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正在喝水,一听猛被呛住,扶着墙咳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了。我听见傅君颜也难得的哈哈大笑,一把抱起顾小安就夸他:“安安真聪明。”
到了晚上我要出戏的时候,安安却不肯睡,抱着我的腿又要跟着我,我想孩子的作息时间乱了不好,不肯点头。他就可怜兮兮的回头望傅君颜,蹒跚的撞进他怀里撒娇:“安安乖,安安不吵。”
傅君颜也很好说话,左右无奈,竟抱着安安和我一起去开工。
我换了服装从化妆间里出来,小家伙还在傅君颜怀里虎着脑袋看着我,捂着小嘴说:“姐姐,安安不吵。”
我一听,心暖的和棉花似的,看着站在导演身边的傅君颜,只好无奈又宠溺的点点头。
这场是我和jay的对手戏,顾芯瑶流产,从医院逃回她和莫谦的小窝自杀,木村锦撞门进去,救下了躺在血泊中的顾芯瑶。
走进浴室的时候我突然想起那天他被徐玫喊走就再没有回来,我抱着他的腰不放他走,可最终他走了。我不知道jay是不是就是看见躺在血泊中的徐玫,从此就走不开了。后来我曾一次一次想,要是我当时用刀架着脖子哭着抱着不让他走,后面所有的故事是不是就不会再继续了?
但是我没有,因为我知道妈咪的故事,我不能犯和妈咪同样的错误,自己都没有了,还有什么爱情…
工作人员检查好了道具,灯光亮起来,我开始入戏。
女子在浴室里,苍白着脸茫然的打开水龙头,看着浴缸慢慢装满。她坐在浴缸的边沿上,看着长裙染湿,对着镜中的自己歪着头傻笑,眼角缓缓的划下一滴泪,她伸出手指尖触上镜面,看着镜中的自己眼中的泪一滴滴滑落,落在水里再也没有涟漪。
“莫谦…”女子小心翼翼的喊。眼光突然落在洗手台边的刀片上,她伸手触它,突然笑出声来:“哈,呵呵。”当刀片握进手心,她像是握着珍宝一般捧着看了一遍又一遍,五指抚摸上去,哪怕是刀口也像不会疼一般,嘴里只喃喃的喊着那个名字:“莫谦,莫谦…”
女子恍然愣住,像是突然明白什么一般,不笑也不哭了。转身坐进浴缸里,长裙漂浮在水面,像是美丽的白莲花。她几乎执拗的望着一个方向,像是誓言一般,一遍遍的喊:“莫谦,你在哪里?莫谦,我来找你…”刀片一道道划在手心,一次比一次重,鲜血潺潺的流下去,所有都被染红,学雪白的浴缸里,开出一朵刺目的白莲,她缓缓闭上眼,嘴里只剩细碎的叮咛:“莫谦…”一滴泪,无声无息的划下。
然后是木村锦的呼喊,敲门声越来越重,他弯身撞开门,一把抱起像血莲一样绽放昏迷不醒的人儿,疯一样的往外跑,嘴里是凄切的嘶吼。
我闭着眼躺在他怀里,片场太安静,我的耳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jay那颤动激烈的心跳和浑身紧绷的肌肉。
“ok!一遍过。”约翰的声音响起。我睁开眼还在jay怀里,他因为入戏。浑身伤感的情绪还没有退去,就那样看着怀里的我,眼底是那样的心痛悲伤。而这样的眼神,是我如此熟悉的眼神,我鼻头一酸,忍不住又流下泪来。
这时震天的哭声响起,一个小身子跌跌撞撞的跑过来,推着jay就打:“坏人,坏人,放开姐姐!放开姐姐!”
我赶忙从jay怀里起来,还没弯下身哄他,顾小安就已经扑上来,把我撞的跌坐在地上,他脸通红的抱着我,小脸埋在我身上就开始滔滔大哭:“姐姐不要抛下安安!安安乖!安安会很乖!”我愣住,可看着伏在怀里不肯起来的安安心口竟猛的痛了起来,连忙搂着他问:“这是怎么了?安安,没事,不哭。”
“姐姐不要流血,安安不要姐姐流血,安安会很乖,嗝,安安乖…姐姐不要和妈妈一样死掉…”
我顿时傻住了,傅君颜到底和安安说了什么,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妈妈了?可我却不敢问,只是抱着他一边摇一边哄:“安安是很乖啊!安安不要怕,姐姐在,姐姐在,安安,这是演戏,是假的,姐姐没有流血,都是假的,不哭,安安乖,安安不哭。”
顾小安却几乎执拗的抱着我不肯撒手,又低头捧起我的满是道具糖浆的手,一边掉眼泪一边说:“姐姐不疼,安安呼呼。”
我眼底酸的厉害,所有的委屈难过几乎倾巢而出,看着这个执拗的心疼着我的孩子,也忍不住的不管不顾的哇的一声就坐在地上哭了出来。
片场的工作人员也大多红了眼眶。我模糊的看见傅君颜走过来,蹲下身子抱住我和安安,一遍一遍的拍着我们的背,哄着我们说:“乖,不哭。”
第六章
最后还是傅君颜收的场,他把扑在我怀里哭得凄切的顾小安拉起来,搂进怀里让安安看我的手。纤长的食指勾起那触目的虚伪伤口,我可以感受到那微热的手指,他勾起被工作人员调得像血一样的糖浆给安安看,温柔的说:“安安,尝一尝。”
顾小安固执的摇头,抽着鼻子说:“安安,不是妖怪!”
我顿时岔气,又听傅君颜好脾气的哄他:“这是演戏用的糖浆,是甜的,和安安喜欢吃的糖果一样。”又抬起头极深的眼望向我,示意我放心,说:“我问了道具师,是可以食用的。”
顾小安鼓着腮帮子,通红的眼眶直直的盯着傅君颜许久,才像小动物一样伸出舌头舔了一口,那动作像是鼓起了所有勇气,又胆怯又勇敢。
我才发现安安已经不哭了。但是他的小手依旧死死的抓着我是衣角,用只有我和傅君颜听得见的声音弱弱的问:“姐姐不会和妈妈一样死掉?”那样胆怯的眼神,刮得我心头直疼。我郑重的点头,看了一眼傅君颜,才低首亲了亲安安的小脸。
这时,Jay才从一旁走过来,他弯下身摸了摸顾小安的小脑袋,对我说:“小爱,你有好运气,有这样一个好亲人。”
我抬眼看他俯视着我,不自觉的道:“我是不知哪修来的好运气…”
这天安安抱着他的小被子主动来跟我睡了,他幼小的身子拖着被子就那么歪着小脑袋敲开我的房门,无比认真的嘟着小腮帮子望着我,眨着大眼睛说:“姐姐,跟安安睡!”
我想笑又想哭,被人需要的感觉是那么的好,我的心只因为他稚幼的一句话,瞬间暖的像看见了世上最美的日出,再也没有什么遗憾悲伤。
我拉起被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伸出双手摇了摇,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然后小家伙就像一阵风一样,蹬蹬的跑过来,先是冲进我怀里,吧唧亲了我一下。然后自己拉好被子躺下,粉嫩的小手拽着我的衣角,这才安心的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未合上的房门唆进一团雪白,小启摇着尾巴跑进来,看了一眼躺好的顾小安,轻轻的吠了一声,才合上眼缩在床脚边。
我无声的看着这一切,抬头这才看清不知何时靠在门边,静静看着这些的傅君颜,我朝他指了指顾小安拉着我的小手,他点点头,依旧只是在阴影里看着我们。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想那应该是极其柔和温暖的神色。他纤长的身影在这昏黄的夜里,就这样立再我面前。我突然想起在那所有的莫名其妙接踵而至的时候,当我在一团混乱里爬上保姆车,他就那样伸出手接过安安,然后对我说,‘你累了,休息一会。’似乎接下了我所有的茫然与手足无措。
也许也正是因为最初映入眼帘的那双手,从此,不论是什么时候,看见他,我都不觉得害怕,甚至觉得安心。我就突然想到岁月静好这个词,觉得光是这样就无比美好,我想我是疯了…
可我仍是有疑问要问,我说:“傅君颜,安安为什么会知道妈妈死了?”
他听了似乎了然,没有犹疑地就低声回答我:“那天把安安带进房间里,我告诉安安的。”
听到他这样说,我突然有些受不了,想到自己从小没有妈妈的那种痛,近乎愤怒的抬起眼直瞪向傅君颜,我完全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这么做。
可傅君颜却没有生气,他只是依旧站在那一片阴影里淡淡的开口,我听他说:“我们可以因为安安年幼而告诉他,妈妈出了远门。但一个谎言的背后是无数个谎言,那是个永无休止的无底洞。小爱,你希望这孩子的童年由谎言来填满吗?安安的生母是我们给不起的,所以从一开始我们就不应该给孩子希望。孩子只是懵懂不是无知,但他终会长大,告诉他真相比什么都好。而有我们的爱,你要相信,他不会孤单和不足。”
我默然了,他说的没有错。我闭闭眼,无力的说了声:”傅君颜,对不起。“
而他笑了笑,朝我摇了摇头,他说:“傻丫头。”然后我看着他替我合上房门,转身离开。
第二天傅君颜照例泡好两杯牛奶,当我满足的放下空的玻璃杯,咂巴嘴时,却见安安抱着奶瓶死死的扣在怀里怎么也不喝。
“安安怎么了?烫了?”我伸手想要去够他的奶瓶。
顾小安却摇摇头,抱着奶瓶往凳子里缩了几分,低头对着奶嘴咽了咽口水,仿佛僵持一般死死的撇过头,小脸呛的通红,转头对在煎蛋的傅君颜道:“水水,安安喝水水!”
去摄影棚的路上,我望着顾小安捧着奶瓶的谨慎样,又抬头看傅君颜,他也只是摇摇头,和我一样奇怪这嗜奶如命的小家伙,今天怎么忍着一口也不喝?
jay来片场的时候,我看见顾小安的眼底跳跃出了几分快乐,又好像有几分娇羞。我就真纳闷安安什么时候和jay那么熟了?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然后安安一见jay走近,果然就从傅君颜怀里挣下来,小小的身子抱着奶瓶扑在小启身上,小脸埋在小启耳边不知道说什么,他的声音很小,我只能听见那暖暖的童音,他的表情很郑重,让周围的工作人员都忍不住偷笑。安安说一句,小启就汪一声,两个小家伙好不快乐,我早已经服了这两个活宝,无奈的摊摊手和傅君颜相视一笑。
就见顾小安终于做好的决定一般,一溜烟跑去jay腿边,扭捏的拉了拉jay的裤腿,仰着小脸眨着一双大眼睛,骨溜溜的望着jay, 表情郑重可爱的,突然用小手把珍宝一般捧在怀里的奶瓶举到最高,对着jay喊:“安安给!安安给奶奶,叔叔疼!安安对不起!”
片场突然静了下来,jay看着他脚边的安安有几分傻住。
“怎么又哭了?”傅君颜温热的指腹抚上我的眼,我才发现自己哭了。
我咬着唇望着那真挚的小屁孩,心底翻江倒海,这是哪里的小豆丁,怎么会有?怎么会有这么懂事的孩子?
町越哥也从一旁走过来拍拍我的肩,一身的冷淡气息减轻了不少,他昨天下午没有工作不在剧组,但多少应该是听说了,他看着站在jay脚边执拗的举着奶瓶的顾小安,感叹着对我说:“这孩子惹人疼。”
我对他点头,带着鼻音嗯了一声。又转头看傅君颜走过去,他把顾小安抱高,帮着他把奶瓶递给jay。
“小爱,你才多大?”
“啊?”我愣了愣想不到房町越会突然问我这样的问题,半响才答:“十八。”这一年,我才十八岁,在这女子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里。
我是十八岁的顾宝贝,而不是十年后那个饱受爱情苦,流离漂泊没有归宿的那个二十八岁的顾宝贝。我又看了一眼安安,看了眼抱着孩子的傅君颜,他们是我重生后的意外,打乱了我在上一世的太多故事走向,但我,一点也不觉得可惜…
“你自己还是个孩子,却要带着个孩子。”他感叹,整个人都变得好亲近一般叹了声:“小爱,你们都是好孩子。”
我才想起前世,我和房町越演的是爱到骨子可生可死的爱人。可是现实中,我们的关系冷到可以掉进冰窟里。房町越不是好说话的人,他气场偏冷,对谁都不冷不淡,看见他的人,就会想到冷傲两个字。只是很久很久以后,所有人都知道他确实有冷傲的资本,他出生在政治世家,高干子弟,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能把车子开进中南海去兜风的男人。
前世的我在接这部戏的时候,还是个被爹地宠坏的丫头,没有吃过苦头,没有天高地厚,自恃又甚高。不论是顾家肖家还是莫家,我咳嗽一声也能让某个领域翻个天来。所以这样一个冷冰冰的冰块,就算再优秀我都不感冒。再加上那时我虽然被剧本吸引,也有兴趣,可到底只是觉得好玩而拍戏,全是玩票性质不够尽心尽力,有时候心思不在就只是敷衍,约翰的要求很高,房町越也是。可前世因为我片场却常常NG,有一次他冷眼看着我,对我说:“如果不想演戏,就回家休息!”那时候我不了解他,只觉得气闷,对他扔了几个白眼。心里想和JAY对戏就不会这样,jay在演艺圈已经小有名气,也没有像他那样不耐烦给我脸色看。我那时候哪里晓得,jay是因为喜爱,所有包容。
后来有一次房町越向剧组请假,那个时间点又正好碰上剧组拍外景,剧组向比萨政府租借了半天时间的比萨大教堂,那是相当不容易的事情。可是他这个主演却临时要请假,约翰老头子有些为难。我却神经兮兮的看不过眼,用他说过的话嚷着呛他:“要演戏就好好演,搞什么特殊?耽误大家的进度。”我说那样的话和他作对,不过是大小姐脾气上来了,记恨他曾经那样对我吼过。那个时候我也已经和徐玫在谈合约,她为了签下我没少讨好我,硬是和我站在一个阵线,也参合进来没少给町越哥使绊子,房町越就这样一次次没走成。都后来估计他也火了,就真的再没提请假回国一趟的事情。
后来有一段时间,他的情绪很不到位连连出错,我幸灾乐祸了许久。可是随着《憾情》这部戏的走红,通过媒体我才知道,那个时候房町越和家里关系不好,后来他得知母亲似乎生病了,心里不安,就想请假回去看看母亲。结果被我左右为难,等到后来医院给他母亲下了病危通知书,他辗转得知再坐飞机从意大利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了,他生生错过了和自己母亲见最后一面的机会…
现在想想,好像快到那个时候了…
“町越哥。”
“什么?”他的眼底有暖色,转过头来看我。
“町越哥,你是怎么被约翰老头找到的?”
“他在米兰办了个海选层层选拔,六千人里面选一个。”他笑笑,嘴角的弧度很好看解了不少冷意。
“哦。”我点点头,对他眨眨眼:“我是被约翰老头在街上拉住的呢!”
“都知道你运气好!”他笑得很畅快,想了想又说“你也演得好,和你演对手戏很容易进入情绪。”
我听到他的赞许有几分高兴,想到他前世就是一举凭借莫谦这个角色爆冷拿到了金龙奖的最佳男主演,随口就说道:“町越哥,你少笑话我,六千比一啊!你演的那么好,说不定年底金龙奖的最佳男主角就是你的了?”
“是吗?那敢巧,一炮成名啊。”
我笑笑,想了想才望着他开口道:“町越哥,约翰老头找到我的时候,我正离家出走呢!想想进组这两个月都没有和爹地联系,我倒是有点想他了…我爹地年纪大了,身体也不知道好不
好…你说他会不会不生气了又拉不下面子,就想我打个电话回去先认错?”
他似乎没想多我会突然说这些,仿佛入定一样的想了一会,才拍拍我的肩说:“按你想的去做。”
“那町越哥想不想爹地妈咪?”
他晃了晃神,才转过头来对我说:“我们那不这么叫,直接叫爸妈。没你女孩子家叫的亲近。”
我点点头,笑得纯真无邪:“是哦!可是算一算我们进组都两个月了呢!町越哥你们男的最粗心,你也记得给爸妈打个电话吧!关心关心啊!比如问问身体好不好啊!最近吃的什么啊之类的。你不知道,老人家其实和小孩一样要哄的。”说着不等他回答,我就转身跑去顾小安身边,这时的顾小安已经满脸堆着笑,抱着空奶瓶一脸安稳的趴在小启身上玩。
而JAY站的离他远远的拿着水杯,眉头到现在还没有解开。一口一口的猛灌水,不停的对着站在一旁的傅君颜说:“我最恨喝牛奶啊…最恨牛奶…我恨奶牛啊…”我掩着嘴微微撇过头笑,弯身摸了摸满脸圆满的顾小安。这小屁孩,也就他能!闭着眼见牛都能转弯跑的jay,被他这小不点逼着喝下了一奶瓶牛奶…
jay前世一直是个名声不错的艺人,耍大牌的事件几乎是没有了,他的形象一直亲民,但偏偏有一次录制综艺他发脾气走人了,只是因为那节目导演不知撞到了哪根筋,硬是要让最讨厌喝牛奶的他在节目里喝下一整杯牛奶。这回…我颇为欣慰的望着顾小安,掩着嘴,又偷笑了几声。
抬眼看见傅君颜盯着我偷笑的样子,那莫名了然的眼神。我缩缩脖子,对他吐了吐舌头。
从进组开始我就莫名其妙的和他住进一个屋子,没有住进剧组统一租借的公寓楼。前世的他名气大到涛了天,傅君颜的微博多打了一个逗号,娱乐报纸都可以拿来做头条。他火到不可挡的地步,谁沾上他谁鸡犬升天。不知名的化妆师或艺人,若是得到一句他的微博留言,哪怕两个字谢谢都会红一把。
就是一个这样的人,他却基本是不与外人打交道的。前世他极少参加节目录制,即使参加了一些剧目的宣传他话也不多,颁奖礼上几乎次次上台的都是他的经纪人。他一直是温温淡淡的形象,戏演的极好,私生活也极隐秘。有礼,却又疏远,像摸不透的云,看不清形状没有边际。我一直以为,他该是清冷如水,站在苍穹的顶端,多望他一眼都是奢求,若是触碰他的指尖,也是会显得亵渎的…所以我从没想过,他会是这样温暖的男子…
棚内的戏就快要结束了,可房町越却一直没有什么请假的消息,我有些担心是不是他没有听进我的话。
傅君颜有一天早上趁着安安睡懒觉,伸手把要叫醒安安的我拉开。
小声对说了句:“跟我来。”就牵着我的手一路到了他专门布置给顾小安的玩具室,然后我看着他一点一点把安安的积木和小火车搬开,掀开长毛地毯的一角,我揉揉眼睛以为自己没睡醒。冲上前两步确认没有看错,对着藏在毯子底下的一堆彩色糖果很是无语,转头问顾君颜:“顾小安是要干吗?储粮过冬?”
傅君颜却深深地看着我没有回答,只是又说:“你看,没有巧克力。”
“吔!”我蹲下身坐在毯子上,伸手翻了翻那些五颜六色的糖果,真的没有一颗巧克力!我又仰头看了看挂在墙面上的电视,心里多了几分沉重,这才转头严肃的对傅君颜说:“傅君颜!安安的模仿能力太强了,我觉得以后给他看动画片,我们要先看一遍才好。要不然他哪天闹着要冬眠,我可怎么办呀!”
傅君颜听了挑挑眉。歪头看了看我,突然就笑了起来,他笑得眉眼弯弯如沐春风,好看的不得了。然后他顺着我身边蹲下挨着我坐好,这才又伸出手揉了揉我的发说:“呆。”
“啊!”
他笑出声来,声音爽朗好听,眼底的神色流转好看,又说:“真呆!”
“啊?”我顿了顿,任我再笨也知道知道他是在笑话我,顿时武装起来,抱着腿退了一些,才不要和他挨着坐一起,鼓起腮帮子仰着脸虎虎的瞪着他,心中开始圈圈叉叉,让你说我呆,你才呆,你全家都呆!
“呆的和个河豚一样!”说着他的眼底已经满是笑意。
我却泄了气,收起我鼓起的腮帮。这个疑似河豚的造型让我心中顿时鼓噪,只想画个圈圈诅咒他,又觉得他那么好,只好埋着脑袋不理他。
“呆河豚!”他却又伸手揉我的发说:“小爱,真乖。”他的声音又轻又缓,绵绵的传进我耳里,缠绵的让人提不起力气。
然后他把长毛毯盖上,一点一点认真的把玩具放回原处,竟然像没有搬动过一样。然后转身他对我说:“嘘!这是我们的秘密!”
我愣愣的点头,又想起他那句呆河豚,掩着脸落荒而逃。
第七章
这天半夜收工,想起傅君颜那天笑着说我是河豚我还是忍不住怨念,终于鼓起腮帮用手机照了张照打开微博传了上去,对着无底的网络抒发我滔滔的情绪,我说:“河豚!哪里像河豚?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像河豚!哪只?”
这个微博是我很早就注册了的,偶尔上传一些旅游时的风景照和心情还有和家人的合照。前世《憾情》热播后这个号升了v,我为了保密身份,就删掉了自己和家人的所有合照。
这些日子忙我倒真的忘了这事,微博里还晾着自己和爹地表哥的好多照片。于是我赶紧搬来电脑,提前开始删除工程。熬到凌晨三点我才终于圆满,又看了看那张刚刚自己的自拍照,心中再次狂吼:“你哪只眼睛眼见我像河豚!”额…我想,我怨念是不是太重了…囧
棚内戏基本快要完工了,算一算时间竟然比前世整整快了一个月的进度,我心中很是鼓噪,终于知道自己前世确实拖了剧组不少后腿。约翰老头也很是满意,风风火火的找制片人,嘴里说着会大红,一定会大红!平时看着我们几个也眼底放狼光。竟然提前剪出了两段宣传片,开始了网络宣传,网上也陆续放出了宣传照。这之后剧组就没以前清静了,有时候走到棚外,会偶尔出现一些‘嗅觉’灵敏的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