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祈正说:“兴许都是来做客的。你的车停哪儿了?”问的是黄波。

“也停在下边。”黄波给恩师倒酒。

周愫吃过饭,就找了个借口回房间拿东西,然后在房里待了十分钟不想出去。她四仰八叉地躺着,不停地将手机解锁,开屏,微信点了又退,最后烦躁得把它丢去一边。

好在雨停了,黄波也没了多留的借口。

周祈正本想让俩小年轻一起去看个电影,刚要开口,就被老伴儿拽了一把,眼神暗含深意。周教授立刻闭声,只说:“那愫愫,去送一下小黄吧。”

应该的礼貌,周愫欣然:“好。”

小雨仍淅淅沥沥,黄波让她止步楼道口,“认识你很高兴,希望下次还能见面。”

周愫笑了笑,“您慢点开车。”

黄波的车停在二十来米远的车位上,却不知什么时候,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堵得正正的,没给他一丝出口。

他徘徊犹豫的样子,周愫也察觉到了。于是撑着伞走出楼道,“怎么啦?”

话落音,侧头一看,顿时愣住。

这嚣张的车牌号,明珠市只有两张,且都在汇中集团。

她露面,车门开,驾驶座的李斯文撑着一把黑伞下车,目光深灼地看着她。周愫按下心跳,故意转过脸。

黄波不知情况,仍是好语气地对李斯文说:“先生,麻烦你挪一下车,我的车出不来。”

半晌,李斯文很轻的一声,“嗯。”

然后迅速将车钥匙,抛出一道弧线,直落周愫怀里。他说:“让她挪。”

周愫完全摸不清他的路数,愤懑之余,还算理智。心想,先别惹他,指不定他在外人面前发什么疯。

周愫二话不说,照做。

李斯文这车她开的多,操控起来相当熟练。

就这一点,黄波就似懂非懂地察出端倪。

车倒了一把,就平平稳稳地停在一旁,足够挪车出来。周愫解开安全带,李斯文已站在门边。她刚将车门推开,李斯文倾身将她摁回驾驶位,当着别的男人的面,与周愫接吻。

周愫懵了。

黄波也傻了。

只有李斯文是清醒的。

他胸腔无以安置哪怕一丝丝她不属于他的可能,原来,真正的爱情,是让禁欲者堕落。

亲吻浅尝辄止,李斯文松开她。

周愫眼里雾蒙蒙的水汽看得他心如刀割。

“对不起,我又犯错了。”李斯文说。

自这一事后,两人交集为零。

删掉的微信没再加回,短信电话也不再响起。

公寓里,又只剩李斯文一个人。

很多时候,他都会想,如果没有遇见周愫,是不是一直习惯这样孤独的生活也挺好。可生命没有如果,碰见了,就是碰见了。

她带来的糖果一大把,本以为吃不完。可没料到,这些糖果,本就不是给他一个人的。李斯文从不否认自己的占有欲与偏执欲。

对于周愫,轻重难舍。

或许他天生不该被人爱。自幼被父母丢弃,孤儿院就是他的童年。单调,枯萎,除了黑与白,便再无多余的色彩。

李斯文喉咙咽了咽,沉闷地低下头。

她像一个天使。

堕落者,不配觊觎。

李斯文想,算了吧,不要再打扰她。

周末结束,周一,李斯文一到集团,主管就跟他汇报工作,末了,说:“哦,周愫今天请假。”

李斯文侧过头。

主管说:“病了。”

周愫那天淋了雨,吹了风,晚上就发起了高烧。最高到40度,去医院吊了水,可这几天总是反复,人烧得晕晕乎乎,只知道蒙在被子里睡觉。

下午,周祈正和素青在客厅里闲聊,聊起黄波,素青就一肚子火,“你这什么眼光,是觉得咱闺女愁嫁是不是?我不是说黄波这孩子不好,但外表上就差了点意思。”

周祈正不乐意了,放下手中的折扇,“你怎么也以貌取人呢,这不正般配吗?”

“般配个什么啊。”素青维护女儿,“我看一点都不配,你真是榆木脑袋,吃饭的时候,闺女一点兴趣都没有,你看不出呐?”

周教授摸摸脑袋,“啊?我还真没看出来。”

素青想翻白眼,“闺女找借口,进房间待了十几分钟才出来,就是不耐烦了。你这个当爹的,一点都不照顾女儿的心理层面!”

周教授深感意外,“那她怎么不说呢。”

“你真是个老直男!”素青双手环胸,脸耷拉下去,“愫愫一直喜欢长得好看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点可冤枉周教授了。

在他看来,黄波就是“帅”的那一类。这跟个人审美有关,不在其它。

沉默之际,两口子同时叹气。

“行了,别再折腾这些了,顺其自然吧,咱们女儿又不笨,她开心就好。”

正说着,门铃响。

素青去开门,“来啦。”

门开,李斯文西装革履站得规矩笔直,手里拎着一篮樱桃,笑着打招呼:“伯母您好,请问周愫住这儿吗?”

素青点头,“请问你是?”

“我是周愫的领导,李斯文。您叫我斯文就行。”

睡了一下午的周愫口渴,出来找水喝。

恰好与李斯文迎面对上。

她以为看错了眼,眼睫狂眨,确定是本人后,差点没顺上来气。

李斯文目光落于她脸上,又缓慢移开。

心想,瘦了。

这一下午,李斯文和周祈正与素青聊天,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连考古都能说上一二,深得周教授赞许。素青更不必说,李斯文仪表堂堂,长相气质没得说,知礼仪,懂谦卑,耐心聆听,从不插话。遇上不同意见,也能不卑不亢地交流表达,与他相处,简直春风满面。

房间里。

周愫枕着手臂,半天没睡着。

她心跳如鼓,竖起耳朵偷听门外的动静,具体不详,但父母时不时的欢声笑语,足矣证明,李斯文把他俩彻底收买。

周愫心里冒出一个词:奸诈。

正独自生闷气,忽然,门把微动,她立刻闭上眼假装沉眠。

脚步声轻,继而有清香入鼻,是熟悉的“李斯文”味。渐渐的,呼吸渐深,轻扫她脸面,眼睫止不住地颤动。

周愫终于忍不住,睁开眼,与李斯文四目相对。他脸上是浅浅笑意,望向她的眉眼偏又深邃浓情。

周愫噘嘴嘀咕,“狡猾的大骗子。”

李斯文欣然认领,“我是大骗子,那你是小骗子。”

周愫哼唧,“谁要跟你当骗子,谁让你来我家的,谁让你见我爸妈的,谁准你进我房间的。”

李斯文的手却忽然伸进被毯,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周愫一怔。

李斯文是蹲着的,视线与她平行,对望着,他眼底似是熬红了。周愫小声问:“你中午应酬喝酒了?”

“没有喝酒。”李斯文声音低了些,“想你想的。”

周愫心门失守,发烧带来的不适烟消云散。她像被云朵托举,周身软绵轻飘。李斯文就是恰到好处的东风,将她吹向自己怀里。

周愫眨眨眼,“李斯文,你是不是为我哭过?”

李斯文别开脸,没答。

周愫来了兴致,单手掰正他下巴,“从来没有男人为我哭呢!我要好好看一看。”

李斯文趁机偷吻,继而一发不可收拾。周愫呼吸不畅,手抵着,然后又搂他脖颈,矛盾带来极致的快乐,让她沉沦不已,抓住最后一丝理智抗拒:“唔……我爸妈还在外面。”

“那不正好。”李斯文说:“让他们发现,我当场提亲。”

“去你的。”周愫蹭开唇,骄傲道:“你得听主人的话。”

李斯文嗯了声,“我知道错了。”

咦,这么乖?

周愫问:“那你要怎么认错?”

“你说什么,我都做。”

周愫视线下移,从他的领口开始扫描,西装,衬衫,手表,袖扣。她抿了抿唇,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句话。

李斯文:“嗯?什么跪?”

周愫脸红,“晚上我要你穿着这一身,男友跪。”

李斯文仍是八风不动,“什么跪?”

周愫急了,提声:“男友跪!男友!”

李斯文语气顿时无辜,“你终于让我做你的男朋友了。”

周愫:……

“我会边跪,边自己撕碎衬衣。”李斯文亲了亲她耳廓,低声讨好:“……主人,我会很乖的。”

周愫五蕴皆空,揪紧被毯,手握成了小拳头――

呜呜呜!天可不可以快点黑!!

第85章 天使的礼物(李斯文(3)...)

番外-天使的礼物

李斯文没在周愫房间待太久。

他离开时, 周愫眼神巴巴望着,分明是舍不得。

李斯文在门口停住,特意回头冲她笑了笑。然后迈步出去, 热情唤人:“伯父伯母, 给你们添麻烦了。”

周愫揪着被毯,脑袋缩进去。

就会使用美男计。

门外,听到周祈正和素青一个劲儿地留客,“时间也不早了,吃完晚饭再走吧。”

“就是就是, 不急在这一时。”

李斯文礼貌婉拒:“不了, 我晚上还有个会。伯母, 有机会一定来尝您的手艺。”

嘴甜的, 把素青哄得眉开眼笑。

人走后,素青与丈夫交换眼神,似是在说:“瞧见没, 这才是我心中的女婿标准。”

周祈正难得不反驳,因为李斯文确实优秀。

素青迫不及待地来向女儿打听,“你这个领导, 很年轻的哦。”

周愫知道她意思, 懒懒道:“人家有女朋友了。”

素青笑容顿收,“哎,就知道。”

周愫把脸又往被子里掩了掩, 偷着笑呢。

第二天,周愫就回去上班了。

不再发烧,只是开始咳嗽。早上, 李斯文经过,见到她时还很意外。周愫戴着口罩, 如常地打招呼:“领导morning。”

李斯文微一颔首,没说什么。

他进办公室后没几分钟,周愫就收到了微信。

-身体没好,就来上班?

周愫挑挑眉:

-没有你,身体怎么会好呢?[大眼][无辜]

李斯文没再回。

周愫吐吐舌头,嘁,假正经。

半小时后,同事喊:“愫愫,李秘书让你去一趟办公室。”

“噢!”周愫起身,“谢谢啊。”

办公室门没关,周愫进去后,李斯文仍在电脑前敲打,头也不抬地说:“把门关上。”

周愫照做。他抬眸,“过来。”

周愫摘了口罩,呼吸都畅快了些。走去李斯文跟前,也不用他招呼,主动坐上他大腿,搂着他脖颈撒娇,“感冒好难受。”

“怎么不多休息两天?”李斯文怕她摔,虚虚护着她的腰。

“主管不好说话呢。”

“那是你不了解,王主管是冷面热心,很通情达理。”李斯文的手搭在她腰间,指腹一下一下地摩挲。

周愫枕在他肩头,懒着声儿说:“算了吧,我才来多久,也不想给人添麻烦。”

李斯文摸了摸她后脑勺,“年底优秀员工,必有你一席之位。”

周愫眼睛一亮,“那有什么奖励?”

“我陪床十晚?”李斯文越发不正经,隔着镜片,他的桃花眼格外朦胧。

周愫捏捏他高挺的鼻,娇俏道:“十晚?我怕你精|尽人亡。”

李斯文沉声笑,亲了亲她侧颈,“那就试试。”

周愫走后,李斯文定了定呼吸,才把主管叫进来。一些日常性的工作布置后,李斯文话锋一转,“周愫就回来上班了?”

主管愣了愣,“啊,对。”

“我看她戴口罩,咳嗽,这样吧,这两天的工作先别分给她,也别让她跑外勤。如果需要看病打针,批她早点下班。”

主管心领神会,“我正有此意,干脆放她下午的假,她感冒挺严重的。”

李斯文颔首,“你做主。”

就这样,周愫莫名其妙得到假期。

李斯文的信息适时而来:

-去我那睡会儿,房门密码191758

周愫留意了这串数字,也不像生日啊,一点都不好记。回他公寓,依旧整洁清冷得像样板间。周愫反倒睡不着了,一时兴起,趴床上给李斯文发微信:

小苏打:想你么么哒。

李斯文:嗯,乖。

小苏打:TT用完啦!我去买[萌萌哒]

此刻的李斯文正在开总经理办公会,就坐在魏驭城旁边的位置。看到信息后,下意识地将手机屏幕向下盖住。

周愫就是个能惹事的妖精,没多久,连发五张照片:买了这么多不同款式哒,螺旋,超薄,隐身,还有带香味儿的,你喜欢哪一个?

李斯文依旧镇定自若,只是放在桌面下的手,不自觉地抠紧了屏幕。

周愫终于还是为她的行为付出了惨痛代价。

她没料到,李斯文会提早下班。

一进门,直奔主题,把她按在门板上。

事实证明,不管哪一款,他都用得如鱼得水。周愫被他折磨疯了,哭哭啼啼地控诉:“说好的男友跪呢?”

李斯文佯装无辜,“哦”了声,“这不是,还没到后半夜吗?”

周愫:……

最后,李斯文餍足地亲了亲她耳郭,低声诱哄:“所以今晚的主题,是野医生与俏病人。”

周愫捂住耳朵直呼救命!

一场下来,两人饥肠辘辘。

周愫不满道:“你好无情哦,家里连厨房都没有。”

李斯文抱紧她,“以后的房子,怎么装修,都听你的。”

周愫捏了捏他的手背,“花言巧语,就知道空头支票。”

李斯文没搭话。

周愫坐起来些,冲他眨眨眼,不太好意思地问:“你真的是孤儿啊?”

“嗯。”

“你是,从小就生了什么绝症?”周愫猜测:“不然怎么会被丢弃呢。”

李斯文笑,“身体健康,无病无痛。”

周愫噘噘嘴,“那他们好过分,这么帅的儿子,怎么忍心扔掉呢。”

李斯文幼年命运多舛,按福利院老人儿的描述,他该是生下来就被丢在了福利院门口的垃圾桶里,第二天才被环卫工发现。

那时已入夏,婴儿身上爬满了蛆虫,身上脏兮兮的,瘦的像只小野猫奄奄一息。李斯文小时候其实长得并不好看,所以一直没被领养。他也不合群,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好在七岁那年,明珠市一位企业家对他进行无条件的资助,一直到他研究生毕业。

可以说,那位企业家,改变了李斯文的人生。

聊到此,周愫已隐隐猜到,“这个人不会是……”

李斯文说:“魏董的父亲。”

周愫也就理解了,为什么猎头天价挖墙角,都没把他挖了去。李斯文情深义重,懂报恩,按他的话来说,只要汇中百年长青,他便不会挪地儿。

静了静,周愫幽幽感慨:“你好长情啊。”

李斯文顺势亲了亲她眼角,“对你,我也一样。”

厉可儿快被闺蜜酸死了,“我才不信,世上除了我焱哥,还有如此深情之人。”

周愫挥拳不满,“就有就有。”

厉可儿狡黠一笑,“瞧你激动的,宝,你是真的喜欢上李斯文了吧?”

周愫眼珠一转,低咳两声,“他条件这么好,喜欢也不难的嘛。”

“我可服了你。”厉可儿惊呼:“那之前还端着,玩什么奴隶和主人?”

“情趣懂不懂。”周愫抿抿唇,叹了口气说:“我分不清,我对他的感觉,究竟是纯粹的性张力吸引,还是真的喜欢。毕竟我俩认识没几天,就滚床单了。我每一次盼望他出现,竟都是想搞这事儿。你也不怕对你说句真心话,其实,我自己也挺迷茫的。”

“懂了,你就是觊觎他的身体。”厉可儿摸了摸下巴,神情高深莫测,“那我问你,究竟是因为,他是李斯文,你才想跟他做。还是,只要身材好,颜值高,哪怕他是你那个相亲对象黄波,你也愿意跟他做。”

周愫想都没想,“如果是黄波,我绝不可能。”

“那不就对了!”厉可儿断定:“所以,根本还是,他是李斯文。”

周愫低着脑瓜子,没吭声。

这时,她手机响。是本地的一个陌生号码,周愫听了几句,“嗯?什么?房子过户?”

对方说:“我们按李斯文先生的授权,协助办理临都汇大平层的过户事宜,需要您这边提供身份证即可,其余的交给我们来办。”

周愫一脸懵。

厉可儿看了一下电话号码,疯狂点头,“没错,这家机构的号码我也存了。”

周愫恍然记起,所以昨晚他说的“以后的房子都听你的”,竟是真的。周愫心跳砰砰地给李斯文打电话。

他接得慢,声音也小,“怎么了?”

周愫反应过来,“你是不是在开会?”

“嗯,有接待。”李斯文宽慰:“没事儿,你说。”

周愫眼睛热,某些情绪一个劲地上涌,她吸了吸鼻子,“那你忙吧,我没事的。”

静了两秒。

李斯文:“愫愫,那处房子很大,适合改造。怎么装修,买什么东西,都听你的好不好?”

周愫再也克制不住,哽咽地点头,“唔,那你要给我卡哟,我只有小钱钱,没有大钱钱。”

李斯文似是低笑,很轻地“嗯”了声,“我的错,晚上任凭主人惩罚。”

这两个字就是两人的默契暗号。

一想到,李斯文此刻在正经场合做接待,却又说出这么不正经的话。周愫就软得不行,她贴着手机,小声:“李叔叔,我等你哟。”

撩完就把电话挂断。

周愫长呼气,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

来了短息,她点开:

李斯文:等着,叔叔回来疼你。

周愫抱着手机,笑得像轮暖暖的太阳。炫耀似的,她截屏给厉可儿:姐妹快来呀呜呜呜,我家文文好色气,我好喜欢呜呜!!

许久后。

厉可儿:你好,可可在洗澡。

周愫:??

她问:那你是谁?

对方回:我是赵焱。

厉可儿的保镖,她天天挂嘴边的三火哥。

这堪称大型社死现场,周愫回了个[微笑]表情后,恨不得把厉可儿拉黑。半天后,厉可儿主动打来电话,将她劈头盖脸一顿骂:“愫,你没有心。”

周愫莫名,“我怎么了?”

“什么叔叔妹妹的,你以后不要给我发这种尺度超标的东西!”厉可儿严正警告。

周愫反应过来,“你的三火哥拉着你实践了?”

厉可儿:……

我还是个纯情宝宝!

“愫愫,你发现没有,你和李斯文在一起后,变得更开心了,就像我和焱哥在一起一样。别不承认,这就是恋爱的魔力。”

旁观者清,话总能正中当事人心坎。

周愫捧着脸,嘴角含笑。

“不过,也别太投入,我先帮你查查,确定万无一失后,再全心谈恋爱。”厉可儿之前就受过骗,谈了个道貌岸然的男友,包装得那叫一个滴水不漏,后来还是她一在银行上班的发小,偶尔发现这个男朋友负债累累,征信早就拉黑。厉可儿这才不至于受骗。

自此之后,就养成了这神神叨叨的习惯。

周愫不以为意,随她。

李斯文这一周去义乌出差,继而辗转去上海,工作相当繁忙。周愫休养生息,并且抽空去了一趟李斯文让她装修的那套房子。

地段户型绝佳,看到的第一眼,她甚已开始构思功能分区的布局。

李斯文要过户给她的事,当然得拦下。不说两人是不是男女朋友,这份礼物也太贵重了。周愫劝半天,他就是不点头。最后周愫急了,把他直接推倒在床,坐在他身上,用掌心拍他的脸,“还听不听主人的话了?!”

李斯文沉默两秒,问:“我要是不听呢?”

周愫冷笑,“主人还是主人,只不过,不再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