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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茗你讨厌死了!你看看我的裙子!”管美筠欲哭无泪:“这是我昨天新买的裙子,就是为了庆贺爸爸出院,姓周的无赖从此不再出现。”
“我赔!我赔你一件!”顾茗手忙脚乱替她擦裙子上的咖啡渍,满脑子乱糟糟的,不明白哪里出问题了,冯禽兽好像有点不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的重大事故:忘了存稿箱,把公共章节的直接发出来了,泪!
后面V章是今晚凌晨要更新的,要死了!
我到时候替换,现在要去医院,真的来不及了!如果买了二十章别担心,我回来更新。
本章也有红包,上章的红包今天暂时没空操作,我现在要去医院送东西,等更完下一章两章红包一起送。
这是公共章节的最后一章,下章开始入V,我妈妈的手术定在了明天上午,所以V章我今天从医院回来写,估计更新在今晚凌晨以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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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帅不在的一章:想他!想他!想他!
顾茗:滚!他要是能彻底从本书中滚出去更好!
作者:…你不觉得渣男很有挑战性吗?
少帅掏枪:…谁是渣男?
作者:周二公子!
无辜躺枪的周二公子:…特么你们都来黑我!从书中到小剧场!我招谁惹谁了?
第18章 第十八章
男人对于顾茗来说, 烦恼的时间约等于饭后甜点的时段, 既短且容易发胖,偶尔品尝一回即可,却远远达不到日常所需主食的地位。
她将冯瞿的怪异全都归结为当局者迷, 很快就抛之脑后, 赚钱才是人生大计,抽空装扮起来前往《品报》交最后一期的稿子, 被热情的吕良拉着不放,如果不是他三句话不离下本新书, 她都快怀疑这个秃顶中年男人别有企图。
吕良:“先生准备何时开第二本书?我这里随时为先生留出最醒目的版面。”
顾茗:“总还是要准备准备的嘛。”
倒霉公子最后的结局不太妙, 被漂亮而有心计的女人仙人跳讹诈了一大笔钱, 在赌场里输光了祖产, 还背了一屁股债, 最后被追债的打个半死, 跟太监也没什么区别,贫病交加而死。
他落魄的结局全是因为生前做孽太多, 能够买《品报》消磨时光的读者,大多很是相信因果轮回之说,对这个结局尤为满意。
吕良看她简直如同财神爷, 恨不得供在主编室,早晚三柱香叩拜。
顾茗辞别吕良,出了报馆没多远, 上次如芒在背的感觉又出现了。
她招了辆路过的黄包车, 吩咐往容城最繁华的地带跑, 哪知道才跑出两条街,黄包车就拐往一条偏僻的巷子。
“停下!停下!”顾茗觉得不妙,连连喊停。
黄包车夫充耳不闻,闷头一气往前拉,顾茗脑子里顿时冒出无数拐卖凶杀案,心里一片冰凉——没死在冯瞿枪下,倒是要死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了。
黄包车夫健步如飞,跑的贼快,两旁的房屋迅速倒退。
顾茗估算了一下车速,在黄包车路过一处巷子的时候从车上一跃而下,打了好几个滚,帽子掉了下来,被人从背后拦腰抱住了。
她落地的同时脚踝就扭伤了,手肘也破了,当时没喊疼,却被背后的人给吓了一跳,不由就尖叫了一嗓子:“救命啊——”
黄包车夫回头看到她,顿时愣住了,一时踟蹰,不知道是退回来还是跑路。
“阿茗别怕!”
时隔数月,顾茗再次听到谢余的声音,没想到居然是在一个陌生的巷子里。
她破口大骂:“谢余,你想见我也不必这么鬼鬼祟祟,想吓死我啊?”抬头对上谢余痴痴的眼神,恨不得狂扇他几个巴掌,以偿被吓走的三魂七魄。
许久不见,纵使谢余蹲在地上半抱着她 ,也能感觉得到他又长高了一大截,目光扫过黄包车夫消失的方向,神色复杂:“阿茗,如果不是你有危险,我也不会出现。我哪里舍得吓你?”
他小心翼翼把顾茗抱过去,放在墙边,直起身子一笑:“朋友,既然来了就露个面吧,设了套子还藏头露尾,不是白费功夫吗?”
方才黄包车夫消失的方向走出来两名男子,当先一名男子身着长衫,瘦削高大,面色苍黄,两腮深陷,好像腮上两块肉被人挖光了似的,露出塌陷的两个深坑,如久病之人露出病态。
他似乎有些疑惑,向谢余抱拳:“尘缘客先生?”
谢余莫名其妙:“你认错人了吧?”
那人扭头去看靠墙而坐的少女,巴掌大的小脸上嵌着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分明是个未满双十的小姑娘,他渐渐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你不会是尘缘客吧?”
顾茗傻了才会承认!
“你有病吧?!我长的像尘缘客?”
“在下《俗文学》主编桑培峻。”来人十分挫败——尘缘客是男是女,是扁是圆,无人得见。
他要是知道尘缘客长什么样儿,难道还会设计这一出?
谢余更觉莫名其妙:“报馆的主编居然还兼职绑架?”这不是抢他们青帮的饭碗吗?
桑培峻比他还无奈:“我也不想的啊,但《品报》的新主笔尘缘客先生文章写的很好,却行踪飘忽,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了。”他对两人抱拳:“两位得罪了!我们蹲守数月,也只发现两位可疑,现在请两位去报馆做客!”
他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男人朝前走了几步,露出真容,原来是个肌肉隆起满脸横肉的年轻男子,方才隐在他身后,竟然没有瞧清楚。
顾茗愣住了:“桑先生这是准备动粗?”
桑培峻诧异:“在下是文化人,怎么会动粗呢?只是想请两位去报馆一趟,了解一下我们报馆。”
谢余:“我们要是不愿意呢?”
桑培峻身后的年轻男子把骨头捏的叭叭作响,往前又迈了几步,满脸凶煞之气。
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顾茗自忖识时务者为俊杰,况且她脚踝扭伤了,肿的老高,连鞋子都穿不了了,去一趟《俗文学》,桑培峻难道还能吃了她不成。
正要开口应下来,谢余已经站在那名年轻男子面前,微微笑着的同时一拳就砸上了那人高挺的鼻染,速度极快。
那人毫无防备,居然就被砸中了鼻梁,两管鼻血哗啦啦喷出来,场面顿时尴尬了起来。
桑培峻抚额:“洪宇…”
郭洪宇猱身而上,直扑谢余,没想到对方有着出乎意料敏捷的身手,两个人很快打了起来,拳头落在皮肉上的声音听的人牙酸。
顾茗:“…”
谢余是白痴啊?!
她扯开了嗓子喊:“别打了!别打了!”
但场中两人已经打的难分难解,明明是今天初次相见,却跟仇人似的打红了眼。
半个小时之后,郭洪宇仰头,感觉天地都在摇晃,他踉跄朝后退了两步,“砰”的一声倒了下去。
桑培峻:“…”
谢余冷冷警告他:“桑先生,你要找的人我们不认识,也不想知道是何人,但是莫名其妙非要强制别人跟你走,这就不太好了。下次如果还发生这种事情,跟你身边人动手的恐怕就不是我一个,而是一帮人了。”
他平静的说完这段话,回头露出个血腥无比的笑容,顾茗才发现他左眼已经肿起来了,牙齿上都是血,也没比郭洪宇好到哪里去。
他一步步走过来,每一步都走的很慢,也不知道伤到了哪里,但笑容轻快,到她面前蹲下来,拦腰艰难的把她抱起来,说:“我带你去看大夫。”
顾茗被他如珍宝般抱在怀里,胳膊不得不揽住他的膊子,还能看到他脸颊上的青肿。
“去一趟就是了,你干嘛要跟他打啊?”
“因为你不想去啊。”
“我不想去,你不惜弄出一身伤,也要跟他打一架?”
“你不愿意的事情,我不想让别人勉强你。”
谢余显然并不觉得自己的性命有多重要,怀里的少女反倒更为重要。
他抱着顾茗去了最近的医馆,正骨的老大夫摸了几下:“骨头错位了。”
顾茗大惊失色:“要捏?”
老大夫指挥谢余:“抱紧她。”
谢余紧紧抱着她,只听到一声惨叫,骨头“卡巴”复归原位,顾茗疼出了一头泠汗。
走的时候,顾茗坐在黄包车上,问送别的谢余:“…你怎么知道我遇上事儿了?”
谢余与她四目相接,露出几分腼腆的笑容:“我有时候会在学校门口远远看着你…”他卑微的央求她:“阿茗,你别赶我走好吗?如果不是你有危险,我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顾茗忽然有些微微动容。
她被人轻视都快成习惯了,时间久了都快忘了被人珍视的滋味,有时候看到别人伸脚过来要踩,她自己就先躺倒在泥地里打个滚,以示顺从之意,还恨不得谄媚的问一句:您可满意?
冯瞿领会最为深刻。
在生死面前,尊严又值几钱呢?
动容只在霎那,此后漫长的时光才是她需要应付的大杀器。
她自嘲一笑:“阿余,你跟我走的太近会有性命之忧。”
谢余:“我不在乎性命,只在乎你有没有理我。”
顾茗笑笑:“可惜我胆小懦弱,只希望我们都长长久久的活着。”
不约而同的,没有人提顾宝彬替她选择的男人。
顾茗回到少帅府的时候,林妈被吓了一大跳:“姨太太,怎么弄成这副样子了?”
“在路上差点被车撞了。”
她轻描淡写应付了一句,就瘸着腿准备上楼去。
“姨太太,要不请个军医过来替您瞧瞧?少帅身边的军医医术很是精湛。”
“不必了。”顾茗只觉得心累,一瘸一拐爬上二楼,连衣服也没换就蒙头睡了过去,半夜感觉身边有人躺了下来,她也没搭理,继续沉入黑甜梦乡。
冯瞿轻易就接受了她解释的受伤理由,跟林妈的处理方式差不多,都想叫军医过来,被顾茗阻拦了。
“已经在外面医馆里看过了,少帅不必担心。”
冯瞿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只能温和叮嘱:“好好休息几天,等脚好一点了再去上学。”
他还有军务要处理,很快就离开了。
顾茗答应的好好的,他的汽车前脚出了少帅府,她后脚就一瘸一拐去上学了,林妈拦都拦不住。
第19章 第十九章
王一同是顾茗的国文教授, 年约四旬, 常年穿着石青色长衫,戴着幅黑框眼镜,写得一手行云流水的毛笔字, 思想却很是开明。
今日上课, 他站在讲台之上清清喉咙,从讲义里拿出一张折叠的报纸, 笑道:“今天我们先来听一篇檄文,有些同学或许早就读过了, 鉴于班上全是女同学, 我还是觉得有必要跟同学们讨论一番。”
他打开报纸, 微笑朗读:“文章的名字叫‘今日女子之觉醒’, 作者是容城公子。”
全班哗然。
顾茗目瞪口呆。
管美筠侧头看顾茗, 眼神里盛着满满的笑意与惊喜, 恨不得跳起来昭告大家,顾茗就是容城公子!
王一同朗声读起来, 教室里回荡着他抑扬顿挫的声音,顾茗警告的瞪了管美筠一眼,后者跟只猴儿似的坐卧不安。
顾茗压低了声音:“老实坐着。”
管美筠:“…”
女子师范学校的女学生们家境都还不错, 至少能供得起女孩子读书的费用,大部分学生都多多少少受到新思潮的影响。
王一同读完之后,让女学生们讨论作者的观点, 班上女生们各抒己见, 从自己的阅历出发, 对实际生活之中遭受的种种性别歧视进行剖析。
正如容城公子所说,平日很多司空见惯之事都经不起分析,越分析越觉得荒诞。
大家都知道这两篇文章里都有关于管美筠之事,都把目光投注在她身上,还有女生小声问:“美筠,你认识容城公子吗?”
管美筠一本正经道:“不认识啊,也不知道她哪里得到的消息为我仗义直言,我很荣幸成为正面的例子。”
她这番话可谓漂亮,班上同学纷纷鼓掌,顾茗抿嘴直乐。
下课之后,王一同点名让顾茗去他办公室。
管美筠有点担心:“王教授不会知道什么了吧?”
顾茗瘸着一只脚慢慢往办公室挪:“王教授能知道什么呀?他整天沉迷于书山学海。”
管美筠陪她到了王教授办公室门口才离开,顾茗敲门,得到许可之后推门进去。
王一同正与一位陌生的年轻男子闲坐聊天,见她探头进来,向那名陌生男子介绍:“这是我的学生顾茗,她跟管美筠是好朋友。”
年轻男子大约二十四五岁,穿着一身白色西装,浓眉炯目,有种说不出的英气,向她礼貌颌首:“顾同学你好,我是《奋进者》的主编公西渊。”
顾茗:坏了!露馅了?
“公西先生您好!”她脑子飞速旋转,暗想自己何时露了破绽,竟教他追来了。
公西渊见小姑娘双目如星,盈盈欲滴,拘谨的站在他面前,好像是课堂上犯错被留堂的学生,声音也带着几分怯意:“先生找我,可是有事?”
王一同虽然年纪不小了,但与公西渊似乎颇为投契,开玩笑说:“公西,你吓到我的学生了,她可是我的得意门生。”
公西渊自从接到容城公子的第二篇檄文,想要见到他的心情就更加迫切了,睡里梦里都在找人。
他倒是托各个高校的朋友们都打听了一番,但是没听说有容城公子的消息。
稿费还留在报馆,他每天拉开抽屉都能看到一叠钞票,急于为它们寻到真正的主人。
大海捞针既然没办法找到容城公子,那就只能从管姓女子身上入手了。
公西渊与王一同是忘年交,他既然要打听管美筠身边的人,自然是先来女子师范学校打听。
公西渊摆出最为和蔼可亲的笑容,指着办公桌后面的凳子:“坐!坐!”
顾茗在他对面沉默的坐了下来,决定以静制动,在对方没有实证之前,她是坚决不会承认的。
公西渊寒喧道:“听说你跟管美筠关系比较密切,她的事情你可知道?”
顾茗把答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才避重就轻:“美筠的事情全学校恐怕没有人不知道的。”
经过两篇檄文的声讨,周二公子现在可是女子师范学校的反面教材,女孩子们将来嫁人要避开的雷区,终于出名了。
公西渊心想,小姑娘警惕性还挺强。
他决定使用怀柔政策:“今天你们王教授在课堂上讲了我们报纸上刊登的一篇文章,你觉得怎么样?”
但凡立志想要做新时代女性的女学生们大多都会赞同容城公子的观点。
顾茗淡淡说:“没办法实施的事情,都不过是空谈。”
公西渊一怔,迅速反应了过来。
原来这位顾小姐比较务实,不太喜欢空谈。
公西渊自创刊之后,奉行以笔为刀,为国家割疮疗疾的原则,试图多挖一些开启民智的文章,对有才华又犀利的作者委实敬重。
他神色凝重起来:“顾小姐可否考虑过,只有先宣传,才有实施的可能?”
“先生说的不无道理,只是与先生今日找我之事可有关联?”顾茗反问。
“聪明的女孩。”公西渊笑起来:“你的好朋友管美筠被周思辉逼迫,都有容城公子襄助。我诚心诚意想要聘请容城公子做我们报社的专栏主笔,难道不行了?不知道顾小姐能不能透露一二?”
顾茗觉得奇怪:“公西先生既然知道容城公子帮助的是美筠,怎么不去找美筠,反而找上我了?”
公西渊道:“容城公子帮助了管美筠,她未必肯透露容城公子的行踪,不如找顾小姐来了解一番。相信以顾小姐的聪慧,王教授又一力推荐你,想来你也能明白,一个能写出振聋发聩文章的作者,是不应该被埋没的!”
顾茗:“公西先生,我虽然很喜欢容城公子的文章,但我确实不认识他,帮不了您很抱歉!”
顾茗早就在上辈子失去了做新闻从业者的热情 ,现世的环境更只能用恶劣来形容,她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有余力拯救别人?
“我原以为顾小姐可以帮忙的。我报若有容城公子的稿件,定然能帮助更多的女性独立。”
公西渊眼里的光芒渐渐黯淡了下来。
这世上总有一种人,别人视为畏途的,他谈起来眉飞色舞,反而对残酷的现实还抱有一丝天真。
公西渊正是这种人。
他为了自己挚爱的新闻事业,能拉下脸跟个小姑娘聊报业前景,也实在不容易。
顾茗是个很好的聊天对象,倾听的态度也非常诚恳,透着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对年长男子的孺慕之意,恭维的不动声色,不知不觉公西渊就说了很多话。
等她走了之后,公西渊也不由赞她:“一同兄,你这位高徒教养很好,态度谦和,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子。”
王一同笑起来:“你当我哄你?顾茗不但聊天很有意思,文章也写的很不错。你不是一直要找容城公子吗?其实容城也不止这一位会写文章的,也可以看看别人写的啊。apapot他如此卖力推荐徒弟,公西渊当然要卖面子给他:“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既然说她文章与的不错,不如找一篇得意的来。”
王一同跟公西渊相识多年,也互损过不知道多少回,他当下去翻找学生的国文练习册,从厚厚的一沓练习册里翻出了顾茗的作业递给他:“你还别不信,我这个学生真心不错,你们报馆要是招人,不如就等她毕业招进去得了?”
公西渊的报馆向来薪资优厚,从不做拖欠钱款,不少学习国文的学生毕业之后巴不得能进他的报社,他这也算是为得意门生谋出路了。
“我瞧瞧。”公西渊接过顾茗的国文练习册,打开看时,只觉得字迹分外的熟悉,呼吸欲窒,神情激动连连翻了十好几篇,又不死心的返回看封皮上面的名字,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竟然声音里在打颤:“你是说,这真的是顾茗的练习册?”
王一同:“喂 !你当我给学生造假?不是她写的,难道是我写的不成?”
公西渊激动的捧着练习册,如奉圣物,一页页翻看,里面写了些什么东西根本都没来得及看,满篇都是熟悉的字迹。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四角有些破损的信封,打开里面的信纸,跟练习册放在一起:“一同兄,你来看。”
王一同奇道:“看什么?”
他低头的同时就傻眼了:“…这是容城公子的稿纸?”
真相呼之欲出。
公西渊整个人都狂躁起来,在办公室兴奋的走了好几圈,一巴掌拍在王一同肩膀上,大笑起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王一同还有点不敢相信:“你是说…顾茗就是容城公子?”
公西渊指着稿纸跟她的练习册做对比:“笔迹是最好的证据。”想起方才小姑娘一脸镇定坐在那里听他说话,对容城公子毫不知情的模样,他以拳擂头:“我真是太蠢了!被一个小姑娘给骗了!”
王一同向来欣赏顾茗,到现在还不敢相信:“顾茗的文风…哪有如此犀利刚硬?”
公西渊:“…说实话,我也很难相信。”
尤其是见过真人之后。
第20章 第二十章
冯瞿作为容城军政府未来的接班人, 除了对外打仗, 也会定时定点关注对内的政宣。
《容城日报》直属军政府,主编任夏是冯大帅的心腹,而《容城晚报》紧跟任夏的脚步, 从来不跟军政府对着干。
《品报》之流就是民间乡野台子上唱的二人转, 无论是衣香鬓影还是荒野风雪,都是为了男女之间那点事儿摆出来的布景板, 搂搂抱抱都是前菜,赤搏上阵才是看点。
容城这两三年最让军政府头疼的报刊反而是《进步报》与《奋进者》。
两家刊物主编经历差不多, 只不过《进步报》的主编曹玉达一直在国内打转, 《奋进者》的公西渊是个有过留学经历的新派人士。
曹玉达着眼于升斗小民的艰难、抨击军政府的独裁、世道的混乱, 愤世嫉俗。
公西渊则更为注重民智的开启, 观念的改变, 引进很多欧美游学见闻, 国外理念,企图从国外的变革经验中找出一条新的有利于华夏的路子。
两家报刊的关注点不同, 但都是在军政府挂过号的,两名主编都属于“定点埋放,还未爆炸”的人未。
冯瞿今日忙完公务, 问唐平:“阿茗怎么样了?”
顾茗早晨前脚出门,后脚林妈就把电话打了过来,她老人家的思想很朴素, 就是想让冯瞿跟小姨太太关系再密切一点, 省得将来少帅府的少夫人嫁进来, 顾茗受委屈。
小姨太太性子倔强,扭伤了脚也非要去上学,总要告之监护人。
冯瞿为着今年的军饷忙着跟军政府的一干要员扯皮,唐平也没敢拿这等小事去烦他,等他问起来才说:“姨太太早晨就去上学了,这会儿…也快放学了吧。”
“胡闹!”明明是很乖巧的丫头,但近来却已经连着两件事让冯瞿觉得这小丫头也许并不如表面上那么温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