蹬鼻子上脸型人格的人,俗称吃硬不吃软,黎小姐为了显示一下自己对他的愧疚——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了——用脑袋撞了撞他结实的胸膛,“这你都抱得动?不错,很结实。”
隔着衬衫都能感觉到的,壁垒分明的身体。
从黎曼的角度看过去,他的下颌线条,因为她的这句明显的恭维变得柔和了那么一点点。
二人到了车上,黎曼觉得有必要为自己辩护一句,便没急着让他发动车子离开,而是把甜品盒递给他,“打开看看。”
不用打开,光凭那浓郁的芒果味就知道里面是什么玩意儿了,程子谦接过盒子打开的动作因为不情愿而显得有些迟缓。
黎曼却不知兴奋个什么劲儿,当程子谦打开盒子看见两块芒果蛋糕时,她立即叫道:“Surprise!”
显然程子谦的表情已经回答她了:没什么好惊喜的。
黎曼不乐意了,虽然她经常把别人的付出不当一回事,可轮到自己的付出被别人不当一回事时,滋味还是不怎么好受的。
“我之前看你什么甜品都不吃的,可你上次给我带了两个芒果夹心的蛋糕,你竟然吃得挺开心的,我就以为你喜欢吃芒果。这根本不管路晋的事好不好?”
她在为下午的事向他解释?
这倒不失为一种进步,一贯目中无人的黎小姐终于开始关注他人的感受了。
或许自己不知不觉中也沾染上了黎曼的坏习惯,人一求和,他就有点想要蹬鼻子上脸揶揄个一句半句:“那你可会错意了,我是什么甜品都不爱的人,上次是你硬要喂我,我才吃完的。”
黎曼自认自己好不容易主动求和一次,竟然遭到这种待遇,太伤自尊了,“切…你不吃我吃!”
说完一把夺过甜品盒,“两块都是我的。”
她吃东西一向很快,转眼间已经消灭掉了一块,两一块也只剩一半了。程子谦忍不住抓住她拿着塑料叉子的手,本想要让她慢点、别噎着,她却警惕地看他一眼,“是你自己说不爱吃的,别跟我抢。”
程子谦本来根本没这个念头的,被她这么一说,再看看她嘴角沾着的奶油,顿时就有点心猿意马。
他抓住她腕子的手不由得紧了紧,“只尝一点点。”
还处于成语乱用阶段的黎曼突然想起一句话——不锱铢必较者非君子,于是决定继续记恨他的那句“不喜欢吃甜品”,义正词严道:“一点也不行…”
刚说完就被堵着嘴了。
谦谦君子说到做到,说只尝一点,就只尝一点…她嘴角沾着的那一点奶油。
继而辗转着加深这个吻,就不是去品尝蛋糕,而是品尝黎小姐了。
有了唇齿的深入“交流”之后,真正交流起内心想法来,程子谦都觉得比原来顺畅了。
“我很想知道你现在对路晋是什么感情?”
“路晋啊,”黎曼歪头想了想,“朱砂痣。”
程子谦似乎在哪儿听过这句话——也许每一个男人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粒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程子谦眉一挑,如果他没理解错的话…“等于说我是你的饭粒子咯?”
“你啊,”黎曼又想了想,“你是我孩子他爸。”
“还有呢?”
黎曼绞尽脑汁地又想了想,跟初学语法的小孩子一样,特别没心没肺地做了个拓展,“你是脾气很好、长得很好、Spermviability最最好的孩子他爸。”
程子谦表示很无奈。虽然没听到他内心深处最想听到的话,但起码她表扬了他作为一个雄性该有的基础条件。
程子谦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发动车子离开。他想:反正一辈子有那么长,他慢慢融化她,让她爱上自己,也不失为一种好选择…

番外之算计
自家Boss结婚了。
自家Boss抱孩子了。
自家Boss孩子都抱俩了。
孟新杰至今却还是孤身一人,不免有些落寞。尤其是在参加了路家小二的满月酒后,这种落寞感就更甚了。参加完满月酒后,在回程的车上,孟新杰忍不住看向坐在副驾驶座补妆的Celine徐,第一百一十一遍问她:“我们结婚吧?”
Celine徐第一百一十一遍回答他:“亲爱的,你不是早就知道了我是不婚族?”
孟新杰何止是知道?他还记得他第一次向她求婚的时候,她的样子真像是他要把她推进坟墓里,她的回答就更是如此:“亲爱的,婚姻是坟墓啊,你要我结婚,不等于是把我往坟墓里推,顺便还给我撒把土吗?”
孟新杰倒是从顾胜男那里听说过Celine徐恐婚的原因:背信弃义的父亲,改嫁了三次、每一次都把自己累成老妈子的母亲,口口声声说要娶她、最后骗光了她的积蓄的初恋男友。她经历的太多渣男怨女,让她这辈子对婚姻说NO。
孟新杰真的很想说:我是无辜的啊!我对你这么好,做炮友的时候是二十四孝炮友,做男友的时候是二十四孝男友…把别人对你的伤害算到我头上算个什么事儿啊?
可惜心里的这些咆哮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当晚的激情过后,孟新杰特别严肃地问Celine徐:“我在你眼里是不是顶多就算一慰劳工具啊?”
Celine徐就双腿交叠着坐在床旁的梳妆台前,敷着睡前面膜,透过镜子看了一眼正倚着床头的孟新杰,一贯地巧笑倩兮,“冷冰冰的工具哪有你那么柔韧,哪有你的六块腹肌?”
对于这种十足女权主义的女人,孟新杰只能抹一把辛酸泪。
这晚实在是睡不着了,孟新杰正辗转反侧时,Boss来电话了,“买点尿布送过来。”
Boss的语气透着疲惫,还伴随着婴儿的哭声。孟新杰一听就听出来是怎么回事了。可这凌晨三点…上哪儿去弄尿布?
被路晋这个没人性的资本家剥削惯了的孟新杰只得连夜出门,开着车到处找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送了一大包尿布过去。
到了才发现Boss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刚过完满月酒的路小二大半夜地醒了,哭得爹妈都没法睡,而路小二的尿布,全被他姐姐路无双给泡了水,孟新杰见路家请的保姆正在跟迷你型游泳池差不多大的浴缸旁捞着到处漂浮的尿布,顿时明白Boss的脸色为什么那么差了。
要知道曾经让有洁癖的Boss洗个碗都是难如登天的事,如今的Boss竟因心疼太太,直接对太太说:“你去睡吧,我来给儿子换尿布。”
保姆还在苦哈哈地捞着尿布,顾胜男只好一人牵着捣了大乱的路无双回房间去了。
随即…Boss就当着孟新杰的面,熟练地给还没来得及取名字的路小二换尿布。
连孟新杰看了都免不了连连感叹:“老板,你真的长大了。”
路晋斜了孟新杰一眼,孟新杰乖乖做个给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乖乖噤声。
惊到孟新杰的还不只是这件事,等孟新杰完成任务准备告辞的时候,Boss竟然叫住了他,“我看你在满月酒上闷闷的,怎么了?”
Boss,竟然,懂得关心人了…多年来备受欺压的孟新杰眼角都有些泛湿了。Boss不仅洁癖治好了,连人都变得善良了,这个婚,结得太好了!
可联想到自己,孟新杰就怎么也激动不起来了,“求婚被拒。再次。”
等保姆捞完了浴缸里漂着的尿布,把终于不闹腾了的路小二抱回婴儿房,路晋拍了拍孟新杰的肩,“去楼下喝两杯。”
房子的地下室被改造成了地下酒窖,原本存放的都是些名贵红酒,可也禁不住闺蜜帮的那几个人——Celine徐、薇薇安,再加上一个黎曼——像酒都不要钱地喝,如今的酒窖里,除了路晋死活也不愿拿出来贡献的那十几瓶珍藏外,剩下的全是闺蜜帮还回来的各种二锅头。
路晋开了瓶藏在木格最上方的拉斐,分别给彼此倒上一杯,听孟新杰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路晋纳闷,“她不跟你结婚,白玩你那么多年,到时候把你一脚踢开,我相信她这种极度女权者完全做得出来这种事。”
孟新杰表示:他也是担心这个啊…
“Boss,我该咋办?”孟新杰真心求教。
路晋想了几秒钟,“分手,找一个肯跟你结婚的。”
孟新杰摇摇头。难。
“徐招娣到底哪点让你离不开?除了长得漂亮、性格泼辣、床技好以外。”
孟新杰歪头想想,还真没有…可他就是离不开,“跟她在一起,特别自由,一点小事都能让我开心一天。”
“出息!”路晋只觉孺子不可教,“活该你被她牵着鼻子走。”
孟新杰回想起自己出门前,看着在床上睡得正香的Celine徐,卸了妆的她,脸蛋白皙干净得就像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保养得很好,生活得又特别有情趣,足以让原本重心只放在工作上的他的人生丰富多彩起来。
孟新杰耷拉下脑袋,小模样落在路晋眼里,觉得很窝囊,路晋喝光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上一杯,细品之下计从心来,“那只能用最古老的方法了,找个女的刺激刺激她。”
孟新杰一想,觉得不妥,“她不像是会吃醋的人。”
“她如果连吃醋都不吃的话,那证明她一点都不在乎你,你也就趁早死了这条心吧,在她身边做个没名没分的男人,等着被抛弃。”
孟新杰想了很久,一咬牙,豁出去了,摆出求教时的标准眼神——看着爱情学术界的泰斗一般,仰视着自己的Boss,“那我具体该怎么做?”
路晋招招手,示意孟新杰附耳过去,听Boss如何提点一二。
听完全部攻略之后,孟新杰觉得深受启发。却不知Boss这个遇到如今这位妻子前还是一枚骄矜小处,这些招数全部来自于——他瞄的那几眼保姆带孩子时看的狗血言情偶像剧的剧情。于是乎这一天之后,孟新杰的生活就往撒狗血的方向一路而去,收也收不住了。
第一步,他得寻觅一个比Celine徐更年轻、更漂亮、更情商高的伪小三——人,尤其是女人,都容易被比自己条件更好的对象激发出妒火。比Celine徐还年轻的女人孟新杰倒是见得多了,可还要比她更漂亮、情商更高?这简直是难如登天。于是孟新杰决定听自己Boss的,找不到真人充当伪小三,便虚构一个小三出来,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引Celine徐嫉妒。
第二步,他得制造各种自己疑似劈腿的证据,比如晚归——这倒是经常有的事,谁让他的Boss是个最大压榨员工劳动力的资本家呢。比如给手机加密。又比如和Celine徐在一起时,只要电话一响,他就必须躲到洗手间或阳台接听,接听完之后再把通话记录删了。这就得靠他的Boss帮忙了。因为找不到人扮演伪小三,只能由他的Boss亲自出马给他打电话,制造电话偷情假象。更重要的,他还要装出越来越看她不顺眼的样子,挑剔她的各种细节,挑剔她买东西的品味。比如她喜欢买那些有些冷艳的木香调的香水,他就非得买少女香型的香水送她。
没两天,精明的Celine徐就嗅到了苗头。在他再一次打完电话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她把手一伸,“拿来。”
孟新杰还得装出一副云里雾里的样子说:“什么?”
Celine徐冷冷丢来一句:“手机。”
孟新杰就假意不情愿,死死捏着手机不放。Celine徐见状,直接倾身过去拿过手机。拿着他的手机捣鼓了一会儿,Celine徐狐疑地抬起了头,把手机屏幕举到孟新杰面前,“你什么时候设的密码?”
“…那个,同事老翻我手机,我锁上是为了…”
Celine徐不听他狡辩,直接问:“密码多少?”
“1210.”
1210…既不是她的生日,也不是他的生日,更不是他们之间的任何一个纪念日。Celine徐将这些怀疑暂时压下,解了锁进入手机,调出通话记录。果然,电话记录被删得干干净净。
“一哭二闹三上吊”般的追问不是Celine徐的风格,她默默地把手机揣回自己兜里,“孟新杰,你今晚,睡客厅。”
孟新杰站在那儿祈求地看着她。被忽略。只好灰头土脸地去床边拿枕头和被子——做一夜厅长就一夜厅长吧,就当为了他的名分做出的牺牲了。
可他刚把枕头拿起来,就被制止了,“你家的枕头被子都是我买的,不准拿。”
“那床还是我买的呢,我也没让你别睡啊。”
哟!还知道顶嘴了?Celine徐更相信有什么猫腻了,“行,床你睡,我睡客厅,行了吧?”
Celine徐这就准备迈着猫步两手空空地去客厅睡了。孟新杰赶紧让她打住,“行行行!我睡客厅还不行吗?”
孟新杰走出房间,回头见Celine徐还坐在躺椅上闷闷不乐,孟新杰立即关上门,三两步就跑到了客厅外的阳台,摸出自己平时只用来接公事电话的手机,给自己Boss发短信:“我的手机已经被她没收了,下一步该如何?”
片刻后,Boss回了一句言简意赅到极致、回了还不如不回的,“我自由办法。”
于是当天凌晨,Celine徐没收掉的那只手机悄然接到一条署名为“苒苒”的微信:“她都那样对你了,你怎么还不愿离开她呢?我那么喜欢你…”
Celine徐清晨醒来后自然将这一条微信尽收眼底。
她都那样对你了…这个“她”,指的是谁?Celine徐用脚指头想都能想到,解锁进入微信,那个“苒苒”的朋友圈里,除了分享各种射手座的星座语录外,剩下的全是自拍照。漂亮倒是漂亮,可是…肤浅!
Celine徐找不到比“肤浅”更合适的词来相容这个迷信星座、自拍照永远出自自拍神器的姑娘了。
等等…
射手座…
Celine徐突然想到,孟新杰的密码1210,不就是射手座的生日吗?
“他真的劈腿了?”顾胜男听了Celine徐的一番诉苦后,问出了一个大大的惊叹号。
孟新杰劈腿?这比母猪会上树还令人匪夷所思。
Celine徐倒是很平静,“还没,不过快了。那姑娘正在拼命挖墙脚,用不了多久就能撬走了。”
“那…你想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Celine徐扪心自问,回答得很豁达:“我肯定要在他甩我之前先甩了他,然后找一个比他更优秀的。”
回答得倒是干脆,她之前历任男友若是背叛,她也都是这么做的,只是徐招娣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偏偏面对这个孟新杰,她会…这么舍不得。归根到底还是这个男人之前对她太好了吧。光钻戒他就给她买了四个,求婚也求了四次,如今回想起来,徐招娣挺庆幸自己当时没有一心软答应,否则现在就不是失恋,而是失婚了。
可就是凭着这么一股舍不得,她想要先提分手,想了一个星期,都没付诸行动。孟新杰的劈腿行径在这一周之内,俨然有了愈演愈烈之势——
他回家时,身上竟然带了香水味。还是那时候他买来送她却被她嫌弃太过少女香的那款香水的味道。
彼时的孟新杰正在浴室里洗澡,这带着香味的外套就被他藏在滚筒洗衣机里。孟新杰凌晨四点之后才回来,当时她都已经睡了,就迷迷糊糊被吵醒后看了一眼时间,儿孟新杰不知道在外头干了什么,也没洗漱,直接倒头就睡;她也没管孟新杰,可等她醒来时,孟新杰已经先她一步醒了,还一大早地就躲进浴室洗澡。
他要洗去什么证据…答案不言而喻。
徐招娣拿着这件外套,手指不由得捏得越来越紧,用力到她手筋都有些疼了,随即就在一瞬间,她腹部的某根神经也狠狠地疼了起来。突然的绞痛令她顿时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好在险险地扶住了洗衣机,才勉强站稳。
孟新杰一边拿着毛巾擦着头发,一边走出雾气氤氲的浴室,突然那个痛得脸色惨白的身影就映入了他的眼帘。
孟新杰愣了一下,赶紧跑过去扶住她,“你怎么了?”
“…”
徐招娣觉得很痛,不是肚子,而是…心。
她还以为这个男人是特别的…
还以为…
“我送你去医院。”孟新杰说完就打横抱起她,直接就要夺门而出。
徐招娣痛得龇牙咧嘴的时候还不忘心里问候了孟新杰的祖宗十八代几百遍,终于忍无可忍地就着他的肩膀,“钱包、手机你总得带一样吧?要不然去医院观光啊?”
孟新杰用最快速度把徐招娣送到了医院。在急诊室外等得焦头烂额的时候,终于在旁人异样的眼光下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全身上下,就只有腰上围了条浴巾,脖子上挂了条毛巾,脚上还是双拖鞋。
妇科本就女人多,孟新杰感觉到自己被无数或欣赏或惊异的目光包围,默默地把脖子上的毛巾扯下来,摊平,挡住自己的上半身。
终于,徐招娣从急诊室里出来,孟新杰赶紧迎上去,“医生怎么说?什么病啊?”
“离我远点。”徐招娣丢下简短的一句,径直往外走。
有什么比打算分手的时候发现怀孕更糟糕的?
天不怕地不怕的Celine徐第一次觉得天要塌下来了。
孟新杰就这样一身清凉地一路跟着她来到路边。她很快拦了辆出租车,可孟新杰刚准备尾随她坐进车里,她已砰地关上了车门,只从降下一半的车窗里伸出只手,“钱包给我。”
孟新杰乖乖交出钱包,司机立即就发动了车子。孟新杰吃了一嘴的尾气,深秋时节,风一吹就冷得不像话,孟新杰用力搓了搓肩膀,一片秋叶不知从哪儿落下来,落在他的脚边。孟新杰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徐招娣回头看一眼那个站在路边越来越小的身影,心里骂一句:活该!
车子驶出去大概五分钟,她的手机就响了。真是天助她也,孟新杰急急忙忙抱着她出门时,拿的是她的手机和钱包,如今的孟新杰分文没有,手机也没有,看来得在路边吹好一会儿冷风才行。
徐招娣看一眼来电显示后接听,正准备把渣男的糗状拿出来和闺蜜分享下,就听听筒那端的顾胜男特别急地抢先开口道:“我这儿有个坏消息,还有个好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徐招娣想了想,“坏的。”
还能有比她现在的处境更坏的吗?徐招娣不信,当然要让她说来听听。
“坏消息是…”手机那头的顾胜男咽了口唾沫,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我好像知道那个小三苒苒是谁了。”
“你帮我找私家侦探查了?”
“…”顾胜男似乎觉得更加难以启齿了,“你先听我说完好消息吧。好消息是,那个苒苒不是别人,而是路晋。”
“什么?”
“我把他们的聊天截图发给你。”
顾胜男说完没一会儿,徐招娣的手机就收到了孟新杰和那所谓的人人的全部微信记录。
徐招娣看着看着,气得都笑了。
顾胜男终于道出了她对此事那么难以启齿的原因了,“我原来也不知道路晋竟然会有这种癖好啊。我一直以为他喜欢女人来着。”
等等…顾胜男是不是脑洞开太大了?怎么和她徐招娣的理解那么的南辕北辙?
顾胜男却还在自顾自地继续,“担起码你不是败给了一个女人,而是败给了一个男人,证明不是你魅力不够,而是你满足不了孟新杰的…取向了而已。”
“瞎想些什么呢?这俩男的耍我们呢?我才不信取向这玩意儿说变就变呢。”徐招娣赶紧让她打住,“不说了,我先去找那混账算账。完了我再打给你。”
她说完就挂了电话,直接对司机说:“师傅,麻烦掉头回去。”
已在路边站得风中凌乱的孟新杰终于切实地感受到了什么叫作“人心不古”。他看起来这么一表人才,怎么到处向人借手机打个电话,都被当作疯子看待呢?有哪个疯子和他一样,拥有完美的六块腹肌的?可无论孟新杰怎么在心中腹诽,他想要借手机打电话向Boss求救的愿望还是泡了汤。正当他琢磨着要不要乞讨个两块钱,去公用电话亭打求救电话时,一辆出租车就这样停在了对面车道上。孟新杰起初也没注意,只顾着搓着肩膀取暖,直到徐招娣降下车窗,冷冷地对他勾一勾手指。
孟新杰内心顿时泛起酸涩的涟漪:就知道他的Celine徐舍不得丢下他一人在路边吹冷风…赶忙跑过去,拉开车门一溜烟钻进去。
“对不起…我…”
“闭嘴。”
孟新杰只好乖乖闭嘴。
车子就这样在彼此的沉默中来到了孟新杰的公寓楼下。徐招娣又是冷冷两个字丢过来,“下车。”
孟新杰不敢违背。
可他下了车,回头却见她依旧端坐在里头,没有要下车的意思,“你不下?”
“你把东西拿下来。我在这儿等你。”
“啊?”孟新杰表示听不懂了…
“我俩的户口本。”
“啊?”孟新杰表示更听不懂了。
“你还可以再笨一点吗?”徐招娣叹气,“我怀孕了,我们得扯证,要不然孩子以后怎么上户口?”
“哦…”孟新杰终于听明白了,可转瞬他就惊诧得再度瞪大了双眼,这回竟还结巴了起来,“扯扯扯…扯证?”
“孟新杰,你是不是被冷风吹傻了?”
孟新杰站在原地反应了三秒,还是没反应过来——更准确地说,是不敢相信。徐招娣就说:“我数三下,你还傻站着的话,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
“1!”
刚数了个“1”,孟新杰已百米神战将似的,转头以最快的速度朝公寓大楼冲刺而去。伴随着翻飞的脚步声的,是他翻飞的思绪——
呼…早知道就不这么费劲和Boss演双簧还被Boss鄙视了,直接买盒杜蕾斯回来,在每一个上面都扎几个洞,那样的话,估计他早就为自己争取到结婚证了…
而坐在车上的徐招娣,慢悠悠地拿起手机,拨出一串号码——孟新杰每次躲进浴室里接听,然后又鬼鬼祟祟删掉的那串号码。她其实只要拿孟新杰的身份证去通信公司一查就能查到。她之前一直以为那是所谓的“苒苒”的号码,就算查到了,也没有勇气拨出去。徐招娣啊徐招娣,你比你自己想象中的脆弱太多了…怕真的亲眼见证自己如何失去他吗?连电话都不敢打。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在乎那姓孟的…如今拨出这个号码却是如此的轻而易举。
电话很快接通,对方不说话。
“苒苒吗?”徐招娣故意这么问。
对方就更不说话了。
“你现在赶来东区的民政局,我和孟新杰结婚,缺见证人。”
对方还是不说话。
“不对,是缺两见证人,所以把你老婆也带上。”
“孟新杰都告诉你了?”路晋终于开口了。
呵…姐在情场上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穿开裆裤流大鼻涕呢…为了保持自己高贵冷艳的形象,这么俗的话Celine徐是不屑于说出口的。她只神秘莫测地一笑,“不妨告诉你,你今晚肯定要被赶去睡客厅了,祝你好运。”
说完干净利落地挂断电话。
她看一眼窗外,等待着那个急匆匆的身影从公寓楼里冲出来,心境是前所未有的安逸,有个男人肯这么费尽心思只“算计”她一个,其实也是件挺幸福的事…
料事如神的Celine徐还是猜错了——路晋今晚肯定要被赶去睡客房了…
一错错在某人不是被赶去睡客房,而是被极度怀疑自己丈夫性取向的妻子赶去睡了书房。
二错错在不是今晚,而是此后一整个月的,每一晚…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