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的吻,带着怒气烙在她唇上。
时颜拳头抵在他胸口,但没有阻力,口腔渡进他的酒气,时颜嗅着他的鼻息,慢慢闭上眼睛。
还是老习惯,热吻后,喜欢在她唇角细密地吮。
时颜反勾着他的颈子,满足地险些要哼出声来时,听见满含嘲弄的嗓音:“我女朋友正在出差,你要我回家向谁解释?”
这招彻底激怒了她,池城被猛地推开,趔趄几步才站稳。
“你混蛋!”
从来都只有她激怒他,这回角色对调,池城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其实他挺满意的,因为暂时不用看到她脸上那些虚伪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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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颜冲回自己包房,暴发户老板正搂着个姑娘唱歌,满屋子聒噪,见她回来眼睛就放光,忙推推怀里那个,伸手招呼她:“小时啊,过来过来!”
时颜勉强弯出一点笑容,坐到他身旁刚空出的位子上,拽过包就把合同扯出来:“赵总,这是我们的合同,您签了这份,明早我们就…”
“不急不急,来来来,给你点了歌,”麦克风递过来,“我最爱这首,经典老歌。”
时颜硬着头皮唱完《两只蝴蝶》,见他笑眯眯的,以为他终于肯签字,他却迟迟不拿笔。
反倒拿住了她的手。胳膊也挨过来,蹭她裸着的肩头。他又给时颜倒了杯威士忌,杯口直接凑到她嘴边要她喝。
嘴角有笑,拳头却捏的死紧,时颜仰头又喝完一杯。赵老板非常满意,在她手背上拍两下:“你们年轻人啊,气色就是好,喝了酒更好看,红扑扑的…”
他手指头要往她嘴上去,时颜忍无可忍,咬紧牙,手腕运足劲,考虑要不要狠狠扇他个嘴巴子。
他手指离她嘴唇只有半厘米时,被人打断——
“砰”地一声,有人推开了包房门。
来人三步两步就走到时颜跟前,“你谁啊你…”赵老板没说完,领子一紧,被人揪了起来。
紧接着就挨了一拳。
拳头嚯嚯,赵某人的痛呼声在时颜听来分外动听,可惜容不得时颜多欣赏几声,转眼她就被闯入者带出了包房。
作者有话要说:干脆让这位Mr.闯入者,把某坏女人带回家“就地正法”了吧。。偶吼吼吼。
这年头,霸王太多了,我要使出我的杀手锏了。。。从前,有个小朋友,他看文不留言,结果第二天,他…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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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剪掉了小jj
遗爱记04
(我是很想让Mr.闯入者把我们时小姐就地正法,可我怕真要那样,你们会砍死我,因为——)
裴陆臣把她拽出夜总会大门,手还直抖,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兴奋的。
时颜面上虽笑呵呵的,一副十分解气的模样,暗地里,却已经悄无声息掰开了他的手。
裴陆臣手心突然空落,总觉得少了什么,一见她笑,更是脑子发热。
“我碰你半截手指头都不行,那头猪摸你半天你怎么都没反应?”
时颜忽略他的怪腔怪调,从包里拿出半瓶矿泉水递给他。饭局混多了,矿泉水随身备着,兑酒防身。
“喝点水,消消气。”
“难道我裴陆臣还比不过一头猪?”
他仍不泄恨,她倒是优哉游哉:“裴少,嘴巴放干净点。”
“你这女人,怎么可以…”
“谢谢。”时颜打断他,语调柔软。
他一时语塞,不觉看定她的脸。认识这么久了,第一次见她发自真心的笑。
裴陆臣神智未及反应,大门那边突然人影晃动——满脸鲜血淋漓的赵某人带人从夜总会冲了出来。
时颜慌忙将还在走神的裴陆臣拉低,两人一齐躲在车后。柔软的一枚,就这样无意间嵌进裴陆臣怀里,心头突然一阵震颤,裴陆臣猝不及防。
她似是感觉到他的心跳,等那些人往反方向追去,时颜立刻站起、退后,让两人之间隔出距离。
裴陆臣干咳一声,“他们一定会到你停车的地方蹲点,我送你回去。”
“不用——”时颜执意拒绝,却在瞄到他身后某一点时顿住,随即改口,“好啊。”
裴陆臣没弄懂其中的猫腻,顺着时颜的目光回头,就看到个男人站在那里。
那男人站在几个醉男醉女旁边,更衬得抢眼。
距离有点远,面貌看不太清,身姿倒是气宇轩昂,派头十足,望向他们这边,目光悠远却带着压迫感。
裴陆臣觉得眼熟,想再仔细瞅瞅的,可时颜已经开口催他:“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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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陆臣开车,时颜一路都在打电话,裴陆臣在旁边听,半句话都插不上。
心里认定她这是故意的,可裴陆臣也没办法,送她到家,裴陆臣:“不请我上去坐坐?”
时颜沉默地解安全带。
“Goodbye kiss总该有个吧?”
时颜沉默地拉开车门。
裴陆臣头探出车窗:“我明天来接你?”
时颜头都没回,胳膊举高,挥一挥,也不知道是拒绝他,还是跟他道别。
冷感的女人,真是无趣啊…目送她身影,直至消失不见,裴陆臣猛一踩油门,转眼间已驶向很远。
她回到家,席晟破天荒地抱着半个西瓜看电视。
“我刚在窗台看到有人送你回来。”
高跟鞋往鞋柜里一丢,时颜赤脚过去,“小孩子别多管闲事。”
“到底是谁?他那辆911颜色可真骚!”
时颜暗暗加一句:他人更骚。
“裴陆臣?”
“你烦不烦?”
看来是猜中了,“你什么时候带他回来给我看看?”
“你对人家一大男人这么好奇干嘛?”
“我都吃他13盒顶级比利时巧克力了,能不好奇他长什么样子么?”
裴陆臣不是容易妥协的人,让他别送礼物到公司,他直接改送家里,结果全入了席晟的口袋。
时颜无意多谈,瞄两眼电视,“这什么电视剧?不好看,换台。”
“韩剧。不换。”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韩剧了?”
席晟不置可否,只顾看着她,心思明显不在电视上,“你看这个演员,叫池城。”
刹那间,时颜被遥控器定格般一动不动,连目光都怔住。
随后猛地抬眼。
席晟姿态懒散地靠向沙发背,拿遥控的手却隐秘的僵硬着,“你前段日子不是说金寰的case是你前男友在负责么?我老想不起他名字,现在终于记住了。”
她每次喝醉酒,总爱念叨同样的话,他一直听不清她到底在说什么,原来,不过是个名字…
池城…
曾经这个酒局喝到胃穿孔的女人,瑟瑟发抖,缩成一团抱着自己,那样痛不欲生的一句:“池城,我疼…”席晟一生都不想听到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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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比电视上这个,好得多。”
席晟表情已有些僵,“我还真没听你夸过谁呢。哪里好得多?”
“哪里都好得多。”
一句话说的,三分像叹气,七分似惋惜,席晟没料到一贯波澜不惊的她会是如此反应,心里一酸,立即换台。
他是一时嘴快,问出口了才觉懊悔,时颜却刚醒过神来似的,“我先去睡了。”
“哦。”席晟盯着电视胡乱换台,心思飘老远。
守着电视一夜无眠的席晟,洗了个晨间澡,买了早点等她起床。她睡得好不好席晟不知道,走出房门的时颜依旧光鲜亮丽。
他把她的咖啡换成牛奶,“你胃不好,要应酬也少喝点酒,三餐记得定点吃。”
时颜无奈:“小孩子,管起我来了?”
昨晚的一切她都不记得了似的,笑得可真好。
“我不是怕我走了你照顾不好自己么?”
这孩子,这几天真是让她接二连三的诧异:“你要去哪?”
她紧张的语气让这孩子展了欢颜,“我准备回无锡看我那死鬼老爹,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他又不是我爹,不去,”时颜继续低头涂果酱:“你最好也别去。”
“自从我们跟揭瑞国去了美国,我就再没跟他联系过。真有点想念他追着我往死揍的日子。”
嘴上虽打趣,可席晟的表情,没有兴奋,只有平静,和少许落寞。
时颜少的可怜的那点怜爱之心,被他一句话激了出来,她拨了拨他的头发,“他现在估计一把老骨头,打不动你了。”
“你说要是他知道揭瑞国垮了,会不会很开心?”
时颜冷哼,“开心到心脏病发,最好。”
“嘴巴这么毒,小心遭报应。”他的落寞转瞬即逝,笑眯眯地按住她的手。
“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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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玩笑话,还真让他说中了,席晟一语成谶,时颜犯了小人——
赵某人挨了打,时裕一笔生意泡汤不算,被这条地头蛇缠住,才真麻烦。
赵某人带着打手在公司楼下堵人,要时颜把肇事者交出来。时颜索性宅家里画图,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苦了时裕的人,要替那裴二少收拾烂摊子。
这一日金寰要宣布得标的设计院,时颜必须亲自出席。
好在去金寰听到了好消息,两家设计院共同得标,其中一家,正是时裕。宣布消息的是池城,相关细节问题,也由他与两家设计院的负责人谈。
另一家设计院要换人跟进,接替的人还没到,池城与她在会议室里等。
他抽烟,递了支时颜。
时颜摆摆手:“戒了。”
他没说什么,继续忙他的,片刻后,却突然开口:“什么时候戒的?当年我怎么劝,你都不肯戒。”
时颜脑子里是那糟糕透顶的夜总会之吻,这男人已经学会拿她开涮了,现在这么问,他又意欲何为?
“你这么难戒,我都戒掉了,区区烟瘾,小意思。”
她是漫不经心的语气,可那一刹那,池城忽然觉得喉咙发紧,似有某种情绪哽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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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在晚餐前结束,时颜看着率先走出会议室的那个男人,心口有点酸,一点而已,被她尽力忽略掉。
去停车场取车,看到裴陆臣从停在对面的那辆Grand Sport上下来,时颜无语望天。
裴二少是车人俱骚,他将手肘撑在车顶,“我等你半天了。”
时颜正忖度着要怎么应付这“牛皮糖”,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喊:“时小姐!”
这声音,让她心里“咯噔”一声。
循声望去,时颜真不知该怒该笑,赵某人带着几个打手,竟也在这儿等了她半天。时颜二话不说钻进裴陆臣车里。
赵某人当下认出裴陆臣,不得了:“给我站住!”
裴陆臣随即跳上车,还没坐稳,时颜将油门踩底。裴二少不知死活地笑:“别跟逃命似的,他能杀了我不成?”
时颜不理会。
她开不惯超跑,还没绕出停车场,就险些撞上从拐角驶出来的一辆白色路虎。
猛一刹车,可她再启动,竟启动不起了!
倒后镜里,赵某人跑不动,忙唤打手追人。
时颜还在跟排挡杆较劲:“你这什么破车?”猛一抬头,就看到池城站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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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陆臣与池城算有一面之缘,下车查看了下,池城那辆路虎没划伤。
“池先生真对不起,我女朋友开车太莽撞了。”
池城一怔,看向敞篷车里的这个女人,眉峰蹙起。
莫名的酸涩又从心底冒了出来,时颜停下一切动作,更懒得再弄排挡杆。冲着裴陆臣这句“女朋友”,她就不打算再救他。
池城扭头见几个流氓模样的人正往这边赶,打电话联络大楼保安,声音却张弛有度:
“我们和一些人在停车场起了纷争。
对。
请尽快,那些人…”
“砰”的一声,流氓的棒球棍砸在池城的手臂上。
手机飞出老远,池城忍痛架住对方的胳膊,好不容易夺下棒球棍,腹部却挨了一拳。
那一拳,狠绝地砸在时颜的神经线上,“不要——!”她要冲下车,裴陆臣眼疾手快,抱腰拦下她。
“放开我!”时颜扭头,眼里竟急出了泪,裴陆臣看见,彻底失神。
手却仍旧抱牢她。
时颜慌乱无措,他痛苦的闷哼声放大千倍万倍,几乎要击穿她的耳膜。
她一巴掌扇过去:“他在替你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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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陆臣从医院里出来,时颜正倚在车旁等消息。
“他头上缝了几针,一点点骨裂而已。”
“…”
“别这么瞪着我,他没什么大碍。”
“…”
裴陆臣自讨没趣,学她的姿势,转个身倚在车旁,“你和他认识?”
“…”
“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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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城从医院出来,天彻底黑了,他的车停在公司,要走到路旁拦出租,对于他这个脚步都发虚的人来说,不是易事。
走到半道看见个女人,他还当自己眼花。
路灯是晕黄色,暖色调。池城一瞬不瞬看着她踏在一片暖色上,慢慢走近他。
时颜站定在他面前,不知道第一句要说什么,很久没有体验到的局促,笼罩住她。
沉默许久,几乎一个世纪那样长,“…我帮你买了晚餐。”时颜把外卖的塑料袋拎到他面前,晃了晃。
池城缄口不语,她的眼睛很亮,熠熠生辉。有一瞬间,他想要拥抱她。
下一瞬,他只是绕过她,继续往外走。
“池城!”
时颜唤他。
他没停下。
她在原地愣了一会,拔腿就追,池城走不快,转眼就被她追上。因为脚步太急,时颜冲过去从后头抱住他的时候,池城肩头猛地一颤。
时颜侧脸贴紧他,不松手。
“你现在是病人,需要人照顾。
给你两个选择,
去我家,我照顾你。
或者,
带我回家,我照顾你…”
作者有话要说:池池,带她回家吧,别大意的发展JQ吧 !!
这章字数多吧,容我歇一天再更?不想我歇的话,那就…别大意的撒花吧
上章回留言时发现很多美人不适用于我的“杀手锏”,这次,我换个杀手锏:
从前,有个小朋友,她看文不留言,结果,第二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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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长出了小jj !
第5章
在他指路下,时颜终于把车停稳。放眼看去,他车库里的几辆全是白色,十分单调。
时颜知道他酷爱白色,想当年为了接近他,自己也是经常女鬼样留着长直发,穿着白衣裙在图书馆到处逛。
“当年”——可真是个残忍的词,时颜笑了一下,引得池城皱眉回望。时颜收了笑,上前搀他,被他挥开。
“别碰我。”
她倒不气,只因他别扭的像个孩子,反观池城,脸色苍白,楼底下的保安向他打招呼,他连回话的力气都没有。
保安见到他身后跟个女人,满脸诧异。时颜想着该不该打声招呼,已经被池城扯进电梯。
他紧攥着她的小臂,倚在电梯壁上,仿佛所有力气都用来抓着她,因此疲惫地微阖眼眸。
时颜彻底没了声,低头看他的手,一如记忆中的修长指节。
池城:“19楼。”
她默默按下19。
公寓独占一层,进屋换鞋,他给她拿了双女式拖鞋,时颜看着愣了下。
“你女朋友还在出差?如果见到我在这儿,她会不会误会?”
她试探意味明显,目光再怎么压抑,也依旧看得见闪烁,池城似笑非笑勾一下唇角。
“放心,她很信任我。”池城往沙发上一坐。
时颜脸一拉,踢开拖鞋,赤脚踩进去。四处观望,公寓奢华却单调,看得出房屋主人并没把这儿当家。
外卖的晚餐早冷了,“你先睡一觉,我热下菜,弄个汤再叫你。”
池城似乎没听见,靠着沙发,不知何时已闭上眼睛。时颜凑过去,很近,看他的脸。
时颜的手指抚过他的脸颊时,发现他睫毛一颤。
她心中柔软,无声地凑近,探出舌尖,很突然地舔了舔他下嘴唇。
池城“嚯”的睁开眼睛。
时颜单手托腮,与他隔着几厘米,指尖点在他嘴上,笑吟吟的,“装睡,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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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城看她近在咫尺的唇,其实他更想看穿她的想法。
“你还想要什么?”
他声音平静而低沉,时颜一时漏听:“嗯?”
“说吧,你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池城往旁边一挪,空出位子来,权当这是次商业谈判,没半点表情。
时颜的愉悦有点维持不住,“我不懂你的意思。”
“时裕竞标成功了,我知道自己没利用价值了,你要离开,我不拦你,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时颜怒极反笑,“你就这样看我?”
暧昧散尽,目光微凉。
被她凝视着,池城心里一抽。
她从前就这样,总能装得特别无辜。年少无知时觉得这样的女孩特别,那么倔强地吸引着他,时隔多年才明白,她就是那种生长在阴暗处的花,色泽很美,但是很毒。
池城转身,不去看她。
“别这么假惺惺,我看着烦。”
“…”
“我有点累,就不送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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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城进了卧室,门扉紧闭。
偌大的客厅,徒留时颜一人。
她望着紧闭的卧室门,束手无策。
曾经无数次的争吵,现在回忆起来,竟那么甜蜜,全不似她此时这般,欲哭无泪。
难道只因过去的她无比笃定他爱她,现在,却不能…
记忆中他们时间最长的那次冷战,足有半个月,她搬了家,换了号码,结果一日回到新租的公寓,竟发现他睡在她床上。
时颜当下便恨得牙痒痒,冲过去掀被子,又挠又咬,直到把他闹醒。黑暗中两人叫着劲,被她抓伤了几道后池城终于双臂一合,成功抱住她。
他的鼻尖划在她细滑的颈上:“想我没?”
“不想。”
她扭过头去,刹那又被他扳正。池城双手捧起她的脸,眼神里有火焰,燃尽她的谎话。
冬天的衣服真多,可一件件都被他撕了下来,直到裸`呈相对,身体重温欲望的节奏,时颜被他捞起来搂怀里,任他咬着她的耳朵,听他支离破碎的声音:“我知道,你想我了…”
第二天醒来她看着被扯坏的内衣,心疼价钱,恨不得咬他:“你,禽兽!”
他眼里藏住笑,板着脸孔指一指自己背上的抓痕,和胸腹间的吮痕:“你,禽兽不如。”
…
回忆渗进心里,蔓延了胸中沟壑,一遍遍冲刷,却不容她细细回味,就残忍的将她驱逐。
真是可笑,时颜想。
我还就再做一次“禽兽不如”了…
时颜冲进卧室,房门没反锁,把手撞在墙上一声闷响。
室内微暗,床上的池城有些艰难地坐起。看着她,瞳孔淬着暗光,快要满溢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夏天不比冬天,时颜跳上床压制住他,丝被与他的睡衣,轻易就被她绞得凌乱不堪。
池城要抓住她作恶的手,却总是慢一步,气急了,猛地掰开她的肩,却因收不住力道,险些让这女人滚下床去。
眼看她重心不稳,池城认命地将她捞回,牵扯到手臂的伤口,一阵撕裂的疼,时颜却趁机摁住他胸口,推倒他。
时颜骑到他腰上,红唇黑发,目光迷乱:“你问我还想要什么?我还想要你,可不可以?”
【下半场继续】
有一瞬,他几乎沉沦,内心挣扎。
下一瞬,他只是异常平静地说:“我这次可没醉。”
时颜呆住。
他的声线没有半点起伏,眉心镌刻着不耐,“我也,不喜欢廉价的女人。”
如果说,五年一梦,那他简简单单一句话,就彻底惊醒了她。
时颜知道别人不会懂得她需要多大勇气支撑自己这么做,可她原本以为,他懂…
她逼自己不去相信,失笑道:“你可别告诉我,上次你醉到连我是谁都认不清了,才拉着我不放。拜托你换个更合理的借口。”
他,不回答。
时颜扳正他的肩,用尽全力,看着他的眼睛,一瞬不瞬,徒劳的想要看穿他的口是心非,“那你这次为什么让我跟你回来?我不信你对我没感觉。”
他竟…眼露不屑。
时颜陡然失笑,顿时气力散尽,松开手。
也许,真的,他们之间最美好的时光,再也回不来…
时颜恍然大悟一般,“也对,没有女人会接二连三做这种事,贱的太掉价了不是?”
她脸上竟还有笑。
那笑,有如大雪初霁,乍暖还寒,那笑,将最后一点奢望都浇灭了。
池城的胸腔里,某处,被冰刃狠狠划过。
不舍与留恋同时攫住他,令他差一点就要伸手碰她肩头。
却在半路僵住,收回。
“重寻旧梦的代价,我付不起。”他的声音,不再冷酷疏离,却透着一丝艰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