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明人精一样,他刚从音乐圈转来演戏不久,演技方面缺乏一些。
“唉,演戏以后我才发现,还是做音乐单纯。就是不如演戏跑综艺这么挣钱。许师姐,你干嘛退音乐圈?你当时多火呀,我那些小表妹、邻居小孩儿都把你当偶像。”
许罂没说话,低着头看自己的剧本。
周思明也看了一会儿自己下一场戏,想起刚才导演卡他许多次,心里压力有点大。
“师姐,看在咱们都是音乐圈出来的,提点提点我呗?”
周思明上道地把小太阳往许罂那边靠了靠。
许罂支着头,“行啊。不过……斯文败类可没那么好演。”
“没关系,您说您说,只要让我一会儿别被卡太惨。”
许罂偏头托腮,打量周思明,脑海里,略略回忆了那个男人……
周思明不知道许罂在想什么,只见她出神地思量着什么,然后眉头慢慢皱起来,心情似乎不太美丽。
过了几秒。许罂果然放开交叠的二郎腿、合上剧本站起来。
“师姐你上哪儿啊?”
许罂把羽绒服帽子抖整齐,斜一眼周思明。“抽烟。”
周思明:……
被无视请求的周思明给了个惨淡的眼神,许罂走了两步之后还是良心发现,回头来,淡淡地说:
“我见过的那个斯文败类,品位很高。”
“他穿阿玛尼的西服,扣着爱马仕的皮带。”
“是这世上,最纯净的男人。”
-
许罂去外头抽烟。几步外的小广场,旁边有自动售货机,和一家便利店。几个人在进出。
她仰头吐了口烟,看见细小的雪粒子从天上洋洋洒洒,刚落到地上就融化成了水。
直到刚才,许罂才发现,自己竟将前男友的一举一动、一眉一眼记得那么清晰。
他笑容不多,有种天生的冷漠,但一笑就打动人心。
他很少拒绝,脾气很好,但偶尔展露一点坏,就让人胆寒。
他偶尔生气,但最后都会服软,包容对方。
也偶尔,他拒绝商量,有宁折不弯的傲气和固执。
烟才燃了一小段,就被重重摁灭在垃圾箱的烟灰缸上。
许罂没了心情抽,为了牙齿洁白,她这几年抽得很少了,只是最近……心情有点儿特殊。
她正转身回摄影棚,就听见,旁边有烟友两三人,边抽烟边刷着手机讨论徐媛媛。
徐媛媛包养门新闻爆发有两个星期了,热度持续不降。许罂也是才晓得,她竟同时被不止一个富豪包养。这下,徐媛媛是别想再混娱乐圈了。
许罂刚迈开一步,就听见那几人说:
“卧槽,衣冠禽兽啊,未成年女孩都强奸。”
“徐媛媛其实也蛮可怜的。”
“是吧。”
“社会真乱。”
“还慈善家教育家呢……”
“龌龊啊。”
许罂愣了一下。
……徐媛媛可怜?
什么风向。
她有点儿不懂了。
然后许罂就接到了唐糖的微信:
【看微博看微博】
【大戏!!】
-
这一天,各类新闻网热点新闻都挂上了同一个人名:费良山。
微博热搜出现年度最爆屠榜。
第一条: #徐媛媛控诉费良山衣冠禽兽# 爆 524万
下面还有新热搜一直往上冒。
#徐媛媛发声被迫#
#现实版衣冠禽兽#
#校长求放过#
#我学的法律喂了狗#
片场休息之余,许罂瞄了眼大概,就没看了。
徐媛媛大概是求助被拒,一怒之下反咬包养主了。她控诉一大佬对其有强暴行为。
真假难辨。
许罂也懒得看。仇报了就结了,圈子里八卦太多,懒得浪费时间。
晚上拍完戏,许罂和唐糖一起回酒店,她们感情好,经常窜门。
唐糖敷着面膜跟她啊啊啊、天呐的说个没完,许罂调了两杯酒,一杯递给唐糖,一杯给自己。
她背抵着窗户抿了一口酒。“费良山真那么厉害?到处是他报道。”
“当然!”唐糖不假思索。“你居然不知道费良山?”
许罂摇着酒杯,“不知道。”
唐糖撕了面膜,边揉脸边说:“他上过7次央视人物专访,而且都是《成功》《慈与善》《人物》这种高规格节目,官评慈善教育家,首都高校法律专业客座教授,不过这些只是小意思。最主要,他是国内最著名的私立大学C大的总裁和校长!C大办得很好的,法律专业超强,费良山自己也是律师出身。总之很成功。”
许罂点点头。“听起来头衔不少。”
唐糖:“哦对了!费良山还算我们同行呢。”
她在网上找了一张费良山的年轻照递给许罂看。
“二十多年前他拍过部很火的影视剧,万千少女梦中情人啊。我妈中午看到新闻,难受得饭都吃不下……”
“小罂啊,你这一巴掌呼过去,可刮倒了一棵大树啊。”
许罂将信将疑,接过手机。
照片很老,色彩有些走样。
那男人很高,长身玉立,脸上有温和的笑,头发往后梳得很整齐,打过发蜡很精神,浅灰色的一套西服,鼻梁上有一副眼镜。很有严谨、斯文的气质,眼神有些许年轻有为的傲气、犀利。
看起来,很正直矜持的一个男人。
实在跟强奸犯相差甚远。
许罂懒懒的目光在费良山的眉宇唇齿间,逡巡了好一会儿。
慢慢地,皱了下眉……
唐糖去卫生间洗了脸出来,一边霸占许罂的化妆台擦脸霜,一边冲镜子里低头看手机的许罂说:“下个月过年,你回S市吧?”
许罂放下手机。“回。我敢不回我爸妈得以死相逼让我退圈!”
唐糖被许罂逗笑了:“我看高中微信群,年后办校友会。”
她把面霜盖子拧上,回头笑着问许罂:
“所以你去么?”
“大明星许校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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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罂昨晚10点的飞机到的S市。
谭叔老了,司机换成了他儿子,在机场接了她往家回。父母早早准备好夜宵,等着她了。
这一趟轻装简行。
许罂所有行李,就一只老猫。
南北气候差异大。
许罂在南方呆久了,突然回来嗓子干得发涩,烘着暖气睡了一晚,天亮起来鼻血流个不停。
大年三十见了一场红。
奶奶避讳,硬说是“红红火火,预示许罂来年要大火,要拿影后。”
大家也跟着图喜气,蒙着眼睛跟着说瞎话。许罂就窝沙发上一边翘着手指涂指甲油,一边意味深长地笑着看他们表演。
日子,有她年少时不能体会到的纯净、温馨。
晚上吃团圆饭,大家都坐落了,才发现稀里糊涂的奶奶,在桌上多摆了一副碗筷。
许母赶紧让人撤走,多摆碗筷不吉利。
奶奶却阻止,“撤什么?星沉该到啦。”
她苍老的手握住许罂的手,手背上有褐色的老年斑。“补习班下课啦?你这么早就回来,不是又逃课吧!”
许罂一僵。
“妈,您糊涂了。星沉不来。”
“对啊妈,哪儿还什么补习班呢。您孙女儿都二十几了,星沉咋可能上补习班呢。”
奶奶还在稀里糊涂的自言自语,不相信,说明明记得昨天顾星沉还来家里给许罂补习功课。
许罂拿起筷子,被父母复杂的目光瞧着,在桌上夹了一片羊肉,放在老人碗里。
“奶奶,我和顾星沉分手很多年了。”
“他就算上完补习班,也再不会来我们家吃饭了。”
-
吃完年夜饭,许罂陪家人看了会儿电视,就坐不住了。一年一度的春晚版社会主义教育,对于大学渣来说那就是精神折磨。
许罂坚持了一会儿,洗漱上楼去了。
以前吃完年夜饭,渣小分队都会齐聚出动,挥金如土地嗨个通宵,极其奢靡。
但今年没聚。
陈星凡怀孕又堕胎的事情,终究还是没瞒得住江寰。两人最近闹得不可开交。陈星凡躲都躲不及,更不可能聚。
许罂在微信里回复了一些新年问候,然后就推开窗,把老猫抱在怀里抚摸。
窗外夜色浓郁,有各种年货和爆竹的气息混合。
对面洋楼的邻居张灯结彩,老人孩子闹哄哄的声音偶尔传来一两声。
气氛和谐、热闹。
明明应该很开心放松的时候,许罂却觉得自己有点儿怪怪的,兴奋不起来。她揉着猫脑袋。
“猫小罂,你有没陪过前主人过年?”
老猫打了个哈欠,脸懒懒的。
“看你这懒样。”许罂把不耐烦、想逃走的老猫捉回来,揉它老脸,猫儿一脸不爽,“我脾气就够差了,你比我还差,别动!乖乖给我抱会儿!”
结果猫还是跑了。
……
许罂披着长发,在飘窗上靠坐着,双腿交叠,有成熟女人的性感优美曲线。
她抱着胳膊,细小的女士烟,夹在她白皙的指间袅袅。
窗外月色升起,细细的一勾,旁边有一颗浅浅的星子。
每每看夜空,许罂就不免想起了,某个名字里带着星字的男人。
她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男人。
月亮移往中空。
许罂不可抑制地在想:
顾星沉,该怎么过年呢?
会不会是……一个人。
烟燃着,许罂一口没抽,光顾着发呆了。
然后等烟烧到头的时候,许罂随手往旁边的容器里一怼,以为是烟灰缸,等怼完才发现是老猫还没来得及放到厨房的饭碗。
猫小罂在盯。
许罂把头发往背后拨了拨,瞪它一眼:“看P!”
猫:“喵~”
笔记本电脑被放到桌上,打开。许罂看看时间,23:55。
还有5分钟到新年。
她开了个微博小号,在搜索栏里打下名字。
然后下面出来一溜的“车库门”、“孩子爸爸”、“许罂炮友”等系列消息,顶头的微博账号实名认证的:顾星沉。
许罂点进微博页面,大致刷了下对方微博,最近一条是十天前发的,一条行业公司的收购新闻,配图是一些她看不懂的曲线。
许罂刷了几屏,都没看见一条原创微博,倒是换到按照热门排列之后,榜首就是原创的——那则澄清车库门车震、否认与女星许罂认识有染的长微博。
真能睁眼说瞎话呢。
底下还迷倒一片小迷妹,当他是禁欲君子,崇拜得不行。不过他毕竟不是娱乐圈的人物,那些评论都是一两个月以前的了。
粉丝来得快,去得也快。
午夜12点,新年到了。
许罂点开私信,学着微博评论里喊脑公的小迷妹们的中二口气,打下文字发送过去:
【乖宝宝脑公,新年快乐[鞭炮]!】
【要开心】
【(*^▽^*) [爱你] [比心] 】
发送完,许罂关掉了私信小窗口。然后随手刷新了下页面,许罂就愣了:
顾星沉的微博页面,多了一条公司性质的新年祝福。
时间:1分钟前。
他,在线??
许罂,些许凌乱。
然后微博提示有私信过来,她鼠标已过去,点开,只有两个字。
顾星沉:【谢谢】
第69章 荞麦茶
这一瞬间,像有男人深沉的呼吸,隔着笔记本屏幕,席卷而来。连带她脸上和脖子的肌肤,都一阵战栗。
许罂提着口气憋在心口,盯着那两个字。心使劲跳了两下。
脑海里,是顾星沉干净好看的手指,落在黑色的键盘上敲击。
啪。
许罂使劲合上电脑,立刻中断这一场惊险的暴露。
双手插在头发间抓了抓,许罂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花茶,压了压惊,
不。
顾星沉怎么可能认出来?
毕竟,这只是个小号而已。
想到这儿,许罂提在胸口的呼吸才泄出来。稍微冷静了一些,然后又再冷静了一些。她巴掌一拍桌子,觉得自己像个傻叉。
“是啊。”
“我慌什么?”
“我只是个路过的伪野生粉而已!
看他一个人过年可怜。
哄两句而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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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友会在初六。
同学少年时,大家在同一个教室朝夕共度,毕业各奔东西,难得有这么个齐整的时间,大家都在家乡。
提前几天,微信同学群就消息刷屏了。班主任徐静和几个科任老师也在群里,不再有当年严厉,都变得温和慈祥,亦师亦友。
聚会正式集合是下午2点,全班接近五十人,来了近四十个。
活动流程是:下午参观学校,师生拍照留念,6点在大队长火锅店吃火锅,然后去KTV唱歌。
今天返校的不止七班一个班级,还有年级其它班的校友。校园里一时热闹。
七班的学生三五成群,互相拍照留念,渐渐在学校里走散开。
陈星凡一步不敢离开许罂和宋小枝身边,生怕落单,因着江寰正不近不远地吊在后面盯着抽闷烟。
江寰盯着陈星凡背影,又愤怒、又幽怨。
最后,许罂看得实在不忍心,还是给了痴汉一个契机。
她把陈星凡往江寰那儿一推,“行了行了,我遁了。你们好好聊,把该说的好好说清楚。逃避也不是个办法!”
“许罂你!说好的义气呢啊?”陈星凡又恼又恐慌。
许罂拍拍陈星凡的肩膀,在她耳边低声说:“自己上的男人自己负责。既然有本事比我渣,就有本事别怂啊你!”
江寰欣喜、感激地看许罂,一笑露出两个梨涡,“算咱们没白疼你这妖精,替你打那么多场架。总算有点儿良心。”
许罂把时间给他俩之后,宋小枝又闹肚子去了厕所,她就一个人在楼底下的花园和林荫道转了下。
回忆一幕幕涌上脑海。
半数,夹杂着一个少年的影子……
冬天了,香樟树落了叶。她还记得,就是在这棵香樟树下,男孩子握着她颈侧的肌肤,指腹些微的粗粝。
昏暗的夜晚,他咬着她的唇厮磨,哑声说:“你总说我斯文败类,我就试试,斯文败类到底什么感觉……”
回忆那一晚,细节已模糊。
唯一还深刻烙印在她感官里的,是少年,微凉的,细腻舌尖…
“许罂。”
许罂蓦地从回忆里抽神,才注意到旁边的树影下,站着个穿着商务的男人。
现在下午五点多,冬天天暗得快。树下光线模糊,只可辨那男人鼻梁挺拔,五官立体,很英俊,也很熟悉。
终于,他在光影交错中朝她走来。
呼吸紧了一下,许罂几乎脱口而出:“顾星沉?”
结果那人身形一下顿住了。
恰好这时候路灯亮起来。灯光渐渐在他脸上明亮。许罂才看清楚,认错了,并不是顾星沉,只是像而已。
“抱歉,刚认错了人。”
男人原地尴尬了一下。“没关系。”
他抬了下眼睛:“好久不见了,许罂。”
他停顿了一下,“你……不认识我了?”
许罂手抄在兜儿盯着男人打量了一遍,直说:“不认识。”
男人略微苦涩地笑了下,说:“同样是前男友,你记得顾星沉,却不记得我。”
而后他拉开温和的笑容,“我是辛辰。”
其实辛辰说出这句话的瞬间,也很忐忑,万一许罂连他名字都记不得了,那就尴尬了。
幸好,许校花还没有渣到天怒人怨的地步。
她眨眨大眼睛,凝着眉想了好一会儿,然后点点头。
“想起来了。”
许罂鼻子笑一下,弯了弯红唇,“原来是你啊。”
宋小枝迟迟没来,他们就在林荫道转了转,聊了聊。
辛辰说,他高考失利,随便找个大学读了一学期英语,考托福,然后申请了美国一所不错的大学。现在是建筑设计师。
在美国工作了两年,然后回国这一年多,对许罂在娱乐圈的各种新闻如雷贯耳。
“不管多少年过去,你还是你,许罂。无论在学校还是在娱乐圈,你总是那么的耀眼瞩目,总是不肯安分地做个平凡人。”
“是么。”她聊兴不多。
“说真的。”辛辰顿了下,提了那个让他有阴影的名字,“我真没想到,你和顾星沉也会分手。”
许罂眼皮一挑,似笑非笑,有股子让人难捉摸的邪味儿,“哦?说来听听。”
“因为你对他,跟对我们都不一样,我感觉得到。”
那个“我们”真是让许罂尴尬了一把。
不好意思啊,都不好意思告诉对方,他们真不算前男友,只是年少张狂,一时无聊逗着玩儿的罢了。
许罂清了下嗓。
“那些往事,就别提了。”
然后许罂看看手机,时间差不多,她也没兴趣继续跟一个都快记不得名字的所谓“前男友”聊天,就敷衍而不失礼貌地道了别。
“许罂!”辛辰忽然叫住她。
许罂回头。“还有事?”
辛辰唇线紧抿,犹豫了很久,在许罂隐隐不耐烦的表情里,他忽然大步上前,拥抱她。
在许罂耳边说:“如果顾星沉不愿意和你复合,我随时可以……”
话没说完整,但意思已经明显。
许罂没推他,但辛辰不敢造次,赶紧松开了,从兜里拿出张纸片。
“许罂,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电话。”
许罂从刚才他拥她起,表情就有种玩味地似笑非笑,她用手指夹着名片,随意看了眼。
辛辰暗暗喜悦,笑出来,又试探地问:“你……会打给我吗?”
许罂挑起眼皮,红唇弯着,敷衍的态度竟在她脸上有种别样的诱惑味道。
许罂拖长尾音说:“好啊。有空打给你咯。”
然后,在对方爱慕深沉、万分想挽留的眼神里,她不留情地绝尘而去。
辛辰望着许罂越来越远的背影,怅然若失,背靠着香樟树,说不出的颓然。
直到手机响起来,他接起来,听见了许罂的声音。
心中,刹那的狂喜。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体会,就听听筒里女人柔美的嗓音带点笑,但,都是无情味道:
“看在你痴迷我这么多年的份儿上,我就特意提点提点你。”
她说:
“好好找个女人恋爱结婚去吧!”
“别想着跟我玩儿感情游戏,你玩儿不起的。”
-
马路两边,霓虹灯已经开始闪烁。
许罂开着家里的闪电黑大路虎,庞大粗狂的越野车,被她一双嫩白的手儿操控着。手指上戴着装饰性的戒指,时尚美丽。
——微奢的,浓艳美人。
许罂挂了电话后取下蓝牙耳机,随意扔在一旁。
火锅店到了,因为停车场满,许罂把车随意停在路边空旷的位置。也不怕被交警罚。
火锅店的二层,八人一桌,许罂上去的时候大家都坐好了,宋小枝一个劲儿跟她挥手,她走过去坐下。
旁边江寰和陈星凡的位置空着,大概是不来了。
徐静和蔼可亲地讲了几句话,眼睛有点红,期间大家谁都没说话,到末尾男生大胆些的拍手说老师辛苦了、徐老师我爱你之类的,其它学生跟着表白。
气氛一时感人。
直到大家吃起来,酒杯美食加上放假的气氛,又嗨了。
班长徐少庆发胖了,一哈哈笑就有双下巴,旁边是他老婆,他跟大家敬了一杯后去外头接了个电话。
进来后,就站在桌边发呆了两秒。
有人喊,徐少庆才猛地回神,说:“告诉你们个好消息!”
“什么?”
徐少庆:“你们猜呗?”
“行了。”
“卖什么关子啊班长。”
“就是,快点儿啊!”
徐少庆缓缓地兴奋笑出来,“咱们八中*3级的超级学神,马上驾到了!”
许罂当即被嘴里的香菇汤呛了。
跟她同桌的人,有问的、有答的。
“谁啊?”
“你说是谁?”
“学霸兼学生会大佬啊。”
“顾星沉啊!”
“记得不啦?”
一时,许罂满耳朵里都是讨论“顾星沉”的声音。
她渐渐坐不住。
几个月前那雨夜,他们俩算是彻底给当年莫名的分手画上了句号。
他道了歉,她没说原谅。
之后,再没联系。算是彻底完了。
所以,这么尴尬的时刻、场合,就不要见了吧?
许罂拿起包,跟徐静说了下,打算遁。
然而恰好这时候,大包厢门口传来徐少庆兴奋的声音:“星沉!这儿这儿这儿!”
“……”许罂盯着门口,头皮当即麻了一下。
包厢刹那很安静,大家都看向门口,连徐静都抬起脸伸长脖子。
空气有轻微脚步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低沉清晰。
终于,高大的男人出现在门口。许罂听见身边的女同学轻轻哇了一下。
“抱歉,飞机晚点,我来迟了。”
阔别三月后的顾星沉。
他站在那里,神色平静,嗓音比少年时代更深沉清冷。
因为是冬天,他在衬衣西服外罩着纯深灰色呢子大衣,很有质感,线条平顺冷硬。
加上他一米八出头的个子,许罂都被如此优质精英男的气质,吸引得出神两秒。
看他穿着,像是刚结束了工作赶来的。
这时,对面副班长唐诗大着嗓门说,“许罂,星沉刚到,你等下再走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