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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以珊的睫手颤了颤,她突地读懂了他脸上的言语,冰冷顷刻间从指尖传递到脚趾!她咬住嘴唇,轻轻伸出手放在大岛浩的胸前,屏息点了点头,“好!乔,请找一间空的房间,还有帮我把包送过来。”
隔壁就是给录播的佳宾休息的地方,秘书乔一把打开门,又急忙跑过去把冷以珊的包拿了进来。
大岛浩揽住冷以珊,身子的重量倚向她纤弱的双肩,状似非常亲昵。冷以珊因为吃力,脸颊涨得通红,拥着他走进休息间,对众人抱歉地一笑,随手关了门。
“大岛君,你怎么可以这样无视我的存在?”荷子不敢置信地盯住紧关的房门,差怒地叫道。
女主持人白了她一眼,嘴一撇,一脸的醋意。
“闭嘴!”太和双臂交插,瞪着荷子,脸色凝重。
助手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大岛浩要和那位女医生在这个时候单独聊些什么,一定和感情无关。大岛浩下车时,脸上的五指山,他们可全看到了。
心脏翻绞撕裂般的剧痛,大岛浩躺在沙发上,轻轻吸气,感到体温在慢慢游移出他的体内。
冷以珊俐落地解开他的衣衫,让他宽阔健美的胸膛没有一丝束缚,她打开包,拿出针筒,注进针剂,抬起他的手臂,用绵球轻揉了下,对准他的筋脉,慢慢地推下针管。
“心痛有多久了?”她收起针筒,给他喂下一粒药片。
“通告下半场就开始了。”大鸟浩喘不过气,剧痛让他的身子有些颤抖,然而苍白的面容俊美得令人窒息。
“你为什么不喊停?”她咬着唇,指责地瞪着他,双手在他的心脏处用力地按压着。
“如果…喊停, 那这个通告就泡汤了。我…不能毁了这个通告。以珊…你拿把刀…把那颗心挖出来了,我不想要了,我疼得…实在吃不消。”心口又传来一阵急痛,嘴唇的血色在褪去,他紧紧地抓住冷以珊的手,苍白着面孔突然从沙发上滚落到地上。
主持人问起他的少年时,他的心开始微微地颤动。云淡风轻地聊起往事,轻笑之间,心剧烈地绞痛起来。那些尘封的往事,无数个无助而又孤寒的夜,如一本厚厚的书,一页一页地翻过。
他换了个姿势,面对知性的主持人,优雅而又谈笑风生。整个录播非常顺畅,他不知道用了多少力气才自如地走出录播间,他寻找着那个纤细的身影,只要看到她,他就不用担心了。
她背对着他,肩一耸一耸的,象在哭。
他喊她,她回过头,眼中泪意残留。冷静而又高高在上的冷医生,为谁流泪呢?
他真想知道。
“大岛浩,大岛浩!”汗从冷以珊的额头滚落下来,冰凉的听筒放在他的心口,她听不到他任何声音,静静的,一丝心跳都没有。
大岛浩静静地躺着,双眼紧闭,脸色苍白。
冷以珊从没有象这一刻的惊恐。她咬着唇,从包中拿出电击棒,塞进插座,电棒带着强大电流的电棒发出一道道莹光。
“砰…”电棒狠狠地击向他的心脏。
大岛浩的身子一阵激颤。
“砰!”
他颤栗得更加厉害,俊美的面容扭曲了。
她看到他松软在地的手指无意识地动了一下,她丢开电棒,凑近他的唇边,一口、一口为他呼吸着,泪水从她的眼眶中流淌而下,她克制着不让自己慌乱,她相信大岛浩坏到极点的人一定不会这么容易地走开的。
“咳!”
大岛浩突然呛咳一声,身子微震。
“大岛浩?”冷以珊喜出望外地抬起头,正好迎上他缓缓睁开的眼睛。
漆黑的双眸,带着戏谑的味道,闪着捉摸不定的邪恶、若隐若出的脆弱。
“这一次…是你主动吻我的。”
冷以珊脑中一片空白,想都没想,抬手就是一掌,只不过力度没有上次的大。
轻脆的巴掌声在静静的休息间里显得特别的大,两个人都有点怔住。
“我让你的秘书进来帮你。”冷以珊低下眼帘,把急救的器具塞进包中,不再看他,“咚”拉开了门。
门外等候的人震惊得嘴张得溜圆。冷以珊额角湿透,发丝零乱,大岛浩衣衫半敞躺在地板上。
这样的场景一般代表的是…
没有人敢往下想,荷子一双丽眸气急得都快喷出火来了。
只有太和一脸深究地看着冷以珊。
冷以珊抿直了唇线,长长地吁了口气,呼吸自如了些。“一刻都不能停留,我和他要赶回北海道。”她对太和讲。
“多谢冷医生!”太和伸出双手,紧紧握住她的手臂,九十度的弯腰。
“这是我的职责。乔,去开车吧!”整个神经一松,她瘫软在椅中。
乔默默地开车,冷以珊坐在他的旁边,太和和大岛浩坐在后排,没有一个人讲话。天已经开始黑了,街上的霓虹灯不时从车窗射进车内,照映出大岛浩没有血色的俊容上。
“有事给我电话。”太和拍着大岛浩的肩。
“手机二十四小时开着,一有任何消息,立即通知我。”大岛浩叮嘱乔。
“如果有…什么异常,我们要通知谁?”冷以珊轻声问太和。今天大岛浩发作得比哪一次都厉害,她差点以为她救不活他了。如果再有一次,她不知还能不能再让大岛浩睁开眼睛。
太和惊惶地直摇头,“不会出现异常的情况的,你不是高明的冷医生吗?拜托你,不要问我了。”他连再见都没有说,匆匆就走了。
乔把他们送进车厢,也离开了。
又只有他和她,车厢中静得连呼吸都变得那么清晰,空气间充溢着古怪的沉默。
列车缓缓驶进站台,窗外是漆黑的暮色,远远的闪过一点灯光,很快又消失了。
大岛浩坐在沙发椅上,目光追随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斜倚在车窗前,影子象被黑暗吞没。
“我听下你的心跳。”医生的自控,让她先打破了沉默,她走到他的身边,欲把听筒塞进他的衣间。
看起来冷漠不羁的大岛浩,胸前的肌肤却那么滚烫,好像所有的热情和血液都奔涌在心口。
“我不要这么冰冷的东西碰我。”大岛浩拂开听筒,猛地一把按下她的肩,让她的头埋进他的胸前,她的耳侧对着他的心口。
她听到虚弱但却有序的心跳,感到男性迷人的气息悠悠地鼻间萦绕,看到他眼中闪烁出晶光。
她漠然地推开他,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大岛浩。”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不再称呼他为“大岛先生”,而是直呼他的名字。他这样的坏浪子是不值得让她太过尊重的。“我收回我的誓言,我会继续为你治疗,做你的主治医生,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再对我做这些低级的事了?”一天之内,这么个冷静自制的人,抬手打过他两次,是她没有忍耐力,还是他太坏?
答案不言而喻。
大岛浩的手松松地插进裤兜,脸转向窗外,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从电视台一出来,他就变得有点莫名其妙了。
“你无理得让我讨厌,可作为你的医生却又不得不对你负责,在这样的情绪下,我会做出许多失控的事。大岛浩,不要再对我试验你的男性魅力,那很可笑。”
大岛浩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他没有回头,好像也没有听见她在说什么。他的眼底很黯,嘴唇抿得很紧。
忽然,他转过身来,直直地走到她面前。
“你,你要干什么?”他修长的身子给她一种无形的压力。
他俯身拂开她额上的一丝发丝,“是很可笑,我也没有这样幼稚过。向来都是女人主动对我投怀送抱,我没有追过女人,最多只是暗示一下。可是这招对你不适用。你说,要我怎么做,才能不失去你?”
“慢着!”冷以珊眨了眨眼,“你是怕我不为你治疗?这一点,你尽可放心,我绝对不会丢下你不管,在你在我们医院的每个时刻。”
“医院外呢?你还是会丢开我!”淡淡的惆怅在心中泛开来。
“我会让医生派一个特护二十四小时陪着你。”
“我不信任别人,他们就象你手中的听筒,冰冷得没有一丝人气,而你不是。”他的声音有点沙哑,“我… 好象不能没有你了。”
他一把拉过她,埋在她颈间。她不算矮,在亚洲女子中还算高了,但也只及他肩头。他要弯下很大的弧度才能欠下身抱住她。
她想推开他,手举在半空口又放了下来。
他把她当成了一个支柱,而她觉得自己好象有点承受不住。
夜色深沉,医院的花园里静悄悄的。冷以珊深吸口气,北海道夏天的味道凉爽而舒适,还有股沁人心脾的清香。
终于又回来了。走在熟悉的医院走廊,她的心出奇的宁静。
医生值班室的门开着,渡边翼在灯下翻着书,不时还在书上面写着什么。
冷以珊在门外站了好一会,他都没发觉。她轻笑着蹑手蹑脚地走进去,悄然转到他身后,俏皮地蒙住他的眼睛,忍着笑不出声。
渡边翼一点都不惊讶,熟悉的气息让他的嘴角荡起温柔的笑意,伸手轻抚着眼睛上的十指,“这么美丽的手指,这缕淡雅的味道,啊,是…”
冷以珊挫败地松开手指,“多猜一会呀,让我也有点成就感。这种初中时玩的游戏,真让人怀念。”
渡边翼笑着跑过去先关上门,然后过来把她的手放眼前,“那…我们再来一次。”
“值班护士进来会吓疯掉,两个成年人玩这种小儿科的游戏。”
渡边翼心动地抱紧她,“不是说好不来医院的吗?”灯光下,她的瞳仁异常澄澈,几乎可以透过它看对面的世界。
“送大岛浩回医院,也是…想过来看看你。”她闭上眼,伏在他怀中。这才是真正属于她的怀抱,温暖又舒服,而又令她心宁。在他的怀里,她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是用担忧,这就是她人生休息的温床。
温床?她蓦地睁开眼,渡边翼温温柔柔地眸光落在她的脸上。她羞怯地笑着。冷不防地,渡边翼的唇捕捉到她的唇。她踌躇着,游移着,没过多久就开始回应他的吻。
是她心动的吻,轻柔如春风,这样的吻,恍若自己是被他最最珍惜的娇嫩的花瓣,轻轻的缠绵,渡边翼眼神如醉,呼吸也有淡淡的香气。很深的一个吻,她脸红地甚至可以听到唇瓣碾转缠绵的动静,她不禁逸出一丝呻吟,无力地挂在他颈间。
“渡边医生,你要喝怀茶吗?”值班护士笑着推开门,撞见了意想不到的情景,呆立在门口。
冷以珊羞红地转过头。
“谢谢,我一会再喝。”渡边翼平息着心跳,温和地一笑。
“好,那你…自己倒。”值班护士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
“行!”渡边翼眨了下眼。
“那…不打扰了。”值班护士带上门,慌乱地离开了。
“唉,明天医院里又要传开了。”冷以珊倾倾嘴角。
“我们本来就是恋人,这些都是正常的行为。对着自己的恋人,不心动就怪了。”渡边翼圈住她的腰。
“渡边,你真的…爱了我六年吗?”她抬头看着他。
“准确的讲是六年多二个月又三天。新年报到那天,我就看见你了,头发短短的,瘦瘦的,一脸的缥缈,看谁都象在天边。我的心突地就象被撞了一下,然后不知不觉就追寻着你的身影,一追就是六年,直到把你追到了手。现在真的要属于我了吧?”他弯起嘴角俯看着她。
“啊,还不知道呀!”她故意卖了个关子,“这得看你日后的表现了。”
他俯身浅浅一吻,“我的表现可圈可点,无人可比。”
她的神情突然慎重起来,仰头接住他的吻。“翼,别人表现比你好也没什么,我相要的人只有你。”她深情地告诉他。
他温柔地印下了一生的承诺。
晨风吹开了一天的序幕。每一个病房的窗户都大开着,接受夏日温暖的呵护。
“见鬼,我怎么睡得这样的死?”大岛浩一把扯开身上的被单,感到日光已经射到了沙发上,那好象是早晨八点以后才有的事。
“冷医生讲你昨天特别疲累,给你注射了一针安静剂,特意让你多睡会。大岛先生,你感觉还好吗?胸闷不闷?“玲子俯身问道。
“我有没有电话进来?“他皱起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没有!你现在要用早餐吗?今天早晨你有两个吊瓶,我们早餐后开始吧!”
“冷以珊人呢?”
“呃?”玲子不习惯他对冷医生的直呼其名,“她早晨过来时,你还在睡着。她呆了一会,就走开了。”
大岛浩勾起一缕轻笑,“她到是精力充沛。”
“嗯,冷以珊是医院里最尽职的医生。”
“我同意这个观点。”他甩了下头,走进洗水间梳洗。每一天都能看到她,让他一早的心情就非常轻快。
那么小小的身子,为什么就能蕴藏着巨大的力量,让他情不自禁就想倚靠。
当她微温的掌心放在他的心口,他就升起一股心动如水般的温柔感,这是他对别人从未有过的。在生命的尽头,得以和她相遇,让他体会到另一种陌生却甜美的滋味。
不一样的,就连轻握着她的手,心跳也是不同的。当他的唇碰触到她的唇,他竟然觉得神圣而又美好。
可惜已是生命的尽头。
大岛浩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强烈到他都有点站立不住,强烈到他想立刻见到她,问问她,能不能让他的生命再延长一点,他好想可以多看她几眼。
“大岛先生?”玲子讶异地看到大岛浩“砰”一下打开洗水间的门,急急地往医生办公楼而去。
“请问冷医生现在在哪里?”大岛浩趴在值班护士台前,急切地问。
哇,是那个超级帅哥!值班护士记得他那天来医院时,问过她晚上在不在。
“冷医生在哪里?”这个护士听不懂日语吗,眼一个劲地眨什么。
“哦…冷医生一会有个手术,现在应在办公室里。”值班护士眼波流转,脸红红地回道。
“她的办公室是哪间?”
“中间的那一个。先生,我今天一天都在。”值班护士鼓起勇气说。
大岛浩报以短暂的迷人微笑,匆匆跑过去。
“大岛先生有事吗?”美代拧眉看着不敲门就闯进来的大帅哥,真是有型,穿着病号服也象在T型台上一样性感,让人不由地产生邪恶的念头。
“冷以珊呢?”堆满医案的办公室里没有她的身影。
“冷医生马上要做手术,现在里面休息下。”这是冷以珊的习惯,而且不让外人打扰。
大岛浩长臂一迈,直冲进来。“大岛先生,你不可以打扰冷医生。”美代叫道。
大岛浩充耳不闻,拧开了门把,直接走了进去。里面是洗漱间、更衣间、一个小小的浴间相连的房间,冷以珊欠身在水池上,正吐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听到门响,没有转身。“请出去等一会,我马上好。”她含糊不清地说。
“你…很紧张?”大岛浩没有动弹,惊愕地看着她。他太熟悉这种行为了,上台前,紧张得无法控制,连胃都收缩着,直到吐得胃中没有一点食物,神经自然而然就放松下来了。
冷以珊身子一僵,用水净了口,抽出一边的纸张擦拭了几下,缓缓回过头,因为呕吐得厉害,脸色有点红、眼中涌满了水珠。
“你好象应该在病房里输液吧!”她没责备他的闯入,但也不愿回答他的问题。
站在外面的美代一脸震惊,她从不知冷以珊所谓的休息、不让人打扰,原来是在呕吐。
那有时一站六个小时的手术,她都是空腹吗?美代心疚地低下眼,同事这么久,她一点都没想过关心下冷以珊。说来说去,冷以珊也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才出校门的小女子,不是天使,不是神仙。
“现在好些了吧!”大岛浩凝视着她,走过去,手轻抚着她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