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若是太傅替皇帝“驾崩”,这位沈家的女儿岂是不要在宫中长守青灯?她直觉心里对这位年轻的姑娘有所亏欠,以后一定会替她想个出宫的好法子,总是不能成为这宫里的活死人不成?
小沈后却是不大介意:“若是能与公主一起俱在这宫中,如以前一般每日在一起说话刺绣打发时间,有什么不好?”在她小小年纪看来来,这般的亲近便是心情愉悦,寻常夫妻不也是这般的举案齐眉,整日相处?
可是聂清麟却是有一阵头痛,为何小沈后知道了内情,不但没有半点痴怨,反而是热情更胜…这可如何是好?
便是匆匆地与皇后告别,一转偏殿过了几条长廊,便是来到了书房。太傅的伤腿每天都要定时热驱散寒气,因为公主的劝阻,步行自虐倒是暂时停歇了,可是那虎狼之药却是说什么也停歇不了的。
永安公主进了书房时,看见便是一副活色生香的美男衣衫半解图。因为是冬至,太傅身着一声华丽的黑貂滚边团花棉袍,下身的衣裤尽解,小侍女正红着脸儿将巾帕子敷在太傅大人的腿根处。也难怪侍女脸红,那两条那腿就算是布上了狰狞的伤痕,也是健壮修长,称得上是条秀外慧中的好腿。
永安公主稳稳地在门口站了站,觉得真是不宜未出闺阁的女子入眼,便转身要走。
“公主且留步!”太傅叫住了公主,又让那小侍女先行退下。
“既然来了,可否请公主代劳,替微臣按摩下腿脚,若是公主玉手推拿,臣必定康复得神勇飞快!
永安公主微微红着脸,低声说道:“又不是没有侍女,平白叫本宫干什么?”
恰在这时,太傅浓眉微蹙,大掌忍不住抓握着手边的玉石镇纸,似乎是药劲儿上来了,疼痛难忍。见此情形,聂清麟连忙走上前来,弯下腰来伸手去抚摸那大腿:“怎的?还在发痛?”
太傅微微闭眼,轻轻地哼了一声,聂清麟连忙伸手替他按揉着大腿,软糯的小手按摩在伤腿上,真是比涂抹了灵丹妙药还要舒爽。此时书房里点着上好的沉香,怡人的气息萦绕,可是还是掩盖不过身旁佳人传来的香气。微微睁开眼儿,便是佳人在侧,乌云堆鬓映衬得侧脸更是姣好明媚,此时她正专注地揉捏着膝盖,低垂着下额,露出一截柔嫩光亮的脖颈,顺着线条再往下…世间便是独有他卫冷侯一人知这锦缎包裹之绵软了。
平日里被单嬷嬷服侍按摩得多了,聂清麟也是有些心得,下手的手法竟是依样画葫芦,除了力道不够,倒是也算凑合,可是按了两下,微微一抬头,却发现太傅衣袍下的不老实,平白的竟是隆起了老高!
这下公主便是腾得站在身子,还未等羞恼,太傅已经大掌一握将那娇人儿扯进了怀里:“公主按得不到位置,怎么就要走了,最是需要人疼的那一处怎么就单单冷落了?”
聂清麟哪里肯与他胡闹,便是要挣扎着起身。
就在这时,门外有太监来报:“吴景林大人求见太傅!”
若是旁人还好,只管叫他在外面等着,可是一想到吴阁老那不依不饶胡搅蛮缠的性子,前一刻的柔情蜜意竟是一下子烟消云散了,终是松了手,整理好衣物。
聂清麟自然是先进了内室,总是不好这么孤男寡女地被阁老撞见。
当吴阁老进来后,看了看书房里并无公主的身影便说道:“圣上下圣召着令公主辅理朝政,批示奏折,可是怎么自从太傅归来后,却不见公主来了书房公务,莫不是被人阻了不成?
太傅冷着脸望着吴景林,对着这个老头眼里第一次冒出了蒸腾的杀气。阁老却是从来未有怕过太傅的。平日里佝偻的腰竟是微微直了起来,毫不示弱地回瞪着太傅。
“阁老年岁渐大,也该是归乡养老的时候了,本侯自然是会启奏皇上,请圣上恩准阁老还乡,以后朝堂的事不必太过操心,”
闻听此言,阁老不慌不张,突然开口说道:“老朽与太傅大人同朝为官已有数载,当初侯爷左迁边陲,臣也是在朝堂上与其他臣子为侯爷据理力争,只因为觉得一腔爱国的有志之士不该被埋没冷落,只是后来的事情,老朽竟是不知当初是否是错了?”
太傅微微冷笑:“阁老倒是有何指教?”
“如今这书房之中自有你我二人,倒是不妨老少敞开心扉说些子话,先帝一味贪图享乐宠幸奸佞之辈,乃是尽人皆知的事情,就算没有定国侯力挽狂澜,也是会人取而代之。可是在老朽看来侯爷您心里装得是比野心还重的东西,且不说改朝换代的民心动荡,就是那高居在宝座上的皇帝,太傅真是觉得许一个后宫平庸女子的丰衣足食她便满足了?在老朽看来真是生生的折杀羞辱!可
是太傅英明,应该想到还有一种选择,若是太傅肯高风亮节,既救民于水火,又能给聂氏皇姓留下该有的体面,到时候,满朝文武会感念太傅的贤德,公主的心里也必定会感谢太傅,那么史书中的定国侯大人才真正称得上是心怀百姓,为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千古贤臣!老朽不才,愿在有生之年为太傅著书立传…”
“够了!”太傅冷冷地打断了吴景林没有说完的话,冲着门外高声喊道,“阮公公将吴阁老好好送出宫门去!”
接下来便是膀大腰圆的侍卫们进来,不由分说夹起那干瘦的老头一路拎出了书房去。
聂清麟在内室听着恩师不依不饶的呼喊声,暗地里摇了摇头,夫子还是太过理想了,魏朝的千古女帝,可不是那么好当的!有那样一个男人立在龙椅之旁,又是有谁敢跨过去稳坐其上呢?
当她走出内室时,男人脸上郁色尚未化开,凤眼微微地调向了她,却是双唇紧抿。聂清麟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转身出了书房…
入了夜,便是冬至晚宴的时候,晚宴的重头戏,便是饮鹿血酒。与一般富户王侯家中不同的是,宫里的宴鹿俱是专门豢养的药鹿。这些小鹿俱是打从出生便食用专门的草药长大,这样的鹿血更是药性十足,喝起来益寿延年很是温补。
因为这一夜会有人放开豪饮,为免酒后失仪,便是男宾女眷分开两席。两处宫殿各不相干。
卫侯的弟弟卫云志也前来赴宴,因为南岛沦陷时,货船损失得厉害,太傅大人安排着他与一干卫家的船工下人们都入了京城暂时等待船厂新造出来的大船出埠。卫云志自然是要先进宫,向自己未过门的公主小嫂子请安,另外赶在宴席前,将卫府传给长媳的传家宝贝一并呈给公主。
“爹娘嘱托云志这是传给卫府长媳妇的,民间东西鄙陋,还请公主不要嫌弃。”卫云志跪在地上双手恭敬地呈送一只木盒上来。
太傅坐在一旁笑道:“阿志礼节太多,此处是内宫,有无旁人,赶紧起来说话,你的嫂嫂低头看你,累得快要脖儿痛了。”
卫云志听了哥哥这么一说,礼节却是更加恭敬了,只因为他想起了自家老子说的话“你那混账哥哥没有礼数大小,你入了宫里可不能尽随了他,丢尽了我们卫府历代的老实本分!”
聂清麟接过嬷嬷递过来的木盒,轻轻打开一看:盒里的手镯竟是跟以前卫侯为她亲自佩戴的那尊保命玉佛一样的玉质,一看那温润的样子便是多年的老物,不知过了多少卫家儿媳的手,用手轻轻一摸便觉得温润进了心底。
原先在书房那一幕,二人虽然未曾发生口角,可是心里到底是有些郁结。不过现在,倒是因为卫府二老的有心,而微微化解了些。
她与卫冷侯从相识到如今,俱是与世间男女相爱之路大相径庭,就算是乡野的艳史俗本也没有胆子编纂出这样的一路传奇,尽管没有媒妁之约,又是这般的荒诞,可是得到卫府的二老的认可,不觉心里一暖,便是谢过收下。
卫云志不在朝中为官,自然不知道公主与皇帝实为一人这样的关节。见过公主,转达了卫府二老的心意后,便随着兄长去参加寿宴了。
华美的宫殿里,宫人们鱼贯进出,只见手里的托盘上是不同药性的鹿血被分装在大大小小的白玉杯里,被送到了两座大殿中去。再参合不同的美酒饮下。
往年这是先皇最得趣的时候,呈送给皇帝的鹿血是含有壮阳药性的,若是掺了烈酒堪比最强的宫中秘药,今年供奉的药鹿还是先皇健在时就专门饲养的,因为荒淫无度的生活,魏明帝的身子骨早就有些空虚,这专门饲养的药鹿的药性更甚,倒是能帮先帝提振起昔日雄风,夜御二女也不在话下。
但凡男子,谁不爱那尽兴的滋味,这等鹿血就是一小杯若是放到民间,也是价值连城的灵药。鹿苑的太监倒是懂事,俱是将这头养了二年的药鹿的鹿血专门配上一壶呈给了太傅大人享用,又另外配了一小壶送给到了永安公主这里。
如今宫里哪两位是正经的主子,阮公公这次可是门门儿清了!知悉公主皇上竟是同一人时,阮公公便是躲在屋子里足足冒了一身的冷汗,捏着指头往前推算着日子,自问自己还算是懂得进退,未曾在公主和“皇帝”面前稍有怠慢,这心才算是慢慢放下,服侍起来更是尽心尽力。便是亲自将那鹿血酒捧送了过来,挤眉弄眼地说:“公主,这是太傅亲自命人送来的,药效奇佳,趁着温热没有腥气还请尽早饮了。”说完便施礼退下匆匆回转到一旁的大殿,服侍太傅去。
永安公主接过侍女递来的酒盅浅浅的饮了一口,便觉得这酒了的腥味直往喉咙顶去,她向来口娇,受不得舌尖的苦楚,只饮了那一口后,便止住不喝了。倒是她身边坐着小沈后,听了那阮公公的话,一时好奇这药性将那半壶的药酒尽饮了下去。
晚宴上的花式表演很是有趣,宫里请来了杂耍戏班子,聂清麟看得入神得趣,连身边的小沈后是什么时候偷偷离了宴席不知道。看了一会,聂清麟只觉得头有些眩晕,暗道那鹿血酒的酒劲儿真是大,竟是只浅浅饮了一口,就有些撑不住了。
于是也先行退下,回转了寝宫。待到梳洗完毕换了衣衫后,聂清麟倒在床上,只觉得血管里的鲜血慢慢奔涌,绞得自己浑身燥热,一时竟是有些睡不下。
辗转了一会,有心想问单嬷嬷太傅今夜还会不会过来,可到底是女儿家那样羞臊人的话终究是没有说出口来。
就在这在床榻上反复了一会,终于是睡下了,待到天微亮的时候,她才因为口渴而微微醒转了过来,还未及转身就发现身边睡着的男人。
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来到凤雏宫,此时正睡得深沉。
作者有话要说:  春困秋乏夏打盹,一年里最精神的冬季悄然过去,狂仔开始哈欠连天啊~~

第111章

总是觉得这蛟龙闭着凶目的时候才更顺眼些,浓黑的眉毛,挺直的鼻梁,还有浓而弯俏的睫毛都可以安稳下心神放心却打量,以前几次与太傅同塌而眠时,她都是这样早一刻醒来,被紧紧地搂在他的怀里,微微抬头,借着晨曦投入重重帷幔的曙光,安静地看着这个操控着她命运的霸道男子…
等到太傅终于动了动眼眉,微微睁开眼儿的时候,才发现怀里的娇人正半抬着眼儿静望着自己,便是薄唇浮出微微的笑意,低头亲吻住了那灵动的大眼。昨夜也是喝得太多的酒,一时也是懒懒的不想起床,便是用下巴上的胡茬去磨蹭着果儿的雪肌。
公主娇柔的皮肤哪里耐得了钢针磨蹭,只两下便是有些微微泛红。那绯红的颜色引得人愈加想将这棉被里藏匿的香肌雪肤一并都蹂.躏个遍儿!
可惜早朝的时间便是到了,就算是昨夜鹿血酒喝得酩酊大醉的臣子,也得是冷水洗面,坐上轿子处理国家大政,便是狠狠又亲了佳人几口,又是不耐地用手细细地揉搓了下锦被里的香滑,便是咬了咬牙起身早朝去了。
既然权臣去主力朝政,小昏君自然是可以再偷懒打上几个滚儿。
清晨时分,聂清麟总算是懒散地起了,刚用过早膳,就听单嬷嬷禀告,那甘泉宫皇后的贴身侍女海棠求见。
聂清麟以为小沈皇后有事遣海棠过来,命侍女宣她进来。海棠进来便跪到地上,哭了起来。聂清麟大吃一惊,连忙问道:“你哭什么,可是皇后怎么了?”
海棠抽泣着说道:“永安公主,救救甘泉宫上下的奴婢吧,皇后…皇后…不见了…”
这没头没脑的话不禁让人听得摸不着头脑,聂清麟微微皱起眉头说:“你说什么?”
原来昨晚饮过鹿血后,皇后有些头昏,便早早回了寝宫。平时皇后睡得早,昨儿不知怎地,却是怎么也睡不下。于是起来去御花园中的太湖夜游。
小沈后生□□水,以前没进宫时便是经常偷偷野浴,不然也不会在行宫郊外的湖边撞见了太傅的丑事,又被捉进了宫来。
以后进了宫,又因为行动受了限制得不到诸多的自由,便是苦闷的时候,偷偷入了夜在御花园的湖里游上几圈。就连甘泉功德一干侍女也知道皇后的习惯,就算皇后不让人跟,也是有些习惯了。
只是这一夜后,然后就一直没有回来。宫里的众人这才慌了手脚担心皇后,昨夜在湖边和御花园找了几遍都没有找到,十有□□是溺水了。想到若是太傅降罪下来是要掉脑袋的,就在皇后身边服侍的海棠,这时想起了一向与皇后交好的公主,这才一路跑来禀明缘由,指望着公主仁慈,留了一干人等的性命。
聂清麟心中焦急,问道:“昨晚怎么不告知本宫,拖到现在…”海棠只是啼哭,没有答话。
小沈皇后不见,海棠以为皇后呆在某处未归,虽然焦急,也不敢告诉别人,否则传到阮公公和太傅耳中还不知给小沈皇后和自己带来什么后果,只能夜里自己寻找,希望找到皇后。直到第二日,还未发现皇后,海棠慌了神,于是来禀告公主。
聂清麟初闻时也有些慌张,但细想又觉奇怪,这里是皇宫,到处都是太监和宫女,又没有外人,纵然皇后不得势,未得太傅吩咐,也无人敢对皇后不利。思索一下,又问道:“皇后以前也经常去太湖游玩吗?”
“是…皇后…皇后喜欢…游泳,有时会在夜深无人时去湖中游一会,通常都是不许奴婢跟着的。”
聂清麟又是吃了一惊,实在没想到循礼守制的小沈皇后居然有如此跳脱的一面,竟是在这样寒冷的时节下水游泳,当真是不懂得爱惜女儿家的身体。心里微微焦虑的同时,立即叫人传了阮公公过来,将皇后“失踪”一事说了。阮公公连忙跪倒在地,颤声到:“奴婢罪该万死,没有照顾好皇后。”
阮公公不得不怕,皇后毕竟是一国之母,魏朝的脸面,如果在宫中出了什么差错,太傅为了平息谣言,必然拿自己这个大内总管定罪,到时,不只自己活不成,怕是亲族也要遭殃。想到这,他是汗如雨下,宫里的人闹失踪,先前也是有的,可是超不多都是挡了路,得罪了贵人,一不小心便是丢了性命,试问宫里的哪口井里没有几个冤魂野鬼?想到这,阮公公心里一个劲地念着“无量佛”。苦苦祈祷皇后只是一时贪玩,可千万不要是被太傅…派人咔嚓了。
聂清麟开始也有些担心是太傅下的手,但是觉得太傅那样高傲的男人只会堂堂正正的下手,不会偷偷摸摸如此对待一个本对他毫无威胁的女子。
“好了,你立刻多找些人来,五宫里各处搜查起,务必把皇后找到。”
接下来的半日,聂清麟来到御花园,阮公公召集了许多太监和宫女,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仔细搜索。
尤其是皇后偷偷游玩的大湖,更是撒下了四面大网细细,打捞,一时间搅浑了湖水弄得,残荷景致不再。
半个时辰后,终于在一处假山的洞穴中发现了小沈后。聂清麟过来时,小沈后还在洞穴中哭泣,衣衫也被山石划的有些破烂,本来清秀的眉眼竟是肿得如桃儿一般。
聂清麟轻轻把一身羽衣盖在小沈后身上,拍着她的肩膀说:”皇后娘娘,昨夜怎么没回寝宫,夜里天凉,莫要冻坏了。”
小沈后却是和海棠一个性子,只是呜呜哭泣,也不说话,聂清麟连忙细细回想着昨儿宴会上的情形,只记得小沈后又给自己绣了带着鸳鸯的香包,给自己的与她只留的成了一对,带起来也甚美,然后便是抱着绝不暴敛天物的决心干了那一壶的特级鹿血酒…
这个人小沈后打小儿便是父母俱亡,寄居在亲眷家中,加上受了婶娘的呆板教养,略微失了少女的烂熳,心思又是极其脆弱,便是当年奚落了,也是只会躲起来哭。
聂清麟左右问明白什么,只当她是昨日看见众夫人们对皇后视而不见的趋炎附势的嘴脸,便是触动了伤感的情怀,一个人躲起来闹起了别扭不疑有他,安慰着小沈后,送她回了寝宫,入了甘泉宫时,聂清麟心细,一眼见到了小沈后裙摆的身后有一块血渍,又怕出言提醒又让小沈后难堪,便是嘱咐了海棠好生伺候便转身出了甘泉宫。
过了一会,又遣了侍女去问,说皇后娘娘已经好好梳洗一番,又吃了些早点,便是倒在床榻上睡了。
阮公公看见小沈后安然无恙,这才把心放下,回身恶狠狠地吩咐太监,以后一定要注意小沈后的一举一动,切不可再发生此事。他只求皇后无事,不要给自己添乱,至于昨夜小沈后为何不会宫,他是半点兴趣都欠奉。
可是聂清麟却是略略有些担心,可是担心着什么一时又是说不出来。随后的几日,她再去看小沈后,却总是见不到人影儿了,只说身子不爽利,懒得起身见人,请公主暂时回转,免得过了病气。
一个月后,太医院的太医按着惯例进宫给各位娘娘小主请脉。因着聂清麟挂心着皇后,便是特意嘱咐阮公公派太医给皇后诊脉。太医院向来是看人下菜碟。一看是给皇后,看病就安排了新近入了太医院的小太医去给皇后请脉,那小太医切过脉后,面露喜色,出来对阮公公道:“公公,天大的喜事!皇后有孕了。”
哪知阮公公听了不但没有露出喜色,反倒很是惊恐。
这小太医不知宫中雌雄莫辩的纷扰,还当这是天大的喜事?天塌了还差不多!
便是一再询问太医是否确定,待得到肯定答复后,却是楞在了那里。
他已经知道皇帝其实就是永安公主,那…问题就来了,皇后怎么会有孕呢?皇后肚里的孩子又是谁的?宫中除了宫女,就是太监,皇帝也是个不带把儿的,那么唯一带着把儿的男人就只有…太傅。
想到这,阮公公悚然一惊!定国侯大人,您这是跟聂家憋了多大的愁啊?要睡遍大魏的皇宫不成!
想了想,他不敢隐瞒,起身去找太傅。且说给皇后诊脉的老太医,一边走一边心中愤愤:“想自己家中世代行医,做太医三十余载,给三朝皇帝看过病,从未出过差错。阮公公却是不信自己,还反复追问,真真让人气甚。”
一抬头,发现皇上正身着一身龙袍慢慢从御花园里出来,正向这边行来,便是一心想拔得头筹,讨了封赏,快走几步到皇上面前,躬身到:“恭喜陛下,皇后有喜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午夜凶更~~~~~~~(⊙o⊙)…乃们怕是不怕?????

第112章

聂麒麟今儿是要召见海外大士国的外使。为了免去解释朝中内政的纷扰,便是换了一身龙袍。因为出来时早了些,想要活动下腿脚,也没有坐上銮驾,趁着早儿,去太傅为她加盖的花窖那里赏一赏新开的娇花,捡着好看的捏了大大的一篮子又亲自细细地掸了水,吩咐侍女给小沈后送去,免得她在屋子里憋闷久了,冬日里拢着炭盆看一看这娇艳的花儿倒是可以放松下心情。
却不曾想刚出了花窖,一路心情舒畅地从御花园抄着近路转了出来,就被个首功心切的小太医当头棒喝,立刻顿住脚步,皱着眉头问:“你说什么?”
“小的是太医院派来皇后娘娘请脉的,方才小的搭脉发现皇后娘娘已经怀了龙种,喜脉明显啊!”
这下子聂清麟却是五雷轰动,便是又一追问:“那…身孕是有多久了?”
“回皇上一个月有余,不过皇后似乎有些气郁不顺,还望皇上…”小太医还在喋喋不休地讲着医经,可是聂清麟却是飞快地掀起一个月前小沈后的无故失踪的那一关节来。现在想来,一向还算恪守宫里规矩的她为何无故失踪…当时那略显凌乱的衣衫,有些松散的发髻,哭得红肿的眼睛,便是都有了解释,尤其是身后那一块血渍,她当时竟是以为是小沈后来了月信,却没想到那更有可能是女儿家**时的落红…
可是这般行径大胆,敢在御花园里交.合皇后的男人又会是谁?突然,聂清麟却是不敢往下想,因为怎么想也是觉得宫里只有…不可能,她犹自一笑,若是以后情淡了,他倒是极有可能寻了新鲜的解闷,可是现如今他与自己正情深意浓,每日夜里的情话句句是滚烫得人心里发软的,他怎么会去跟那小沈后…
单嬷嬷立在身后,自然是将聂清麟那渐渐苍白的脸色看在眼底,在军营里的一根直肠子生生地在这宫里被一对人精儿主子蹂.躏得弯了几个弯儿,一看聂清麟脸色不对,立刻喝住了那个话唠的小太医:“住嘴,你是哪个派来的,竟是这般不懂宫中的规矩,无故阻拦皇上!倒是要仔细学了规矩!”
闻听此言,小太医吓得立刻跪在了地上。
只听皇上突然出声:“先把他关起来,先不要放回太医院。”说着便平静着一张俏脸,继续向大殿走去。一旁的侍卫立刻将吓傻的太医抓了起来,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