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自我介绍啊?”我拿着手机期期艾艾地问,莫名尴尬了。小心脏那个砰砰砰,直逼小锣鼓了都。

“妈,我是你未来女婿莫诺云!”莫诺云清了清嗓子,淡淡瞅了我一眼说的脸不红心不跳。

“得,你等等。我妈能不能接到还真没谱。”我简单照实说了一句,也不想解释得太清楚。不论是我离家后还是离家前,往家里别墅打电话,总是会被管家保姆拦住,一句话:“太太在忙。”“太太不在。”就堵了我的口,那一屋子人就好像生怕我这个别人的女儿,抢了他们家珍妮花的母爱亲情似的。

结果,今天运气还真不赖,我还真没碰上那句:“太太不在。”接电话的,正好是我的母亲。我顿时就羞涩了,抬眼又看了看对面那拿着手指轻扣桌面,悠然妖媚的莫诺云,别扭了半天才对着电话那头说:“妈,是我。”

“爽爽啊?妈妈正要给你打电话呢。”太久没和妈妈联系了,那头温柔软绵的声音一瞬间就温暖了我,我不禁嘴边扬起一抹笑说:“妈。怎么了?”

“爽爽啊,下个星期我过生日你就别回来了。你妹妹请了同学朋友来,人太多了餐厅座位坐不下,你就别来了啊。”

“哦。”我愣了愣,仰起脸故作轻快地哼出了一个字,心却不受控制地冷了下去。

“那就好,那妈妈就挂了。你妹妹吵着要吃玉米炖排骨我正在给她做呢,厨房不能离人,我挂了啊。”

“嗯。”我咬着唇,再没有说别的话,只是一抬手,发泄似地就扬起了手机,一闭眼狠狠地把它朝地上砸了下去。砰的撞击声让我浑身颤了颤,只觉得遍体生寒。

可也就是那时候,在我的表情越来越僵硬冷漠的时候。当我握着拳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当我看见手机碎成一块一块,而莫诺云就那样站在我面前只有一步之遥地静静看着我的时候。我的心突然就静下来了,然后,我仰起脸歪着头就看着他问:“莫诺云,我的手机坏了,你会给我买新的吧?”

“当然。”莫诺云用从没有的温柔眼神看着我笑,说着,他也已经走过来满是怜惜地搂住了我,额抵着我的额,一遍一遍轻轻拍我的背。他像哄孩子一样搂着我慢慢晃,他说:“不难过,不怕,我在,我都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后天诺云番外,为什么喜欢爽丫头…

后天肉肉…

之后,疼老婆…

47第47章 莫诺云番外(一)

说到莫诺云其人,他有出类拔萃的长相,出类拔萃的家世,还有出类拔萃的个性。

认识莫诺云的人都会说,这男人很变幻无常,率性又有点蛮缠。他身上有一种神经质,但那不让人讨厌,只会让人觉得迷人。他心思细腻,他神秘,他疲懒。他能用最玩世不恭的态度亵渎一切严肃神圣的东西,但他又能用最温柔的姿态只微微一颔首就给人安全感。

而莫诺云是什么时候见舒爽第一面的呢?舒爽不记得,莫诺云也打死不会提。

莫诺云和所有纨绔子弟一样,有一伙子狐朋狗友。而他和那伙子狐朋狗友平时生活压力大,玩起来也就别样的凶。

多年前的那一天,他们一伙聚在一起赌色子,谁输了就穿着女装,带着假发巡视机场一周。结果,偏就在这么坑爹的赌注上,莫诺云手气不好输了,这一输就没逃,穿吧。莫诺云转眼就成了美丽的云妞,穿了个黑丝袜,套上了齐B裙,还真豁出去了,别别扭扭就在机场围了一圈满的。这一输,几乎就成就了莫诺云一生最憋屈的一刻。

而这时,好死不死地舒爽就正好坐了当天的飞机回国。又好死不死地那时杵不住高跟鞋的伪娘莫诺云,正撇了脚堵在路中央。于是,我们舒爽低头拉着行李,清清朗朗地对着无比憋屈的莫诺云说了一句:“美女,不好意思借过。”

也于是,莫诺云内心的最后一根稻草被舒爽随随便便就压断了。小心眼的莫诺云那个恨啊!他从小到大最忌讳人家说他漂亮!这男不男女不女的东西还喊他美女!莫诺云童鞋抓狂了。

所以后来,当莫诺云参加星光娱乐的例行会议的时候,在业务扩展部的主管的ppt里看见了舒爽的照片,就敲了敲桌面漫不经心地问:“她谁?”

“她叫舒爽,是‘罗曼国际’中国区力捧的新人。因为她拍的纯爱同性恋片《爱与罚》在泰国前所未有的热映,所以,她现在在泰国正当红,莫董,我觉得我们可以让旗下艺人和她做些合作。”

“不必了。”莫诺云不轻不淡地随口吭了一句,一扬手,眼底满是鄙夷。

那之后的某一次饭局上,莫诺云就那么有意无意地当着广电几个领导的面,趁着酒意漫不经心地随口说了句:“你们平时审片紧点,我可是听到风声了,那种个内容不三不四的,同性恋的在国外再火,在国内也最好别上。再说了票房再好也没你们什么事,你们何必吃饱了没事给阿猫阿狗担责任。”

只因为莫诺云着一句看似醉意的话,虽然有总总问题,但明明已经买通关系确保能上映的《爱与罚》,最后又被拦了下来,没法播了!所以,莫诺云坑舒爽,还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所以多少年以后,当莫诺云回想起那次坑爹的初遇的时候,他个人是很纠结的。当舒爽只笑笑,以为莫诺云只是后来卡了她的片约,特大度地摆摆手就过去了。当她微微踮起脚揉着他的发顶说:“我不怪你,苦难让我成长,这也挺好的。”的时候。莫诺云听得那个揪心哦,真是毁得肠子都青了。可他有那么点后悔吧,又觉得这事不能后悔。毕竟,他俩最初的牵绊,就是因为那么一撞。

说实话莫诺云的工作真的是忙,应付狐朋狗友也够忙,隐形照顾那时远在意大利的妹子顾宝贝他也忙。可偏偏,莫诺云还真就莫名其妙记住了舒爽。所以,在舒爽没注意到的时候,只要她一开口说:“美女,不好意思借过。”莫诺云那浑身的汗毛都会莫名地竖起来,和他们家小启炸毛时一样一样的。

也因为记忆深刻,所以后来,当莫诺云作为颁奖嘉宾,给金龙奖最佳女配角颁奖的时候,看见舒爽的名字,他就毫不客气地说:“我还以为组委会弄错了,怎么把最佳男配角的获奖名单给我了。”隐隐骂了舒爽不男不女后,莫诺云才又不屑地继续念:“最佳女配角得主,《黑色灰姑娘》阿莫的扮演者舒爽。”

而那时舒爽也不示弱,上台拿了奖杯一脚就踩在了莫诺云脚上。气得莫诺云当场牙痒痒,恨恨地咆哮:“痛!痛!痛!你还是不是女人啊你?”莫诺云还就真是一怕疼的男人,所以,他一直很金贵地对待自己,结果大庭广众之下,他竟然被踩了,还被踩得嗷嗷叫…

也因此,莫诺云从起初的郁闷,一而再再而三,他还真就揪住舒爽不放了。他吐了口唾沫说:“孙子,看爷不呕死你。”

毕竟,莫诺云从来都不是正人君子。而那时,她也不是他的谁。情商和小学生一样低的莫诺云,爱上一个人也没有那么容易。

后来,舒爽得金龙奖后,最初的片约没了,这是莫诺云整的。后来,行里人看了眼色,前前后后嫉妒看不惯舒爽的,也都来参了一脚,舒爽原本签好的广告合同什么的也都依着形势,都毁约了。后来,因为舒爽不听话,有人想整舒爽,就让贼进舒爽家想找点什么东西威胁舒爽。而莫诺云半路上又螳螂捕蝉把那贼截了,还放话说:“我欺负的人,轮的着别人来欺负么?”不过,他莫诺云也不是啥好人,东西他也没还回去,只直接把舒爽的相机电脑随手丢在了角落。

后来莫诺云和舒爽聊天时也谈到过,他莫诺云还就变态到喜欢看那种蜘蛛的死相。那种腿一伸,仰面躺平。接着慢慢收拢,再收拢,最后再那么一蹬,平均地折在胸前,半死不死的死相。可到底,其实潜意识里,莫诺云自己都没有发觉,他对谁都够狠,对舒爽也算狠,但那种狠对比他平时的整人段数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

因为从头到尾,莫诺云只是小儿科地,在最开始让舒爽的那部电影《爱与罚》没法在国内上映。他也只是在金龙奖之后,封杀了舒爽在自己旗下投资的一部电视剧的参演机会。

这以后他却是从没有再为难过舒爽的,他甚至没有想过去搞臭舒爽。因为以他莫诺云的本事,慢慢玩死舒爽是分分钟的事情。就像以前欺负了他妹子的那个清纯玉女季洁儿,他先是让人勾引那女人吸毒,又把这女人送上她金主亲爹的床,最后那女的被那父子俩可着劲地玩,艳照曝光,为了吸毒在街边给小罗罗强、奸,身败名裂。

而舒爽呢?他前前后后只拦了她一次电影上映,收了她一个片约而已。虽然,他每次看见舒爽都牙痒痒,他却没忍心去真伤害她。也其实,舒爽这之后的不顺心,真正为难舒爽的,是这个圈子趋炎附势的潜规则。当金龙奖的热度过去以后,当舒爽因为短期的封杀很少在荧幕上出现,也因为她自身定位的特殊性,没有人愿意浪费精力去提拔她一把。还有,就是因为舒爽平时直言爽朗的性格,她舒爽太真,太不势力,她向来有话直说,早就得罪了太多人,也因此有太多人记恨她,明里暗里排挤她。所以,她才会一直沉寂。

莫诺云总说自己和舒爽死磕上了,可他忙成那样,成天忙的颠三倒四,热饭都吃不上一口,忙到倒在沙发上再滚在地上就那么死睡,可他就总是有时间去问问:“那个舒爽怎么样了?”他也总会在四方八面都为难舒爽,不给她饭吃的时候,又所谓“良心发现”地去给她找些小工作做。在有人打舒爽注意的时候,哼那么一嗓子看看谁敢!

所以后来,莫诺云就那么以极其别扭的姿态,一路看着舒爽沉沉浮浮,看着她从最开始的撂挑子,最开始的咄咄逼人到最后的沉默寡言。因为生活的逼迫,舒爽在屈服,她甚至不再如当初一样的爽朗直快,可她的眼神却出人意料的干净纯粹。她从来拒绝任何的圈里人的示好,她不陪酒,不参加饭局,哪怕穷到口袋里只剩五角钱,两天只够买一个烧饼吃,可她还是坚定地摇摇头不去赚卖身钱,也没有向朋友伸过一次手。

而当顾宝贝的一双龙凤胎满月的时候,舒爽竟然融了自己唯一的一对金镯子,用那些金子打了两把小金锁做礼物送了出去。在朋友面前,她也依旧笑得爽朗,她只说:“我很好,虽然最近没啥戏,但走点小场子收入也还是不错的。”可莫诺云却知道,那时候,舒爽半年来接的都是他暗暗给她找的那些简单的海报工作,她过的很清贫,很艰苦。

莫诺云很别扭,他一方面说恨得她牙痒痒,一边说要狠狠地整她,可真正有人欺负她的时候,他又特他妈不开心。真正可以打压她的时候,他又总能找出无数个借口下不去手,甚至还总是微微拉她一把。这是一种,莫诺云从没有经历过的复杂情感。他对她,其实早就入了迷了。

终于,看着舒爽一日日明媚的笑容,莫诺云不能理解了,他迷惑了。他一开始笑她,甚至不能满足于道听途说,而大费周章地派私人侦探日日跟踪舒爽,可越到后面,他却越发沉默,因为她那样干净清透的眼神,那样风雨袭来却依旧咧出一口白牙的清爽笑容。莫诺云第一次,心口漏了一拍。再到后来,看见她不开心,看见她疲惫的眼神,甚至是有人说她一句不好。他不自觉地,嘴角就会往下掉。

莫诺云永远不能忘记那一天,那一天,当莫诺云得知舒爽被拉惯皮条的丁经纪拉去了自己旗下的皇冠酒店时,他也不知为什么气不打一处来,二话不说就扔下几个亿的大合同,扔下一会议室的人转身急急走了。

然后,莫诺云就看见了那一幕,舒爽拿着水果刀插在自己的大腿上,就那样血流不止地颤颤巍巍站在包厢正中间,倔强地仰起了脸,她对着坐在她对面已经脱了上衣,试图靠近她的那个皮肥肉厚的黄导说:“我告诉你,你别过来!你过来我就先杀了你再自杀,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他听那粗噶的男声笑了笑,那笑容恶心的莫诺云想吐。他听他说:“舒爽,你就乖乖的,我保准好好对你,以后我的片子都让你做主角,你绝对能红。男女之间不就是那么回事吗?跟谁都一样,跟我也不亏,你陪我睡,我会让你东山再起,我会让你红,让你红上国际怎么样?来,我是真喜欢你,舒爽,你还小,你不懂,做人不能那么死板,要懂变通!懂变通,你才能有好活路!”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说白了,舒爽不是圣母,莫诺云也不是善类。

比如换做顾宝贝,你在台上骂她,她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当场就踩回去吗?不会。她可能会尴尬,会鼓起河豚脸,但她不会那么尖锐。

所以舒爽当初太直,太不够圆滑,这样的人说白了就是愣头青,仗义没错,但也特容易被记恨。

而莫诺云对她,其实已经太宽容。

你想想,你最容易原谅谁?原谅你爱的人,对你好的人,你喜欢的人对不对?所以,整她又怎么了,再说莫诺云那么大的本事也只是断了她一个片约而已,太善良了有没有?

这个星期的爬榜任务只有一万字,我休息一下,这个星期就不日更了。给小兰宽松的环境,那啥我就能码出更好滴文嘛,以后帮舒爽成长报仇啥的,对吧,爱大家。

48第48章 莫诺云番外(二)

“我呸。”这时舒爽嗤了一口,也醉得有点稀里糊涂地说:“我他妈跟狗睡也不和你这个死猪睡,我就是自己现在用手把□抠破,我他妈也不要你这头猪碰我。处女算什么?和男人睡算什么?可是我不爽,我他妈不想那么活,我就想干干净净地活。我再怎么傻也好过天天都在演戏,永远都不能做自己的傻逼。你他妈少恶心我!”

然后,醉醺醺的舒爽竟然眼一瞪,伸手抓了一个酒瓶直接砸在了那黄导演的头上,而登时,那皮肥肉厚的胖子脑袋开了花,就那么晕了过去。

见到那黄胖子被砸晕过去,舒爽也失控了。她忽然就仰着脖子哈哈大笑,她发狠似地一把把自己大腿上插着的刀拔了出来,嘴里却还在又笑又哭地喊:“操他妈的这就是人生啊,不爽就去死吧,不死就接受它。接受它…”说着说着,舒爽已经疼到痉挛,整个人跌跌撞撞也晕在了地上。可一直到最后,她都没有喊一声疼,她只是在哭在笑,可最后她却还说,这就是人生,接受它…

那时候,莫诺云呆了,他忽然有些惶恐,他的眼底突然就有了泪意,他突然就冲进门弯身一把抱起了疼晕过去的舒爽。他紧紧地搂着她大喊家庭医生,他一怒之下开除了当天在那一层的所有员工,他转头红着眼让人清理现场,他只冷着嗓子吩咐人下去,把那姓黄的胖子沉塘。

莫氏是做黑道起家的,可莫诺云,却是第一次杀人。从来嬉笑怒骂喜欢看人生不如死的莫诺云,从来会算计着对手性格路数而给人设套的莫诺云,冲冠一怒后,竟然放弃了自己的原则去杀人灭口。

当时,他的贴身于秘书对他说:“莫董,那黄导演没死,我们可以送去…”

可于秘书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莫诺云一个瞪眼治住了,莫诺云只冷冷地说:“不要让我说第二遍。狠狠地把这畜生拉出去凑一顿,割了他下面的臭玩意再沉塘,他该死了。”说着,莫诺云已经阖眼搂着晕过去的舒爽微微颤抖,他几近凉薄地又吩咐道:“那个姓丁的,一天之内把他送去地下妓院,我要看他被男人嫖死。”

那一刻,莫诺云才发现,他其实不讨厌舒爽的。他只是活着太累太枯燥,而舒爽,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突然就成了他的精神寄托。他每次看见她的人,听了她的事就会有正常人的情绪,就会觉得开心或者生气。

他这才想起多年前他一个人包车进藏,路过一个小村庄的时候,有一个小女孩拦住了他的车。那孩子的汉话不好,哆哆嗦嗦地就问他:“大哥哥,你是不是要路过前面的镇子啊?”莫诺云那时觉得新奇,但心性凉薄的他却没有说话。只退在一边听司机点了点头说是。

然后,他就看见那个小女孩从口袋里使劲掏了半天,才掏出了一千块钱。那女孩就那么直接地把钱给了司机,她说:“大哥哥,帮我把这些钱带给我哥哥好么?他在前面的镇子打工。”后来,司机同意了,小女孩走了。他冷眼看着司机绕了许多路,问了许多人,才把钱送到那个单薄男孩的手里。

那一幕经过了多少年还印刻在莫诺云的脑海里,那是从小就生活在尔虞我诈里,冷血多疑的莫诺云不能理解,甚至不可想象的。对于那份人与人之间的干净纯粹,他实在是太过震惊。

可在舒爽身上,莫诺云却那么突然而又迟缓地发现了,那太过难得的干净纯粹。他就想起自己第一次听见舒爽的声音时,那么清爽干净的声音,淡淡而又浅浅和气的一句:“美女,不好意思借过。”他带着几分燥热郁闷地抬起脸,就看见这个短发的小丫头干净纯粹的笑容,她的眼睛很亮,像是洗过的碧空。她的眼底很干净,只有蓬勃向上。她笑的时候总会咧出一口白牙,有点傻却让看着的人很幸福。

他其实第一眼就记住她了,所以才会一股脑地纠缠不清,才会默默坑她又不忍心看她受伤,才会口里说着要封杀她又担心真的没有人给她工作,变着法地让她起码有饭吃。才会看着真的有人欺负她,看着她自伤而大发雷霆。

在爱情里,莫诺云其实是个别扭的小孩,他就像学校里那个,总是拉自己心仪的小姑娘辫子的笨男孩,不知道抵达爱情最好的方式。

那以后的日子里,他找了个年经大的女人谎称是黄胖子的夫人,他又是道歉,又是赔钱,又是请最好的医生给舒爽做祛疤手术。

他还回到莫氏总部的办公室里,从一堆废品中找到了舒爽的电脑和相机,他破解了舒爽的电脑密码,看她拍的照片,看她写的文字。

他看见她在参加完慈善节目后写:

“我知道生活很累,我知道阳光的背后就是黑暗,我也知道很多人说我作秀。可是,即使在黑暗里,我也希望,自己的良心可以成为烛火。”

她嘲弄爱情道:“看见一句话说,如果你愿意一层一层地剥开我的心,你会流泪,因为那里面全是你。我却想说,我呸。如果你愿意一层一层地剥开我的心,你会发现,你会讶异,里面有二尖瓣、三尖瓣、隔缘肉柱、腱索、□肌,就是没有你。这才科学!”

她还在发烧的时候,自己一个人挂着点滴坐在空荡的走廊里写:“我怕什么?我怕老,怕死,怕没有人爱我。”

她写:“我很孤单,我想有一个家,有一个可以让自己不遗余力去爱的男子,有一个可以让自己倾尽所有去呵护的孩子。我可以每天在温暖的小房子里为他们洗手作羹汤,我会包我最拿手的饺子给他们吃,我可以做所有的家务活,我可以静静听着他们说话,我可以俏皮地陪着他们聊天,我想把一生都献给他们。而我想要的就这么简单,又这么难。”

她写:“我想要一个人爱我灵魂的至诚,而不是放在撑杆上估价后再来挑剔我。”

她写:“真正的爱是可以供人取暖的,可惜,我没有。”

即使是在日记里,舒爽也没有表现出过一次对自己人生不公的抱怨。可在日记里,莫诺云却看见了另一个更真实的舒爽,那个坚强微笑下脆弱的小女孩。

后来他查了她的身世,六岁父母离异,随母亲改嫁寄人篱下,移居泰国。十七岁以全校最高分考中名牌大学,却因为无力缴学费而放弃升学。十八岁考入泰国第一大经纪公司罗曼国际,签约十年。然后她好不容易红了,回国,却被他欺负了。

越走近她,看清楚她,莫诺云就越心疼她。从不后悔的莫诺云,嘴比鸭子还硬的莫诺云,却终于承认了他舍不得她。所以,他后来对她说:“丫头,你知道吗?我越是喜欢你,就越是心疼你,不知道为什么。”这全都不是假话。他喜欢她太久了,从她第一次回到这片土地的时候,从他还不知道他喜欢上她的时候。她是他的病,她也是他的药。

莫诺云其实也是个缺爱的孩子,他从太小就承担起了生活的重担,他接触最多的就是人情淡薄,尔虞我诈,而他更多的时候必须冷血铁腕。莫诺云不懂爱情,所以他说他讨厌她。莫诺云不懂爱情,所以他不知道,那种莫名地牵扯记挂,就是爱。

其实,莫诺云是有点坏的,但他却是个好孩子。他小气,他记仇,他睚眦必报,但他是真小人。他错了就是错了,错也错得那么干净利落。就像最后他在向舒爽求婚的当天,就毫不犹豫地向舒爽认了错。他冒着舒爽可能因为生气而扔下他悔婚的风险,就那么直白地说他伤害过她,虽然男人的自尊,与生俱来的傲气让他无法把事情详尽地说清楚,但他不借他人之口,错也错得坦坦荡荡。

他也没有解释说我其实只是随口说了两句话,拦了你两部片子而已。你沉寂这么久,你真正这么倒霉其实还是你自己的问题,因为你平时太不圆滑,因为你太硬气处处得罪了不少人。这些话他莫诺云不会说,相反的,他希望她认为那些不顺心都是他的过错。他只希望舒爽一辈子都这么真下去,再得罪多少人他都替她收拾,和以前一样默默地替她扫平道路。而现在,他更可以光明正大地宠她,毕竟,他爱死了她的仗义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