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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多问,帮就帮,不帮就不帮,你说句话好了。要是不帮,你以后啥事我都不管。”
叶少宁啼笑皆非,好象以前她管他很多似的,“你怎么一幅女土匪的样,跟谁学的?”
她没有被他的话逗笑,低头看着手掌,药味好象不那么浓了,“我们进去吧!”
第四十章 寒流
青台的冬天,一下了雪,到了夜里,因为靠着海边的缘故,空气变得格外的湿冷,人站在外面,风从大海深处吹过来,真的有如一把犀利的刀子生生刺刮着肌肤。
陶涛站在路边,连着打了几个寒颤,才看到华烨开了车过来,她忙拉开车门钻了进去。那边,车城替乐静芬竖起衣领,揽着她的腰,站在车边挥手向大伙道别。
“看着他们这样恩爱,谁会相信他们竟然离过婚?”陶涛揉着红通通的鼻子,自言自语。
“老公,你知道他们以前为了什么离婚的?”
华烨淡淡瞟了她一眼,慢悠悠地说道:“要尊重别人的隐私,别象个长舌妇似的。”
“干吗上岗上线,只是好奇问问,不说算了。”她躺回椅中,噘起了嘴,把头扭向车外。
华烨看出陶涛不开心了,他皱了皱眉,这件事不是不能说,可是他不知怎么,不想说给陶涛听。与前女友旧情复燃,然后再次分道扬镳,因为孩子,一切又回到原点,这样的剧情,似乎是生活的经典,随时随地都在发生。陶涛听了,会不会借题发挥,他想着,表情变得晦暗不明起来。
于是,他保持沉默。
车内暖气开得很大,陶涛把外衣钮扣全部解开,换了个坐姿,踟踌了下,问:“军区医院有没有好的心脏外科专家?”
“青台最出名的心脏专家不在军区医院,而在市一院,是位复姓欧阳的医生。”
“你认识吗?”陶涛的语气有些急切。
入了夜,路面结了层薄冰,车行驶时,特别的打滑,华烨要集中十二份的注意力开车,“一会回家再谈这事。”他打断了她的继续。
陶涛静默了下来,心头一梗,突然百味参杂。
出来时,她和华烨说去桂林路家中看下爸妈,华烨没吱声,这就代表同意了。做了半年的陶家女婿,从表面上看,华烨的表现堪称完美,可陶涛心里面明白,华烨在她家中,就如她在季萌茵那里,有着一百个不自在。一般去陶家吃饭,他都是掐在钟点过去,到了那儿就上桌,吃完后,他恰巧与客户有约,时间算得正好。偶尔去早了一两次,她在厨房陪妈妈做饭,华烨与陶江海坐在客厅中喝茶,只听到陶江海一个人在外面又说又笑,华烨最多“嗯”几声,从不插话。陶涛觉得自己还努力将自己融入季萌茵的生活,而华烨可能连这样的想法都没在脑海中闪过。
爸爸是粗俗的生意人,有可能与他没有共同语言,可是他坐在那个小超市里,却与那种小商小贩把酒谈欢,陶涛不知用什么理由来宽慰自己了。
车在小院外缓缓停下,陶涛开门前抬头看了看,爸妈睡得早,如果灯都熄了,她就不准备吵醒他们了。
三层小楼,每一层都灯火通明,陶涛心不由得一紧,敲门时,手都在抖。
保姆过来开的门,看见陶涛,怔了下,然后看到后面的华烨,舒了口气,“华律师来得正好,快来搭把手。”
陶涛急急往里冲,一股刺鼻的酒味飘荡在室内。只见陶江海醉醺醺地躺在沙发上,面孔通红,嘴巴里哼哼唧唧的,不知是摔倒的,还是沾上的,膝盖上有几大团污泥。陶妈妈站在他身边,扯着他的胳膊,喘个不停。
“爸爸又喝醉了?”陶涛火冒三丈。
陶妈妈回头,一愣,“小涛,天这么晚了,回来有事吗?”
“一定要有事才能回来?”陶涛看着消瘦的妈妈,音量更高了,“真的有事,怕是你也不会告诉我。我爸爸是怎么回来的?”她扭头问保姆。
“小涛,注意你的语气。”华烨一拧眉。
陶妈妈想向保姆使眼色,保姆已开了口,“自己开车的,可能交警天冷都呆在家中,他也就这样把车开回来了,后视灯碰掉了一只,车漆也蹭了几个地方。”
“妈…”陶涛一跺脚,手指攥紧成拳,“你为什么不管管爸爸?你总是这样纵容他,认为男人会赚线,心里面装着这个家就行了,是不是?不需要陪伴,不需要体贴,不需要温暖…”
陶涛突然心力交瘁,如果爸爸今晚在回来的路上不只是蹭掉漆、撞掉灯,而是把车撞翻了,如果妈妈听到什么消息,心脏病又复发,如果…她不敢想下去了。
“你给我醒醒…你给我醒醒…”她猛地扑上沙发,揪住陶江海的衣襟,拼命地摇晃着。
陶江海咕哝地动了动嘴,迷迷糊糊睁开眼,眯了眯,呵呵地笑了,“我…看见小美女了…嘿嘿…还是我家的姑娘最俏…”
“如果你再喝醉酒,再让妈妈操心,那么你就是陶江海,不是陶涛的爸爸。别做后悔的事,别让我恨你…”声音戛地一噎,眼泪哗地就流下来了。
“别动,别动…小美女…”陶江海竖起手指,眼皮撑了撑,“咚”地一下,头又歪向一边,呼呼又睡沉了。
陶涛捂着脸,哭得泣不成声。
“小涛…”陶妈妈叹了口气,疼惜地弯下腰,抱着陶涛。
“不准碰我,不准碰我。”陶涛拍开陶妈妈的手,泪怎么也拭不尽。
陶妈妈闭了闭眼,往后退了几步,扶着桌子坐下来看着华烨,“华烨,你帮保姆阿姨一下,把爸爸送上床,在外面睡会冻着的。”
陶江海个头高壮,又醉着,身子比平时沉了几份,华烨和保姆出了一身的汗,才把他扶上了床。
陶涛背对着妈妈,哭声渐弱,但神情仍僵硬着。
“她是被吓着了,口气才那么重,你别往心里去。”华烨看了看陶涛,拉了把椅子坐在陶妈妈对面。
陶妈妈无力地笑了笑,“我自己生的孩子,我不知道她的性子吗?唉,做父母的让孩子担心,挺难受的。”
“最近身体怎样?”华烨问道。
“还好。”
“说实话,会死人吗?”陶涛转身瞪着妈妈。
“小涛?”陶妈妈板起了脸,“怎么这样和妈妈讲话?”
“你的心脏最近很听话,没有折磨你?这小院最近没有来过救护车?你现在吃得香、睡得好?”
“几十年的老毛病,又不是急病,没什么的。”陶妈妈笑了,“华烨,你是不是太包容她了,她的脾气怎么这样坏?”
华烨目光平静无波,淡淡笑了笑,“妈妈,以后有事还是第一时间打给我们吧,这不是麻烦,而是我们份内的事。”
“唉,知道了,大小姐,以后不管大事小事都会向你汇报。”陶妈妈宠溺地看了看陶涛,“人老了,就成了小孩子,小孩子反到象父母。”
陶涛委屈地扁扁嘴,嘟哝道:“我当然希望你们什么事都没有,我也想永远做小孩子,可你们真让人不省心。今天有没发病?”
“没有,到是被你爸给气着了,不过,有你替我撑腰,我会好好地管着他的。时间不早了,明天还上班,早点回家吧!”
陶涛不太情愿地站起来,眼睛又红又肿,“阿姨,以后我给你加薪,爸妈有什么事,你给我打电话。”说真的,还是不太信任爸妈。
保姆点头,“有时候我想打,可太太不肯。”
陶涛叹息,慢慢地走到陶妈妈面前,紧紧地抱着,“我最喜欢吃妈妈烧的菜,有委屈最爱向妈妈撒娇,心里面不开心会找妈妈发火,在外面被人家欺负了,妈妈会第一时间过来帮我…妈妈,我们说好了,等到我的孩子四十岁时,你才可以不疼我一个,好不好?”
“真是贪心!”陶妈妈疼爱地拍拍她,心中陡然一恸,她能活那么久吗?
回去的路上,陶涛一直手托着下巴,呆呆地出神。
“不要担心,欧阳医生的弟弟曾经找我打过官司,算是很熟,我明天就请他联系欧阳医生,给妈妈做个彻底检查,如果要动手术,也可以早做准备。”华烨说道。
“老公,真希望我能生个儿子。”
华烨眼底有一丝震动,“你也有重男轻女的思想?”
“今天晚上,要不是你在,谁有办法把爸爸弄上床?女儿有什么好,只会花钱,对爸妈撒娇,说不定一嫁就嫁很远,想见都很难。而且一遇到事,只会哭、干着急,不冷静,一点主张都没有。”她无力地咬着唇。
“如果生个儿子,估计我妈妈也会很开心,但我想要个女儿,让她去学琴,穿着漂亮的公主裙登台演出,看着,会特别的自豪,象…”他蓦地闭上嘴,盯着前方的红灯,放缓车速。
陶涛长长的眼睫扑闪了两下,如同身体里某个脆弱的角落被撞了一下,生疼生疼,“象奶奶一样。”
华烨微微一笑,悄悄松了口气。
经过听海阁附近的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时,陶涛让华烨停下车,“老公,妈妈身体这样,我心情很压抑,这时候要孩子可能…不太好,你下去买盒套套吧!”
第四十一章 尺度(上)
对于新公寓,左修然非常的满意。环境幽静,管理完善,离公司只有二十分钟的车程,当你对早晨拥挤的交通刚生出一丝厌烦时,公司到了。出了小区,向左走十分钟,是青台的酒吧街,晚上可以出来喝几杯,喝过了,出来吹吹海风,到公寓差不多就酒醒了。如果想去好的餐厅吃个什么特色菜,那么再向左转。
青台的女孩大部分高挑、白皙,对于陌生人的搭讪,一般会礼貌地回应,聊到兴头上,索求电话号码,她们也不会让你很难堪。
左修然在酒吧消磨长夜时,也认识了几个青台女子,不过貌似开放的她们骨子里却很传统,连续见过两次后,她们就会象街道派出所的片警,恨不得把你的祖宗十八代都调查得清清楚楚。这些左修然可以随意编几句应付,听完,她们会嗲嗲地问:在你心里,我是不是最特别的?你真的爱我吗?你能保证一辈子只爱我一个吗?
左修然头上一群乌鸦嘎嘎叫着飞过,他觉得青台这个城市还是小了,和北京差距太大。熟男、熟女,在寒冷的冬夜,一块分享一杯美酒,再分享彼此身体的温暖,是件多么美好的事,为什么一下子就要扯得那么深那么远呢?
他不想让简单的事变得复杂化,所以大周末的他宁可选择在家看D睡觉。
明明昨晚睡得不晚,早晨还是起不来,闹钟响过三次,他不情愿地睁开眼。天放晴了,朝阳映着白雪,光线明艳得令人本能地眯起眼。
他翻身起床,迷迷糊糊摸进浴间。
站在莲蓬头下,热水哗哗地打在身上,蒸腾的水汽弥漫四周,他惬意地闭上眼睛,想着这周的日程安排…生产线的基础设备已经完成,要调试、检验,然后继续培训人员,准备安装主设备,这是整个工程的核心,一点不能马虎,培训材料陶涛应该整理出来了吧!
他倏地睁开眼,那个笨女人车技那么烂,开车时特别爱走神,外面天寒地冻的,能安全到达公司吗?要是出了岔,会影响他的培训。
他匆匆忙忙把澡洗完,擦了身子,也没穿浴袍,直接开衣柜拿衬衫,一边腾出手拨手机。
电话一通,只听到一个大大的喷嚏,接着,鼻涕抽动的声音,“左老师,早!”鼻音很重。
左修然撇了下嘴,总算记得把他的号给存进手机了,“你人在哪?”
“在等公车,今天车来得有点晚。”
“听海阁附近的站台?”
“嗯。有事吗,左老师?如果你问培训材料,我周五下班时就从文印室取回来装订好了,放在资料柜里,钥匙在我桌上的笔架上…左老师?”陶涛盯着“嘟嘟”直响的手机,眨眨眼,怎么挂了?
华烨今天九点要开庭,早晨七点就去事务所了,她那时还没起床。
昨晚回到家都十一点多了,洗洗上床,头又沉又重,却没有睡意,克制的不让自己多想,到了凑晨才迷糊地闭上眼。醒来后,感觉象辛苦奔波了一夜,一点力气都没有。
不过,这个周休过得确是前所未有的疲惫。
没收拾屋子,没做早饭,洗了把脸就下楼。冷风一吹,皮肤干绷得难受,才想起连护肤水也没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