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乖宝宝。辛苦啦!”
许罂一手抱腰,一手伸过来从他手里拉走行李箱。“那我走了,下周见喽。”
顾星沉看见她墨镜上有自己的倒影,下面是女人笑着的红唇,一口,整齐的雪白贝齿,很漂亮。
他嗓音淡而清冷:“下周见。你路上注意安全。晚上少玩儿手机,早点睡。”
“好哇。”
她跟他摇摇手指,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下来,放下行李箱折回来。
“对了,有件事差点给忘了。”
“什么。”
许罂摘了墨镜,露出一双大眼睛,然后伸手缠上顾星沉脖子,一踮脚。
猝不及防,顾星沉被吻住,唇齿被撬开。许罂的小舌尖蛮横地扫进去,尝了他的舌尖。
立刻有电流从顾星沉感官蹿过。
“许罂,有人呢……”顾星沉微微睁了下眼,有些许窘迫。
吃到他,许罂才满意地笑得红唇弯弯,收回手臂时飞快勾了下他下巴:
“乖宝宝,你还是这么保守。”
“答应我……这几天在家,好好想想我那13朵玫瑰,嗯?”
她倾身在他耳侧小声:
“有个女孩儿托我告诉你。她不想,只做你Pao友了……”
“好好考虑,给她个答复,嗯?”
顾星沉目光深了一下:“……”
许罂重新戴上墨镜,微笑的唇和下巴娇俏迷人。
然后转身离去。
顾星沉看着她妖妖娆娆的背影,跟助理汇合,然后似乎有粉丝认出了她,很快她周围热情地围了一堆人。热闹喧哗。
她在哪里,都是焦点,热闹得不行。
顾星沉鼻子笑了一下。想起许罂刚才的吻和故意的勾引。
真是..
好乖。
目送许罂安全地消失在机场入口,顾星沉才折回车内。
但脑子里,还是刚才许罂跟他挥手再见,摇曳着步子走开的背影。
回想着她,今天穿的红白色的运动卫衣套装,很时尚,像个十八九的大学生。
顾星沉干净的手指敲着方向盘,漫漫地想:
难怪,那么多富豪喜欢找女明星结婚。
长得美,会打扮,亲热起来……也舒服。
他的女孩儿。
是尤物。
-
跟丽莎进入机场取了票、托了行李,然后距离登机还有半个小时。
许罂在候机厅,摆弄着手机。
然后,收到了顾星沉发来的信息。
许罂眼睛一睁,把墨镜抖落了一条缝隙,从缝隙里又仔细看了一遍。
【你帮我告诉那个女孩子】
【很抱歉,斯文败类是不会负责的】
【劝她..及早抽身】
顾星沉
徐徐,许罂皱了眉头,然后从椅子上弹起来。
“人渣!”
“顾星沉!”
丽莎吓一跳,有点儿怕生气的许罂,怯怯问:“怎么了许罂姐?谁、谁惹你生气了?”
深呼吸了一下,许罂瞟见旁边还有人,硬是把唇拉出个60%甜度的笑。
她说:
“一个,味道很棒的男人。”
-
登机的时候,他们排队往里走。
许罂往后看了几次。
“怎么了许罂姐?”
“没什么。”
许罂重新戴上墨镜。总感觉,最近有人盯……
登机后,空姐演示了安全提示,然后要求大家关闭手机。
许罂看了眼顾星沉的微信,气得不想回,就关了。
她抱臂翘着二郎腿,乱糟糟地思考这顾星沉的意思。
从小到大似乎都是这样,每次她想跟他分手,他都有点儿痛不欲生的意思,可是她回来找他和好吧,他又半推半就的。欲拒还迎……
真矫情……
上床都多少次了,顾星沉他还真好意思拒绝!
她厚着脸皮送的,代表暗恋的13玫瑰花,白瞎了……
枉费她小鸟依人地哄他。
许罂越想越觉得艹淡,旁边,单纯的小助理,则是一直在凌乱:又骂人人渣,又夸人棒。大明星的脑回路,果然不一样啊~
于是,在等许罂喝了口果汁,心情似乎稍微好一点的时候,丽莎小心地问:“许罂姐……是不是因为你追的那个先生,没到手。所以你心情不好?”
许罂放下果汁,侧脸看小助理,把墨镜咧了条缝,露出大眼睛:“你还挺聪明的嘛。”
丽莎待工挺久了,就盼着有点儿工作干,生怕丢了饭碗,于是很积极:“许罂姐,常言道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她握拳,“加油!”
然后又说:“要是需要打下手做什么,你就交给我去办。毕竟明星身份还是很多不方便。”
许罂鼻子笑了下:
“好啊。那你先上网替我找找追男三十六计。”
丽莎立刻翻出小本本,拿好笔,“许罂姐,你把要求说具体一点。我记一下!”
许罂瞟了眼飞机窗外奶油般的云层,托腮敲着脸颊,嗯声想了会儿说:
“就是..”
“怎么把那种...”
“高冷,聪明,又温柔、又野性的男人,办得心服口服!”
“我要那种法子。”
第90章 黑玫瑰
五月的草原还有些凉意。
草上初冒绿意,生机勃发。
白天录完,晚上所有女艺人都住的蒙古包。
大家状似放松地穿着睡衣聊天,其实一个赛一个心里明镜似的。
头顶那么大个摄像头,胸口又别着麦,谁知道说错话会不会被节目组剪下来当爆点。
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聊完后,许罂躺在床上拿着本书在看。是古籍的那种蓝白封面。
其实那天在飞机上,她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自己的小助理还挺上心,并且工作效率出奇高!
还真搜罗了资料来。许罂有些愧疚:看最近把小姑娘吓得,大概以为要丢饭碗,工作这么卖力。
“哟,咱们最不爱学习的许校花同学还看起书了?稀奇真稀奇。”
唐糖凑过来,把许罂手里的书拿走:“我看看……嚯!《孙子兵法之女追男36计》钓男人江湖秘、籍、全?”
她一个字一个地念,念完就跟活见鬼了似的,盯着许罂在做面膜的小脸。
然后坐她床边压低声音问:“许罂,你又想钓谁啊?娱乐圈啊姐姐,低调点!你车库门、堕胎门,当时闹得多厉害。”
许罂把书拿过来,“嘘。”
她瞟一眼旁边在聊天的女星,“所以就别这么大声,ok?”
唐糖拍拍自己嘴巴,坐近一些,“那你到底追谁啊,还得动用这种玩意?”
她敲敲书。“以你的魅力,哪个能男人拒绝得了你?”
“有啊。”
“谁?”
许罂枕着抱枕,灯光晃得她小脸雪白,黑亮的眼珠往转了转,笑得有些不正经:
“顾星沉啊~~”
她轻轻咬牙:
“我那个高冷得要死的初恋!”
“他就爱被人哄。”
--
最近公司爆了个新闻——
谁都想追、但谁都不敢追的高冷CEO,被追了!
轰轰烈烈,十分高调。
这一星期,整一公司都在偷偷谈论。
也不知是哪个大胆的富家女,玩儿起浪漫不要钱、又不要命。
天天有快递送玫瑰到顾总办公室,不同颜色,不同数量,代表不同含义。
他们顾总,雨天有人送伞,下午有人送咖啡,饭局酒局不开车会有车突然来接,还全是豪车……
但大家也得出个结论:一开始过于浪漫的人,尤其是女人,绝对很浪!
靠不住,靠不住。
他们顾总遇到采花高手了。所谓:幸福与危险并存~~
堪忧。
只有跟顾星沉亲近一些的几个下属,Sally,高奕,赵禹,猜到这玩儿浪漫的富家女,大概跟许罂有关。
但他们仨自然也不敢过问顾星沉的私事。
顾星沉再温和没架子,那也是老大。
何况这斯文的男人,自带高冷气场。
下午,B3会议室,回型桌会议结束,大家站收拾各自的资料,陆续离开。顾星沉略有些疲惫,仰头靠在皮椅上揉了下太阳穴。
等最后一个赵禹也出去后,高奕琢磨了一下,笑得有点坏:“老大。你还是悠着点儿,虽然咱们这年纪血气方刚,也别用力过猛。看最近把您给疲倦得。”
顾星沉不置可否。
但他有一双,清冷会传神的眼睛。
高奕被盯得头皮麻了一下,赶紧收拾资料走人。“我走了老大。您、您要是在对付女人方面……呵呵,需要讨论的话,欢迎致电。”
顾星沉声音略懒:“哦?”
高奕不要命地挑眉笑:“您放心,对付跟我一样臭味相投的渣女,小弟经验丰富。”
“……”顾星沉呵地笑了下,略冷,高奕不敢再惹这位看似斯文的大佬,赶紧遁。
结束会议回到自己办公室,顾星沉坐在沙发上,肘着膝盖揉了揉太阳穴。
抑郁,会让人精力疲乏…
哪里是,因为许罂呢。
他闭目稍微休息了下,就闻到空气里混合着的几种玫瑰的香味。
许罂离开的这一星期,每天都有人送花到办公室给他。高调得不行。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人追、谁都别来抢一样。
许罂,一直是这样的女孩。
从初中很小的时候,她带着人截住他,直截了当把他抢了。到后来高中,她又热情大胆地追求,让体尖送哈根达斯的冰淇淋到教室给他。
她天生就是学不会低调的人。
喜欢,就让全世界都知道。
当然,她不喜欢,她要走,也拍拍屁股连头都不会回。比谁都无情!
玻璃幕墙外,阴云密密。高楼间起了一层雾气。
放在手边的手机就震起来。顾星沉看了眼,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他接起。
“喂,你好。”
那边短暂沉默,然后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费先生,您终于接电话了。”
顾星沉眉头深深皱起。那边又说:“哦不好意思,忘了您不随父姓。”
……
平静地挂掉电话。
顾星沉看了眼手机号码,正要拖了黑名单,这个号码就进来一条短信。
【顾先生,您用不着拉我黑名单。我要找您,就一定找得到[微笑]】
盯了那个[微笑]好一会儿,愈觉诡异感。顾星沉悬在“加入黑名单”按键上的手指,还是缩回来,作罢。
随手把手机放在一旁,他去落地窗边抽烟。人前干净端正的男人,现在,却有些冷漠、颓然。
玻璃墙是深色的,浅浅倒影着顾星沉的影。他单手揣在西裤兜里,有烟伴着他呼吸从淡色的唇齿逸出。
顾星沉看着玻璃墙上自己的影子。
——高,帅,斯文,看起来……似乎美好,优雅。
公司里流传着他许多小道消息,他听说过,就如上学的时候一样,别人都以为他有良好的家室,美好的家庭,以为他是“王子”。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并不是……
自己内里的不堪,只有他自己清楚。像手腕上的疤,藏在奢侈名贵的腕表下,时难以启齿的丑陋……
烟抽得狠了,喉咙有些辣。
顾星沉闭口从鼻子轻轻咳嗽了两下,厌恶地看了眼烟头,去桌上的烟灰缸灭掉。
烟灰缸旁边放着今天下午送来的黑玫瑰,还没来得及插。
花下是笔记本电脑,电脑版微信有新消息一条推一条跳动。
许罂发的语音。
顾星沉坐下,干净的指尖在触摸板上滑动,一条一条,点开来听。
“乖宝宝,今天是黑玫瑰。”
“所以你知道,黑玫瑰的花语是什么吗?”
她似乎有淡淡笑意,声音沉静:
“它代表...”
“你是恶魔,且,为我所有……”
第91章 我知道
阴云在外头酝酿成一场大雨,下班之后,整栋大楼逐渐安静。
顾星沉还在办公室,没有开灯,光线昏暗。电脑屏幕的一小方亮光,映得他深刻的五官半明半暗。
许罂的微信语音,在寂静里间隔着重复。
“你是恶魔,且,为我所有……”
“你是恶魔……”
一下午,顾星沉听了许多遍。
他关掉许罂的微信,声音戛然而止。
支着头揉了下太阳穴,顾星沉觉得心口闷得厉害,然后很想抽烟。可伸手拿到桌上的的烟盒子才发现里头已经空了。旁边的烟灰缸,揉着一堆烟头。
他皱了眉,一下午,自己竟然抽了这么多。
似乎..很颓废。
他忽然有些厌恶,随手把烟盒和打火机都扔掉了。
顾星沉仰头靠着皮椅望天花板,眉头缓缓紧锁。
——许罂…难道发现了什么?
——那天,她没有打木匣子吧。
-
许罂没说几号回来,顾星沉也没问。她不在,家里变得很安静。
墙上的钟时针指向9点。
顾星沉开了支红酒,拿了只高脚杯,一个人在客厅靠着沙发看书。他心不在焉,抿了几口酒,仰头靠着沙发取下眼镜,脑海里思量着许罂说的那句话,有没有别的意思。
他瞟一眼卧室的方向,仰头喝完了杯中的酒,把酒杯轻轻放下,朝卧室去。
衣柜门被男人手拉开,然后立刻滚出了几件许罂的衣服。
啊,她衣服是真的多!
才来没多久,衣柜就要塞不下。
顾星沉看一眼自己的那几件儿可怜的衣物,早已经被压缩到了角落。大部分空间,都给了许罂。
他蹲下把最里面的小木匣子拿出来,缓缓打开。
有很淡的陈旧木料香和纸张味道飘出来。
照片,日记本,少年时代的物品,母亲的遗物,还有……一把匕首。
是当年母亲用的那把,也是他,后来用过的那把。
顾星沉把匕首抽出。年头虽久,但锋利依旧。银刃折射着灯光,翻动的时候明晃晃地刺眼。
顾星沉皱眉,忽然有些头闷,精神恍惚。他知道不能再继续翻动回忆,不然情绪难以控制……
趁理智还在,他迅速收起这些东西。
他耳朵里好像听见许多声音,有时候是母亲的,有时候是许罂,有时候是费良山或者那个老人,也有陌生人……
似乎有很多目光盯着他,或者对着他嘲笑,像是童年的隔壁邻居,又疑抑或是别的什么人。
顾星沉迅速收好了所有东西,把木匣子重新锁上放好。
他迅速去洗了个澡,不管视线越来越重的一片黑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去床上睡觉。
他用理智强迫自己死死地闭上眼,什么也不想。那些只是幻觉。
心里,只有一个信念:活着。
旁边床头柜上的手机,“李医生”发来了信息。
【顾先生,您目前的情况建议必须吃药,如果只靠心理克服很难痊愈。您先慢慢暗示自己,解除对药物的抵触心理,咱们再继续往下治疗……】
李医生讯息进来的那一下震动后,手机电量从2%跳到了1%。
门铃响了很多遍,客厅依然是黑的。
门外,许罂把行李箱一丢,叉腰生气得不行。
“顾星沉干嘛呢~”
“难道不在家么……”
她掏出手机,一边嘀咕抱怨,一边翻通讯录里顾星沉的电话拨了一通,通了几声就断了。她再拨过去,然后听到的就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许罂有点来火气。
“我靠!顾星沉你什么意思,想把我扫地出门?”
“呸。花白送了!”
小时候,许罂脾气上来,九头牛都拉不转。长大后,她已经很少意气用“傻”事,但是…
把背包丢在地上,许罂坐上去靠着墙,支着下巴,想起那次唐糖神秘兮兮告诉她的说的那两句话,她说:
“许罂,我发现啊……你在顾星沉面前,就跟小女孩一样,特别爱撒娇!”
“他应该,很疼你吧。”
深呼吸了下,许罂靠墙坐着,拍拍膝盖仰头。头顶上,楼道的圆盘灯落下一层光,不算很亮。
其实,她自己也发现了。一遇上顾星沉,她就变得很任性。
因为..
知道他会疼自己啊……
越作他,越感受到,他的爱。毕竟顾星沉什么都不爱说。他总把自己藏得很深。他那么聪明,她看不透。
只有欺负他、捉弄他的时候,他的纵容和温柔,她才知道:顾星沉是喜欢她的。
许罂看看手机时间,01:12。
她本来是可以找个酒店住的,可就是忽然任性地不想去,就想守在这个男人的门边。
好在立夏了,夜里也不冷。
许罂刷了下朋友圈,竟发现母上大人两分钟发了一条状态——跟友人在“码长城”呢!又是瓜果、又是点心红酒,过得不要太嗨。
“咿哟……土豪的日子真是……”
许罂吐槽了两句,给许母拨了电话。
那边倒是接通得快。
“妈,大半夜不睡觉你还打麻将呢。”
听筒里传来几声远远的搓牌声和喧哗嬉闹,大概是父母又邀约了友人来家里打牌。土豪的日子,也没什么好特别的高雅消费。经历了前几年矿上的萧条,这几年又开始回暖赚钱,她爹妈又开始无比潇洒挥霍。
许母肩膀夹着手机:“呀,是罂罂啊。”
她跟许父招手,让他先来顶顶,“咋啦,妈妈打个牌你还有意见啊大明星?”
许罂嘁了一声,有点戏谑:“我哪儿敢啊,大土豪!”
“唷,长大了翅膀硬了啊?敢涮你妈。”
“你涮了我一二十年,我现在涮你几句不过分吧。”
“是是是…你这个叛逆的大龄不良少女。”
许罂:“……”
她手指挠挠额头,眉头皱了下:“你其实不是我亲妈,对吧。又是‘大龄’,又是‘不良’,就不能夸我句好的?好歹我现在一天挣的钱比你好友圈里闺蜜的女儿们一年都挣得多。”
然后许母就笑呵呵地说是是是。
母女俩你来我往说了几句,然后许罂忽然安静了一会儿,语气,变得认真:“妈……我找到顾星沉了。”
那边没有说话。
许罂能想到母亲的反应,毕竟当年,分手闹得伤筋动骨……
“你想好了?罂罂。”
“嗯。我想好了。”
麻将声很吵,许母走开了些,叹了口气:
“唉。你们两个啊,从小背着大人谈恋爱,分分合合拉拉扯扯,都十几年了。”
“要么就痛快的在一起,要么……就真的断了吧。”
“你们都是大人了,别跟过家家一样,闹着玩儿。”
许罂抿抿唇,也不知那里来的冲动:“妈,不玩儿。我想跟他结婚!”
顾星沉,是她抢的。
他脖子上的“诅咒”罂粟花,是她刻的。
不管过去怎么样……
现在她可以确定,就是喜欢他。
哪怕有时候还有一些当年的阴影……可是,还是喜欢。
是。
她一直就不是矜持的女人。她许罂只信奉一个原则:喜欢,就得到!
才不管别的。
-
清晨,08:15分。
门终于打开。
顾星沉推开门,微微惊讶。他先看脚的是一双穿着红色帆布鞋的脚,然后是抱着膝盖、头发披散的女孩儿。旁边是行李箱和很潮的小背包。
他清冷的眉目眨了眨,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幻觉。
“……许罂?”
许罂抬起头,眯着眼睛,有气无力:“顾星沉,你怎么才开门啊……”
顾星沉吸了一口,真的是她!
“你坐了一整夜?”
“那不然呢!”
许罂没好气,火山要爆发,她冲男人翻白眼,然后试着站起来,但腿已经麻了,又跌下去。
眼看就要摔,幸好顾星沉及时伸出的手臂,把她抱进怀里。“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回来了。”
昨夜,他病情有点重……
许罂锤着顾星沉的胸膛,拳头下的触感,很结实,很厚。“顾星沉你这人渣,我给你送花、你把我锁外面!没良心的混蛋!”
顾星沉忍着她的脾气和拳头,把许罂打横抱起来,又心疼她,又有些火气。“傻瓜吗!联系不到我不知道找个酒店,非这么任性让自己受罪!”
许罂:“我就喜欢在这儿坐,你管我那么宽!”
许罂哼哼唧唧地撒气,把男人的胸膛使劲锤个没完。力气不小。
顾星沉衬衣下的胸膛被捶得发红,他痛哼了一下,到底忍耐着,任她发脾气。
他抱她进屋去卧室,许罂的长发,顾星沉的手臂垂下,随他步子轻轻地摇。
有一种..别样的可爱。
顾星沉垂着眼眸,怀里的女人还在抱怨、撒气,脾气真是特别坏。可他看着,心中却无限柔软,又...一阵的疼。
顾星沉把许罂放床上,刚要起身脖子就被她缠上来的双臂勾住。
许罂闭着眼,有熟悉的、淡淡的洗衣皂香味,浸入鼻腔随着呼吸深入心肺。
“顾星沉,我们不断。”
“好不好。”
她微微侧脸,笔尖摩擦过他颈侧的肌肤,“你也爱我,我知道。不然你不会抱我进来……也不会,和我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