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从小接受良好的家教,被父母耳提面命就算是长辈不对,也不可出言不逊,可遥雪还是忍不住,真想在叔叔的那张老脸上狠狠地唾上一口。
“求?我拿什么去跟乐先生求?叔叔,你当初在大哥尸骨未寒时,出卖了自己的亲侄女时,难道就没好好地跟乐先生商定一下价钱?要知道,一旦买卖完毕,就是钱货两讫,你现在才发觉贱卖,还想再多要些零头回来吗?”
郝遥雪从来没有说出如此刻薄的话来,所以郝治家有些不甚适应地睁大了眼睛。
他甚至有些怒意:“雪雪,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我当初为什么那么做,还不是为了你哥哥吗?我平时对你怎么样,你摸着良心说说!我亏待过你吗?你婶子如今得了绝症,你忍心见死不救吗?”
郝治家心里也许真的是这么想的,一个大男人就这么毫无愧色地把照顾妻女的责任推卸得干干净净,仿佛这一切都是遥雪的错。
郝遥雪的心里一阵的发冷,自己父亲对弟弟的娇宠,让他从小到大都不知道“责任”二字应该如何书写。
不想再听他的那些强词夺理的话,遥雪无视叔叔的大呼小叫,转身疾步离开。
那天剩下的时光,遥雪上课都有些心不在焉。陆鸣萍问起时,她也只推诿自己感觉有些不舒服。
不是她信不过鸣萍,实在是怕她知道了,又一股脑热血地去求陆大哥帮忙。
如果说那顿“打屁股”让遥雪记住了什么,那就是自己的事情,决不能不经过乐恩泽,而去转投他人。
放学的时候,郝遥雪坐到车子上,问着司机:“乐先生今天会回来吃饭吗?”
司机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乐先生的行程。她来回踌躇了半响,终于掏出了手机,自从那夜之后,自己与乐恩泽照面的次数寥寥可数,就算见面,自己对他也是视而不见,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可是现在,要是主动打电话的话,节操顿时有种震碎之感,之前的坚持也变得毫无意义,想到这,拨动按键的手有些犹豫。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又累得一觉晕死过去,清早6点爬起来敲文文,狂仔真有些过劳死的感,请大家撒花,狂仔喜欢大朵的


二十

犹豫再三,还是把电话放回到了书包里。她对司机说道:“先不要回家,去一趟江总医院。”
原以为司机会打电话向乐先生请示,没想到司机毫不犹豫调转方向开往了江中医院。到了医院的住院处,找值班医生查问到了婶子的病房。
郝遥雪很轻易地找到了地方,却并没有急于进去,而是在门边往里望了望。血液科的四人病房里全都是人,但是与其他病床周围围着许多人不同,婶子的病床边略显冷清,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病床前,好些时间不见,婶子清瘦了很多,本来就是娇小的江南女子,现在病容满面,整个人像是又缩小了一号似的。
这时,有个护士走了进去,对婶子说:“306床,你的费用怎么还没有交清,再这么拖下去,你接下来的治疗可就没法进行了。
这时,病房里的其他人都停下了手头的事情,看向了她,婶子一脸的为难,消瘦的面颊勉强挤出些笑容,嘴里只说:“快了,我爱人去筹钱了。”
说完,她又拿起电话,很明显是拨打给郝治家的:“喂,治家,医生催费了…”
“催…就知道催!,你这是讨债鬼转世吗?我上哪弄钱去!你这是要把你丈夫和你儿子往死里逼!你没死,我们可要先死了…”郝治家在自己侄女那受的气,倒是找到了发泄的关口,一股脑地向自己身染重病的妻子倾泻了出来。
话筒里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整个病房都静了下来。
婶子握着话筒的手都有些发抖,摁下电话后,拼命地抑制着哽咽,对护士说:“同志,麻烦你帮我把剩下的费用算一算…我打算出院,剩下的治疗…我不做了…”
人在生老病死前,暴露的种种丑态是在是太多了,护士身在这样的环境下本是见惯了的,但是看着眼前这可怜的女人也是叹了口气,摇摇头走人了。
遥雪站在门外,心里一阵的难受,本来犹豫的心,此时倒是有了决定,她到底是没有走进病房。
只因为现在自己的处境也实在是让人说不出口的尴尬,再说就算她有心拉下脸去求乐恩泽,可是乐恩泽是否会痛快答应也是很难说的事情。
与其现在过去给婶子做无法兑现的保证,倒不如把一切安排好再说…
出了医院,她深吸一口气,拨出了乐恩泽的号码,这次乐恩泽电话倒是接得很快,低沉地说:“放学了?”
郝遥雪艰难地开启着嘴唇:“嗯…你今天回来吃饭吗?”
话筒那边确实久久的沉默,窘得遥雪两颊发烧,只想干脆摁掉电话时,那边才传来一个短促的字——“好!”
“丽莎,给汪总打电话,告诉他会谈改日。”男人显然是在跟身边的秘书说话。
“有没有特别想吃了,我吩咐厨房去做。”交代完秘书推掉行程后,乐恩泽又问道。
“只要不是药粥,什么都好…”这话的确是遥雪的肺腑之言,这几日药粥不断,简直就是培育药人的节奏。
乐恩泽闻言倒是轻笑了一下然后柔声说道:“我一会就回去,等我。”
遥雪摁掉电话时,长长地舒了口气,最起码这个开端是好的,从那个噩梦般的夜晚之后,这好像是自己第一次跟乐恩泽心平气和地说话。
到了家,换了件舒服的宽松棉裙,还没来得及打开书包写一会作业,乐恩泽的车已经回来了。
当她走下楼梯时,正好看见男人从大门里走进来。
乐恩泽是那种特别适合西装的男人,本来就很欧式的立体的五官,将黑色手工西装的霸气彰显无余,很有些意大利教父的暗黑感觉,凭借这样的气场在商场上干着抢钱的勾搭,一定所向披靡。
也许这些时日的冷战因为遥雪的首先示弱而告终,男人的心情大好,西服外套脱下,又洗过了手后,很自然地将女孩的手拉住,牵着她坐到了沙发上。
“听司机说,你今天去了医院?”果然乐恩泽一早就知道了自己去医院的事情,遥雪点了点头,然后等待着男人询问婶子的病情。
可是男人显然对这个话题不大感兴趣,只问了一句后,很自然地就把话题转移到了其他的事情上去了。
“再过两个星期,伯父伯母的百日就过去了,伯父信佛,所以请保惠寺高僧前来诵经如何?”
遥雪一愣,然后点了点头,踌躇了一下,轻声说:“谢谢。”
“不用谢我,作为与他相识的晚辈,这些都是举手之劳。”
“…我的婶子病了…”郝遥雪到底是艰难地开了口,因为她知道,婶子的病情是禁不起耽搁的,为了救自己,哥哥已经深陷在麻烦之中没法照料母亲,她有这个义务替哥哥照顾好母亲,争取她生的权利。
“嗯…”可是男人的回答,却是出乎意料的冷淡,依然没有接话的意思。
“我叔叔家现在经济很困难,你看…能不能…能不能借他们一些钱。”开口借钱这样的事情,真是郝遥雪生平第一次,真的去做才知道,连着嘴唇的是全身紧绷的肌肉,仿佛捅开了冰窟窿,再投身其中,浑身冰凉地等待着被拒的尴尬。
乐恩泽也说不出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只紧盯着女孩问了一句:“你是在求我吗?”
遥雪知道,有气节的人,此刻应该腾地站起身来,转身就走,可是,想到方才婶子孤零零倒在病床上的凄凉,想到表哥以后回家后却发现母亲不在的悲怆,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顶住男人玩味的目光。
“接收破了产的公司,被伯父料理善后,那是因为伯父与我父亲的交情,可是你现在是在为不相干的人要钱,你说说看,我为什么要帮她?”
“你…”郝遥雪被堵得说不出话来。这就是这个男人的可恨之处,虽然他有时会展示出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示好与关怀,可那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
乐恩泽不是那些自己从小到大的追求者与仰慕者。他不会像那些小男生一样,竭尽所能地讨好自己,或者做一些幼稚的蠢事吸引自己的眼球。
事实上,他只要在自己的脖子上系好了缰绳,便逼迫自己不得不对他低下高傲的头颅。
产自冰岛的名贵血统马匹,他只是当做消遣的普通玩意儿一样轻率地对待;而自己这个落魄了的昔日名媛,在他眼中的价值恐怕还不及马匹来得有价值吧?
望着红了眼圈的女孩,男人倒是微微动了动身体,伸出手指拂去了她涌出眼角的泪滴:“真是天生的小姐,连最起码求人的态度都不会。”
说完,他将女孩搂入了怀里,像个绅士一样在女孩的手背上亲了亲,然后贴着女孩的耳廓说:“我有一份一直想要得到了奖赏,等了很久了,三个星期后的成人礼上,不知道能不能与你共舞一曲…”
说着,他抬起了女孩的下巴:“然后,我要你心甘情愿地躺在我的大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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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二十一

这么无耻的话,却被浑身散发着迷人气息的精英男子平静地说出来,总是会让人误解,他说的应该是“一起散步”之类的话。
郝遥雪就算对男人的厚颜卑鄙有了一定的认识,还是忍不住被话里隐含的残忍下流羞愤得脸颊通红。
可是想拼命脱口而出的怒骂涌到嘴边又逐一吞咽回去。
遥雪的退路不多,就算没有婶子的事情,父母去世的真相呢?那个隐藏在黑暗之中的魔手是谁?都是她想要摆脱也摆脱不掉的宿命魔咒。
在脑子还没有想清楚的时候,身体已经先有了反应,她僵硬地点了一下头。
可是男人显然对这样的回答还不够满意,他要的是更直接的答复。
“说出来,不然,我怕我的小公主过后就把自己的承诺忘得干干净净。”
遥雪红着眼睛,愤怒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活像只想要咬人的愤怒小猫。
“我…我愿意…”遥雪咬牙切齿地说。
“愿意什么?说得大声些…”男人继续在女孩的耳边诱哄着。
当女孩终于不情愿地说出那羞死人的话时,破碎凌乱的语言便消失在男人的唇舌之中。
虽然无从比较,但是乐恩泽显然是个接吻的好手,只要他愿意,可以是最耐心的引领者,就算并没有解开衣衫,触碰身体,只是唇舌之间的纠缠,便让人抑制不住从脚趾处传来酥麻的感觉,慢慢地涌遍全身…
当热吻结束,唇边已经是濡湿一片,舌尖与脸颊有着无尽的酸麻。
品尝完了女孩的樱唇,男人的大掌毫不客气地顺着棉裙的衣领伸了进去,托起一只嫩滑的娇乳在指尖把玩,感受着女孩逐渐加快的心跳。
“以后我会吩咐厨房为你多熬炖木瓜盅滋补一下…你还在发育吧,总是要大些才好…”男人的大掌力道或轻或重地揉捏着,嘴里却说着刻薄挑剔的话。
“混蛋…”女孩剩下的气急败坏的话语再次被男人一口封住。
遥雪如同是一只精致的娃娃被男人揽在怀里肆意把玩…
郝治国夫妻的百日祭奠,相比于葬礼就低调得多。
但是规模排场却毫不缩减,请来的高僧宝相庄严,在经堂诵读着超度的经典。
前来拜祭的宾客中,郝家的亲戚寥寥可数,遥雪不知道是不是乐恩泽刻意筛选了宾客的名单,前来的除了父亲的一些至交好友外再无旁人。
可是这些人已经是上流交际圈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当看到穿着黑色小套裙的女孩身旁站着的,居然是平时处事颇为低调,很少在交际场合露脸的乐恩泽时,心里都小小地诧异了一下。
再看乐恩泽时不时温柔体贴地给女孩递着手帕擦拭眼泪,轻揽着香肩的样子,绝不是至交好友那么简单。一时之间都自认为心知肚明,看来老友的遗孤倒是交往了一个颇有实力的富豪男友。
虽然二人年龄相差了些,但是看乐恩泽与遥雪之间的情形,年岁大的男人也好,能够体贴一些,加上这场隆重的法会,也能看出乐恩泽对于女友父亲的重视。
于是,在当事人未发一语的前提下,乐恩泽理所当然地在郝遥雪的身上贴上了归“乐氏”所有的标签。
可惜并不是是所有人都对乐恩泽的猖狂行径一致默认。
并没有接受到邀请函的陆明峰带着手捧白花的妹妹突然出现在了礼堂的门口。
白日祭奠不设门卡,只要不是衣衫不整,刻意恣肆的人士,门口的两位侍者都是一律放行的。当二人施礼完毕后,很自然地来到了遥雪的身边。遥雪微微鞠躬向二位表示谢意,然后就不再望向陆明峰,而是与陆鸣萍说起话来,不过心里却对陆大哥满含歉意。
身边正站着那个浑身后散发着冷气的男人,她真是不能跟陆大哥多说些什么。
陆明峰深深地看了脸色微微发白的女孩一眼,儒雅的脸上不禁流露出疼惜。一段时间不见,女孩似乎有清减了些,让人忍不住的心疼。
“陆先生,您好。”乐恩泽冰冷的问候成功地阻断了陆明峰的眼神。
“乐先生,你好,没想到郝伯父的百日祭奠会由你们乐氏集团包办。”陆明峰勉强笑道。
“应该的,分内之事。”
乐恩泽的回答还是那么简练,可是内里的回答却充满了耐人寻味的深意,毫不客气地将除了自己以外的一干众人摒弃到了“分外”。
陆明峰却不相信,遥雪会跟这样的男人谈恋爱,女孩虽然力持镇定,但是十分了解她的他,还是从女孩偶尔望向乐恩泽的眼神里看到了惧意,那绝不是热恋中的女孩望向心爱恋人的眼神。
就在两个男人僵持的时候,陆鸣萍趁机拉着遥雪的手说着话,可是遥雪突然发现鸣萍的手心里攥着一张纸条。这让她心念一动,赶紧将纸条攥着,趁着男人不注意,偷偷塞到了自己看的衣兜里。
也不怪陆鸣萍行事这么诡异。
一个星期前,乐恩泽就替郝遥雪向学校请了假,她已经好久没有上学了。
依照乐恩泽的意思,国内的学校没有什么意思,参加高考更是一件耗费心神的事情。
等参加完成人礼后,与昔日的同学们好好玩一场,他就要带着遥雪远赴美国,乐氏集团的海外市场正拓展的如火如荼,而遥雪可以在国外修读完高中的课程。
当他宣布这个决定时,遥雪极力反对,可是流眼泪也好,冲着男人发脾气也罢,男人都不为所动。
这个男人真是一步步得寸进尺地规划着自己未来的生活,遥雪根本不能撼动他已经做出的决定。可以想见,以后身在异国的日子,她得是多么地孤立,除了依附男人以外,再无第二条路可走。
不过鸣萍为什么会用如此的方式给自己是有什么想说的事情吗?
当诵经祭奠的空暇,郝遥雪去了卫生间,在隔间里慢慢展开了那张纸条:“5日江中医院,主任室,有重要的事情详谈。”
字写得苍劲有力,应该是明峰哥的笔体。
江中医院?难道明峰哥也是知道了自己婶子重病的消息?
五日正是婶子转院的日子,就算没有这张纸条,她也会去医院的。
在乐恩泽的安排下,婶子治疗的事情就简单顺畅得多,过几天就要被转到了首都一家专门的大医院,匹配的骨髓捐献者也取得了联系。
叔叔郝治家在得知乐先生肯出手之后,自然是喜出望外。后来遥雪听到被派去照顾婶子的阿姨说,他曾经想着再跟遥雪见面,缓和一下叔侄之前的误解,但是被乐先生拒绝了。
叔叔的那点心思,真是让人一猜就透,无非是想顺便跟乐先生套套近乎,看看能不能攀附上一门权贵。
毕竟大哥走了以后,他的生活也不便利了许多,以前结交的酒肉朋友骤然减少了,被人巴结着叫“郝科长”的美好时光也是一去不复返的。
如果能结交上乐先生的话,恢复昔日呼朋唤友的盛况简直是唾手可得。
哪成想,喜滋滋地准备去病房认亲时,却被保镖拦下,接着就是一份离婚协议书甩在了他的面前。
倒不是他的老婆起了熊心豹胆想要离婚。实在是乐恩泽太绝,习惯给人出选择题的他,直接跟婶子说他会掏钱帮她治病,但是有个条件,那就是要跟郝治家离婚。
要救命,还是要跟这样的男人度过剩下余生…婶子能怎么选?她选择了挽救自己的生命。
人啊,只有快要死亡的时候,才可能恍然领悟,陪伴在身旁是是不是良人。从医院回来的那几天里,自己的丈夫几乎都不回家,每天只在抽屉里留上10块钱的饭钱,让她自己去买些方便面之类的食物填饱肚子,一副恨不得她早死早超生的样子。
就算是再软弱没有主意的人,一包包的速食面,也将残存的那些亲情和眷恋一同顺着汤水吞咽了下去。
郝遥雪对于乐恩泽主动拆人婚姻的做法甚是无语,但是也的确说不出他哪儿做的不好。最起码离婚后,婶子还能得到房子的一半,就算病情没有缓解,也不会落得身无分文的下场。总好过在自己默默地离开人世,等着丈夫大房子再迎娶新人吧。
五日那天早起的时候,遥雪看着餐桌边正在浏览着掌上电脑里的新闻的男人,小心翼翼地问:“我今天去看望婶子,你去吗?”
“你自己去吧,我今天有重要的会议。”
“哦…”郝遥雪低头喝着牛奶,心里不禁一松。
她去医院时,乐恩泽一般是不会跟去的。这个男人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事情,从来不浪费一丝一毫的心力,务实而寡情也许正是他成功的关键。
当遥雪看望万婶子后,寻了个空隙,走进主治医生的办公室,司机听从她的吩咐,并没有跟过来,只是在门外长椅上等候。
可是办公室里坐着的人却是——陆明峰。他身穿雪白的大褂,带着金丝眼镜,还真像是一个儒雅的大夫。
看到这样的陆大哥,遥雪大吃一惊。
“遥雪,这家医院的主任跟我很熟,所以我才得了这个机会跟你说话。”
遥雪心里隐约知道乐恩泽把自己的亲友有意地隔绝开来,但是陆明峰如此刻意地与自己相见,真是让她觉得有些许的不自在,似乎将自己刻意忽略的已经被乐恩泽软禁的事实,曝露在阳光之下。
“遥雪,你为什么要任凭乐恩泽摆布?你知道他都干了些什么吗?”陆明峰皱着眉说。
郝遥雪咬着嘴唇低声说:“陆大哥,你的意思是…”
“郝伯父生前怎么不会为她的独生女考量后路呢?他老人家生前最信任的会计王建达,以前在我爸爸的手下做过事,前几天是他亲口对我说,郝伯父曾经在出事前,在海外设立了一个秘密的银行户头,那时准备给他独生女留下的基金。
可是在伯父出事后,王会计还没来得及联系你,那个乐恩泽就把你与外界隔离。后来,乐恩泽接管公司后,一笔笔地追踪旧账,这个海外户头也被查到,在王会计说明了原委后,还是被他毫不客气地取消了。
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联系上我,看看我能不能替你传达消息…遥雪,乐恩泽是什么样的人,你现在还不清楚吗?难道…你真的爱上了他?”
郝遥雪慢慢地坐在了桌边的椅子上,如果不是陆明峰告诉他,相信乐恩泽一辈子都不会说出他侵吞了父亲留给自己遗产的事情。她并不怀疑陆大哥的话,因为这的确是那个卑鄙男人能干得出的事情。
可是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他侵吞的那点钱,同他要替父亲赔偿欠款的天价金额相比,只不过是冰山一角。
他…只不过斩断了父亲给自己留下的最后一条退路而已。
“…谢谢你,陆大哥,我知道了。”
见女孩的愤怒只是一闪而过,便归于沉寂,他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拉住了女孩的手:“你是不是因为需要乐恩泽的帮助才留在她身边?有什么需要,你其实可以同我说啊,他能给你的,我也都会给你,只要你开心快乐,陆大哥愿意为你做尽一切的事情…”
这种火热得近似表白的话,让遥雪惊诧得睁大了眼,在她心中,陆大哥一直是一个温良贴心的邻家大哥,什么时候,他居然…
看着女孩的眼神,陆明峰终于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说道“是!遥雪,我一直都爱着你,可是以前因为年龄,还有我曾经离过婚的事实,让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能够在你身边默默关心照顾你,我心满意足…可是,如果眼看着你沦入到了乐恩泽那种小人的手里,我是绝对坐视不管的!”
遥雪实在是对陆明峰的突然表白毫无心理准备,一时间惊诧得微微张着嘴 ,好半天才小声地说:“陆大哥,你…在我的眼中一直就是哥哥一样的存在…”
陆明峰虽然对遥雪的回答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掩饰不住眼底受伤的眼神,他却只是苦笑了一下,柔声说:“遥雪,你不要感觉到我的爱给了你压力,乐恩泽强迫你做的事情,我都不会去做,我要的,只是你的开心与快乐。”
遥雪知道,陆大哥说得都是真心话。如果说,能够帮助她摆脱眼前窘境的人,除了陆大哥外,再无别的人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