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们真没什么不同。书,你是要自己读的。大学,你是要自己考的。而且,要比别人读的更好。是,他们这样的家庭,在硬件条件上或许能给到你最好,可,如果你是一把烂泥,怎么糊,也是贴不到墙上的。而且,这当爹妈的也不敢抓着这把烂泥往墙上贴呐,吧唧一声掉下来,丢人呐!
就拿自己的两个孩子来说,泽晓和泽楠这两个孩子都听话,中学六年的时间,连他们的班主任都不知道,他们是陶伯垣的儿子。倒是佟夏,这孩子鬼灵,班主任治不了,偏偏成绩死好,舍不得开也不能不管,让他妈妈去了两次,可也都很低调。要说他们真有什么不一样的,那就是,考试不好或者调皮惹事的时候,回家被打的更狠。
界单玫清楚的记得,上次在薛白那儿,以伦在外面惹了事儿,向钺岩的皮带抽在孩子身上…他又是那么个命,薛白能在旁边哭死,可是那一道道的红印子,血没流出来,都在皮肤下面,深红,两个月了才好利索。
薛白说:单玫还是你好,没有这么一个让你操碎心的方小说西。
单玫想想,这两个孩子确实没让她操多大的心,伯垣想要泽晓上军校,泽晓就会一直按着他父亲要求的路走,而且,还是那么优秀的成绩!泽楠呢,他自己也不含糊,多少人都猜着,陶泽楠今儿能成北京地产界一霸有多少是靠他老子!可他靠了吗?就伯垣那脾气?!这孩子自己用了多少劲儿,她这当妈的最清楚!一直,她都觉得自己这个小儿子的蛮苦的,可直到那天,她才惊觉,这两年,最苦的是泽晓。 阅 读屋即时更新!
“妈,您想什么呢,到了!”
陶泽楠单手扶在门上,敲了敲那车窗:“您自个不下车也硬拉着米安赔您呐!”
单玫这才恍然的样子,笑了笑:“想学校的事儿,走神了。”
她拉着米安下了车:“瞧我都忘了跟你说,今天是泽楠公司的年会,硬磨着让我也去,我想让你陪陪。来,帮阿姨看看这件衣服。”
米安看了眼陶泽楠。
陶泽楠的手插在裤兜里,挤眉弄眼的:“诶,你别看我,可不是我请我妈硬让你来的,这是她老人家喜欢你。”
单玫一回头:“你这次倒是说了句真话。”
这次,单玫显然挺有目的,没去别的地方逛,直接就进了CHANEL。
“向夫人,您定制的衣服已经到了,这边请。”
刚进门便有经理模样的人迎了上来,旁边的店员连忙捧了一件衣袋,道:“我领您去试衣间。”
单玫点点头,她刚走了两步,又回头道:“米安,你也挑件吧,等会儿我们直接过去。”
米安还没应声,单玫已经走了。
陶泽楠的眼睛扫了四周一圈,说:“要不我给你挑一件吧。”
米安低头看了看自己,摇摇头:“别了,我晚上还要回学校,明天要考试。”
陶泽楠听了她的话,顿了顿,问她:“你不想来的吧?”
米安透过落地镜与陶泽楠对视:“其实你公司的年会,让我过去,也没什么意思。”
陶泽楠说:“诶,我说了,这次可真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妈…”
话没说完,他手机响了,陶泽楠一看,示意米安等一下,接通了电话:“元涵…”
米安耸耸肩,真准备往旁边走,听见单玫在试衣间里喊了一声:“米安,你过来帮我整一下拉链。”
“好。”米安进去了。
陶泽楠拿着手机也往外面走了两步,说:“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我没听清楚。”
电话那边,沈元涵说:“我问你,佟叔从外面认回来的丫头是不是叫米安?”
“嗯…”陶泽楠微微垂下眼。
沈元涵说:“哪天有空领出来让哥们见见吧。”
陶泽楠笑了一下:“怎么?你怎么想起来见她了。”
沈元涵也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挺好奇的。”
“行,哪天有空了吧。”陶泽楠敷衍了一句,就要挂电话。
沈元涵叫他:“诶,你们公司年会是不是在碧水山庄?”
陶泽楠眯着眼睛:“你不是没空去么。”
沈元涵笑:“我又有空了。”
“成,一会儿见。”
陶泽楠沉脸挂了电话。
试衣间里,单玫穿上的是最经典的CHANELlittleblackdress,它诞生在巴黎第一区的31RueCambon,这件,也是从巴黎过来的。
米安垂下眼,替单玫将拉链拉上。
试衣间的地方很大,两个人挤在里面一点都不显得局促,单玫问米安:“怎么样?”
女人一心想着色彩,而常会忽略了无色彩,黑色与白色一样,凝聚了所有色彩的精髓。黑色,其实是诠释优雅的词汇。
“您让我想到了一个人。”米安说。

单玫浅笑:“嗯?”
“Reginald.Fellowes夫人。”
单玫的笑容更深,她拉过米安的手,说:“米安,你是个极聪慧的孩子,你的秉性,也是我极喜欢的。可作为一个女人,你真的该好好想想,泽晓对你说过的话。更多的时候,幸福是要靠你自己去争取的。”
最后,单玫捏着米安的手又紧了紧,这才松开,走出试衣间。
米安一个人留在这儿,微微笑着,单玫这是在教她,要她抓紧她的大儿子?!
摇摇头,米安没往心里去,也走了出来。
碧水山庄,觥筹交错,衣香鬓影。
说真的,严格说起来,米安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参加这样奢华的商业庆典。陶泽楠到了现场就成了大忙人,单玫也在应酬,剩下她一个人,坐在角落。她的外套留在陶泽楠的车上,身上穿的是一件驼色的高领毛衣,深色的牛仔裤,平底鞋,确实与现场有些格格不入。
不过,她自己倒是没注意,餐盘里堆满了食物,将蹭饭进行到底。不过吃归吃,有一点她还是能看明白的,就是,凡是跟着陶泽楠做事的人,没有人会认为,他是凭借自己的父亲是陶伯垣,他是**才取得今天的成就。是他自己,他的才干,他的智慧,他的卓识远见,才成就今日他在房地产界的地位。
“嗨!”
有人拍了拍米安的肩。
米安回头,嘴里还含着一口的草莓,鲜红的果汁顺着唇角溢出来,她连忙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才说:“你叫我?”
“嗯,你就是佟米安吧?”男人问她。
米安点了点头:“有事儿?”
“你好,我叫沈元涵。”沈元涵上前两步,伸出一只手。
米安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点,没有理会他的手,只是笑了笑:“你好,不过我不认识你。”
“没关系,你认识尚满就好。”沈元涵轻浮的笑了笑,他的笑里,甚至带着浓浓的恨意,尽管,他已经在极力掩饰。
米安也笑了,看来尚满在北京的人缘可真好,看来,像尚博一样想她的人也真不少。
她点了点头,不过什么话都没说,想躲开他。
“你不问问我找你干什么吗?”沈元涵拦住米安。
米安抬头,看他:“好吧,你说。”
“你知道你哥哥佟夏是怎么死的吗?”沈元涵盯着她,问。
米安没说话。
沈元涵的声音忽然拔高:“你哥哥佟夏是你害死的!你这个婊.子!”
‘啪’的一声!
米安反手狠狠的照着他的脸上甩了一个耳光,她轻轻的说:“没人敢骂我,更何况是一条狗。”
米安讨厌他,从第一眼开始。

是蝴蝶不愿意 102
“怎么回事儿?!”
“怎么回事儿?!”
米安这一耳光子够响亮,惊动了招待人员,也惊动了其他宾客。
沈元涵微微偏着头,透过前面玻璃的反射看了看自己被米安打过的半个脸,这妮子够狠呐,红了一片,就差清楚的五个手指头印子了。这宾客中,认识米安几乎没有,可不认识沈元涵的也几乎没有,都在议论纷纷,打人的姑娘…谁呐这是!
眷自然是有人要去告诉陶泽楠的,单玫也闻声赶了过来。
陶泽楠是和陶泽晓一起过来的,兄弟两个都是微微蹙着眉,问:“怎么了?”
沈元涵咧嘴一笑,摸了摸自己的半边脸颊,是没吭声,可人就要上前————
介陶泽楠一把把他给推回去了:“你想干嘛!”
陶泽晓站在米安身边,睨了眼沈元涵,冷笑一声:“你骂她了。”
沈元涵像是不可置信的看着陶泽晓:“你最清楚,她不该骂吗,老子还没打人呢!”
“沈元涵,你今儿动一个我看看!”陶泽楠的手撑在沈元涵的胸前,挡着米安。
陶泽晓就站在旁边,他的手,很自然的护着米安,眼睛,看着沈元涵。
单玫站在一旁,皱眉道:“泽晓,我看元涵是多喝了两杯,你先送米安回去吧。泽楠,把元涵送到套房里休息一会儿。”
陶泽晓拉着米安的手腕,对着沈元涵道:“你活该。”
说完,转身就走。
米安一直都没说话,陶泽晓拉着她离开,她也走。
陶泽楠回头看了一眼,转过身便推了沈元涵一把:“走吧。”
也听单玫的话,毕竟这样一个场合,面子上要过得去。
沈元涵却扭着头,一直看着米安的背影,不过,最后还是顺着陶泽楠出来了。
出了大厅,米安才说话:“我的外套还在泽楠的车上。”
陶泽晓应了一声,领着朝一角的小茶座走去,安置她坐下后,说:“你等我一会儿,我找泽楠要车钥匙。”
米安点点头。
陶泽晓拍了拍米安的肩头,转身走了。
也没再回大厅,那样的情况,陶泽楠估计也该听妈妈.的话把沈元涵弄出来了,他直接往套房的楼层上去,果然,一出电梯,就看见沈元涵靠在墙上,嘴里叼着一根烟,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的样儿。wWw.yueDUWU. 阅读 屋即 时更新!
陶泽晓走了过去,问:“泽楠呢?”
走廊的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陶泽晓走过去几乎是无声的,加上沈元涵心不在焉的,确实也不知道有人走过来,泽晓这一发声,像是把他吓了一跳,烟从嘴里滑了下来,落在地上。
沈元涵抬头,看见陶泽晓,愣愣的说了一句:“他没拿房卡,找他的公关经理去了。”
陶泽晓点了点头,一只手插在裤兜里,问他:“你骂米安什么了?”
沈元涵比泽晓小,陶泽楠从来都不管陶泽晓喊哥,可他小时候老跟在他和佟夏的屁股后面,他只管陶泽晓喊哥。
“婊.子。”沈元涵咽了口唾沫,才说。
陶泽晓略垂下眼睑,他没有发火的样子,只说了一句话,语气很轻很轻:“元涵,那一次在国际俱乐部,你对佟夏说要整的那个婊.子,是处.女。”
叮的一声————
电梯门打开,陶泽晓侧过身,看到陶泽楠手里拿着房卡走过来,他看见泽晓,微微错愕:“你怎么又来这儿了?米安呢?”
“车钥匙。”陶泽晓伸手。
陶泽楠了解的点点头,从兜里摸出钥匙抛给陶泽晓。
陶泽晓接住,利落的转身,踏入电梯,电梯门关上。这期间,他没再看沈元涵一眼。
陶泽楠才回过头,走到房间门口,看都没看沈元涵,开了房门。
可久久,没见沈元涵动弹,他不耐烦道:“你丫还真当你喝醉了等老子去扶你呐!”
陶泽楠有些个气了,抬脚去踢了沈元涵一下,其实没用多大劲儿,就是烦他。
而沈元涵,就靠着墙,慢慢的秃噜了下来,蹲在地上,眼睛直愣愣的。
佟夏说:“滚!老子在这儿打狗呢!”
米安说:“没人能骂我,更何况是一条狗。”
“你对佟夏说要整的那个婊.子,是处.女。”
“你他.妈骗我!沈元涵,老子今天跟你死磕这儿!”
沈元涵的手慢慢的抬起来,摸摸自己的裤口袋,又拍了拍衬衣的口袋,烟呢!他的烟呢!
他扒拉了下自己的头发,看到脚边刚才从自己嘴里落下的烟头,捡起来,重新塞回嘴里,可,找不到火机。
他就这么叼着那根烟头,唇都在微微的颤抖。
陶泽楠站在他头顶看着,伸脚扒拉了一下他伸出来的腿:“诶,你这是干嘛呢!装死装活的给谁看呢!”
沈元涵慢慢的抬起了头。
迎上陶泽楠的是那双已经通红的眼。
陶泽楠看着沈元涵的样子,确实,是震惊的。可他不同情他,他自己个心里还窝着火呢!
沈元涵看着陶泽楠,可眼睛里,看到的像是陶泽晓,他说:你活该。
是啊,他就算是难受到死,泪欲横流,他,活该!
陶泽楠经不得他这样看,看着心里毛洞洞的,一烦,就把那房卡往沈元涵的怀里一扔:“你想干嘛干嘛吧,老子今天忙,没空看你玩深沉。”
这抬脚刚要走,沈元涵捞住陶泽楠的腿,哇的一声嚎了出来:“佟夏!佟夏!佟夏…”
沈元涵这个大老爷们儿就坐在走廊上,嘴里叼着半根灭了的烟头,手扯的陶泽楠的裤子,哇哇哇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哭的撕心裂肺。
是他害死了佟夏!
是他害死了佟夏呐!
****
陶泽晓开车带着米安离开了碧水山庄,到前面路口的时候,他问她:“回大院还是去学校?”
“学校。”米安说。
陶泽晓点了点头,方向盘打了个弯儿。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米安的头一直看着窗外,身体像是紧绷着,一动不动。
陶泽晓呢,手抓的方向盘死紧,松都不松一下,车开的飞快,眼睛像是紧紧的盯着路面,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车,开的又多难。
死绷了一会儿,陶泽晓忽然笑了。
今儿怎么了,这才九点多,还是在市区,怎么就起了这么大的雾,这路面一会儿就看不清楚,一会儿就看不清楚的。
陶泽晓只有把眼睛睁得大一点,再大一点。
可,实在是撑不了了,陶泽晓闭了一下,再睁开,路,看清楚了,可眼睑,湿湿的。
他一只手松开方向盘,故作随意的抹了一把脸。
米安像是感到了他这个动作,转过头看向他。
陶泽晓也偏了头,和米安对视,很温和的笑了一下,又看前面的路,专心开车的样子。
米安也没说话,只是,这次,她面朝前方,也看着路。
车,一直开到学校门口,停下了。
陶泽晓没把车直接开进校园,他停下后,顺手拿起眼前的一盒烟,抽出来一根,烟盒让到了米安眼前。
米安也抽出来一根,陶泽晓叼着烟,摇开火,先递到了米安眼前,米安把烟咬在唇角,烟点燃的一瞬间,她还是那样习惯性的眯了一下眼睛,第一口,她抽的很轻。
陶泽晓点了烟,不过,第一口烟,他吸得蛮狠。
两个人还是没有说话,好半天,是米安,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头,还是什么都没说,可她一下,倒像是反过来的来安慰陶泽晓了。
不过,也只是轻轻的拍了他这么一下,手,很快就收了回来,她的胳膊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撑着,指尖夹着烟,微弯着腰,眼睛透过视窗看着车外。
“你难受吧,刚才开车,我看见你眼睛都湿了。”
陶泽晓夹着烟的那只手点了点:“你不一直看着车外,我还以为你没注意呢。”
“哪能呢。”米安笑了,她说:“用心看,总能看到的。”
陶泽晓的心一颤,他慢慢的偏过头,看着米安。
米安抽了最后一口烟,直起腰:“好了,我进去了。”
“米安。”
陶泽晓拉住了米安的手腕,低下头,说:“我第一次见你,不是在军区大院外面。两年前,在国际俱乐部饭店…”
陶泽晓慢慢的抬起了头,看着她:“我见你的时候,你脖子上带着那条坠子,也只有那条坠子。”

是蝴蝶不愿意 103
陶泽晓拉住了米安的手腕,低下头,说:“我第一次见你,不是在军区大院外面。两年前,在国际俱乐部饭店…”
陶泽晓慢慢的抬起了头,看着她:“我见你的时候,你脖子上带着那条坠子,也只有那条坠子。”
米安这时候已经把车窗摁开,执烟的那只手伸出了车外,她的中指微微弯曲,正准备把烟头给弹出去,听了陶泽晓的话————
她抿了抿唇,手还是那样搁在玻璃窗上,外面刮着不大但很冷很冷的风,夜风顺着车窗灌进来,吹的人毛孔全都收紧,汗毛一根一根的都立了起来。
眷陶泽晓停车的地方正好是一面墙的侧边,挡住了路灯,挺暗的。只有米安手里的烟头,迎着风,一闪一闪的亮着火星子。车里,也是昏暗的,车灯灭的一瞬间,他们甚至只能看到彼此的轮廓。
米安就这么沉默了一会儿,好像想好了什么,烟头,还是弹了出去,又把车窗给关上,她转过头去看陶泽晓,身体微微抬起,右手伸过去蛮轻的拍了下陶泽晓的膝盖————
“我能猜得到,其实刚才我不该那样的,毕竟心里早有答案不是,可猛不丁的听你这么一说…确实是难受了点。”
介米安的话音落下,身子干脆的往后一仰,看起来有些懒散的靠在座椅上,她伸手,拿起烟盒,又抽了一根烟出来,放在唇角,没有咬,像是要掉下来,但却还含着一样,其实样子很慵懒,有些释然的模样。
可陶泽晓看来,却莫名的心疼,从她刚才拍她膝盖的那一下开始,他明白了她的意思。
米安摇开火,车里一瞬间亮了起来。
她把烟点燃,还是那样,吸第一口烟的时候,习惯性的眯了一下眼睛。陶泽晓坐在她旁边,这次,他这样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发现,她坐这个小动作的时候,那小梨涡若隐若现的冒出来,真的很好看。
“其实,从我来北京的那一刻起,我能想到或许会有那么一天,遇到你们。向以伦…我只知道,那里面有个人叫向以伦,我也害怕过,可也明白,怕不是事儿。”
米安抽了一口烟,才接着道:“泽晓,一直以来,你对我的好都带着过于厚重的弥补。你认识向以吟我不用想也明白你肯定认识向以伦,直到我知道他就是向以伦,你们的年龄,你们的家庭,你们的性格,我想,你们一定关系很好,自然也就想通了。 wwW.yueduwu.cOm=”
说到这里,米安停了下,她没有不停的去抽手里的烟,只是任由它燃着,偏过头,她看着陶泽晓:“不过有一点我还是想错了,你的歉疚不是因为我,而是佟夏。”
陶泽晓此时完全呆愣的看着米安!
他自己都不知道此时米安最先说的那句‘我能猜得到’还是她最后说的这句‘你的歉疚不是因为我,而是佟夏’,这两句话,哪个更让他…难受。
可紧接着,更让他难受的是————
米安说:“那个沈元涵有一句还是说对了…”

她默默的低下了头,轻道:“佟夏,算是我害死的。”
“米安!”陶泽晓忽然狠狠的吼了一句,可接下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该说点什么。
他的手,放在她的膝盖上,使劲儿的摇了摇,她不该这么想,不该呐!
默默低下头的米安,这时又转过头去,看向泽晓。
黑暗中,闪着光亮的,只有他们的眼睛。
米安看着他,她的眼神,透出来的,全是真诚,坦荡荡的真诚。
“别瞒我,那天,那个房间里,也有佟夏,对吧。”
“米安!”
陶泽晓捏着她的膝盖更紧了,她不知道,她这个样子问他…
难道,她刚才拍他膝盖的一下,她的意思让他放下。而她自己,就硬要受着这些吗!
米安却仿若未觉,还是那样看着他。
陶泽晓撑不住这样的眼睛,慢慢的,他才抬起头,重重的点了一下。
米安看着陶泽晓点头,她没有动,好半天,她才连连点了两下头,指尖夹的那只烟,也直跟着点,她抬起另一只手,有些大咧的抹了一下眼睛,又抽了一口烟,吐出来的眼圈正好落在那冒着火星的烟蒂上,闪了一下。
烟,只抽了一半,被她拧灭了:“泽晓,你不欠我的,不欠佟夏的,该放下的放下吧,真的。”
米安拨开他捏着她膝盖的那只手,说:“你太累了。”
手,放在车门上,刚要去推————
“米安。”
陶泽晓真的撑不住了,他一把紧紧的扣住了米安的腰,让她看着自己:“你说,该放下的放下,可你自己呢?”
米安就是不看他的眼,还犟气:“我也会。”
“好!好!好!”陶泽晓扣着她腰的手又紧了紧:“那要有放不下的呢!”
米安不吭声。
陶泽晓晃了她一下:“你看着我!我放不下你,不是因为歉疚,不是因为佟夏!米安,你到底明不明白!”
米安抬眼,看着他的眼睛,坦荡道:“明白。可是陶泽晓,你也该明白,我没办法让自己爱上那间屋里的任何一个人,包括你。”
陶泽晓的手,渐渐松开。
***
沈元涵还扯着人陶泽楠的裤子,也不站起来,也不动,除了嚎了三声佟夏,就剩下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