自禁吐出。
吴桐弓起身体侧倒一边,异常难受地干呕,撑开的眼帘中,映入一个同样浑身湿透的人影。对方精短墨黑的发丝一直在滴水,玉白的肤色,淬在轮廓完美的脸部线条之上。她还没有看清面前的这张脸,他已强势地将她扶起,令她趴坐着。
吴桐止不住一阵咳嗽,因他正在很用力地拍击她的背部,侵入她肺中的水终于被成功咳出。
她贪婪地呼吸着空气,低头瞥见自己身上:领口撕开大半,前襟袒露着半边锁骨,胸部曲线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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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桐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有一件干燥的西装外套披上了她的身体。
她的目光顺着托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向上逡巡,有些怔忪的眸子正对上一双透着坚毅与冷静的瞳孔。
吴桐呆呆看着,一直忘了收回目光,她并不知,她的心,也在那一瞬落进了那个男人的眼中,再没有出来过。
这个男人带着她走失的心站起,离开她的视线范围。而他的位置,很快被吴桐的队友们替代:“桐,没事吧?”
“怎么样?需不需要去医院?”
问题一个一个丢过来,吴桐不记得自己有没有点头。
厉仲谋这时已起身走出了被人圈包围的女孩。
“厉总您的毛巾。”
他微颔首,从助理手中接过毛巾,擦拭头发。
吴桐并没有得到总裁的嘉奖与颁发的奖章,其他队伍也没有得到:总裁原本只抽出15分钟的时间给他们这些新人,却被这一场惊险落水打乱了行程。
厉仲谋的分分钟都是黄金,并且很显然,在他眼中新人们不太值钱。
吴桐倒是无所谓,因为她得到了总裁的西装外套。
她不知,自己的心已经给了出去,还兀自以为,得到的比失去的多。
几天后,顾思琪无意中在吴桐的衣柜里翻出这件价值不菲手工定制西装,便开始了多回合的狐疑盘问:“这衣服你哪来的啊?说!谁的?”
这件西装吴桐之前送去干洗过,却不知要如何归还失主——毕竟,那是一个离她那样遥远的人…
被顾思琪逮着时,吴桐正在做她的剪报本,厉仲谋参加企业家峰会的照片被她剪下,还没来得及粘贴,胶水就被顾思琪劈手夺了去。
吴桐越是不说,顾思琪越是好奇:“不是普通人吧?你怎么认识的?”
对于顾思琪的逼问,吴桐只一个劲摇头,就是不松口。顾思琪观察她表情,惊愕了好一会,悻悻然得出结论:“完了!”
“什么完了?”
“你恋爱了!?”
吴桐闻言,愣了一会儿,忽然“咯咯”笑起,掩饰过去。笑着笑着,却又突然觉得落寞,吴桐敛起笑容,摸了摸鼻子:自己最近是怎么回事?
她也渐渐弄不明白她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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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桐周一照旧继续她的工作。能在厉氏实习,对于每个财经类学生来说,都是人生履历上浓重的一笔。
组长对吴桐很是照顾,几次问吴桐她毕业后的就业意向。
“有没有想过实习后,直接跟我们签合同,进厉氏?”
吴桐当然喜上眉梢,不消明说,组长都已经能够确定她的意向,因而越发有意栽培。
顾思琪在实习的公司却做得不顺心,她本意不在本埠,早已选定美国的学校继续进修,索性提早结束实习,准备出国事宜。
这一日,顾思琪见吴桐正对镜化妆,一旁还挂着亮丽小裙,眉一挑,促狭地笑:“打扮的这么漂亮,去约会?”
吴桐润了润唇彩,在镜面中看了顾思琪一眼:“厉氏周年庆,我好不容易从我们组长那里要来一个名额。”
周年庆,总裁会出席的吧?
可惜,小算盘打错了。
吴桐在周年庆的会场中坐了快一小时后,她终于可以确定,总裁是不会出席了。
副总与总监在台上共执一瓶香槟,精心搭建的香槟塔,晶莹透亮地泛着光,雕刻成厉氏logo的冰雕,冰凉地散着寒,吊顶的华丽水晶灯,细细闪闪迷人眼,平日里勾心斗角、亦敌亦友的高层,把酒言欢——
吴桐却拄腮冥想,思绪早已飞远。
厉仲谋近日成功收购“向裕实业”,版图再度扩张,眼看整个厉氏欣欣向荣,发展前景大好,没有人不开心。
吃食样样精致,吴桐告诉自己要收心,逼着自己专心致志攻克美食。
吴桐是最早退场的,左拐出大厅,电梯下楼去,出酒店打车,然后带着遗憾回去——是的,原本是该这样的。
可是吴桐碰到了不该碰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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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仲谋进电梯时丝毫没有发觉电梯间里还有其他人,那女孩仗着身体娇小,躲在最角落,藏得很好;另则,近日太多事在厉仲谋脑中纠葛,他此刻的心思并不在这里,便也没有留意到。
吴桐不知第几次偷瞥向前边的男人:他这是要去周年庆会场?可他的助理呢?怎么没有跟着他?
厉仲谋临时改变,按下另一楼层数,周年庆的欢乐气氛并不适合此时的他。
他去了顶层酒吧。
这是他名下酒店,酒保熟悉他的喜好,不需他说,已送上一杯Tequila,银色龙舌兰仰头灌下,酒杯一放下,酒保就再为他斟满。
吴桐看不懂。他似有忧愁,可借酒消愁是最愚蠢的方法——厉仲谋也有犯傻的时候?吴桐坐在离吧台最近的一张沙发椅中,百无聊赖地想。
仿佛一场追踪片,吴桐偷偷观察,只觉他酒量很好,她自己点的都是低度数的鸡尾酒,都喝得有些微醺了,他喝着烈酒,却没有一点醉的迹象。
吴桐端着自己的酒杯想要靠近,被侍应生拦下了:“对不住,那边是私人区域,不对外开放。”
一道水晶隔断的距离,她进不了他的身。吴桐僵着面色坐回去。
一次又一次,都只能远观,真是讨厌!
厉仲谋知道自己醉了,但旁人绝对看不出,就如同,他悲伤,旁人也看不出。厉仲谋开始拨电话,这个酒色弥漫的夜晚,他不想一个人独自度过。
视线有些模糊,他开始缓慢的拨号,避免拨错。
“Amanda?This is Eric…”他口齿已有些不清,说完地址,挂断,然后等待…等待香艳的女子来抚慰他孤独的心。
酒保见面前这个英俊的男人面色始终不变,再回头看看,专为厉仲谋准备的龙舌兰此刻已经只剩下半瓶,酒保难免迟疑,问:“厉总,还需不需要加酒?”
厉仲谋摆摆手,他讨厌等待,那个迟迟不来的女人,他已决定摒弃。
他走出独立区域,脚步还是稳的,视线虽然模糊,但并不影响,只是疲惫,他在酒店内有固定套房,下电梯直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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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无一人的走廊,寂静的可怕,他走在悄然吸声的地毯上,静静的,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他的母亲,他的过去,他的现在和未来,童年的凄惨,少年的歇斯底里,他戴着的精美冷酷的面具…此时,都静静隐去了。
他拿房卡时,跌倒在了房门外的墙根下。
吴桐鄙视跟踪狂的自己,可是陡然见到这么高大的男子在面前颓然倒下,她什么都忘了,甚至,忘了距离,焦急地上前,想要扶起他。
可是吴桐并不敢触碰他,只是微微弓着身,凑近他,小心翼翼询问:“你没事吧?”
厉仲谋感觉到一枚柔软清香的身体在这时靠近他,年轻女人弓着身体,有些焦急的声音问道:“你没事吧?”
厉仲谋轻笑,捏一捏眉心:“So you come…”
吴桐一时不察,小心谨慎分隔出的距离被厉仲谋一把拉近。吴桐被拉跌倒在男人的怀里。
浓重的酒气带着男人的冷,吮住了吴桐的嘴唇。
厉仲谋近乎贪婪地汲取这年轻女人口中的温暖,他很需要,无爱的世界中,他快要冻死。
推搡着打开了房门,厉仲谋野蛮地将她推在门上,“砰”的一声,吴桐脑中一阵眩晕,在他嘴唇的紧密贴合下疼痛地呻吟了一声,却连声音都被他一并吸.吮而去。
厉仲谋的手滑下了她的背脊,柔捏她的肌肤,吴桐只觉得疼,可是对象是他,即使疼,也太容易意乱情迷——
有力的双手托起她的臀,阳刚的身躯压过来,在这个黑暗无光的门后。吴桐的舌被他拖拉进他的口中品尝,她口中馥郁的甜品香,被他蛮横地侵占。
他一定是醉了!
吴桐意识到这一点,瞬时清醒,想要推开他,被他揉捏的气息不稳,力气微弱的可笑,双手被他拉到头顶,她像只标本,被钉在门后,任由他摆弄。
布料破碎的声音,还有,他的声音:“do you love me?”
厉仲谋也缺爱么?那么多人奉为神明的人…
他捧着她的脸,兽一般吻她,身体纠缠在一起,他的嘴巴里有酒精,她觉得自己醉了。“yes…”
她回答,几乎同一时间,吴桐听见他的喘息声。
他抬起了她的腿,圈在他的腰上,仿佛陷入了疯狂。
他在寻找,手探进她双腿间摸索,紧闭的入口如温暖的嘴,吸引着他指尖的破入。痛,她颤抖起来。
他吻住她,唇舌纠缠,忘记呼吸,紧紧拥抱。引导自己,进入她温暖的私密。那里有他贪求的温暖。但是却被异常的紧致所阻碍,想要而不得。
吴桐双腿环着他,她觉得自己被穿透了,他捧着她的身体,再一次试图攻入,她的指甲陷进他的皮肤,呼吸哽在喉咙。
厉仲谋放下了她。
吴桐没人支撑了,贴着门背跌坐而下,衣裙早已剥落一尽,厉仲谋将她拖到身下,挤入她两腿之间。
他捏住她的腰,攻入了自己。
一瞬间全部感官都集中到那一点,吴桐的体.液和血一道顺着他坚硬的器官泌出,交融,滴落。
她的身体疼地如同被劈开,因吃痛而紧缩,他贴着她律动,她在剧烈的颤抖中只剩闷哼。身体紧密地纠缠在一起,他的吻蔓延在她的皎洁身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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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桐醒来时,正睡在卧房的床上,而非门后的角落。想到自己最后似乎是很不争气地昏过去的,吴桐脸瞬间一烫。
床上只有她一人,床单很整洁,床头柜上摆放着全新的衣裙。
很贴心的男人——
吴桐抓抓头,笑容爬上嘴角而不自知。打理好了一切之后她才走出卧房。厉仲谋大概是那种追求完美的人,她也尽量将自己打扮的一丝不苟。
出了卧房门,便见厉仲谋坐在桌边吃早餐。从吴桐她的角度只看得厉仲谋一个倨傲的侧脸。
她脚步虽轻,还是教厉仲谋察觉,他放下刀叉,回过头来。吴桐站在原地,不敢妄动。
在厉仲谋的目光下,她总是局促。他似乎根本不认得她,即使,他救过她,即使,她上了他的床——
厉仲谋眼神晦暗不明,似有暗潮涌动。他观察她许久,餐巾印了印唇角,“早上好。”
她垂着脖颈,点了点头。
“坐。”
吴桐乖乖走过去,坐到他对面。
厉仲谋看看她,取过桌边早已准备好的支票簿,没有填数额,只在最后签署了名字,递给她:“这位小姐,收下这个,忘了昨晚。”
向佐笑着放下帘子,慢慢退回自己的领地。
他觉得此刻的自己有些古怪,心里什么感觉都没有,就是笑着,然后,再一点一点,落寂下去。
一帘之隔的吴桐也是如此,有些落寂,更多的则是无所适从的空白。她摁熄了烟,想:她是不是该离开了?
他一次又一次将她驱逐出他的领地,这回,她该先一步离开才是。
吴桐并没有离开—厉仲谋递过来一份影印文件:‘你看看这个。“
文件“新鲜出炉”,晕着淡淡的油墨香。
吴桐翻了几页,目光定格在项目明细表上,她有些不解,皱眉回头,看他。
厉仲谋淡淡回答:“是你那个朋友送来的合作案计划。”
他这么说,吴桐更是不解:“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个?”
他没有正面回答,只叫她仔细研究。
吴桐本无意参与他的公事,可是这份计划书是在太对她胃口。
不仅仅因为计划书出自顾思琪之手,更重要的原因是,计划书的核心----“全球经济连锁---房地产金融”,吴桐熟悉无比,她多年前和思琪共同研讨过此类课题。
多久以前的事情?多久以前的梦想?她怎会忘记?
对于一般女人来说枯燥无味的计划书,她却能专心致志投入其中,厉仲谋手指一下一下虚扣着桌面,静静在旁看着。
时间悄然而过,机舱内没有一点声音,厉仲谋端着咖啡回到办公桌旁时,吴桐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厉仲谋放下咖啡杯,凑近,拨开她唇边一缕发丝,她只皱了皱鼻子,并未醒来。厉仲谋之前只觉得童童的眼睛像她,如此看才觉得原来皱鼻子的小动作也如出一辙。
他轻手轻脚横抱起她,走向睡房。
吴童童憨憨地睡着,厉仲谋将吴桐放置在童童身侧,为她拉上毯子。她的睡姿恬静,那般香甜,习惯性皱着的眉也平顺着。
厉仲谋被一股无形力量攫住,俯身要在她额角落下一个吻,这时却余光瞥见睡在另一侧的童童睫毛颤了一下。
厉仲谋停下动作,轻唤:“童童?”
本想继续装睡的吴童童嘿嘿笑着张开眼睛,凑过来讨好:“爹地笑起来真好看!”
厉仲谋“嗯?”了一声,碰了碰嘴角,发觉原来自己真的在笑,却不自知。自己有多长时间没这么轻松过了?厉仲谋不想细究这个问题,他吻了吻鬼精灵的儿子,离开睡房,径直去找向佐。
向佐见到他并不意外,懒懒的不愿搭理,厉仲谋也不废话,直奔主题:“你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才肯放过她?”
向佐对厉仲谋拿商业的一套对待周遭人的行径很是鄙夷,冷淡地道:“现阶段我对她很是着迷,我不打算放弃。”
“…”
“或许,我们该公平竞争。”
“公平竞争?你跟我?”厉仲谋被逗笑了,一挑眉梢,“你也配?”
向佐无奈:他还真是嚣张…
厉仲谋音色冷:“不要以为她说你是她男友,我就真的信。她如果是想玩欲擒故纵的把戏,我乐意奉陪,但是你——”
向佐一愕。
“——最好认清楚你自己的身份。惹了我,不会有好下场。”
向佐微垂下目光,静了一会儿,反问:“你说,她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厉仲谋并未回答,目光如炬地盯着他。
幸而他说了这句话,向佐从原本的绝望中窥见了胜算。他的笑容有些放肆:“厉仲谋,你还是不了解她,更不尊重她。你也——注定要失去她。”
此时的厉仲谋傲然睨视向佐的笑颜,自信如厉仲谋,绝不会相信,他说的话终会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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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肯尼迪机场时正值雨天,童童飞机上睡得足,精力充沛,闹闹腾腾下了飞机,不一会儿就淋湿透,吴桐跑去捉,也是一身狼狈,她终于牵着童童回到伞下,发丝便一直滴着水。
两辆车,吴桐与向佐同乘,童童和厉仲谋坐另一辆,厉仲谋执着毛巾擦拭童童头发,有一丝愠怒:“下雨天乱跑容易生病。以后不要这样。”
吴童童委屈地嘴一扁,索性扯过毛巾盖住头,许久,不满的声音隔着毛巾传出:“我这是帮你和妈咪制造机会!”
…可最后妈咪还是上了向叔叔的车,意识到这一点,童童噤声,闷声不语。
副驾驶座的林建岳闻言,“扑哧——”一声,厉仲谋拧眉警示,他方抿紧唇,艰难地制止自己笑出来。
厉仲谋无奈扶额,隔着毛巾搂了儿子一下,以表歉意。
后面车中的吴桐心情似乎很好,向佐倒是惊讶了:“什么事这么开心?”
吴桐只耸一耸肩,没有回答。向佐心一沉,顿了顿,才找回欢快的音调:“对了,明天想去哪里游玩?我对纽约很熟,可以做导游。”
“过几天吧。”
“…你要,陪童童去见他奶奶?”
即使刻意压抑了,吴桐依旧从他语气中听出一丝古怪,这才扭头看他,却不见他脸色有什么不同。
“其实…”
“嗯?”吴桐欲言又止,向佐不得不开口询问。
见她深吸一口气,向佐就知道不妙,果然,她接下来便说:“…在我自己都还没有弄清楚自己的心之前,找你来演这么一出戏,对你不公平,所以…”
“你这是要拒绝我?”
向佐问的直接,吴桐倒不知如何回答了。
“是因为厉仲谋?”
“不。”她脱口而出地否认,“是我自己的问题。”
雨刷一直在工作,重复着单调的节奏,支离破碎的雨水隔着挡风玻璃,冲刷向佐的视界。
“这对你不公平。”她说,“你不怕受伤?”
向佐似笑非笑:“踢我出局,才最伤人。”
“…”
“你总不能抱着对他的感情过一辈子…那样永远都没有结果。不要那么执着,你会发现,其实想要走出象牙塔一点都不难。”
为什么他总能一语中的,戳中她痛处?
“我…”
向佐逼她正视他的目光:“试着接受我。”
他是舌灿莲花的律师,吴桐哪说得过他?
面对这样的向佐,吴桐再说不出拒绝。她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只不过他比她更咄咄逼人,也比她更难应付。
可是…她得不到厉仲谋,而向佐,也得不到她。
真是个绕不出去的怪圈。
吴桐垂眼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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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建岳亦是如此,被厉仲谋目光斥责的他,此刻眼观鼻,鼻观心,低眉噤声,对新收到的电子档新闻进行过滤。
新闻包罗万象,有花边新闻,小道消息,也有厉氏自己放出去的资讯,全部关于厉氏,林建岳一一过目,却在看到一则娱乐新闻时指尖一顿。
小报封面赫然是厉仲谋与张曼迪甜蜜亲吻的画面,俊男美女,夜深人静——林建岳迷惑了,偷瞥向后的目光正被捕捉个正着。
林建岳欲言又止,厉仲谋了然:“说。”
童童在场,林建岳万般难开口,只把掌上电脑递过来,厉仲谋看了看,很平静地说:“拍的还不错。”
这是什么逻辑?!
“那…吴小姐那边…”
需不需要隐瞒?林建岳试探着,却引来了童童的关注。
厉仲谋在童童凑过来看之前将掌上电脑还给林建岳,顺道结束这个话题。
童童好奇的探脑袋,被厉仲谋按着肩膀,不得不坐安稳。
厉仲谋想了想:“把替吴桐预定的酒店房间退掉。”
他转移话题的速度太快,林建岳怔了怔,才来得及应付:“那…该如何安排?”
厉仲谋仿佛正计议着什么,心情大概也不错,有闲情对着林建岳解疑答惑:“她今晚与我同住一间。”
“她今晚与我同住一间。”
厉仲谋说的毫无波澜,却顿时在林建岳耳边激起千层浪。童童在旁,一耸肩便反应过来,自以为明白了厉仲谋的心思,即刻贼笑:“爹地你坏!”
厉仲谋坦然受之,揉一揉童童后脑勺,回以淡然一笑:“多谢夸奖。”
童童笑得如此欢快,厉仲谋却冷静地不见一丝情绪波动,林建岳看着眼前这一番情景,默默叹气。
厉仲谋不是好人,这一点林建岳从不怀疑,他虽不明白厉仲谋是出于什么动机,要去花心思对付吴桐,但是谁都知道,厉仲谋与张曼迪感情一直很稳定。厉仲谋这么做,注定是要伤害两个女人…
或许,只是吴桐表现地太过若即若离,才会令厉仲谋突然生出兴趣。激起这样一个男人的征服欲,也不知是幸,或是不幸…
两辆车行进至下一个交流道后便分道而行,吴桐看着前方那辆车打灯转左,而她,按路线向右。
试着接受我…向佐的话,言犹在耳。
利用一个男人,去摆脱另一个男人?吴桐想,这可真是卑鄙,然而,她的心竟然开始不由自主地摇摆不定。
向佐对她到底有几分是真,吴桐不知,那她是否可以安慰自己:这个男人有着洋洋洒洒的恋爱史,这一段感情,他也未必会付出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