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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就是七夕节和七月十五的鬼节,当地人爱放水灯,来追悼亲人。这
些灯里面装着我对他们的祝福和思念,说逝去的人可以看到。”费南指着一江的
灯光说道。
“真的?”迟灵瞳两眼放光。
费南斜着嘴笑,“信则有,不信则无。你要是想玩就去买一盏吧!”
她当真跑到一个小商铺,买了一堆小莲花灯。费南掏出打火机,点上花心中
的蜡烛。她双手捧着,虔诚地一一放入江中。
松手的那一会儿感觉很奇妙,蜡烛燃着让手掌里热烘粉的,慢慢浸泡进水中
,热度透过水波一荡一荡地在手掌间穿过,最终放开手,感觉掌心里的温热跟着
水流带着灯一起往前走了。
费南噗地笑了,“你不会当真这灯会穿越九重天?”
她不说话。有点儿江风吹来,江面上的星星点点忽闪忽闪的。不一会,她的
灯就融入了千盏万盏之中,再过一会,蜡烛燃尽,江面上慢慢暗了下来。
她抬头,仰望着点点星辰,叹了口气。
“有没来得及许愿?”费南还在笑。
她跟下来,点点头。
她的原望只有一个:迪声,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都离开滨江这么远了,她还是忍不住一再地把萧子辰与裴迪声重合着。上一
刻是在想迪声,想着想着,迪声的面庞变成了萧子辰。
“那个人是你的谁?”费南收起了笑,低声问她。
她愣了愣,手机响了。
她走上江堤,“爸爸!”是迟铭之的电话。她走之前,告知过他。
迟铭之说出去走走也好,没有拦阻,但必须每天都要打一通电话。
她玩水灯错过了正常汇报时间,迟铭之的电话追过来了。
迟铭之的声音透着疲惫,有气无力似的,“玩得开心就好,不要太节省,差
钱的话爸爸给你汇去。”
“爸爸,你怎么了?现在不是放假吗?”
“左左右右昨晚发热,我和你甘姨在医院呆了一夜,热度现在还没褪,已经
在抽血化验,滨江这一阵流行甲肝,阿姨爱带他们出去,我担心他们是被传染上
了。”
“爸爸,甲肝并不可怕,可以医治好的。”
“说是这样,可看着他们两个小脸烧得红通通的,哭都哭不出来,真心疼。
唉,医院里病床还紧张。”
“有没找熟悉的医生帮帮忙?哦,爸爸,萧子辰以前就是肝脏科专家,他一
定有熟人,你给他打电话,不,我给他打。”
“我这一急,真没想起来。瞳瞳,那你快打。”
迟灵瞳把挡着额前的头发往后拨开,熟稔地拨了十一个数字。
几乎快要到达重拨时段时,电话有人接了,可是没有人说话。
“喂,喂,萧子辰,你听得见我讲话吗?”迟灵瞳接了。
一声重重的呼吸声从另一端传来,“嗯!”
“萧子辰,你在滨江医院有没熟悉的肝脏科的好医生,我弟弟和妹妹病了,
现在医院里。”
“你就为这事给我电话?”萧子辰的声音冷冷的,不紧不慢。
“我很急哎,你到底有没有呀?”
“我不在滨江,我在青台。”
“那你帮我打个电话?”
萧子辰突然沉默了。
“迟灵瞳,快看,流星……”站在身后的费南突然叫了出来。
迟灵瞳应声仰起头,刚好看到流星快速闪过的尾迹。“真漂亮。”她叹了声
,低头继续听电话。
“嘟,嘟……”忙音?
她不慎接错了键?她忙又重拨,一次,两次……三次,电话再也无人接听。
她握着手机慢慢坐在江堤上,心里面啥滋味都有,眼泪控制不住地在眼中打
转。
她怎么会把他与迪声重合呢?
如果迪声在,一定会第一时间赶到她身边的,不可能象他这般冷血、没人味
的。
“怎么了?”费南走过来,见她神色不对。
她站起身,拍拍尘土,“我要回去收拾行李,明天回滨江。”
“滨江?是不是准备建跨江大桥的那个城市?”
“嗯!”
“那我和你一道回去吧!你别用那种正当防卫的眼神看着我,我这纯粹是工
作侦察,我们公司对这个项目很感兴趣,如果能中标,我就要在滨江呆好几年呢
!现在,我先去热身热身。放心,放心,我们aa制,我不沾你光,也不要你尽地
主之谊。”
迟灵瞳失笑,感到自己是有点想太多。
第二天,两人一早就上了长途汽车。
路上,迟灵瞳给迟铭之电话,听着迟铭之的声音平静了许多,她也悄悄喘了
口气,估计左左右右的病情无大碍。
“子辰的朋友昨晚就过来了,安排了病房,又重新给左左右右做了检查,已
经制定了医疗方案,确论是甲肝,现在在输液,热度终于褪了,我心中一颗大石
落了下来。护士说子辰的朋友是医院的副院长,这次真麻烦他了。”
“真的是萧子辰的朋友?”迟灵瞳追问了一句。
“当然是。今天早晨子辰和院长一块过来看左左右右的。”
迟灵瞳也不知怎么合上手机的,脑中一头雾水,这人是装酷还是玩深沉呀,
多说一句会死人吗?害她昨晚一夜都没睡好。
下了车,费南和迟灵瞳告别。迟灵瞳给了他一个号码。
“这是我学妹池小影的,她分在路桥设计院,有关跨江大桥的事,她可能知
道不少,你有什么要咨询的,给她电话。”
“真的不请我吃顿饭?萍水相逢也是几百年修来的缘分呢!”费南促狭地挤
挤眼。
迟灵瞳脸一红,“那你哪天有空,我请你吃江鲜?”
“后天是七夕节,我们就临时凑一对吧,免得看着别人双双对对,心里面戚
戚的。”
说完,也不等迟灵瞳回应,费南就大笑着跑了。
迟灵瞳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打车去医院。
甘露不在,迟铭之穿着防护服坐在病床边,左左右右在输液,看到她,他脱
了衣服出来。
“唉,真是折腾人呀!幸好各个指数都降下来了,再住个十天院就好了。”
迟铭之叹息,摸了摸迟灵瞳的头发,“如果我只有你该多好呀!”
“爸爸!”迟灵瞳知道他又在后悔了,抱了抱他,安慰道,“等你老了,人
家只有一个孩子,可你三个承欢膝下,多幸福!”
“我已经老了。”迟铭之叹气。
父女俩又说了会话,迟铭之忙着催迟灵瞳走,说这是传染病区,病菌防不胜
防,让她以后也不要来了。
迟灵瞳走时,从医生办公室转了转,想看看会不会遇到萧子辰朋友。
办公室内,几个医生戴着口罩在写医案,她巡睃了下,没一个胸牌上写着“
院长”
的字样,便走了。
到家之后,把窗户打开透气,稍微做了点吃的。
孔雀的电话在这个时候来了,“丫,你现在人在哪?”她的声音听着无比亢
奋,象中了五百万似的。
“有事?”迟灵瞳慢悠悠地答。
“好事。能不能赶在明晚回来,不行,就后天中午。我们台里包了个酒吧搞
七夕联欢,有许多俊男规女,到时一定会玩得很H。你别总闷着,来吧,我给你
一一介绍。到了九点零九分时,灯光暗下来,你想抱谁、想亲谁都可以。”
“不去!”迟灵瞳一口拒绝。
“丫,你要是敢不来,我以后就和你绝交。失恋是本事吗,狂得六亲不认似
的,拽什么拽。谁没失过恋,我还自杀过呢,现在还是挺好的。你要是一直把自
己隔在围城里,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不会再快乐了。你总说要给你时间来慢慢
痊愈,可是你就是只蜗牛,就是只驼鸟,你努力了吗,你想忘记那个人吗?”
孔雀连珠炮似的,一口气吼来,把迟灵瞳炸得节节败退。
“鸟类,我那天有约。”她换了另一种温婉的拒绝方式。
“哼,你现在人在滨江,对不对?”
“有约好啊,带他一同过来吧!只要不是老头,同龄人都会玩一块的。”
迟灵瞳叹气,没辙了。
费南到是个随性的人,听迟灵瞳期期艾艾说两人的吃饭要改成几十人的大联
欢,“好啊,我最喜欢热闹了。我俩要不要着装上配合下,看上去象情侣?”
“免了!你爱穿什么就穿什么。太明码标价,你就没啥机会公然揩其他靓女
的油了。我只负责带你进去,然后我俩就装不认识呀!”
费南呵呵笑。
七夕那天晚上,他还是认真打扮了番,看上去很青春、阳光,朝气蓬勃。迟
灵瞳走近他,嗅出他还涂了古龙香水,差点没晕过去。
裴迪声身上一直带着洁净的香皂味,当她埋在他怀中时,她感到清新而又温
暖。涂香水的男人让她觉得象开屏的公孔雀。
当公孔雀遇到母孔雀,会是什么情景呢?
迟灵瞳与费南一同走进酒吧。酒吧特意布置了下,天花板上用灯光打出一天
的繁星,还用投影做出银河的情景,音乐却是很潮的舞曲,震得人热血沸腾。
母孔雀一身文气的碎花连衣裙,无比淑女地坐在桌边,手中端了杯果汁,笑
起来只露八颗牙齿,优雅而又高贵。
迟灵瞳乐了,刚想调侃她装什么正经,一抬头看到她身边坐着的那个不芶言
笑的男人,话又咽了回去,心中替孔雀同情了一把。
“灵瞳,你朋友呀?”孔雀站起身,向迟灵瞳和费南挥了挥手。
迟灵瞳用眼神示意费南自己一边逍遥去。
“做人要仗义,一会你要是被别人随便抱了去、亲了去,我觉得挺对不住的
。所以……你们好,我叫费南。”费南的嘴巴从迟灵瞳的耳边挪开,绽出一丝迷
人的笑,向孔雀和萧子辰伸出手。
“一起坐。灵瞳,眼光不错哦!”孔雀冲迟灵瞳挤挤眼。
迟灵瞳笑得很勉强,偷偷地瞟萧子辰,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向他道谢。而他象
对杯中的酒更感兴趣,目光笔直,毫不斜视,面无表情。
费南点了鸡尾酒,迟灵瞳要了果汁。费南坐在她和萧子辰的中间。
不一会,有个头发长长的男子上台宣布联欢开始。坐在桌边的男男女女纷纷
拥向舞他,扭麻花似的跳到了一起。
迟灵瞳看到孔雀的脚在桌下打着节拍,脸上却是一派恬静,她捂着嘴笑了,
笑意还没散开,一抬眼,撞上萧子辰森寒的眸光,她讷讷地抿了抿唇。
费南邀请桌上两位女士下场跳舞,均遇到礼貌的拒绝。他笑笑,从邻桌牵了
一位时尚的女子连跳了二支曲子,大汗淋漓地回到桌边。
“这一晚上就这么坐着?”他用胳膊肘儿推推迟灵瞳。
“我要是站着,就成柱子了。”迟灵瞳低语,感觉坐着也没意思,可孔雀和
萧子辰一动不动,她也不好走。
“你要是柱子,也是根美丽的柱子。”费南举起杯,与她碰了碰。
“那我去跳舞啦!”
“去吧,去吧,我给你点酒。”迟灵瞳好大方地说。
费南刚与一位丰润的美女蹦进舞池,音乐突然停了下来,室内流淌着一支轻
柔的小提琴曲《爱的致意》。
主持人声音一哑。
“亲爱的,今夜银河不再遥远,你的温暖不在梦中,凝视着你的双眸,听我
说:天长地久倒计时,拥抱你所想的那个人吧,亲吻你所爱的那个人吧,十,九
,八……六、五……”
大厅内放起了一只只粉红的气球,每个人的气息都有点飘浮不定,眼波流转
,一种情欲的气流疯狂地开起。
“啪”的一声,大厅内突然变成了一团黑暗。
迟灵瞳玩味地眨眨大眼睛,想看清在黑暗中人性能颠狂到什么极限。
突地,一双长臂伸过来,将她整个身子嵌在怀里,两瓣温暖的唇牢牢地堵住
了她的惊呼。
第八章,鲜花盛开的夜晚(二)(VIP)
时间仿佛在飞转,又仿佛是停滞的。
衣衫的摩搓声,桌椅的翻倒声,粗重的呼吸间夹杂着一两声的嘤咛,还有吃
吃的轻笑……大厅内许多许多的声音混在了一起。
暧昧不明的气氛里,心口象被什么重物压着,迟灵瞳只觉得瞬间犹如百年。
“啪”的又一声,厅内重归光明。
厅内响起一两声刺耳的口哨声,然后疯狂的舞曲又响了起来。
迟灵瞳低下眼帘,感到自己的双腿在抖动,她没有意识地摸到桌上一只杯子
,颤微微地握着就凑到嘴边。入了口,才觉得幸辣难咽,不禁呛得咳了起来。
“灵瞳,你喝酒?”一脸郁闷的孔雀听到咳声这才看向迟灵瞳。
费南也从舞池中跑了过来,笑了,“这是我的酒杯,你这一喝等于间接接吻
,把我们方才没来得及做的全扑上了。”
迟灵瞳咳得眼泪都出来了,没办法反驳,急得直挥手。
萧子辰默默地坐着,眼底如同一潭秋水,直直地看着她,深不可测。
“灵瞳酒量浅得可怜,碰酒就会醉,真是的。”孔雀瞟了瞟玩得正H的同事
,幽怨地白了萧子辰一眼,“我们走吧!”
“不,你们继续玩,我送她回去好了。”费南自告奋勇地担当护花使者。
“有什么好玩的,没意思极了,走吧!”孔雀拎起包,重重往后一甩,拽起
迟灵瞳就往外走。
迟灵瞳腿温软如棉,被她拖得踉踉跄跄的。自始至终,她一直低着头,掌心
冰凉。
“子辰,你自己打车回去,我开车送灵瞳和她朋友。”孔雀回身对黄子辰说
道,脸上罩着一层严霜。
“一块送!”萧子辰还在看着迟灵瞳。
孔雀一跺脚,大概是气到了极限,也顾不上形象,音量不自觉地提高了,“
人多去打狼呀!灵瞳是个女人,不是男人,你有什么不放心我的?几天前,我就
问你七夕节有没什么安排,你一下子把我回得绝绝的,说你有事。好,我理解,
我体贴,那我说我和灵瞳来参加电台的联欢,你突然说你能抽出时间来了。其实
你无非就是不放心我有没骗你罢了。你都看到了,一整个晚上,我象朵壁花似的
挂在墙上,娴雅恬静,大方雍容,你满意没有?萧子辰,我真的有点受不了,你
到底想怎样?”
“孔雀,不要说啦!”迟灵瞳咬着唇,推了推孔雀。
费南搞不清状况,不知所措地看看她,看看他。
萧子辰眸光一冷,俊逸的面容紧绷着。“我们真的是男女朋友吗?”
“哈,哈,”孔雀干笑两声,“我也巴不得不是,可是偏偏是。你仍然还在
排斥我,还想不起来与我有关的一切,于是,你就怀疑我骗了你?萧子辰,如果
你觉得我是个骗子,那么你可以去问问你的同事、你的家人、朋友,他们总不会
骗你吗?没有人会象我这么待你好了,在你失忆时,还不离不弃。不说了,灵瞳
,我们走。”
孔雀气呼呼地瞪了萧子辰一眼,把车钥匙扔向费南,“帅哥,你会开车吧
!”她指了指停在路边的一辆红色的小汽车。
费南点点头,跑过去把车开了过来。
萧子辰依然面无表情地站着,“你是我的第几任女朋友?”
正欲上车的孔雀慢慢地回过头,“非常不幸,我是你的初恋也是你的终恋。
”
萧子辰腮帮骨倏地一突,脸扭向了一边。
“神经病。”车开了一会,孔雀对着窗外吐出了三个字。
“你……别对他那么凶,他……失去记忆,一定把什么给混淆了。你要给他
时间。”迟灵瞳幽幽地看着前方。华灯如炽,熠熠生辉,整个城市就如同一座不
夜城。
她缓缓抬起手,揉搓着唇瓣,胸口一窒。
黑暗里,她约莫觉得扼着她的长臂方向来源是萧子辰的位置。
她想说:错了,错了,母孔雀在那边。
可是长臂是那样的有力,吻来得又急又猛。
干净的清花香气,带有一点簿荷的微凉。急促的心跳,宽广的胸膛……老天
,是她午夜梦回中一次次不肯醒来的留恋……先是牙齿温柔的轻咬,接着舌尖长
驱直入,裹住了她的,吮吸的力度,搅拌的方式,轻轻的呵护,宠溺的爱怜……
这样的暖,这样的软,这样的柔,一切的一切,都是这般熟悉。
老天,这到底是怎么了?
血液哗地一下从脚底直升到头顶,她浑身的气力象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抽走了
。一丝理智化为一声轻叹,消失在空气中,她情不自禁地开始回应。
这是她梦寐以求的,她要紧紧地抱着,不松,不松,哪怕只是一个梦……
灯光重新亮起的时候,她不知道拥着她的长臂什么时候收回的,理智慢慢地
抬头。
他谦谦君子的一派正经,孔雀一脸幽怨。
她震撼莫名,又羞惭交加。
原来还是一个梦,他怕是以为抱着的人是孔雀吧!
她又走火入底了。
不能声张,将错就错。一股苦涩生生咽下。
哪里还有勇气再面对孔雀,慌乱中抓起费南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咳得心都裂
了。
“我知道急不来,可是他真的有点过分了。我哪里还有一个自由呼吸的空间
?”孔雀仍在愤愤不平。
“其实你静心想想,他这么担心你、紧张你,不是因为爱你、在意你?他虽
然失忆,但是在学院里还是受一帮小女生们追捧的,你可要好好珍惜。”唉,说
这话,迟灵瞳觉得心里面酸溜溜的。
孔雀笑了,“我们不是也从小女生过来,没有暗恋过某某教授吗?暗恋归暗
恋,可是没人会想到把长长的一生与教授联系起来的。”
“也不见得,师生恋很多的。”
“萧子辰这种一根筋的男人,不可能的。他呀,翻不过我的掌心。以前好好
的,都在我掌控之中。现在失忆了,更加没可能。”
“你就这么笃定?”迟灵瞳皱了下眉,“你到底爱他什么?”
孔雀耸了下肩,“他是一支极优的潜力股,最好的结婚对象。不是吗?”
迟灵瞳叹息。
费南默不做声地开着车,嘴角歪着,似笑非笑。
孔雀和费南把车开到小径尽头,迟灵瞳下了车,没邀请两人进屋,站在路边
道了别。
天,又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天空灰蒙蒙的,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迟灵瞳回家洗好澡,也没心思写字,找了本书躲在蚊帐里颠颠倒倒地看。不
知觉,到有了几份迷迷糊糊的睡意,朦朦胧胧中听到手机在响,她把手伸出去,
摸了半天刚摸到,手机一滑,掉床下了。
她懒得下床捡,任由它响着,最后,无声无息。
站在门外的男人缓缓合上手机,衣衫被雨淋得尽湿,看了看小屋,长长地叹
息,许久,才移步向憩园走去。
雨一下又是好几天,鬼节过了,天气也不见好转。
迟灵瞳除了送费南出去过一趟,一直宅在屋内埋头写书,她现在都上了网站
的勤奋榜了。
费南在滨江呆了四天,背起黑包去下一站了。迟灵瞳正式请他吃了一顿饭。
吃完饭,她送他去长途车站。离开车还有半小时,她陪他等着。
“有收获吗?”她问他。
他笑得有些邪恶,“哪方面?”
她一怔,“能有几方面?”
“跨江大桥方面,你学妹池小影对我帮忙不少,我想要的资料都拿到了,还
实地勘察了下,回去可以写篇调研报告,一定能受到领导的重视。呵呵,另一方
面呢,很意外,也算打发了旅途中的寂寞了。”
迟灵瞳心中颤了下,不敢置信地瞪大眼,“不会的,不会的……”她喃喃地
一再重复。
费南潇洒地耸耸肩,“我是个单身的正常的男人,对于你情我愿的男欢女爱
并不排斥,只不过你不是好的对象,我才没对你施展魅力。好啦,好啦,别一脸
纯洁小绵羊似的震惊,要保密哦,我当你是朋友才透露给你听的,不然,她那晚
为何要让我开车,我还喝了点酒,她可是滴酒没沾呀!哈哈!”
迟灵瞳呆若木鸡。
费南一收玩世不恭的神情,变得正经起来,“那些都不算是收获。这次最大
的收获是我认识了你……迟灵瞳,建筑设计界的天才。唉,爱情虽然美妙,但不
是人生的唯一,你要早点振作起来,期待你新的作品。”
上车的时间到了,他拍拍她的肩。
车站外面有许多出租车在拉客,她随意上了一辆,司机问她去哪,她说去滨
江电台。
她拉出链表看看时间,这个时刻,孔雀应该下班了。
背景是杯盏交错的吆喝声,还有男女间的调笑声,她一愣,以为拨错电话,
孔雀的声音已经响了。
“丫,怎么没睡觉?”孔雀非常熟悉她的作息。
她愣了愣,“你不在电台?”
“嗯,和几个广告客户在外面吃饭,要不要来玩玩?”
“好的,我过去找你。”
孔雀报了个地址,她让司机又转了个方向。
孔雀吃饭的地方是滨江最豪华的华兴饭店,身着笔挺礼服的侍应生把她带到
包厢。
午餐的奢华与丰盛令人砸舌,出席晚餐的女士和先生们,前者都是些令人赏
心悦目的年轻女孩,她们年轻、美丽、活泼,看着她们,男人就回到了自己的年
轻时代。
先生们的范围比较广泛,不能以年龄或长相加以划归。
孔雀看见她,忙不迭地迎出来,为她作介绍。女孩们都是某某小姐,男人们
都是这个总,那个总,她一时记不住。
在席间,孔雀左右逢源,妙语如珠,吸引了全场人士的注意。
有个姓束的总对她赞不绝口,说:“孔小姐,象你这种才女加美女,应该到
北京去发展,滨江太小,让你屈才了。”
孔雀眼睛闪闪发亮,很豪爽地和她的知音胳臂搭着胳膊喝了交杯酒。
另一个刘总摇摇头,“北京满大街都是饿得脸色苍白的精英,与其去那儿当
根风凰尾巴上的毛,不如在这儿做个鸡头。”
孔雀美目流盼,“是啊,我也就是个没大志的小女人,能主持电台的黄金档
就是我最大的理想。不过,要坐上这个位置,得有五十万的广告赞助。刘总,你
会帮我吗?”
“多大的事呀!”刘总拍拍胸膛,“包在我身上了。”
于是,又一轮敬酒又开始了。一个女孩对一个老总,不多也不少。
唯有挂在桌角的迟灵瞳是落单的。
迟灵瞳等着上了两道菜,起身去洗手间,孔雀紧随其后跟进来,对着镜子细
心地补着妆。
她很想从镜子里看看孔雀的脸,可是那上面蒙了一层细密细密的小水珠。她
伸出手,把镜子上的水珠抹去,孔雀和她站在镜子里了。她看见孔雀的脸粉白粉
白,簿簿的皮肤,像脆弱的瓷器,一碰就碎。
“我有话想和你说。”她低下头,拧开了水笼头,开始洗手。
孔雀突然从后面靠上来,紧紧地抱了她一下,脸飞快地她脸上一贴,她感觉
到一颗水珠样的东西落到我脸颊上,缓缓地滑下去,停在腮边上。
“丫,今晚是我重要的时刻,你等我。”
说完,她松开迟灵瞳,走了。
迟灵瞳回到包厢的时候,他们依然地推杯把盏,孔雀笑得很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