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微微眯起了眼睛,那里有多紧多热,他是最清楚的了。
当初因为那一颗细碎的镇魂石的误导,他以为这个傻小子是万人的转世,压抑了千年的情欲在那一刻激发。
可是那一夜短暂的幸福,在得知真相后全化作了对这个叫水根的无限的恼恨。
这么个土蛋,这样一个胆小怯懦的人哪点像万人?
而这个猥亵的恶灵,正好可惜洗刷自己在那土鳖身上留下的气息。绍慢慢地松开了拳头,脸上挂起了恶质的微笑。
就在恶灵要把它那根作呕的东西放进去的时候,绍忽然嗅到空气里有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然后他看到,原本稳丝不动的水根突然猛地跃起,一挥胳膊将一样东西扎进了恶灵的眼睛里。
那色欲熏心的恶灵发出一声参叫,本已成型的身体立刻扭成一团,又化为了黑烟不停地缠绕。
绍这时才看清,水根有一只手掌在不断的淌血,一根缝毛衣接口的粗绣花针深深地插进了他的手心里。,只露出还串着毛线的针尾。
看来刚才水根发现自己涌起睡意的时候,就偷偷地藏了一根针握在手心里。当被恶灵缠身时,是拼着仅有的最后一丝气力,才把针尖扎入手中,恢复了意志。
而刚才插在恶灵眼睛上的,原来是一把折断的塑料牙刷,那把牙刷看着眼熟,好像是他早上用过的。
他恍惚想起,今儿早上的时候,水根特意帮他挤的牙膏,还手把手的交他刷牙。
“刷一刷吧,昨晚吃那么大一坨,都没刷牙,时间长了那嘴就要臭了。”水根那时候的表情特别诚恳。
自己占据了那个叫戴鹏的身体,原来身体的记忆其实还是残留些许的,也知道这玩意不是为什么害人的毒物。
于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把那根小刷子塞进了嘴里,结果用力过猛,牙花子出了不少血,他特别干脆地把一嘴红白相间的沫子咽了下去。
当时给那个臭小子乐得直捂肚子,旁边洗漱的犯人也跟看见傻子似的盯着他不放。
气得他当场掰断了牙刷,又寻个没人注意的空当,照着水根的肚子来了一下狠的。居然敢拿他消遣?若不是看在他还有用的份儿上,当时就让他利爪穿心,死得肝脑涂地。
可是现在想来,水根的确是故意让他刷牙的,却并不是为了戏弄,而是为了得到沾了他清河王血迹的牙刷。
看来这小子还记得自己曾经以血做苻给他的事情,虽然自己眼下力量大大折损,可是他的血对于一些道行尚浅的邪物来说,依然是致命的。
吴水根这小子不是盏省油的灯!
想起之前在墓室里,水根用雷管炸退陶俑的情形。清河王突然对这个不起眼的土鳖小子有了再认识。
这小子有心计,不能久留,清河王的杀心顿起。

第19章

刚刚逃脱猥亵大叔魔爪的孩子正忙着提裤子,抬头突然瞄见绍满脸杀气的向自己走来。
水根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拿手指了指那个正翻腾的大叔:“趁热吃了吧,凉了就不好了。”
话还没说完,脖领子就拽起来了。水根眼看着他朝自己伸出了慢慢长出利甲的爪子,慌得连裤子都不提了,光着腚用手去抓绍的胳膊。
这不是螳臂当车吗?
“看看…看你后面!”突然水根睁大了眼睛,猛指绍的身后。
绍心里暗自冷笑,看这小子眼睛抽筋抽得,还真像那么回事呢!可惜自己又不是傻子,会上他那个当?
绍认定了水根又在那耍心机,等到阴风袭来之时早已经躲闪不及。
当绍被迫松开牵制着水根的手时,脖子已经被咬得鲜血淋漓。他大手一挥,一把将偷袭者甩到了一边。
原来咬他一口的正是刚才的那个色中恶灵。
它被绍甩到了墙上,马上就稳住了身形倒吊在了棚顶,刚才萎靡的身体,此时却如气吹得一般,变得膀阔腰圆,连那根下流的舌头都暴涨了数寸,朝绍呲着满嘴如乱石岗般的槽牙。
不对,这鬼明明已经奄奄一息,怎么转瞬间如吃了伟哥般,就雄起了呢?
容不得他细想,恶灵又扑了过来,四肢暴涨,那嘴叉子咧到了后脑勺,十根手指似有了生命的树藤一般,将绍的双腿缠绕在了一起,张嘴又去咬。
本是恶鬼煞星的血液,现在反而成了鲜美可口的甘露,被恶鬼吸食着。
绍尽量把身体放平,任凭恶灵吸食他的鲜血,然后猛地用利爪去插恶灵的头部,再用力撕开。后脑勺开花的恶灵不得不松开嘴,却改用树藤似的手去掐绍的脖子。
“脱…脱衣服…”绍把头转向了跑到门边的水根,费力地出声。
水根早就趁俩只恶鬼厮杀在一起的时候,奔到了车间门口。
可是到了门口的时候,身体就像被胶水粘住了似的,怎么也过不去了。他拼命地晃着胳膊,可就在他对面的狱警却视而不见,悠闲地就着茶水看报纸。
这时,他听见了绍细碎的声音。
转过身一看,那大叔现在的体型已经如水牛一般硕大,尤其是两条大腿中间高高翘起的那根,绝对是中华第一鞭!跟棒球棍子似的。
脱衣服?水根激灵打个冷战。这孙子又想拿自己当蚯蚓?妈的,见过用蚯蚓斗大蛇的吗?
水根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绍暴睁着眼睛,边运气挣扎边继续说:“快…不然你也是下一个!”
“我要脱了,那你能保证我安全吗?”
看水根在那讨教还价,绍一口气没上来,差点不用鬼掐,自己就背过气去:“你不…脱就等着…被鬼干吧!”
“又不是没被干过…我怕个啥?拿这威胁我!”
硬话虽然说着,但是水根还是快速地脱了衣服,并把手中的囚服甩到了鞭王的头上。
果然恶灵的注意力马上被白生生的屁股腚子吸引了过去,慢慢地松开了缠绕绍的树藤,淌着哈喇子向蚯蚓扑去。
那一刻,水根两手交叉护胸,紧闭着双眼,嘴里嗷嗷乱叫,并觉得生化危机里的红衣娘们算个啥?
看看自己这一身以身饲虎,从容就义的范儿!
就在舌头舔上水根的那一刻,鞭王突然顿住了,然后哀号着再一次萎靡了身形。
水根悄悄睁开眼睛一看,原来绍趁鞭王大叔后背冲着他时,用一团毛线缠住了那根鞭,再用力一绞,把大叔给阉了。
是男人怎能没有雄壮的根?就算鬼也一样,大叔立刻就娘了。
这次绍没浪费时间,捂着受伤的脖子,扑到地上,大口地撕咬起来。
很快那恶灵就化作一摊水,被绍吸进了肚子里。随着恶灵的消失,粘稠的空气再次恢复了流动。
水根感觉胸口舒畅不少,长出了一口气。
“542!你干什么呢!想用裸奔逃避劳动改造吗!”
正看报纸的狱警同志,看着天外飞仙一般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白屁股,把茶缸子一摔,大声地训斥着。
水根捂着下身,转过身来,惊魂未定地说:“那个报告,我…刚才太热了。脱了衣服…凉快一下。”
狱警又往里一探头,发现绍的衣服上有一大滩血迹。
“543!你又怎么回事?“狱警立刻招来同事上前查看正蹲地上打饱嗝的绍。
结果上下检查了一边,浑身半个血口子都没有。可衣服上那湿忽忽的血迹是哪来的呢?
绍在狱警解碰触自己的时候皱了下眉头,却忍住并没有爆发,就是一语不发直挺挺地站着。
倒是水根在一旁打起了圆场:“刚…刚才车间特别热,他鼻子就开始淌血…怎么也止不住…”
说完,不用狱警瞪他,小孩自己也觉得挺疯,说543大姨妈来了可能更有说服力。那么大片的血迹,得大象鼻子才能喷出来。
可是,整个车间就俩人,而且俩人都毫发未损,不是鼻血又怎么解释。
俩狱警瞪了半天这俩邪门的犯人,剩下的围脖也不用织了,直接撵俩人回囚室睡觉去了。
当囚室里只有俩人的时候,水根取过毛巾使劲地擦着自己的身体,那恶心的感觉半天也过不去。
而绍则脸色不定,不知在想什么。
好半天,水根躺床上都快睡着了,绍才开口道:“刚才有人操纵那鬼。”
水根拿枕头堵住耳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睁眼睛闭眼睛全是鬼,老子要睡觉!”
绍使劲地握着拳头,呼吸变得越来越重,终于忍不住,扑向了水根。
被刺激得已经麻木的水根,直挺挺地伸着脖子:“掐,你使劲掐,这什么鬼日子啊!早死早超生!”
可是清河王并没有亮出利爪,反而急切地用自己的下身去磨蹭着水根的肚子。
这阵仗,小孩太熟了。
“你…你他妈要干什么!”
清河王红着眼睛说:“你当我愿意?要不是恶灵的唾液进入了我的血液里,死都不会碰你!”
水根想告诉他,你已经算挂了的。
可哪有那功夫啊?他很快就被清河王脱光了裤子趴在了床铺上。
如果上一次被绍强迫做那个的时候是恐惧夹杂着羞愧。这次就只剩下滔天的怒火了。
没见过这么缺德的强奸犯的,边糟蹋边嫌弃吃到口里的不新鲜。
挂在绍脸上的厌弃的表情比他咄咄逼人的下半身更让水根难以忍受,也不分一分他俩现在谁是被屈辱与被迫害。
他后背使劲拱着绍:“你他妈就想不出来别的办吗?要不我拿凉毛巾给你冰镇下?”
绍喘着粗气说:“你用手!”
水根也累得直喘粗气:“我不,你不会自己弄啊!”
清河王也不言语,下身直直地往软乎乎的屁股蛋子上撞。
见这阵仗,水根也不嘴硬了,连忙说:“我给你弄还不行吗?你让我转过身来。”
于是绍微微地抬起身来,让水根贴着墙躺着,自己跟他面对面。
当水根被迫握住那玩意的时候,特别想效仿清河王咔嚓鞭王那一出。
可惜手还没使劲,就被清河王握住了自己绵软的一团。
“你老实点,别想对我使阴的!”
小水根没折了,只好手上一下下的使劲。绍粗粗的气息喷薄到了自己的脸上,水根干脆闭上了眼睛,只当自己在蹭暖气管子。
就这样,绍还挑三拣四的,总是嫌弃水根的力道不够。最后干脆示范着也套起了手里的。
水根呀的一声叫了出来,欲火缠身的绍哪能听得了那动静啊,忍不住又把身体重重压在了水根身上。
平心而论,那鬼也算挺会挑的。水根虽然模样土些,但是胜在年轻,一身滑腻弹性十足的皮肤,;搂怀里也能凑合下。
之所以不想碰水根,倒不是为了爱情守身,只是处于对他冒充万人的厌恶罢了。
在生前,绍虽年仅16岁,但过得已经是夜夜笙歌的糜烂生活了。就算后来被父王宠信的万人所吸引,进而发展成痴恋,却也没有守身如玉过。
要知道鲜卑人生性粗犷豪迈,就算是鲜卑的女子,在婚前亦有一定性生活自由。更何况是身为鲜卑贵族的绍了。
死后,他的太子哥哥声称接受了父皇托梦,将他的尸体切开,分别嵌在那诡异的墓室里,就这么被压抑了数千年。
如今这满怀的温热肉体,虽不是自己的爱人,但是那种肌肤间摩擦的感觉真是太好了,起码他在这时才能真切地体会到自己又重返了人间。
可就是这样,焦灼的欲望,年轻的胴体,为什么还驱散不走心里萦绕的寒气呢?
绍急促在水根的腿间急促地磨蹭着,口中却在悲切地喊着万人的名字。
虽然自己的大腿根被猥亵了,可水根反而悄悄松了口气。
只要别弄自己的后面,他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去吧!
水根从小到大都没谈过恋爱。不过看这清河王一个恋爱谈得死去活来的,看着都累。
他暗暗提醒自己,作为新时代的青年,以后要是有机会出去谈恋爱,可不能这么伤筋动骨的,好聚好散呗!
那个旧社会的余孽终于将体内的邪火发泄殆尽时,水根早已经闭着眼睛打着呼噜睡了过去。不能怪孩子没危机意识,主要是太他妈困了。
而绍,也因为一夜鏖战双娇(另一娇是鞭王),体力与灵力均已透支,没工夫悲怆了,干脆地趴在水根的身上,也睡死了过去。
冰凉的囚室里,两个人的呼噜声此起彼伏。
就连有双阴森的眼睛,突然在囚室铁门的通风口上出现,不怀好意地往里张望,也丝毫没有察觉…

第20章

反正监狱的生活就这么往下混吧!
经过那一宿后,绍不知为什么,再也没起杀水根的念头。
除了隔三差五用水根钓钓“鱼”,经常把自己劳动的任务额推给水根,吃饭时总是在水根的碗里扒拉来扒拉去,有时气不顺再踢两脚外,还真就不怎么欺负水根了。
可他不欺负,并不意味着别人不欺负。
有人老早就看着这两只现成的菜鸟是回事了。
重刑犯大队里,基本没有什么善茬。尤其是以广胜为首的一伙人,连狱警都礼让他们三分。
据说这个广胜原来是省城的一个黑社会团伙的二把手,严打的时候,替老大顶罪就这么进来了。
老大也挺够意思,又是找人,有是拿钱,愣把他从省监狱下方到县级监狱来服刑。
这蹲大牢也不像住宾馆,越是级别高越好。县级监狱虽然设施落后,但是管理也松散许多。只要钱多门子硬,在里面撑起体面的日子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饱暖思淫欲,广胜看上绍了。
在澡堂子里洗澡的时候,水根正呼哧呼哧地帮绍搓后背,突然有人在后面将自己甩了出去。
然后四个彪形大汉将绍围住了,个个赤裸的上身都纹着青龙的图案,被硬实得肌肉衬得越发狰狞。
“小子,我们老大看上你了,怎么样?陪我们老大玩玩?”
绍站在淋浴头下,摸了摸脸上的水,微眯着眼睛看了看他们身上的纹身,顺着他们所指的方向看到了一个脸上带疤的30多岁的男人正坐在一方松木长椅上冲着他微笑。
绍冷哼了一声,转过身去继续冲澡。那几个男人一看这个白斩鸡居然敢这么拽,立刻过去要抓绍的胳膊。
水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了。他生怕绍一个没忍住再来一出“黑虎掏心”。现在清河王就是个半吊子厉鬼,灵力一刻有一刻没的。
别到时候逞完威风,立刻就瘪茄子,再让人抓实验室里给解剖了。
到时候只剩下自己老哥儿一个,天天晚上跟被引上了来的孤魂野鬼玩玩儿命,那日子得老精彩了!
幸好绍也不傻,知道伪装一下自己非人类的身份,只是就着抓自己的胳膊给他来个过肩摔。
那么大的体格摔在瓷砖上“啪”的一声,听了都觉得后背疼。
其他人没想到绍居然会还手,立刻吊起眉梢骂骂咧咧地往上冲,准备帮不识相的小子松松皮。
接下来就看见拓跋绍跟甩麻袋似的,将这几个小子都撂倒在了地下,其中一个甚至听到了清脆的骨折声。
要知道拓跋绍生前的主业,就是打架滋事。像什么持刀抢劫都是毛毛雨,算是史书上记录在案的不良少年了。
虽然戴鹏身体瘦弱了点,所幸绍会用巧劲,加上几名大汉太过轻敌,竟赢得特别潇洒。
哥儿几个都是在监狱里横晃的主儿,在众目睽睽之下,光着身子摔得豪乳肥臀,肉浪滚滚的,里子面子全没了!
看到有些犯人在一旁幸灾乐祸,甚至吹起了口哨还是起哄了。
那几个犯人不服气,还要往上冲,就在这时,老大广胜已经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他走到绍的面前,仔细地上下打量了这个肤色苍白的俊俏少年。
“听说你是县长的公子,是犯杀人罪进来的?原来我还不相信,现在看来倒是真的,你有这股狠劲。”
说完,广胜伸出手来,看那意思是要跟绍握个手:“不打不相识,能认识县长的公子也算是我高攀了。”
绍盯着他伸出的那只手,好半天终于握了一握。广胜爽朗地大笑一声,拍着绍的胳膊说,中午给他弄桌入狱接风宴。
看到这,水根也看出门道来了。
广胜他们刚才那阵仗其实就是个下马威,倒不见得是真想对绍怎么样在监狱里的弱势群体,谁不想捞根救命稻草?先吓唬吓唬没见过市面的温室花朵,再以救世主的姿态手下留情,放他一马,那县长公子不对他感激涕零啊!所谓强龙压不住地头蛇,到时候县长看在他在狱中罩着自己儿子的情分上,也会行下诸多方便。
只是他没料到这个软脚虾其实是扮猪吃老虎的。
硬的不行,那就来怀柔政策吧!反正这个县级的落难高干子弟,他广胜是交定了。
中午在食堂上,水根的眼睛都蓝了,打从进监狱,他就没见过瘦肉是啥样了。好不容易碗里有点炒菜的肥肉,没等过眼瘾呢就被那个清河王抢走。
妈的,一个蛮夷居然筷子用的贼好。一筷子头上去,肉沫立刻没了踪影。
可今天托了黑老大广胜的福,他们这张桌子上居然摆着一大盆的红烧肉。豪迈的刀法切出的大块五花肉,在一片油光中堆成了宝塔尖。
那天整个食堂的犯人,全望着那盆红烧肉红了眼睛。
结果食堂大师傅可愁坏了。就算吃不到,可那肉味太让人开胃了,师傅们又续蒸了两大盆饭也不够。
餐桌上,都是如狼似虎的主儿,一群大老爷们本来就能吃,就算肉堆成尖儿,吃起来也不会嫌多。
当然既然是给县太爷公子接风洗尘,当然是以他为主。
到底是根正苗红的皇族血脉,绍的吃法那叫一个文雅,嚼东西唇不露齿,将筷子甩成风火轮,愣不吱声不吱气地消灭了大半盆的红烧肉。
水根就是一县太爷公子的小马仔,不够吃肉的级别,多伸几下筷子,立刻就有广胜的手下狠瞪过来,警告他的不知分寸。
小孩多机灵啊!见缝插针地用小勺子舀了一大勺肉汤,红红的肉汤浇在米饭上,低廉的米饭顿时奢侈起来,水根把碗扣在脸上,狠劲往嘴里划拉。
事实证明,狗肚子装不住二两酥油。
素了这么长时间的肠子,冷不丁接触到这么豪华的盛宴,立刻不知所措,清河王的皇家御肠,午夜时分开始起义。
当异味弥漫整个囚室时,水根只能拿被子堵住鼻子。
自己不小心白了那位一眼,那位立刻不依不饶的,边拉边放屁,上面的嘴还不闲着:“你看什么看!警告你,你要是听见什么不该听见的,我就立刻杀了你。”
水根从被窝里探出脑袋,对着杀气腾腾坐在马桶上的清河王说:“回王爷,小的除了屁声,什么也没听见。”
“你死定了,我要扯开你的肚子,挖了你的心肝…”伴着血腥恐怖的话语,又是一长串大响屁。
给水根乐的在床上直打滚。
好不容易,清河王出恭完毕,捂着肚子举步维艰地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吃了香灰后,绍的元气大伤,就算内里居住着多么狠厉的灵,如果没有足够的灵气支持,外在的肉体还是会生老病死的。
绍现在肚子疼得不行,就如同当初逼宫失败,被哥哥强迫饮下毒酒时的疼痛不堪,每节肠子都似被烈焰焚烧一般。
水根听着对面的床吱吱呀呀地响个不停,再看看绍痛苦不堪的样子,小孩乐够了又开始心软了,终于还是起身来到绍的床边,推了推他正在抽搐的背:“来,我给你揉揉吧!”
看绍也不搭理他,水根干脆将手伸了过去,放到绍的肚子上一下下的揉。
“这是我妈教我的,治肚子疼特别灵。”
还别说,暖暖的掌心放上去,缓缓地推展开来,纠结的肠子果然舒展了不少。
绍慢慢地放开的眉头,躺平了身子,任水根上下地推拿。
到了最后,肚子终于不疼了,可水根也半躺在他的身上,人却早已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绍本来想一脚给他踹下去,但发现水根的手,隔三差五地还在自己的肚子上划拉几下的时候,又忍住了。
他将水根拽到自己的床上,同时在床的四角封了几道结界,避免水根身上的定魂石的气息扩散出去,引来午夜凶灵。
做完这一切,绍也闭上了疲惫的眼睛,在临睡前那一刻,他回忆起了,自己小时候肚子疼的时候,自己的母亲也是这么给自己止疼的。
他又不禁看了看水根,小孩睡得正香,微微翘起的浓密的眼睫毛,让孩子略显稚气。小小的年纪,偏偏眉头的位置已经开始有些微的细纹了,看得出是经常皱眉头的人。
天生的倒霉相,偏偏还有副不算坏的心肠,就算对自己这个害惨了他的厉鬼,关键时刻也能援手相助。
原来他以为这就是个愚钝之人,十足的东郭先生。可随后几次,他发现这小子的心机不少,也算不上是个粗浅的乡野村夫。
看来这个吴水根虽然鬼心眼不少,心地倒还不坏。
绍对他的反感,稍稍减退了些。
看在这小子这么识趣的份儿上,自己就赏他一顿好觉吧。
算起来,这是俩人第三次相拥而眠。
冰冷的狱中夜晚,这么单纯的互相拥抱取暖,倒也不失为一种慰藉。
可惜屋里的隐隐的味道不够河蟹,不然倒真算得上是个高质量的睡眠呢!
因为在床的四处封了结界,就算周围有一丝一毫的灵力波动,绍都会在第一时间察觉。
这次,当那双诡异的眼睛再次在狱门外出现时,结界墙上立刻泛起了阵阵涟漪。
原来是他!绍猛地睁开了眼睛…

第21章

水根睡得天昏地暗,根本没发觉囚室的门已经被人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