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麻,活动活动。”袁雪解释,又试探地问:“电话打过了?”

“我呸!”老五朝地上吐了口脓痰:“全砸了!”

他把龙震宇的话原封不动复述给袁雪听,末了又幸灾乐祸地逼近:“姓龙的根本没把你当根葱!既然他不想给钱,我们还是玩了你再说!不玩白不玩!”。

袁雪紧张地退到窗边,头有点疼,这几个家伙打从把她绑来开始就对她不怀好意,扬言要用侮辱龙震宇女人的方式来侮辱龙震宇,好不容易被她说服,从意图□改成绑架勒索,孰料龙震宇居然这么狠!

她在心里狠狠咒骂龙震宇,脸上还得强挤出笑容:“大哥,那个混蛋连钱都不肯出,你们欺负我对他也造成不了影响,我现在跟你们一样,恨不得他死!不如你们再给我点时间,我,我一定能想出讹他一笔的办法来!”。

老五已经逼到她跟前,嘴里呼出让袁雪差点作呕的腥臭,她用手自卫地护在胸前,一双眼睛带着央求和决绝望着对面的人,嘴里不断作出各种许诺。

老五色迷迷的眼睛终于在她的劝说下重新恢复理智,他放开她,后退两步,用手指点着袁雪:“行!我再给你一个小时,你给我好好想想怎么让姓龙的吐口!别跟我耍花样!”

袁雪连连点头。

老五□:“如果你再拿不出个有用的主意来,就好好琢磨琢磨怎么让老子痛快吧!哈哈!”

老五一出门,袁雪立刻扑向床,哗啦一下把床单扯起,也顾不上干净与否,直接拿牙撕咬,一边把床单撕扯成一条一条的,目光一边还在房间里紧张地寻找。

她哪里还能想出什么办法,既然龙震宇不救她,那她只能自救。来的时候她被蒙着头,什么都看不到,但凭经验,大致能够判断这家旅店楼层不高,没有电梯,走楼梯大约用了一分钟不到,然后是长长的走廊,她猜测,自己所在的位置在三楼到五楼之间。

她的目光很快锁定床边那只柜子,等逃生绳索准备好,她打算用那只柜子敲开窗玻璃,然后顺着绳索沿墙逃跑。她没试过这么大胆的行为,但决定试试。

紧张地准备之余,她难免又想起龙震宇,以及老五刚才转达给自己的那些话,心里顿时气苦,深恨龙震宇见死不救,想起从前他对自己的呵护备至,心底一片苦涩,男人果然是这世上最不可信的东西!

长治魂不守舍地回到家,小安已经在厨房忙开了,见他回来,立刻开心地招呼。

“长叔,今天怎么这么早!晚饭马上做好啦!”

长治没搭理她,一屁股坐进沙发,从烟盒里倒出残余的两根烟,抖抖地点上,用力抽了两口。

小安端着一海碗虾米汤出来,先被烟味呛得连连咳嗽,不满地嚷:“你不是答应戒烟了嘛!”

“嗯?哦——”长治回过神来,连忙在玻璃案几上揿灭了,手却不由自主伸向仅存的另一根。

小安拿抹布过来擦玻璃上的污迹,一边直拿眼觑他:“你有心事啊?”

长治没吭声,抬眼望了望她,才发现她似的:“你怎么在家?”

“今天学校开运动会,不用上课,又是周末,我就回来看看你喽——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

“…我没事。”长治郁郁地道。

“那开饭吧?”小安笑着问。

“好。”

扒拉着米饭,长治一点胃口都没有,小安问他话他也颠三倒四的。

“长叔,你到底怎么了嘛!”小安担心起来。

长治把碗一推:“不吃了,我出去一下。”

“去哪儿?”

长治抱起摩托车头盔,又拣起桌上的钥匙,想了想,还是告诉了小安:“袁雪被人绑架了,龙哥没什么说法,我不能看着她出事。”

小安惊呆:“小雪姐姐被人绑架?!哎,长叔,你,你上哪儿找她去?”

她追到门外,长治早已跨上摩托车,马达发出几声愤怒的吼声,一溜烟地消失了。36、

袁雪尽可能快地把扯开的布条接在一起,并预估了一下长度,感觉到一楼够呛,但如果能垂至二楼窗子处,或者再低一点,她可以直接往地面上跳,那个高度跳下去绝对死不了人,而且只要跳跃的姿势正确,她有把握可以不伤到脚,健全的双脚对逃跑来说至关重要。


她又检查了一下每个连接处的牢固度,感觉可以一试时,门口忽然传来窸窣的动静。她警觉地把床单塞进被子里,又将被子掖好,使床单条子完全覆盖在里面。


门吱呀一声响,老五一边打饱嗝一边走进来,显然刚进了食,他一踏进门就带来一股酒肉的味道。


“想得怎么样了?”他满面红光,斜着眼看袁雪,一脸淫亵。


袁雪克制住恶心,温和地解释:“一个小时还没到呢,五哥。”


老五扫了眼手表,嘿嘿一乐:“还差二十来分钟——你就这么肯定你会找出办法来?”


“肯定有办法的。”袁雪信誓旦旦。


老五根本没在意她说什么,走到床边坐下,两手倒撑在被面上,悠闲地望着袁雪:“实话跟你说吧,我们老大也没真想要龙老大的钱,实在是他做人太狠,把我们逼急了,才想给他点颜色看看。”


“你们老大…是谁呀?”


老五仰天乐:“那能告诉你么!除非你是要死的人了!”


袁雪略略松了口气,试探地问:“你们…会放了我?”


老五哼了一声,口气很冲地反问:“不放难道杀了你啊!杀了你我们怎么跑路!”


袁雪暗喜:“那…什么时候放我?”


老五却答非所问:“你这妞儿长得真水灵!想不通姓龙的怎么就抛得下你不管!不过话说回来,像他那种有钱人,要多少漂亮女人没有啊!”


袁雪沉着心听他讲。


老五脸上的**又浓郁起来,指指自己裤裆:“你要能现在把我搞舒服了,我立马放了你!”


“五哥,别开玩笑了!”袁雪笑着打圆场,妄想维持难得的“和平沟通”的局面。


老五的金鱼眼往外一瞪:“谁跟你开玩笑!不搞你我们抓你来干嘛!你刚才出的那馊主意又没见效,还害我被老大骂了一顿!我他妈正不爽呢!”


他手朝袁雪一勾:“过来!”


袁雪紧张地靠在窗边不动弹。


老五不耐烦地爬起来,一把扣住她手腕,他力气极大,袁雪被甩到床上,腿还在床沿上磕了一记,生疼。


老五的身子立刻压上来,淫笑着:“你不要怪我!要怪怪龙震宇那畜生做人太绝!我们老大临要走了,还咽不下这口气!”


袁雪挣扎不出,撕下脸皮来破口大骂,老五骑在她身上笑:“呵呵,还是个烈性!我喜欢!”


他俯身打算扯她胸口的衣服,眼角余光无意中瞥到从被子里滑出来的床单条,怔了两秒后,立刻变了脸色。


老五把床单扯出来,老长的一条,他立刻嚷起来:“臭婊子!居然想跑!”


袁雪猛地推开他,用头将猝不及防的老五顶翻在床上,赤着脚就朝门口冲去。


“抓住她!”老五在床上愤怒地嚷:“抓住那个臭婊子!”


袁雪夺门逃出去没几秒钟就被门外的两个汉子给押解了回来。


老五因为自己两次上当受骗而感到在同仁面前丢了面子,满腔怒火全撒在袁雪身上,跳起来先扇了她一个大耳光:“你他妈跑啊!你倒是跑啊!你个害人的小婊子!”


袁雪被打得嘴角流血,心里终于绝望起来,看来今天是在劫难逃。


袁雪再次被压在床上,但老五对她已经失去“性”趣,他把袁雪自制的逃生绳索一道道绕在她脖子上,然后用力勒紧,狞笑道:“你能是吧,给你尝尝你自己做的玩意儿,滋味很不错是不是?”


袁雪被勒得面皮紫涨,只觉得呼吸困难,意识也越飘越远…


在她以为自己离天国已经不远的时候,紧勒在脖子里的绳索陡然一松,连一直压在她身上的份量也瞬间消失了,她迷迷糊糊地喘息了会儿,在剧烈的咳嗽声中张开眼睛。房间里厮杀打闹的声响如同突然打开的广播,瞬间撞入她耳膜。


她的视线依然模糊,只能依稀看到老五被摔在角落里,他的绿色牛仔裤和红头鞋实在太显眼,令他好似注册过的商标。


龙震宇的脸庞进入袁雪的视野,他还是平时那样一副从容的神色,只是眉头攒得紧紧的,连唤了她两声。


袁雪无力地闭上双眼,眼泪却从眼角渗出。


龙震宇弯腰将她抄起,两边的人还在狭小的空间里打斗,但绑匪一方显然已是强弩之末,袁雪不知道龙震宇带了多少人来,只感觉朦胧的视线里到处都是晃动的人影。


龙震宇抱着她走出房间,如行经无人之境。


袁雪强作挣扎:“我自己走。”


“别逞强!”龙震宇将她搂得更紧,见她泪水涟涟的模样,口气这才放软:“找这个地方费了点周折,幸好赶来得还算及时。”


袁雪埋首在他怀里,不争气的眼泪把他的前襟污染得一塌糊涂,她抽抽搭搭地说:“我以为你不会来了。”适才的刚强早已烟消云散。


龙震宇笑道:“你我好歹有一年的协议,我可不想浪费。”


袁雪被逗笑,流着泪在他胸前捶了一拳。


一路畅通无阻地直达底楼。


向荣正焦急地等在楼下的车中,远远看见龙震宇抱着袁雪下来,连忙把车门打开,迎上去问:“龙哥,楼上怎么样?”


“交给池源了。”龙震宇说着,把袁雪小心地搁在后座上,又返身绕到另一边,打开后座的门,钻进去,挨着袁雪坐下。


“我们先回。”龙震宇吩咐向荣。


向荣回头看看袁雪:“要先去医院吗?”


袁雪说:“不用。”她需要的是休息。


龙震宇笑笑:“那就回家,袁雪皮实得很,这点折磨算不了什么。”


袁雪白了他一眼,又无力地把脑瓜靠在他肩上,心里觉得自己从未和他这么靠近过。


龙震宇握着她一只手,摩挲了很久,像有什么话对她说,但最终只是默默地吻了吻她那只手。


行至半路,龙震宇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接听,嗯嗯地应了几声后居然笑起来,然后道:“你让陈缜带几个兄弟过去吧。”


靠在他肩头昏昏欲睡的袁雪听到笑声,闭着眼睛问:“什么事这么好笑?”


龙震宇一边把手机塞回兜里,一边解释:“长治去红唇把一个姓马的小子狠揍了一顿,逼人家说出你的下落,结果寡不敌众,撂那儿了。”


袁雪清醒了几分,直起脖子来:“他没事吧?”


“没事,就是给人扣下了,我让陈缜去带他回来。”


袁雪松了口气,又放心地倒下。


龙震宇转向窗外,低声说:“你以前常问我,为什么挑长治跟着你。”


袁雪没反应。


“现在该明白了吧?”


龙震宇低头,轻抚袁雪的脸庞,她已经睡着了。
37、

深夜,袁雪突然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房间里亮着微弱的灯光,龙震宇穿着睡袍坐在她身侧,正转首凝视她。


“醒了?”


“现在几点?”她挣扎着想起来,浑身疼痛无力。


龙震宇按住她:“接着睡吧,才夜里十一点。”


“我想喝水。”


龙震宇下床给她倒来一杯,袁雪咕嘟咕嘟一气喝完,满足地抬手擦了擦嘴角:“谢谢。”


“我没见过比你更要强的女人。”龙震宇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面颊:“不会是以前也碰到过这种麻烦吧?”


“你说绑架?第一次。”袁雪喝过水,感觉好多了,学他的样子,靠坐在床上。


“你父母不在了以后,你一直跟叔叔婶婶住一起?”


“是啊。”


“他们没欺负你?”


袁雪瞥了他一眼:“为什么这么问?”


龙震宇笑道:“如果你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不可能遇事这么镇定,居然还想靠床单条子翻窗走,那可是六楼!”


袁雪讶然:“六楼呢呀!看来我估算得还是太乐观了。”


“那如果你真把窗户砸开了,发现是六楼,还跳不跳?”龙震宇搂住她肩,神色戏谑。


袁雪想了想,咬牙说:“跳!”


龙震宇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你傻的?跳下去就没命了。”


“那也比被人侮辱强。”


“你可真倔。”


“难道你不倔!”袁雪白他一眼,怨念再起:“明知道我有危险,对那帮人还那么狠,不就是怕人家说你龙震宇欺软怕硬吗?”


龙震宇哑然。


“算了!”她忽又释然地笑,靠过去:“反正我现在也没事了,还是得谢谢你来救我。”


龙震宇揽在她肩上的手加了点力,传达过去几分歉意。


“袁雪,你以前过得是不是挺辛苦的?”


“我都忘了。”袁雪闭起眼睛,轻描淡写。


“人很难忘记过去的痛苦。”


“不,既然是痛苦的事,更应该忘记,这样才能让现在过得好一点。”


龙震宇拍拍她的肩,轻笑:“如果你真能这么想,我会很高兴。”


两人聊着天,袁雪肚子开始饿了,她回来后一直没胃口,饭吃了两口就睡下了,这时候肚子直唱空城计。


保姆不住家,龙震宇亲自下厨给她熬出一锅皮蛋瘦肉粥,还洒上了葱花,清香扑鼻。


袁雪一边吃一边表扬他:“想不到你挺能耐的,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龙震宇看着她吃,神色得意:“我年轻的时候,本想去考厨师的,如果考上了,说不定现在是哪家大饭店的主厨。”


“那后来怎么就去混道儿了呢?”


“没办法,给逼的。”龙震宇点燃一根烟,幽然抽着。


“我15岁那年我妈过世了,我爸成天拿家里的钱出去赌,没多久我跟妹妹就连饭都吃不上了,那时候静雯才9岁。两年后,我爸得罪了赌场里的老大,欠下一屁股债后跑路了,至今不知是死是活。”


龙震宇很少跟她提及自己以前的事,今晚,一场“绑架案”却成了催化剂,无形中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他狠吸了口烟:“老家伙干脆死了算了,也省得我们烦。”


袁雪听出他口气里的烦躁,转移话题问:“你和静雯姐从此就相依为命了?”


“嗯。”龙震宇蹙眉,抬手将烟蒂在烟灰缸沿上掸了掸。


“那两年日子不好过,赌场天天派人来催债,还在路上堵截我们,我实在没辙,才去找了当时挺大的一个帮会大哥,希望他能帮着跟赌场的人谈谈。不过天下没有免费餐,我这一脚踏进去后,就再也拔不出来了。”


他嘴角带着的那点笑,袁雪不清楚究竟是自嘲,还是根本什么都无所谓。


龙震宇之后讲述的事和袁雪从长治那里听来的大同小异——他因为伤害罪入狱五年,出来后又做了一阵帮会老大,然后安然无恙地退出,发展自己的实业,直到今天。


不过袁雪还是有个疑问:“你为什么不允许手下的人买卖毒品?”


袁雪不相信他禁毒是因为贩毒被抓后会重判,也不相信龙震宇的思想境界比舒展要高,也许只有傻瓜才会带着道德束缚在江湖上混,而龙震宇显然不是。


这个问题显然把龙震宇问住了,一根烟抽完,袁雪也没得到想要的答案。


龙震宇一直没开口,直到她喝完粥,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他。


“看你吃东西真香,要不要再来一碗?”他笑问。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他见躲不过,只得慢吞吞地说了。


“我坐牢期间,静雯被人诱惑…去吸了毒。”


袁雪的眼睛瞬间绷大。


“她几乎每个月都会来看我一次,但有一阵连着三个月都没来,我就明白出事了。”


他的神色逐渐陷入阴霾:“入狱前,我曾经把静雯托付给舒展,那时候我们是好哥们,我以为他会帮我照顾妹妹,没想到…他居然还给静雯供应毒品。”


“她才16岁,沾了粉之后连个人样都没有了。”龙震宇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


“我从牢里一出来,就把静雯送去戒毒,她从戒毒所里逃出来两次,后来我找了间房,把她关里面,自己给她戒,足足花了两年才让她恢复正常。”


袁雪没想到龙静雯也有这样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


不过说不为人知也不确切,她想起舒展在红唇对龙静雯说的那番话,以及龙静雯像老鼠遇上猫似的神色,这显然不是什么秘密了。


“就因为这样,静雯姐才不喜欢出门?”


“不全是。”龙震宇轻轻叹气:“她戒毒时也许太痛苦了,患上了抑郁症,到现在都没好。”


袁雪同情地望着龙震宇,半晌,慢慢说:“你真是个好哥哥。”


“…她是我的责任。”


袁雪眼里流露出羡慕:“如果我有你这样一个哥哥就好了。”


龙震宇笑起来:“那你一定是个省心的妹妹。”


袁雪傲气地眨巴了一下眼睛,被龙震宇忽然拉入怀里。


他亲吻她雪白的脖颈,又一寸寸向上移,嘴巴途径耳朵时,有短暂的停留。


“幸亏你不是。”


袁雪还想细细品味这句话的涵义时,龙震宇已经迅速地以唇封住她的口,同时也夺去了她仅有的思维能力。


她第一次发现,龙震宇也有这么深情的时刻。38、

龙震宇的手机在凌晨时分响起,他毫不意外地下床接听。

袁雪在半梦半醒之间翻了个身,听见龙震宇略带沙哑的嗓音在问:“人找到了?招了没有?”

之后是长久的沉默。

袁雪心里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她睁开眼睛,也想等一个结果,但龙震宇已经悄没声地收了线。

“把你吵醒了?”耳边很快传来他低声的问话。

袁雪哼了一声,脑子里各种思绪纷纷乱乱的,一时理不清楚。

龙震宇不再多话,一条胳膊搭上来搂住她,两人保持面向同一侧的姿势,再度陷入睡眠。
这一觉睡得很沉,等醒来时,已是上午九点。

袁雪从床上爬起来,房间里就她一个人。

睡眠质量好,她恢复得也不错,想起昨天的那场事故,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里光洁滑溜,火辣辣的疼痛感已经留在了记忆中。

洗漱后下楼去餐厅,照例是一桌丰盛的早餐,保姆阿宋不在,阳光从宽大的窗子里照晒进来,给人无限希望和美好的错觉。

自从袁雪叮嘱过阿宋后,只有龙震宇也在家吃早点时,早餐才会这么丰盛,她为此还曾笑话过龙震宇。
“中国男人都有做皇帝的梦想,田宅千倾,三宫六院,你也不例外,吃个早餐还穷讲究。”

龙震宇笑着反驳她:“我这是小时候没吃饱饭的恶果,总怕吃着吃着就没了,情愿浪费,看着心里踏实。”

此时,楼上楼下都没有龙震宇的身影,袁雪又委实饿了,在桌前坐下,独自先吃了起来。

吃到八成饱时,书房里传出几声熟悉的咳嗽,袁雪擦干净手走过去。

龙震宇坐在书房里,抽得满屋子烟雾缭绕,袁雪一边拿手挥着,一边嗔怪:“这两天你抽了好多烟。”
龙震宇起身把窗户打开,招呼袁雪在窗边坐了。

“你还没吃早饭?”

“嗯。”龙震宇掐灭烟蒂,他一早上抽烟都抽饱了。
“想什么呢,这么心事重重?”
“你知道最悲哀的事是什么?”龙震宇的喉咙被烟熏得有点沙哑,听上去反而有种性感的味道。
“什么?”
“你不得不干你早就厌恶了的事。”

袁雪向他望去,在他脸上捕捉到几分深深的倦意和厌憎,她明白他在说什么了。
“你查出来谁干的了?”
“嗯。”龙震宇转头。
“是谁?”
“魏良。”他并不想瞒着她。
“你会杀了他?”

她的直接让龙震宇有点不舒服,哼了一声:“你总爱这么自作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