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汪一山不同,他给自己的情书是一大张信,上面写满了红色的字,后来许展才知道,那是他划破手指写的血书。
这种震人发聩的情书,与幼稚的抄袭立刻拉开了档次。孩子的世界,跟大人的真不一样,这种像疯子一样让成年女性唯恐避之不及的行径,居然得到了一群十来岁小女孩的艳羡,都争先恐后地看了一遍,一致认为这样字字见血的情书最真诚,最不容易变心。
于是从来没有锦衣华服在伙伴跟前炫耀的许展,终于有了一个让她扬眉吐气的小男友。
那时男友的功用单纯得令人发指。
对于囊中羞涩的小男孩来说,交个小女友就是意味着找个分自己零花钱的小吃货!
少年会买一大堆的好吃的给自己,而小女孩的任务是吃完爱的雪糕后,舔舔舌头,冲着他甜甜地笑,或者趁着周围没人,羞涩地拉拉手,可俩个人却谁也不好意思看对方一眼,就这么无声地走着,只有两只汗津津的小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还记得那时的他,嗓音是很好听的。两人单独相处时,他是最喜欢唱歌的。
12岁的少年,站在山顶,一遍学着大人的样子,深情地望着自己,一边肆意地放开喉咙,高声歌唱的张学友的那首《想和你去吹吹风》,她记得那时的歌是那么好听,少年在满地的绿地衬托下,似乎帅气了不少。
于是歌声一遍一遍地萦绕在耳边——“想和你再去吹吹风 ,虽然你是不同时空,还是可以迎着风,随意说说心里的梦…”
可这美好的回忆,离得那么遥远,就像歌词一样,消散在另一个时空,美好的少年,干净的嗓音,早已经被那嘶哑的嗓音带来的会议所取代,肆意地嘲弄,无情地威胁,在床上的邪恶地挑逗低语,都提醒着许展:他——早就不是那个山顶上开朗明媚大笑的小山哥!
有些东西被风吹得零落不堪,就再也找不回了…
可能是厌恶自己现在这副随风摇摆的娇柔模样,醒来后的汪一山,半点病人的自觉都没有。医生嘱咐他小心刀口,最好在床上由护士帮助他大小便。结果汪一山愣是把先后三个小护士骂得哭肿了眼儿,不听医生言的后果是,伤口被扯裂了两回。
看着鲜血淋漓的伤口,许展再也忍不住了,指着汪一山的鼻子跟训孩子似的一顿大骂,没想到,平时飞扬跋扈的主儿,现在居然老实得低眉顺耳,乖乖地听许展一顿训斥后,再由着她端来尿壶,接到自己的下面。
当许展皱着眉看着手里捏着的那根,像一瞬间充了气儿的大黄瓜,真是强忍了又忍,才抑制住了把尿壶扣在他头上的冲动。汪一山也发现他这次受伤后,许展态度的软化,伤势陡然加重,连喝一口水,都得老婆亲自去喂。
事实证明,千年的怪物,万年的老妖。汪魔头虽然看着憔悴,但愈合能力惊人,伤口不到一个月就长得七七八八了。
这一个多月来,医院其实并不太平,汪洋自从拂袖而去,再也没有露面。汪家的律师前后来了三拨,都是来办理汪洋与汪一山断绝父子关系的法律手续的,同时要向汪一山的生母追讨赔偿,支付巨额的精神赔偿费。
他们的亲子鉴定已经出来了。事实证明,汪一山不是汪家的种儿,加上汪一山已经成年,所以汪洋的法律申请毫无悬念地通过。
至于赔偿金那个环节,汪一山也主动承担了下来。他对律师们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不要打扰外公一家,毕竟老人家年事已高,实在是操心不起,自己不省心女儿的陈年烂事。
许展在一旁听得清楚,要知道汪一山以前虽然集团有名义上的工资,但身为太子爷,大额的开销一直是在集团直接走账的。储蓄什么的,那是小门小户才做的事情,生意人是不会让钱安静地躺在银行,所以等律师走了以后她问汪一山。他自己账户的钱够赔偿吗?
汪一山倒不是没太在意,给李峰去了一个电话,让他帮忙把自己在半山的别墅卖掉,加自己以前玩票买的几只股票和几辆跑车勉强算是填补了这个汪洋的那个无底的大窟窿。
不过许展心底还是一阵的冷笑,狄艳秋真是机关算尽,就是没算到汪一山居然不是汪家的种儿,不然的话,何必来这么一出儿“午夜狂杀”?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在捶胸顿足,想着怎么才能把这买凶事件完美地粉饰太平过去?
“你别担心,我在市中心买的那套房子写的是你的名字,出院后,我们就住在那。”
许展的嘴唇动了动,最后想到,有些话还是等汪一山出院了再说吧。
就这样汪一山被正式剥夺了汪家的继承权后,加上他将自己的40%股权在结婚之初就转到了许展的名下,已经没有半点股权的他再无在集团担任董事长的理由,办理了交接手续后,汪洋正式成为无房无车无工作的“三无”青年。
小宝宝看来是随了他爸爸的基因,虽然从出生开始就多灾多难,但不到两个月,就长到了六斤。医生说他可以出院后,李峰开着车,从医院把他们一家三口送回到了公寓里。
宝宝出院的时候,已经上好了户口,汪一山给他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许诺!
这样的决定,大家心知肚明,既然已经于汪家恩断义绝,孩子自然不能再姓汪,没办法只能从母姓。
诺诺倒不认生,回家后,虽然换了陌生的环境,可吃饱了奶,脖子一歪,小肚子一腆,就睡了过去。中间美美地“制造”了一尿布的“软黄金”,可光皱眉哼哼,都没有舍得睁开眼儿。
汪一山对着儿子时,所有的坏脾气都消失不见,蹲在婴儿床前,顶着刚“出锅”的香味,拎着儿子嫩嫩的小脚,用婴儿湿巾擦拭干净脏兮兮的小屁股后,又替他换上干净的尿片。
做完这一切后,像得了新奇玩具的大男孩,仔细地翻弄着儿子精致的小手小脚,挨个数着脚趾头,看个没完。
许展在一旁,慢慢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瞟着那个英俊的男人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等汪一山终于看够了儿子,笑着走过来准备搂住许展时,许展终于下定决心开口说道:“汪一山,我们离婚吧!”

第57章

一句话瞬间凝结了汪一山嘴角的微笑。他沉下了脸,一把握住了许展的肩膀:“为什么?”
这话问得多可笑,结婚是他的决定,那么结束这段婚姻的决定权也该轮到她了吧?
“是因为我现在一无所有了吗?”汪一山一声接一声地问道,握着许展肩膀的手,青筋跳起老高。
许展忍着肩膀的剧痛,认真地说:“只有你一无所有的时候,我才有能力离开你,不是吗?”
汪一山看着许展吗,慢慢地松开了手,因为哺乳的缘故,许展穿得衣服衣领都很宽松,此时透过衣缝,被他抓过的地方已经开始淤血发红了。
“如果你同意离婚的话,那么我会把那40%的股份转到你的名下…”
汪一山翘起嘴角,冷笑着说:“这算是分手费吗?”
许展尽量不露出同情的眼神:“离婚后,这房子我是不会给你的,宝宝需要一个安稳的成长空间,那些股份算是你以后安身立命的本钱了,我相信…你一定会东山再起的。”
说完后,许展其实略有些后悔,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给一头落魄的狼,又重新按上了锋利的牙齿,于是忙不迭说道:“他是要你重新回去与你那个…爸共事,似乎有些为难你。要不这样吧,我会把股份的分红按月寄给你,直到你经济能够独立为止。”
此时,汪洋笑得甚是温和:“展展,这算是你给我的赡养费吗?”
“你怎样想都好,我只是做到我应该做的。”
汪一山没有接着往下说,他只是伸了伸懒腰,顺手脱掉了自己身上的T恤,男人现在的身材越发的有味道了。不但肩头有疤,肌肉纠结的腹部也留下了一块狰狞的枪疤。他又当着许展的面大大咧咧地脱掉裤子,迈着长腿走进了浴室。不一会,便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
许展今天偏要问出个结果来,站在浴室的门口再接再厉地说:“当然,诺诺跟我一起生活,并不代表你以后就不可以来看望他。你永远都是他的爸爸,这一点是谁也改变不了的。”
“沐浴液没有了,展展,你去储物间给我拿一瓶新的过来。”
许展没有办法,趿拉着拖鞋从储物间里拿出一瓶打开门递给了汪一山。没想到,那只大手一把抓住了许展的手腕,将她扯进了浴室。蒸腾的热水溅到了许展的眼中,害得她一时睁不开眼睛,一会的功夫,宽大的背心便被扯了下来。因为动作太大,丰满的乳尖立刻溢出了乳白色的汁液,混合着温水在浑圆上打了一个旋儿,便争先恐后地流向平坦的小腹。
“混蛋!我在正经跟你说话呢,你要干什么?”许展气得大叫。
“不是还没离婚吗?既然你这么大方,我也不能让你白白出钱…这样吧,让我好好地干干你,算是情债肉偿,你看怎么样?” 说着,汪一山拽着许展的手大大咧咧的摸向了激情迸发的擀面杖。
也不等金主发话,汪一山就将许展按在了浴缸边沿,她的两手被迫扶着浴缸,泛着水光的两乳因为过度的挤压更明显地呈现在汪一山眼前,随后许展不得不将双膝跪在地上,大腿被他强硬地撑开,包裹着下身的紧身裤已经被水湿透,而里面穿着的内裤更是近乎透明,如蚌壳一般的轮廓明显地凸现出来,自从生产后,便一直紧紧闭合的隐私部位在紧缩的衣料压迫下显得扭曲淫荡。
汪一山顺手拿起花洒,调成最大的水流,恶劣地喷射着暴露在自己眼前的圆润的臀瓣之间。
略显滚烫的水流刺激得许展“啊”的一声,惊叫出来。
都说女人生育之后,便彻底开启了欲望的大门。许展只觉得那团自从怀孕以后就已经湮灭了好久的欲火被瞬间唤醒,酥软而又空虚的感觉爬满全身。
这可恶的男人,果然同情不得…
浴室里大片的镜子,在一片水雾中,忠实地呈现着禁忌的画面,精壮的男人正在一边拍打着女人的屁股,一边用力地揉搓着她那雪白的丰胸,肌肉紧缩的腰部也在剧烈地撞击着女人的两腿之间。而女人如山峰的乳房随着身体的晃动而轻轻的颤动,白色的乳汁顺着晃动的曲线甚至甩到了瓷砖之上。
看着这甜美的汁液如此的浪费,男人终于停止了他的动作,将紧闭着眼儿的女人翻转过来,唇舌用力地轮流含吮着两团嫩乳,另一手则揉搓着她那微微发颤的臀肉,将肥腻的臀肉把玩得泛起一片绯红。
许展感受到了与稚嫩的儿子完全不同的唇舌吸力,她视线模糊地注视着附在自己胸前的那颗头颅,狂乱地仰起头,激狂的战栗之感席卷而来,白嫩的躯体溅满了晶莹的水花,在男人的身下抹上了玫瑰般的色泽。
汪一山意犹未尽地品呷着入口的汁液,毫无羞耻感地吞咽着本来属于儿子的“宵夜”。
大口地吞咽之后将许展按在了浴室的墙壁之上,再次地分开女人的大腿,将它挂在自己的臂弯上,一个用力,再次滑入那紧致绵软的圣地。
被汪一山如猛兽一般的攻击,许展早已经泣不成声,眼前像是爆开了似,脑袋已经混沌一片,只能被动地感受着男人带来的邪恶快意,微微弓起了腰,小腹紧绷着,被侵袭的部位阵阵放缩,丰沛的爱液瞬间涌将出来…
久违的极致快意席卷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让许展浑身虚软,当汪一山终于满足地喷溅出囤积了许久的精华后,她再也撑不住身子,贴着墙壁,整个人往下滑落。
当汪一山抱着她回到卧室的大床上时,疲累不堪的许展不一会就睡着了,在陷入甜睡之前,她模模糊糊地觉得,好像有件重要的大事没有办完…
可人被揽在健壮的怀中,长久不运动而泛酸的肌理让她不不得不睡死过去。
男人紧紧地搂着怀里缩成一团的女人,两只眼睛泛着危险的凶光。
离婚?做梦去吧!

第58章

许展是被厨房里的碰撞声,还有小诺诺咿咿呀呀的啼哭声弄醒的。
妈妈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你平日里可以惊雷响起照样鼾声大作,但可心肝宝贝一声啼哭就能让当妈妈的一下子从沉睡中惊醒。
许展听到孩子的哭声,一轱辘爬了起来,披上了睡袍后,走出了卧室,书房的灯大开着,顺着门缝,可以看到电脑上打开的麻将游戏的画面。
汪一山可真是精力充沛,在浴室折腾了一圈后,大半夜的不睡觉,居然上网玩起了游戏!
她又来到婴儿房门前,一眼就看到汪一山将哭闹的小诺诺抱在怀里。将奶瓶的奶嘴千方百计地往他的小嘴里塞。
可惜儿子太不给老子面子了,又是拨动脑袋又是吐着小舌头阻挡着奶嘴的进攻。
许展看到汪一山抱着孩子的姿势不对,连忙走过去,从他的怀里把孩子接了过来,轻轻摇晃了宝宝几下后,测了测奶瓶的温度后,再把奶嘴塞到了宝宝的嘴里。
小诺诺慢慢舒展委屈的眉头,用力地吮吸着奶水。
看来宝宝是半夜饿醒了,许展不由得又怒瞪向了罪魁祸首。如果不是他…耍流氓害得自己没有来得及喂奶…宝宝何至于半夜饿醒?
心里有气,嘴上自然也不会客气:“如果你方便的话,可不可以先搬出去住,我希望我们的离婚手续办好前,先分居一段时间。”
汪一山皱着眉头,他看出了许展的认真,这个认死理的姑娘上来倔劲,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如果是以前,每当许展反抗排斥自己时,他表面岿然不动,其实心里总是有一种难言的焦躁心慌,这驱使着他用更强硬的手段去控制她,甚至不惜给她注射药物。
可是当她终于肯低眉顺眼地安静地停止反抗时,他才知道,那并不是他想要的…
许展也皱着眉头,她知道汪一山的脾气,稍微不顺他的意,就要把人折腾得死去活来的。就是个没钱的穷光蛋了,可想跟他离婚也是一场硬仗。
可没想到,这一次,汪一山居然乖乖地走到客厅,捡起衣服穿上后,便转身走出了房门。
许展没想到居然会这么顺利,直到在门合上的那一刻,才不由得猛然松了一口气。小诺诺吃饱后,顺利地打了个饱嗝,又接着香甜地大睡起来。
许展轻手轻脚地把他放入小摇床后,抬头一看时钟,半夜2点。
她走到客厅的桌前,看见汪一山的手机和钱包都在桌子上。她慢慢地走到客厅旁顺着落地窗往下望去,在小区幽暗的路灯下,一个人正坐在长椅之上,如雕塑一般一动不动地坐在那。
此时夜风正凉,楼下那人出去时只穿了一件单衣,许展转身拿起钱包和手机想要给他送下去。
可门刚打开,又重重地合上。
自己现在是怎么了?怎么对汪一山如此心软?再说她的本意是等天亮之后,联系到了落脚的地方后,再让他离开,可他偏偏大半夜的一分不带地跑出去,发现没带钱也不会回来取,大半夜的装可怜给谁看!
这么想着,她还是拨了李峰的手机号,准备叫他把他的好哥们接走。
偏偏李大队长不知在忙些什么,手机响了好久也没有人接。
许展觉得自己仁至义尽,于是转身躺回到了床上,可惜闭上眼,脑子里晃的还是路灯,板凳和那个冻僵了的王八蛋。
突然一声闷雷响起,接着晃过了几道闪电,沙沙的雨声很快转成了刷刷的节奏。
在床上翻着烙饼的,终于忍不住又起来,趴着窗户看。
那一枪是不是打了他的脑子?傻不傻啊!下着这么大的雨,居然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长椅上摆造型!
许展再也忍不住了,抓起伞和钥匙,趿拉着拖鞋就下了楼。
等冲到了那尊雕塑面前,许展举着伞挡在了他的头上,磨着后槽牙说:“干嘛?想要被雷劈死吗?”
汪一山抬起头,干巴巴地说:“除了这,哪里还有我的家?”
就在他微微昂起脸的时候,正好一滴雨水从他的眼角滑落下来,少了些平时跋扈与干练,在黎明的微光中,他居然头一次真的像了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孩,遮掩不住迷茫惶恐的脆弱。
你也有今天!该!
可这活似丧家狗的模样,让许展的心里像长了跟刺似的。
是啊,他从九死一生的昏迷中醒来后,便从一个富家子弟,一下子变成了身份不明的,被扫地出门的野种,那种心理上的落差感是可想而知的。
不过…这也是他的现世报,汪洋虽不是他的生父,可那老畜生身上的劣行,他哪一样没有学到?现在与汪洋断绝了父子关系,少了那些让他随心所欲的权势,对汪一山来说,未尝不是一种新生。真希望,那个十二岁的纯真少年的影子重新出现在他的身上…
也许是知道自己现在抖不起威风了,习惯了下命令的人,居然瑟缩着身子,一脸讨好地说道:“我就是觉得心里热得难受,被雨浇浇还好受些,你快上楼吧,别着凉了传染给宝宝,李峰跟我说,他今天晚上去外地,三天后回来,等他回来,我会管他借钱租房子的…如果你嫌我碍眼,我天亮就走,现在园区的大门没有开,等一会门开了,我会去地铁站蹲上几晚的…”
这种落魄到了极点的话,终于成功地挑起了许展的罪恶感,她甚至觉得自己像童话里的后妈,她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等他三天后来收尸吗?走!上楼去,别大半夜的在楼下吓人!”
这次汪一山没有挺尸,一米八多的大个子被个小姑娘一拉就拉起来了。
上了楼后,当小女人用大大的毛巾泄愤似的擦拭着自己的满头短发时,汪一山轻轻地搂住了她的腰,擦拭头发的手微微顿了一下,然后说道:“你去睡床吧,我睡沙发。”
汪一山低垂着眼皮,慢慢地放开手,平静地说:“还是我睡沙发吧!
许展也没跟他客气,当她走进卧室休息后,汪一山躺在沙发上,侧耳细听着屋里的声音。不一会,便传来了许展熟睡时,平稳而悠长的呼吸声。
他起身拿起了自己的手机,来到了书房,关上房门后边打开了书桌上的电脑。
当关闭掉电脑桌面上的麻将游戏后,他打开了即时通讯视频,视频里几名坐在圆桌前的男女立刻正襟危坐,一起望向了电脑这边的汪一山。
“诸位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一会,John,请你接着汇报一下,最近并购汪氏集团旗下子公司的几组case的进程。”
虽然汪一山嘴里的“一会”其实是2个多小时,但那几个精英男女的脸上,哪敢流露半点不满?
叫John的男子立刻回答到:“总裁,因为汪氏集团爆出洗黑钱丑闻,资金断链,加上您之前做的种种铺垫工作,所以汪氏集团不得不缩小经营范围,抛售旗下的附属公司,因为我们出的价格高出了其他的公司,他们的项目负责人狄艳秋已经跟我们这边的业务部取得联系,收购合同都已经草拟好了,您看…”
汪一山叼起一根香烟:“先不要跟他们签约,以细节还需要斟酌托辞,想办法把狄艳秋这个女人请到你们伦敦的总部去亲自面谈,懂了吗?”
男人听了马上点头,表示会一丝不苟地执行大老板的命令。
这时,汪一山又对着其中的一个女人说道:“李想,在新岗位上还习惯吗?”
那个被点名女孩,居然就是当初因为“会议室桃色事件”而被许展殃及池鱼的小文员——李想!她此时紧张地回答:“汪总裁,托您的关照,工作上的一切都很顺利。”
汪一山点了点头:“你在汪氏集团呆了一阵子,也曾帮人事科管理过文件,对下面的员工的家庭情况略知一二,我现在需要你秘密联系汪氏集团后勤部,负责清洁卫生的几个家庭较困难的员工,多少钱都可以,务必让他们成为我们的耳目。”
李想也马上表示一定完成。
开完了视频会议以后,汪一山把烟头按灭,又拨通了电话:“喂,怎么样?人抓到了没有?”
电话那边是他销声匿迹了许久的私人保镖:“抓住了,小子真能跑!居然一直跑到了贵州!刚开始还嘴硬不肯招,但是用老虎钳拔掉了他两颗门牙后,他终于招了。雇佣他们的雇主没有露面,一直是通过电话和银行卡汇款与他们联系的,只知道是个女人…不过…他们手机里用来辨人的照片,是您和许小姐婚礼时的场景,我已经反复对照了婚礼时的录像,根据照片的角度和成相的大小来推测距离,拍下这张照片的人,只能是坐在第一排的狄艳秋。”
汪一山冷着脸摆弄着手里的裁纸刀:“既然他已经招了,那就挑断他的手筋再把人交给李峰吧,这也算是现成的立功的差事,不能拍便宜了外人,在逃的肇事逃逸者总是要伏法的。不过你要‘教育’好那小子,告诉他,毕竟家里有老有小的,乖乖地在监狱里接受他该受的惩罚,不该说的话,最好一个字都不要吐出来,不然他的下场,要比他死在林子里的两个同伙凄惨得多了!”
做完这一切,窗外已经是旭日东升。
汪一山揉了揉太阳穴,走出了书房。
此时家里一片寂静,婴儿房里的宝宝睡得香甜,卧室里的小女人也睡得脸颊泛着健康的红润。
虽然他从小的到大,从来都不是在所谓正常的家庭里成长的,但此时此刻,汪一山突然觉得这简单安逸的场景,就是他梦里勾勒的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