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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妹妹呆愕了一会,喃喃自语,她站起身,打量着身上的衣衫…。这么轻这么薄,她记起了女主角穿着风衣冻得青白的脸…。
老天,这不是梦,不是戏…。衣服可以更换,场景可以搭建,但这季节没办法改变…。她也被一阵风刮走了…。
她可怜的脑袋快速飞转,在数九寒冬,整个中国除了海南和福建,其他没有什么地方会有这么暖的天气。
可是,可是海南和福建有草原吗?
浑身的血液全涌上了头顶,整个人都呆住了。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只夜鸟,怪叫一声,掠过湖面。
林妹妹打了个冷战,突地折身疯狂地奔跑,觉得有无数个黑影在后面追着。她咬着牙,拼命地跑,都处都是草地,没有路,无边无际,她看不到一星灯光,听不见一句人声。
她一直往前跑着,不问方向,跑到气歇,跑到脱力,跑到眼前一黑,她晕了过去。
五,骑红马的男人
五,骑红马的男人
晨雾微凉,东方发白。一缕金光穿过云层,照射在草原上。
“姑娘,怎么睡在这里?”耳边传来一声温和的问话,然后身上被一双温柔的手臂轻轻托起。
林妹妹缓缓睁开眼,抬手挡住刺眼的阳光,眨下眼睛。托着她的是位充满粗犷的男性魅力的男子,一身浅灰的长衫,有一双清澈又秀逸的眼睛,鼻子坚挺、薄唇微翘,看来有些冷酷,但他一笑起来,就非常的温柔,也是古装打扮哦。
一匹高大的红色骏马站在他的身后。
这男人比林仁兄帅多了,属于极品帅哥。林妹妹目不转睛看着他,心中评定。
“姑娘,我不算吓人吧!”男子笑道,换了另一只手臂托住她。
林妹妹脸一红,忙从地上爬起。头有点痛,眼前金星直冒,她闭了闭眼,稍稍适应了下,才站定。
阳光下,她看清了四周的一切。
蓝天,白云,美丽宽广的草原,茫茫草海,远处是郁郁葱葱的林海和青色的山峰,大大小小的湖泊象明珠一般缀落在草原之中。
“这…。是在哪里?”她紧蹙眉头,心中不祥的感觉象野生的草越长越密。
“飞天堡的草原中。”男子说。
“飞天堡是什么地方?”
“呵,飞天堡是蒙古国上都郊外最大的一块私人领地。”
“蒙古?”林妹妹倒抽一口凉气,她印象中,蒙古还在北京的北部,冬天比北京冷多了。眼前这个蒙古一定不是那个内蒙古自治区。
她突地打了个激零,眼瞪得溜圆。“…。你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朝代?”
大帅哥纳闷地看了她一眼,“现在蒙古可汗是成吉思汗,中原…。”
林妹妹闭上眼睛,不要再问了,心中的预感兑现了,她很时尚地穿越了,一瞬过千秋。
这世上真的有比光速快的交通工具呀!
老天呀!如果穿越,就穿越到战场上去吧,圆圆她的记者梦。她平时对佛祖很尊重,也没怠慢过耶稣,他们为什么都不听她的祈祷呢!
人家嫌人生太平谈,穿越到古代做个公主、皇妃什么的,祸乱一把,她从没这方面的奢好。
在二十一世纪过活,很艰难,她情愿呀!
她现在该怎么办呢?她又是什么新的身份?过了二十三年,一穿越,成了流浪儿一般,不知自己是谁了。看这一身皱巴巴的旧衣粗布,不象是出身有多良好,搞不好还有孩子了。
方宛青虽然唠叨,林仁兄也讨厌,可是…。他们都爱她呀!现在,她与他们隔了近千年,她怎么活呀!
林妹妹嘴一扁,无助地蹲下身子,头埋在膝盖里,哭了。这是她记事以来,第一次哭。
“姑娘,姑娘…。。你怎么啦?”男子一直笑咪咪地看着她脸上丰富的表情,她的哭声让他呆住了,他局促不安地也蹲了下来,轻拍着她的后背。
“这位先生,不,这位相公,不,这位公子…这位少爷…”林妹妹抬起泪容,“你怎么称呼…。。你要去哪里?”
男子一怔,忙拱手,“在下韩江流,正要去飞天堡。姑娘,你家在哪里,我。。。。。可以先送你回家。”
“我也想知道呀!”她哭得更大声了。
“呃?姑娘是被别人掳到这草原中的?”
林妹妹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一醒来就在这里,以前的事全部不记得了。”她只能这样讲,要是说实话,会吓坏这位还算和善的公子。
“那名字也不记得了吗?”韩江流细声细气地问,象怕吓着她似的。
“好象…。。好象是妹妹…。”她嗫嚅地看着他,手抓住他腰间的丝绦,怕他突然转身而去。
他是她穿越后遇见的第一个人,就象刚出生的孩子见到娘亲一般,不管丑与美、好与坏,都得跟着。他看上去也不算坏人了,笑起来的时候让她想到邢辉。
“妹妹…。”韩江流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这…。真是你的名字?”
林妹妹无力地低下眼帘,对于这个问题,她已经没有多余气力解释了。
朝江流同情地一笑,以为她记不起来了。
“姑娘,你若相信我,就请随我去飞天堡,那边人比较多,说不定有人认出姑娘呢!”
“若认不出呢?”她忙问。不会是把她又送回这里吧!
韩江流笑了笑,“若认不出,你就随我先回四海钱庄,日后,我再慢慢为你找寻家人。”
“四海钱庄是不是民办银行?”
“呃?”韩江流直眨眼。
林妹妹回过神,苦笑了下,她又犯傻了,成吉思汗时是公元一千二几年,离二零零九年近千年,哪里会有银行。
“就是人家把银子放进你家里,你付利息,然后你贷给另一个人,收人家利息这一类的机构…。不,是地方。”林妹妹绞尽脑汁,也不知有没有表达清楚。
“呵,是,差不多,姑娘你…懂得可真不少。”
连幼儿园小班算起,读了二十年,懂得自然不少。有什么用,又不能造架时光机,把自己送回二十一世纪。
“那你说话算数哦,如果没人认识我,你一定要对我负责。”林妹妹啧啧嘴,这话讲得有点暧昧,“我的意思是,我虽然不太会做什么…。但帮你的孩子上上课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我绝对不会误人子弟。也不会白吃你家的饭。”虎落平阳,她没什么好选择的,辅导高中以前的学生一定可以胜任,其他的,她没把握。
韩江流惊讶地一挑眉,然后笑了,“我还没孩子呢!”
林妹妹闹了个大红脸,结结巴巴地道歉,“对不起哦…。。我以为古代的男人成婚都比较早…。。。”
“古代?”韩江流一怔。
“就是…。象韩公子这么帅的男子,一定有许多千金小姐想嫁,你应该早就美人在怀了吧!”她吞了又吞口水,终于勉为其难地说出一通理由。
“呵,我是个例外,可能美人们不喜欢我这个类型。”韩江流玩味地倾倾嘴角。
柳眉一拧,林妹妹坚决地摇头,“怎么会,韩公子玉树临风,风流倜傥,风度翩翩,温雅俊逸,你这样子最是惹女子青睐了,一定是你眼光太高。”为了让他收留她,她大言不惭地大吐阿谀奉承之词。
“好象是读过几天书,就是有点贫嘴。”韩江流宠溺地一笑,看穿她的心思,“放心吧,没人要你,我一定给你找个好的安身之处,对你负责。”
她不好意思地对他吐下舌,“那…我们走吧!”
“姑娘,韩某冒犯了。”韩江流一作揖,扣住林妹妹的腰身,一跃,把她放到马背上,自己也跟着跳了上去。
古代还是君子多,明明是助人为乐,还说成冒犯。她不由地想起昨夜看到棺木里女子被面具男子抱上马的情景,他们不象是陌生人,听讲话的语气,象是主仆。其实,她有点不太确定昨晚见到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突然之间发生这么多事,她的脑细胞不够用。
“韩公子去飞天堡谈生意吗?”马缓缓地在草原上行驶着,到处可见开满野花的小山坡。没有被污染过的空气,清澈得如镜子般。韩江流很绅士地尽量不碰着她的身子,握住马缰的手臂也张得开开的。
“是去看位朋友,他的妻子刚刚过世。”
“哦,真是不幸。那韩公子要多住几日,好好安慰他啦!”
“他不需要人安慰的,我只小住两日。”
“四海钱庄与飞天堡相隔多远?”
“近一天的路辰,呵,四海钱庄就在大都。”
大都可是很热闹的地方,是蒙古的首都,元朝时,迁都北京,大都就成了陪都。林妹妹历史学得不算好,好也只会记唐朝和宋朝的事,那时候风流人物多,文人雅士如云。记得成吉思汗,还是因为毛泽东那句“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还有金庸老爷子的《射雕英雄传》,郭靖就是在蒙古长大的。
成吉思汗是个好战而又有野心的人,算有本事的一代君王,蒙古在他手中,前所未有的强大。
“…你们这里…。是不是常打仗?”林妹妹担心地问。蒙古进攻中原,建元朝,可是踏着血河过去的,她千万不能穿越进一场战争中去。
“呵,不会,这里是大都,战争都在边境那一线,不会波及到都城的。你忧虑的事可不少。”韩江流挪谕地一笑,觉得自己今天遇到的这位头发卷卷的小姑娘很好玩。
大都里常有异域人出入,象她这种卷发的女子,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防患于未然呀!”她世故地叹了一声。
韩江流微微一愣,脱口说道:“你年纪尚轻,为何口气这般苍老?”
“尚轻?”大妹妹伸手一抚自己面靥,话中充满了惊诧。古代不是十几岁就嫁人了,她都二十有三了,还尚轻!
“嗯,你应该不到二十年华,不是吗?”
这穿越后,身份变了,年纪也会变?她昨晚在湖水中看到自己的影子,头发是卷卷的,脸还是那张脸,不对,应该是她读高中时的那张脸。读高中时很辛苦,脸瘦瘦的。大学毕业后,她稍胖了点。
难不成她有一颗二十三岁的心,一张十七八岁的脸,象《天龙八部》里的天山童姥,练就了返老还童的功力?
这可是好事,心里突地一松,那么她一定还不是某人的妈吧!
“姑娘?”韩江流低首,看到她又挤眉弄眼的,轻笑出声。
“韩公子,我…不知我芳龄到底几何?”她咬文嚼字,文绉绉地叹了声。
“哈哈!我今天运气好象不错!”韩江流大笑着,一拍马背。马飞快地向前奔去。
前方,视野之中突地出现了一个小城镇,在城镇边上,有一处庄园,几幢高大辉煌的殿阁被密密的红松包围着,美如海市蜃楼一般。
六,不是怨家不聚头(上)
六,不是怨家不聚头(上)
“看到了吗,那边一长排大树的地方就是飞天堡。”韩江流俯下身,对林妹妹说。“可以这样讲,那里是蒙古大都郊外最美的地方。”
“喔!”林妹妹忐忑不安地笑笑。她现在没心情赏美景,她担心的是飞天堡有没有和她有关的意外在等着她。
韩江流一拉马缰,“吁,吁!”他拍拍马背,马缓缓地拐上一条大道,不一会,就进了集镇。集镇上人来马住,川流不息,大部分人的装束就是象《射雕英雄传》里的蒙古人那样,男人干练的短装打扮,头上戴着个帽子,女子有的穿裙,有的也穿短装,梳着无数个小辫,用一些羽毛在头上做装饰。
街上的人象是很熟识韩江流,不时投来一道道敬重的目光,看到并骑的林妹妹,则是一愣,目光速速躲开。
这是什么反应?她看上去很吓人吗?林妹妹狐疑地掉过头看着。
“我们到了!”韩江流的声音带着一股意犹未尽。
马转入弯道,前方出现两扇大铁门,铁门大开着,进了门是长长的大道,两边是齐整的草坪,道旁两旁高大的红松,大道漫漫,象是没有尽头,阳光穿不透树木,林妹妹不自觉打了个冷战。
韩江流含笑看看她。“飞天堡很大吧!”
哪里是大,是很大,这个堡主不会是个财阀吧,得多少钱置下这么大的家业。林妹妹心中嘀咕。前面终于出现开朗的天空,映入眼帘的是成团成簇的石南花,浓艳得象血一般,显得非常怪异。
一幢雄伟的城堡跃然眼前,优雅、精美,城堡由平坦的草地和绒毯似的草坪环绕,座落其间,庭院的平台倾斜着伸向花园,花园又通向后面的湖泊。林妹妹震愕得半张着嘴,眼睛来不及看,一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我的上帝,真的好美!”她脱口说道。
“上帝?”韩江流瞟了她一眼。
“哦,我自言自语,你别管。”林妹妹透过一扇带竖框的窗子,看见城堡大厅里都是人,大厅的外墙上挂着黑纱蒙着的白灯笼,她正要细看,忽然一阵呼天喊地的哭声从厅里传出,她本能地一缩。
站在外面守候的两个家人看到他们,一个迎上来,接过马缰,另一个则进去通报。不一会,一位脸色苍白的清瘦中年男子走了出来,微笑着向韩江流一拱手,“韩少爷,你来啦!”
“赵管家,这几天辛苦了。”韩江流跳下马,拱手还礼。
林妹妹在马上捂着嘴,睁大眼,这个赵管家怎么象多日不见阳光似的,浑身透出阴沉沉的冰寒。
“来,你也下来吧!”韩江流微笑着向林妹妹伸出手,搭上她的腰。
“她…她怎么会和你一起?”赵管家惊吓得倒退两步,恐惧地指着林妹妹。
“赵管家认识这位姑娘?”
林妹妹身子一下子紧绷,心悬到嗓子眼,她的身份快要浮出水面了吗?
“她…。她就是…。”林妹妹看到他嘴巴张了两下,一声直穿云霄的吼叫声突地盖过了他的声音。
“碧儿!”
三人愕然地一起转过身。
大厅前,一个身着红衣,身形肥胖的妇人抖着一身的肥肉,颤微微地向这边跑来。林妹妹看得直撇嘴,那双胖腿象连在一处,她不是在跑来,而是象个肉球,向这边滚来。
人还没到前面,先听到重重的喘息声。林妹妹自觉地躲在韩江流后面,怕挡着她的道。
肉球越过韩江流,在林妹妹面前倏地停止滚动,嵌在一堆肉里的两只黑豆样的小眼,狠狠地盯着她。
“你…要干吗?”林妹妹颤声问。
“碧儿,你这个死丫头,昨晚又野到哪里去了?”妇人大吼一声,林妹妹只觉得眼前一黑,五爪山从天而降,一把头发被牢牢地抓在妇人手中,拖了就往大厅方向去。
“你放手,有话好好说,干吗打人呀!喂,好疼哎!”林妹妹拍打着妇人的手,大声叫着。“韩少爷,救命啊!”
韩江流一把拉住妇人,“夫人,请松手。这位姑娘是和我一道的。”
“啊,和你一道的!”妇人极力睁大眼,另一只手突地飞出一掌,直奔林妹妹的脸颊,“你…怪不得夜不归宿,原来学会偷汉子了,看我今天不把你的腿给打折了。”说话间,胖腿就蹬了上来。
“疼啊,疼啊!”想不到这妇人力气真大,头发被她扯着,林妹妹根本动弹不了,硬生生地承受了妇人的几腿,疼得她直抽气,眼泪一下就涌满了眼眶。哪里来的母夜叉,怎么不问个青红皂白,上来就打人。
“夫人!”韩江流要过去抢林妹妹,赵管家从后面拉住他的衣衫,摇摇头。“人家的家务事,韩少爷不便插手。”
“家务事?难道她是…姑娘的?”
“娘亲!”赵管家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听得林妹妹整个人都冻住了,声音堵住在嗓间。怎么可能,这个胖女人是她的娘亲????天大的笑话,她的母亲是方宛青女士,大学教授,虽性格急躁,但也知书达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