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王恶一松手,再次露出头脸,却是被雷火烧得头发也变成金红色,眼睛也红通通了,抓着金鞭狂怒地“嗷嗷”叫了几声。
谢灵涯差点喷了,他一直以为灵祖的赤目红发是天生的,再次也是修习雷火之法,成为玉枢火府灵官后变的,怎么是被劈出来的啊?
大宝和小宝却是眼睛一亮,大喊道:“祖师爷爷!”
——这副样子,可不是与他们在庙里看到的塑像造型一样了!
王恶正在气头上,“去去去,还有当街认爷爷的,我才没你们这孙子!”
“老爷,老爷,你的头发……”童男抓着王恶的手,弱弱道。
王恶一抹头发,拿到眼前一看,颜色竟然都变了,更是气炸,“好你个小道士!”
虽然萨守坚已经五十多岁,但是和王恶一比,还真是小道士。
但修道看得从来不是年纪,否则王八精该最厉害了,萨守坚手中又夹上了几张雷符,一下撒出去。
“轰——”
一道接一道的雷打在王恶脚边上,要不是他躲得快,估计就是落在身上了,炸得王恶嗷嗷叫,抱着童男童女就逃窜了。
谢灵涯:“……”
可怜,祖师爷居然还有被人撵着跑的时候……
当然这个人是萨祖,那就不奇怪了。
……
萨守坚吹了吹手掌,淡定地将门关上,“你之前说要同我讲什么?”
谢灵涯看看大宝和小宝,先把他们塞进内间,然后才将自己其实是穿越来的事情告诉萨守坚。
到底是修道之人,萨守坚听的时候表情都没有大变,虽然略有惊讶,最后竟是有些了然地道:“难怪我总觉得你身上气息怪怪的,却非妖非鬼,甚至有些亲近,原来你后世之人,这就说得通了。”
他一想谢灵涯的表现,又哈哈一笑道,“你还认识我名号,看来贫道还名传后世了。”
其实萨守坚现在就有些名气了,但还未被归为四大天师之一,地位不如后来那样显赫。
谢灵涯心想何止,你还是我祖师爷呢。只是他想到萨祖现在还没收灵祖,怕说出来会有什么干扰,一时就没好直言。
“你们既是世外之客,就不得久留,”萨守坚神色一振,说道,“今晚待我开坛做法,上应北斗,沟通三清天尊,看能不能将你们送回去。”
谢灵涯连忙谢过。
“在那之前,我带你在城内逛逛吧。”萨守坚朗声笑道,“试想今人遥想秦汉之景,你回去怕也见不到此时风景,趁这机会,多看几眼。”
谢灵涯觉得奇怪,“您都不想问问,未来是什么样吗?”
萨守坚洒脱地道:“还是留些新鲜吧。”他一想又道,“只要未来少些王恶那样的神便好了,我吃饭都能香一些。”
谢灵涯:“……”
那不好意思,你以后天天都得对着他了……
……
到了夜半时分,萨守坚找了个荒地,设好法坛,步罡捏决,沟通天地神。
谢灵涯与大宝小宝端坐在坛前,静心看萨守坚施法。
已经过了睡觉时间,大宝和小宝静心静着静着,脑袋一点一点,小鸡啄米一般往下点,在打盹的边缘试探。
谢灵涯也有点困了,打起精神看萨守坚念咒。
萨守坚手中木剑一指天,天空中一道霹雳闪过,一大两小瞬间一个激灵,瞪大眼睛看着他。
“道友,有缘再见!”萨守坚对他一笑,法剑落下,电光也随之落下来。
我靠,别劈我啊。
谢灵涯心中呐喊还没完,电光已经到了眼前,不疼不痒,只是眼前一道白光闪过,谢灵涯便觉天旋地转。
回去了吗?
谢灵涯挣扎着睁开双眼,觉得身下压着什么,半爬起来睁眼一看,竟是个红发红目的金甲神将,“……”
大宝和小宝也压在这人身上,一见他都欢呼,“爷爷!爷爷!”
祖师爷爷喊着太长,他们直接给省略了祖师俩字,这就给谢灵涯也认了个爹。
“嗬啊!”王恶一把将他们掀开,“是你,你们这几个小鬼怎么会在这儿?你们到底是人是妖,样貌都没变过!”
谢灵涯一愣,看看四周,还是荒郊野外树林子,赶紧问道:“距离上次我们看到你,过了多久?”
王恶没好气地道:“十二年了!”
谢灵涯“哎呀”一声,什么,居然没能穿回去,而是到了十二年后?等等,十二年这个时间好生熟悉,谢灵涯试探着问道:“那时你被全阳子劈完,如何了?”
王恶翻了个白眼,“凭什么告诉你啊。”
谢灵涯:“……”
谢灵涯低头想,你不说我也知道……
王恶看他不说话了,自己反而不爽了,“你不再问了?”
谢灵涯无语道:“……那你到底说不说呢?”
祖师爷啊祖师爷,原来你一早就这么八卦。
王恶哼道:“那时我向天庭告状,陛下却只赐我一双慧眼,叫我跟随萨守坚身旁,说若是我能找到萨守坚的错处,自可向他报仇。”
他黑着脸道:“我想也是,人能守得住一时,却守不住一世,便时刻跟着萨天师监督,但他一见我,便拿雷劈我。”
谢灵涯:“??”
等等,传说里难道不是灵祖决定暗中观察吗?怎么还有这一出?
王恶叹道:“我只好偷偷看他,岂料这个萨守坚,即便我变了钱在路边,他也不为所动。十二年啊,愣是一丁点过错也没有!”
对于谢灵涯只是一转眼的功夫,但王恶已经跟了萨守坚十二年,所以口气中有点幽怨,但更多的是敬佩。
谢灵涯嘴角抽了一下,“哦……那现在呢?”
“现在他就在那里打水。”王恶把草丛扒拉开,指给他看,远处河对岸果然有个道士,仍然一副童颜,正在洗手。
大宝和小宝看到熟悉的脸,嚷嚷起来:“萨——”
王恶一把捂住他们的嘴巴,“别叫了!”
可惜小孩嗓门高,萨守坚已经发觉了这边的动静,一道雷符就劈在王恶头上。
王恶一个前滚翻,蹿出了树丛,红色的头发都竖起来了,比当年第一次被劈后还要焦干红火,也不知道到底被劈过多少次了。
谢灵涯无语地站起来,“天师,是我!”
萨守坚看到谢灵涯,这才收了手,一打量他们的样子和熟悉的衣着,就明白了,“你们没能回去,而是来了现在?”
谢灵涯点了点头。
“什么现在不现在的,”王恶嘟囔道,“萨天师,明人不说暗话,我的提议你也该考虑了吧,就是收了我那个事!”
萨守坚露出了嫌恶的表情,转过脸去。
王恶凑上去,“我是诚心佩服你,要跟随你的,你要还是不同意,我就上天告状,让陛下钦点你做我师父了!告诉你,你的名字已上了仙册,功德圆满后就要上天报道,到时一安排下来,不收也得收!”
萨守坚:“……”
萨守坚多么洒脱一个人,还和谢灵涯说过不想听以后的事,这时却也忍不住看向了谢灵涯,不自觉带了点征询。
谢灵涯汗颜地点了点头,示意他是真的,这个就是命定的弟子了诶……
萨守坚痛苦地一闭眼,长叹一声。
王恶得意洋洋,正要纳头就拜,萨守坚扬手就是几道符洒出来,一连串的紫雷跟着王恶屁股后面跑,把他脚后跟都打得冒烟了。
“啊!啊啊!”王恶疼得把脚放进河水里。
王恶正要大骂,萨守坚这时才蔫蔫地道:“你要跟着我可以,但是以后就得听我的,洗心革面,言听计从,头一件事,就是把名字改了——”他半掀眼皮看了看王恶一眼,“你若答应,今后就更名为王善,跟随在我身旁。”
灵祖抱着脚后跟,一咬牙,咚咚磕了三个头,“王善愿辅佐天师,奉行法旨!”
萨守坚捏着鼻子应了,这才转头道:“道友,你随我来,你这情况我还得研究一下。”
王善也是个说一不二的神,当即要显现一下忠心,听萨守坚叫谢灵涯道友,过来客气地道:“师叔呀,我帮你抱孩子吧。”
谢灵涯“扑通”一下跪了下来。
王善:“??”
谢灵涯含泪道:“别这么叫我……”
萨守坚脸上若有所思,轻笑道:“你也叫道友吧。”
叫道友都够占便宜了,占了抱阳观几十代先祖的便宜,谢灵涯站起来,灰头土脸地道:“叫小谢就行了,小谢。”
第110章 番外 萨祖灵祖(下)
“此处乃龙兴府,近一月来,连日降雨成涝灾,故此本地乡绅请我前来祈晴。”萨守坚似乎觉察到什么,对待他的态度又有了点小变化,虽然只是第二次见面,但十分自然地使唤谢灵涯和王善一起去准备东西。
谢灵涯把大宝和小宝放在萨祖身旁,就跟着王善去采买物品。
萨守坚这些年来四处救助贫苦百姓,名声更胜往昔,谢灵涯和王善到了市集上,还有人看他穿着道袍,问他是不是萨真人,待知道他和萨真人一起后,又连说期盼萨真人施法,一定要帮帮大家。
就这一会儿,天空中又下起了雨,幸好出门时带了伞,谢灵涯打着伞和灵祖一起回去。
“说来奇怪,你非妖非仙,如何也与萨天师一般,驻颜有术呢?到底哪一派的?”王善斜昵着谢灵涯,有点不解。
谢灵涯干笑道:“这个……以后你就知道了。”
萨祖迟早会告诉他的啊,此时他作为一个被喊过师叔的人,实在不敢说我是你第N代传人。
王善看他神神秘秘的,不是很高兴地哼了一声。
待两人回去之后,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房间外围了好多人,都是得知萨守坚来此地后,过来围观的。
他们俩挤了进去,又见房间里也有好几个人,桌上摆着一叠枣,萨守坚正在给人咒枣治病。
这都是一些看不起、也不舍得看大夫的穷人,正巧萨守坚来了,就免费给他们治病。
萨守坚看到他们二人回来,便问了一句:“小谢会咒枣么?”
谢灵涯想想萨祖好像有察觉了,也没必要瞒着,便点头道:“会。”
“那这一个你来吧。”萨守坚微微一笑,将一颗枣递给了谢灵涯。
咒枣术流传很多,其中也有不同,从手法、咒语上,就可以看出传承。
“呼吸日月,太阳食血。阴阳劈破,天地崩裂……”谢灵涯捏决,将枣劈开裂缝,吹一口气,便给病人服下。
这本是个急病肚子痛老人,枣一下肚,立刻病除,站起来对萨守坚和谢灵涯千恩万谢。
王善在一旁看得却是有些疑惑,他偷偷跟着萨守坚那么久,自然看过萨守坚治病,谢灵涯施法和萨守坚路数几乎一模一样……可萨守坚还要问他会不会咒枣。
萨守坚这咒枣法,乃是本代张天师传下,难道,小谢也经过张天师授法?这倒是有可能,张天师也喜广为传法。
萨守坚一会儿功夫把人都治好了,又对外面的人承诺,自己很快就开坛做法,大家不必担心,这些人才散去。
“王善,你既然到我门下,虽然我……但是,也该传你本门雷法。你过来坐下。”待房间内清净后,萨守坚正色道。
王善自然乖乖坐下,心里有点想问虽然什么,但他还是有点数的,没问出来。又瞟了谢灵涯一眼,他的意思是,自家传法,不用让谢灵涯走么?
萨守坚并没有要让谢灵涯离开的意思,他拿出符纸,说道:“行先天大道之法,谴自己元神之将,谓之法也!”
这句话谢灵涯再熟不过了,萨祖的《雷说》中就写过,本门传人不无熟记,是本派修炼的关键。
虽然萨祖内炼、符箓兼修,但是,就如同这话中的意思,无论符箓咒法,还是以自身元神为主,修心为上,不必求其他的。
谢灵涯纵然不是第一次听,但眼见萨祖传法,也竖起了耳朵。
萨祖沾了些朱砂,一边画符一边道:“明了此理,则二气不在二气,而在吾身,五行不在五行,亦在吾身,吹而为风,运而为雷,嘘而为云,呵而为雨,千变万化,千态万状,种种皆心内物质!”
符成,他一引符,地上竟生出朵朵白云,倏然间长大,飞到房顶上。
“哇——”大宝和小宝原本坐在床上耍,此时全都蹦起来要去摸那云。
萨守坚再一招手,一朵云又飘下来,裹着大宝和小宝转了一圈。
谢灵涯感叹,萨祖不愧是萨祖,他已经是天赋过人,运用雷法极为娴熟,但是要做到这样如臂使指的地步,还是有段距离。
王善也学着画符,他虽然是天上的神将,但萨守坚可是四大天师之一,日后也要位列仙班,开创了道术流派的人,而且王善是武力派的,所以他领会了一下精义后,勉强生出了云气,已经是作为神仙的便宜了。
谢灵涯也手痒,提笔画符抛出去,萨守坚那几朵云就颜色变暗,随即在屋内下起雨来。
“我去。”谢灵涯皮翻车了,赶紧抬手挡雨。
萨守坚呵呵一笑,随手挥散了云朵。
王善惊诧地看着谢灵涯,“你怎么就学会了?”
虽说这不是谢灵涯第一次接触本门符箓,但他确实是那种第一次就能学会的人,只要笑不笑地乐。要是别人问,他可能开口就吹,但偏偏是灵祖在问……
萨守坚露出了满意的神色,连连点头,“好,好,根骨上佳!”
那种欣慰的神色,很类似于“我们老X家终于有后了”。
王善还在犯嘀咕,萨守坚已拿出一张纸,诗性大发,挥毫写作:“王善,你若能将本门施法精义吃透,也是一般如此了!”
谢灵涯在旁看到萨祖作了一首他很熟悉的诗,有些心潮澎湃,这一次穿越实在见证太多不一般的场景了,既看了萨祖著《雷说》、收灵祖,又看到他老人家写诗。
王善也探头念了出来:“一点灵光便是符,世人枉费墨与朱。上士得之勤秘守,飞升也只在工夫。”王善摸了摸后脑勺,嘀咕道,“可是我已经是仙人了啊。”
萨守坚原本飘逸的姿态出现了一瞬间的僵硬,瞪了王善一样。
王善被劈惯了,立刻反射性地缩了缩脑袋,大声赞扬,“好,好诗啊!”
谢灵涯也颔首,亲眼看到萨祖写诗的模样,更能体会诗中那份意气。这诗除了阐明学法的关键,何尝不是带了些自豪,他有一点灵光,符箓大成,而世人却是白费那许多朱砂墨水啦!
萨守坚将纸张吹干,卷起来道:“此诗便赠你了。”
谢灵涯双手接过纸,“多谢真人!”
王善红眼睛都瞪大了,“什么啊,不是应该赠我吗?我才是门人啊!真人,你搞错了吧!”
萨守坚一副没听到的样子,理都懒得理王善,转身去清点他们买回来的东西了。
王善凑到谢灵涯旁边,小声道:“给我!”
谢灵涯鼓起勇气道:“……不给。”
不合理的要求,即使是祖师爷也不能答应!
王善恶狠狠看着他半晌,又道:“那撕给我一半。”
谢灵涯:“……”
谢灵涯把纸一下塞怀里了,誓死捍卫萨祖的墨宝。
当着萨守坚的面,王善也没法把他怎么办,只能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
“可以,明日午时便能施法了。”萨守坚查看罢说罢,他又掐指算了算,朗声一笑,“好日子啊,今日乃是六丁日,你们随我来!”
他领着两人下去,找了一处有竹子的地方,叫他们砍下竹子。
萨守坚说道:“我再教你如何制作法扇。”
谢灵涯眼睛一亮。
虽说道术修心,但是很多时候,一般弟子还是需要法器借力。抱阳观的三宝剑损毁后,一直未能重塑,道观里没有一个镇观的法器。
而萨祖有个很著名的法器,叫做五明降鬼扇,既可以降妖伏魔,又能治病救人。
他和王善各取了一段竹子回去,当做扇柄,用阴阳水煮两个时辰,再捞起风干,用棕丝织成扇面。
随后要诵念咒语,秘法制作,在扇上书写玉皇的名讳,至于正面……
萨祖对王善道:“我再教你一符,乃是‘好生讳’,取自‘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书来此讳,需得铭记在心,以此为誓,从此救度苍生,不得有违!”
王善险些抖了一下,郑重在扇子中间写下连笔的“好生”二字。只见书成之后,字上金光一扇,显然上应苍天,誓言成立,法扇也大功告成。
谢灵涯赶紧把自己的扇子也递到王善面前。
王善:“干什么??你自己发誓好不好??”
谢灵涯干咳,“我觉得您写的更好啊。”
开什么玩笑,这传说中的五明降鬼扇,中间的誓号就是因为灵祖才来的,后世人仿作,也要写好生讳。但是,后人写的能有本人写的那么牛逼吗?萨祖指点制作,灵祖题字,这个不用四舍五入就等于原版了啊!
王善没好脸色地看了他一眼,才在萨守坚默许的神色下,又写了一遍。
谢灵涯抱着那扇子,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了。
萨守坚淡笑道:“小谢,你可要记住了,心中存有善念,这法扇方有奇效。”
谢灵涯一愣,随即端正拱手应道:“谨遵真人教诲。”
……
转眼到了次日午时,萨守坚设坛做法祈晴。
谢灵涯和王善守在两旁打下手,天空中仍有小雨纷纷,这雨昨晚就淅淅沥沥下了一整晚了。
许多民众慕名前来围观,期盼地看着他们。
别说古代,就是在现代,人们面对旱灾、涝灾等各种天灾,也极为头疼,只是这时的人更惨一些,灾难影响范围更大,也更严重。
好在现在还有萨守坚这个牛逼的天师在,他与寻常道士不同。一般道士的流程是书写祷文,祈祷上天降恩,免了此地的涝灾。
而萨守坚则是写了文书,禀告上天今日自己要设坛做法,然后便自己沟通天地,以一己之力改变天象!
“阳晶阳晶,飞罟火轮。日华辉耀,荡涤阴云。火车火车,雷令之家。鞭挞猛马,速降丹霞。阳神朱明,速招火鸦。急急如律令!”萨守坚咒罢,只见天空中的乌云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拨开,迅速散去,露出了一片晴空,烈日当空,片刻间天象就大变,晒得人身上暖洋洋,原本那点雨打湿的潮意全都蒸干了。
百姓欢呼雀跃,还有不少人把自己带来的礼物送上来。萨守坚被围住了,他们就塞到王善和谢灵涯手里。这两位给萨天师护法,因此看在大家眼里,也是帮了忙的人。
王善被人强行塞了一手的小菜、鸡蛋之类,身体都僵了。
他多少年没有和人类接触过了,一直是高高在上端坐神坛,像这些东西,以前都上不了他的祭坛,大家跪在他的神像前,祈求他保佑,还愿时也是跪着千恩万谢。
此时被一群百姓围着感谢,王善又懵又有点说不出的感觉,还有点臊得慌,“这,这……我不要啊……”
相比之下,谢灵涯就从容一些了,一拉王善的袖子,“跑啊!!”
王善:“……”
两人拔腿就跑,路过一旁的椅子时谢灵涯还顺手把大宝和小宝给扛在肩上。
“萨真人应该能应付吧,他见多识广。”王善还在嘀咕。
“没事的。我们溜两圈回去,应该就好了。”谢灵涯说道。
王善看看谢灵涯,忽然道:“你这小子,初看很讨人嫌,看久了好像还好。”
谢灵涯却道:“是你自己的心境发生改变了吧,你看你现在看那些凡人,都顺眼很多吧。”
王善一愕,但也没反驳。
等他们回去的时候,萨守坚应付完了百姓,已是一脸虚脱,衣衫不整,比做完三天三夜的法事还要狼狈,看到他们便幽怨地道:“你们跑哪儿去了?王善,说好的护持身周呢??”
王善:“……”
萨守坚喝了一口水,说道:“小谢过来,我试试能否再施法一次,送你回去。”
“回去?回哪里?为什么要施法?”王善莫名其妙,“他到底什么人啊。”
萨守坚看了谢灵涯一眼,说道:“我想,应该是与我们关系匪浅吧……”
王善一脸茫然,关系匪浅是什么意思,他还是没弄明白。
谢灵涯听罢,则是麻利地给萨守坚和王善磕了个头,“晚辈多谢这几日二位真君的教诲,回去以后,一定发扬您二位降魔济世的精神。”
萨守坚欣慰地笑了笑,颔首道:“来吧!”
王善却是惊了一下,伸手拉正要上坛的谢灵涯一把,“我听着不大对,你不是萨真人出家前的儿子吧……”
谢灵涯还没来得及大冒黑线,脚下却是踩到被雨打湿的青苔,两只手又抱着孩子没法平衡,一下栽了下去。
“哇哇!”大宝和小宝挥舞着手,抓住王善的头发和衣襟。
“啊——”王善惨叫一声,也跟着摔倒。
谢灵涯只来得及下意识地把大宝和小宝护在身下,他最后看到的,萨守坚无语的脸,以及王善惊恐的表情,随即只觉王善沉重的身体砸在自己身上,便眼前一黑,失去意识了。
.
“啊!师父,你一定是故意的吧!送错时间了!”
“唔,失误,真的是失误。”
“怎么会失误那么久,明明送去看五明降鬼扇是怎么做的就行了!”
“哎,你也知道当年多丢丑啊,还怕别人看到。”
“…………我今天过!生!日!啊!!”
……
“灵涯,灵涯?”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谢灵涯挣扎着睁开眼,“师兄?”
施长悬把他扶了起来,说道:“你昏了半个小时,怎么也唤不醒,还好吗?”
“我,我没事,我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谢灵涯用力揉了揉脑袋,梦中的一切变得像是蒙上了纱,唯有法扇的制作方法还是十分的清晰。
半梦半醒之间,他好像还听到了萨祖和灵祖在对话,只是也有些模糊了。
那一切到底是南柯一梦,还是真的回到了北宋末年?又甚或,是另外一个世界?
谢灵涯在自己身上摸索了一下,发现怀里果然没有萨祖的墨宝和灵祖亲笔题字的五明降鬼山,不禁怅然若失。
但是无论如何,都要感谢萨祖的教导,行先天大道之法,谴自己元神之将,心存善念,救度苍生,他一定会铭记于心的。
当然,还有灵祖的黑历史也是真的很好笑了……
施长悬摸了摸谢灵涯的脸,看他怔怔的样子,轻声问道:“我去叫海观潮。”
“不用。”谢灵涯握住他的手,“我没什么。哎,大宝和小宝呢?”
“也昏着。”施长悬带他去看,大宝和小宝头碰头,睡在沙发床上,他问道,“你们这是……?”
“我大概是和他们做了同一个梦。”谢灵涯一笑,看到大宝攥紧了拳头,心中一动,将他的小拳头扒拉开,只见里头赫然是一撮鲜艳的红毛。
施长悬带着淡淡的疑惑道:“这是什么?”
“就……”谢灵涯发现这个有点不好说,他支支吾吾地道,“就……供着吧……”
施长悬:“???”
第111章 番外 夫夫日常
天师论坛
主题:羡慕战斗力高的道友。
内容:楼主五感还算敏锐,但是四肢太笨了,做法事都能自己跘倒在法坛上,就很丢人。
最近师父去杻阳吃喜酒,听说抱阳观那个人肉印符机和他师兄在一起了,楼主想了很多……
师父教育过我,据说印符机以前身手也一般,后来他师兄教了剑法。
如果我想提高,是不是也要先找师兄……那个……
1L:师兄:喵喵喵????
2L: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3L:师兄瑟瑟发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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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灵涯研究生毕业那天,施长悬来看他。他们时常来往,彼此的同学都认识他们了,但是大多数人真以为就是关系好而已。
考虑到本来就因为抱阳观道士身份颇受注目了,谢灵涯不希望校园生活也和业务一样跌宕起伏,没有在同学们面前公布。
施长悬也默认了这一点。
施长悬听到谢灵涯的同学拉着他,热情推销自己的表妹。
“你不会因为住在道观里,自己也不近女色了吧,我听说有的道士也可以结婚啊。我跟你说,不是我吹的,我表妹就真的很漂亮,没有输给你啊!”
谢灵涯:“……”
谢灵涯:“你换个比较……”
同学:“没有输给女明星的!”
谢灵涯:“哦,不要,谢谢。”
同学虽然知道谢灵涯一直单身,但还真没想那么多,谢灵涯每天都匆匆忙忙的样子,学校也很多这种一心工作没空找对象的人。
朱教授把谢灵涯叫过去,说道:“这些人,书不好好读,每天想着怎么给人介绍对象,你别理。”
谢灵涯腼腆一笑,“没办法啦我太受欢迎了。”
朱教授:“……”
朱教授:“哎,小施来了。”
谢灵涯回头一看,果然,他走过去喊了声:“师兄。”
一边过去一边伸手,要拉着施长悬。
施长悬顺手握着他就扯进怀里。
谢灵涯顿时心潮澎湃,师兄我没看错你!如此闷骚,竟然想趁毕业这天和我公布给老师同学看!
既然师兄都这么表现了,谢灵涯也不好辜负,顺势一仰头,亲在他嘴角。
身后一片抽气声,朱教授好像还吓得打了个嗝。
哎,亲歪了。谢灵涯正想调整一下,施长悬捏着他的下巴挪开一点,带着三分愕然地道:“地上有果皮,我让你跨过来……”
谢灵涯:“…………”
谢灵涯回头,干巴巴地道:“跟我师兄开个玩笑,嘻嘻。”
众人:“……”
施长悬的眼神却渐渐变了,捏着他的下巴扳回来亲下去。
现场的人沉默了两秒,随即掀起了尖叫声和口哨声。
后来那个想给谢灵涯介绍表妹的同学走过来,期期艾艾地道:“这就尴尬了……你怎么不早说,都什么时代了我们也不歧视同性恋,而且,其实我还有个长得相当不错的表弟……
”
谢灵涯:“……”
施长悬虽然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这句却听得懂,霎时间面色如霜。
“我开个玩笑!”同学举起手来,“施学长太会玩儿了,把我们给吓的,我也调戏一下你们啊。”
……
这么不知不觉,身边的人都知道谢灵涯和施长悬的关系了,起初还有不长脑子的,真以为就是师兄弟,在他们一起出去办事时,试图在两人中间挑拨,结果被教做人。
现在谢灵涯都毕业了,施长悬也表达了,虽然没法扯证,但也可以办一场酒宴,算是个仪式。
谢灵涯想想也行,倒不必折腾得十分隆重,穿礼服放鞭炮之类的,但是广邀同道吃饭见证还是不错的。
谢父还有点别扭,虽然已经接受两个孩子在一起,谢灵涯跟他说要摆酒时,他还是呆了一下,急道:“……那谁做新娘?我挽你手??”
谢灵涯:“……”
谢灵涯:“爸爸,您想太多了,没有那么夸张。”
他又不想上社会新闻。
谢父得到再三保证,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仪式,这才同意。
到了办酒当天,无数道士云集,还夹杂着一些和尚、萨满、仙婆等,各种和谢灵涯有交情的同道中人。
这样一群人进出酒店,别说路人,就连酒店自己的服务人员,都私底下讨论了无数遍,这是什么宗教大会租了他们酒店的地方吗?看到和尚、道士、萨满等人欢聚一堂,感觉实在有点诡异……
谢灵涯和施长悬站在厅外迎客,一波又一波的道士过来和他抱拳问好。
旁边还有个厅也办婚礼,新人晚来一步。
这个厅到大堂还要转个角,谢灵涯听到喧哗声就过去看了一眼,只看到一个穿着白色麻衣的女人跟在新人身后,那对新人跌跌撞撞跑到大堂,让礼宾生帮他们把那个麻衣女子赶出去。
礼宾生一脸愕然,“这……”
人家只是跟着,并没做什么啊,虽然穿着麻衣是丧气了一点。
新娘哭唧唧地道:“这不是人啊!”
——原本有说有笑背对那边寒暄的道士一听这句话,齐刷刷拐过去探头看,便看见了那麻衣女子。
确认过眼神,是披麻煞!
一群道士哗啦啦就冲出来围了上去,把原本怎么也赶不走的披麻煞逼到墙角。
从后面只看得到道士们重叠的背影,还有几双高举起来捏着符的手。
其他人:“……”
新娘露出得救的表情,扬声道:“谢谢各位大师!”
谢灵涯也挤过去,“怎么样啊?”
毕竟是煞神,他担心各位道友能不能解决。
“谢师弟千万别过来!”
谢灵涯纳闷地道:“为什么?”
他从业这么久,大部分时候大家都是跟他说你快上吧。
有人说道:“道友今日办酒,新人最易被披麻煞冲撞!你同施道友还是快快躲起来吧!”
谢灵涯:“……”
他想了半天,居然觉得有道理,虽然不是婚礼,但意义等同,谁知道冥冥之中有没有影响呢。
谢灵涯赶紧转身,拉着刚刚走出来看怎么回事的施长悬,“快,我们避避,是披麻煞。”
施长悬立刻道:“不可能,我算过良辰吉日,绝不可能犯披麻煞。”
谢灵涯:“……”
因为只是请客,他还真没特意算,没想到师兄那么……周全。
“是隔壁那对犯披麻煞。”谢灵涯说道,“现在刚刚来的那批道友正在群殴煞神。”
施长悬:“……”
隔壁那对新人真算走运了,遇到道士也在这儿办酒,顺手就帮他们解决了。不提谢灵涯,那里好些道士出去办法事都需要一周到一个月不等时间提前预约的。
等观里的人来了时,谢灵涯才发现他们把一把年纪的山鸡哥也带来了。山鸡哥在鸡的岁数里已经是中老年人了,而且大部分鸡这个岁数早就被宰了,它浑身充满了久经世事的沧桑,每一根鸡毛都书写着传奇。
“听说有披麻煞?虽然很多道长,但是以防万一啊!”
谢灵涯如此凶残的人都忍不住说了:“你们还想不想山鸡哥安享晚年了?”
……
亲朋到场,同道见证,往后这天就算是谢灵涯和施长悬的结婚纪念日了。
很多老派的老道长出场,加上自己低调的设想,所以席间谢灵涯也就是和施长悬一起感谢了大家的支持,司仪都是张道霆来做的,没闹腾什么。其实,愿意来的无疑都是对他们莫大的鼓励,也要多谢施长悬父母在其中起到的作用。以华夏现在的保守程度,也不是每个道士观念都那么开放,要不是施家与他们在道教界的伙伴,也不会这么顺利。
当然还有那些一直关怀谢灵涯,希望他早日出家的道协前辈们,也挺支持的,甚至偷偷问施长悬这都摆酒了,离谢灵涯出家是不是也不远了?
这个过程中谢灵思带着大宝小宝跑来跑去地洒玫瑰花瓣,连乖龙的脖子上都打了一个蝴蝶结,也算是应景了。
吃完饭后谢灵涯瘫在酒店沙发里,说道:“明天你有事吗?陈道长约我们去讨论练丹的事,我靠这个我是真不懂,我化学都勉强及格的。”
施长悬却沉默了一会儿,一副有什么话难以启齿的样子。
谢灵涯:“怎么,你有事吗?”
施长悬幽幽道:“我提前将七日的行程空了出来……”
谢灵涯:“那就是没事啊……啊!”
谢灵涯一下反应过来。
他无语了,师兄总是用行动代替语言,他有的时候思维挺直男,甚至直男过头,就感觉不到。
现在才领会了,施长悬一声不吭,其实很重视这个事。
谢灵涯拍了拍施长悬的肩膀,沉重地道:“师兄,我懂了,你放心,舍命陪君子,我空出七天来,死在床上我也认了!”
施长悬:“?!!”
谢灵涯:“哎,怎么,我又领会错了吗?”
施长悬:“……没、没有。”
第112章 番外 夫夫又日常
有一天,谢灵涯和施长悬一起上街,被几个人拦下来,说他们在做一个策划,想找一些情侣,异性同性都有,做采访问几个问题。
谢灵涯说没想到你们这么有灵性,能认出我们是情侣,那我就配合吧。
他们这又没牵手又没拥抱的,不是他说,搁以前整个道观都不相信他们在一起了,出柜时把大家给吓的啊。这个节目组不管是好运随便问到的,还是真的那么眼尖,冲这个他都肯答应了。
策划方问的问题,主要都是些关于情侣间会对彼此坦诚多少,是否倾诉内心最深处的想法之类的,也会测试一下了解度。
策划方先问了他们平时交流多不多,有谈心一般是多长等问题。
谢灵涯笑嘻嘻地说他男朋友不爱说话,交流并不多。
可是一番测试下来,这俩的默契指数奇高,策划方都醉了,说你是不是啊。
谢灵涯:“没有啊,我们都靠神交的。”
开玩笑,但是策划方的问题在他们这儿其实不对路。他们俩起初,施长悬很多念头谢灵涯要靠猜,一片一片的省略号啊,但这是逐步提升的,这样一来,比起其他情侣交流时长可能就没那么多。但并不代表不了解彼此,也确实有心灵上的默契,这是出生入死锻炼出来的,一般情侣学不来。
策划方纠结地拿出信纸:“这个是打算给那些交流不够有了矛盾的情侣,让他们用这种原始、有距离感的方式交流,写下自己的想法。你们这个情况……我也不知道该不该送了。”
谢灵涯一把拿过信纸,“谢了。”
他又把其中一张给施长悬,“好好写啊,你总不能‘欲写又止’了吧。”
施长悬:“……”
……
第二天,施长悬吃早餐时,默默拿出一个信封给谢灵涯。
“这什么?”谢灵涯昨晚熬夜看书,眼皮都是肿的,呆呆看着那玩意儿。
施长悬:“……?”
难以置信,谢灵涯忘了这东西。
“哦哦,我想起来了!”谢灵涯看他脸色,总算回过神来,“别这样看我啊,我也写了的!”
对比施长悬一张纸根本不够,还在后面贴了几张纸的信,谢灵涯拿出一张薄薄的信纸,大家各自翻开。
施长悬的信:
灵涯,万语千言,不知如何从头说起。毕竟,你虽然时而领悟错我的意思,但大体上,我们是知道彼此的。
你我相识已经有数年,我有时回忆起从前,心中并不平静。我自幼习道,不喜多语。第一次见面时,你在人群中看我,我也莫名记住了你的样子,第二次很快认出你来。
你天赋惊人,说话让人哭笑不得,坦然得让人无言,又有种微妙的咄咄逼人之感——或许只是对我而言,因为我有时真的不知如何同你说话。前几次见面,就令我有些无所适从,这一点也许你看不出来。
仔细回忆自己的想法,其实,我在揣测你之余,似乎是隐隐觉得你很有意思吧。早在我们第二次见面,一起在车上时,我就误会了你的想法。但后来你邀请我住进抱阳观,我却没有顾忌,甚至鬼使神差地同意了。
当我假期回去时,父母会觉得我有些许改变,那时我并未察觉,到如今我想应该是的。
可能用书信的方式,确实更好倾诉,写到此,我也想到更多了。
我一直在社会的规则和自身的原则间寻找一个平衡,不过,救度苍生这个词太大了,只是尽力而为吧。所以当我不自觉地去关注你时,我想我感受到与你微妙的共同想法。尤其是我见你为了舅舅白日一边操持道观,一边看书准备考试,我们一同去外地祭孤,超度千百年前的冤魂时,你连一丝犹豫也没有。你说为了奖金,把裴小山抓回来,却又一剑度万魂,还为我受伤。但我应该无法像你那样笑嘻嘻的。你有的时候很凶残,有的时候又很温柔。你每次离我那样近的时候,我都想到了很多,我想你为什么会喜欢我这样无趣的人呢?你是否也是喜爱我们的共通之处?但是你行事不计后果,也不去思考这样我该怎么回应吗?我有点为难。
我对你是否有怨怼?
也许有一点。
非但是你总让我为难。其实我曾经关注过杻阳的房市,因为你家的房产似乎在县里,而道观又迟早要交到继任者手里。倘若早些买,日后也不会匆忙之下看不到好的楼盘。只是后来考虑到你还要扩建道观,于是有些犹豫是否不该将钱花出去,那么迟疑之下,就已经得知你对我并无意了。
我很无措,一切有形,皆含道性,我并没有纠结太多被你吸引的事,却不知从头至尾都是我误会了。我那时也是二十多年来头一次茫然无措,我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对,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对我,即使知道那不是你的错,我也有些抑止不住道心,想责难你,为什么可爱到令我心神失守。直到现在,从个人感情上想,我仍是想判定那时我自身也无过错,你总是那么看着我,离我那么近,留我在身边,对我说些奇怪的话,如果我有错,那你也有一点无心之错吧。
好在最后有惊无险,最初任谁也不信、甚至想不到我们的关系,今日在街上却有人一眼认出我们的关系,这也是一份默契吧。这封信就到此为止吧,我们总还有更多时间来探讨到底孰是孰非。
最后我还想坦诚一点,我总说商陆神是被雷劈坏了,但后来我仔细一想,也许它是被主人的潜意识影响了。不过这也只是我的一些猜想。
……
谢灵涯的信:
画了个简笔小道士,还有一行草草的字:师兄,正面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