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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你们班的女生刚刚过来说,徐亦佳不知去哪了,到现在还没回宿舍。我去过洗手间、教室,校园里的角角落落都找过,就没见着人。”
“下晚自习时,我还看到她的。”童悦回身看看外面的大雪,心提到了嗓子眼。
“大家都这样说。人呢?”管理员摊开双手。
童悦叫来几位女生,与徐亦佳床挨床的女生说,是一起回宿舍的,熄灯前,徐亦佳收到一条短信,然后就出去了。
童悦拨打徐亦佳的手机,关机中。
童悦惊得呼吸都快要停止了,她让女生们回去休息,顶着风雪跑去保安室。
“下晚自习时,那么多走读生,谁去注意谁戴的是黄校徽,谁戴的是白校徽?而且天这么冷…”保安心虚地辩白。
“现在先不说这个,找人要紧。”
没敢惊动徐亦佳的家人,值班的几个保安全出动了,还有管理员、童悦,几人分了两路。实中附近没有网吧也没夜店,几家小吃店也早早关门了。两站地之外却是青台的繁华地段,即使天寒地冻,一样灯火辉煌、歌舞尽情。
凌晨一点,在一家游戏室的角落,童悦看到了与一个满脸痘痘的男生依偎而坐、笑得眉眼生动的徐亦佳。
那一刻,她明白了彦杰曾经掴过自己那一巴掌的心情,不是怨不是恨,而是后怕与担心。
她也想掴徐亦佳一巴掌,狠狠的。
但她没有力气。
徐亦佳胆怯地往男生身后躲,男生到是很勇敢地直视着童悦,最后还是慌乱地低下了眼帘。
男生是徐亦佳原先的同学,承受不住相思,一天大雪跑过来,就为了看徐亦佳一眼。
也只有这般年纪才会做出这种疯狂的行径,似乎爱情是天底下最最重要的事。
童悦记下了男生的名字,请一个保安送他回校,她领着徐亦佳回实中,路上请管理员对这件事保密,要是传出去,徐亦佳必然要受处分的。
徐亦佳这时反到凛然起来,“我无所谓,大不了我还回原来的学校。”
童悦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她抿着唇惶恐地别过头去。
夜终于宁静了。
“童老师,都这个时点了,你就别回去了。”管理员说道。
童悦轻叹,这到真给自己找了个留宿的好理由。谢语与徐亦佳挤了一床,给她腾出一个地方。
听着浅浅低低的鼾声,还有小女生的梦呓,好似又回到了读书的时光,那般无忧无虑,头一挨着枕,就睡沉了。身子明明又累又乏,神经却亢奋得很,数了上千只羊,睡神还在远处逍遥着。
眼睛又胀又涩,闭上了,有泪从眼角滑落,她悄悄地弹去。
也不知有没有睡着,好象是刚合上眼,耳边突地听到轻轻的叩门声,她吓得跃坐在床上,心跳得极猛,一身的冷汗。
女生们睡得都很沉。
敲门声继续,还有管理员压低音量的声音:“童老师,童老师…”
她定了定神,披了大衣下床,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拉开门。
过道上的顶灯,把门外两个人的身影拉得又长又远。
“我…”管理员拧着眉,很烦恼不知该怎么说这件事。也是刚睡上,保安领着个人来敲门。
雪花落满双肩,头发、眉毛都白了,神色焦急而又不安。
问清童悦就在楼上,他非常礼貌地请她带他上楼。
她委婉地说:“这是女生宿舍。你在这等着,我去帮你叫童老师。”
“我就站在过道上,不进去的。”他没听出她话中的为难,非常坚持。
女生宿舍,男教师都轻易不得进的。她犹豫了好一会,无奈地领着他上楼。
“麻烦了。”叶少宁没等她斟酌,也没给门里的人发问的机会,突地越过管理员,身子一低,把还没搞清情况的童悦一下扛上肩头,转身下楼。
童悦本能地捂着嘴,把惊呼生生地堵住,世界整个颠倒了,她害怕地紧紧环住他的腰,耳朵恰好贴在他的胸口。
他的心跳也不太从容,呼吸又重又烫。
“天…”管理员瞠目结舌,这是演的哪一出?
谢过保安,跨出实中大门,叶少宁猛地抬起手,“啪,啪…”对着肩上的小屁屁,狠狠地拍了几下。
她没骨气地疼出了泪,而且越流越猛,把他的胸襟都濡湿了。
黑色的奔驰尊贵地泊在风雪中,车内暖气开着,彦杰坐在后座上,淡淡地看着被扔进前座的她,撇了下嘴:“越来越有出息了呀,也会玩离家出走?”
她狼狈地裹紧大衣,拭去泪,象个小女生似的噘起嘴。
为什么心会又热又湿?
叶少宁从另一侧上了车,从后座拿过一件羽绒服递给她,“穿上。”命令的语气。
“先送你回去!”他对彦杰说。
彦杰挑挑眉,“还怎么睡?半夜被你叫醒,一天大雪的在外面游车河。你找家酒吧把我放下,我想去喝杯酒。”
“今夜,真是不好意思了。”叶少宁眼角睨着身边的人低头玩着十指,看上去挺安份的。
彦杰耸耸肩,“她这么不懂事,我做哥哥的也有责任,不好意思的人是我。不过,以后她再玩这一出,就和我无关了。”
叶少宁笑,“以后,她没这样的机会了。”
“最好是!”彦杰放松地半躺在椅背上,“开车吧!”
车在第五大道酒吧前停下,彦杰揉揉她的头发,推门下车。
“今天就不陪你了,改天我给你电话。”叶少宁降下车窗,寒冷的风从外面吹进来,她瑟缩地抱起双肩。
“我等着。”彦杰挥挥手,头也不回。
什么时候,彦杰和他这么熟了?他们之前都没碰过面呢!
被他牵下车,仰头看着风雪中的大楼,真想叹气。她走的时候,可是壮士扼腕般的悲壮,这才过了几个小时,又站在这里,真是象两个孩子玩捉迷藏。
楼道内安静得出奇,一声清咳都能引起很大的回响。
电梯上行,电缆声轻轻,她舔了舔*,想抽回手。他蹙着眉,反到加重了力度。
门一开,他就把她推进了浴间,花洒的门喷涌而出,然后浴室门“砰”的一声反手带上。
她顶着一头凌乱的短发,一个人站在镜子面前脱衣服,镜子里的人一脸茫然,却又隐隐有些期待。
期待?
冲了澡出来,只有卧室里亮着灯,他背对着她伫立在窗前,英俊的轮廓仿佛是一幅静默的剪影。颈边细碎的发梢,在灯光下,幽幽地泛着深浅不一的光泽。
墙上的挂钟,此时,时针正正指向三点。
正文 35,不是风动(四)
已经这么晚了。
好象应该上床休息了,但那人仍站在窗前,仿佛外面的瑞雪江山非常壮观,他舍不得挪开视线。
她清咳了声,成功地让那人转过身来,对着她眯了眯眼睛。
房间内静得出奇,气氛有些迷离。
“童悦,我们这个婚姻你当真了吗?”他问道,不象是玩笑,他的表情非常严肃。
她疑惑地皱着眉头,谁敢把《婚姻法》当儿戏?
“五个小时前,我站在客厅里看着你穿衣换鞋,拉开门离去,我突然就在想,我是你的什么人?”清俊的神色间掠过一丝落莫。
“老公。”她的心弦轻轻颤动。
“我没有这种真实的感受。”他闭上眼,“你走得那么冷静,毫不拖泥带水,就象准备非常充分。你丢下全部的钥匙,我看着你,下一刻你丢下的会是我给你的信用卡吗?不是,你把我丢下了,没有一点留恋。如果那时我*地说出一些话,比如我们分开之类的,我想你也会毫不犹豫地点头同意,然后在瞬间内,把与我有关的痕迹迅速抹尽,不带走一丝云彩的转身。你不曾把这里当作你的家,你也不曾把我当作是你的老公,你不曾对我撒过娇,你不曾向我诉过屈,你不无理取闹,你随时都在准备离开。虽然你努力地对我好、体贴我,为我们的婚事积极忙碌着,可是你的心却没有给我。如同上次你把我领到那个小面馆时一样,童悦,其实你并不信任我,也不信任我们的婚姻。”
“…”她震愕地看着他。
他伸手按了按眉心,似乎疲倦。
“而我却失控地对你提了一些无理要求,妒忌吧,霸道吧,担忧吧,种种之类,人都有钻进死胡同走不出来的时候。说穿了就是一件事,我只想确定---你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对不起,我忘了顾及你的感受。我就那么闪神了一会,追下楼,你就不见了。雪那么大,眼睛都睁不开。你肯定认为我不会追下楼的,因为我对你没那么重视,是不是?一个男人在风雪夜把妻子气到离家出走,你是无法想像那种自责和恐惧的心情的。不能去想你万一会出现什么情况,我尽可能地加速,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你家,开门的是个陌生男人。你父亲不只是摔了一跤那么轻松,他骨折住院了,你也没告诉我。我挫败而又沮丧。你把手机关了,我们联系不上你。我和彦杰去了医院,去了夜色迷人,连乔可欣的公寓都去了,附近的酒店,最后只是想来实中碰碰运气,保安告诉我童老师在,我差点跌坐在雪地里,心里面什么滋味都有。”
他摊开双臂,笑得苦涩。
清眸眨了几眨,再睁开,眼中泪光潋滟,*颤栗着,心中某个坚硬的部位在一刹那柔如丝缎。
窗外掠过咯吱、咯吱的声响,似风动,似树动,也许都不是,仁者心动。
原来是这种感觉,原来是如此美妙。
千言万语在心中翻涌,说出口的只是那么简单的几个字,“少宁,我是你的,现在是,以后永远都是。”但一诺千金。
“你说你今晚该不该打?”声音沙哑到不行,缓缓地伸过手,细密的气息落下来,没等碰到她,她已主动地扑进了他的怀中,用尽全身的力气抱着他。
“该打!我错了。”眼泪一颗颗地滚落,却不是因为伤心。
“以后还敢离家出走吗?”
“不敢了。”
“再和我生气会怎么做?”
“打架,对骂,痛哭,砸东西,但一定在你的视线范围内,最远不超过五米的距离。”
嘴角上扬,眼中泛出深深浅浅的光。
“看不出来,你挺有悟性的。”
“你喜欢吗?”
他屏住呼吸,她没有问过他这样的话,用这样的语气和表情,胸口一下子渗出丝丝的甜味,悄然溢满心怀。
“哪是一点的喜欢呀!”他轻叹,“不然就不要这么紧张了?”
灯光如水,落在二人身上,一室的静谧在流淌。
她仰起头,他俯首,唇与唇自然地贴近。
这一夜,没有激烈的缠绵,只是相拥着入睡,可是两颗心却是从末有过的靠近。
童悦睡过头了。
雪光从窗帘的下面漏进来,室内已是一片通明。
床上只有她一人,怀里抱着个枕头。
十点一刻,童悦看着挂钟,惊得一口气没背过去,只着睡衣光着脚就跑出了卧室。
叶少宁在家,坐在桌边写请帖。
“醒啦!”他抬起头,“我帮你请过假了,也做了饭。去把衣服穿好,梳洗下我们就吃饭。”
她歪倒在沙发上,拍着心口,余惊未消,“干吗不叫醒我?”
他搁下笔,理直气壮地说道:“舍不得,你睡得那么香。我起身时,你还拽着我的手臂不肯松,我怕惊醒你,就塞了个枕头过去。”
“你怎么也没去上班?”她扭头看看,阳台上晾着换洗的衣服,抚得齐齐整整,想不到他还会做家事。
“工作不重要,你交待的事要是完不成,那后果才叫严重。”他揶谕地倾倾嘴角。
“去!”她脸红红地回卧室穿衣。
他做饭的水平却很一般,说是煮的粥,锅揭开来一看,象烂饭。
“没事,再加点开水就成粥了。”她宽慰他。
“唉,看你做的那么简单,我以为很容易。”
她睨他一眼,“世上哪件事容易了?”
“童老师说的是,下次一定好好学习。”他保证。
她扑哧笑了。
李婶今天被他打发去新公寓打扫并看着工人安装,他打了几通电话,坚持替童大兵请了名看护。
昨天象泰山似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的事,他简而化之的都解决了。她想,她是不是把有些事想得太复杂了。
吃过饭,两人一同去医院看望童大兵。
童大兵情绪不错,现在有了看护,钱燕也不用那么忙了,彦杰没有过来,可能回家补眠了。
下楼时,叶少宁停下接听电话,她慢慢地在前面走着。楼梯拐弯处,一个男人拾级而上。
她随意地瞥了一眼,愣了下,世界真小,那男人是昨晚与她拼车的冷寒。
他也认出她了,朝她僵硬地点了下头,然后匆匆越过。
叶少宁送她去学校。下车的时候,他递给她一叠请帖。几位校长是单独写的,其他都是按办公室写的请帖。
她很惊讶,“你怎么知道谁在哪个办公室的?”他没有问过她。
他哼了一声,“用了心,什么不知道。”
在一叠请帖的最下方,她看到苏陌的名字。
“他是彦杰的老师,你工作他也帮了忙,应该请的。”语气不疾不徐。
她捏着请帖,淡淡地点了下头,正好她也要找苏陌说事。
“童悦,”他抓住她的手臂。
“嗯?”
“忘了什么吗?”
眼睛眨巴几下,瞧着他越来越失望的神情,她眼珠转了几转,偷偷瞟了眼外面,好象无人看向这边,这才娇柔地依过去,甜甜蜜蜜印上一吻,“少宁,我去上班了。记得想我,我也会想你。”
肉麻透顶,却说得这么顺溜,她都佩服自己的天赋。
“不对。”某人要求很严格。
她充满疑惑地看看他,明白了,重新开始,“老公,我去上班了,我会想你,你也要想我。”
“嗯!”唇边露出一个微笑完美的弧度,回以火辣辣的深吻,直到她无法呼吸,才放她下车。
这一天,她的脑中都不应该有别人的影子了吧?
下午,童悦给苏陌打电话。
苏陌好象在开会,电波里传来麦克风响亮的回声。“我一会回给你。”苏陌低声说了句。
想着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坐在主席台的正中,握着手机和她讲话,她深吸口气,保持镇定。
一刻钟后,苏陌的电话就回过来了。
“苏局,你有空吗?我想和你谈谈亦佳的事。”徐亦佳是他转过来的,她担心徐亦佳的家长会把这事扩大化,告诉他是最好的。
“好啊,在哪里见面?”
“我去局里见你?”
“我马上就要发言。你还有课吗?”
“没有了。”
“那一个小时后,我在丽园等你。”
不等她回答,他就收了线。
她去了丽园,红色的君威在银妆素裹的映衬下分外火艳。
“是童老师吗?”一个象是领班经理样的年轻女子迎上来。
她怔了怔。
“请随我这边走。”女子礼貌地向她做了个请的手势,将她带进最里端的一个包间。
苏陌已经到了,面前一杯绿茶,细长的芽尖在水中沉*浮。
“我一会再点菜。”苏陌翩翩有礼地谢过女子。
女子微笑,带上门离去。
他也给她倒了杯茶,“小悦,我们很久没有一起吃饭了。最近很累吗?下巴都尖了。”
她忽略他语气中的疼惜,把昨晚的事详细地说一遍,“苏局,我想还是让亦佳回原来的学校就读,离家近点,让家长费点心接送,避免再发生这样的事。”
苏陌叹了口气,“当初她爸妈找我帮忙,就是想让她和那男生断了,没想到爱情的力量这么巨大。”
“我到不认为掐断是明智的,剪不断,理还乱。亦佳转过来后,几次月考,成绩一次比一次好,显然亦佳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我只是怕他们再这么*。”
苏陌笑道:“那不如把那男生也转来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