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阁据说是城中富贵闲人们聚会的场所,无声望无权势无富贵之人一律不得进入。不过跟在谢惊鸿身边,倒不愁被拦下来。
听风阁的外面种了许多湘妃竹,玲珑小楼座落其间,丝竹之声悠悠,倒确是个清雅所在。
“男美人…”我刚一开口,谢三就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他身后的谢大谢二谢四皆面目扭曲,无比痛苦的样子。
谢惊鸿红着脸狠狠瞪了我一眼:“你给我闭嘴!”
我看看这虎视眈眈的五个人,就算谢惊鸿不会武功,那四个玩起命来我也一样打不过,要是,送他们一包毒药就好了…
可毒药这东西,一般都是用来对付陌生人的,太熟了…不好下手啊…
我期期艾艾:“那就,谢美人好了…”
谢惊鸿面目极度红润中,简直是一朵番红花了,“你这妖女闭嘴!”
我气愤不过,“只不过是想告诉你我不吃甜的点心的嘛!”
他眨巴眨巴赤颜中的一双墨瞳,竟然有些呆呆的了。
身后传来噗哧一声笑,谢惊鸿才醒来神来,狠狠瞪了我一眼,他转头后面来的男子打招呼:“云兄好久不见了!”
“这位姑娘不想吃点心你就别叫点心了嘛!谢美人!不过,此地最出名的就是点心,姑娘不吃点心吃什么?”一个清凉的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我转身抬头,惊叫:“呀!原来是你啊,我美丽的睫毛,我们又见面了!”
一身白色衣衫的男子静静站在一丛绿竹之下,白玉般的脸上有一双我所见过的最浓密最美丽的睫毛,如蝶栖落在两汪寒潭之上。
见是我,那蝶翅扇起,潭水重见怒波:“你这妖女,原来在此!”
谢惊鸿谴责的看我一眼,“天星,你是什么时候得罪了云兄?还不过来向云兄道歉?!”
“切!不就是都督府的亲戚嘛!”我学着那晚在屋顶听到的他的话:“姨父不必多虑,我是决不会上那妖女的当的!”
说完了不由得意看他,我除了学会易容还在沈黯然那里细细研究了嗓子的发音,回去自己试着练习过,把他的声音学了个惟妙惟肖。
“那晚的贼子原来是你啊!”那姓云的玉面色变,怒波汹涌。
我笑嘻嘻的看看他,再看看云山雾罩的谢惊鸿不知所以,想回护我却知从何说起的样子,摆摆手,“你们先走吧,我回头再找你!”一个闪身,风过花影动,已把他们抛在了身后。
看他二人神色,我可不想谢惊鸿那呆子为我为难。
远远听见那云公子责问谢惊鸿:“谢兄怎么和这妖女有关系?”
不知他如何作答?
不过那姓云的却不会知道:天下间有两个天星,此妖女非彼妖女!
实在是没必要向他解释。
我一个人在竹林里游荡了半个时辰,悄悄的拐到小楼的另一边,偷偷摸了上去。
也不知道谢惊鸿和东方寒约在了那一间,又不好一间一间的去查,我只好伏在一处比较暗的横梁上向下看去。
不多时,从楼上左手第三间雅间里走出一位桃红衫子的女子,垂着两条辫子,风摆杨柳的下楼去了。
这个杜若,我记得以前从来没有梳过辫子的,在一起练武的时候她总是嘲笑我老土,像个乡巴佬,只会梳辫子,现在为了学我竟然不搽脂粉梳两条辫子,还真是有些难为她啊。
我悄悄跃下,从后窗跳出去追她,她却没有走远。
本来今天跟着谢惊鸿就是想见杜若的。那天看到她同东方寒在一起就觉得事情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可惜了没有看到谢惊鸿见到杜若的样子…
杜若大概是感觉到了有人跟着,绕着竹林慢行了一会儿,转身妩媚的轻笑:“不知道是那位朋友,何不现身一叙?”
我笑吟吟的走出去:“好久不见了,天星!”
天星两个字被我咬得极重,充分显示了我几欲压制的怒气!我如果咬字不重,恐怕就会气得嗑巴。
杜若浅笑盈盈,丝毫没有被撞破的尴尬或者悔恨之类的表情,这跟我预想的太不一样了,至少她也应该有个愧悔的表情吧?
“哦,原来是小宫主啊,属下无意冒犯你的名头,只是你不觉得属下凭着已身已经让小宫主在江湖中声名赫赫了吗?小宫主不应该感谢属下吗?”眼波流转,莹莹华彩,美艳不可方物!
我不得不有些自卑的想到:谢惊鸿和风笑天都没说错,杜若的确比我美!
再想想她刚刚说的话,怒气压不住的上涌:“你个蛇蝎美人!”
杜若强自镇定,仿佛刚刚没听到我说的话一般。
我只好再重重的复述一遍:“杜若你这个蛇蝎美人!”
这次她怒了,衣带当风,唰的一声白练就招呼了过来。
“天星你这个白默的孽种!”
我避过她的杀着,那白练却像蛇一般又窜了过来,只好解下冰绡丝练迎敌,口中也不闲着,咯咯笑着回她:“你不是一直想作白默那妖孽的夫人我的小后娘吗?莫不是也想生个小妖孽出来?”
“你…”她气结,杀机愈重,我在她漫天的白练丝影里渐渐有透不过气来的感觉,一个拼了命要杀我的人,未战已经勇三分了,而我却无杀她之意,在杀气斗志之上已经输了一着。
脚下渐渐凌乱,我一手作势探入怀中,杜若弃练用掌来阻我____她深知我的毒药的厉害的____我反手挥掌,两个人结结实实比拼了一回内力!
我感到一股大力震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个位,但看杜若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踉跄后退一步,匆匆而去…
我就地盘膝,一口温热的液体沿着唇角缓缓而下,背后响起轻缓的脚步声,一个清凉的声音:“原来你真是云霄宫的小宫主天星啊!”
我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我劫色未遂的云公子…
他转到我前面细细的端详我,就像从来没有见过我似的,我强压下气血翻腾,以现在这副样子,今天吃亏是吃定了…

官兵打劫贼

他转到我前面细细的端详我,就像从来没有见过我似的,我强压下气血翻腾,以现在这副样子,今天吃亏是吃定了…
我恶狠狠瞪他,用目光告诉他离我太近小心小命不保,却见他哧的一声笑了:“你再用力瞪,小心眼珠掉下来!”
呃…
他的笑意轻轻浅浅,带着些许温柔缠绵,让我瞬着呆了,他不是应该发怒的吗?不是应该抓住了我大卸八块的吗?怎么还有这样温柔的笑呢?
正在我疑惑间,他却出手如电,点了我几处大穴。
而我周身真气正如滔滔江水沿着奇经八脉运行,这样断然一点,恰如洪流激挡,周身真气涣散乱窜,一口血再也憋不住喷口而出,万针攒心,激痛难当…
他的两汪寒潭之上清楚的映着那个面目疼痛的扭曲的我,因为周身穴道被制,却动也不能动…
我咬牙苦忍,死都不肯叫出声来,保不定这家伙就是为了听我的痛苦呻吟声才如此待我的,牙齿深深咬着下唇却不觉得痛,身体里每个地方都如烈油烹过,嘴唇反倒不觉得痛了。
他却抬手轻轻抚着我的发辫,然后一直顺着我扭曲的眉眼而下,在嘴唇上稍作停留,从脖子一路而下,最后慢慢探进了我的怀中…
我哇的再吐出一大口血,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你这淫贼色狼赶快住手!要是再不伸出你的爪子,小心我那天给你剁了…”
不得不遗憾的说,隔了这么多年,即使是亲自到街头去观摹过,我的骂人水平依旧不能有所提高,好多东西是天赋决定的,比如口齿的伶俐度…
因为听了我的话,他不但没伸气,没有把狼爪从我的怀里伸出来,还微笑着向里面伸去…疼痛让我几乎失去了知觉,我却还是能感觉到那游走在内衣之外的男人的手…
就在我气得几欲呕血的时候他却轻松的从我的怀中拎出了一个精致的袋子…
我…我…我…
那是我这几年陆续搜罗来的宝贝,这次下山我精简了又精简带在身边的…
“你…你不能劫财…”我瞪着他,忍着额头的冷汗开口。
“我为什么不能?”他挑起好看的眉毛。
为什么不能?
这个我倒没想过,在如此疼痛如此紧急的时候也难以集中精力来想为什么不能,一时语塞。
他却悠然检视我的指甲,一根手指都不放过,我怒,加之疼痛,更是恶声恶气:“你是狗啊?连别人指甲也看?”
“都说云霄宫小宫主天星师从鬼手毒医陈万生,我还不想年纪这么轻就毙命!”
我再次瞪大了眼,都说云霄宫隐秘非常,宫中秘密鲜有人知,白言这几年是干什么吃的,老底都被人端了个光,还不自知!
他一一检查过后,放心的把我那些宝贝揣到自己怀里,出手解了我的穴。
我软软跌在地上,看那家伙脸不红气不喘的的打劫,忽然想起一事来:“你是官府的人!”
“你是贼!”他淡笑着接道。
我不承认我是贼,就算是贼,但还有官兵打劫贼的吗?
不都是贼打劫官府的吗?
揣完了东西,他很顺手的把我也抱起来,然后悠闲的走出了竹林。
我怀疑如果不是我的体积相对太大,八成他也会把我揣进怀中的…
走了一段路,我发现他走的越来越偏,显然不是向着听风阁的主楼走去,而是向着外面走的。由于听风阁四处是竹林,并没有围墙大门之类的,四海宾朋很方便的就可以从各个方向过来,相应的也可以采用东南西北任何一个方向离去…
“你强抢良家妇女!”我怒斥他,看远远过来一个仆从般的人,猜想假如我大声喊救命不知道会不会得救。
虽然这家伙解了我的穴道,但刚刚真气所阻,以我从书上看来的经验,我八成是走火入魔了,此时说话都困难,疼痛虽然没有穴道被制时那么痛,但也隐隐有压不住的趋势,全身更是乏力,无法动弹。
“你如果想喊就喊了试试看,看会不会得救!”他喜笑盈盈的看我,两双蝶翅忽扇忽扇。
“救命啊_____强抢民女啦_____救______”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远处那个仆人眨眼间移形换位来到了面前,然后,很不人道的用手捂住了我的嘴…
我…我…我…
喊错了?
还是这个仆从样的人脑袋有病?他看不到谁在呼救命吗?
难道这家伙额头上写着:官府之人?
然后_____我再次被人点穴了,不过这次只点了哑穴。
我恨恨的看着这个不长脑袋的仆从,却见他单膝着地,关切的看着姓云的,很不幸的,我听见他叫:“公子爷,您要是这样抱出去被人发现了不好,属下马上驾车过来?”
驾车过来帮着你家公子打劫?我忍不住翻翻白眼,见那姓云的轻点了下头,那仆人便如一缕轻烟般跃了出去,他却转头对着我眨了几下眼睛,笑意掩也掩不住。
“早说了让你试试你还叫?”
我怒瞪他,他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的…
“哦,我忘了你说不出话来了,没关系,我说你听就行了,我叫云谦,你记住了,云谦…”
我闭上眼,决定无视,无视他漂亮的眼睫毛,无视他在我耳边的唠唠,最重要的是无视抱着我的这双强健的臂弯和一阵阵男性的清新的气息…
坚决无视…
那仆人驾了马车来了之后,云谦像塞一袋粮食一样把我塞进了马车,然后,自己一弯腰也钻了进来,找了个舒适的地方坐了闭眼休息。
我斜躺在车厢,感觉他没有挪挪我让我更舒服一点的打算,只得忍着全身的痛自己挪啊挪。
“咦?你躺着不舒服吗?”他忽扇着蝶翅,笑眯眯的问我。
鬼才舒服,我又不是粮食…
他见我不作声,手臂一伸就将我捞到了怀里。
清爽的味道立刻包围了我,我吸吸鼻子,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味会这么好闻?
然后,就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等我醒来,眼前有一张超极大的大饼脸,距我的眼睛不足一尺。
“醒了醒了,表哥!”
那张大饼脸一喊,我吓得一激淋,终于想起来这是之前虹影打了的那个胖子,我们在酒楼有过节的云州府公子…叫什么来着?
“那个…什么航儿的,给我倒杯水来?”
那胖子一呆,许是没想到我如此颐指气使。
一指节修长皮肤白皙的手端着一杯水递到了我眼前,我就着那手直接咕嘟嘟喝了几口,然后抬头,看见了云谦那双寒潭似的眸子。
胖子更呆了,手指着我你啊你了半天,最后再看看他表哥,“表哥你给她端茶递水?”
我有些奇怪:“你表哥又不是缺胳膊少腿的,为什么就不能给别人端杯水啊?”
那胖子想想,似乎觉得我说的有理,就不再反驳,一双小眯眯眼盯着我看啊看,就像发现什么宝贝似的。
我在他的眼神是毛骨悚然,不知这家伙打的什么主意?
“表哥,你就把这丫头给我吧,这丫头真好玩,借我玩两天!”
我喷…
好玩?我是活动玩具吗?
再说他也过了需要玩具的年龄了吧?
忽然记起云谦曾说过这家伙家中姬妾无数,他该不会是…
我求救的看向云谦,怎么说这家伙看起来也是个谦谦君子的样子,虽然做出了打劫我并强抢我这等无耻之极的事情,但相对于和一堆肥猪肉一样的胖子,我还是比较中意云谦…

云谦番外

宣德十三年,我从帝京出发,一路南下,来到云州。
云州都督程垠是我的姨父,刚健威武,姨母娇美,生的表弟却出人意料的痴笨。
表弟的痴笨在小时候并不明显,至多是对小丫头格外怜惜些,怜惜的就像自己的姐妹,而不是仆人。
自垂髫一别,匆匆十余载,再叙别情,表弟程之航竟有了一屋子姬妾,虽无正妻,但一屋子莺莺燕燕来往探视,他竟左右环顾,熨贴周到。不得不说,小时候我们都看走了眼,这小子文不成武不就,最擅长的竟是哄女孩子。
夜深人静,表弟笑嘻嘻问我:“表哥府上姬妾定然比我这些美艳百倍吧?既是帝京,表哥又是当世大才子,右相之子,定有许多名门淑媛对表哥青眼有加吧?”
窗外更深露重,我打着瞌睡随口应他:“能让我动心的女子怕是还没有出生吧?”
至少,是还没有遇见…
我见过无数的女子,或娇媚如春,或妍烈如夏,或清影纤淡,甚直,当今天子的后宫,三千佳丽,楚翘者众,我所见之,同开在野外或者御花园里玫丽无匹的花朵一样,只作美景,斯时斯地,不能萦怀。
而我此次南下,却不是告诉表弟的那样,只为游山玩水,而是为了谢家。
谢家,高门朱户,京华冠盖,权倾朝野,却因为一个谢流云,风流云散。
谢流云乃是前任左相谢丹云的胞妹。
谢丹云年纪轻轻便出任左相,才气纵横,风流俊美,无人能及。
京师四族,谢云齐冉,余三家也有三位男子与他齐名。
云家是我的父亲云朋,齐家齐银,冉家冉修。
但上天独钟谢家一族,纵有谢丹云此般世所罕见的才子,却又赐了一位倾城无双的女子谢流云。
所谓倾城,所谓无双,是岁月封尘之后还曾有人相忆时留给谢流云的评语。
有时候我也会想到当时名满京师的谢流云,该是怎样的容貌才情才能引得其余三家男子无数贵族子弟争相一顾,梦寐以求?
然而,无论如何,她只是个面目模糊的影子,有着陈年旧帛不能褪却的香艳色泽,却抵不过命运的风刀霜剑。
据说,谢流云同当时的冉修订亲成婚当日,被一来历不明的人劫持而去,一年以后,她却着妇人打扮腆着肚子回了娘家。
冉修早在她被劫之日离家四处游荡,以期寻找妻子的下落。
那一年,谢丹云的前任左相谢流云的父亲刚刚退下来,年轻的谢丹云坐上左相的位置未满一个月,谢家就迎来了这样大的丑闻。
被掠的女子不但没有保住贞操还带着一个孽种回来了,老左相气怒交加,含恨下了九泉。
谢丹云痛失老父,将这一切全都归咎于曾经最疼爱的胞妹身上,扬言谢家无此不知廉耻的女儿,恩怨全休,割袍断义。
之后谢丹云但挂冠而去,朝中再无谢氏,京师再无才子谢丹去。
更无人知道,那个被父兄扫地出门的谢流云,流落何方。
几年以后,南方渐有谢氏消息,谢丹云凭着已身的聪明才智,白手起家,竟然将南方包括云州一十六州割据成了一个独立的经济王国。
去岁北方胡人挑衅,战事一起,国库告急,当今天子首先就想到了谢氏。
当我怀揣密旨,走在往云州的路上,就会想起那个被父兄扫地出门的无辜女子谢流云,当初名动帝京,不知又是怎样的一番风骨?
这些,也只是想想。
经年旧事,物事人休,我又怎会不知?
第二日在酒楼见客,才惊知谢氏早已换了掌舵人,谢丹云将偌大家业交给了自己年轻的儿子谢惊鸿来打理,自己做起了老太爷。
也是在那一日,一向怜香惜玉的表弟被个凶巴巴的女子打了。
表弟痴鲁,肥胖,心底却善良。
别人女子看着他是云州都督府公子,也就不计较容貌的粘上来,他明知这些女子的目地,还是高高兴兴笑着收下这些别有用心的女子,妥贴照顾。
倒是还没见过表弟在女人面前吃瘪的样子。
我正在和几个属下商议如何向谢家讨要钱粮的事,就听见之航杀猪般的号叫。
之后我就见到了那双眸子,双瞳盈盈,如墨点漆,站在她的五个侍女中间,看不出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一个拿着鸡腿的女子含混不清的说:““他觊觎我家少主的美色!”
她一本正经的问我:“你是说我长这样子不配他觊觎?”
我愕,从来没听过的论调,如果换个女子,我会觉得她是轻浮的,但她给我的感觉真就是一个孩子站在面前,愤愤不平的质问我:难道我长的不漂亮?不值得他觊觎?

八个女人

我眼巴巴的看着云谦,尽量控制住自己的眼神不要看起来对他的美色是垂涎三尺而是楚楚可怜的样子,以博取他的同情,不要把我送给这个胖子,不要啊不要…
那个胖子叫什么航儿的也眼巴巴的看着云谦,小眯眯眼瞪的空前的大,从瓜子仁瞪成了花生仁。
能在我二人如此强烈的眼神之下眉都懒得抬一下的云谦,真乃神人也!
神人最后淡淡道:“借给你玩三天!”
我顿时感到天旋地转,绝望无比,难道这就是报应吗?
话说,我虽然鼓动过属下对他劫财劫色,那不是劫色未遂吗?
这男人,是不是心眼太小了?
在胖子航儿带人抬我离开的时候,我分明看见云谦幸灾乐祸的眼神,临出门的时候,他在身后淡淡的吩咐胖子一句:“这丫头不吃甜的点心!”
我欲哭无泪楚楚可怜的看着他:大哥啊,现在的问题不是我吃不吃什么的问题,而是我有可能被别人吃了的问题啊,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后来想明白这人是铁了心报复,大概装可怜在他眼中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于是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他云淡风清的脸上正溢着一丝浅笑,被我恶狠狠的眼神给震住了,居然没再笑!
我被胖子兴冲冲的抬进一间香闺。
说是香闺,那是因为此间屋子香气浓郁,我要花半天的时间才能闻出来此屋有一十三种香味。
铃兰花香,水果香,红纹锦被的薰香是上好的檀香,女人的脂粉香,有玫瑰香味的,桃花香味的,桂花香味的,各种味道,我并不太熟悉脂粉味,只是凭着气味来判别,还有女人衣服上的熏香,我总共闻出了一十三种。
最为可怕的是,我被一堆娇滴滴的女人围着,暗地里数一下,足有八个。
这八个女人围着我不停的打量评论,这个一句:“爷,这位妹妹好漂亮啊!”
那位一句:“爷,等妹妹今儿入了洞房,明儿好好打扮打扮就跟天仙儿似的了!”
我吐!
入…入洞房?
跟一头猪?
再一次深刻的意识到了我的危机,呆会儿是不是会有人把我洗洗涮涮,然后抬到床上当作一盘菜来给这死胖子吃了?
这才后知后觉得发现床上是红纹合欢被,桌上竟然还有一双龙凤红烛,一屋子的红色,除了这八个女人赤橙黄绿青蓝紫外加一个死胖子一身暗紫色的富贵锦袍,怎么看怎么像个暴发户…
“喂,胖子你过来!”我大声招呼。
那胖子一呆,反应了过来,居然就抬脚走了过来。
八个女人被我一喊,全都施了定身术似的大张了嘴巴,明白了是叫她们的胖子相公以后目瞪口呆,手足无措…
我指指这八个呆若木鸡的女人,“胖子,把你的女人带走,太吵了,我要睡觉!”
忍受这些女人可真比走火入魔痛苦多了!
胖子挥挥手,以一个亲和的上司对下属的亲切微笑说:“你们都先下去吧,她累了,要休息了!”
这八个女人中的两个哀怨的看了我一眼,扭头走了,三个温柔的对着胖子行礼,其中一人苦劝:“爷,妹妹不能这样叫您的!”见劝解无效,三个人失望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