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吐的血，都比得上怀孕分娩流的血了。
“二小姐，大小姐来看您了。”管家忙开口，“您有什么话直接给大小姐说。”
床上，季清微面色苍白，声音虚弱：“姐姐……”
季清摇并没有进去，只是隔着帘子问：“身体还好吗？怎么回事？好好地又吐血了？”
“我、我也不知道……”季清微眼睫垂下，“姐姐，说不定我可能活不了多长时间了，等我死了你就能得到爸妈全部的宠爱了。”
季清摇皱眉，声音冷下：“你在说什么？”
有病。
季清摇不想再待下去了，不顾管家地再三挽留，和江水寒一起离开。
“清微！”郁曜得到了消息，冲进了季家，“你怎么不好好休息？你身体原本就不好，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
“我现在很不好看。”季清微转过身，“曜哥哥，你先出去吧，我想安静地休息休息。”
“那好，你好好休息。”郁曜内心有愧，“要是你当时没救我，或许也不会病得这么重。”
他离开了卧室，小心翼翼地合上了门。
雁城宁家那边的药断了，至今还没有收集到足够多的药材。
他得换个路子给季清微找药。
郁曜抿唇，心里很是烦躁。
季清微这血吐得太不正常了。
他上车，准备去市中心几家大中医药方买药。
这个时候，市中心。
“对对，横幅往这里挂。”商陆指挥着两个穿着便衣的千军盟成员，“高点高点，斜了斜了！你们会不会挂？”
两个便衣成员：“……”
这种事他们的确是第一次做。
“对，这边再挂几个，要给司小姐排面。”商陆拿着大喇叭接着指挥，“司小姐说挂几个横幅不费钱，这都是我在网上几块钱买的。”
跟了苏婉这么久，他深谙省钱之道。
很快，这条街道上就挂了七八条横幅。
这是四九城的中心街道，来往的人流量极大。
横幅又是大红色，两旁还有灯笼，十分显眼。
第一眼看过去还以为又过年了。
这边，谢彻和郁曜下车。
“这横幅是谁挂在这里的？都没人管管？”谢彻挺好奇，他走进了几步，忽然大喊，“我操！阿曜，快看快看！”
“什么？”郁曜抬头看去。
一行大字映入眼帘。
【热烈庆祝苏婉小姐在国际青年文化展中荣获第一名！】
第392章 刺绣天赋消失，季清微慌了
国际青年文化展虽然缀了“国际”两字，但归根结底还是艺术展，确实很小众。
如果不是《职员诞生记》，国内知道这个展出的人就更少了。
但因为季清微参赛了，郁曜一直记在心里。
他看着红色横幅上的字，顿了下，第一时间都没能反应过来。
“我搜搜啊。”谢彻也因为郁曜提起过，对这个展出有些印象，“哎，这就是你青梅参加的那个展出，哇塞，苏婉竟然能拿第一，那她第几？”
“我记得季家不是一直在宣传？还给我家老爷子递了请柬呢。”
郁曜抿着唇，没说话。
他的神情还有些恍惚，只觉得眼前这一切都很不真实。
几秒后，郁曜才移开视线，声音听冷淡的：“炒作而已，娱乐圈惯用的手段。”
“我说你这太不了解娱乐圈了，炒作哪有这样炒的？要是假的得不偿失。”谢彻登录微博，“你看，没错，她就是第一，她有粉丝去这个展出参观了，拍照了，第一名，厉害啊。”
格莱恩下午开展，大夏帝国这个时间点是晚上，苏婉的超话里已经有了照片。
可见国际各地都有慕司，慕司军团在逐渐壮大之中。
但苏婉在国际青年文化展中拿奖这件事儿，还是冲击了慕司们的接受能力。
苏婉的超话里也是一片懵逼。
【？！这女人什么时候还参加了艺术比赛？】
【参加就算了吧，她还拿了奖，她到底记不记得她是个明星啊。】
【妈妈，我到底粉了个什么神仙！！！】
【只拿第一，苏婉，不愧是你。】
【这就订前往格莱恩的票，我要亲眼看看这个展出。】
郁曜这下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真的，我感觉她什么都会。”谢彻只觉得稀奇，“你说中医那些药名和穴位吧，她确实能在节目录制前死记硬背，但这刺绣可没办法啊，她是什么时候学的？你以前哪里是看走眼，是眼瞎了吧。”
他和郁曜关系好，说话也向来不忌讳。
可这句，却完完全全踩中了郁曜的痛点。
他深吸一口气：“我以前根本就没正眼看过她。”
“所以我说你吃亏啊。”谢彻长长叹气，“说真的，她要是出身豪门，这配置就神仙了，比你那青梅强多了。”
“这和清微有什么关系？”郁曜十分地不耐烦，“你再提她我翻脸了。”
如果不是季清微救他，他早就在那次绑架案中没命了。
也只有鬼手天医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能和季清微持平。
但他对鬼手天医更多的是敬畏。
“好好好，我不说。”谢彻见郁曜真的生气了，“先去买药吧。”
郁曜依旧不说话。
但心中有种名为懊悔的情绪在疯狂滋生着。
他缓缓地吐了口气，压制下来，不再看周围的横幅一眼，径直去药店。
**
格莱恩这边。
六点。
苏婉准时抵达委员长定的餐厅。
格莱恩现在认识她的人可以说是几乎没有，在这里她也不用戴口罩和墨镜。
“来，坐坐坐。”委员长十分阔气，准备了一桌子菜，“司小姐是不知道，那姓庄的竟然还好意思来问我是怎么回事，他弟子抄袭，他这个当老师的竟然不清楚，说出来我都不信。”
辜徽言微哼了一声：“他要是不知道，就是被他弟子骗了，也是可怜，今天高兴，不提这些人，来，喝一杯。”
苏婉记着郁夕珩的话，她选择了果汁。
“对了，你这副刺绣准备怎么办？”委员长问，“是可以进珍藏馆的水平。”
“答应了人，要送出去。”苏婉婉拒，“而且也没什么好珍藏的，就是随手一绣。”
委员长：“？？？”
随手一绣？
这可真够随手的。
他看向辜徽言，意思是劝劝苏婉。
“别看我了，劝过了，没用。”辜徽言也心痛万分，“不过还好送的人我认识，我可以随时去看。”
他已经在心里的小本本上给郁夕珩记了不止一笔。
委员长叹气：“好吧，这是你的作品，你说了算。”
吃完饭后，苏婉和辜徽言以及委员长告别。
她给郁夕珩打电话：“老板，你在哪儿呢？”
他言简意赅：“城门口。”
格莱恩是国际影视中心，也是座旅游城市。
苏婉上了辆观光车，二十分钟后抵达了城门处。
很多人在和城门口的七座雕像合影。
云澜的雕像前合影的游客最多。
有不少演员为了拿格莱恩奖，不惜自毁形象，只为让观众和评委将注意力放在自身的演技上。
但云澜没有。
她的演技登峰造极到哪怕她拥有一张十分完美的脸，依然不会让观众的视线只停留在她的颜值上。
所以她才被破格授予格莱恩终身成就奖。
郁夕珩坐在轮椅上，静静地望着前方。
他周身的气质十分出众，在一众西方人里身材也丝毫不逊色。
苏婉走过去，指着雕像，已经学会面不改色了：“老板，你看过她拍的电影吗？”
郁夕珩望了一眼，淡淡：“看过。”
“哪一部？”
“《日落》和《永生花》。”
“这两部啊。”苏婉想了想，忽然问，“那老板你相信我能超过她吗？”
郁夕珩眉梢轻轻一动，微微地笑：“我一直很相信你。”
苏婉动力十足：“拍完镇国女将我就去拍电影，争取第一部 就拿奖。”
郁夕珩看着她，眼眸深邃：“嗯，我拭目以待。”
“展出要展一个月。”苏婉掰着手指算日子，“我已经给委员长说好了，他到时候会把绣图送到大夏来，老板你再等等。”
他送了她不少东西。
尤其是龙雀羚这么珍贵的兵器。
她也不能落后了。
郁夕珩声音很轻，多了几分缥缈：“我很喜欢刺绣。”
他忽然想起了前世登基的时候，他收到的最贵重的一份登基礼物。
纯手工的刺绣龙袍，还是双面绣，最后的收线有些匆忙，但瑕不掩瑜。
连年征战，他穿龙袍的时候并不多，但穿的时候只会穿这一件。
历史长河漫漫，一千五百年过去，这件龙袍也失落了。
十分可惜。
但更可惜的是，他也没能和那只鬼告别。
不知道投胎到什么地方去了。
哪怕后来请姬淳渊寻找，也未曾找到。
连男女他都不清楚。
有人说他天生孤命，克父克母，会不得善终。
他不信，可有时候又不得不信。
可也有人告诉他，信命可以，但不能认命。
郁夕珩支着头，微微出神。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无衣。
好名字。
“老板，你想什么呢？”苏婉对上他放空的视线，伸出手晃了晃，“回神啦。”
“抱歉。”郁夕珩回神，他咳嗽了声，“走吧，去逛逛。”
**
国际青年文化展虽然小众，只有真心喜欢艺术的人会去参观。
但苏婉在大夏帝国的流量确实不是盖的，就连不少路人网友都打算去格莱恩看看。
季清微抄袭的这件事完全压不住。
慕司们更是义愤填膺，发了不少微博质问。
尤其是在网友翻出来《职员诞生记》的那条录制预告下，有人说是因为季清微的绣图获奖了，节目组沾了光才能去格莱恩，一下子激起了民愤。
【？？？季家好大的脸啊，不在娱乐圈混怎么还玩这种营销手段，把什么好处都往自己身上搁？】
【谁真低调一目了然了，要不是得了奖，我压根不知道苏婉还有这手艺，这么说来她其实是个艺术家？】
【难怪《职员诞生记》节目组让她随便选呢，我现在怀疑她不会真的是个中医吧？可惜医学篇她让出了很多高光点给实习生。】
【苏婉也算是唯一一个本职是演员，但却不是以演员的身份进格莱恩的人了，有些哭笑不得。】
网上有不少国际青年文化展的图片。
将苏婉的《万里江山图》和季清微的低配版都拍摄了进去。
网友们也大感意外。
【季家没脑子？抄这么像不是直接曝光了吗，看不懂啊……】
【这下名声臭了，说不定她考试也是抄的呢。】
【不敢说不敢说，人家可是大豪门，咱们这些平民可不敢说人家，狗头护体。】
【好奇怪啊，这么像，又说两人从来没见过，不会是偷命了吧？】
这条评论评论很快被淹没在其他猜测里。
季家。
季清微也是偷偷上网之后，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看着苏婉的脸，又看着那副《万里江山图》，终于惶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