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德皮特!”
“切,花花公子一个。”唐晔笑着,一双眼睛仿佛要看进成茵的心里,“你是不会喜欢这种类型的。”
“你又知道?”
唐晔不语,光盯着她笑。成茵原本也是笑嘻嘻的脸渐渐有点扛不住了,慢慢把目光从他脸上挪开,稍顿片刻,仿佛自己跟自己较劲似的咬着唇低语,“我早就不喜欢他了。”
唐晔忍不住大笑,“我也没说是‘他’呀!”
“三哥!”成茵又羞又恼,“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唐晔赶紧用手揉搓面部,把笑容抹去,“行行,不开玩笑,咱说正经的。”
顿一下,他难得也语重心长起来,“茵茵,找对象这事吧,跟吃饭喝水其实差不太多,正所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所以,你说要找有感觉的,我一点意见也没有。有人说什么找个你爱的人做情人,找个爱你的人做另一半,我不这么看。不管是恋爱还是结婚,都得找个你爱的人,只有你喜欢他,你才会真心对待他,才会好好过往下的日子,活着也才带劲儿,你说是不是?”
成茵听得入神,点了点头,又忍不住插嘴问他,“那你找着你喜欢的人了吗?”
唐晔笑笑,“应该快了。”
“舒妍?”
“嗨嗨!说你的问题呢,别扯远!”
成茵撇撇嘴,说都说不得,看来是真的了。
唐晔继续道:“我是不论怎样都会支持你的,不过有些事得你自己拿定主意。你喜欢什么样的人,你自己应该最清楚,否则,旁人就是想帮忙也帮不上。”
唐晔的一番话让成茵辗转难眠。
他说得句句在理,可成茵却无法为自己找到一个释然的答案。她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呢?她难道真的还在被杨帆的阴影影响着?
她的心里又起了一股煎熬的烈火,如同高二成绩下滑那会儿所感受到的一样,她被再次架上了锅,不想被糊里糊涂地煮了,可是又下不来,真是欲罢不能。只不过那时候是为学习,现在则是为了终身大事。
她原以为只要自己答应去相亲,她的个人问题很快就能解决,但照此看来,这竟是条磨人的坎坷路,而这条路且有得走呢。
7-3
很晚了,成茵下班回家,在厨房里给自己搜罗点儿夜宵。
妈妈鬼鬼祟祟蹩摸进来,打开冰箱,拎出一袋小汤圆,“豆沙馅儿的,你最爱吃,今天下午我特意上超市给你买的。”
平时厨房的工作都由老爹一手打理,妈妈自从撂开手之后,厨房门等闲不踏进来。
无端献殷勤,必有猫腻。
果然,汤圆才下锅,妈妈的问题就一个一个抛过来了。
“茵茵,这个星期六有空吧?”
成茵不露声色地接招,“星期六啊,要赶一个活儿,得加班。”
“那晚上呢?”
“会加到很晚,时间现在也说不准。”
“哦——”妈妈略作沉吟,一反常态没有咒骂吃人肉不吐骨头的万恶资本家,保持和颜悦色继续问:“那星期天呢?”
“星期天休息啊!”
妈妈脸色一喜,“正好,秦阿姨给介绍了两个小伙子,我见过照片了,都不错,打算这个周末约日子让你过去看看。”
这秦阿姨不知道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还俩!老妈真是越来越见多识广了。
“不去。”成茵淡定地把汤圆从锅里捞出来,“我想好好休息一下。”
“不耽误休息,就是去喝个茶,打个照面而已,累不着你!”
妈妈一边说,还一边细心地给她拿来调羹。
“妈,实话跟您说吧,我觉得相亲比上班还累——心累!”
妈妈的脸这下终于拉长了。
成茵就等着她赌气走人撒手不管,她也好松口气。这两天她也想明白了,与其脑子里像拉着一根皮筋那样紧绷绷地,她还不如学谢湄,多过几天潇洒日子呢,反正缘分该来的时候总是会来。
妈妈没有转身离开,却跟她卯上了。
“你今年25岁了,还有俩月就过生日,过完生日你就26啦!你怎么一点危机感也没有?”
“不是26,是25,周岁。”成茵纠正她。
“那是外国人的算法!咱中国人就讲虚岁!妈妈在你这个年纪,娃都三岁了!”
“现在大城市普遍的结婚年龄,女性都在三十岁左右,结婚早您知道意味着什么?”
妈妈冷眼看她,“什么?”
“意味着读书少!没文化!”成茵咬下一口汤圆,香糯滑软的豆沙馅缓缓流淌进调羹,真是令人垂涎欲滴。
“你少跟我打花腔!”妈妈陡然抬高嗓门,“你中学同学的结婚喜帖还接得少吗?还有我原来单位里那些年纪差不多的阿姨,也都个个等着抱第三代了。”
成茵急中生智,把谢湄搬出来当救兵,“谢湄不是也单着呢!”
妈妈更来气了,“亏你还说!我都怀疑,你这懒懒散散不肯上进的毛病就是被她带出来的!”
“哎,妈你怎么这样!这关谢湄什么事!不带你这样的啊,自己闺女的事赖别人头上!”成茵也急了。
“谁让你提她的?”
“再说了,我怎么懒散了,怎么不肯上进了!我不上进我能跳槽去AST吗?”
“我没说你工作的事,说你找对象的事呢!”
成茵跟妈妈掰扯了半天,隐约觉得身边少了点什么,这时候忽然想起来,她的后援团不见了。
“我爸呢?”她伸长了脖子往客厅里走。
“不在家,去找老同事玩了,他在也不会帮你的。”妈妈的语气里透着得意,“你爸最近迷上了古玩字画,我前两天给了他一笔钱去投资,他答应不来掺合你的事。”
“爸怎么这样啊!”成茵郁闷至极,那么贴心的老爸,居然如此这般就给收买了。
“这是为你好!你以为跟着你爸顶我两句自己的问题就全解决了?你遇到我这样的妈算你命好,被你们怎么挤兑也不会不管你!退一步说,你要能自己解决,我还操这份心干嘛,吃力不讨好!”
这分明是以退为进,将了成茵一军。
她沉默地吃着汤圆,把眼下自己面临的形势好好琢磨了一遍,最后决定妥协,出去见个面也没有跟她妈在家里辩论这么累的。
反正如果看不上,她拿枪指着自己也没用。
成茵抽抽鼻子,喝完最后一口汤,才不情不愿地问:“那是个什么人呀?”
周妈妈见她忽然回心转意,顿时喜不自胜,赶紧给她细述资料,“这人是真不错,刚从国外回来,读的那个叫什么来着,我想想啊,很流行的那种,叫N什么A…”
“MBA?”
“对对,就这名儿,现在在一家外资公司当经理,听说是那家公司直接从美国聘请过来的,薪水跟咱们国内的不一样,要多出好几倍呢!”
“他在美国哪个学校读的书?”
“这个我就说不清了,秦阿姨说那学校名字读起来很长,不过我记得她说学校是在费城。”
成茵听得心念一动,倒不是她对海归有什么特别的好感,而是他的背景和某人太相似了。
妈妈还在用一堆褒义词形容着这个素未谋面的牛人,成茵打断她问:“你刚才不是说有两个人吗?另一个是干什么的?”
“哦,那个跟这个是中学同学,后来都跑美国去读书了,不过不在同一所学校,条件也挺不错的。”
“啊?他们俩认识呀!”成茵瞪起眼睛,“那这亲要怎么相?是合在一起看还是我坐那儿等他们一个个来面试?”
“是这样的。”周妈妈兴致勃勃地在她对面坐定,“后面那个呢,是陪前面这个来的,所以以前面这个为主。不过秦阿姨说了,后面那个陪的也没着落呢,你要是看上了,也可以商量。”
成茵被这一连串“前面”、“后面”搞得脑子彻底发晕,反正汤圆也吃完了,她丢下汤勺站起来,“行行,妈,我听你的,你看着安排吧!”
“哎——”周妈妈嗓音清脆地唱了个喏。
成茵现在一遇到选择题就会心发慌,想来想去,她决定找个人陪自己去相这趟亲,她妈自然会莅临现场,但指望她妈显然是指望不上了,既然能见得了面,说明硬件还是过关的,在此基础上,只要对方不傻不残不变态,当然嘴巴还得适当甜一点,妈妈都会鼓励她跟对方交往下试试的。
她在谢湄和唐晔之间摇摆不定,这两个应该都能帮得上自己,因为他们从来都跟自己说真话。
但考虑到谢湄自己找男朋友眼光也老把握不准,而唐晔那天说的一席话虽然让成茵半宿睡不着觉,却也算一击中的,道理明晰,她最终还是决定找唐晔。
此二人在情感经历方面均堪称丰富,不分伯仲,倘若论起理性分析来,唐晔自是要略胜一筹。
唐晔一听妹妹重操旧业,又开始为相亲大业奔波起来,自然鼎力支持。
“祝你这次能够马到成功!”他笑哈哈地在电话里送出祝福。
周五傍晚,杨帆完成手上最后一份报告,习惯性地瞄了眼电脑上的时间提示,六点还没到,他满意地阖上笔记本,起身去调制咖啡。
香浓滑软的褐色液体从咖啡机里迅速流入杯子,熟悉的味道萦绕四周,他蓦地想起在酒店房间和成茵相对喝酸奶的情景来。
“别喝太多咖啡,喝酸奶吧,不伤胃!”成茵脆生生的嘱咐在耳边响起,像唱歌一样。
她只要心里不存什么事,便总是那样一副欢乐无比的神情,真不知道她是怎么修炼到这个地步的。
杨帆扯起嘴角轻轻笑了笑,啜一口咖啡,心想,什么时候得去买些酸奶放冰箱里,那滋味似乎不比咖啡差。
站在窗边喝着咖啡,全身都很放松,他取出手机给唐晔拨了个电话,想约他星期天一起去俱乐部打羽毛球。
不论平时有多忙,杨帆每周必定会抽出半天时间去俱乐部松松筋骨,办公室坐太久,若再不运动运动容易滋生各种病端。
唐晔经常调侃他,“你真是比我这个闲人都积极!杨兄,你体内是不是装了个超精准的生物钟,一到哪个点就毕毕作响?”
他约唐晔,十次有五次那家伙都有借口不去,但杨帆每次还是会和他确认下,谁叫他们一开始就约好的呢,对于和别人的约定,他往往很难忘记。
这一次,唐晔果然又有借口,而且颇具新意。
“星期天?不行,咱得去相亲呢!”
杨帆失笑,“你还需要相亲?”
“不是我,是我妹妹要相亲,我去作陪。”
杨帆继续笑,“你妹妹?你妹妹那么多,究竟哪一个啊?”
“成茵呗!我不就这一个妹妹嘛!其他那些都是假的!”
杨帆一愣。
成茵,要去相亲?
电话里,唐晔正在向他解释,“那丫头终于想通,愿意找男朋友了。所以我就说,解铃还需系铃人,当初咱们走的那招果真管用。”
杨帆心里忽然乱乱的,勉强笑了笑,“你没告诉她那是你的主意?”
“怎么可能!她会恨我一辈子的!你不知道这丫头有多单纯,大学四年,追她的人也不少,她愣是一个没看上。唉,她就那么点念想,如果那时候我不给她点破,指不定她到现在还对你念念不忘呢!斩草要除根,用到感情上也是一个道理。就是有点委屈你了。”
“没关系。”杨帆苦笑了下,“她不也是…我妹妹么。”
唐晔呵呵地笑,轻松不已,“你看着吧,女孩子心头的死结一打开,恋爱结婚都是很快的事情。等她养了小孩,再想起以前的事就得明白自己当时有多幼稚了,哈哈!”
口中的咖啡陡然间渗出浓重的苦涩,杨帆慢慢放下杯子,有点失神地望向窗外。
天色正一点一点暗下来,隔不多久,就会成为一张巨大的黑幕笼罩在城市上方。
他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连神经都有点木木的,像每次用脑过度以后陷入极度松弛时那样,浑身都透出迟钝与麻木,此外,还掺杂了一丝他所陌生的怪异。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了三下,稍顷,舒妍走进来。
“没打扰你吧,安迪?”
“没。”杨帆转过身来,眼里的迷惘忽地被收拾干净,“什么事?”
“齐总刚才给我打电话,说要看我们上一季度的费用明细,”舒妍的口气里透出不满,“我前两天刚给过他一份,这回又来要了,还说要把最新发生的费用都加进去。”
杨帆低头陷入沉思。
舒妍见他不语,语气更加愤愤,“他对其他人都没有追这么紧的,真搞不懂为什么总是咬住我们不放?”
“算了,给他吧。”杨帆淡淡地道,“怎么说,他也是英锐的总经理,有权了解运营细节。再者,我们也没做见不得人的事,不必担心什么。”
舒妍怏怏地答应了。
“临江的最终方案给他们快递过去了吧?”
“嗯,今天一早就发了。”
杨帆沉吟着,“我可能下周还得再去一趟。”
舒妍盯住他,“是不是很难搞?”
“不是,其实也差不多了,我想尽快把它了结了。我担心,AST方面最近恐怕会有变故。”说到这里,杨帆的眉心才微微拧起。
舒妍既紧张又好奇,“是不是高登说过什么?”
“也没什么。”杨帆尽力舒展眉头,“但愿是我想多了。”
7-4
鉴于此次到场的人数众多,私密下午茶被调整成一顿热闹的午餐,男女双方外加后援团统共七八个人,在烟雨楼的一间包厢里稀稀落落坐了一桌。
席间,唐晔巧舌如簧,跟周妈妈两人一唱一和,倒也把场面撑得气氛活跃,成茵照例扮淑女,细嚼慢咽地吃东西,多看少说话。
那两位MBA就坐在她正对面,她从左看到右,又从右看到左,却举棋不定。
说句公道话,这次妈妈确实下了功夫,两名对象无论从相貌、衣着到学识、谈吐,都比之前的要高出好几个档次,问题是,他们太像一对哥们儿了,除非成茵始终盯住他们,否则,只要一转眼,她脑子里的两个人就立刻浑为一谈。
她给身旁的唐晔使了好几个眼色,希望他能给自己出出主意,唐晔不知道是多喝了几杯还是怎么着,反应异常迟钝,成茵不得不偷偷伸手去拽他衣角,他这才醒觉似的向她凑过来。
“选择题还得你自己做。”他对她低语,敢情一点也没喝醉。
成茵肝火直蹿,“那你是干嘛来的?”
唐晔嘻嘻一笑,低声回,“好玩。”
成茵噌地站起身来,往洗手间走,不知情的周妈妈乐颠颠地尾随其后。
“这两个,你觉得哪个比较不错?”她摆出妇女主任那样热情八卦的嘴脸来问女儿。
成茵连吸了两口气,才算把胸腔的那股污浊之气给换了出去,突然之间,她对眼下正进行着的一切都烦透了,她想来个了结。
当然,还得是积极的了结。
“…随便。”她对着镜子里的妈妈吐出两个字。
“随便?”周妈妈半张着嘴,既惊诧又糊涂。
成茵把擦手纸投进垃圾桶,“随便的意思就是——哪个都成。”
两天后,成茵便和由她妈“随便”相中的MBA之一江沛坐进了市区的一家茶馆。
依照“有心栽花”VS“无心插柳”的客观规律,毋庸置疑,江沛正是那个陪同男一号前来相亲的绿叶。
周妈妈之所以选他,也是有理有据的。
“我们一进包厢,小张还一点反应都没有呢,小江就主动过来给我拉好位子了;还有啊,吃饭的时候,我想拿桌上的牙签,怎么够都够不着,那瓶牙签刚好就在小张眼前,他跟没事人一样吃菜说话,还是小江看不过去,站起身给我把牙签递了过来。茵茵,找男人就得找小江这种,心细,将来懂得疼人。”
江沛的条件无可挑剔,看得出是个有修养的人,但除此之外也没有特别的亮点可言,说出来的话犹如高级西点屋里包装精致的小糕点,一个一个利落匀称,却是形式重于内容,咀嚼起来有些乏味。
成茵刚在心里给江沛先生做了这番点评后,随即又掀桌子推翻,她狠狠告诫自己,不要武断,不要先入为主,罗马不是一天造成的,坚持到底总能看见彩虹。
晚上,成茵和江沛看完电影、逛完马路疲倦至极地回到家中,坐在沙发里边磕瓜子看电视边等她的妈妈立刻蹦起来笑脸相迎。
“怎么样怎么样?”
成茵拼命忍住想撂挑子不干的冲动,从牙缝里挤出俩字,“还…成。”
周妈妈紧张期待的脸庞渐渐拉成宽条状的笑脸,“我去给你沏杯蜂蜜水!”
以她那颗超级八卦的好奇心,此时愣是能保持静默不对成茵死缠烂打追问细节实属不易。
周妈妈明白女儿的脾气,生怕逼急了她反悔,有刚才那俩字,她已经很满意了,万事开头难呃。
但既然头已经开出来了,往后的路自然会越走越开阔。
此后,江沛断断续续地约成茵出去过几次,无非是吃饭、聊天、看电影。
不过成茵渐渐发现,江沛虽然讷于言,却绝对是属于敏于行的那类人,每回见面总是他先到不说,点单的事也从来不用成茵操心,江沛点菜的水平堪称一流,不仅色香味有讲究,且道道都能击中成茵的味蕾。
隔三差五的,他会差快递送几盒可口的小糕点去她办公室,并附上一两枝色泽饱满,又不会显得寒碜的鲜花,成茵的办公桌上因此花香不断。
又过了一阵,她忽然发现江沛言语其实也没那么枯燥,时常会冒出些冷幽默来,跟轻佻浮夸爱耍嘴皮子的人相比要可爱厚道得多。
这点点滴滴的优势被成茵在两人持续的交往中陆续发掘出来,自然有种意外之喜,她心头的那层晦暗终于被撕毁,露出天光。
成茵很久没见到谢湄了,她新近升了职,春风得意,干劲十足。等两人终于逮着机会在谢湄的小公寓里相会时,日历哧溜一下已经翻到五月。
“江沛是块璞玉,只有相处久了才能发现他的好来。”成茵对谢湄如是介绍。
谢湄笑道:“我觉得这男人不简单,懂得先抑后扬,他要一上来就把自己的优点全交待了,你现在两只眼睛肯定全盯在他的缺点上!”
成茵眨巴着眼睛琢磨她这几句话,“你这是夸他呢还是骂他呢?”
“当然是夸啦!”
“真没听出来。”
CD机里正在放周杰伦最新的专辑“跨时代”。
谢湄对这位口齿不清的台湾歌手情有独钟,一连集齐了他的十张专辑,且张张都买价格死贵的正版。成茵对他倒是不反感,只是从来没听清他在唱些什么。
“你别说,听不明白也有听不明白的好处,”有次成茵还跟谢湄开玩笑,“每次听同一首歌总会有新的斩获,永远不会腻歪,你说是不是?”
谢湄拿枕头砸她,“损谁也别损我偶像,否则跟你不客气!”
这天是周日,两人约好了中午去吃日本料理,晚上成茵和江沛还有约。
换了衣裳走到门口,谢湄想起来唱机没关,又折回身去。
正在放那首凄凉哀婉的“烟花易冷”,成茵站门边仔细听了会儿,忽然惊奇地叫唤起来,“咦?这家伙在努力咬准每个字的发音嘛!听起来好可怕!”
“滚你的!”谢湄立刻飞了一只鞋子过来。
成茵花一个半月的时间做完了三个指定项目,虽然规模都不大,但她以不折不扣的严谨态度高质量地完成,部门例会上,高翔不吝溢美之词着重表扬了她。听得成茵浑身轻飘飘的,胸腔里鼓足了激扬的风帆,以至于后面那冗长的形势分析都没留神细听。
出得会议室,刘宗伟叹着气摇头,“又要起风喽!”
成茵好生奇怪,“起什么风?”
刘宗伟指指天,“中国区的总裁换了,你说这股风刮起来大不大?换个头意味着要换一种工作风格,顺者倡,逆者亡,搞不好啊,”他压低嗓门,“连高登都会被牵连到。”
“不会吧,我觉得高登刚才开会的时候挺高兴的嘛!”
“要不怎么说你傻呢!这种事能写在脸上?”
成茵耸耸肩,“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等如之奈何!”
刘宗伟笑了,“说得是。哦,临江的项目已经结束了,下午英锐会有人来收尾,你只要往报告上签个字,业绩就算你的了,这个季度,你的成绩单很漂亮啊!”
“谢谢刘大哥栽培!”
“客气客气!”
下午,杨帆带着舒妍来到公司,高翔和杨帆在办公室里聊天的同时,成茵则与舒妍去会议室办手续。
舒妍告诉成茵,她现在每周都跟杨帆一起去某个俱乐部健身,问成茵有没有兴趣。
“那儿设施很齐全的,还可以游泳或者练瑜伽。”
成茵一听就明白是唐晔有所行动了,笑着拒绝,“事情太多,抽不出时间。”
舒妍一副遗憾的表情,“其实真该去的,去了就知道自己多缺乏锻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