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我早就明白了”陈小倩急切的说道,“就是因为你太顾及我的感受了,不想让我有一丝的难过痛苦,才会这样的!直到我出魔宫爱上宁采臣,你才告诉我你爱我,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呢?要知道你一旦说了,我就不会离开魔宫,永永远远呆在你身边了。可恨月魔,居然——”
七夜微笑着摇摇头,拍拍她的背,示意她不要这么激动,“我知道,我知道,我们都很恨月魔,下一次,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走她的!”
陈小倩点点头,略微顺了顺气,搂上七夜的肩膀,突然娇声嗲气笑道:“那你以后有什么事都不要瞒着我!你要是觉得不高兴,心里很难过的话,也要对我说出来,不能自己闷着躲一边,你一定要答应我~!”
陈小倩的声音都能挤出蜜糖来了,可是语气却是坚定无比的,七夜轻轻抚摸着小倩乌黑光滑的青丝,若隐若现的少女气息绕上他的鼻尖,让心湖的涟漪慢慢泛大起来,感觉竟有点不能呼吸。
小倩的撒娇是他从来不能抵抗的,七夜屏住呼吸,努力使自己定下心神,“我答应你,好了吧?小倩,你一定要相信,无论以前还是将来,无论七夜哥哥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
陈小倩依偎在七夜怀中,用力点了点头,笑容再次在脸上荡漾开来,亮晶晶的眸子望向七夜,充满了柔媚的情愫。七夜被小倩瞧得一片昏眩,呼吸不能控制地急促起来,手悄悄握成拳,拘谨不安。
可是那明媚的笑容越挨越近,纤长的手臂不知什么时候已环上了七夜的脖子。夜色已浓,否则陈小倩可以看见七夜的脸红了,他紧张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柔情澎湃,不住地撞击着渴望真情的心,七夜终于忍不住,低头在陈小倩光洁的额上印下一吻。
陈小倩嘴角的笑意更深,眼帘半闭,轻轻呼唤着,“七夜哥哥…”
她眼神中的期待和鼓励终于让七夜鼓起勇气,轻吻着她的眼睛,脸颊。七夜惶恐着小倩的拒绝,她却搂得更紧了。颤抖的唇试探性地碰了碰她的樱唇,陈小倩终于完全闭上眼睛,柔若无骨地紧贴在他怀里。七夜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渴望,深深地吻了下去。陈小倩已经不能思考,只知道幸福已然填满了心。七夜贪婪吮吸着芬芳的甘露,僵硬的手指慢慢柔软,抚上她的背…
小倩,当你看着我,我没有开口已被你猜透。爱是没把握,还是没有符合你的要求;是我自己想得太多,还是你也在闪躲…果真的选择是我,我鼓起勇气去接受,不知不觉让视线开始闪烁。噢,第一次我说爱你的时候,呼吸难过心不停的颤抖。噢,第一次我牵起你的双手,失去方向不知该往哪儿走。那是一起相爱的理由,那是一起厮守。噢,第一次吻你深深的酒窝,想要清醒却冲昏了头。噢,第一次你躺在我的胸口,二十四小时没有分开过,那是第一次知道天长地久…

七夜和小倩

七夜从来都不知道时光可以过得这样甜蜜快乐,连小虫子的低鸣也分外悦耳。七夜既激动又歉然,可抱着陈小倩的手却舍不得松开。陈小倩躺在七夜怀中,闭眼享受着这静谧的一刻,脸上洋溢着幸福甜蜜的微笑。
忽然陈小倩睁开眼睛翻身坐了起来,双手圈住七夜的脖子,不知道又想出什么鬼点子,“七夜哥哥,”她笑道,“我想听你说话!”
“说话?说什么话?”七夜不禁有点窘,能说什么话!真是的,自然是情话了,可是,该说些什么好呢?
陈小倩笑眯眯地凑近,轻轻咬了一下七夜的耳朵,“我想听你说你从前说过的一句话,先是三个字,然后是六个字,后面的六个字包含着前面那三个字。”
七夜听着这个古怪的命题,不禁发呆,什么?他看着小倩期待的眼睛,“我知道了!”
陈小倩脸红了,低下头,等待着他说出来——“对不起,宁采臣对不起。”
陈小倩吃惊地抬起头,嗔道:“七夜哥哥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你,你干吗提宁采臣?你有什么对不起他的?”
七夜讷讷说道:“不是?那…那我们现在在一起了,当然很对不起他了…”
陈小倩心里一阵感动,“七夜哥哥,你还是那么善良,对不起他的是我,不是你。可是我以后都不会这么想了,爱情没有什么对不起对得起的,只有存在不存在。我不爱他,就应该离开他,而不是之前的那样自欺欺人,这样大家都受到伤害。你也说过,面对现实,才能解决问题。我已经跟采臣说清楚了,他这两天心情也平静了一些,他会想通的。只是七夜哥哥,你不要存自责的心,这样我会很难过。”
七夜沉默地挽了挽她的秀发,点点头,复又拥紧了她。陈小倩在他怀中吃吃笑道:“七夜哥哥,你还没有给我答案,不要耍赖!”
七夜侧头作势想了想,恍然大悟,“哦,是不是你想我说,小倩我请你吃桂花糕?”
陈小倩一愣之下苦笑不得,粉拳轻砸向他的肩,恼道:“七夜哥哥!不是了!你什么时候这么爱拿人家开涮的!”
看着小倩拿自己无可奈何的俏脸,七夜笑起来,笑得那么开心,他捉住小倩的拳头,一低头,吻了吻她的脸,顺势附到她耳边小声但清晰地说:“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
陈小倩全身一震,停止了挣扎。原来他是记得的,他没有忘记。陈小倩望着他,忽然想起前世,
“小倩,我就只说一句话,就当作是七夜哥哥求你,好不好…就当作是七夜哥哥求求你…对不起…我,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
“我爱的是宁采臣,你是知道的,你为什么还要…还要爱我?”

一阵强烈的辛酸痛楚涌上来,眼泪不能扼制地淌出,聂小倩!你好自私,好残忍,你竟然那样对待七夜哥哥,我当时是怎么了,月魔,你好卑鄙…
陈小倩泪眼迷蒙,哽咽着:“七夜哥哥,我真的好对不起你。”
七夜居然能了解她的心思,轻轻为她拭去泪珠,“七夜哥哥从来没有怪你,真的。”
陈小倩“哇”一声大哭起来,紧紧抱住七夜,“七夜哥哥,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你对我越好,我就越难过,越不能原谅自己,痛恨自己…呜呜…”

奇怪的顺利

夜深了,陈小倩和七夜才悄悄溜进那宅农家大院。
“干爹和流云大哥回来了没有呢?”陈小倩缩头缩脑地向中堂望去。
七夜看着她可爱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地向上扬,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事情顺利的话,他们应该快回到了,我们进去等吧。”
中堂里司马三娘红叶坐在油灯下,昏黄幽暗,沉闷逼人,两人一点睡意都没有。而宁采臣早就抵不过瞌睡,伏在桌子上睡得像死猪。
听到脚步声,三娘红叶同时站起来望着门口。进来的却不是期待中的那两个男子,她们看到陈小倩眼中漫溢处来的笑意,视线不禁又都转向那死猪。
“燕大侠他们没有回来?”七夜淡问。
既然当事人不说什么,别人自然也不便多嘴,司马三娘摇摇头,“还没呢,应该快了吧。”
话音刚落,一阵风旋国,两个黑衣人掠进了屋子,红叶喜道:“爹,师兄,你们回来了,东西拿到了吗?”
诸葛流云和燕赤侠对望了一下,解下蒙面汗巾。众人一看他们的神色,皆是一愣。燕赤侠和流云脸上表情古怪诡异之至,仿佛梦游的人不知自己身处何方在干什么。
司马三娘吓了一跳,疾步上前,“你们怎么了?”
流云伸手抚了一把脸,轻飘飘问道:“师父,我们刚才应该不是在做梦吧?”
阴暗的烛光下燕赤侠的脸色发黑,沉声应道:“试试看不就知道了!”说罢快速无比地掐了流云的胳膊一把。
“啊——”流云惨叫一声,“师父——很痛,不是梦。”
所有人看着他们奇怪的举止,红叶不耐烦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流云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使劲咽了一口水,“我们去到秘密仓库的时候,那里居然只有两个人守在门口。”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们摸黑到了玄心正宗的后院,正准备大干一场,却发现仓库的门口只剩下两个门人。他们怀疑有诈,就围着整座楼宇检查了一番,结果更加诡异,玄心正宗除了仓库门口那两个人之外,再没有别的人,连刚回到的四将也不知去向。黑黢黢的玄心正宗空荡荡的,鬼影都没有一个,异常恐怖。
不管怎么样,既然来到了就不能空手回去,于是两人还是“照计划”定住了守门的“军队”,打开仓库门很顺利地拿到了天山雪莲,半点阻碍都没有。事情诡异到了极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玄心正宗的子弟都到哪里去了?伊熙呢?
司马三娘呆了半晌,突然向燕赤侠一摊手,“天山雪莲呢?让我看看是不是真货!”
油灯下司马三娘看了又看,检验了再检验,红叶也看了很久,七夜更是仔仔细细尝了一点。那朵白色的干花儿经过三大高手的辨认,都道是真品。
司马三娘一拍桌子站起来,傲道:“就算是假的,经过我们这么一看,也会变成真的了。我就不信这世界上还有瞒得过我眼睛的假药材,我现在就去配药,救人要紧。”
其它的药材早就准备好了,司马三娘来到房间就开始忙起来。既然三娘敢出此番“狂言”,七夜纵有疑惑,也不说什么了。

担忧

小倩,你真漂亮!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女人的胴体,这一刻,我惊呆了,捂住嘴巴忘记了呼吸,连眼睛都忘了眨,你就在我面前慢慢脱掉身上的薄纱,宛如仙女纯洁美丽。
你笑了,轻轻喊道:“书生。”
小倩!我走上去,想要紧紧抱着你。
一阵风拂过,你突然远离了我飞上半空,衣袂飘飘,长长的白绫牵着我,在幽静的夜里掠过,那么优美动人。
“书生,当天还是那么蓝,白云还是那么潇洒,我的离开,并没有带走你的世界。”
什么?小倩,你要离开我?不,不要!
你坚定决绝看着我,“我爱的是七夜哥哥,我和他是注定的一对。采臣,忘了我吧。”
不,小倩,我不能没有你!你给我回来。七夜,我们决斗吧!求求你把小倩还给我!
宁采臣一惊一乍,猛然翻身坐起,伸手想抓住什么东西。
天已经大亮了,门外微有人语呢喃。宁采臣打量了一番,发现自己躺在房里。咦?我不是在等流云兄和燕大侠,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吗?小倩!是你吗?是你把我弄回房间吗?你还是在乎我的,对不对?
心脏狂跳起来,然而只一瞬就冷却了。怎么可能是小倩呢!她一个弱女子,怎么搬得动自己到床上来!
“干娘,那个…那个人怎么样了?我是说那个姑娘…”
“我连夜配了药熬好给她喝下,早就好了。你干娘的医术还信不过吗!”
“不是啦!既然她都好了,那七夜哥哥去看她干什么呀,还神神秘秘不让我跟去,干什么嘛…”
“瞧你这小嘴嘟的!你误会七夜了,他是去给思雅姑娘施法去了,你跟着干什么?”
“施法?施什么法?”
“思雅姑娘看上你七夜哥哥了,而你七夜哥哥又不可能跟她在一起,为了她好,也因为你老在闹别扭,干脆把她这段日子的记忆抹去省事,一清二白呗!”
“真的?真的?呵呵…其实,其实也用不着这么绝对的,七夜哥哥这么卓尔不凡,英俊帅气,对人又温和,有姑娘喜欢他是很自然的,这代表他有魅力嘛!”
“哼哼,这可是你说的哦,我这就去叫七夜停止施法。”
“啊?不要啊,干娘…”
门“吱呀”一声开了,陈小倩闻声扭头,愣道:“采臣?!”
与此同时另一边哄地走来几个人,原是七夜、燕赤侠、诸葛流云和燕红叶。流云最先大声嚷嚷:“好了,好了,没事了。”
陈小倩冲上去挽住七夜的胳膊,“七夜哥哥,她忘记你了吗?”
流云一听,夸张作呕吐状,还尖着嗓子学小倩的语气,“七夜哥哥,她忘记你了吗?哎哟~~~~真是肉麻死了!”
众人哄笑起来,陈小倩跺脚恼道:“诸葛流云!”
三娘笑吟吟接口:“刚才不知道是谁说不在乎有人喜欢七夜的哦?”
陈小倩娇“哼”一声,虽然有些脸有些红,但还是紧挨着七夜不放。
还是红叶出生替她解了围,“我们是不是应该有个人送梁思雅回去?总不成让她自己孤身上路吧?”
众人一时静下来。红叶瞧见陈小倩一副事不关己不屑的表情,料七夜是去不成的了,流云现在是畏罪潜逃的朝廷重犯,带着一个姑娘乱走也不合适,燕赤侠司马三娘年纪大了,不应该让他们这么劳碌辛苦。 她顿了顿语气,“这样吧,流云的罪名一时间是不能洗清的。七夜,你先带他们回魔宫,商量对付月魔和伊熙事宜。我把梁思雅送回去后马上赶到魔宫和你们汇合!”
流云一听,本能就喊道:“师妹,我和你一起去!”
这时一直处在人们视线盲点的宁采臣出声了,“我送那位姑娘回去吧!”
所有人都一愣,这才想起还有个宁采臣没有安置。陈小倩不安地看着心灰意冷的宁采臣,担心道:“采臣,你可以吗?”
宁采臣不看她,对燕赤侠说道:“我决定回日出山城,也算是顺路了。月魔怎么的也不会打我和一个女子的主意吧。”
院子里没有人答话,心里都明白,宁采臣这一走,可能很久都不能再见一次面了,甚至永无相见之日。流云走到他身边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记得我们永远是好兄弟,有什么事找我。”
宁采臣点点头。
三娘掏出一包药粉递给他,“梁思雅被施了法,会像木偶一样任你摆布,叫她干什么就会干什么。你送她回到村子后,给她用水服下这药粉,她自会恢复如常。”
宁采臣接过药粉塞进怀里,还是点点头。
陈小倩一直静静看着,突然用衣袖擦了擦眼角,走到宁采臣面前,真诚看着他哽咽道:“书生,保重!”
宁采臣面无表情盯着眼圈红红的陈小倩,是的,他做不出任何表情,只是拼命压抑着哭喊的冲动,硬梆梆道:“我上路了。”
说完他转身朝门口走去。其实他刚一转身就后悔了,很想和她再说些什么的,此番一别,不知还有没有相见之日。不过,刚才装得那么决绝,怎么好意思再回头?想着,他一步三犹豫慢慢走出了大门,好希望小倩能追上来。可惜已经跨过门槛了小倩都没有动静,他一咬牙赌气猛然间加快脚步走了。
直到宁采臣的背影完全消失,陈小倩像突然惊醒似的,追出几步,又硬生生停下来。七夜走到她身边,“舍不得他走,是吗?”
“嗯。”陈小倩点点头,回头看着七夜理解的眼神,小嘴一扁,扑到他怀里嚎啕哭起来。
七夜拍拍她的背,“舍不得,我们就去送送他们吧。”没有人能捕捉到七夜这一刹的表情。
院子里燕赤侠,司马三娘,红叶,流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一起看向远去的七夜小倩,担忧起来。诅咒七世怨侣的谶语历历在眼前——
注定生生世世相爱,又注定生生世世分离。
炎热的夏天忽地刮过一阵寒风,四人不住打个冷战,这七世的怨气,在第八世会怎样被引爆呢?素天心的担忧没有道理吗?事情都已经这样了,阻止他们在一起的原意,永远达不到了…

偶遇

烈日炎炎,鸣蝉处处。
通往日出山城的小路上鲜有人迹,宁采臣把梁思雅安全送回到梁家村后,独自一个人离开了。
他估摸了一下路程,不远了,最多还有一天就可以回到了久别的家,虽然那个家早已四壁空空,可那也是他生长的地方,幼时牙牙学语,娘呆傻却很爱自己,十年寒窗苦读,还有和小倩从来没有拜堂的婚礼…无论是快乐还是悲伤的回忆,都牢牢系在那破败的家中。落叶归根,人老了就得回归故土。人生如梦,四十年白驹过隙,自己一无所成,就只作了一场梦,人世间最美丽荒诞的梦,梦醒了,发现自己庸庸碌碌,一辈子就过去了。小倩终究不属于自己的世界,来了,又走了,回到妖魔的空间去了。心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还是因为已经没有感觉了?
阳光很毒辣,热得让人浑身烦躁不安。宁采臣擦去额上的汗,抬头看看天空。天空很纯净,蔚蓝的一片,连一丝云彩都没有。
“水…水…”
从不远的小树后面传出微弱的呻吟,宁采臣一愣,忙竖起耳朵——
“水…水…”
好熟悉的声音!月老庙中怜雪重伤在床上辗转反侧喊水的情景浮现,宁采臣一个激灵,那不正是怜雪的声音吗?!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去拨开稀疏的草丛,吃惊地捂住嘴巴——
地上躺着两个女子,都衣衫褴褛,血迹斑斑,一位身着白纱裙,长得是清纯空灵;另一位则是柳腰莲脸,沉鱼落雁,容颜绝世。
全身上下哪儿都疼,连呼吸都觉得胸腔闷痛。
苦涩的药汁流进嘴里,缓缓下肚,然而滚烫的液体刺激得胃翻腾倒海,胸口一窒,所有东西“哇”一下全都吐了出来,接着是一口鲜血。
“啊——”一声惊呼。
怜雪勉力睁开眼睛,发现宁采臣被自己吐得一身湿漉漉,自己身上也沾上了不少。
这里是哪里?她慢慢看了四周,破烂的房子,满地积尘,椽木腐朽,窗户灰暗,木桌木椅被蚂蚁蚀得不成样子,房间窄小只容一张床,被絮上缀满了补丁。
“怜雪,你醒了!”
“书生,是你?”
宁采臣把怜雪扶起来靠着床头坐好,“是我,宁采臣。怜雪你怎么又是这样重伤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怜雪顾不上回答,“跟我一起的青魔呢?”
“你说那位青衣姑娘?她在另一间房子里,伤得比你还重,到现在都没醒。刚才我请大夫来给你们开了药,结果他发现你们不是人,吓走了。我好说歹说他才开了方子。来吧,你全吐了,再喝一点。”
怜雪推开碗,神色惶急,“书生,你不是和小倩一起的吗?你知不知道圣君在哪里?我们去了梁家村,又去了月老庙,都没见到他,实在没办法了…”
“七夜?七夜他和燕大侠他们回魔宫了呀?现在应该正在路上吧!”
“什么?”怜雪一急,血气上涌,又是一口血呕出,一下子晕厥了。

甜吻

七夜、陈小倩、燕赤侠、司马三娘、燕红叶和诸葛流云一行人虽说是逃避通缉,但一路上风景如画,走走停停,三双人儿逛得是忘记了正事。
这天,他们在一不知名的小湖边歇脚,各自分散行动。
碧波柔柔,湖光粼粼,清风徐来。枝桠摇曳飒飒,乱花纷飞四散,晴空万里一碧如洗。这湖方圆不过一里,倒也小巧干净。陈小倩俯在栏杆上观赏着水中的鱼儿,悠然自得,半点没有受到炎热天气的影响。不多时花粉落了她一身,纱裙上也沾了好多的花瓣,几只彩蝶直绕着她脚边跳舞,还有头顶上枝丫歇着几只鸟儿,婉转啼鸣。好一幅“流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的画面啊!
“要是日子一直这么下去,就好了!”陈小倩衷心感感慨道。
七夜转身笑笑,“这几天玩得开心吗?”
“嗯,”陈小倩用力点点头,“七夜哥哥,你总是能让我这么开心的拉。”
看着她天真无忧的笑颜,七夜微笑下面心却在隐隐作痛。小倩,你是不知道,我们前途渺茫?月魔死了又复活,杀了又重生,我真的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就算抓到了她,杀了她,又怎么样?她还是会出现,会不挠地在你我之间制造怨气。这一世,她又会怎么样折磨我们呢?我真的不忍心让你世世得不到幸福,我太自私了,可是我又舍不得你…
陈小倩凝望着七夜深深的眼眸,只觉得一阵锥心之痛,她拉起七夜的手,“七夜哥哥,我们…”话没说完,脸有点红了,但还是低声说了出来,“我们,我们,成亲吧!”
陈小倩羞不可仰,心想一个女孩子向南方提出这个要求,真是太不矜持了。不过,他是七夜哥哥嘛…
七夜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勾勾望着小倩,竟然也像一个拘谨的大男孩般不好意思起来。
陈小倩靠进他的怀里,“只有成了亲,我们才不会有怨气。而且,我们都不小了呢!人家姑娘到了二十岁,早当娘了。”陈小倩不敢抬头,深埋在他胸前,期待着他的回答。
七夜伸手紧紧抱住小倩,只觉心神柔软一片,树阴下两人不再断肠,“是啊,我们都这么老了,也应该成亲了,怪不得这些时母后老催促呢。”
陈小倩突然想起在月老庙中听到的四贤的话,猛地推开七夜,一扁嘴嗔道:“哼!太后不是给你选好了人吗?什么怜雪姑娘青魔姑娘的,你是不是想三妻四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