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仲谋凑过去,硬挺的鼻尖磨了磨吴童童软软的鼻头,声音轻吐:“童童做爹地的丘比特,OK?”

童童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声音:“那…向uncle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厉仲谋对此完全无所谓。

厉仲谋边说着边摘下了童童腕上的手环。

吴童童思忖很久,他喜欢张翰可,就时常忍不住要去欺负她,难道…哦!原来爸爸是在学他?

向uncle虽然很好,可…还是爸爸更亲一些…童童临危受命,调皮地眨了下左眼,捻起三个手指头,欢快地答:“OK!”

厉仲谋微笑颔首,重新发动车子。

吴桐,我说过的,游戏规则,我说了算…吴桐带着简单的行李出门。
她正要到车库取车,却见早就等在那里的一辆车的车前盖上坐着吴童童,小孩子一见到她,仰着小脸挥着胳膊喊:“妈咪。”
吴桐见到儿子是自然而然弯出一抹笑的,可眼睛一瞥见旁边的厉仲谋,便是眉心一沉,没有好脸色。
待吴桐走进了,就听见童童对厉仲谋催促:“爹地快点,快点拿出来!”
转眼间厉仲谋从车中取出一大束香槟玫瑰,递过来,吴桐看着那粉色花纸包装精美的花束,听见童童在一旁说:“我选的,漂不漂亮?”
厉仲谋一派绅士作风,候在一旁,没做任何解释。
吴桐手臂僵硬的结果花,勉强勾了一下嘴角,“嗯,漂亮,”话锋一转,又说:“童童,妈咪有话和你爹地说,你到车里等一会好么?
童童乖乖跳下车前盖到车里坐着去了,一双眼睛闪着兴奋地光,一直尾随两个大人。吴桐不知道厉仲谋要耍什么花样,只见他倚着车身,申请不似玩味更不似挑衅。
她要到远一些的地方去和他谈,面对让童童看到两人又吵架。厉仲谋却不懂,吴桐怕极了他这样,越是怕越是凝出一点怒意,近乎野蛮地扯着他到了角落。
“你到底想怎样?”
他没着急回答,视线下移,来到她拉着他的手上,细究着什么似的。
历仲谋的目光吴桐手背一痛,她闪电般放开。
他欣赏完了她局促的模样,方才开口:“我只要童童开心。”
这也算是陈词滥调了,吴桐听过几遍,他这是想做模范父亲了?可现在才拉她联袂出演一对恩爱父母,会不会太迟?
“从你决定打官司抢儿子的时候,就该想到会这样。”吴桐不觉忆起昨日他荒唐的近似求婚的举动,恍惚轻笑,“我不会跟你结婚的。”
她每一个表情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目光一黯,悻悻然开口,纠她的错:“不要误会,我当时也是一时昏了头,我绝不会再提结婚二字 。”

吴桐真是不懂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仿佛她是只宠物,撩得她发脾气了他才开心。

厉仲谋在她思忖之际控制住了她的双肩,吴桐只觉两边肩头一沉,再抬头,已与他对视。

吴桐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怪圈,她被困匝住了七年,完全不受自己控制,每一次几乎快要成功挣脱了,却总有某样事情,让她重新深陷。

这时的厉仲谋,直视着她,便又将她拽进了泥淖。

厉仲谋在她耳边说:“我也不清楚和你在一起是什么感觉,这里——”他手指自己心脏处,“——有些古怪。在我弄明白这是什么情绪之前,我要你在我身边,而我,不会再轻举妄动。”

“…”

“你明白了?”

吴桐不知该给什么反应了。“我,要你在我身边”——他难道不知道,这句话只能说给爱人听的么?这句话所负载的,又是多么重的责任?

他为什么说给她听?

而且还是以这样一副高高在上的腔调说出口…

更不可思议的是她,她怎么会爱了这样的男人这么多年,至今仍走不出?

吴桐拨开他的手,她终于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你当我是什么?你弄不明白自己,可以去找心理医生。所以,请你不要再来扰乱我的思绪,可以么?”

他神思已偏向冷峻,对她的请求不置可否,只按照他自己的思路来:“你没有明白我的话。”

吴桐无奈轻笑了:“没明白过来的人是你。”

他面色微恸,吴桐见此,心里酸涩起来,她曾经以为他是无所不能的神,却原来,神失却了最重要的一样东西——

爱情。

她是真的开始同情他。

“你被女人倒贴惯了,所以你面对感情,连心悸的本能都没有。可是,我帮不了你。你也不屑于要我帮,不是么?”

厉仲谋静默下去,她以为他懂了,可是转身的时候他又抓住了她的小臂,“你说你爱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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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极后悔对他说出此话的,可也知道覆水难收,因而此刻无法否认。

“那你曾经因为什么爱上我?”

“…”

“你懂什么是心悸?你这项本能还在不在?”

厉仲谋说话的尾音敲在吴桐耳膜上时,他的唇已猝然欺近。

花束掉落在地,花香却伴随他身上专属的味道在她鼻尖萦绕。

他的唇严严堵住她的惊呼,她不明白他这个时候怎么该死地会来吻他,薄怒之下推他,他竟也因此松动——却是转而牢牢环住她腰肢,抱着她转个身,转过大厦犄角,隐到车棚阴影下。

厉仲谋一把将她推到墙上,低头的角度完美契合她下巴仰着的弧线。

他见她的睫毛在颤抖,他的心尖也随着颤动,厉仲谋脑中泛起迷思,因为他清晰感觉到,他的心跳,在加速…

背上的疼痛在敬告吴桐清醒,可——

“别动…”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暧昧地响着,在她心上酥酥麻麻地啃噬,“童童会看见…”

他说完,再次欺近,唇齿进占。

她挣扎了,无能为力了,挣不开他强势的手,一如挣不开他霸道的气息。他野蛮地一手托住她后脑,舌柔韧地占据,纯男性的味道伴随深吻渡进她口中。

她胸口渐渐发热发烫,这简直是场灾难!

厉仲谋什么时候松开她的,吴桐都不知道。

灾难告罄,她的三魂七魄却丢在了里头。

厉仲谋的手按在她的左心口处,手掌印着她急促的心跳,贴得紧些,再紧些,问:“这是不是心悸?”

吴桐说不出话,口中只剩剧烈的喘息。

“那是不是证明——”不知为何,他的声音竟然也不稳起来,“——你还爱着我?”
人在短短一瞬间能够回忆起多少东西?

吴桐此时记忆回转中,每一个影像,都是面前这个男人。他不屑的样子,他的轻视,厌恶,嘲弄,威胁,以及他此刻试探的目光…

他不爱她,他明明白白告诉过她的。是不是童童说了什么,让他不甘不愿动了娶她的念头?或者是,向佐…他不是总爱跟向佐争么?如此这般,不过是因为向佐对她动了念头?

这两个男人把她当做什么了?

一个生意人总不会让自己吃亏,感情方面亦是如此,这才是厉仲谋的本性吧…

吴桐当着他的面,取纸巾擦拭嘴唇,仿佛碰触了什么肮脏的东西。厉仲谋眉心立蹙。

“我送你四个字——”

她说话语气,厉仲谋有不好预感。果然,她声音冷淡,继续道:

“——痴心妄想。”

大概从没有女人敢这样对他说话吧,吴桐见他额角的血管都暴起了。什么感觉?吴桐觉得很痛快。

心痛的很痛快。那种刺刺麻麻,断了一切妄想的痛。

厉仲谋呼吸声都浓重起来,渐渐平复下去,“因为我之前那样对你,所以你…这是在说气话。”

他习惯颐指气使,这番话说的自以为是而不自知。吴桐见他似笑非笑硬是不肯拉下脸来的样子,手指隐秘地僵握成拳,不让他看见。

连这种时候,她对他说了重话,转眼间就后悔的,依旧是她。吴桐你真是没出息——

这句话不知在她脑中回响多少遍,她声音被控制住,不自禁和缓下来,可还是显得疏离:“厉仲谋,你饶了我可不可以?”

“…”

“你当初跟我说过,童童判给你对大家都好,从今以后我们不必再有半点瓜葛。我好不容易逼自己相信了你的这番论调,你为什么又要在这时候跟我说这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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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厉仲谋没碰过跟他呛声的女人,那她是不是换这种方式同他说,他就能谅解?

在厉仲谋的人生中,只有两种判定:挡路的、厌恶的,毁灭掉;喜爱的,想要的,抢过来。

这个女人属于哪一种?他想要她,那么她该属于后者,可他有时候又恨不得掐死她,那种时候,她又被归类至前者——

矛盾地连厉仲谋都分辨不清了。

他笑了一声,同时,她擦了嘴唇的纸巾被厉仲谋接了过去。

厉仲谋低头靠近,吴桐不知他想做什么,没有来得及反应,下巴已经落入厉仲谋的掌控。

吴桐直觉他又要乱来:“我以为我讲得很清楚了…”

他没有再理会她,托住吴桐的脸孔,柔和地擦拭粘在她嘴角那一抹晕开的唇膏。

这时候,吴桐逆光看着厉仲谋的脸,声音消弭。

“既然我之前的建议你都采纳了,那这一次…算是我的请求:在美国这段期间,大家都考虑一下。”

他说,不给人反对的余地。

这简直是驴唇不对马嘴,吴桐无法与他沟通,可是内心又有隐秘的渴望,想要答应他。于是乎,她不说话了。

“吴桐,我对你,已改观。”

看着他英挺的眉目,这个时候,吴桐在想:那他之前是怎样看待她的?

攀附高枝未遂便狮子大开口的女人?似乎所有人都这么觉得,多他一个也不多…

片刻后见吴桐点了点头,厉仲谋才放开她,可是失落的感觉却没有放开厉仲谋,直到回到车里,看到笑的极开心的儿子,他心情也不见好转。

吴桐红肿的唇瓣立即被发现,吴童童扭着头看了看:“妈咪你的嘴破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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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桐尴尬,不知如何回答。只能搂着儿子问这花是在哪买的,怎么好端端送花给妈咪…

“爹地说的,说你一定会喜欢的。”

“哦?”

一听与厉仲谋有关,吴桐就不想再问下去。

这一个月她几次探望童童,都被童童追问什么时候搬来和爹地还有他一起住。

童童一直以为她和厉仲谋会结婚,他对厉仲谋的亲昵,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妈咪,他以为有了厉仲谋,妈咪就会开心,他想妈咪快乐,想妈咪和爹地在一起。

所以在知道她和厉仲谋总是争执,她总是不开心之后,童童整个人都安静下去。再很少提及与厉仲谋有关的事。

吴桐只觉得对不起孩子,可是,如果她和厉仲谋做表面功夫瞒着孩子,孩子长大之后才意识到父母间不和,又会酿成怎样的灾难,吴桐不敢想…

不知厉仲谋又对童童说了什么,令童童整个人看起来快活起来,再次揽去了丘比特的职责。

吴桐哭笑不得,只能揽过童童,亲亲他,“谢谢,妈咪很喜欢。”

厉仲谋驾车,吴童童坐在后头,双手环抱着大束香槟玫瑰,接受了吴桐奖励在眉心的亲吻,童童开心极了,“妈咪也亲爹地一下。”

童童还记得昨晚被授予的任务,贼贼的目光在厉仲谋与吴桐之间逡巡。

妈咪这回倒是没有现出不开心的模样,吴童童觉得自己真是聪明,一定可以圆满完成任务了,这么想着,小小的眉头都飞扬了起来。

却没料到,拒绝了他的建议的,是厉仲谋——厉仲谋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吴桐,看得出她并不十分乐意,转过视线对小心翼翼隐藏着那点小心思的儿子说:“爹地在开车。”

口是心非的大人…

说谎可是要变长鼻子的…

抵达机场时时间尚早,专员接待三人候机。

VIP候机厅内只有他们三人,行政助理等在那里,厉仲谋争取时间办公事。童童领着吴桐跑到落地窗边,整个笑脸都贴着明亮光洁的玻璃。

童童指着停机坪上的飞机,“妈咪你看!童童号!”

阳光明媚,有些晃眼,吴桐好不容易看清写在狭长机身上的英文花体字。

“TONGTONG”的字尾后还印着童童最爱的加菲猫的慵懒头像。

“听爹地说,飞机上喝水的杯子都是做成咸蛋超人的样子呢!”

童童兴奋不已。

吴桐不知该给什么反应,厉仲谋这么做,太容易宠坏孩子,可童童如此开怀,甚至连带着她的心情也好转起来。她试着努力回想孩子跟着她过的时候,有没有这么明媚地笑过?

似乎是没有的。

这时候原本正在处理文件的厉仲谋偶一抬起头来,便看到落地窗旁,那一大一小的背影。

阳光甚好,童童与她的的周身都晕出晶莹剔透的光圈,那样细细闪闪地灼着厉仲谋的目光。

略显单薄的女人,温柔地抚摸孩子的温软发顶,而当她侧过脸去专注看着孩子时,唇边荡漾出的宠溺笑容,令人倍感温暖,怦然…心动。

在这番景致下,厉仲谋愣了足有十秒。
姗姗来迟的向佐由地勤人员领着进入门厅,见厉仲谋正发呆,再经由厉仲谋的目光,逡巡上吴桐的背影。

这个冷血男子什么时候、又是对谁——有过如此炽烈的目光?向佐悄无声息上前,拉开厉仲谋对面座椅,落座,正挡去厉仲谋视线。

厉仲谋一怔,回神同时收回目光,见来人是向佐,即刻眉心一顿。

向佐傲慢地回视,音色倒是很温吞:“厉先生,你用这么赤.裸的目光看着我的女友,不太合适吧。”

温情一幕被打断,厉仲谋心情欠佳,本不想搭理向佐,可转念一想后,语锋一转:“我在看我孩子的母亲,有哪里不合适?”

向佐愣了愣:孩子的母亲?他不是从来要孩子不要孩子他妈的么?

真要佩服他能够这么理直气壮地说出这么句话。

内心思忖片刻,向佐耸耸肩,不予置评,起身离开,朝着吴桐和童童走去。

吴桐直觉得有人靠近,还没有回头,就有一股清新的剃须水味道环绕而上,同时她的左肩一沉,被人勾住了臂膀。

吴桐心惊,“厉仲谋你…”愕然地偏头,却只见向佐一张笑容堪比阳光的脸孔。

她纠紧的肩头很快松懈下来。心安了,可隐隐的,又有些失落。

有什么好失望的?吴桐赌咒这样没有原则的自己!

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没有逃过向佐的眼睛,向佐心尖一刺,越是刺得深,越是要愉快地笑道:“怎么了?看到我出现,开心到说不出话来了?”

吴桐沉着肩膀,不言不语,对着这个还算有幽默感的男人,勉强笑一下。

她的笑靥,向佐接收到。看得出来,潜移默化下,这女人对他的态度渐显亲昵,真是一大进步!

当然,不仅向佐,连厉仲谋,也一丝不漏地接收到。

厉仲谋浑身戾气,瞳光几度变幻,不啻暗涌的海潮,小助理在一旁尴尬地杵着,快要忍不住跺脚。幸而不久林建岳回来了,小助理得以解脱,把事宜一股脑推给林建岳,借事溜。

林建岳看看厉仲谋,再看看窗畔那三人,可以说是顿时明了,也可以说是彻底糊涂了。

吴桐?

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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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童的心情似乎也变得不太好。孩子见到向佐,赶紧偏头偷瞥一眼,被向佐捉住目光。向佐很快发现孩子的情绪有点古怪,要笑不笑的,还是向佐先打招呼:“嗨!”

童童咬着手指头有点懊恼的样子,可最后还是“嗨”了一声。

夹在这她和向佐中间的童童,姿态有多么的勉强,吴桐看得分明,她隐隐觉得不对劲,蹲下问:“童童,怎么了?”

童童垂下眼,摇了摇头。

昨晚童童对向佐还是很亲近的,怎么一天不见,就变得如此排斥?

吴桐摸不着头脑,向佐蹲在她身旁,摸了摸童童的头顶:“小家伙怎么了?见到我不开心?”

也不知劝了多久,童童才肯说实话,“不是我不开心,是…爹地会不开心…”

一句充满怯意的话,听得两个大人都硬生生愣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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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依旧是吴桐将厉仲谋拽到僻静处。

吴桐劈手一甩,轮到厉仲谋擦撞上坚硬地墙壁。

“你到底跟儿子说了什么?”

一想到童童被逼着要在父母中间做夹心饼干,吴桐就控制不住地要发火,即使对方是厉仲谋,她也不轻饶。

厉仲谋拽住她乱动的手,很平静地回答:“我只是用我认为对的方法教儿子,我认为这没什么问题。”

他与童童到底达成了怎样的共识,厉仲谋认为没必要告诉这个女人。

他依旧是这样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吴桐想,他就这么喜欢操纵别人?连自己的儿子需要喜欢谁,需要讨厌谁,他都要干涉?

凭什么?

“你这样做,会让童童很为难,你知不知道?”

她这样竖起羽翼护着童童的样子看在厉仲谋眼中极其讽刺,厉仲谋冷哼一声,“是你把向佐牵扯进来的,不是我。”

吴桐的手腕被他轻易控制住,她就是气不过他连这种时候都想要绝对占着上风的样子,用尽了力要甩脱他,偏偏久久不能如愿。

厉仲谋也烦躁,这个女人从来不按他规划好的路走,次次要他失控,他还得控制着力道不真的捏碎她的手腕。

理智与情感,他始终想要站在理智那一端,偏偏几次被她拉扯地摇摆不定。 搅乱了他的思绪就想走?门都没有!

爱他的人,或者爱他的钱,无论哪个,都足够她留下来了不是么?偏偏厉仲谋料不到,她一次一次拒绝他,这会儿又和向佐牵扯不清。他不允许她让他这么混乱后还能轻松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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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桐对他的眼潮涌动视而不见,只顾低头,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他的钳制。

一边道:“把一切弄得复杂的人,是你。把这些私人恩怨牵扯进来的人,也是你。你就是个自大狂,谁的生活你都要插一手,连童童…”

吴桐好不容易快要成功挣脱出他的掌控了,他却是只轻松一拽,就将她重新控住。

吴桐被他逼仄到墙边,这一回他的手臂垫在她与墙壁中间,没有弄疼她。只不过这种似是而非的拥抱姿态,更令吴桐不断喘息。

他在她耳边说:“你,和向佐,就是不可以。”

吴桐抬头看他的眼睛,见到一抹血丝盘踞着,似要吞噬什么,吴桐不知不觉问出口:“为什么不可以?”

是因为…她吗?

因为他不想要他和别的男人…

吴桐只觉自己异常矛盾,她暗暗告诉自己,那不可能,却控制不住那么想,更甚者,几乎要问出口。

厉仲谋几乎是在下一秒钟就否定了:“这是我和向佐之间的事,你没必要知道。”

此刻的厉仲谋看见,这个女人眼中无缘无故燃起的一小簇火焰,倏然间熄灭。片刻后,她嘴角挑起一抹笑,像是嘲笑他——

吴桐嘲笑那个不自量力的自己。他心里怎会有她?她的一切在他面前,都显得荒谬的可笑。

“你跟向佐到底有什么恩怨?”

他看着她的眼睛,很久,吴桐几乎要以为他会回答她了,他却只是朝后退开半步,再一次由愤怒变为冰冷:“你不需要知道。”

是啊,他从来没有信任过她,又怎么会把他的过去告诉她?

奢望的火苗蹿的太快,以至于此时,她,心已成灰。

厉仲谋见她脸色迅速沉下去,脑中一涩:她又怎么了?怎么突然一脸倦意…

厉仲谋的胳膊不自觉抬起,指尖靠近她越显颓唐的眉心。即将触及时,吴桐正了正脸色:“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干涉儿子的喜恶。”

差一点就要碰触上…

厉仲谋的手指悬停在半空,片刻后收回,她的声音淡,他的声音冷:“那也请你不要逼儿子去接受另一个父亲。” 飞机跨越十几时区,两度天黑,童童玩累了,被空姐领去为他特别加造的房间内补眠。

厉仲谋还在对着繁琐的数据奋战,想要尽快把公司的事情处理完毕,抵达美国后便可多抽出些时间陪童童。

吴桐从另一舱过来,想去看看童童,一掀开布帘,便听见快速的键盘敲击声伴着飞机引擎的轰鸣——

厉仲谋就坐在过道的办公桌旁,检索着两台连屏电脑上的全英文制式企划案,林建岳站在一边,记下他的指示——标准的厉仲谋式工作场景。

工作时的男人有种特别的魅力,吴桐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林建岳发现她,朝这边瞥了一眼,她才醒过神来。

林建岳似要开口,吴桐赶紧以手抵唇,示意他别说,随后放下布帘,悄悄退了出去。

向佐坐在宽大的躺椅中,专心致志玩着小型电子ballgame,吴桐去而复返,落魄入座。她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也不知在想什么,观察了许久,她隐隐的似有些失望,偏了头不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