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他顿时尿也不想撒了,“大夫,给我也看看吧!我最近老胃胀,又检查不出来什么毛……”
这种专家,要挂人家的号平时不知道多难呢!
“拿号!”老中医随口打断他道。
“蛤?”怎么在飞机上,还要挂号啊?乘客弱弱道,“这也没网啊,怎么挂号……”
赵妍妍从前面冒了出来,递给他一张写了数字的纸,“拿了号请回座位哦,不要堵在过道。”
乘客:“……您还自带了护士啊。”
……
在飞机上办了场门诊,结果就是下飞机时好多人抢着要帮他们拿行李。
一出去大家就把外套给脱了,这里天气比国内要温暖多了。L市这边针灸公会也派了人来接他们,赵妍妍联系了对方,就约了个地方等待。
机场的电视正在播放娱乐新闻,主播绘声绘色地描述一对热恋中的本国明星,指着自己的头道:“……可亚瑟那‘薛定谔的头发’,还能保持茂盛到下一阶段吗?杰西卡,著名的完美主义者,又能不能拯救这个不完美?相信大家都很想知道接下来的发展吧。”
“这说的啥玩意儿,我怎么听不懂。”徐大夫纳闷地表示,主播连读吞音特别多,导致外语本就一般的徐大夫觉得自己仿佛学了假英文。
周锦渊勉强听懂了,但主播还用了俚语,所以他理解也费劲,“好像在说外国明星家里的地荒了……”
徐大夫:“啊?这么接地气啊。”
赵妍妍一下笑出来了,“周医生,徐医生,这是说一个明星的头发啦,这边很有名的偶像明星,人气很高,但最近疑似拍到他戴假发,他自己是不承认,还各种证明,所以说是薛定谔的头发。粉丝媒体一直大战呢,就关心这点事了。”
“这倒是和我们小周专业对口。”徐大夫调侃道,谁不知道三院都秃发专科医院了。
“可不是。”大家开玩笑地说了几句。
这时针灸公会的车也到了,把他们给拉去酒店,休息一天倒到时差,第二天才开始上课。
周锦渊趁着最后的时间,又过了一遍自己的PPT,与他一间房的徐大夫探头看了一下,说道:“小周,你可真是艺高人胆大啊,你打算怎么给外国人安利经络?”
徐大夫平时还挺喜欢上网,所以学了不少时髦词。
周锦渊说:“就展示给他们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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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斯是一名L市的针灸医师,在L市一家医院的综合痛症中心工作,曾在一家B国开办的中医针灸学院学习。
为了凑够一定学时的继续教育,汉斯报名了这一次针灸公会举办的针灸痛症培训班。
在上课之前,汉斯看了老师们的介绍,他们基本都来自华夏的高等中医药院校,有着多年临床经验。
分享的课程包括中医针灸治疗偏头痛、对顽固性疼痛的干预和治疗等等,看起来都比较实用。
只有一个课程让汉斯忍不住挑眉,那位主讲者特别年轻,履历也很简单,他要讲的则是经络、穴位配合在镇痛上的应用。
作为针灸医师,汉斯当然多少知道经络穴位是什么概念,理论有偏离但好歹懂那些概念。
华夏同行们,认为针灸治病是刺激穴位,激发经络之气,达到疗效。
西方学者也曾实验过,可所谓的经络现象,实在太少见,也太不明显了,很多人觉得那更像是心理作用,临床疗效很飘忽不定,对比不显著。
——好比毛医生的烧山火。
包括那些能引起经络现象的手法,复杂,不定量,主观性强,还涉及到华夏传统文化。
虽然一些华夏的老师医生会说他们手法粗糙,取穴不准,但他们普遍如此,也更青睐于简单有效的针刺法。
他们用短细的针,以针管进针,操作刺激量小,无痛又方便安全。也不会太讲究穴位和经络,找到压痛点、刺激点就行。
所以,汉斯觉得这个小孩的课程大概率会被大家水过去……
倒是听说这一次,有其他主讲人会分享他们改良后的传统针法,很好掌握,汉斯还是有点兴趣的——如果在镇痛效果上真的有显著提升。
直到上课的时候,汉斯才有所改观。
因为这个真人比照片看起来还要稚嫩的华夏同行周医生,他分享的案例都相当实在,也不像自己想象中那么理论化,反而具有不少可以参考的数据。
从三叉神经痛、关节炎到手术后疼痛等等,让很多针灸医师都联想到了自己遇到的案例,有些他们甚至没想到还可以用针灸镇痛。
但是这位老师提到的华夏理论很多,他的穴位应用都遵循着传统理论,让汉斯听得有点吃力。
虽然如此,汉斯还是挺喜欢他的,讲课没有什么废话,完全可以挑选自己理解的部分应用。
“在华夏,有很多关于穴位、经络、手法的研究,不过一般是验证其是否有效,希望有更多人对它们产生研究兴趣。在我的临床经验中,它们的确具有显著的优势。”一节课讲到最后,周锦渊诚恳地说道。
汉斯举起了手,欣赏是一回事,有些话他早就想说了,或者说交流提问。
周锦渊道:“请说。”
“老师,但是,你说的经络作用我还是很难理解,针灸不就是通过机体内部机制实现生理性镇痛,比如启动中枢下行抑制通道,增加内啡肽等镇痛物质等等。
“穴位我还稍微能理解,比如我经常用内关穴为孕妇止吐,但似乎也不需要那么准确。
“至于经络……抱歉,我自己从未见过经络现象,我自己临床治疗里,就从来没有出现,一次也没有。我很难想象它真的存在,又是以什么样的方式,起着一个什么样的作用。”
他可是知道,除了自己,很多华夏同行,针灸中也无法产生经络现象。但这不妨碍大家针灸治疗,所以他觉得确实没有必要研究吧。
周锦渊笑了笑,非常诚恳地道,“目前对经络的物质基础研究的确还不够,但经络现象并不是那么虚无缥缈的。
“而你在临床中发现不了,当然是因为手法有问题,认穴不准确。”
汉斯:“……”
几百个穴位,他认得准就有鬼了……
这个没办法,周锦渊也知道他们都是用软针灸,他道:“其实,这个我本来打算在后面的实践环节给大家做一些分享,但既然你现在问到了……不好意思,你的名字是?”
“汉斯。”
“好的,汉斯,你是不是咽喉不舒服?你愿意接受我用古典针法透天凉,来展现经络现象给你看吗?——可能有痛感,我会尽量用小一些的毫针。”
汉斯确实喉咙不舒服,是他的咽炎,喉咙一直有异物感,发干发痒,可能周医生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了吧。他只犹豫了两秒钟,就点头答应了。
周锦渊拿出针具,在大家的围观下,用毫针刺汉斯的鱼际穴。
鱼际穴在手拇指本节后凹陷处,约第一掌骨中点桡侧,赤白肉际处。
手部施针本就疼痛感强一些,即使周锦渊用的是毫针,还是会有痛感。而且这个穴位一般入针不过0.2到0.5寸,周锦渊却是入针了一寸多!
而且周锦渊入针后,又继续用透天凉的手法不断提插捻转,针感十分强烈。
这和汉斯他们平时所施行的低刺激可是太不相同了,他龇牙咧嘴地看着自己的手,有点后悔来体验这古典针法了,都是太好奇了,只在一些研究报道里看过经络现象。
但就在这时候,汉斯隐约觉得穴位开始发凉,他一开始怀疑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就像一些报道中,若隐若现的经络现象一样。
但是这凉凉的感觉不止围绕在鱼际穴附近,竟然还开始向上游走、蔓延。
“这,这里……冷冷的!”汉斯瞠目结舌,因为他发现随着凉感扩散,自己的咽喉病灶处也出现了凉爽的感觉,而伴随着的,就是咽喉异物感消失!
明显到他无法忽视,绝非若隐若现,心理作用可以解释!
什么?围观的针灸医师们交头接耳起来,这温暖的天气,哪来的凉气。
“是不是从这个方向开始凉上去?”周锦渊划拉了一下。
“对对!”汉斯更吃惊了,他还没有准确形容出来,周锦渊已经连路线都了然了。
周锦渊指着那儿说道:“这一条就是华夏十二经脉中的,手太阴肺经!”
第40章
手太阴肺经, Lung channel of hand taiyin,这一刻它曾经模糊的概念在众位海外针灸医师心中清晰了起来。
这条经脉汉斯在学习的时候一般用简称, 但现在, 他觉得简称不好, 因为它的路线、功效好像都在名称之中。
急慢性咽炎很多是热邪上灼,伤阴犯肺, 痰火蕴结在咽喉等导致的,咽喉属于肺系, 鱼际穴是手太阴肺经的荥穴,荥穴就是指经气流行的部位。
所谓经脉所过,主治所及,这里是治疗咽喉的要穴。
既然是热邪所致, 周锦渊用透天凉针法针刺鱼际穴, 大泄其邪,自然清肺利咽,病情好转。
烧山火和透天凉针法, 在华夏国内也是极少数人才掌握的针法,甚至被认为真正的针法已经失传。更何况周锦渊的针感极为强烈,鲜有人能做到。
“这真的是……经络现象吗?”汉斯咽了口口水, 随着咽津动作,喉咙也只会更加舒适。
他的心里其实有答案, 只是很难想象这现象能如此明显罢了。
这种疗效,是他用西医也从未有过的好,那清凉的感觉在咽喉处蔓延, 好像瞬间把他的咽喉打扫干净,实在是太爽了!
“循经传感,气至病所。”周锦渊解释道,翻译成外语他觉得这些人应该也能理解,“针感顺着经络传导,从穴位到病灶,都有针感,让你更快缓解,这就是穴位和经络的作用。不同的穴位,不同的经络,组合起来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很多针灸医师、治疗师都认识汉斯这个同行,他们针灸公会是时常会举办活动的,汉斯绝不可能,也没有必要和人配合演戏。
饶是如此,也叫人有点难以置信,为什么这个经络现象会像汉斯形容得这样明显,是夸张了吗?
“为什么效果会这么快啊?”
“气速至而速效,气迟至而不治。便如我所说,这和手法有关系,针感越快抵达病灶,效果也就越好。”
透天凉和烧山火两种大泄大补的针法,用来辅助他们理解穴位和经络之气再好不过了。
现场一时热闹得很,也顾不得其他,都想体验一下这种针法。
他们甚至很想设计实验了,至少做个对比,看看它们对疗效的影响到底有多大。
其实很多时候西方实验没效果,可能是因为手法,加上又不讲究针感。但要换了华夏医师来实验,很可能是不一样的结果。
“已经下课了,之后还有课程,我已经耽误一会儿了。明天会有病人来,到时我继续给大家说一下吧。”周锦渊婉拒了想体验的众人。
都已经下课了,但很多来培训的针灸医师都不想离开,对以往忽视的研究方向一下产生兴趣了。这针法肯定很难掌握,但它太奇妙了,让人很想探究。
周锦渊的拒绝,让他们恨不得一下就是明天的课程。不对,下节课的主讲人也是华夏来的,他们可以问一问那位老师会不会使用古典针法!
他们产生的这种好奇、兴趣就是周锦渊和众多华夏医生想要的,只要更多人产生兴趣,就有大规模的研究,形成一个良性循环,唯有如此,才能长远。
“天啊,我突然想起来,我看过一本书,上面写着作者去到东方,做了一次古典针灸,病灶处会发热。当时我还觉得,应该是偶然现象,或者什么其他手法……现在想起来,那和我们今天看到的,应该是同一种手法吧?”有个治疗师忽然说道。
“呃……其实,那本书里的医生,应该就是我。”周锦渊有点尴尬地道,“所以,的确是同一种针法。”
不止是同一种针法,还是同一个人?
那个治疗师喷笑出声了,“居然就是你吗?!”
周锦渊的履历写得很简单,因为他确实还年轻,而且他又没把自己“领头拓展海洲三院秃发领域”的成就写上去。
否则那治疗师可能早就认出来了,毕竟当初詹姆斯狂吹并引发跟风的是治秃……
这下被认了出来,不得了,话题一转,变成了周锦渊怎么治秃的。
说到底,学医也是很容易秃头的……
大家都以为周锦渊就是擅长针灸而已,中草药不是他们的专业,但既然学了针灸,多少也有点了解、接触,有的针灸组织还是和中草药方面合并的呢。
周锦渊只好答应大家,明天再给他们开一场秃发门诊。
……
下了课周锦渊没有回酒店房间,而是和赵妍妍打了声招呼,就往外走。他早就查过了,L市就有那支金笔的店,他打算走一趟。
现场搜了下具体路线,也不是特别远的样子,周锦渊就准备走路过去了。
钢笔店在L市一个大广场旁,算是地标性建筑了。
周锦渊照着地图往那个方向走,路过广场时,他听到一阵美妙小提琴声,估计是街头艺人。沿路也有不少街头艺人,但是小提琴声传来的地方人格外多,因为这乐声悠扬婉转,甚至极具画面感,让人沉醉其中,竟在音乐之中感受到生命力。
周锦渊都不禁听得入神了,这种现场的演奏有音频、视频无法感受到的表现。但很快他想起自己还有事,便也没上前欣赏,而是去找店面了。
谁知道,现在才下午五点,那家店就已经关门下班了。
周锦渊颇为无语,又没办法,只好明天早一点再过来一趟了,他插着兜往回走,索性去再听听音乐,也别白来了。
周锦渊挤进人群中,正好这时候小提琴手换了一支乐曲,熟悉的旋律响起,竟是《梁祝》,叫他这个华夏旅人精神大振,踮脚一张望,但这个角度只能看到背影。
小提琴手背对着他,虽然天气温暖,却穿着长袖,戴着帽子和口罩,露出来一点白色的头发,但这人背脊挺直,不像是白发老人,叫周锦渊心底一动,想起了怀中金笔的主人。
世界这么大,不会这么巧吧……
周锦渊正想转到正面去看看,那小提琴手却忽然中止了演奏,整个人一下倒在地上,他原本挺直的脊背蜷缩紧绷,透出十分痛苦的情态。
人群一下骚动了起来,有人开始拨打急救电话。
“让我进去,我是医生。”周锦渊喊着,身旁的人纷纷避开,他冲到中间将那人翻过来。
虽然只露出来冰霜一般的眉眼,但这绝对是他在海洲机场看到过的那个白化病男子!
“是你?”周锦渊惊讶了一瞬,立刻去摸他的手腕,“你还能说话吗?身上有没有带药?”
“不要叫救护车……我有,止痛药……”白化病男子咬紧牙关,对周锦渊道,“我只是……痛……”
他根本没有认出周锦渊,疼痛让他无法集中精神思考。
白色的睫毛垂下来,眉头紧锁,让他消瘦的身躯看上去更像是一捧随时都会融化的冰雪。
“我知道了。”周锦渊翻找了一下,但这人身上根本没有药瓶,也不知是不是忘记带了,周锦渊再想和他说话,他已经疼得无法开口。
周锦渊握着他的脉,这一诊之下,脸色却是大变,立刻把针具取了出来,把他的手拨开,手放在肝区,“是这里痛对吗?”
……
金绰仙疼得意识模糊,甚至分出另一个思想,开始思考自己不该忘性这样大,又或者不该高估了自己的身体。
在海洲接受了莫教授的诊治后,金绰仙有好几天都不接公司和朋友的电话。
他独自在海洲晃荡了几天,最后决定来B国,他住在自己从前为电影配乐时认识的朋友家,整理自己最后的作品。
他按时吃药,偶尔去医院,也会出来演奏,尽量享受人生最后的日子。
因为有莫教授开的药,得以免受疼痛的困扰。但他起初在国内配的药,最近用完后,有一味药在B国却没有卖,只能等待物流,并重新用起止痛药。
可惜止痛药能起作用的时间越来越短,今天出门后忘了带药,他本打算早些回去,而疼痛比他想得还要早到,他不该那么乐观……
在这极度的疼痛中,他恍惚感觉自己的手被拉开,然后有人在问他问题,他每个字都听清楚了,却无法理解是什么意思。
但很快,那个人摁了摁他的肝部,随后不知做了什么,疼痛感逐渐减弱了……
这时金绰仙才看清楚眼前的景象,周围也有一些人弯腰问他,还有没有事。
金绰仙还有些未回过神来,其他人都是用的外语,唯独他身边的人用他的母语说了一句:“小心不要碰到针了。”
金绰仙淡红色的眼瞳终于有神了,看清楚了这个人的脸,随后他也认了出来,这是那个在海州机场给他留下了颇深印象的道士,“是你……”
“是我!”周锦渊把他扶着坐了起来,“你上次去海洲是求医的?肝癌?你当时不应该那么快离开海洲啊,海洲也有不少明医!再不然你找我啊,别的不敢说,至少不会这么痛!”
他看这人怎么盯着自己开始发呆了,“hello?”
金绰仙这才缓慢地道:“你不是道士吗……”
周锦渊:“……”
周锦渊:“你确定就这句??我是道士也是医生啊。”
到此时,金绰仙的疼痛已经减弱到没有多大感觉了,他把小提琴捡了起来,礼貌地谢谢周围路人的关心,众人这才散去。
此时手机响了起来,金绰仙接起用外语说了几句,然后道:“我朋友来接我了。”他顿了一下,又礼貌地问道:“医生,我能问问您,怎么知道我患的是什么病吗?”
他现在才想起来,问这个问题,他明明没有告知过对方自己的疾病。
周锦渊犹豫了一下,说道:“把脉看出来的,而且,你记得上次我给你测的字吗?岩通嵒,嵒者带病,是为癌……”
金绰仙有些发怔,上次他们说了没几句,他就离开了。原来一个字已经测出了他的命运,可为何不能完全准确。他明明怀抱希望来到了西南方,却没有遇到机缘。
“对了,你知道哪里有中药店吗?找地方先给你配个止痛药吧——这针也得一直留着。”周锦渊一共扎了三根针,横穿痛区,但手头没有胶布固定针柄,只能让患者注意一点。
他看这人也不像有好用的镇痛药的样子,他自己家倒是因为接收过一些癌症中晚期患者,所以有些临床使用下来,十分有效的镇痛药方。
金绰仙回过神来,立刻点头,没有如周锦渊所想,谨慎地先质疑一下他开药的资格。
这个少年既是道士,又是医生,无论测字、诊断都极准确,让身患不治之症的他不禁想起了各种传说中的人物。随即又在心底笑话自己未免异想天开。
这时,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了广场边,是金绰仙的朋友。
周锦渊扶着金绰仙上车,抬头看到车上坐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是无论西方人还是华夏人都会欣赏的英俊,他也正看过来,看到周锦渊后就带上了点疑惑,坐直了一下,好像带了点防备。
周锦渊看了一眼就觉得很熟悉,凭借优秀的记忆力回想了起来,好像是……在新闻里见过这个人?这不是B国那个明星吗?
他没想到这个白化病男子说的朋友,还是B国的演员。不过他也不追星,所以看见了就看见了,只是难免多看了几眼这人的头发,听说好像这个部位全国上下都很关心?
对方正瞪着周锦渊,问自己的友人,“……他是谁?”
“这位医生,刚刚帮了我。”金绰仙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针,“亚瑟,你让司机开去中药店吧,我需要买一些药。”
“噢。”听说周锦渊是别处来的医生,亚瑟立刻放松了些,“你现在脸都是白的,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要什么药我让人去买。”
金绰仙看向周锦渊。
周锦渊在手机上打了一串药,金绰仙看了一眼,周锦渊用的方子和莫教授开的并不一样,用的是山慈姑、冰片、朱砂、红大戟等药,这些药店应该都有的。
周锦渊却以为他在疑惑配方,“这些是用来做成药膏外敷的。你每每夜晚疼痛加剧,两日换一次药,可以安然入睡。”
“您怎么知道?”这一点,金绰仙之前的任何医生也没有在他不告知的情况下说出来过,他看了周锦渊几眼,低声道,“也是算出来的吗?”
周锦渊:“……还用不着算,这不是一看就看出来了。”
金绰仙默默把药方给了亚瑟,亚瑟也听不懂他们说话,拿到药方就立刻打了电话,请人去买药,车则直接驶向了自己家。
周锦渊的治疗还没完成,他得帮金绰仙取针、制药,因此似乎只能跟着去亚瑟家了。
……
“还没有请教您的姓名。”金绰仙转头看向周锦渊,并问道。
“周锦渊——你呢?”
“鄙姓金,金绰仙,这是我朋友亚瑟。”金绰仙顺便也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朋友,听到自己的名字,亚瑟还抬了抬手,懒洋洋打了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