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说什么了?”我问。
“她说,她这一生,失去你这样的学生,是她最大的遗憾。如果你能一直舞蹈下去,你将会是这世上最好的舞者,没有之一。”
我轻笑,摇了摇头,“肖恩,我做什么都马马虎虎,半调子。老师那是病急乱投医吧。”
“确实,我看出来了,你今天的舞蹈动作骗外人倒是可以,骗我可不行。那些动作明显生疏的很!你很久没练过了吧!”她直言,我耸耸肩,朝她点头。
:她嗤了两声,呼了口气道:“算了!好久不见,我送你个礼吧!我看你胆小的性子也丁点没变,一踏在冰面上就紧张的双拳紧握,你是要打拳击吗?我刚刚打听了一下,你的歌迷海宝们队伍很是壮观,来势也很是凶猛。但是,看在咱两从小认识的份上,我愿意冒天下之大不韪,你要是真心不想继续,想早早退了少吃点苦,下一场我就给你个最低分,送你走!你说怎么样?”肖恩潘无所谓的歪着头笑。
我伸手抽下她正要燃的雪茄,指了指怀里的顾小安。她眼角抽了抽,一脸无奈。我摆摆手说:“这比赛我还真的本来是不想来的。只是,你这礼就算了吧!该怎样就怎样,太特意了我心里不舒服。我可不再和你瞎扯了,你吸吧,下回见。”我抱着顾小安起身,朝她点点头,想了想又说:“有空的话,带我向老师问好。”
肖恩潘没有说话,默默的坐在椅子上,但我知道,她会替我传到的。
《冰舞奇迹》第一期直播之后,报道都比较正面,海宝们也在积极应援,我进潜水的时候,看一资深海宝发言说:“咱女神上冰面的那神情,活像在冰块上待宰的河豚,好可爱,想戳她包子脸啊有没有?”
“就是因为咱河豚上场之前做了个深呼吸,鼓了个包子脸。所以最后,领走了场上最肥的那个长的像白包子的小青年啊…”我摸摸鼻子,关电脑…

 


☆、第三十八章

对于傅君颜去迪拜工作这件事情,我从最开始就装贤惠的没有多问是去具体拍什么片,要工作多久。我也一直想,只要他愿意告诉我的,我就听。他不说的,任何事情只要他去做,我都无条件支持。表哥也教过我好多次,“男人,并不是你握得越紧,就抓的越牢的。”但是,我现在后悔了!我要那么贤惠做什么…嗷呜…
傅君颜到达迪拜的那天,曾发信息给我报平安。但,几天之后,他的手机就一直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
当爹地从考古队回来,把安安和小启接回别墅,那么大的房子,最后就只剩下我一个人,突然就显得无比地空旷而孤独。纵然,前世我忍受过漫长的孤独和寂寞,如今,我却再没有那种无尽的忍耐力了。因为,傅君颜早把我宠坏了…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我却依旧联系不上傅君颜。拨他的电话,却听见那句机械的声音一遍遍的回复:“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我的心,渐渐涌出太多的不安和担心。我开始什么事都做不好,每天不是下意识地盯着手机发呆,就是打开电脑不停的看傅君颜的微薄,查找傅君颜的新闻。可惜,什么消息都没有。他的微博里,还是原先那张小启的照片,下面写着,“小启也想安安。”我看着,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偶尔在论坛看见cp党议论我和傅君颜的千百种可能,我也无法像往常一样暗自偷笑出声,整天,都有些魂不守舍。
《冰舞奇迹》第二场,节目组要求我们每位嘉宾请来圈中好友,坐在一旁的观众席上参加节目。我请了房町越,在打电话给若帆姐的时候,被告知舒爽已经喊她了。正式开始比赛以后,每位参赛选手都没有再被请去同一间滑冰场,而是开始分开排练,训练。舒爽私底下是很关心我的,也不介意什么保密不保密,三天两头打电话问我是在哪。之后往往会端着她的单反出现在我面前,依旧是快门按个不停,但偶尔给我提一些意见,偶尔又比冰舞指导还快一步的跳起来喊:“顾宝贝,错了!错了!”“顾宝贝,拿点胆出来!摔一下会死啊!”当我回答:“会死!”的时候,她就完全不顾形象的大翻白眼。起先我们的相处方式把我的搭档和冰舞指导惊到大跌眼镜,不过后来,也就似乎都习惯了。
但是,这些日子,舒爽总是拿着单反看着相机里给我抓拍的照片,研究许久,然后抬起头一再反复的问我:“顾宝贝,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然后眉头紧锁的瞪我,一脸探究。
我笑,默默无语。我能有什么心事?我的心事是那么的简单,简简单单三个字,傅君颜,傅君颜而已。
从小到大,我一直是很少做梦的。爹地总说,这代表我睡姿很好,睡觉的时候从来没有压到过心脏。可那天夜里我却做噩梦了,我隔着很远的距离看见傅君颜,我想叫他,想朝他走近,可是没有办法,像是隔着一层薄膜,我像看默剧一般,远远地望着他。傅君颜背对着我,他的周围,是一片荒芜的战场,脚下也有血迹未干的尸体,精美细致的脸上森冷一片,挺拔地身子挡住了他身前的男子,他们在说着什么,气氛冷肃骇人。然后,突如其来地,他的后背,被子弹击中,“嘭”的一声,鲜血四溅。“傅君颜!”我惊愕的捂住嘴,接着呼喊着尖叫他的名字,他似有感应的猛然转过头,眼底复杂深邃。
尖叫着从梦中醒来,我喘着气从床上坐起,浑身发抖,冷汗直流。眼泪无法抑制的一滴滴滑落,怎么也停不住。几乎是跌下床,我推开房门跌跌撞撞地跑进那头傅君颜的卧室,拉开他的衣橱,近乎鲁莽地取出他的衬衣,就这样抱在怀里,闻着那熟悉的白麝味,我才觉得安稳。
缩在角落,心中一遍遍喊,是梦,只是梦。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掉下来。心中忍不住抱怨,坏蛋傅君颜,怎么可以这么久,都不和我联系…我会担心啊…你知不知道?
《冰舞奇迹》第二场比赛开始的前一天,那是深夜,夜很静,窗外的风有些大,刷刷作响。我的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是很长的一串陌生号码。我急切地接起,试探的喊:“傅君颜?”
“嗯,我在。”
“嗯…”我吸吸鼻子应了一声。
他那里的信号非常不好,传来的声音断断续续,我却依旧可以分辨出他好听的声线,眼泪一颗颗落下来。
他似乎听见我抽鼻子的声音,叹着气说:“呆宝贝,让你担心了…”
他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我几乎是就不管不顾的哭出声来,嘴里糯糯地骂道:“你个死没良心的,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很久以后,当我回想,我都觉得,那语气,像极了妻子在抱怨不回家的丈夫,那样的亲昵,那样的不忌讳,那样的依恋…
我听他说:“我从迪拜转机,现在在索马里拍片。”声音断断续续,他的声音被遥远的距离和风声撕扯着,让我听不大真切。
听见他的答复,我几乎是跳起来:“索马里!你明明是去迪拜的,怎么又在索马里?疯子才会去正在打内仗的国家拍片!”又想起自己做的那个噩梦,更是眉头紧锁,心中愁云密布。
“嗯,我也这么想。”那头却传来他浅浅的回应,近乎宠溺,然后他又说:“害怕你会担心,才事先没有和你说清楚。可我离开家后的每天都在想,自己好像错了。比起让你担心我,让你一个人承受我的消失不见,似乎,是更坏的事情。”
我在电话这头傻乎乎的点头又摇头,最讨厌傅君颜了…他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些什么?顾君颜总是这样,我胡说什么,他都应声,都不计较。心中的气恼被他轻易地抚平,只剩下浓浓地担心和害怕,我只好咬着唇问:“你都知道危险还去?傅君颜,你还好吗?你什么时候回来?索马里在打内仗啊!傅君颜,枪零弹雨的,咱们不拍了好不好?”
“呆河豚,怎么说傻话了呢?”他依旧是惯常的口气,轻声的笑了起来。
我在这头摇首,也不顾吉利不吉利的,带着鼻音哭道:“可是我前天做梦了。梦见你被流弹袭击了,你受了伤,流了好多血。傅君颜,咱们不拍了好不好?我好担心你,咱们不要拍了。”
电话那头顿了顿,耳边是风沙的呼啸声,然后我听他一字一句地说:“梦都是反的,小傻瓜,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连做梦都信呢?呆宝贝,别哭。我很好,这里也很安全,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在和你说话吗?更何况,来这里的,也不光只是我一个人。”
我抽抽鼻子,瘪着嘴问:“真的?”
电话那头轻轻嗯了一声,然后他接着说:“只是,这里的通信设施被破坏的很严重,很难和外界联系,我没办法打电话给你,你也不要瞎担心知不知道?你要安安心心的,等我回家,我们再一起去苏州,好不好?”他像哄孩子一般一句句说着,语调平稳,温和。若不是泪水落在手臂上,我几乎就要被他蛊惑一般的说服,再想不来其他念头。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喂!傅君颜!傅君颜!喂!喂!”电话就那么断了,我再回拨却接通不了。
颓然的坐在地上,披了件外套就拿起车钥匙出门,连夜到了当地的夏奇拉酒店用卫星电话打给傅君颜,但还是无法接通。有些无力,有些无奈,有些生气,有些担心。但千般语言,都不过是因为,他不在我身边,并且,在那么遥远而危险的地方…中东,那个战争频发的国度,那是一个如此矛盾的地区,文化底蕴深厚,石油丰富,可这又偏偏是战争的动力和源泉。我不愿意,我的男人,在那样的地方。
实在了无办法,我只好深夜打电话找表哥,表哥无怨无悔的替我左右联系,不久后回拨给我,很疑惑的问:“你这到底是要找谁?我刚刚联系过了,索马里的通讯设备在一个月多以前就已经因为内战完全被破坏了,至今无法和外界联系。他们国内也只有一台非常落后的卫星电话,还不知道在什么势力手里呢!我请了美国使馆的朋友也没有办法。不急的话,宝贝咱等几个月再看看?”我无语,含糊的说:“没办法就算了。”心中却百转千回。
傅君颜,如果真像表哥说的,在那里和外界联系是那么的难。那你又是,怎么想尽办法,来联系我的?
心中苦苦的,却又甜甜的…
带着复杂的心情,我只好安慰我自己,至少,我知道他是安全的。可到底,还是担心。又忍不住打自己的脑袋瓜子,不争气的东西,做什么乱七八糟的梦,难道要做世界上第一只被自己的梦吓死的河豚?哼!钻进傅君颜的大床,感受这他的味道,我这才,勉强入睡。
《冰舞奇迹》第二场比赛,我和我的搭档孟东岳合作的并不好,从来成功的代价都是不懈的努力。但偏偏我这些日子魂不守舍,又加上连续几天没有休息好,身上没什么力气。所以到了表演的时候,我不光舞蹈动作连连失误,还拖累搭档孟东岳和我一起在冰面上摔了两跤。现场观众连连惊呼,几位评委更是惊讶的捂住嘴。一曲毕,我简直不敢想象我到底狼狈成了什么样子。果然,我依旧得了全场最低分,比上回的分数还低…
肖恩潘甚至失望地连连摇头,轮到她点评的时候,她叹了口气,只对着麦克说:“我就不说了。”我想,她应该是看我乱七八糟的舞蹈动作觉得遭罪,都懒得再说我了。之后,我退回观众席上坐在万青和方晴旁边,万青叹了口,无言的望着我。方晴拉着我的手说:“小爱,尽力了就好。毕竟我们不是专业的,你摔倒了还能继续坚持表演就很了不起了。”我听得心中不是滋味,点了点头,闪躲的到前排找到房町越和徐若帆。
若帆姐见我朝她走过去,连忙站起身伸手过来拉我,扶着我往下走,上上下下打量着我,一遍一遍地问:“小爱,疼不疼?”我摇头,呆呆的望着她,她又说:“我妈也在看直播呢,看你摔跤心疼的不得了。节目结束跟若帆姐回家去好不好?我妈给你揉揉,做好吃的给你吃,好不好?”
町越哥也在一旁伸出手,拍拍我的肩说:“小爱,我看刚刚就很好。没事的,努力过就好了。”我鼻头一酸,坐不住的点点头,起身回到后台。
节目的最后,所有选手上台,大屏幕公布最后的成绩和排名。选手的成绩分为评委打分,现场观众打分,手机短息投票,网络投票,四个部分。而本场的最后两名会被当场淘汰出局。
再次上场之前我在待机室的角落里找到我的搭档孟东岳,他坐着一动不动,盯着脚上的冰鞋。他的性格内向而害羞,见我来了,沉默的点点头,和我一起默默上场。只是在经过大屏幕的时候他突然停下,抬头看了一眼已经排列出的评委评分,眼底的失落一晃而过。我看着他憨实的身影就突然有些抱歉,低眉顺目的小声对他说:“对不起…”
他怔了怔,耳根微微发红,也埋着脸说:“我也对不起,刚刚摔倒的时候没有托住你。”两次摔倒,他总是慢一步伸出手,我都是直接摔在冰面上,连带把他拉倒。但,我们本来就默契不太好,我有什么资格要求人家给我做肉垫。我抿住唇,扬起嘴角朝他摇摇头,没有再说话。
再次回到场上,我已经做好了被淘汰出局的准备。从小爹地就告诉我,没有努力过的人,不配拥有成果。可是,说不遗憾,却是假的。遗憾,不是因为我做的不好。而是真正到最后,我才发觉,我从来没有真正为这个比赛努力过,这甚至比努力过后失败还要可怕…
所以当最后,由于我所得到的手机短信投票,和网络投票分数是全场最高的,反转的以总分第五的成绩免于被淘汰时,相比于孟东岳的满脸惊讶欣喜。我却是再也忍不住,伸手捂住嘴,当着全国观众的面,滔滔大哭。我到底,是辜负了多少人的期盼和信任?心中的愧疚,羞怯,汹涌而来,他们的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舒爽在第一时间,过来扶住在冰面上哭得几乎站不住的我,一下一下拍着我的背,学着我哄安安的模样,她用只有我听得见的声音说:“好了,好了,下一次,我们认真来。顾宝贝,你不要哭了。你能为一个镜头在水里泡十多个小时,这滑冰算什么?”我不听,哭得更来劲,把眼泪蹭在她穿着的男士舞衣上。惹得现场观众哈哈大笑。
夜里从若帆姐家回来,我更新了一条微博,只是短短的一句话,表达我所有的感激和羞愧:
“My salutations are to them
Who knew me imperfect and loved me。
我要感谢的,是他们。
他们知道我不完美,却依然爱我。”

 


☆、第三十九章

周末去别墅和家人吃饭,爹地亲自下厨做了意大利面,顾小安吃的满脸肉酱,只是小家伙今天超级反常,见我进门也不扑过来抱我,而是小心翼翼的抱着小启安安静静地窝在最里边的沙发上,小眼睛眨巴眨巴偷偷的瞅我,一脸可怜巴巴。
我朝小肉团子招招手,说:“安安,过来让姐姐抱抱!”
他抱着喝了一半的奶瓶子,抬起奶泡泡地小脸偷偷瞅我一眼,把奶瓶往身后一藏,又像小贼似的低下头,腆着脸玩手指。
我好笑的看着小家伙,走过去揉了揉他黑而柔软的发,轻轻揪了揪他的小脸蛋。小家伙竟然一抖,又悄悄抬眼瞅我,良久,才可怜兮兮地望着我问:“姐姐不会打安安?”
我皱眉,问他:“我为什么打安安啊?”
“安安…做错事,姐姐不会打安安?”他睁着大眼睛,一脸企盼,憨憨的小脸望着我。
“姐姐不打安安!”我笑,想这小家伙又搞什么破坏了?看他往后挪了挪屁股,小身子努力的去挡那半瓶奶,眯着眼揪揪他的小耳朵继续说:“姐姐只罚安安站墙,然后把安安的奶瓶收走。”
小家伙嘴一瘪,也不藏了,小短手迅速的把奶瓶护在怀里,身子一倒趴在小启身上蹭呀蹭,鼓着腮帮子满脸哭相。小启摇摇尾巴,乌亮的眼珠转向我,竟然用嫌弃的眼神瞟我一眼…
饭桌上我问爹地:“爹地,顾小安是不是做坏事了?”
我这不提还不要紧,我一开口,爹地就郑重其事的放下手中的叉子,眉一扬说道:“没有,顾安可比你乖。”说着,抬起眼来,敲了敲桌面问:“顾宝贝,你别只欺负小的,你记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坏事?”
“我哪能啊!爹地!人家是公众人物,干不得坏事滴…”我撒娇道,再说我哪欺负小的了!!冤枉啊!
爹地却根本不买账,藐视我一眼,一副走着瞧的表情,起身往书房走。口里说着:“臭丫头,你给我等着啊…”
我身板一抖,转头怒视坐在我身旁的小椅子上舔着叉子的顾小安,他见我凶恶的眼神,小胳膊小腿也不晃荡了,肉末沾在鼻头上,无比天真无邪的望了我一眼,然后像受委屈的小媳妇一样小脸一耷,嘴里喃喃道:“安安会去站墙的…”我滴汗,心想,耸孩子啊!耸孩子!顾小安这个臭小包子,不会是把我上星期,把收藏柜里那块玉璧摔坏的事情给告密了吧!嗷呜…我也耸了…
结果爹地从书房拿来的不是被我做贼心虚的藏在收藏柜角落,已经破损的玉璧。而是拿着两本书,我目测,没看出什么名堂。
爹地哼了哼,他取出压在下面的一本杂志。拿在手里朝我晃了晃,直接扔在我面前。对着封面努了努嘴,指尖重重的戳了几下问:“诺!顾宝贝!你给我解释清楚,顾小安为什么喊这个家伙叫姐夫!”
姐夫!我囧!迟钝的低下头,看着桌前最新一期的《时代杂志》,杂志封面上的那张照片的背景,几乎称不上是城市。毁灭的房屋,斜倒的电线,不远处的炮火,面带恐惧流亡的人们,整个画面,都充斥着绝望与悲情,完全,是一副末日的景象。却在这样满是炮火乌尘的天地间,傅君颜,身着几乎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破旧衣裳,半边脸满是脏污,他纤长的手拿着一顶被子弹打变型,还沾着血迹的军帽。就这样卓然的立于一片荒芜绝望间,他的眼底是那么的清亮明净,满是倔强的眼神深深的望向远方,那么沉寂却那么的有张力,仿佛从他身上,可以看见那一尘不染永不磨灭的希望。
我不自觉地伸出手去,想抚摸封面上那熟悉无比的人儿。爹地却猛的咳嗽几声,又嫌不够的敲了敲桌面。
我不情愿地缩回情不自禁的手,抬起脸,讨好的看向爹地说:“爹地,他不叫这家伙,他叫傅君颜。”
爹地嫌弃的看了我面前的《时代杂志》一眼,冷哼了一声:“我知道!”
“嘿嘿!”我狗腿的笑,傻呵呵的朝爹地眨了眨眼睛。
爹地摇摇头,最后抓起杂志,敲在我头上,一副嫌弃的表情道:““没出息的东西!我怎么养了你这个二货!你不也是明星嘛!你不也是天下第一顾宝贝吗?瞧你熊的!想当年我可比你淡定多了!还有!你翅膀硬了啊你!你和他才认识几天就同居了?看他长得好看,傻了是吧?你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啊!我的女儿又哪里差了!顾宝贝啊!咱!不能为美色所迷!”最后一句话,爹地重重的叹息道。
美色…我扑哧一声,没忍住,捂着嘴爆笑了起来。被傅君颜的美色所迷…?…傅君颜的美色…!!…!!原来爹地认证了傅君颜的…美色…
爹地见我笑,拍拍桌子,祥怒道:“笑,还笑!”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拍了拍胸口道:“不过也没多大的事,要是谈崩了,你就给点钱打发他离开好了…”爹地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狗血发言终于震了我一把。
我无语的开口:“爹地,我是女儿啊!女儿!”哪个父亲会叫自己的女儿去包养男人的啊…还打发…傅君颜…夭寿哦…我要生了这样的胆子,第二天估计就会被君颜公子的粉丝直接打倒,永不翻身……傅君颜估计也会让我永不翻身…额,我想到哪里去了…
“女儿怎么了!我肖莫笑的女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撑破了天有我来顶着!”爹地翘起二郎腿,轻快的说道。
“得!爹地,你放了你自己这把老骨头吧…”
爹地看我一眼,点了点头,赞同的道:“也是。”…
然后他终于清了清嗓子问:“你是来真的?”这次的语气却是认真严肃。
我点头,却是笑着没好气的说:“你养的女儿会来假的?”又接着解释道:“我们的房子是打通了,可,我们还没有发生那种关系。傅君颜,很尊重我。”该说清楚的,还是要说清楚。
爹地沉默,点了点头,才难得正色道:“我只是随口在圈里问了问,他傅君颜的风评倒是不错。可,我谁的话都不想信。我也不屑去调查他。宝贝,你该知道,像我们这样的家庭,不论他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家世,我都不在乎。如果好,就是锦上添花。如果不好,我的女儿依旧能富足安乐。可重要的是,宝贝,不论别人眼里傅君颜是怎样的面貌,作为父亲我却只想问你,在你的眼里,这个傅君颜是个怎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