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开容城之后,知道柳音书与冯瞿订婚,因为自己也已经逃过一劫,便以为也许剧情主线早就改变,柳音书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死了。
没想到正当她沉浸在甜蜜之中的时候,柳音书居然死了!
报纸上说,柳音书是死在容城码头仓库的,与原书之中死亡的地址一模一样。
尹真珠花钱雇人绑架了柳音书,让人轮*奸了她,然后勒死。
报纸上没有写柳音书的死状,但是顾茗猜想,以柳厚朴与冯瞿的势力,怎么会允许报纸报道这一点呢?
章启越来找她,发现她眉头深锁,还当发生了什么事情:“阿茗你不开心?”
顾茗主动上前抱住了他,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脸颊贴着他的脸颊:“我有点冷。”
章启越看看外面艳阳高照,虽然入秋,但沪上的天气还很热:“你会不会感冒了?”用嘴唇试试她的额头,还是确定,忧心忡忡的说:“要不…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顾茗哪里是生病,明明是心里不痛快,她像个孩子一样撒娇:“不要!我不喜欢医院的味道。一股来苏水的味儿,好好的人没病都要熏出病来。”
章启越生的高高大大,将人抱在膝头,搂在怀里发愁:“那怎么办呢?”
顾茗偎依在他怀里,也叹:“是啊,那怎么办呢?”
两个人不约而同笑起来。
章启越:“傻阿茗!”
顾茗:“我肯定是想吃清炒虾仁,红烧鲍鱼,各种好吃的了。吃点好吃的,说不定我就舒服了。”
章启越暴笑:“这个简单,咱们现在就走!”在她额头上亲亲:“快换衣服。”
顾茗在家写稿,扎着丸子头,穿着盘扣褂子,自由松散,如果颜色不是白色而是黑色的话,再穿双黑色的鞋戴个礼帽,搞不好会让人当成赌馆门口的打手。
她回房去换了旗袍,头发也放下来梳成两条辫子垂在胸前,又成了乖乖巧巧的小姑娘。
章启越牵着她手出门,左看右看,怎么都觉得看不够:“真是个小乖乖!”
她这副模样,哪里能让人想到笔锋犀利的容城公子,分明是个涉世未深的小乖乖!
顾茗哑然失笑,嗔他一眼:“我哪里乖了?小心我咬你!”
章启越大方奉献未牵的那只手:“咬吧咬吧,最好留个牙印,这样晚上我想你的时候,就能看看牙印儿。”
明明是普通的话,可是从他嘴里出来就特别的甜。
顾茗都要怀疑了:“启越,你是不是以前谈过好多次恋爱,恭维过好多女朋友?怎么情话张嘴就来?”
章启越大叫冤枉:“冤枉啊!不然你下次跟钱秀玲她们打听打听,我什么时候跟女孩子谈过?我见到你,自然而然就说了出来,这不是情话,这是我的心里话!”
顾茗笑的不行:“好吧好吧,我相信你!不过暂时还是别告诉她们了,我有点不好意思。”
钱秀玲尚吉香她们跟章启越在同一所学校上过学,虽然不同级,却是校友,也是沪上第一所男女混合高校。
章启越更不依了:“不行!要早点让她们知道,不然…”他笑的一脸古怪:“也好早点绝了某些人的心思!”
顾茗好奇:“谁的心思?”
章启越:“你不知道也好。”被她连挠带审,终于老实交待:“我们一起玩的好几个都对你有意思啊,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还有吴桐,他觊觎你很久了,说什么非要请你去给孩子们讲课,分明是想借着讲课的机会近水楼台先得月!当我是傻子啊!”
顾茗骂他:“胡说八道!吴桐是正人君子,哪里是你想的这样?他就是个好老师,一心为孩子们着想。”
章启越吃醋了:“他是正人君子,我是卑鄙小人了?哼哼,阿茗你对我也太苛刻了!他明明是学究气,还以为两个人志同道合,一定要先有共同话题。不信咱们改天组个局,把他们都拉过来,到时候宣布恋情,你看看吴桐变不变色?”
顾茗在他手上敲了一记:“就为了看别人变色?幼稚!别人变色肯定也是吃惊我跟你怎么会在一起,而不是对我有什么想法。你真是想太多了!”
章启越得意的笑:“反正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你现在是我的女朋友!”他牢牢握着顾茗的手,拖着她一起去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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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真要深查起来,也会有迹可寻。、柳音书下葬之后,柳厚朴也渐渐从悲痛之中走了出来,至少能够做到表面镇定。
他一生经历不少,哪怕心里在流血,表面也能做的滴水不漏,若非柳音书死的太惨,也不至于让他如此。
冯伯祥也曾亲至柳公馆探望,轻拍着他的肩,让他振作精神:“音书是个好孩子,是阿瞿没有福气,你节哀顺便!军政府不能没有你!”
柳厚朴病好了之后,瘦了一大圈,他去军政府报道,跟冯伯祥谈过最近积压的公务,出来坐在汽车上,漠然望着周边的街道,吩咐司机:“去一个地方。”
地址就写在一张纸上,歪歪扭扭像稚儿笔迹。
汽车发动,很快来到了柳音书与冯瞿最后见面的店。
柳厚朴今日穿着便装,进去之后,点了一杯茶,然后招手叫经理过去。
片刻之后,经理将他送进了一间包厢,然后推了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进去:“那天…就是他替少帅沏的茶。”

从店里出来的时候,柳厚朴坐在汽车上,抚着胸口直觉得喘不上气来,那个沏茶的侍者说过的话一直在耳边回荡:“少帅那天就坐在外面,跟那位小姐说话,后来那位小姐就哭着跑走了。说了什么没听到,不过看起来那位小姐很伤心。”
穿戴容貌都对得上,那个哭着跑走的正是他的女儿音书。
柳厚朴无法想象他最心爱的女儿生前最后一刻经历了怎样黑暗的时刻,但是他很想知道冯瞿说了什么话,让柳音书伤心大哭。
如果不是她伤心大哭,是不是…就可以避免危险又或者…冯瞿提了什么过份的要求,音书不答应,于是…他下了黑手?
他忽然想起,那天前往仓库寻找,也是冯瞿提议的。
是不是他早就提前预知了音书的遇害地点?
柳厚朴忽然怒不可遏,胸膛起伏不定,额头青筋暴起来,很想做点什么事情来缓解这种痛意。
一个人如果胡思乱想起来,明明很多不合理之处都会下意识被他合理化,沿着他的思路铺排开来。
柳厚朴回去之后,便派人把那个侍者带走。
谁也不知道,一个贫家少年去了何方。
这种店里想要招聘年轻的侍者,一抓一大把,况且是得罪军政府要员的侍者,经理也乐得这个祸害走人,免得惹祸上身。
与此同时,柳厚朴前往容城军政府监狱的次数也渐渐减少了,只是每次见到冯瞿,便会无形施压,沉痛的说:“阿瞿,音书在这世上最爱的人就是你了,她无故冤死,你一定要查到凶手,为她报仇!”
冯瞿每次都答应下来,态度良好。
柳厚朴似乎渐渐从失女的悲痛中走了出来,辅佐冯伯祥越加用心,而冯伯祥怜他失女,对他更加亲厚,比之别的心腹更要亲近信任三分。
他在军政府的威望高涨,风头都快赶上冯瞿了。
还有同僚私底下议论:“柳厚朴这老小子太赚了,死了个闺女就让大帅对他另眼相看,恨不得让他当军政府的一半家当,他闺女死的真是太值了!”
也有人说了句公道话:“他也不是拿闺女换富贵的人,你们可嘴上积点德吧,人家死了闺女已经够惨了,难道还不能让大帅多照顾照顾他,再说…人虽然死了,可他跟大帅亲家的关系却是牢不可破,有了这层名份,亲近也是应诉嘛。”
“得了吧你,该干嘛干嘛去!”说公道话的人被同僚推走了。
这些风言风语渐渐传进柳厚朴的耳中,他就当没听到,该干嘛干嘛,有一次还带着大帅“偶尔路过”,让冯伯祥也听到了这些议论。
冯伯祥大怒,好好整饬了一番,总算是压下去了。

第86章 第八十六章

尹真珠的未婚夫是北平司法总长汤桂才的小儿子汤建平。
汤总长教子有方, 汤建平见过了尹真珠的照片,又听说对方曾经出国留学, 便同意了这门亲事,并没有闹什么自由恋爱的故事。
订婚几个月之后,两家便开始商议婚期。
其间汤建平忙于公事,并没有机会时常来容城探望尹真珠,因此对于容城传言并不清楚。
柳音书死后,军政府监狱严审是一回事, 市井间的各种猜测也不少。也有猜到尹真珠身上的,但当日正逢百货公司进新货,尹真珠跟几名闺秀一起逛街买衣服喝咖啡, 直玩到晚上才回家的。
次日大家重聚, 提起柳音书之死,尹真珠拍着胸口一脸被吓到的模样:“哎呀, 这也太可怕了, 我以后再也不敢一个人在外面瞎跑了, 一会就打电话让家里司机来接我。”
柳音书之死倒让容城的大家闺秀们都开始出门带保镖或者护卫, 标榜新女性的话题就此打住, 社会真是太可怕了, 还是小命要紧。
有人再隐射柳音书之死与伊真珠有关系,与她一起逛街买衣服的几家名媛便为她辟谣,都同情她与冯瞿分手之后, 竟然还要受这种谣言困扰。
尹真珠再滴了几滴眼泪, 顺便把自己身上的污名给洗干净了, 大家都觉得她可怜,人太美原来也是罪过。
容城人还是很健忘的,前一阵子尹真珠脚踩三条船的报道尘嚣尘上,没过多久就被新的传闻给压下去了。
柳音书一死,大家都彻底忘了尹真珠曾经有过被谣言中伤的时候,她仿佛又恢复了容城第一才女的名头。
汤建平在结婚之前抽空来容城探望未来的岳父岳母,需要尹真珠作陪。
尹真珠虽然名如其人,漂亮如一个珍珠,但对待汤建平的态度却也够冷的。
尹太太再三叮嘱,一定要对汤建平客气一点,亲近一点,尹真珠便不客气的追问:“妈是想让我倒贴吗?你以前可从来不会说这种话!”
以前尹太太都觉得自己的女儿是稀世珍宝,的确应该嫁给最好的儿郎,看别人家儿子都如粪土,但——那不是在尹真珠的名声极好的时候嘛。
汤建平远道而来,不知就里,她巴不得汤公子能够回去就定好了婚期,早点把尹真珠嫁出去,才算省事儿。
尹真珠带着汤建平在容城各处转了转,从头至尾都很冷淡。
汤建平原本见过未婚妻照片,人既漂亮,又有才名,心热热过来,没想到却遭受了一番冷遇,在尹真珠这儿只差吃闭门羹了。
他也是自小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忍无可忍之下便问:“尹小姐,我到底哪里让你反感了?能告诉我吗?”
尹真珠心想:你的存在就让我反感。
然而这话太伤人,说出来汤建平回头转告汤总长,一定会影响父兄仕途。
尹真珠:“汤公子想多了。”
汤建平便想:莫非尹小姐害羞,才做矜持模样?
他便重整旗鼓,对尹真珠更加热情起来,还讲些北平趣闻来调节气氛。
没想到尹真珠连个合适的捧哏都做不到,冷若冰霜,使得汤建平非常挫败。
两人一起去西府饭庄吃地道的容城菜,才进了大厅就撞见了冯瞿与唐平。
这是柳音书死后,两人初次碰面。
尹真珠迎上去,当着汤建平的面便喊:“阿瞿——”
冯瞿回头,见到尹真珠跟一名年轻男子过来,男人是个生面孔,并非容城哪家军政要员家里的公子哥儿,心里便猜测许是她的未婚夫。
他今日约了几位容城大学请来的教授吃饭,近来忙着柳音书的事情,倒将正在筹建之中的容城大学丢到了一边,多亏了请来的教授们鼎立相助,每日在校址督促工程在建。
“尹小姐怎么有空过来了?”
尹真珠听到“尹小姐”三个字,无端透着疏远之意,一时委屈涌上心头,拖长了调子:“阿瞿——”
汤建平本能觉得不对,这态度分明像撒娇。
而且远在北平的尹明诚与汤建平早有几面之缘,眼前的不是容城少帅冯瞿吗?
冯瞿近来诸事不顺,连带着对尹真珠也少了很多耐心,况且又当着另外一个男人打量的目光:“尹小姐有事?”
尹真珠柔声安慰:“阿瞿,音书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安慰你。人都已经去了,你要节哀顺便!如果…如果你心里还难受的话,”她咬唇,似下定了很大的决心,终于说:“如果你心里难受,可以找我聊天,我随时有空。”
汤建平算是瞧出了端倪,他拖过尹真珠的腕子就往外走,饭也不吃了,面色铁青,直将人拖回了尹公馆,去找尹仲秋评理。
尹仲秋见两个人一脸平和的出去,却怒气冲冲回来,已心知不妙,忙迎了上来,问:“这是怎么了?”
见到父亲,尹真珠也爆发了,甩开汤建平的手,大发脾气:“父亲,这个人莫名其妙,我们都去了西府饭庄,他饭也不吃就拉着我回来了,没结婚都敢对我动粗,我要是真嫁给他,他还不得打我啊?”
她给尹仲秋出示自己手腕上被汤建平捏红的地方:“你看你看!”
汤建平内心充斥着被羞辱的愤怒:“岳父,不是我动粗,而是在西府饭庄,真珠跟一个叫阿瞿的勾勾搭搭,眉来言去,实在让人瞧不过眼!我在尚切如此,要是我不在容城呢?”
尹仲秋张口结舌,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真珠,你做的好事!”
尹真珠三番五次闹着要退婚,发誓赌咒非冯瞿不嫁,在家里闹不出结果,趁着汤建平过来带着他直接去外面见冯瞿,来个先斩后奏也不奇怪。
尹真珠很委屈:“我做什么了?”
尹仲秋见她死不认错的样子,顿时一阵心灰意冷:“你做什么自己难道不知道?就算是退婚,也不能这么胡闹吧?”
汤建平恍然大悟——原来尹真珠早就不想与他结婚,只是在拖时间而已。
她一度对自己很是冷淡,他还以为是陌生的原因,熟悉一些就好了。
现在却知道,原来究其根本,是尹真珠心里还装着别的男人:“那个叫阿瞿的…是容城少帅冯瞿吧?”
他比尹真珠小了三岁,女大三抱金砖,这块砖还是太重,恐怕会压碎他的自尊。
尹仲秋见事情无可挽回,也不想在汤建平这里丢了面子,只能尽全力安抚他:“建平,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真珠与冯瞿从小在一起玩耍,早就情同兄妹了。最近冯瞿的未婚妻出事儿,真珠也许只是上前去安慰他两句?”
汤建平冷哼一声:“岳父休要再骗我了!真珠的眼神作不了假。”
尹真珠:“你别相信我父亲的话,他想要把我嫁出去。我与阿瞿两情相悦,父亲因为政治原因不同意我嫁给阿瞿,希望汤公子能成全我!”
这句话真如□□在汤建平耳边响起,炸的他眼里一片血色,气的当场拂袖而去:“尹老爷,既然令千金根本就瞧不起我,又何必委屈了她呢?我们两家的婚事就此作罢,汤某可不想戴绿帽子而不自知。”
汤建平当天就负气坐上了开往北平的火车。
尹真珠这招釜底抽薪,彻底断绝了尹仲秋想要将她嫁去北平的想法。
麻烦的未婚夫被她甩掉了,尹真珠无视尹仲秋的一腔怒火,稍晚些特意打电话给冯瞿。
电话接通之后,她几乎要喜极而泣了,张口就说:“阿瞿,好消息 ,我跟姓汤的退婚了!他回北平去了!从此之后我就是自由身了,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挡在你我之间!”
柳音书死了,而她退婚之后,两个人男未婚女未嫁,兜兜转转又走到了一起。
尹真珠想想这个结果,都觉得美妙。
冯瞿在电话里愣了一下,好一会似乎组织了一番语言,才说:“尹小姐,以前我就跟你谈过这件事,我跟你是不可能的,希望你今天的退婚跟我没有关系!”
“嗒”的一声,对面传来了挂电话的声音。
尹真珠拿着话筒愣了一下,如同被人从头泼了一盆冰水,简直不敢相信冯瞿也有挂她电话的一天。
她是个不达目地誓不罢休的人,咬着牙再拨,电话又被接通,对方还未说话,她先哭起来:“阿瞿,你不要我了吗?”
对面传来一个有点失真的声音:“什么?”
“阿瞿,我那么爱你,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做,你为何要抛弃我?”
对面的人费解的对着电话研究了一番,尴尬的说:“我是冯晨!”
冯晨?
尹真珠差点火冒三丈:“你接什么电话啊?阿瞿呢?”
冯晨:“哦,大哥在悼念音书,他说不想接你的电话!”
尹真珠:“…”
沉默一会,她哭着问:“为什么?明明我跟阿瞿是相爱的,柳音书凭什么要霸占我的位子?她死了,阿瞿难道要追忆她一辈子吗?”
冯晨很尴尬,捂着听筒不断向五步开外坐在书桌前的冯瞿求救,无声请求他赶紧过来。
但是冯瞿不为所动,只是冷冷说:“告诉她,以后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了!”
冯晨听到电话里尹真珠哭的更凶了,很是为难:“真珠小姐,大哥他说…”在冯瞿威胁的眼神之下,到底屈服了:“他说以后还请你别再打电话过来了!”
说完这句话,他不顾电话那头尹真珠的大哭,毅然决然的挂断了电话,后怕的说:“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幸亏他现在还没有女朋友。
冯晨很是不解:“大哥,你以前跟尹真珠不是很相爱吗?怎么现在连她的电话也不愿意接了?”
冯瞿似乎陷入了一时的迷茫:“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你知道吧,有时候我甚至怀疑音书的死跟尹真珠有关。”
冯晨怔了一下:“不会吧?尹真珠充其量就是个娇小姐,哪有胆子杀人?”
他又小心的问:“或者,有证据指向她?”
冯瞿摇摇头:“只是一种直觉,并没有什么证据。事发当天她有不在场证明,不过想也知道,如果要杀人,她肯定不必亲自去,只要花点钱就可以了。我有时候宁愿这是一种猜测,可是我后来查了音书死之前的事情,她竟然花钱在小报搞臭真珠,而真珠一气之下跑去砸了报馆,两人已经暗底里交过手了。所以…在极度的愤怒之下,真珠做出过激行为,还真不奇怪。”
冯晨喃喃:“我…还是一个人过算了,女人太可怕了!”
他想想:“这些事儿大哥有没有告诉过柳伯伯?”
冯瞿:“连你也知道,没有证据不能随便定罪,这种猜测告诉他,只会增加他的愤怒。万一我猜错了,他一气之下做出过激行为,又是一桩公案。”
冯瞿如今也很是头疼:“这件事情都怨我,应该早就考虑清楚的事情,却偏偏拖到无可挽回,还生出许多变故,搭上了音书一条人命!”
冯晨:“是啊,大哥在别的地方都精明,唯独在婚姻上有点糊涂。”
冯瞿:“滚!”
他甚为自负,自嘲可以,但被弟弟数落就想暴起打人,特别是冯晨这种口出无状的家伙。
冯晨出门之前,提醒了他一句:“大哥,冯晟回来了,昨日他还在父亲的书房里拍着胸脯说要帮父兄分担责任呢。我怎么觉得…他来者不善?”
冯晟从军校毕业,一门心思就想进军队。
容城的军权大部分握在冯氏父子手里,还有小部分握在一部分将领手中,比如柳厚朴之类的心腹。
冯瞿漠然道:“就算他来者不善,也得有本事服众。”
军队不比地方,有个督军府三公子的名头就够了,走到哪儿都有人捧着。
冯瞿在军中的威望全是靠着他一场场胜仗积攒下来的,他带着兵冲锋陷阵的时候,冯晟在哪?
他与将士们同甘共苦的时候,冯晨又在哪?
况且,理论是一回事,实践又是一回事。
军事理论学的再好,真到了军中也未必能用上多少。
对于冯晟的来势汹汹,他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他愿意来军中就来吧,正好历练一番。”
冯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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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晟回到容城,冯伯祥似乎也没什么想要着重栽培的样子。
他提出要入军中,起先冯伯祥是不同意的。
容城虽然军政不分家,但事实上军权高于一切。
冯伯祥认为,军权只有集中在少部分人手里,才能发挥最大的功效。
他不是朱元璋,要把所有儿子都分封为王镇守四方,并且天真的认为兄弟齐心,定能保大明江山永固。
嫡子就是嫡子,在庶出的兄弟们是没有资格跟嫡长子争家产的。
房屋古玩钱财都可以均分给几个儿子,但唯独军权不可以随便大搞均分。
军心最忌涣散。
但冯晟的态度很坚定:“当初儿子去上军校,就想以所学来为父亲分忧,如今儿子学成归来,父亲却不让儿子下军队,而让儿子去军政府做什么科员,那我这几年不是白白浪费功夫吗?”
冯伯祥大怒:“如何安排调度人员,是为父的责任,还轮不到你来指手划脚!”
柳厚朴见他们父子俩吵的不成样子,便夹在中间和稀泥:“大帅,不如这样吧,您看三少学成归来,怎么也不应该浪费人才,不如就放在我手底下的团里去磨炼磨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