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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好象又有哪里不一样。波动,也有一点点。
“容妍,我要一杯咖啡!”
“容妍,打电话,让三十楼的王主管上来一下。”
“容妍,把文件送到四十楼。”
…。。
容妍好忙,实习生一开始都象个小妹,跑上跑下,跑进跑出,没有机会出神发呆。冠世杰更忙,咖啡都冷了,他连喝的功夫都没有。一会网络会议,一会电话会议,一会又是接待客户。特助们都象陀螺,转个不停。
墙上的欧式挂钟,显示快到下班时分。容妍坐在椅上,轻轻吁了一口气。冠氏所谓的高薪水,想拿可不容易。这半天,真如打仗样,一点都不敢分神。
眼睛悄悄瞄到冠世杰正在接电话,她轻轻地钻到远程中心,现在正是《时事在线》的播报时间。雷鑫今天穿了件驼色的西服,头发刚修剪过,显得特别精神。
有他的外景,是采访一位在国际上刚得奖归来的小提琴手。帅气的外型,让小提琴手紧张得一双手也好像无处可以放。
容妍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微笑。
“你在干什么?”冠世杰高大的身影把他罩住了。
“我…我想看看有没有景观介绍。”容妍面红耳赤、结结巴巴,象做了什么坏事,被人捉住。
冠世杰眼神瞟到了华语电视台的屏幕,脸色一下天寒地冻般。“你有假期吗?”
“马…马上有春假,我想去…屏东玩。”她脱口而出。
“屏东!”发达的大脑快速翻转,一个答案浮出水面。他深深地盯着她,好象有什么脱离了他的掌控。“容妍,学院是有春假,可是冠氏这阵非常忙,你可能休不了假,一样要和员工到冠氏上班。”
“哦!”失望全写在小脸上。
“不过,以后员工旅游安排,我可以向后勤部建议去屏东。”
她轻轻叹了口气,笑了笑,没有讲话。
“你和朋友约好了吗?”他走近她,压制住内心的怒火。
“也不算是。”容妍在他面前,早已不太设防,“没什么,不去就不去吧!”也许不去更好,她也在犹豫不决中,现在要上班,就算上天帮她做了决定。
冠世杰有些疲累地抚了下她的头发,“容妍,在台大,有学院保证你的安全,在这里,我也能保证。但是,别的地方,你…”
“我不去的!”她回答得快快的。
冠世杰笑了,“去帮我倒杯咖啡吧,我真的好累!”
“嗯,这就来!”她急忙跑向茶水间。
冠世杰瞪着屏幕上的雷鑫,眼微微眯起。
二十一,第一次亲密接触 (上)
人果真是不能胡思乱想的。
其实不算胡思乱想,恳丁那么美丽的海水,谁不会迷醉,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还有那么帅气又优异的男子,深情款款对你表白,小心翼翼地呵护你,不能回应,感动也是有的。只是那么的想当面和他说声“谢谢”。唉,也是不可以的。
不久后的一天,容妍发了一场高烧,开始她以为只是轻微的感冒,不以为意。
早上一起床,看到镜子中,一个嘴巴大,一个嘴巴小,脖子硬硬的,转动下,都疼得要命,头晕晕的,看什么都象在飘移。
她勉强撑了上了两节课,再也支持不住,去了学院医务室。白净净的医生漠然地看了她一眼,“真是好笑,这么大个人居然会患上病毒性腮腺炎。”
腮腺炎?容妍知道这个病,也叫大嘴巴,小时候,同学们都得过。唯独她是个健康宝宝,什么水痘、腮腺炎、麻疹这类小儿常见病,她一次都没得过,为此还很得意。
原来她也不例外,只是病毒隐藏得深。
医生给了她注射了一针抗菌素,又开了一堆清热解毒、散结清肿的中药,提醒她传染性强,这几天最好休课。
捧着药回公寓的路上,容妍想,大陆生真的患了传染病,这下别人看到她更要躲到云天外了。
没有人和她合住,更不可能有同学窜门,想来也没有什么大碍,于是吃了药便昏昏沉沉地睡。
窗帘拉着,也不知道是何时,形同虚设的电话响了。
有一阵,她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在响,好一会,才捂着嘴巴跑过去接。
是冠世杰的。她忘了应该向他请个假了。
“容妍,你在哪里?”他低缓而又沉稳的声音从另一头通过无线电波传了过来。
一时容妍不知道要如何回答。睡着时也没什么,醒来后看到满室的黑暗,嘴巴痛得更狠,突然听到有人讲话,心里一下子难受起来。
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
“说话!”冠世杰语气一下严厉起来,非常急躁。
“我…”听他冷凝的语气,她不禁哽咽了。
“你怎么了?”他听出来了,结尾语音略微上扬。
“我得了病毒性腮腺炎,会传染,现在公寓里。”容妍怯怯地说,“头疼得很,忘了和你请假,对不起!”对不起三个字刚刚出口,自已更觉着可怜楚楚,最后一道防线便像溃败一样,眼泪终于忍不住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冠世杰沉默了稍许,缓缓问:“现在能不能走到学院大门?”
“我今天真的不能上班,而且会传染的。”
“我小时得过腮腺炎,这种病,有了一次就能免疫。我不方便去女生公寓,你出来,我带你去看医生。”他的口气稍微比刚才温和了点。
“打过针了,也有药,我只想睡,多谢冠总。”烧得这么模糊,她还不忘礼貌,冠世杰在那端哭笑不得。
“到医院再睡,马上穿好衣服,走到学院门前。”他不容拒绝地说。
她认命地把自已包得严严的,浑身象个火球,头晕目眩地花了半个小时才走到学院大门前。没要她抬眼寻找冠世杰,对街一辆漆黑的宾士车门一开,冠世杰大步地走向她,摸了摸她滚烫的额头,又看到她随时准备合上的双眼,低咒了句,“还逞强!”
腾手把她横抱在怀。容妍惊讶,“为什么要抱我?”
“你觉得你能走到车那边吗?”他反问。
“可是…。冠总你很忙。”容妍找不到其他说辞,昏昏的,只是觉得这样子不太好。
“你话少点,就可以把时间省回来了。再说,又不是第一次抱你!”小心翼翼地把她在怀中换了舒服的姿势,避着车流,向对面走去。
又是脸红又是发热,眼中都象着了火般。冠世杰脸上是一种坚定的神色,容妍蓦然觉得这个冷漠威慑的总裁带给她一缕安心的稳定,她不禁头微微一斜,搁在他肩头,僵硬的身子放松,双臂自然地钩住冠世杰的脖子。
此刻,冠世杰一贯冷然的脸上居然有了点颤动。
打开后座的车门,小心地把她放在车座上,拿了张毯子严实地盖上。
“我已经很热了。”她推开。
“那不是热,是发烧。”他纠正。
她不能坚持,任由他去,闭上眼。
冠世杰回头又看了看她,发动了车。车开得平稳而又飞快。
还是上次那所医院。
赵医生推推眼镜,不敢相信地看着冠世杰,自已到底是不是台湾数一数二的名医,一个小小的病毒腮腺炎,也十万火急地把他催过来看急诊。
哦,病床上是上次那个小女生。
他明了,微笑地坐下来。“腮腺炎是小儿常见病,但也有些人到成年后才会遇到。没有什么特效疗法,最快也要一周。服点抗生素,再用板蓝根、夏枯草、蒲公英等煎水服用就好了,不会有后遗症。小女生没有关系的,若是男子就要注意点。”
“可是你看她热度不退,要不要紧?”
“这种病前期都是这样,必须靠热度让病症完全发出来,然后就慢慢好了。这两天会没有胃口,也会伴点呕吐,都是正常症状。”
“那就请赵叔让护士多关照她点,安排些清淡的营养餐!”冠世杰站了起来。
“你让她住院?”想住进这个医院,都必须是三个月前开始申请。一个无足轻重的腮腺炎要住院,太小题大做了吧!
“对呀,住院!”她陷在那个公寓,连个饭都吃不上,不住院能去哪里?
“呵,世杰,你有点不一样了。”赵医生无奈地招手让护士去安排病房。
冠世杰脸色稍有点绯红,“她现在是我公司的员工。”
“能让冠总裁这么对待的员工可能不多吧!”赵医生打趣。
冠世杰紧张地回头看了眼容妍,幸好她一直昏睡着。“赵叔,麻烦你了。我现在要回公司去,晚点才能过来。”
“放心,我安排特别护士护理。”既然已经小题大做,那就素性大做特做,难得这冷面小子展现得这么人性。
“谢谢赵叔了。”回过身,冠世杰怜爱地抚了抚容妍的头发,不舍地走出病房。
他是扔下从新加坡过来的客户,飞车去台大的。
二十二,第一次亲密接触 (下)
清晨,容妍悠悠地睁开眼,入目是一束美丽的玛格丽特,还有一张熟悉的笑颜。
“是你呀,大陆生!”是上次护理她的小护士,一双眼笑得弯弯的,“我们好有缘,我很少碰到同一个病人两次。”
热度没有完全退去,容妍头仍晕得要死,不时还有点轻咳,口很渴很渴,她尽量回给热情护士一点笑意,但嘴巴一倾,笑象哭。
“好了,好了,腮腺炎不宜讲话太多,心意我收到。”小护士冲她挤下眼,放下花,找了棉球沾点水滋润她干烈的唇。
“大陆生,我看到送花的大帅哥了,不是小男生,是非常有型的成功人士,难怪送得起这么贵的花,他找赵医生问你的情况去了。”小护士两眼晶亮,“你运气不错,碰到这么好的头家。”
“头家?”容妍睁开眼睛,侧了侧头,看向那束清新明妍的玛格丽特。
“哈哈!”小护士熟练地开始输液,又把一颗安定片塞到她嘴里,“我忘了你不是台湾人,台语里头家就是你的那个人,呵,真命天子呀,你爱的那个人。”
“他不是的。”容妍回答得很快,护士看到的人一定是冠世杰,“而且上次也不是他,他是我的领导,不,叫老板,哦,是总裁。”嘴巴肿得她讲话也不清。
小护士嘟着嘴,帮她净口洗脸、打理头发,“那你还是幸运呀,修得这么好的总裁,我们院长不扣我薪水就好了,哪敢指望他送花哦!”
容妍沉默了。认识冠世杰不久,虽然他一张冷面慑人,但真的对她不错,她感觉得到。也可能算是这个海岛上至今为此,让她感受到温暖的一个人,象潜流,没有水声,却让心田湿湿的。
她确是很幸运地遇到这样一位总裁。
门轻轻敲响,冠世杰礼貌地冲小护士点下头,走了进来,“今天好些了吗?”他的头发有些蓬松,显得比平时所见的模样要年轻、亲和些。
容妍指指嘴巴,肿得更凶了,有如小鸡捣米般的抽痛。
“大陆生,我给你拿早餐去!”冠世杰侧首一记冷泞的目光,让小护士一惊,找了个理由,跑开了。
容妍的眼不时的瞟向桌上的水杯,一脸痛苦地咽着口水。
冠世杰坐到容妍床边的陪护椅上,倒了杯茶,托着她的身子,小心地递到她嘴边,她喝了两口,嘴巴疼得张不开,轻轻推开,一张脸苦瓜似的。
“呵,这么大个人,还得个小儿病。”冠世杰宠溺地慢慢把她放平。“还有二天就是五月了,要去屏东吗?”
容妍抬眼看他,窗外的阳光映在他英俊的脸上,轮廓格外明显。她轻轻摇头,她现在是病毒传染体,哪里都去不了的。
冠世杰笑笑。
容妍手软头重地窝在病床上,可怜巴巴地叹了口气。看在冠世杰眼中,以为她是在遗憾,“你还在惋惜?”他有点不悦地嘲讽。
她听到他异常不客气的语气,思维停顿了一下,然后居然很难过。自已不过是怜惜自已象只流浪的猫似的睡在这里,头晕痛难耐。去屏东又不是罪过,他怎么可以这么讽刺自已?
大陆生注定就低人一等吗?
容妍忍不住哭了,倔强地把被子拉过盖住了头,咬着牙不让哭声发出来。
“还要不要喝水?”
冠世杰把被子扯开,妄想转移其注意力。容妍勉强喝下几口,润了润嗓子继续擦眼泪。
“我要去屏东!”她下了决心。
冠世杰微微眨了下眼,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好,下周我去屏东有事,跟我去吧!”
“才不要,你那么忙。”生气只是一会,容妍想起了四十二楼的忙碌,而冠世杰此刻,在这么宝贵的早晨,没有和他的特助们一起,反而是坐在她的病房中,觉得特别的被珍视和过意不去。
“忙是天天的,偶尔休息一下,也算给自已喘息的机会。”他帮她拭去眼角未干的泪,“去屏东很方便,真的想去,就抽一天吧!”
只要不是和别的人去,她小小的梦想,他能满足。
容妍抬眼看向他,有点惊讶。这是代表他的歉意吗?可是他好象又没和她过不去呀,而是自已不知为何,到对他任性了。
“我哪里都不想去的,就在台大吧!我还有许多书要看的,这一生病,课又拉下了。”秀气的眼睫一眨,看到桌上的花,“冠总,是你送的吗?”
“嗯!”冠世杰看她不看花,“你还小,玫瑰不适合你。”
容妍悄悄地看了他一眼,她可不可以这样认为,冠总对她似乎很关心很关心。
成功的总裁都这样对员工吗?
三天,腮腺炎完全发出来了,嘴巴鼓得很高。赵医生说熬过了今夜便会迅速恢复。
小护士话很多,围绕着冠世杰的问题最多,容妍没有办法回答她,所以全是小护士一个人自说自话。容妍晕沉沉的,加上药物的缘故,她听着听着,便睡着了。
冠世杰来时,房内一片黑暗,只有容妍浅浅的呼吸。窗外银冷月光穿过半掩的窗帘,洒落在病床上。
他轻轻地走过去,弯身靠近她,感到一种柔软情绪。是不是任谁在她身边待久了,都会不知不觉希望能每天见到她的笑脸,希望她能过得幸福?
窗外的光影在她脸上流动,他凝望那张小脸上安详的表情,胸口一阵莫名发烫,在意识到之前,他轻轻将唇贴上她的,印下一个几乎不能算是吻的吻。
好浓的药味!
下一秒反应过来,他吓了一跳,但随即莞尔一笑。
他,堂堂的冠氏总裁,亲吻一个小女生,还要乘人不备,说出去会让别人笑掉大牙的。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又让作贼心虚的人吓了一跳,幸好她沉睡未醒全然无知,当然也不会察觉此刻正有人在她身前面红耳赤心乱如麻。
趁她没有察觉之前,他轻脚准备离开,唉,做一次也是坏人,二次也是。他再次欠下身,印下一个算是冠世杰真正的吻记。然后,不舍地离开。
二十三,一点伤心
容妍出院了,没有行李,空着两手,局促不安地站在车道边等冠世杰。他有个合约要敲定,还要一会才能过来。她说不要,可以自已打车回学院。冠世杰一句“不准”,她无奈地看着时光慢慢流逝。
冠世杰习惯命令别人,她不知不觉也习惯了服从。这样的服从,却让她从心底生出一丝感动,象爸爸严厉的目光背后是宠溺的慈爱。
车道边泊的都是些她叫不上车名的豪车。住了两次院,她才知这家医院在台北是什么样的声名,不禁汗颜,一个小小的腮腺炎,也占着一张病床一周。至于住院费用,她不敢过问的,小护士含蓄地提过一切费用都是冠总支付的。想必也是个惊人的天价,对她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