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不堪回首,沈乔还是决定不要去想那些不太光彩的事好了!
如平时一般,谢声停好机车、先下车来,再来扶大小姐。
沈乔手放谢声掌中,盯着地上好多灰尘泥土,直皱眉,犹豫着不知哪里下脚。
“怎么了桥桥?”
“地上好多灰尘~”
谢声瞟了眼那点儿泥。“那有什么?鞋子就是用来踩灰尘的,再说,脚底下谁看呢?”
沈乔抬起眼睛,很认真,“不是这样的,谢声。鞋子记录着生命的轨迹,你去过哪里、经历过什么,全记录在上面,所以……”沈乔微笑着,漂亮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像油画里的贵族少女,“所以女孩子一定要有双干净的鞋子,这就是告诉别人,她的生活很干净、很美好!鞋子跟脸一样,都要干净。”
“……”谢声被这通道理搞得一愣一愣的,摸摸下巴反应了一会儿,笑出来,点了点沈乔的鼻子尖儿。
“是~是~是~我的雅典公主殿下。”
他拖长话音,饱含宠溺。沈乔的英文小名儿Aricia是带雅典血统的高贵公主的意思,谢声经常觉得沈乔高贵做作的时候,就这么打趣她。然后他的桥桥是个小傻瓜,根本没听懂他的讽刺,反而很受用地扬起小下巴。每到这个时候,谢声那下流的心眼儿就忍不住想亲她,但又不敢乱亲,怕雅典公主生气!
想想,他还挺怂的。
谢声展臂一捞把沈乔抱起来,走过那团灰尘地面。“这样吧桥桥,你跟着我,以后所有苦我来吃,你就只管享福!你不想干的事,通通我来做。”
“你这样一说,显得我好像很没用似的……”
“当我女人还没用?你用处可大了!”他暧昧的笑,“我可缺不了你!”
沈乔擂谢声胸口一拳头,咕哝地“呸!”了一声。
谢声就笑。
认识接触沈乔那么久,沈乔有几斤几两谢声早知道了。从一开始他把沈乔当做天上的完美女神,到后来发现原来是外强中干,他被包装骗了。
大小姐外表端庄、高贵、冷艳,看起来谁也得不到、勾得人心痒痒的样子,但实则,卸下外壳,她就是个单纯的傻白甜。
除了芭蕾舞、钢琴这些艺术方面的虚把式,其它的沈乔都不怎么样,学习没毅力,有点儿势利、有点儿庸俗。虽然她偶尔有些魄力、脾气,挺有大小姐的高度,可她又毫无事业心和雄心壮志,可惜了她那点儿聪明劲儿。
沈乔就是最适合被“金屋藏娇”的花瓶美人,唯一不同的是,这只花瓶比一般的花瓶都美貌、有气质!
不过,谢声想,就这一点,就够他喜欢她一辈子了!
放下沈乔的时候,老板的女儿安许从不远处的水榭门口出来,边走边笑容满面招呼他们。
谢声客气地回应了,刚迈开步子就感觉衣袖被什么挂了挂。谢声看胳膊,竟是只小手儿尖着二指勾住他衣袖。
沈乔咬咬唇,“不许再跟她拉拉扯扯……”
谢声有点儿哭笑不得,怎么还记得那天的旧账呢?
谢声握住沈乔的小爪,“那你不许哭。”
“……”沈乔心里划过计较,瞥瞥旁边小声说,“那得看你表现~”
谢声皱着眉头笑,这只狡诈的猫!
正走来的安许看见两人的互动,暗暗羡慕沈乔。
——这样温柔的谢声,她只在碰见沈乔的时候才能看到。放平时,谢声都有股凌人的气场,虽然他没有怪脾气,甚至来说他有时候特别会社交,但谢声有种阴沉邪气的气质,让人有点儿敬畏。
可,谢声一对上沈乔,那股邪妄的气质,就变得很温柔。
安许摇头叹气,大大咧咧地说:“唉唉唉,夏瓷的生日蛋糕我还没吃呢,就先吃了一把你们的狗粮!阿声,你过分了啊?”
谢声一笑,露出白牙:“你该感到高兴啊安许姐,我和桥桥的狗粮可是限量发行的!你看,这顿就你吃了个独家。”
“贫嘴!”气得安许牙痒痒。
谢声又笑着跟安许说了几句,然后回头对沈乔说,“走吧,我们进去。瓷姐和周溪他们早到了。”
沈乔:“嗯!好啊~”
沈乔任谢声握着手,跟他大步往水榭走,安许过来时,她跟她得体地点头打了招呼。
夏瓷放弃了欧亚中学的高薪工作,徐翩然因为总裁班的事,每周会去学学校一两趟,她怕碰上尴尬,就换了个地方。恰好今天正式入职,所以大伙儿就搭着她生日,一起庆祝,喜上加喜,搞得挺热闹。
人不少,除了周溪、孙盛、汤袁、小结巴几个跟谢声最要好的朋友,还有十多人。周溪以前混帮派,姐弟俩脾气好、人缘好,朋友也不少,热热闹闹一堂。
孙盛:“来来来,蜡烛插上插上!”
“哎哟土狗子,你都跟声哥混了这么多年了,怎么干事儿还这么毛手毛脚的?哟啊把我姐的生日蛋糕戳残了我可找你算账!”周溪说。
“就一鸟蛋糕你还要跟我算账?假发,你丫也跟声哥这么多年,怎么还这么小气?”
“嘿我——撕烂你的小嘴儿!”
两人撸袖子互怼装模作样谁也不饶谁,惹得旁边人笑得不行。
小结巴凑上去拉架:“别别别争、争了,全全全是你们的唾沫乱、乱飞!瓷姐都、都没胃口了!”
“就是。”夏瓷佯装生气,“我看你俩大哥不说二哥,两个差不多,都不思进取!倒是学学人家阿声,阿声年纪比你们小,性子比你沉稳多了!”
“姐~我越活越年轻还不好吗?才不要像声哥那样老气横秋呢~童年活成少年,少年活成中年,到了中年就成老头了!”
汤袁拉拉周溪,“小嫂子在,你丫还扫阿声面子!不想活了?”
谢声挑挑眉,冲兄弟们冷冷邪邪地笑,周溪立刻打了哆嗦,笑眯眯:“哎呀哎呀,声哥那么大度会跟我计较?”
“怎么不会?”“小事我不计较,大事我门儿清,你还不知道?”谢声说着,拉沈乔的手。
一干人都被塞了一嘴口粮,直呼恶心得受不了。
“MD,知道阿声心狠手辣,没想到谈起恋爱来都是这种残酷风!”
安许:“刚还说独家,现在狗粮大放送?”
“哎哎哎,兄弟们,这波儿我吃饱了,蛋糕你们分!”某单身狗说。
“来分你一瓶!啤酒和狗粮更配哦!”
谢声抬抬手:“大家慢点儿,别噎着!”
谢声脸皮厚,无所谓,沈乔脸皮薄,红了脸,谢声拉她的手在手心里握了握,她抬头,正好对上谢声低头看她的柔软目光。
谢声虽然出生三教九流,但不是上不得台面的小混混,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该怎么做。他虽然私底下很流氓,但在别人面前他从不轻薄沈乔,顶多拉拉手,环环她肩膀,很尊重。
沈乔想,这就是谢声的狡猾、奸诈之处了!看他心眼儿多深、多会做戏啊?
大家都以为谢声是“正人君子”,实际上……
沈乔:呸!
嬉嬉闹闹、推推搡搡,屋子关了灯,只有蛋糕的蜡烛亮着火光,夏瓷被一圈人围着,闭上眼睛许了愿。
沈乔从没参加过这么乱哄哄、却充满烟火气和真实感的生日活动,这种庆祝什么流程都没有,简简单单,不需要编排,大家都那么随意,却又其乐融融,说不出的舒心。
沈乔回想这么多年的生日活动,越发索然无味。那都是些什么啊,慢慢套路与形式,那些根本不是很熟、也不是同龄的人,真会真心跟她庆祝吗?还是更多的是为了攀附呢?
……
沈乔不知不觉靠近了谢声一步,贪恋谢声带给她的这种“真实”、“新鲜”与“放任”。
“桥桥,你生日也快到了,想怎么过?”“要不要……你的男人用肉.体陪你一夜?”谢声凑过来。
沈乔一听这话,羞得脸通红,好一会儿才垂着头、小声地别扭道:“不要!”
“真不要?”
沈乔哼了一声,偏头。
过了一会儿,沈乔才迟疑地抬起头:“对不起,谢声,我家里每年会为我办party,那天我大概找不到借口溜出来~不能跟你一起过了~”
谢声眼皮垂了垂,掩过一些思绪,然后笑着揉揉沈乔脸儿。“好,我无所谓啊。”“送上门的美.色都不要,桥桥,你别不是尼姑变的吧?”
“……那我不知道,反正我知道你是色痞子变的。”沈乔拉了脸反击。
谢声俯身,在她耳边呵气说:“你知道就好。”
这下,沈乔连耳朵都红了。
反击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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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糕吃了,聚也聚了,差不多该散了。
大伙儿安排着谁喝了酒、谁没喝酒,哪个又开车捎谁谁谁,整这时候,却忽然发生了一件惊悚的事情!
当时,谁也没反应过来,只听见门被踹开的声音,紧接着是有男人尖利疯狂地骂——
“小狐狸精!老子剁了你!!!”
沈乔一回头,就见一把明晃晃地西瓜刀冲她当头劈下来!刹那的极度惊恐,血液齐冲上脑!
“啊!”等沈乔闭眼害怕地叫出这一声,已经是一秒之后。
刹那间,所有人都被惊住了一瞬间,鸦雀无声!
沈乔感觉到有温温热热的液体,一滴一滴地落在额头上,睁眼,长刀悬在她头顶,刀刃却被谢声的手……握着!
谢声本用的陶瓷杯抵挡,但瓷被砍成了碎片,一边硌着刀刃,一边扎进他手里。鲜血横流,谢声手心的血,正滴滴答答落在沈乔额头上。
谢声阴冷的声音压抑着无边愤怒:“豹子头,你他妈的是疯了?”
然如此情况,谢声竟还未乱,一字一句,从牙缝里蹦出来,咬得特别清晰。
豹子头精神恍惚,疯狂又惊恐,十足的亡命徒,他盯盯谢声,又死死盯住沈乔。
“就是她,就是她害了我们!电影院关门都怪她!我现在欠了一屁股债,我活不成也得拉她垫背!”
谢声冷笑了一声,“豹哥,你要想死我陪你玩儿,但若想动桥桥一根头发……”
周溪一干人已经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反应过来,骂咧着劈手抄了凳子、椅子就过来要干。期间夹杂着女人的尖叫,和混乱的血腥味。
豹子头被吓得慌了一下,夺门想逃,却给周溪、孙盛几个提了家伙事儿堵住。
他被包围了!
谢声甩甩手,把滴答的血和碎瓷片甩掉一些,走过来,此时豹子头的刀正好被汤袁的凳子打落了。
豹子头跪地去捡,却被谢声踩住了手腕,他“啊”地痛呼一声,抬起头。
——年轻男人的脸隐没在阴影里,如有阴沉乌云翻滚,他个子高,手垂着,鲜血蜿蜒了整只手滴滴答答地流,但他极其平静,盯着他。
豹子头混社会多年,但从没这样过,没由来地从尾椎骨升起一阵恐慌凉意!谢声脸上那种诡异平静,看得人格外地瘆。
谢声徐徐说:“豹哥,这儿方便,咱们里头聊?”
沈乔呼吸、牙齿直打颤,“谢、谢声……”
她只盯着谢声那染红的手,软着腿想上去,却被谢声一个眼色递给夏瓷。“沈乔妹妹”,夏瓷把她拉住了,摇摇头。
豹子头咽了口唾沫:“还有、有什么好聊?!我借了那么多钱,现在电影院被封了,我、我已经被逼得走投无路!!她爹妈让人封了电影院不让我活,我就不让他们女儿活!”
“嘘~”谢声血淋淋的食指摁在豹子头嘴巴上,摇摇头,娓娓地说:“不要说冲动的话。”“我要冲动起来,不小心把你给怎么了,就不好看了,是不?”
谢声扯扯唇,露出了个阴狠的笑容,脚用了力道,他正踩在豹子头手腕的筋上,豹子头立刻疼得满头冷汗。谢声人多势众,他脑子清醒了一些,服了软。
“阿声兄弟,不是我要找你马子的茬,是只要她在你身边,我们就没活路啊!”
豹子头声泪俱下。
“我向蛇哥借了高利贷,我以为电影院能迅速起来的,能把钱还了,没想到电影院刚开业就给封了!我他妈现在哪儿来钱还啊!!我走投无路啊!”
“我的全部身家都砸到电影院里,这样耗下去,蛇头子那帮人要我命!”
“阿声兄弟,算我求你了!你跟这女孩儿分了吧!你跟她——”
谢声狠狠捏住豹子头下巴,笑容没了,诡异的平静酝酿着怒气与阴戾。“老子说了,进、去、说!”
谢声狠狠甩开豹子头的下巴,侧头看了眼安许和夏瓷,两个女人一下就懂了,往沈乔身边靠了靠。而后谢声率先走进另一间房,周溪、汤袁几个迅速架起豹子头,拖了过去——这些事他们很久没干了,但干起来依然熟练。
“谢声……”沈乔哑着嗓子呢喃了一声,刚过去,那房门就被关上了。“谢声,你开开门!我要进来!”“谢声,谢声~!开门啊……”
夏瓷和安许拉住沈乔。
“沈乔妹妹,你别管他们了,阿声有分寸,你进去只会让场面更混乱。”
“瓷姐说得对。沈乔妹妹,你别怕,阿声什么事都经历过,这点儿不怕的,不怕不怕……”
谢声经历过,沈乔却没有,她一脑子都是谢声鲜血淋漓的手,头皮发麻。“他受伤了,需要赶快处理,流了那么多血,他一定很疼……”
沈乔抱着头瘫软在门口,眼泪哗哗下来,却也渐渐回忆清楚了刚才的事情。那个豹子头,提到了她父母。
“夏瓷姐姐,你老实告诉我,电影院……电影院什么时候封的?”


第77章 你懂
夏瓷在沈乔逼迫下不得不说了实话。
原来,年后电影院就被消防封了,原因是消防设施不合格,说是有重大安全隐患,不允营业。
电影院虽然重重整改,但递交审批材料后,一月拖一月,已经四个月了,眼看一天天垮下去,员工散了、股东闹矛盾,影院的装修、片子成本已经将账面拖成负数。
再不开业,就只有看着它血本无归。
众人先还弄不明白为什么,直到谢声父子被人跟踪在家里出事、住院,他们才明白,是谢声惹了人。
而这背后的“人”,并不难查,曲哥、豹子头、老秦都是道上混的小头目,很快查到了,这个背后的黑、手,是他们大伙都惹不起、甚至根本不敢想的名流富豪。
富豪稍微动动关系,衙门就能差得他们活不下去,这年头,哪个公司没有一点把柄呢?
沈乔知道,这期间定还有许多艰难险阻、曲折艰辛,夏瓷顾忌谢声不敢说给她听而已。
自己父母是什么样的作风,沈乔太知道了!
原来谢声突然消失、搬家,不是为别的原因,是她家里的人给逼的!
他还受过伤,她那时候却一无所知!
天啊……
茶室的门关着,不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只听见间或有响动和模糊的争执声,幸好没持续多久。
在夏瓷和沈乔说完电影院的事情之后,大概十来分钟,门就开了,豹子头神情恍惚,跌跌撞撞地跑出来。
他虽然满脸的血,但没有严重的伤,应该只是被教训了一下。
“对、对不起……对不起……”豹子头嘴被扇了,血淋淋的,含糊不清地朝沈乔道歉,而后疯疯癫癫地跑了。
谢声。沈乔赶紧进屋。
水榭老板安大叔正在给谢声右手清创。谢声嘴唇发白,一声不吭,但男孩子皱着眉头,沈乔知道,谢声一定疼极了。
十指连心啊!
沈乔嗓子干哑的厉害:“谢声!谢声……你怎么样,怎么样?”
安大叔正用镊子取着谢声大拇指和食指里的碎瓷片,整只手都是血,地上还流了好多。
沈乔心惊肉跳、心发慌,腿一软,跪坐在谢声的手边儿,眼泪默默地垂。
“疼吗……一定很疼,对不对?”“那么长的刀压下来,你一手全是碎瓷,一定很疼很疼……”沈乔泣不成声。“如果当时你没有接住怎么办,你的手就没有了,甚至……”
甚至会替她送命的!他就不怕死吗,一点都没有犹豫,挡在她跟前。
谢声忍着疼,勉强地笑了一笑,腾出没受伤的手揉揉沈乔头顶的发,斜身凑进沈乔耳边:
“傻桥桥,别哭了~你要有良心,就亲亲我,给我止止疼!”
谢声正说着,安大叔拔-出最深的那片,立刻血流如注,谢声牙槽咬得紧紧的,沈乔看他额头冷汗一滴一滴渗出来,心疼地掉着眼泪,毫不犹豫亲上谢声的嘴巴。
这是沈乔第一次当着人面吻谢声,她一直是被追求的那方、一直是不肯屈尊纡贵的,加上沈乔家教严格,沈乔个性矜持,一直半推半就,对谢声从不肯委屈讨好的。
可现在,她却什么都管不了!
她只知道,这个男人让她的心疼得无以复加,什么骄傲、矜持她通通顾不上了。
她只想,自己如果能取悦他一些、安抚他一些,就好。什么架子、面子她都不在乎!
屋子里的人都知趣地出去,暗自为谢声和沈乔唏嘘。
——这一场根本不可能发生的爱情,竟真的,发生了。
谢声扣住沈乔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但这个吻不似谢声平时那样的狠,沈乔感受得到,谢声随着安大叔挑瓷片的节奏而呼吸急促。
他一定是痛极了,但他克制得很好,投入地与她缠缠绵绵、唇齿厮磨。
沈乔想到曾经无数次谢声受的苦、受的伤,他都是这样隐忍克制,委屈着他自己。
所以现在,谢声越平静隐忍,沈乔就觉自己心,越疼。
等安大叔取干净瓷片,撒上白酒,沈乔眼睛都哭成兔子,谢声闷哼了一声,然后对满脸担忧地沈乔笑了笑,哑声说:
“我没事,桥桥,都是小伤,要不了命!我以前受的伤比这严重多了,你也不见过我肋上的疤嘛。”
沈乔听不得谢声这种话,所以抱住了男人腰,泪痕斑驳地把脸埋在谢声的怀里摇头蹭。她,又伤了他一次……
有太多的抱歉、太多心疼,太多不知道怎么说、无从说起的话,到了嘴边,又哽咽回去。
谢声轻吻了沈乔的额,抬起她满是泪滴的小下巴。
少女像一只被他收入翅下的小雏雀,单纯懵懂的脸满是惹人脸的伤心泪水。
沈乔沙哑的呢喃重复:“对不起……谢声,真的对不起……对不起……”
谢声偏阴沉的眼眸荡漾着漫漫柔情。
“别哭,桥桥,只为你,我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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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生后,沈乔整个脑子都是飘的,对谢声,以及所有人,满心歉疚。
因为惊吓,她整个人都有点乱,幸而,她“屈尊纡贵”“自降身份”挑的男人,好像真的有些魄力,很能靠得住的样子。
从事发到现在,谢声脑子一直都那么清楚,他安排了兄弟朋友们怎么应对豹子头的事,让他们该回家睡觉回家睡觉去,该干嘛干嘛,然后他换了自己的那辆SUV,单独开车送沈乔。
眨眼功夫,水榭里乱哄哄、心神不宁的一群人,一个不漏地被谢声安排了妥当,四下散去,要死要活的事情,谢声三两下压了下去。
沈乔眼睛肿得像核桃,在副驾驶上擦了擦泪珠儿,谢声此时已经发动了引擎。
“谢声,你手伤了,能开吗……”
“这点儿小伤没关系!你忘了,我可是最好的‘修车工’,车对我来说就跟弄玩具一样。你以前骂我最起劲的时候,最爱叫我流氓修车工呢,不记得了?”
谢声侧头对她笑,他本来皮肤就白皙,眼下因为失血和疼痛更是惨白。
他逗她,沈乔笑不出来,反而眼睛越酸。
谢声喜欢她、追求她,吃了太多苦。自己确实是铁石心肠,为什么到现在,才愿意跟他在一起呢,才愿意给他一点点甜头呢?
他那么喜欢她,对她那么好……
沈乔想,谢声的喜欢,她怎么都还不完的!
“别哭了桥桥,你再哭,我心就疼了……嗯?”谢声耐心地哄着,他调/情的时候很坏,哄她的时候又特别的温柔,“你看,我手已经够疼了,你还要我心也疼吗?”
沈乔死死咬住唇,忍住眼泪,勉强地点头。
“好嘛,我不哭了~”
谢声朝沈家开了一半路程了。
这期间,沈乔已经摁掉了无数个家里打来的电话,短信箱也塞了满,她看了两条之后,考虑了一下,决然关了手机。
谢声目视前方开着车,余光瞥了见沈乔的动作。
“给家里回个电话吧,你父母肯定知道你跟我在一块儿,你这么晚还没回家,他们一定担心得发疯!”
谢声自嘲的笑了笑,“我那么坏,别吓坏他们!快回他们消息吧,桥桥。”
“你不坏~”沈乔软软又坚定地反驳。
谢声愣了愣,而后噗嗤轻笑了一下。
“是吗?”“宝宝这句话好动听。哎,果然还是受伤好,受了伤,桥桥对我和这个坏男人都温柔似水,我都舍不得好了~”
“那怎么行?你要赶紧好起来,大不了……大不了我一直这样好好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