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愿按捺住心惊,接腔,“阿姨你这么漂亮,让我再想想,不可能没印象”。
贵妇人夸她,“你像小时候一样,嘴还是那么甜”。
沙惕四姨太与丁英老婆认识?赵厅长给的情报中压根儿没提她俩的关系。如今只能随机应变,见招拆招了。
“我当时在香港疗养,偶遇你母亲,劝她回到丁英身边,总好过她和你孤儿寡母地在外面奔波劳碌,谁知道她要强,带着你去了英国”
总算绕了回来,祝愿用微笑回应,多说多错,沉默是金。
谭明杰打断母亲,“妈,你能改日再叙旧吗,我和jiva跋山涉水,风尘仆仆的,有多累你知道吗?谭明智的人紧追不放,我们费了多大力气才把他们甩掉,腿都快报废了,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呢”。
贵妇人脸上布满心疼,“都怪我只顾着说话,你们赶紧上楼洗漱,我让仆人送饭给你们,今晚好好休息,明天等你爸来了,咱们再有冤诉冤,即使谭明智是长子,他也不能为所欲为啊”。
沙惕要来?祝愿握拳,那她明天一定要把握住机会,只要通过大老板这一关,她的潜伏金三角的任务基本成功了一半。
谭明杰把她送到客房,“金三角的条件有限,过段时间咱们去曼德勒,那里比这儿强多了”。
祝愿打开窗户,带着雨露气息的夜风吹进房间,她回头看着谭明杰,笑了笑,“我护送你回金三角,不是来观光的,你目前的处境想必你心里也清楚,咱们联手和谭明智斗一斗怎么样,不能他吃肉,你喝汤啊”。
谭明杰心头的怒火被点燃,他咬牙切齿地说:“谭明智对我就像对一条狗,甚至连狗都不如,等着瞧吧,我不会让他得意太久的!”。
从G市到境外,几千公里的路,足够认识一个人的真面目,谭明杰头脑简单,性格软弱,一句话,他很适合被利用。
发完火,谭明杰觉得异常空虚,赤脚女仆走过时,被他一把揽住。
祝愿看到黑皮肤的女孩半推半就地被拖进走廊对面的房间,很快传来咿咿呀呀的呻*吟声。

 

☆拾肆☆

祝愿在高高低低的吟哦声中淡定地倒立练功。
今天能躲过冷枪,全凭她功夫到家,反应快,师父说,练功练功,一日不练三日空,果然是至理箴言。
正压腿、侧压腿、竖叉、劈横叉…压肩。
开扎马步时,有人敲门。
祝愿不得不中断武术基本功练习去开门。
谭明杰披了件浴袍,精赤的胸膛上有几道新鲜抓痕,他如餍足的猫,半眯着眼,问祝愿要不要爽一把。
秀美娇柔的女仆依在他怀中,微凹的黑眼睛温顺地半垂着,双手捧着托盘。
祝愿扫了一眼,托盘上放着全套的溜冰工具,冰壶、锡箔纸、吸管和亮红色的小药丸。
“来点吧,保管你快活似神仙”,谭明杰露出销魂的神色。
协助警察办案,再加上经常出入娱乐场所,祝愿对各类化学合成的新毒品有所认识,谭明杰引诱她吸食的这种毒品叫YABA,它混合了甲*基*苯*丙*胺和咖*啡*因,能让人快速上瘾,朋友当中就有人靠吸这个提神。
祝双全给祝愿画了条红线,只要她碰毒品,家里的财产就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了,吸毒还是放弃继承权,让她自己看着办。
所以即便做卧底,她也不会为了取信敌人而吸毒。
毒品摧毁人的意志,没了意志,谈何完成任务?
祝愿直截了当拒绝“尝鲜”,她瞥了瞥谭明杰,“把这玩意儿拿走,让人变丑的东西我一概不碰,你没见我烟都不抽吗,我劝你也尽量戒了吧,对身体不好”。
谭明杰像听到了笑话,爆发出一阵大笑,“我一岁的时候就开始喝罂粟籽熬的肉汤,到现在我还活得好好的,告诉你吧,在金三角,鸦片就是粮食,是老百姓的活路”。
祝愿没兴趣跟毒贩的儿子探讨毒品的危害,她转移话题,“三少,我也有嗜好,你想感谢我,至少也要投其所好啊,你说是不是?”。
谭明杰摸摸下巴,点头,“也对,说吧,你都喜欢什么,只要用钱买得到,都不成问题”。
“豪宅、超跑、华服、珠宝…一切奢华的享受我都喜欢”,祝愿掰着手指说,顿了顿故作忧愁,“因为救你被大陆公安盯上了,在那之前,姐过得也是挥金如土的生活,我的游艇女王号就泊在浅水湾码头”
“金三角条件有限,缅甸也一般般,曼谷比较带劲儿,要不咱们去华欣找乐子,我在那儿有度假屋”,说到吃喝玩乐,谭明杰兴致勃勃。
“不急于一时”,祝愿笑眯眯地做了一个花式切牌动作,“我听说小威尼斯人不错,咱们去玩一把怎么样?”
她去部队集训那几天,赵厅长动用一切手段调查陆离的行踪,发现他常驻两个地方,一个是泰缅边境的夜丰颂,一个是掸邦首府东枝,此外在边境的几个赌场也常常发现他的身影,除了拍到照片的黄金城赌场之外,还有小威尼斯人赌场。
所以她决定碰碰运气,没准儿能看见陆离呢。
谭明杰看到祝愿心驰神往的模样,认定她是资深赌徒,了然地笑笑,“小威尼斯人是P.N的赌场,我带你去,他们会免费送筹码”。
“那就说定了”,自己初来乍到,有人带她拜码头最好不过,祝愿露出今晚最真心的笑容。
父亲说过,人无癖不可与交,jiva在喜好方面和他颇为投契,这样的合作对象,谭明杰非常满意。
送走少爷和女仆,祝愿冲了个澡,爬到床上,透过玻璃窗,遥望毛毛的半边月亮,耳边传来缓慢而低沉的芒鼓声,终于有了点身在金三角的实感,从明天开始,首先要弄清楚沙惕武装贩毒集团的组织形式和成员情况,其次再…思绪浮沉着,她模模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金灿灿的阳光铺满一室,祝愿从沉沉的睡眠中醒来,耳朵先于意识捕捉到敲门声。
她打着呵欠下床开门。
一位年纪稍长的女仆给她送来崭新的衣服和鞋袜。
祝愿道谢,拿进屋里一看,嚯,Dior2017年的春夏新款成衣,白色T恤搭配海蓝色刺绣珠罗纱长半身裙,最棒的是连原色针织内衣都有,包括露趾罗马鞋,这种风格的衣服上班不能穿,在危险丛生的金三角,就当作她玩命的额外福利好了。
她精心打扮一番下楼,和谭明杰不期而遇。
谭明杰眼神一亮,大有惊艳之感,可想到祝愿犀利的身手,瞬间放倒对手的狠辣,他只能表示遗憾,还是莎丽更符合他的审美观,女人嘛,要娇柔似水,而不是硬得像石头,短短数秒内,他将祝愿归类为搭档,合作时间长了,也可能进化为哥们儿,但绝不会成为情人。
祝愿向来自信爆棚,觉得自己魅力无边,她才不care其他人的想法,就算谭明杰对她说实话,她也只会请他@眼科,因为她够美了,发现不了,那说明审美不及格,关她什么事。
“jiva,我爸来了,他想见见你”,谭明杰笑着说。
祝愿在心里喊了声YES,事情的进展顺利得超出她的预想,原本她以为沙惕不会轻易见她。
稳住,小心应对,她告诫自己。
“玉香夫人请你们去正厅”,昨晚与谭明杰翻云覆雨的小女仆垂首说。
“知道了”,谭明杰摸了她挺翘的臀部一把,附耳小声说,“待会儿去我房间”。
小女仆含羞带怯地点点头。
祝愿权当看不见,心里却骂了谭明杰千百遍,从G市到金三角,这一路他把莎丽挂在嘴边,搞得像遇见真爱似的,结果泰迪精人设不倒。
玉香夫人在正厅口迎接他们,看到祝愿,拉住她的手,亲热地说:“仔细一瞧,你和你母亲年轻时简直长得一摸一样”。
她说着挽住祝愿的胳膊往厅内走。
原来谭明杰的母亲叫玉香,昨晚初见觉得毒枭果然有钱,舍得给小老婆花,脖子上挂着一串珠圆玉润的极品翡翠,手腕上一圈钻石镯子,手指上还套着沉甸甸的鸽血红宝石戒指,一身香奈儿套装,贵气逼人,今天她穿着裹裙,丰腴的身材凹凸有致,黑鸦鸦的头发盘成髻,簪了朵红色扶桑花,显得既风情又美艳。
至于她眼角眉梢的春意…祝愿目光移向正不露声色打量自己的男人。
他六十多岁,一头白发,身穿蓝色云锦马褂,同色“帕农”裤子,乍看非常普通的泰国传统服装,脸上挂着一抹笑,慈眉善目,很难把他和曾经叱咤风云的金三角毒王联系到一起。
“我记得1988年,你母亲当时碧玉之年,到泰国旅游,你父亲对她一见钟情,发誓说一定会把这个小姑娘娶到手,我们都笑他痴心妄想,他要效仿光武帝刘秀,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是不是那块料”,沙惕忽然开口回忆往昔。
祝愿能察觉到他的眼睛在研判、审视她,和颜悦色不过在做表面文章,而她必须打消他的怀疑。
“我妈对我讲过,她说1987年12月22日遇到父亲,距离她16岁生日还有10天,哦,她是元旦生日,所以和朋友们一起到泰国跨年顺便过生日”,祝愿用对待长辈的态度,恭敬地说。
关于丁英与方情的过去,赵厅长为她整理了详尽的资料,以确保遇到他们任何一方的熟人,她不至于露出马脚。
沙惕似笑非笑的神情僵了一瞬。
李鬼还是李逵,你自己猜去吧。祝愿也似笑非笑地回视他。
“人一旦上岁数,脑子就不灵光了,具体时间我不太记得了,只记得元旦那日,丁英放弃了一单大生意,说去给来旅游的香港小姑娘庆生…一晃眼多少年过去了,故人何在?”,沙惕怅然,他沉默半晌后说,“你救了明杰,前因后果我也听他讲了,他们兄弟之间的事不要妄下结论,至于你父亲被出卖的事,年代久远,查证需要时间,作为你父母的老朋友,我会代他们照顾你,在金三角没人敢动你,动你就是跟我过不去”。
过关了?祝愿窃喜,“谢谢您”。
有了沙惕的保证,祝愿在谭宅的地位水涨船高,仆人们称呼她jiva大小姐。
衣服、珠宝流水似的送给她,沙惕待她如此周到恐怕别有所图,没关系,她也有自己的打算。
谭明杰依约带她去小威尼斯人。
祝愿穿得很低调,一身黑色运动装,赌场那地方,说不定就变成拳击场,她得穿方便点才好动拳脚。
两人开着陆地巡洋舰驶出谭宅,引得众人纷纷猜测他们之间的关系。
小女仆茶茶目露哀戚,年长的女仆拍拍她的肩膀,劝她不要气馁,“你看玉香夫人,穿金戴银,一点也不比大太太待遇差,更可况三少未必会娶jiva大小姐”。
路上祝愿向谭明杰打听陆离,“这个人据说很厉害,我们如果能找到他做帮手,实力会大大提高,开疆拓土需要能打的,冲在前面的人”。
谭明杰看她,“没开玩笑吧,你就够能打了,还有比你更厉害的人?”。
祝愿一本正经地瞎扯,“有本事的人不嫌多,你大哥不就挺擅长笼络人心吗,我们要向他学习”。
“三和帮内没有这个人,你听谁说的?”,谭明杰问她。
祝愿的注意力被“三和帮”吸引,沙惕武装贩毒集团和“三和帮”有什么联系?
谭明杰并不在意祝愿的回答,他的心早飞到小威尼斯人,那里是天堂。
穿过一条繁华的街道,他们来到楠马河畔的小威尼斯人酒店,门前的绿化广场气派非凡,走进大堂,论奢华度与原版威尼斯人不相上下,拼花大理石地板,巨大的水晶吊灯,鎏金的螺旋楼梯,转过一扇玉石雕镂的屏风,迎面是金碧辉煌的博*彩*大厅。
谭三公子是熟客,赌台经理给他送来筹码。
祝愿手指夹着银*行*卡,“刷卡,换筹码”,然后她说了一个数额。
谭明杰愕然,小声劝她,“玩玩算了,没必要花大钱”。
“赌钱嘛,不玩大的,有什么意思?”,祝愿用典型的赌徒口吻说。
她当然知道赌场设计的赢率高于玩家,不然赌场靠什么盈利。
但她要赌一把陆离与小威尼斯人有关系,一个人频繁出入赌场,不是赌棍就是工作人员。
她要想办法让他亲自现身。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金三角,我把几个民族武装控制的地区混合在一起写了,不然特指某一处就太现实了。

☆拾伍☆

在赌场能一日看尽众生百态。
发牌的清脆铃声此起彼伏,赌桌前围满了赌徒和看客。
他们眼中射出灼热的光,把全部的钱和希望压在两枚小小的骰子上。
有人淡定地一掷千金,有人慎之又慎地拿出一生的积蓄。
有人赢牌后手足舞蹈,欣喜若狂,有人输光家当嚎啕大哭。
有人一夜暴富,也有人倾家荡产。
祝愿看到一位赌客输钱后瘫坐在地上,眼神呆滞地说着他自己也不信的誓言,“我再也不赌了”。
老虎机前头发花白的男人盯着上上下下的数字,心脏承受不住,一头栽倒在地上。
人很快被抬走送医。
祝愿坐到空出的位置,谭明杰溜达过来,“另换一台吧,你不嫌晦气?”。
“试试手气”,祝愿将赌场提供的借*记*卡插*入卡槽,轻轻按下按钮,启动转盘。
老虎机耀眼的灯光和有力的震动声挑动人的神经,谭明杰紧紧盯着玻璃屏幕,吞咽口水,忽然他高喊:“快按,快按”。
“再等等”,祝愿瞄了眼下注时间,拍下cash out按钮。
谭明杰看着中奖金额不可置信,“你押注800美金,翻了9番就是7200美金,赢了6400美金,手气不错哇”。
老虎机作弊的可能性极低,祝愿赢钱主要靠观察机器的吃吐量,在她之前,来这台机子玩的人没有一个不输钱的,感觉该返利了,所以她才押注,赌一下时机,结果她赌赢了。
赢的奖金已划入借*记*卡,她拔下卡起身。
“诶,你怎么不玩了,继续呀”,谭明杰来劲了。
“既然来赌场了,都玩一圈才过瘾”,祝愿手指夹着卡晃了晃,头一歪,“走吧”。
牌九、麻将、大小、梭*哈、俄罗斯轮*盘*赌,两人兴致盎然地玩了个遍,谭明杰输光了筹码,祝愿输输赢赢,差不多持平。
谭明杰把手中的扑克甩到牌桌上,骂了声娘。
祝愿再次起身换到玩百*家*乐的赌桌。
谭明杰跟在她后面,小声提醒,“喂,咱们手中没筹码了”。
“所以,我们要玩把大的,赚本钱呀”,祝愿微微一笑,感觉毫不在乎输赢。
谭明杰被她不知哪来的底气震住了,站在她身后观战。
荷官发牌,祝愿投注50万,押注对子
跟庄连赢两手,庄断跟闲输一手,暂停下注,第四手第五手虚拟下注,第七第八两手连庄,一直到第五十五手庄闲两张牌皆为字母K。
谭明杰惊呼:“两张老K,押中对子,jiva,你赢了,赢1赔11,550万,你赢了550万!”。
祝愿却拿着赢来的筹码坐到玩21点的牌桌前。
谭明杰劝她见好就收,“咱们撤吧,够本了”。
祝愿瞟了眼正前方高悬的摄像头,笑笑,“急什么,好戏才开场”。
她研究过21点的玩法,再加上心算能力不弱,以前和朋友去拉斯维加斯的赌城玩,只要玩21点,她基本没输过。
筹码在耳边哗啦啦的响,谭明杰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祝愿的手部动作,她在分牌,于是糟糕的牌,变成好牌。
他长出一口气,彷佛刚才经历爆牌危机的是自己。
同桌的玩家,有的停牌,有的投降,还有的爆牌离场。
祝愿则拿到BJ加倍。
之后她像开了挂,赢的筹码越堆越多。
渐渐的变成唯一的玩家与庄家之间的对决。
荷官的脸色变得不好,因为他手中10点的牌太多了,很容易超过21点,玩家占据上风。
祝愿看着荷官苍白的面孔,把自己的筹码和赢来的筹码推到牌桌中间,轻松地说:“全押”。
谭明杰没料到她要豪赌,忍不住拦她,“收手吧,够了”。
游弋在各个牌桌的赌区监管联系上司报告异常状况。
负责监视器的技术员从祝愿不停赢钱时就特别关注她。
桑达放下电话,走到监视器前,皱眉问:“什么情况?”。
技术员观察祝愿的一举一动,说:“她赢的金额很多,但又没有明确证据出千,我觉得她是靠计算概率的方法赢得钱”。
监视器的画面切近,桑达看到站在祝愿身后的谭明杰。
“三少也在?”
技术员顾不上回答,他的目光凝在监视器呈现的画面上。
祝愿抬起眼睛,笑吟吟地冲摄像头比了个胜利的V字,然后飞了一个吻。
她全押赌注后大获全胜,谭明杰高兴得跳起来。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荷官惨白的脸。
这样巨大的金额足以惊动赌场的管理者。
P.N闻讯而来,他站在监视器前,刚好看到赢钱客户嚣张至极的脸,她笑着比完V字,又高举ROCK手势,用唇语说谢谢。
这公然的挑衅激怒桑达,他不明白老板为何无动于衷。
“这个臭丫头欠修理,她需要上一课,好好学习在金三角什么叫规矩”
“经,经理”,技术员期期艾艾的话令他陡然收住脚步。
“这位客户是三少爷带来的朋友”
“老板,这…”,桑达扭头询问P.N的意见。
“到外面谈”,P.N走出监控室。
他单手扶着雕花栏杆,侧身望向楼下的博*彩大厅,神情疏离,好像这个浮华的世界与己无关。
桑达气坏了,谭明杰每次来送钱给他玩也就算了,这次他带个算牌手来玩不是砸场子是什么?
“老板,就算谭明杰是沙爷的公子,这一回也绝不能任他胡作非为,必须教训他,否则他只会当小威尼斯人是他的钱袋子”
P.N不置可否。
桑达不满,“老板!”。
“我们是赌场,开门做生意,不怕客户赢钱,就怕客户不来”,P.N轻描淡写,“你下去派辆车护送他们离开,态度要客气”
“老板,这样岂不是助长谭三的气焰?”,桑达从心里感到不服气。
P.N微微下垂的眼角瞥过桑达。
桑达立刻低头说了声“是”,不敢再质疑老板的决定。
他转身刚走了两步听到老板在背后说,“谭明杰带来的算牌手列入赌场黑名单,另外——她很可能是护送谭明杰回金三角的人,你要多留意”。
桑达咧开嘴角,扯嗓子中气十足地说:“是”。
祝愿和谭明杰离开赌台,被督察请到贵宾室好吃好喝招待着。
谭明杰兴奋得就像自己赢了钱,开香槟庆祝。
祝愿很会来事,把赢来的钱分了一半给谭明杰。
谭明杰略略推辞了下,就愉快地笑纳了,把祝愿引为知己,夸她比兄弟姐妹还靠得住。
桑达走进贵宾室,看到让赌场亏钱的两人不知死活地可劲儿乐呵,刚压下的怒火又蹿了起来,他横眉冷对,甚至不屑打招呼。
祝愿发现他,视线落在他那被疤痕覆盖的右半边脸上。
这个人她见过,就在霍队长给她看的照片上,陆离虽然是背影,他的手下有一个人却露了正脸,然而他的脸被坑坑洼洼的巨大疤痕撕裂,霍队长根据疤痕猜测他曾被爆炸的弹片击中脸部,所以祝愿印象特别深刻。
近看还真有点悍匪气质,面相有点儿凶。
谭明杰站起来,哥俩好的揽住桑达的肩膀,“桑达,来,我给你介绍一位新朋友,这是jiva,丁英叔叔的女儿”。
祝愿热情地伸出手,“你好,以后请多关照”,她眼睛狡黠地眨了眨,“赚了你们赌场的钱,不好意思啊”。
丁英的女儿?不过是个小鬼头,真假还两说呢!
桑达冷哼一声,与她握手,“在金三角,有命赚钱没命花是常有的事,为了安全起见,赌场会派车送你们回家”。
祝愿装作没听懂的样子,笑嘻嘻地说:“恭敬不如从命,多谢”。
桑达恨得牙痒痒,臭丫头,别栽到我手上,到时要你好看。
谭明杰真没听懂,开心地叮嘱:“桑达,替我谢谢P.N”。
两人被请到防弹越野车上,由赌场荷枪实弹的赌场安保人员护送回家,虽然看上去比较像押解犯人。
但祝愿没空计较细枝末节,她在思考一个问题,桑达的老板P.N和陆离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在拍到陆离背影的照片上,桑达出现过,从站位看,他和陆离应该是上下级关系,在职场中,一个人可能会有好几个领导,不过顶头上司只有一个,P.N是小威尼斯人的经营者,桑达是赌场经理,他需要向赌场的董事会负责,假如陆离不是P.N,那他一定是董事会的一员。
“三少,P.N是哪里人?”,还是直接打听吧,免得猜错浪费时间。
谭明杰摇头,“不知道,老实说,只要不是金三角土生土长的人,打哪儿来的都有”。
P.N 不是本地人,符合了一条。
“那想必他是外地的投资商吧,我有香港朋友在缅老边境的赌场包了几张赌台,听说利润可观,挺让人羡慕的,三少,不如我们也做博*彩生意?”,祝愿瞄谭明杰,他还沉浸在赢钱的兴奋中,恍然觉得过了把赌神瘾,没听出弦外之音。
“P.N是三和帮的‘护法’,负责处理违反帮规的人,可不是什么普通商人,所以说,你惹谁,都不要惹他,除了我爸,三和帮的人都忌惮他”,谭明杰一股脑儿道出,顺便提醒祝愿,“即便是我也不敢染指P.N的生意,想做博*彩业不难,难的是另找地方搭关系,金三角各方势力犬牙交错,未必人人都卖咱们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