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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这样好笑?”齐颐飞抖落一身寒意走了进来,欠身在火盆前呵呵手,酷脸上仍是无情无绪。
“今天居然不约而会,我让厨子煮酒做两个好菜,我们几个痛饮一番。”向斌提议道。
“等下再谈这个,还是继续刚才的话题。如天,你说呀,似贝郡主怎么大嘴巴了?“卫识文坏坏地冲齐颐飞挤挤眼睛,一幅不肯放过冷如天的表情。齐颐飞默契地在一边坐下等着。
冷如天连胡子都急得翘起来了,看向向斌,想求助,只对方也是一脸好奇样。高大的汉子心一横,不管了,“我是看着贝儿郡主长大的,小时候精灵可爱样就很讨人喜欢。如今长大了,更是美得让人心醉,我。。。。我不想在她面前有个坏印象。其实贝儿郡主只是有点任性,从不会大嘴巴的,我那样子讲。。。。。哎,你们都明白的吧!你们不要偷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有这样的想法也不见怪,但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你们不要在外面胡说,给贝儿郡主难堪,她值得更好的。”冷如天的话语越来越低,最后似都不可闻了。本想取笑的三人见了这般,反到什么都讲不出来了。
向斌没想到看似粗放的兄弟,也有情感细腻的这一面,不免心中有些感动。冷如天嘴上风流,却从不下流,为人豪爽正直,让他一直欣常有加。他拍拍冷如天,“如果贝儿能托付给如天,那是她的福份,但这是两情相悦的事,一切要看缘份。”
冷如天只“嘿嘿”傻笑着点头,什么话都讲不出来。三人也都沉默不语.
“情”之一定非常微妙,非但别人无法勉强,就连自已也往往会控制不住。有时你虽然明知不该爱上某一个人,却偏偏会不由自主地爱上她。这世上本就有种奇妙的感情,是不必抱怨的,也无需歉疚的。爱情本就是最不可捉摸的,有时痛苦,有时甜蜜,有时令人快乐,有时却又令人悲伤。此事与你是否是英雄,是否身份尊贵毫无关系。
冷如天这样的表现只是真性情的流露,想他平时那些行为也只是一种掩饰,内心珍贵的却是那个大家都还以为没有长大的小郡主。卫识文突然很羡慕冷如天,有这样一个人放在心里,会很快乐,很充实。向斌作为兄长,很欣慰,吾家有女初长成啦。齐颐飞则是绷着一张脸似乎坠入了某种情绪里。
“看着她长大,小时候精灵可爱的样子甚是讨人喜欢,长大后更是让人心醉。”冷如天这两句话轻易地触到了他心底尘封的一个角落,漫天大雪,梅胜雪白,自已深情的目光对着一张秀雅的小脸,说日后要共对一园梅。心蓦地一抖,茶碗从手中掉在地上,轻脆的声音惊得其他三人都从各自的思绪里清醒。
“齐兄,没有什么事吧?”冷如天拾起茶碗,担心地看着齐颐飞。“没有,只是一时失手,我有事先走了。”涌上心怀的往事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负疚感让他不能自已,心神大乱,只想寻个地方好好静静。
“别,”冷如天拦住齐颐飞,“我们一起去向兄那位义弟的寻梦阁转转如何,呵,我对那小子很好奇,象只小刺猥。”
卫识文第一个起身符合,“好,我也有此意,那位寻梦坊主很特别呢。”齐颐飞则一脸怪异,眼神闪烁,按下要离开的念头,脑中怎会把那个寻梦坊主与久远的一张小脸相重复呢?
向斌仍一脸如沫春风般,“也好,我今日也没大事,出去转转吧!”慕云那日的表现太怪异,有些事他是想看个明白的。“颐飞,一起走吧!”
“齐公子,谁又敢把你忘了呢?”齐颐飞一直记着说句话时,柳慕云满脸的指责,他是真想不明白哪个环节出了错?
[正文:八,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下)]
年尾岁牙,寻梦阁内照样人流络绎。“京城四少”一进来,就让很多人认出了,相互对视几眼,更觉寻梦阁不俗,不然怎会让“京城四少”光顾呢?四人已把厅堂内扫了个遍,只那位总管忙前忙后,不见俊秀的小主人坐镇。
柳俊虽说是第一次见到其他三位,但马上便能对号入座,青言这几日絮絮叨叨讲得太多,想疏忽都难。迎上前弯腰施礼。“王爷,卫大人,二位公子,里边请。”齐颐飞打量着柳俊,一颗心都惊得呆住了,虽然岁月让这张脸苍老了几分,但他清晰记得他曾一次次迎他进门,送他上轿。而柳俊好似没有认出他,亲疏有礼相待,别无与他人有别。
“慕云呢?”向斌温声问道。
“我家公子今日陪夫人访友,不在阁内。”柳俊把四人迎进后堂,送上火盆和热茶。恭敬地站在一边回着话,眼角轻扫过齐公子,心中早已做出被认出的准备。“冷某难得对一个人如此仰慕,辛辛苦苦寻来,却扑了空。总管,你家公子何时能到家,如方便,我们去你家府上拜访。”冷如天很不甘心。
柳俊周到地为各位布着茶,“公子要过两天方才回京呢。改日,我家公子到各位府上回访。”
向斌的眼又微微地眯着,嘴角的笑意依旧。“那就等几日吧!”直觉告诉自已,柳慕云一定没有出京,只是发生什么让他避而不见呢?事情有点好玩了。冷如天闷闷不乐地坐下,嗡声回道:“那又能如何呢,难得有个让我折服的人,想见还这么难?”
一边的柳俊有些不忍,也是不敢得罪这四位,忙回道:“今日真的是凑巧了,但公子没几日便回了,日日都会呆在这寻梦阁,要见很方便。”话说出口,心底却是没数,小姐自那日从观梅阁回来后就冻出病来了,这几日一直卧床不起,柳园内又是老夫人的药,又是小姐的药,整个园子终日飘着药香,让人的心都揪着。忍不住偷眼打量齐颐飞,没想到正对对方困惑的眼神,忙挤上一个世故的笑意。
“阁内新到几幅山水堂画,着笔润色很是不俗,各位要不要看看。”
卫识文一脸兴趣,刚想应声,没想到向斌率先放下茶碗站起身,冲柳俊一抱手,“下次吧!慕云不在,我们就不打扰总管了。各位,我们去醉仙楼小酌如何?”
“也好!”卫识文拉着不情不愿的冷如天步出后堂,齐颐飞停了一下,“刚刚在厅堂觉着一幅字不错,我请柳总管陪我瞧瞧。向兄,你们先行一步,我随后就到。”
向斌闪过一丝疑虑,不着痕迹地轻笑点头出门。柳俊送好客,回到后堂,看到齐颐飞满腹心事,脸色凝重,他佯装没有看出,“齐公子,请随我去厅堂吧!”
“老管家,如果齐某没有记错,你曾在莫府担过职。”齐颐飞死死地盯着柳俊,不想放过他任何表情。
柳俊自如地点头,“是,我曾在莫府做过总管。恕我人老眼花,我记不得齐公子曾去过。”
齐颐飞心狠狠地被扯痛了,“我还是很久前去莫府拜访过,老总管记不得也是自然。只是总管现今怎会在这里?”
“哦,莫老爷和莫公子故世后,老夫人和小姐去了他乡,我就在这里重找了个职,呵,混日子啦!”
“嗯,小姐,小姐她好吗?”齐颐飞冷酷的脸容扭曲得不象样,从没有何时他这样恨自已。那双聪慧美丽的双眼依稀还是在眼前,刚去异邦时总是那小小的身影在梦中伴着他度长夜,只是她毕竟太小太小,他等不及她长大,林小羽出现了,成熟的躯体,火热的情感迷住了他的心,那样的年岁不适合太遥远的相爱,他也只是平凡的男子。只是没想到等他回京后,她却远走他乡,踪信全无。
“我和小姐自分开后,再无联系,不知她过得好不好?不过我家小姐聪慧秀雅,在哪里都会象明珠般闪烁,一定会过得很好的。”柳俊不紧不慢地回道。
“也对,也对。”儿时的她就能读人心思,长大后不知该怎样出众呢?齐颐飞心里掠过一缕酸楚,他无德拥有啊。猛然,一张清秀的脸在他脑海闪过,“老管家,那柳公子。。。。”
柳俊见招拆招,“他是寻梦坊主,我的新东家。”
“哦,哦。”今天可能有点头晕,总是乱想。“打扰老管家了,再会。”这是极深的悔呀,不能轻易去碰,碰多了,他会更加瞧不起自已。踉踉跄跄地告辞出来,无人处,强忍的泪忍不住顺腮而下。那曾许下的诺言未兑现,千辛万苦付出的情却又未果,这是什么样的自已,齐颐飞用手拍打着头,痛苦得不能不已.
“公子,今日王爷,卫大人和其他二个公子来过寻梦坊。”柳慕云苍白着脸,正依着画塌。病了几日,今日能起床了。柳俊回府后,第一件事便是来把今天的账目交待一番。 “哦,向大哥有问什么吗?”向大哥是不放心他吗,才会一次次来阁里,想到这些,柳慕云很愧疚,那天不告而别,事后想想都觉着任性冲动。
“向王爷也罢,只是冷公子象孩子样气鼓鼓的,说难得有个让自已折服的人,却这么不易相见。走时,齐公子问了几句从前的话。”柳慕云不屑地掠过一丝嘲笑,“他认出你了,是吧!”
柳俊没有答话,忽然就老泪纵横,“小姐,你可要早日好起来哦,这个家,寻梦坊寻梦阁都不能没有你。”虽然小姐弱不禁风,但她却是颗定心丸,她就是柔柔地坐在那,他就觉着天掉下都没什么呀,今日情形让他心里慌慌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这个多事之冬好象太漫长了啊。
柳慕云也眼眶一红,“老管家,不要担心,我这不是好起来了吗?不会有事的,莫府那么大的变故,我们都挺过来了。如今只是一些已过去的不相干的人和事,没什么担忧的。”
看着小姐坚毅的小脸,柳俊慌乱的心方安定下来。“老总管,请王娘做一件外袄和两件内衫,要最好的棉和丝,库房里顶顶好的,灰和白,托人打听到向王爷的尺寸,做好后就知会我一声。”柳慕云幽幽地看着窗外,漆黑的夜晚没有一丝星光,不知此时向大哥在忙些什么,他那样的重臣,居然短短几日来寻梦阁两趟,一定很是牵挂自已吧!柳慕云的心暖暖的,小脸在灯下兴奋得发亮,好想即刻就去王府与向大哥把烛夜谈,只是自已一幅风吹就倒的样,是不敢在外折腾了,权宜在家呆着,过两天再打算别的吧。
“好的,那小的下去了。”
青言送走柳俊,忧心地扶着小姐,“天冷,早点上床吧!”
“也好,我要早点壮实起来,这样才能让你们安心。”这一阵,家人们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她有责任呀,还有母亲呢,她是没有资格不好的。
青言不禁笑了,壮实,这样单薄的人会有壮实的一天吗?忍不住很是期待。
[正文:九,淡淡著烟浓著月,深深笼水浅笼沙(上)]
还有一日便是除夕,向府总管向贵早早便起了床,这几日王府里事多着呢。开了门,瞅见园子假山上竟然有位比他还早,走近看,是王爷。冬日的晨霜很浓,山石上,房屋上都好像是下了一层薄雪,就连常绿的柏树上也都是一色银白。王爷的头发也似沾了点,想来已起床很一会。
向贵呵着手,忙近前,“王爷,天冷着呢,你进屋我给你生个火盆,让厨子做点热汤暖暖。”
向斌脸色很是凝重,不象往日的轻松随意.他没有答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天边。不知从几何时,有种莫名的无力感困惑着他,他找不到着力点,只得被缠着扰着;找不到根由,又说不清何事,烦着忧着,睡不宁又静不下,早早起床,看看冬晨的寒意能不能冷却一颗浮燥的心.今晨的霜好浓,这也意味着今天一定是个大好的晴天。此时一抹霞光正染红了东方,千万条金线普照着田野人家,没有一丝一缕云彩的搅扰,晨霜皎皎,仿佛是银河光芒闪烁。“向贵,这样的晨景真是秀美壮观,难得见到,虽然因事困扰小王一夜不能好睡,但却意外地让我看到了这么美的日出,小王还有什么不快呢?”向贵摸不着头脑,王爷这是讲的什么,但看着王爷象解开了什么心结,脸上又荡出那种暖阳般的笑意,他也就开心了。“是呀,是呀,王爷,我们进屋吧!”这天冷得人直抖。
“好啊,今日我在屋内看折子写奏章,谁来都讲不在。如母亲再来问何时进宫,你说晚些时候我会回。”向斌抖落一身寒意,大步走向假山。向贵应着,看着王爷进了屋,这才放心做事去了。
柳园的丫头和厨娘今日也都早早起了床,这么艳的太阳,衣物被单要洗要晒,屋子要清扫整理,厨房里过年的食物要煮要蒸,事情多着呢。小公子刚刚病愈,老夫人也还不错,柳俊讲今年寻梦坊寻梦阁生意不错,公子为大家准备的红包都很大。平时公子就待人不薄,过年时更会让人喜出望外。其实在哪里做事都是个做,但修到一个好主人那却是很难得和哦。大家想着这些,手里更是勤快些,脸上都洋溢着新年的喜悦。
小楼里的青言却是一脸愁苦,从早晨开始,嘴里念叨个不停,“公子,你才起床几日,走路都出一身汗的人还要出门,不太好吧!”
蓝语端着早点进来,也是断言拒绝,“不行,这么冷的天,要是再冻了怎么办,大过年的,再说人家向王爷说不定已回宫了。”
柳慕云苍白着一张脸,很是坚持,“我都息了好几日,早就无大碍了,我可结实呢。只是去看下向大哥,又不是出远门,有必要这样紧张吗?”
青言忍不住笑了,前几日是壮实,今天又结实,看来这个小姐是真急了。“我觉着还是不行。人家王爷前呼后拥,家仆成群,还是皇上中意的臣子,要见的的人很多。我们还是吃饭要紧,对吧,蓝语。”
柳慕云无语地低下头,知道她们讲得都对,其实,他们也只见过二面,可不知为何,那种亲人般的熟稔,让她见了还是想见。“我就去一会,作为礼节也应该回访的,好吗?”她轻轻叹了口气,仍不放弃地继续求情。
蓝语心疼了,小姐时时都充大人样,为他人着想,很少有这样的口气。“青言,你就陪小姐去吧,不然,她怎会安心呆在柳园。”青言无奈地摊摊手,认命地去拿披风、手炉,吩咐备轿。
柳慕云欢喜得脸都绽开了一朵花,“青言,我要那件珠灰的皮袍,珠灰的狐帽。”
"被你打败啦!”典型的得寸见尺,居然还敢提要求,青言真是欲哭无泪。
柳慕云有几日不出门了,一路上忍不住从轿帘缝里看看街景,也许天暖了几许,她小脸红润,神采飞扬,眉目间有藏不住的喜悦,感染了一边的青言心情也轻快起来。主仆二人说说笑笑,不觉着路远,一会便到了向王府。向王府,高大的门楼,威武的石狮,亭台楼阁掩映在树木间,骠悍的家丁分站在气派的大门边,猛然很能把人震住。青言送上贴子,家丁看她一眼,喝道:“我去禀报,你在此候着。”
约一会,向贵走了出来,上下打量着柳慕云,有点意外,但一会便换上和气的笑容,“柳公子,你是。。。。。。”心中很没底,这个客人第一次见到,不知该不该告诉王爷一声。
不好意思讲是王爷的义弟,怕有攀比之嫌,又讲不出有什么交情,柳慕云急得小脸通红。正在这时,青言见到门内走出一大汉,正是那“恶仆”,忙大声喊道:“喂,麻烦你通告下向王爷,我家公子在门外等着他的召见。”她真不喜欢这些官府人家,规矩大如天,怎么比较,都是柳园好。
“柳公子!”向全一看到柳慕云,忙下台阶施礼,还偷眼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青言,浮起一丝笑意:“怎么站在门外呢?向总管,这位是王爷新认的义弟--寻梦坊主柳慕云公子。”
“柳公子,对不住,小的不知哦,你莫怪罪,快,里面请。”向贵暗喜刚才没有打发他走人,急急上前带路。
柳慕云优雅地欠身道谢,随着向贵走进向府。青言随在身后,对一边陪着的“恶仆”说道:“‘恶仆’,你今日到很大方吗。”
他嘿嘿地一笑,“我不是恶仆,我有名字的,我叫向全,是王爷贴身侍卫。不要总讲我,你对你家公子不也是一幅老母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