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闻言心里头就有些慌了,那****觉得靳水月绝无翻身的机会,所以才挑明了一切,如今倒是对她极为不利了,虽然她一口咬定没有这样的事儿,太后也要,敏贵妃也罢,一时半会也不能拿她怎么办,但终究不太好。
“依蒹儿的意思…是要阻止刑部派那吏目前去了,可用什么样的法子较好呢?”德妃低声问道,她不知道这儿媳妇又在打什么算盘了,不过倒是愿闻其详。
舒舒觉罗氏闻言笑了笑,凑到德妃耳边低语了几句。
“果然是好主意,想必这样安排,十三阿哥也不会有任何异议了。”德妃闻言开心极了,脸上满是笑容,捏了捏舒舒觉罗氏的小脸笑道:“还是我们蒹儿最聪明,帮额娘大忙了,来人啦,快上晚膳,本宫要留胤禵和蒹儿在宫中用晚膳。”
“是。”侯在外间的连珠听了,立即应了一声,快速去安排了。
“额娘。”舒舒觉罗氏挽着德妃的胳膊笑了起来。
一顿晚膳,德妃吃的很舒坦,感觉心里面的气儿都顺了,看着儿媳妇渐渐隆起的肚子,高兴极了,忍不住又叮嘱了一番,才让人送他们出宫了。
马车内,十四阿哥的脸色有些不大好。
“爷怎么了?似乎有些不高兴?”舒舒觉罗氏挽着十四阿哥的胳膊,靠在他肩上柔声问道。
“好端端的,你干嘛提起四哥,非得把他拉进来。”十四阿哥有些不满的说道。
“怎么了?都是额娘的儿子,为何就我们在这儿累死累活的拼命帮额娘算计,他们却逍遥自在的,出了事还是咱们的不是,我可受不了这样的闲气,再则…我这么做不是为了我们好吗?你瞧瞧我这肚子,都这般大了,还得为此事奔波劳累,前几日陪着两位公主去庄子上,还动了胎气,险些就小产了,这可是爷的第一个孩子,您不为我们着想,也得为孩子着想啊。”舒舒觉罗氏说着说着就要掉眼泪呢。
“好好好,我不说了。”十四阿哥立马投降了,也不敢和她争辩了,倒不是怕她,而是昨儿个大夫给她诊脉后说了要好好休养,切记动气,他现在可不敢招惹她。
“唉…四哥和我们不一样,四哥最讨厌的便是暗地里耍手段使坏,什么事儿都喜欢堂堂正正的来,更何况我是男人,他若是知道我和你们同流合污,肯定会说我不务正业,成日里学女人一样算计鸡毛蒜皮的小事。”十四阿哥有些担心的说道。
“我怎么发现爷你很怕四哥?”舒舒觉罗氏撅起嘴看着四阿哥道。
“什么?怕…怕四哥…哪…哪有,你肯定想歪了,好了,别说话了,休息,休息吧,你有身孕了,不适合这般操心。”十四阿哥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之色,轻轻抱住自家侧福晋,让她靠在了自己的臂弯,不过心里真不是一点的担心。
一想想四哥会找他问个清楚,他真有些害怕。
而此刻,靳府之中,靳水月和大伯母他们一家子也才用完晚膳,正一块品着瓜果说着话。
“二哥就要下考场了,书温习的如何了?”靳水月看着一旁笑的有些腼腆的二哥,眼前就忍不住浮现起第一次看到弟弟靳树良时的情形来。
大伯父家的二堂兄身形也微微有些发胖,个头不高,加之性子腼腆,并不爱出气,还真有点四弟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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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第131章 刺客【加更】
“树乔虽努力,可这孩子在读书上到底没有多少天赋。”大伯父靳治豫呵呵笑道:“若真能中个举人,那也是祖上庇佑了。”
靳水月闻言忍不住吐了吐舌头,她家二哥性格内向,大伯父这也说虽然是谦虚,可指不定就会伤到人家自尊呢。
“哪有,我看二哥肯定能高中的,今年中举人,三年后中进士,铁定超过大伯父。”靳水月笑着说道,还冲着自家二哥投去鼓励的眼神。
“哎哟,这孩子…。”靳治豫闻言大笑起来。
屋内的众人也都笑了,在靳家,靳治豫便像一个大家长一样,晚辈们在他面前可不敢像靳水月这么说话,不过…这样的感觉真是不错。
“瞧见没有,你们父亲和我一样喜欢女儿,若咱们家多个闺女,不知你们父亲要多多少笑容。”高氏笑着说道,然后拉住了儿媳妇的手,笑道:“所以…你一定得给我们生个乖孙女才好。”
“是,母亲。”大少夫人武佳氏轻轻颔首,脸上露出了一丝红晕,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是啊,大嫂就给大伯母生个乖孙女吧,大伯母盼女儿盼了很多年,如今要盼孙女了。”靳水月也拉着自家大嫂笑道。
“嗯,我还担心会生个女儿,如今倒是不担心了,若是能和三妹妹一样好看,那就是我的福气了。”武佳氏看了看靳水月,轻轻颔首,虽然有些羞涩,但眼底都是喜意,心想着靳家的人长的都不错,她若是能生个女儿像二叔家的三妹妹这样好看,那可真是天大的福气呢。
“大哥和大嫂都是人中龙凤,你们的女儿自然是最好的,我都等不及了,想必等我们一家人进京后,就能看到小侄女了。”靳水月十分高兴的说道,她已经和十三阿哥说好了,等拜见了太后和敏妃娘娘就离京,到时候他会陪着她一块去,防止旁人使坏。
“一定能见到的。”武佳氏连忙拉着靳水月的手说道,她也知道二伯父家出了事,日夜都烧香拜佛希望他们能够平安无事,在她心里一直觉得能嫁到靳家,是她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呢,公公婆婆和夫君都不嫌弃她是庶出,对她很好。
她娘家嫡出的姐姐出嫁几年了,只得了两个女儿,前些日子她回娘家,听说姐夫都纳了两房妾室就等着生儿子了,嫡姐成日以泪洗面呢。
她一开始也担心自己生下女儿会和嫡姐一个下场,可婆婆****都说要个孙女,她还以为是婆婆心疼她安慰她的,没想到靳家人真的不一样,她心里不知多高兴呢,自然希望大家平平安安的。
“到时候我一定准备一份大礼给我的小侄女,这可是我头一次做长辈呢。”靳水月笑道。
事情有了转机,她心情自然大好,加之从那日起她和便宜祖母正面冲突之后,白氏再也没有出过她自己的院子,没有她折磨众人,大伙不知道多么自在。
“那我就替这孩子多谢三妹妹了。”武佳氏倒也没有再客套了,笑眯眯说道。
眼看着时辰不早了,众人也都离开了偏厅,往各自屋里去了。
兰香院是靳水月一家子从前住的院子,她此次回来也住在这儿,还时不时去父亲、母亲和姐姐们从前住的房间看。
兰香院之所以叫兰香院,那是因为院子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的兰花,这个季节,墨兰、春兰和蕙兰等已经开花了,满院子的幽香味儿,十分好闻。
都回来这几日了,靳水月仿佛今儿个才闻到这花香一般,可见她前些日子有多么的紧张了。
鄂辉带着侍卫们守在了兰香院外头,靳水月回来后不久,便将鄂辉叫到了跟前。
“郡君,您召奴才来有何吩咐?”鄂辉进来后低声道,脸上带着恭敬之色。
“当初太后娘娘派你们保护我,到如今已经六年了,鄂辉,我知道你是有品级的侍卫,也是满人出身,祖上必定也是对大清有功之臣,这么多年来,让你带着手底下最信任的兄弟一直保护我这个小郡君,让你们都无法建功立业,着实是委屈了。”靳水月看着鄂辉,脸上带着一丝愧疚之色道。
“郡君折煞奴才了,奴才当初不过是个小侍卫,虽是旗人出身,但家道早已中落,承蒙太后娘娘抬爱,才赐了品级,得以带人保护郡君,这是奴才的福气。”鄂辉闻言立即跪了下去,心里更是打起了鼓,郡君这是何意?难不成要将他们遣散吗?
“你们这么多年跟着我,前程受阻,自然是委屈了,更何况…那日派进京送信的人还死了一个,每每想到此,我这心里都很难受,鄂辉…这两日你们也不必守着我了,各自回家去呆上两日吧,我这儿有一叠银票,你们每人一百两,至于那日被杀的侍卫,给他家人一千两,好好替我安抚安抚他的家人吧。”靳水月一边说着,一边让妙穗将他扶起,递上了银票。
“郡君,兄弟们六年未归家,也的确想念的紧,郡君能让奴才们回去瞧瞧,奴才们感激不尽,这是这银子不能要了,奴才们这几年来除了拿朝廷的俸禄,郡君也给一份俸禄,还经常赏赐,奴才们万万不能拿了。”鄂辉连忙推辞,不过最后靳水月还是让他拿着银票走了。
领着身边的一众兄弟从兰香院离开时,鄂辉的眼睛有点泛红,心里很是感动。
“郡君,鄂辉他们已经离开了。”妙穗在靳水月耳边低声道。
“嗯,我知道了。”靳水月颔首,回到了自个屋里,洗漱一番后便躺到了床上。
这一夜,她想了许多,又过去,有未来,很久无法入睡。
靳水月知道,她已经完完全全是这个时代的人了,虽然她从前没有什么野心,只想着一家人能够平平安安就好,可按照如今的情形来看,她想要平平安安,那就得掌握权势。
前世也好,今生也罢,有个道理是不会变的,那便是谁的拳头硬,谁便有说话的权利,甚至是掌握旁人生死的权利。
这次自己一败涂地,失去了弟弟又险些失去了姐姐,不正是因为德妃身居高位,自己无法撼动吗?
这几年来,她窝在广州那个地儿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到底是没有一丝危机意识了,所以这次才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险些失去一切。
看来,她必须改变了,免得日后什么人都敢欺负到她头上了。
即便德妃日后是太后,位高权重,她不愿得罪,却也不惧。
打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后,许多事儿不都变了吗?惹毛了她…德妃也别想做什么太后了。
“一定…一定要变强才行。”靳水月捏紧小拳头,一脸坚毅的说道,眼看着窗外月亮已经升的老高了,想必时辰已经很晚了,明儿个还得进宫,便乖乖躺到了床上,盖上了薄被。
可不知怎么的,今夜她总有些心神不宁的,久久无法入睡,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外头有吵闹声,靳水月也睡不着,便爬起身来披上斗篷。
屋内角落里放着木架子,上头点着蜡烛,屋内尚有点光亮,靳水月来到桌前拿起茶壶想喝杯水,却发现里头空空如也,这才记起自己今儿个睡不着,前前后后起来几次,将水都喝光了。
妙穗就睡在外间,听到里头有响动,便起身有些含糊不清在外头喊道:“郡君…是…是要喝水吗?”
“没事的,有水,你歇着吧。”靳水月冲着外头低声说道,并不想麻烦妙穗起身去外头倒水,她在屋里等了一会,听到外间没有丝毫动静了,才放轻脚步悄悄走了出去,打开房门出去了。
兰香院在靳辅最左侧,院子围墙外头便是一条小胡同了,胡同对面是另一家人的宅院。
院里也有小厨房,还有个粗使的老嬷嬷在此伺候,平日里一般不用生火做饭,但却要烧水给院子里的主子们用。
靳水月借着月光走到了院子最深处,找到了小厨房,老嬷嬷已经在小厨房里间打地铺睡着了,灶上的小砂锅里还有热水,靳水月小心翼翼装了一壶水便往外走去。
不过,当她出去时,却听到外头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很凌乱,想必不止一个人。。
院外便是胡同,这么晚了,什么人还在外头跑,而且还有呵斥声传来?
靳水月微微蹙眉,还是觉得有些奇怪的,毕竟这一片住的都是达官贵人,这些胡同到夜里安静得很呢,今天倒是有些反常。
轻轻摇了摇头,靳水月正打算回屋去,身后却有一股子冷风吹过,紧接着她便听到了一声闷响,仿佛有人在她背后一样。
靳水月的心猛的提了起来,下意识便要回过头去。
“别动…。”男子低沉而又带着嘶哑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靳水月也感觉到自己脖子上凉飕飕的,不用回过头看,她也知道有刀剑正架在自己脖子上。
“带我进你屋里去。”男子低声道,语中满是急迫。
靳水月闻言点头,小心翼翼往前走,心里却想着要如何脱困。
“别耍花样,乖乖听话,我不会伤害你。”男子似乎察觉到了靳水月要做什么,在她身后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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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第132章 竟然是四阿哥
靳水月暂时也不敢怎么样了,只能把人带到了自己屋里,不过就在进屋的那一瞬间,靳水月突然转过身,举起手里的茶壶便要往身后的男人身上砸去,可就在茶壶要落到人家头上的那一瞬间,靳水月却突然呆住了。
“四…四阿哥…怎么是你?”靳水月简直惊讶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怎么会是他?
难不成…是德妃叫他来杀她吗?不然他手里面拿着长剑做什么?
要不要这么狠?
“四…四阿哥,你是来杀我吗?”靳水月紧紧抱住茶壶,往后退了几步,颤声说道。
别鄙视她胆子小,当大半夜的,有人拿着长剑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你能不怕吗?更别说这还是她仇人的儿子了。
“不是。”四阿哥回身轻轻关上房门,冲着靳水月摇了摇头,指了指在小榻上沉沉睡去的妙穗,摇了摇头。
靳水月有些凌乱了,他这是让她别吵醒妙穗,他到底要做什么?
四阿哥迈着轻轻的步子,进了靳水月的寝房。
靳水月见此瞪大了眼睛跟了进去,他这是要做啥?不知道在古人眼里,女儿家的闺房是禁地吗?
“既然你不是来杀我的,那你是来做什么的?是不是手头紧要银子?我梳妆台上有个木匣子,里面放着很多珠钗首饰,都很贵重,木匣子最下面一格里面有银票一千两,这是我全部的家当了,你要是喜欢就拿去吧。”靳水月悄声说道,眼中还带着一丝防备之色,她当然不止这点家当,她这次进京带了不少银票,都被她藏起来了。
“银子?”四阿哥闻言有些哭笑不得了,虽然他在苏培盛眼里是最穷的皇子了,可也还没有穷到要去打家劫舍,抢劫一个小女娃娃的地步吧。
四阿哥看着她一脸戒备的样子,本想说些什么,却觉得头眩晕的厉害,有些站不住了,手里的剑也落到了地上,一手撑住了靳水月的床架子。
“别喊人。”似乎察觉到靳水月要大声喊人了,四阿哥立马说道,声音十分虚弱。
“你…你怎么了?”靳水月略带诧异的问道,随即往后退了几步到了桌前,拿出火折子点燃了屋内的几盏灯。
四阿哥扶着她的床沿坐到了床边,左腹部有鲜血流出,她屋里也有许多血迹,只是因为屋内铺着大红牡丹地毯,不认真看还发现不了。
“你…你受伤了?”靳水月看着四阿哥,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可他的伤口却是做不了假的。
“嗯。”四阿哥轻轻颔首,正欲说些什么,却听到外头传来了响动,紧接着便听到了敲门声。
“三妹妹…三妹妹…。”
外头的人大声喊着,靳水月一听,是自家大堂兄靳树基,便应道:“大哥,这么晚了有事吗?”
“外头有人刚刚叩响了府门,说有刺客行刺他们家主子,逃到咱们靳家附近便没了人影,,你这院里可有异动?”靳树基在外头喊道。
靳水月闻言看了看身后的四阿哥,见他冲着自己摇头,便大声道:“大哥,我这儿没事,大哥去别处瞧瞧吧。”
“好。”靳树基应了一声,带着府里的护卫离开了。
靳树基是离开了,妙穗却起来了,看着自家郡君屋里多了个男人,险些失声尖叫起来,还是靳水月手疾眼快捂住了她的嘴。
“妙穗…去,外后候着,千万别让任何人进来。”靳水月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对妙穗吩咐道。
妙穗一开始还以为有男人偷偷进入自家郡君的屋里要意图不轨,不过此刻也发现那人受了伤,也不敢说什么了,立即退了出去。
“这么晚了,你怎么翻墙进了我们家?还受了伤?方才我大哥说什么刺客,你到底做了什么?”靳水月见妙穗出去了,才回过头看着四阿哥问道,眼中满是震惊之色。
四阿哥闻言张了张嘴,本想说些什么,但似乎已经没有力气了,只是指了指自己的腹部。
靳水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倒霉了,她明明和德妃死磕上了,不想和任何与德妃有关的人扯上关系了,可这四阿哥是怎么回事?
大半夜的不在他的贝勒府上搂着娇妻美妾睡大觉,怎么闯到她屋里来了,还受了伤?还做刺客?他要刺杀谁?
眼看着人家有要晕过去的趋势了,靳水月无奈,只好走上前查看他腹部的伤势,等他掀开他的衣服才发现伤口并不是很长,约莫只有一寸多,也不算深,已经没有多少血流出了,可伤口却已泛着青紫。
“难道中毒了?”靳水月看着他这样,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难道要立即叫人请大夫来吗?毕竟人家是皇子,若是死在了她屋里,她才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到时候也不必德妃再诬陷她什么了,她和靳家人直接可以自裁了。
“你忍着点,我让人请大夫去。”虽然…这厮在她屋里被人看见,她的名节基本上全毁了,可和性命比起来,这些都是小事。
“不行。”四阿哥立即拉住了她,由于用力过猛,伤口又有血溢出,只是血已经不是鲜红之色了,而是污血,可见中毒颇深啊。
“我…我出了些事,无意…闯入了这里…你别喊人来,否则我性命难保。”四阿哥低声说道,一向没有什么表情的他现在脸上也没有丝毫痛苦之色,可只需要看他额头上一直往下滴的汗水,就知道他现在的情况有多么糟糕。
“唉…算我倒霉。”靳水月忍不住轻声嘀咕了一句,然后叫来了妙穗,将她的特制“急救包”拿了过来。
她此番进京,也是做了最坏打算的,因为有侍卫被杀,所以她断定一路上不会平静,便带上了自己特制的一些东西,这其中就包括消毒止血的药粉,还有清热解毒的药丸。
不知道他的情况如何,靳水月把一小瓷瓶的解毒丸都倒到了他嘴里,给他灌进去了一大杯水,又拿出她自制的“酒精”给他伤口消了毒,洒上了药粉,拿出柜子里的白棉布包好了。
饶是四阿哥定力非常,在某人给她清洗伤口的时候,也疼得一张俊脸都皱成了一团,真怀疑这丫头是“公报私仇”的,可看着她一张小脸认真的很,也没有说什么了。
“妙穗…去小厨房告诉嬷嬷,说我上火了,要喝绿豆汤,让她给我热一大碗来。”靳水月对妙穗说道。
“是…。”妙穗有些被吓到了,走路时,双腿都在发抖。
“算你运气好,今儿个我刚好长溃疡了,嬷嬷在小厨房给我熬了一锅绿豆汤降火,现在正好给你解毒,若是平日里,我这小厨房是不开火的,现在我已经把我能够用的药都给你用了,你要是死在我这儿,可不关我的事儿…。”靳水月看着四阿哥疼得都有些扭曲的脸,低声说道。
她也知道自己那两瓷瓶“酒精”倒下去给他清洗伤口,会有多疼,可是她也没有办法,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好…我死了肯定不怪你。”过了半刻钟,感觉到疼痛感慢慢散去,已经到了他能够忍受的地步了,而且他的头没有那么晕了,想必是她那些药丸和药粉起了作用,有解毒之功效,他说话也利索起来。
“空口无凭…你得白纸黑字给我写清楚,不然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以你额娘对我恨之入骨的样子…肯定把我大卸八块。”靳水月看着某人脸色没有那么苍白了,便低声说道。
恰好这个时候,妙穗断了一大碗绿豆汤进来,放到了桌上。
她只是伺候靳水月的时候和四阿哥遇到过,可是她是奴婢,都不敢抬头,自然也不认得人,此刻还担心着呢。
“好了,你去睡吧,别担心。”靳水月轻轻推了推妙穗,让她睡觉去,自己则是对四阿哥挥了挥手:“过来这边坐着喝绿豆汤。”
虽然她骨子里有着未来人的思维,也不觉得男人坐在她床上太过出格,可这是大清朝好不好?会让人误会的。
四阿哥闻言再次认真的打量着靳水月,方才她那样镇定的处理这一切,有条不紊的,仿佛不像个未及笄的小姑娘,莫名的让今夜走投无路的他心中有了一种很安全的感觉,这是前所未有的…这样的感觉,即便眼前之人是他亲额娘德妃,都从未有过。
他知道…因为额娘的缘故,从前和他交集不多,但还算过得去的靳水月,现在却是防备着他的,把他当敌人,从她冷漠的眼神就能看出来。
“过来啊,莫不是还要我端来喂你?”靳水月忍不住双手叉腰看着四阿哥道。
他现在应该能够动了吧?还坐在她床上做什么?过分啊!
不过…听说中毒的人不宜移动,免得活血之后毒素扩散的更快,加之他脸色的确不大好,靳水月也无奈了,端起碗到了四阿哥面前:“好吧,算我今天倒霉,你喝吧,喝了好给我立下字据。”
133.第133章 太子
四阿哥现在双手都还有些麻痹,刚刚端起碗就差点把碗打翻了,幸好靳水月一直盯着,手疾眼快的接住了。
说实话,四阿哥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狼狈过,他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靳水月,本来想说些什么的,可这丫头已经十分粗鲁的将大碗放到了他嘴边,耳边还响起了她命令般的声音。
“喝了,快些喝。”
四阿哥无奈,只得乖乖的将一大碗绿豆汤喝了下去。
生平当中,除了已故的养母孝懿皇后,他还是头一次这么听旁人的话,还是个十多岁的小丫头,这人生还真是奇妙。
“现在能写字吗?”靳水月等他喝下绿豆汤后一刻多钟,才率先开口道。
“不能。”四阿哥伸出手来,双双还微微颤抖。
“好吧,你先歇息,我等着。”靳水月见他的状况似乎真的不大好,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屋内灯火跳动,四阿哥靠在靳水月的床沿上,竟然渐渐睡着了,看的靳水月使劲儿瞪眼睛,可是人家睡的香的很,哪里看得见她是什么表情。
“我怎么这么倒霉…。”靳水月心里憋屈的很,有些无奈的哀嚎着。
四阿哥可是德妃的儿子,说起来就是仇人…可是…她又不敢对未来的皇帝太坏,积怨太深,所以…又拼命忍着,这样的感觉真的让她憋得慌。
好好的,她本来应该躺在自己的床上美美睡大觉的,现在都被人家给霸占了。
瞧瞧…那厮先是靠在她床边睡着的,现在竟然慢慢往后梭下去,完全倒在了她床上,这还不止…竟然扯她的被子。
靳水月气的火气都要冲到头顶了,可当她想去将人拽起来时,却又忍住了。
四阿哥的脸色真的不好,十分苍白,脸上没有平日里一贯的冷漠和淡然,眉头微微皱起,不知道是做梦了,还是因为伤口处还比较痛的原因。
“算了,我不跟一个受伤的人计较了。”靳水月在心中安慰自己,心想四阿哥这样,也算是欠她人情吧,到时候她真的得让他立下字据,日后不为难靳家,不为难她才行。
未来皇帝立下的字据,日后不就和圣旨一样管用了吗?
想到此,靳水月稍稍安心了一些,靠在了椅背上慢慢睡着了。
再次睁开眼时,却是妙穗推醒了她。
“怎么了?天亮了吗?”靳水月有些茫然的抬起头,她觉得自己睡着了没多久,怎么天就亮了?
“郡君,天没亮,是外头…有人来了。”妙穗还没有说完,外头就响起了敲门声。
“出了何事?”靳水月低声问道。
“奴婢也不知,是大老爷带了人来,说是有人要进来搜查,大让咱们开门。”妙穗低声道。
这样的响动还是很大的,四阿哥也醒了过来。
休息了这么久,加之药物起了作用,他脑子清醒了,伤口虽然还疼,但手脚不发抖了,轻轻动了动胳膊,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内力已经恢复一点点了。
“我还以为躲过了,没想到还是追来了。”四阿哥低声叹息道,站起身便要往窗口走去。
“等等。”靳水月轻轻拉住了他,自己悄悄拉了一点点窗帘,却发现外头灯火通明,不少人举着火把站在了外头。
“走不了的,外头有人,你到底得罪了谁?”靳水月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四阿哥,他可是皇子,到底得罪了谁,三更半夜的被人追,还要来她这儿搜查?莫非他来时被人瞧见了?
“你…你该不会是进宫行刺皇上了吧?”靳水月看着四阿哥,满脸黑线道。
“没有。”四阿哥摇头,不知道这小丫头心里面都在想些什么。
靳水月闻言松了一口气,不是这样就好,起码她不会成为窝藏钦犯的共犯。
“你…必须藏起来。”靳水月在屋里到处看,指了指四阿哥,拼命的想要将他藏在哪儿,因为外头的敲门声越来越急促了,仿佛随时有要破门而入的趋势。
“去…上床去,立刻马上…。”靳水月对四阿哥低吼道,随即又看了看地上,幸好她的地毯颜色很深,血迹干了完全看不出来了。
“快去啊。”见四阿哥还呆呆的站在那儿,靳水月忍不住推了他一把,几乎是半推半就将他推到床上去的,然后站在珠帘处冲着外头大喊道:“谁呀,大半夜的,敲什么敲?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声音之大,连四阿哥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这么小一个人,哪里来那么足的中气。
“水月,是大伯父,太子殿下在别院遇刺,殿下的人说亲眼看到刺客到了靳府外头才不见了,加之之前我们府上的护卫也发现异常,你院外墙角还有血迹,所以殿下的人要进来瞧瞧,你快起身开门,让太子殿下的人进来搜查一番。”靳治豫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靳水月闻言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怪不得连四阿哥都搞不定了,原来事关太子,这好好的,他闲着没事刺杀太子干什么?找死吗?
她好歹是个未出嫁的闺秀,被一群男人进屋查看算什么?
加之屋内的小竹篓里还放着带血的棉布,是她之前用来给四阿哥清理伤口的,现在藏在哪里?
藏哪里都没用,太子的人会进来搜查。
电光火石之间,靳水月脑子里灵光一闪,立即从柜子里拿了一条包裹好的白布,自己迅速脱了外衣爬到了床上,让妙穗拉上床幔去开门。
门一打开,顿时有十来个人涌了进来,先是查看了外间,便准备到里头的寝房来了。
“太子殿下。”靳治豫见太子要带人进去了,也有些急了,连忙恭声道:“殿下,这是臣侄女的闺房,进去搜查恐怕不大妥当。”
“是啊殿下,不如从宫中调几个老嬷嬷进去瞧瞧。”一直跟在太子身边的郭敏章也低声建议道。
他根本没有料到靳水月已经到了京城,还是方才在外头听靳家大老爷说起的,他这心里还十分激动呢,这水月都到了京城,那明月呢?是不是也到了?
郭敏章脑海里不禁浮现起了未婚妻那娇美的模样,又想念的紧,又十分激动,自然要未这个未来的小姨子说情。
“不成…进宫叫人,这一来一往很废时,本宫等不了那么久,靳大人,本宫身边的人一路追杀凶徒,敏章还和那刺客交手多次,刺伤了凶徒,敏章也亲眼看到他翻墙进了靳府,本宫未来之前,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挠,不让本宫的人进府搜查,如今都耽误了一个多时辰了,现在本宫亲自来了,查遍了你们靳府,发现这院子里有血迹,那刺客极有可能在屋内,甚至威胁到了你侄女的性命,你却不让本宫查看,莫非你不顾靳郡君的死活,还是…那刺客是你们靳府派的?”太子胤礽高声喝道,语中带着浓浓的不满和戾气。
好端端的,他的别院来了刺客,折腾了大半宿,眼看天都快亮了,还没有找到刺客,他实在是生气,说起话来也十分不客气。
“殿下息怒,靳家绝没有伤害殿下之心,刺客和我们靳家绝无任何关系。”靳治豫被太子一番呵斥,顿时跪了下去。
“让开。”太子看着跪在他面前的靳治豫,一脚踢开了他,猛的掀起珠帘便准备进靳水月的寝房。
“太子殿下这是要仗势欺人吗?连一个弱质女流的闺阁都要搜查,传出去旁人会如何看殿下?”就在胤礽准备进去时,耳边却传来了女子清脆悦耳的声音,由于年纪不大,还带着稚气,却是掷地有声,很有气势。
“靳郡君,本宫带人闯进你闺房的确不妥,只是今日只是事关本宫安危,本宫得罪了。”太子只是微微一顿便进了靳水月的寝房,他身后几个心腹也跟了进来四处查看。
郭敏章有些无奈,但还是跟了上去。
地上的血迹虽然干涸了,虽然不易发现,但是这些人何等的厉害,最后还是找到了,更何况屋内的竹篓里还有带血的白棉布。
在太子的示意下,众人将屋里翻了个遍,只剩下靳水月的床了。
隔着厚重的床幔,众人看不见里面有什么。
“郡君,请下榻。”太子耐着性子对靳水月说道。
他堂堂太子,带着人来靳府追凶,已经是纡尊降贵了,偏偏现在还得闯进一个女儿家的闺阁来,若是抓到了刺客,也就罢了,若是抓不到,还不知会被人说什么难听的,加之这靳郡君是皇祖母疼爱之人,祖母明儿个便要从碧云寺回来了,到时候这丫头一哭诉,还不怪罪他?所以这会子必须将人抓到。
“太子殿下是何意?您已经闯入臣女的闺房搜查了,现在又要让臣女下榻,莫非殿下是怀疑臣女床上有旁人?殿下…臣女可是英云未嫁的闺中女儿,和您也无冤无仇的,殿下为何要坏了臣女的名声?”靳水月语中带着浓浓的委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