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美人,你怎么能这样骂我?我们好歹也曾有过肌肤之亲。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我们俩也有过多次共枕眠,那要几千年才能修来呀,你可不要乱咒小王。美人,司马晔对你好吗?有没有象小王那样爱抚你?”

“啪!”匡似画迎面就是两掌,眼中喷出两束火光,“你以为人人都象你那么禽兽不如吗?”

司马衷笑笑,也不恼怒,“呵,禽兽不如,嗯,你想这样讲,小王也无所谓,只要你不被小王说到痛处就行。司马晔并不算君子,而是你这残花败柳,先是父皇,然后小王,还有那个莫名其妙跑出来的稽绍,三个男人玩下来,你再倾城倾国,他也不会要了。如果你冰清玉洁的,他不娶你吗?”

“你。。。。。。你这小人。。。。。。一切还不是你们害的。”匡似画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干瞪着。

“害?害你的人是司马炎,他色胆包天,但后来小王是为你动心,可你为何要恋上稽绍呢?唉,其实一切都是司马晔的诡计,他为了得天下,先鼓动小王弑君,

然后道貌岸然地充救世主,逼小王放弃一切,他顺利登上皇位。他为了不让你丢了皇家的脸面,默示手下杀了稽绍,现在假仁假义地待你不错,让天下人都赞叹他的雅度,就如他不杀小王一般,我们这些人对他已无障眼,养着就养着吧!”

司马衷脸上唉声叹气,眼却偷偷注意着匡似画,她神色变得冷狞起来。

“他这个局布了十年,我们都只是局里的一枚棋子,如果他当初在意你,早早把你接了走,不就什么都不会发生吗?你现在就是至尊无上的皇后娘娘,而不是如今落魄的匡太妃。听说他在匈奴只呆了一年,早就回到晋朝从商,没几年,便赚了半个晋朝,他是有能力给你一片天的,可他为了布局,硬是弃你不顾。说小王没人性,他才真是最最没人性的家伙。”

司马衷继续煸风点火。

匡似画脸色越来越难看,胸急促地起伏着,脸上一阵红一阵青。

“如今,他呼风唤雨,想要什么招之即来,而我们呢,小王为了苟活,成了个疯子,你呢,本来你能和稽大人举案齐眉,隐居桃源,做对快乐神仙,如今也只是孤身一人。今生已矣,唉!美人,你想不想改变一下这种状况?”他摸不透她的心思,试探着问。

匡似画铁青的脸浮出一丝嘲笑,定定地着司马衷,把他看得心中毛毛的,“你想让我帮你吗?哈,你讲这么多,就是这样的目的吧!告诉你,你少来,我不会上你当的,不管是司马晔,还是你司马衷,都不值得我多瞧一眼,你们这些人无须我来报应,苍天有眼的。”

“你。。。。。。这傻女人。”司马衷有些恼羞成怒,“真是不识好歹,你帮了我,日后有你的荣华富贵,小王把你纳入后宫,会专宠你,不会让你夜夜独眠的。”

“免了,我不稀罕。二王子,继续做你的千秋大梦吧,我就不打扰了。”一脸木然扫了他气得变形的脸,转身而去。

“回来,笨瓜!”司马衷跺脚嘶喊,怕侍卫看出异样,动作又不敢太明显。匡似画似未闻,头也不回,唤过落痕,走远了。

司马衷沮丧地低下头,失望地走进木屋。

“啪,啪!”木屋内一直观望的宋公公轻拍双手,“王子好口才。”

“好个鬼,她就没上当,说不定还会去告密。”司马衷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等了她两年,才等到了她,一点收获都没有。

“错也,错也!”宋公公媚笑着凑上前,“她不希望你目的得逞,当然也不会希望司马晔很好,她会沉默,冷眼旁观。但二王子,你不要灰心,你今日这番话,如一石激起千重浪,她此刻心中必翻江倒海。呵,老奴想呀,匡娘娘现在对司马晔不仅昔日情份全无,而且恨不会只一点。说来,她还挺重情义,这二年她居然忍下来了。”

“对呀,一个女子对着昔日的恋人不能相爱,那种绝望的无奈会让她发疯的,娘也是女人,明白这些道理。”胡妃笑着从内室出来。

“真的?”司马衷不由喜出望外,“那么说小王今日没有白说了。”

“我的二王子,你当然没有,但她能起多大作用,也说不上。”

“去,你帮小王揉一下,又揍下。”

“呵,二王子,你要充满信心哦,你可知司马晔染上寒疾,都吐血啦!这些日病倒在床,御医们呆在御书房会诊呢!御膳房还特地开了个小灶,专门做他的药膳呢!”

“哈哈,报应来了。”司马衷开心得手舞足蹈。

“老奴寻思着,药膳也是药,再加点别的,可能药效会更高。”宋公公阴阴阳怪气地笑着说。

“对哦,对哦,公公太英明了。”

“你们当御医都是吃干饭的吗?”胡妃镇定地说。

“娘娘,这个老奴早想到了,老奴刚好负责皇上的药膳,娘娘放心,老奴侍候人惯了,放多少能不落痕迹,老奴心中有谱。”

胡妃和司马衷愕然地瞪大眼,张大嘴,直直地看着他,背后阵阵发凉,不知从前他可曾也这样对待他们?

“不相信老奴?”宋公公有些急了。

“信,信!”胡妃点头,“公公来的时间有些长了,快回吧!我和衷儿全依赖公公,公公请小心。”

“嗯嗯!娘娘可要有耐心,咱们图细水长流,这事急不来。”

“一切都听公公的,公公慢走!”胡妃含笑却疏离地说,宋公公有些失落地起身,开门而去。

听到栅栏的落锁声,胡妃脸色一正,“衷儿,以后少在宋公公面前提长短,他这事成功也罢,也是失败了,我们一样会跟着送命。他胆子太大太可怕。”

“是啊,娘亲,孩儿想着他侍候了十多年,越想越后怕。”

“所以,防人之心一定要有。”

“嗯!那咱们还用他吗?”

“当然用,这样的狗奴才,不用他,他会伤心的。”胡妃薄唇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眼中闪出狞光,“司马晔现在一定很后悔当初没有重用他吧,哈!”

天黑了,雪光把室内映得莹白,匡似然木木地坐着,一动不动。

“娘娘,需要点灯吗?”落痕蹑手蹑脚地走进来,轻声问。

“不要,你出去,我要静一静。”匡似画面无表情地回答。

落痕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没有作声,又悄悄退了出来。门外,正碰见御膳房送晚膳的宫女走进阁内,她轻轻摇摇手,宫女把食盒放下,小声问,“又闹别扭了吗?”

落痕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她走到莲池边,轻怨道:“也不知怎么了,闷声坐着,一言不发。”

“唉,”宫女同情地叹了口气,“她一个丞相千金,也和咱们一样,要在这宫中枯老。”

“是她自已选择的。”落痕静默半响,嘀咕道。

“真的,她有机会出宫吗?”宫女眼中露出羡慕。

“嗯,皇上恩允她回丞相府,但她不愿。”

“落痕姐,说到皇上呀,宫中都在传,皇上至今未婚,是在等一个人。那个人很美很聪明,是皇上在金陵时认识的,皇上深爱着她,但因为她还小,皇上空了整个后宫,只为等她长大,哇,听得我都想流泪,皇上真的太痴情了,要是我是那个女子,会幸福得死掉的。”宫女双手合十,夸张地闭上眼。

“喂,你小点声,”落痕紧张地看看四周,“御膳房没有别的事吗?”

“呵,当然有啦!”小宫女不好意思地一笑,“那我走了,落痕姐。”

“嗯!”

落痕拿起食盒,刚想去侧厅,突听到室内“咣当”几声巨响,吓得身子一颤,忙冲进去。

匡似画附近能够得着的东西全部扫到了地上,帐幔也被撕碎了,她神情激动,满脸泪水,几乎是嘶吼着,“骗子,全都是骗子。”

“娘娘!”落痕呼吸无法顺畅。

“你们统统骗我,骗我!”她仰头大笑,笑得狂,笑得凄凉,“我怎么那样傻,以为他是不得已,原来是早有新爱,我早该知道的。”

落痕手足无措地站着,“娘娘,你这是怎么了?”

嘴角流出一缕血丝,她悲绝地止住泪,神色冷漠,“我只是醒悟了,彻彻底底醒了。”

第六十六章,此恨无数 (三)

又近年尾。彻骨的寒风从走廊吹入,轻荡着房内的柔纱,吹拂着山月身上素白的棉裙,吹乱了她散在肩上的长发。

窗外映着山谷的夜色,高悬的月亮洒落了凝立她一身洁美的银光,她微微叹了一声。时光好快,来稽宅二年有余了,白日娘亲过来看她,言下暗示明年秋日要接她回府。她三年守陵期已满,再无理由留下。

可是她如何舍下稽哥哥轻身而去呢?

习惯了山涧的溪流,习惯了山谷的幽静,习惯稽宅的清雅,习惯对着稽哥哥的墓喃喃絮语,甚至还习惯清晨起床对面木屋立着那位侍卫微笑的问候。她至今都不知他的姓名,印象最深的就是他黝黑面容衬着洁白的牙齿。她知道皇上派了几位侍卫在此护陵,其他几个有时在有时不在,但那位似乎日日都在。清晨他站在屋后眺望着这边,然后会看到他在院中练武,那身姿英武俊秀。晚上他又会黯然站在路边,默默注视着山坡上稽哥哥的墓碑。一年三百六十五日,无论刮风下雨,从不改变。他,比日轮还要守时。

她有时会不免好奇,他是不是稽哥哥的故人呢?一个只是为完成任务的侍卫是不会象他这样的。

出于羞涩,她没有好意思开口问过,但偶尔站在院中,刚好对视他的目光,会轻笑点头,这时,他会很不自然地目光闪躲。

她有些发笑,虽然高高大大,但性情却很憨厚。

这世上总是善良的人多,因为有了这些侍卫,爹娘才放心她居住在稽宅。她也很感谢这些虽然出于使命不得不在此的侍卫,他们让她的生活不孤单。

近八百个日子,她已和山谷的一切融在一起,如果离开,她能行吗?

爹爹试探着想让她这个年回去过,她婉拒了。越是年节,越是应和稽哥哥一起。他走得那么早,她都没什么和他好好享受过甜美的时光,现在,更不能丢他一人在此。听说死了的人,要辛苦三年才可以和阴间的家人团聚,稽哥哥独自在那边该多孤独呀!

还有千姿,如果回来过年,这里没有人,她会多难过。

山月一想到千姿,心就发酸,她比自已还小,却孤单地在外流浪,好可怜!她自小就失去双亲,现在又没有了兄长,与她相比,自已实在太幸福了。可千姿多坚强呀,淡雅如风,不忧形于色,乖巧懂事,惹人爱怜。不然阮大哥也不会恋她入骨,可惜他们无缘。

这世上能和千姿相配的,不知是什么样的人呢?千姿是本耐读的书,一般人是读不懂的。

稽家的人都与众不同,见到他们的人都是仰视着,稽哥哥算是最有凡人味了,有时还可平视,许多人都渴望着能与他接近。

想到这,山月心突地怔了下,脑中闪过上次过来目祭的美丽女子。虽然当初阮大哥淡淡带过一切,她也没多想。可事后她不知不觉越想越觉得有异,可她硬是不愿多想。

对于她来说,过去的都已过去。她选择相信稽哥哥的耿直、忠诚、守诺。

长夜漫漫,柔和的明月悄然爬上中天。如此的静谧平和,她一点睡意都无。

突然之间,达达、达达。。。。。。山径上响起急促的马蹄声。

她讶异地开门走到院中。对面木屋烛火通明,四位侍卫全站在路边,神情沉重。马上一位军官样的男子低声询问什么,他们一会摇头,一会点头。

一定有什么事发生了?山月情不自禁开了院门,沿着小径走了过去。

“好,如果有什么消息,一定要尽快通知本官。还有崔侍卫你要做好随时进宫的准备。”

“是!”

军官一夹马,又飞快地消失在夜色中。侍卫们相互耸耸肩,嘀咕着什么,准备进屋。

山月衣裙拖地声,静夜里特别分清。

“谁?”

“是我!”山月胀红了脸。

夜风徐徐吹来,清澄的月光映着一道纤弱的身影。

“你们先进去吧!”一个温厚的声音响起,是那位高大的侍卫。

“嗯!”

“山小姐,这么冷的天,怎么还没睡?”崔山脸上荡起怜惜,有些意外又有些兴奋。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对不起,请恕我唐突,如果是军务,就不需回答。”

崔山笑了,“不算什么特别的军务,和山小姐说说也无妨。”

夜风太凉,山月不禁打了个冷颤,崔山一见,忙解开身上的披风,“山小姐,不嫌弃就披上吧!”

她望着他温善的眉宇,一种暖烘烘的情感涌上心头,“谢谢!”轻轻接过,他伸手不自然地为她披好。

“宫中的沈公公让侍中大人过来看看季小姐有没回洛阳过年,似乎找她有什么事。”

“千姿没有回来呀!”山月扬起眉,“我也盼着她能回来的。”

“嗯,”他停了下,“皇上身体近日不佳,今日晕倒在金殿之上。匡丞相欲加强宫中侍卫力量,因为我从前担任过稽绍大人的副职,我。。。。。。过两日便要回皇宫复职。”慢慢抬起头,湛然的眸子深凝着她,象有无穷的不舍。

“你要离开?”山月惊讶地问道,心中突地象缺了一块,搞不清哪里不对,只是心有些乱乱的。

“嗯!身在军中,以使命为重。”崔山苦笑,“我当初要求来此护陵,就是不想和稽大人分开。但现在,我亦只有听从军令。”

“是,那是自然!”山月低下头,喃喃说道,“侍卫大人原来是稽哥哥的故交呀,这么久,也没有过来打声招呼。”

“山小姐不要这样见外,我叫崔山,是稽大人的副职,我们一起共事十年,没想到他英年早逝,唉,世事无常。”

她整个人都震在他要离开的消息里,如她融入这山谷,他也不知不觉成了她全部生活的一部分。这山谷因他的存在,而充满了生气,他还没有离开,她已觉得孤单了。

“生死有定,不能违背的。”她失魂落魄地说。

崔山心中也不好受,胸中象一盆火熊熊燃烧着,许多话到了嘴边,一看她冷冷的神情,什么也说不出。“山小姐,三年守陵期满,你要回山府吗?”

“如你身不由已般,我亦是!但我更愿呆在这里。”

“山小姐,你还年少,应该快乐的。稽大人一定也不愿看到你这样。”崔山不知道,此刻他脸上不知不觉涌上了疼爱珍惜的温柔。

“谁都这样说?我也知应快快乐乐过下去,可是很难。稽哥哥的离开,也带走了我所有的快乐。”

“时间会抹去一切的,你这么善良、美好,老天会把一切还给你的。”崔山动情地说。

她微颔首,轻声自语:“我确不是坏人,但人死不能复生,我不作这样的奢望。”

“如果你愿意抬起头,这世上一定会有另一个人能带给你温暖和关爱。”他鼓起勇气,直视着她娇小的面庞。

笑眸倏地抬起,对上他深沉厚重的目光,匆匆避开。“我心已死,不会接受其他人的。”

崔山移到她面前,“不要逼自已很快接受,一年不行,那就二年、三年,都不行,那就十年,终有一天你的心会重新萌发出新意的。”

望着他郑重的神情,她心中涌起一股陌生的不安,“呵,十年,谁会那么傻?十年后,我已黄花半残,还有何新意,崔大人说笑了。”

“不,我讲的是真的。山小姐,”他小心翼翼地抓住她冰凉的小手,“有些话一直埋在我心中很久,我不自量力、自惭形秽,以为从来没有机会对你讲起。我们就要分离了,我不怕你嫌恶我、取笑我,我要说:这守陵的每一天,我日日看着山小姐,从同情到不舍,再疼惜,有一天,我蓦地发觉我的眼中、梦里都是山小姐,我知道我与稽大人不能相比,配不上你,可是还是情不自禁地想看到你,想让你幸福,想让你笑。今生也许这个心愿都无法达成,那么我就藏起这片心,悄悄地在一边看着你。但是,如果你能给我机会,我穷尽一生,一定能给你。。。。。。”

“不要再说了,”山月惊愕地瞪大眼,“今生我不可能再嫁任何人的。”她拼命挣脱他的双手,崔山紧紧抓住,“不要讲这样绝对,求你,好不好?我能等的,我不富有,但只要我努力,一定能给你幸福。但你一定要好好想想,行不行?”

“崔大人,你忘了我在守陵期,你在稽哥哥的墓前说,不怕他寒心?”山月慌乱地怒斥道。

“我就是要在他墓前讲,让他放心,我要替他来好好照顾你,不让他九泉之下不眠。”崔山固执地说。

“那是你的想法,不代表我,放手!”

崔山悲痛地看着她,缓缓松手,“我可以放手的!我今天是向老天借了胆,才敢如此。我知道你就是要嫁也不会嫁我这样的人,呵,对不起,冒犯了山小姐,请你不要往心中去。”

他轻轻点下头,目光凄凉,“你回去休息吧!忘了我的话,反正我要走了,这样不知身份的人日后不会见到。但你一定要好好保重,一定要快乐。我看着你走!”

山月呆住了,这伤痛的神情让她想说点什么,却又没有任何词语。僵硬地转身,紧抓住衣衫,直直地向院中走去,不敢回首。

回到屋中,吹熄了灯,从窗中仍看到他孤单地站在原地。身子轻轻地颤抖,身上的披风不禁滑了下来,忙拉住,才发现这是他的。

低叹一声,她轻柔地托起这件质地并不松软的披风,紧紧地按在心口。

第六十七章,此恨无数 (四)

“小千,过来拜下药王爷。”赛华佗冲一边站着的千姿招招手。扁鹊山庄过年不拜天,不拜地,只拜药王爷。

 千姿瞳眸淡睨,迟疑下,低头走过去,在一边缓缓跪下。香炉中一柱高香刚燃,条案上烛火通明,药王之像正中悬挂,各色果品摆满一桌。

 “时间不会久的,马上就行了。”区子秋冲她挤挤眼,以为她怕麻烦,他也不喜这些俗套,但过年,这些礼节又不能免,只好忍着吧!

 千姿挤出一丝笑意,抬手轻抚着胸口,这两日不知为何心中闷闷的,不时还忐忑不安地乱跳着,象被什么突然吓到似的。有时跳得猛烈时,她只能停下手中的事,等待心缓缓平息。

 冥冥之中象有什么发生,可能有什么发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