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回话,时颜拎着包走了。

她特地给自己放了一整天的假,心牵意挂地来到这里,却遇着这么个事,此刻午饭都没了着落,心情自然不太好,所以在给席晟打电话,席晟却让她听了半晌忙音才接的时候,她的声音有点怖人:“中午请我吃饭。”

席晟刚酣畅淋漓地打完一轮拳赛,声线抑制不住的兴奋:“你来ZT百货吧,我练完拳去接你。”

“又去练拳?你不要命了?”

眼看又要挨训,席晟慌忙讨好:“放心,我的腿现在别提多灵活了。”

时颜顿了顿,改口道:“你在拳击馆等我,我们打一场。”

心情郁闷、亟待纾解的时颜驱车前往,车速几乎到了最大限速。气喘吁吁地赶到拳击馆。

席晟不敢招惹这母老虎,换了轻量级的拳套,陪她过招。汗如雨下地打了一轮,时颜虽然挨了几拳,但格外爽快,烦闷终于离她远去。

席晟在盥洗室外等她,洗得浑身泛着香馥、神清气爽走出来的时颜,特别豪迈地拍他肩,“走!姐请你吃大餐!”

席晟倒是反手拉住她,“你最近很不对劲。”

“…”

“你心情一不好,就爱虐待你的胃,剪头发,还有…揍我。”

他确实挨了她几拳,时颜自知理亏,靠近他,捧起他的脸。他虽比她个高,可她分明是是哄孩子的语气:“好吧,我错了,我道歉。”

“…”

“我是揍了你,可你也揍了我。你看我,嘴角都裂了。”

席晟按住她的一双手背,嘟了嘟嘴,“我只是想你过得好。”

吃完饭开车返回的时候,时颜一直在思考席晟那句话。

怎样才算过得好?

20多年人生,她唯一过得好的,就是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的日子。

红绿灯转换,时颜的车子停在了十字路口,她挂上蓝牙耳机,拨通了时裕的办公电话。

“今天下午还是我亲自去金寰开会吧。”

“老大,你今天不是放假吗?”

时颜似是而非地笑了一声,“我是劳碌命,没办法,一闲下来就难受。设计稿修改意见的PPT发到我手机上。”

******

下午的会议并不是很重要,金寰提出了修改意见,她在会上做个回复就好,顺便向金寰的高层做个报告,行程还算简单。

在放幻灯片的时候,时颜听见另一家设计院的人小声问金寰这边的助理:“池总监怎么今天不在?”

“池总监本来就不舒服,午饭的时候工地上出了点事,他亲自跑了一趟,结果…”

时颜耳神经全部牵挂在这人的“结果”二字上,可就在这时,幻灯片放映完毕,会议室重新亮灯。

那位助理的话,再没有后续。

时颜开完会,等电梯的时候还在寻思该不该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刚拨了号码,不过一秒,就有铃声从不远处传来。

循声看去,池城站在那里。

池城站在那里,似乎犹豫了下,才朝她走近。

看到她手里的包,他明显一怔。

时颜适时地弯出一抹笑:“我早上去了你家。”

池城抬眼,看了看她,似乎想要看穿她,“是吗?”

“冉小姐很漂亮。”恭维得并不诚心,因为她的笑容很快落寞下去。

“那你…”

时颜再次打断他:“别再说了,你想说的话,她都替你说了。你不需要再警告我一遍。”

池城此时的表情,复杂到时颜都形容不了。

他的视线硬生生地在她嘴角定格,声音陡然低了几分:“她打你了?”

时颜一愣,随后才捂了捂嘴。

她现在一笑嘴角就疼,索性不笑了,只皱眉看他:“打醒我也好。”

她这句话,像是将他从冷静与疏离中猛地拽离,他竟向前迈了一步。那一步,需要多大的力量,时颜不清楚,但她确实,很久没有看到他那么急着向自己靠近了。

电梯却在这时到达,“叮”的一声,电梯门开启。

时颜进了电梯,电梯门关上,他的脸渐渐消失在她视线中。电梯缓慢下行,时颜对着电梯内壁的镜面自言自语:“冉小姐,对不起了。”

******

时颜自那天起再没去过金寰,她把手头的一些旧case分摊给了别人跟进,空出时间来接新项目。

设计院的一个老手接下了金寰的事务,都要忍不住抱怨:“不是说那池总监很温和的吗,我怎么觉得他冷酷的要命?”

时颜自我安慰:他如果还过得很好,那她才需要担忧。

托金寰的福,时裕最近接了几个大买卖,南京一片老工业区要改建,多家设计公司趋之若鹜,时颜代表“时裕”投了标,亲自待人去了趟南京。

盛夏已至,南京几日来都是热天气,时颜带着人到工业区实地考察。同行的人看着沿街店铺,啧啧叹:“如果拿下了这笔生意,我们时裕…”

还未说完,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作者有话要说:时颜反击了,池城会不会找冉洁一算账?
这文还是紧跟时代的吧。。。南京的7·28大爆炸。。。
我这真不是托更哦,今天下午才收到通知,一下午就忙着最后一次给无爱承欢修稿了(出版的时间,不远咯!)终于赶在0点前更了遗爱记,美人们拿花砸我吧,砸吧,砸吧,别吝啬

不砸的长小jj...

 


遗爱记09


冉洁一去他的办公室,历来是畅通无阻,可这次,她竟然被秘书拦下了。

“冉小姐,池总监正在开视讯会议。”

冉洁一是风风火火的性子,冷笑的模样颇为冶艳:“是不是他事先知会了你,要你拦我的?”

秘书一脸为难,冉洁一绕过她,直接闯进了办公室。

池城竟真的在开视讯会议。被她的突然闯入打断,他只皱了皱眉,冉洁一顿时懊恼地死死攥住门把手。

池城一边比手势示意她到角落的沙发等,一边对着屏幕说道:“Es tut mir leid.Bitte fahren Sie fort.”

冉洁一等了足有半刻钟,会议才结束,听他动听的德语本是种享受,可冉洁一一点也笑不出来。

池城为她倒了杯水,还没把水杯给她,就听到她说:“你已经5天没回家了。”

“有点忙,不得不睡在公司。”

“你在躲我。”

池城其实早已习惯她的咄咄逼人。面前这个女人的某种气质,很像某个人——

仿佛刻意疏远,他坐到了她对面:“我知道你找过她。”

她?谁?冉洁一想要装作不知道的机会都没有,“这就是你5天都不肯见我的原因?”

“…”

“是啊,我是找过她,那又怎么样?她害得你还不够惨?我要她离你远点,有什么不对?”

池城不置可否,冉洁一参不透他的情绪,半点也参不透,他只是依然冷淡:“你打了她?”

“她跟你说的?”冉洁一笑了,一切都这么荒谬,她哪能不笑,“你相信?”

池城似乎笑了下,有点无奈。这样的表情落在情人眼里,简直是无法无天的纵容。

纵容的是谁?冉洁一无来由地慌张起来。

“她可不是个好姑娘,你如果真打了她,怎么可能毫发无伤?”

“…”

“她把我的衣柜翻得那么乱,都找不到属于你的东西…下次如果你还想在她面前演戏,记得把你的东西全部搬到我房间去,别让她瞧出破绽。当然,如果还有下次的话。”

“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躲着我?”

冉洁一问完就愣住了。她知道自己问到了重点,因为他的脸色有一瞬的板滞。

她终于读懂了他的表情。

一丝颓然勒紧了她的心口,以至于她的声音都不觉低落下去:“所以…那样的女人,就算你看透了她,可你,还想要她…”

这不是个疑问句。

只是,淡淡地陈述事实。

池城深深叹一口气,“洁一,你值得更好的男人,真的。”

她对他的感情,终于露出了破绽?他终于意识到事态严重,不能再放任她的靠近?

冉洁一眼眶有些泛湿:“我曾经问过你,如果我35岁还没嫁出去,你会不会娶我。”

“…”

纵是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可她宁愿相信,当年他醉后,那个轻微的点头。

她把眼角的泪抹净:“还有8年,池城,我等你8年。”

******

池城回到家时,冉洁一的人和行李都不见了。

他仰靠着沙发,吊顶的灯具,空荡荡的房子,一个身心俱空的他。电视开着,也填补不了什么。

那些束手无策,那些恋恋不舍,那些心如刀割…一直以为如果不是她,那他要娶谁,又有什么差别?

他终究是犯了糊涂。

晚间新闻中,主持人张弛有度的声音,只有零碎的一些飘进了他耳朵,“南京…爆炸…死伤…”

心里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刻猛地一抽,池城抬眼时新闻已经播到下一条,他赶紧按暂停,回放。

南京栖霞区特大爆炸事故——池城呼吸一窒。

******

在救护车上时,时颜就醒了。

见和自己同辆车的只有一个同事,时颜慌了,赶忙支起身子:“小刘他们人呢?”

“幸好我们早一步离开,他们在后头的救护车上,都没大碍,数你的伤最重。”

时颜也没什么大碍,救护车开到医院时,她已经能自己走下来。同事还打趣:“你们几个女人出事之后动作都一样,只顾捂着脸。”

她当时只顾得上护住脸,手臂伤得最重。伤口虽然已经处理过,可还是刺骨的疼。

兜里的手机铃声响了半天,时颜没法接,还得请护士帮忙。

护士帮她把手机拿出来,差点就要按下接听键,时颜看见来电显示的名字,赶紧制止:“等等!”

后头的20几通电话时颜都没接,“池城”这个名字在屏幕上明明灭灭,直到她的手机没电。

时颜安心住院,席晟和公司那边她都通了气,只等那男人来找她。

她晚饭后唯一的娱乐,就是指挥临床的小男孩和对床的老大爷下跳棋。小男孩问她:“怎么没人来看你?”时颜笑呵呵地答:“我在等人来接我。”

“你都这么大了,还要人来接?”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如果他连我的死活都不顾,那我就真死心了。”

孩子听不懂她的话,索性低头继续研究跳棋。

医院硬件设施不是很好,睡觉也是直接拉上布帘、隔出私人空间就睡。时颜倒不急着睡,S市到南京,动车或自己驾车往返,也就几小时的事。

小孩和老大爷都睡了,周围很安静,她一个人盘腿坐在床上,突然就听见外头的动静。

迅疾的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

时颜的心跳快到几乎要跳脱胸腔,她脚刚下地,一抹高大的身影就冲进病房。

看到来人,时颜彻底愣住。

本该有的表情生生僵在脸上。

重逢的场景她早已在脑子里勾勒过一遍,他眼中的心疼,焦虑,急切…也都是时颜想象过的,可当他真的一把抱住她,深吻下来的那一刻,时颜却是脑子一片空白。

时颜反应过来要推开裴陆臣,毫无预兆的一瞥,就这么瞥见了不知何时已在病房门口驻足的那个人。

“裴陆臣你放开我!”

裴陆臣不管不顾,满嘴的芳馥,温软的唇瓣,他除了着魔般沦陷,毫无抗力。

直到被时颜狠狠咬破了舌头,才终于吃痛地放开她。

时颜赤着脚就往外追,原本的满含希望转眼间成了心如死灰,当她终于追到住院大楼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辆白色的SUV绝尘而去。

夜色中,那抹白,白得刺眼。

隐约只能望见牌照开头的“沪”字,她一丝力气不存,还自我安慰着:“肯定是看错了,肯定是看错了…”

一遍遍嗫嚅,始终不肯相信。

“你没看错。”裴陆臣不知何时已来到她身旁。

“…”

“我跟着他的车,一路从S市到南京。是他没错。”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 有亲上章问了关于池城的问题,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其实呢,我想把他塑造的模棱两可两可些,就像竹子一样的性格,冷而韧,孤独而自我,表面上看起来容易妥协,也并非一般意义上的如松如石,但他其实从来不会为别人改变自己 ╮(╯▽╰)╭


我又要来讲故事了,从前有个小朋友,看文不霸王,结果第二天她收到空运帅哥一枚。。。 ^_^

 

10

 

 


夜色,幽谧。
路灯,浅淡。

裴陆臣的目光锁定在她的手上,“其他地方有没有受伤?”

“裴陆臣,你坏我好事,你…”时颜都没有力气再骂下去。

裴陆臣满脸不以为意:“那男人到底有什么好?蠢得要死,我一路跟着他到医院,还比他更快找到你。”

时颜一脚踹过去,不痛不痒的,他动都没动,故意激她似的:“不就看到我亲你吗,那又代表什么?就这么走了,也不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这样还不叫蠢?”

时颜恼得抬腿就往他要害上踢,被裴陆臣抓住了小腿不说,她整个人转眼间就被他打横抱起。

“放我下来!”

“你脚底出血了。

你就挣吧,反正我是不会放手的。

小心点,别让自己摔下去。”

“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

从没遇过比裴陆臣还难对付的人,时颜欲哭无泪。她没再挣扎,语气几乎是祈求:“你先放我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对他发脾气没用,他喜欢听她柔声细语。

这招对他管用,裴陆臣终于肯合作,将她放置在路边的石椅上。

裴陆臣站在她面前,长身而立,时颜却只顾看着自己投在地上的影子。

倾长,孤独。

“有个故事,你要不要听?”

“你和他的故事?”

时颜顿了顿,心里不是不惊讶。这个人,未免太聪明。

******

“曾经有个男孩被人撞伤了腿,只因为欠了5万手术费,他哭着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男孩的姐姐跪在肇事者的爸爸面前,都求不到他多赔一分钱,而那个肇事者却可以花5万换个车轱辘,一点都不手软。换做你是受害者,你也忍不下这口气吧。”

裴陆臣听她事不关己般,诉说那些流年过往。

不知为何,她只是垂着眸一动不动,就让裴陆臣的心瞬间凉成一片。

“他姐姐接近那个肇事者,骗吃骗喝,还骗感情。你知不知道,看到所有人眼中的翩翩公子为她打架、拘留,为她放弃国外最好的大学,她感觉有多好。她也挺蠢的,年少轻狂,以为那就是报复了,原想毁了他的前途就甩掉他,可…”

“别说了。”

“可她后来发现…”

裴陆臣已经捂住了她的嘴:“别说了。”

她陷进回忆里的模样,悲戚到裴陆臣不忍直视。

终拿流年,乱了浮生。

许久裴陆臣才松开手,在她身旁坐下,嚣张跋扈的气焰一丝不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

“我只想告诉你,我和他之间已经有太多牵扯不清,如果你再跑来搅局…”

她似乎还未回到现实,声线依旧浸在寡淡的忧郁中,裴陆臣终于恼怒:“我问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

时颜被他一喝,顿住了。

她差点又要陷进回忆无可自拔,被他这句话勾回了神智,却已没有半点精力再露出鄙夷之色:“记得,‘缤纷年代’嘛。”

时裕半年前接的大客户是个女富商,单身母亲,时颜加夜班和她开会时她接到电话,说找到了离家出走的女儿。

时颜陪着她在夜店的舞池里穿梭、寻找。这位裴二少,当时正搂着人家那刚成年的女儿跳贴身热舞。

“不是那次。”

裴陆臣也学她,盯着自己的影子,“之前在北京,我被一个哭着从洗手间里跑出来的女人撞到。她把我的心都哭乱了,可她一句道歉都没有就跑了。”

“…”

“后来我才知道,那女人其实很没心没肺,又狡猾,脾气又差。可就是那么奇怪,她越是这样,我越放不下她。”

“…”

“时颜,你告诉我,我该拿她怎么办?”

“…”

“…”

时颜站起来,背过身去:“放弃她吧,她不爱你。”

******

裴陆臣依旧每天往家里送礼物,可他本人,没再出现。

时颜回了S市,不仅没病假,反而比之前更忙。想要抽空去处理些私事,却挤不出半点时间。

池城的工作手机永远拒接她的电话,私人手机24小时关机。

手上的绷带刚拆,时颜就启程去深圳谈项目,对方老总请客吃野味,吃到她伤口发炎,可依旧得陪着笑脸。

时颜深夜回到下榻的酒店就开始吐,头昏脑胀地睡去,也不知睡了多久,被手机铃吵醒时,套房里已经十分亮堂。

时颜摸了摸额头,很烫,像是发烧。抓过手机一看,已经10点多。

电话是时裕的设计师Chris打来的,语气又怒又急:“老大,金寰的案子出了大问题。”

时颜细问之下才知道事态严重。

时裕为金寰酒店的设计主打“空中花园”这一景观,最大亮点就是酒店顶层船型的空中泳池。

现在却被告知,他们的给排水系统出了问题。

时颜还有点昏沉,狠捏眉心逼自己清醒:“我们反复研究过这么多遍,怎么可能出问题?”

“我们被GAK设计院的人摆了一道。他们换了项目设计师,方案一变,酒店内部的水利循环全被打乱了,已经在建的部分不能更改,害我们的给排水施工方案不能再用,逼我们改设计。”

时颜赶紧爬起来换衣:“他们的项目设计师换成了谁?”

“就是最近在华人设计圈里很红的那个,揭沁。”

时颜脑中一“嗡”。

她好不容易理出头绪:“我马上去机场,你把给排水的图纸准备好。”

******

时颜乘坐的航班到虹桥机场是将近下午两点。

一开机就接到Chris的短信,才知道她们正在金寰出席临时会议,讨论新方案。

时颜赶到金寰,冲出电梯直奔会议室,她推开会议室的大门,一眼便瞧见那个附在池城耳边说话的女人——揭沁。

池城看到她,眸光顿时带点寒意,揭沁却是先怔住,随后才朝她模棱两可地一笑。

两家设计院为方案的事差点吵起来,时颜的到来让时裕这边的人顿时有了底气。

时颜懒得吵,直接看定池城说:“池总监,给我们3天时间,我们时裕一定能拿出解决方案。”

不等池城开口,揭沁的声音已经响起:“时小姐,你这是在浪费大家时间。直接转用我们GAK的设计不好吗?用旋转餐厅替代空中泳池。”

时颜对此充耳不闻:“池总监,金寰酒店设计的最大亮点就是这个空中花园,你舍得因为这么点小问题,放弃原来绝佳的设计?”

池城淡淡看她一眼,真的很淡,近乎冷漠:“这算小问题?”

她竟想不出话来辩驳。

这个男人,原来也是狠得下心来把她逼到绝境的…

有一瞬间,她觉得委屈。

时颜头有些昏,不得不强打起精神,牙齿将嘴唇咬的发白:“池总监,3天时间而已,你都不肯宽限?如果我们真的想到了解决方案,而‘空中花园’却就此搁置,那是金寰的损失。”

池城定眼看她的脸。

他看到了这个女人强势的眸光里,那一丝脆弱。

或许那只是错觉,池城想,他却,做不到视若无睹。

池城倏然站起,屈指扣一扣桌面,示意在场所有人噤声,他像是不耐:“给你们时裕3天时间”

“”

******

时颜是一分一秒的时间都要抓紧,时裕的设计师们陪着她,直接留在金寰改设计。

五台笔记本电脑,一个会议室,无数摊放在会议桌上的图纸勾勒出她们此时毫无头绪的繁忙。

落地窗外,夜已全黑,会议室却灯火通明。时颜看看表,再看看个个神色紧绷的同事。

“你们先去吃晚饭吧。”

时颜这么一提醒,所有人才恍然发觉时间已晚。

“我们还是叫外卖上来吧。”

“在这里吃弄脏了图纸怎么办?你们都去餐厅吃,帮我带杯咖啡上来就行了。”

她始终是发号施令的人,同事们都听她的,鱼贯出了会议室。

空余她一人的会议室里,只有键盘敲击的声音。时颜在电脑前,做了无数遍数据换算,没有一次是合格的。

现在不用摸都感觉得到自己额头有多烫,时颜也没办法,只能拼命喝水。

就在这时,门被人轻声推开。

时颜回头就见揭沁站在门边,手里还拿着杯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