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伯爵夫人大怒,跳起来向他厉声叫道:“别做梦了!你永远回不去了。你就在这里,当你的安培拉祭司吧!”
骑士兄颤抖着手取下自己的面具,瞪大眼睛看着伯爵夫人,眼光里尽是绝望之色。我一看,这是罗伯特啊,到底怎么回事?
他喃喃自语着:“不行,我要回去,我要吃三明治,我要吃三明治。”
他渐渐浮现恼怒之色,眼看伯爵夫人又伏了下去,并且两个身体间的界限开始模糊,仿佛要融为一体,罗伯特猛然扑了上去,揪住伯爵夫人的脚就往外拖,一边绝望的嘶叫:“你也别想走,你也要老死在这里,你别想走。”
伯爵夫人恼羞成怒,破口大骂,这一次说的是古匈牙利文,骂什么不知道,不过那表情是够恶毒的,我心想这是什么伯爵不长眼睛,娶了这样一个夜叉呀。
他们翻翻滚滚打得不亦乐乎,罗伯特明显处了下风,幸好他的战术运用非常得当,还手无力就算了,关键要揪住老太婆同生共死。史密斯夫人在地上活象一个大红灯,亮得惊心动魄,伯爵夫人一边和罗伯特摔摔打打,一边拼死向她挪,战况正酣, 伯爵夫人不欲久斗,终于在奋起神威之下,将罗伯特来了个漂亮的过肩摔,咯拉一声打倒在地。然后不容分说,合身就向史密斯夫人扑了过去。
我叹了口气,心想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现在就是俺出手的时候了。看看时间,辟尘一定早就织完了重尘罩,我今天晚上多半是无家可归了,愤怒啊,今天不把这个恶棍老太婆敲出一头包来,我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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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那么大的决心,我当然要把自己的出场气势弄得高调一点,白风衣就近不好找算了,发型该梳成大背头吧,我又没有定型水,要不拿口水试试?晤,粘性不太够~~。思来想去,我撕了块窗帘布把自己的脸包了起来。这个死老太婆难看到这个份上我都原谅她了,可是麻烦你不要画如此巨大的像摆在门口好不好,你想吓死我啊。哼,一定要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以乌龟换王八!我也吓吓你。
呔的一声大喝,我掀起窗帘跳了出去,威风八面,精神抖擞,不过一看,老太婆的身体有一半已经和史密斯水乳交融了。没时间给我摆姿势,我赶忙一个虎扑冲上去,抓住她的脚,手心立刻传来尖锐的灼痛感,仿佛我的掌心燃烧起来了,从手背还可以看到隐约透亮的红光,妈呀,你不是南美的远方亲戚吧,也会来这一手三昧真火!
忍着剧烈的疼痛,我手上加力,奋起神威,誓要把这个逆天行事的老不死揪回来,不过尽管使出了吃奶的气力,她还是一点一点的继续融合过程,这还得了,难道你走了要我穿起那些衣服当伯爵夫人吗?我可不懂上流社会的狗屁规矩啊!
正死缠滥打间,我绷得紧紧的手上突然一松,立刻让我摔了个仰面八叉,第一个念头我就寻思,莫非这太婆的脚也是假肢?十六世纪上哪找假肢去的?一定又害人了。没寻思完,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奶声奶气的叫我:“猪哥,你在这里睡觉吗?你还没给我讲故事呢”
我躺在地上作了几个大幅度横向快速移动的头部动作,确认自己不是摔出了神经官能症,然后就看到小破穿着他的乖花花睡衣,吃着手指站在我身边,四处打量,至于那位裸体太婆,就已经跟一条死狗一样翻转在地上,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脸如死灰。
我一骨碌起身搂住小破:“你怎么来的?辟尘呢?”
他看起来很打瞌睡,靠在我怀里狂打哈欠:“辟尘睡觉了。你不给我讲故事,我来找你。”
我指指自己,再指指周围:“你知道我在这里?”
他很不耐烦的摇头:“我要睡觉了,你快点带我去睡觉吧。”
我陪着笑把他又搂又摇的:“乖哦,马上就讲故事,马上就睡觉,不过小破可不可以先告诉我,你怎么来的?”
他带着一副:你这个白痴 那样的表情看着我,说:“我想看你在哪里,我就看见了呀,然后我就来找你了。”
我做了一个从床上翻身下来的动作:“就这样?”
他耸耸肩膀,活象辟尘平日跟我纠缠不清买菜帐目最后表示俺投降,俺怕了你的表情,非常忍气吞声的说:“啊。”
我那个兴高采烈啊,达旦就是达旦,这个基金买得好,回报率高,成长空间无限。最起码,想去哪都不用找光行了,找光行还得让它冒着违反规定的危险,再说空间旅行怎么都不好受。以后我再想要点什么杨贵妃的沐浴液啊,曹操的大砍刀啊,兰陵笑笑生的金瓶梅原始版啊,就让小破想想就行了。
正笑得我见牙不见眼,另一个冷冷的声音在我耳边轻声说:“猪哥,你想得美啊,居然想带坏小破,哼。”
我翻身翻出好几米,摆了个姿势护住小破,仔细一看,哎呀,那就是光行啊,它正好整以暇的坐在一边,笑眯眯的看着我,解释说:“我承包了破魂的空间旅行业务啦,这位小达旦享受即时特快服务,基本上脑子里一想哪,就去哪,怎么样,猪哥要不要加入我的客户行列,给你八折!”
我这才觉醒,拽过小破一看, 难怪刚刚就觉得小子皮肤白了不少,不行,得和光行隔离起来,别又有样学样,害我整天捉迷藏。
转回头做正事,不知道什么时候,伯爵夫人已经跪倒在地,浑身筛糠一般,头都伏到了膝盖中间,一把年纪柔韧性还那么好,我真还有点佩服。不过她刚刚还势如疯虎,怎么一下子变死狗了?

 


4-29

  
如此前倨后恭,必然有诈,我围着她转圈子,手摸自己下巴做睿智状,一圈转回来,本来昏昏欲睡的小破好似发现了新玩意,摇摇摆摆走到地上的史密斯旁边蹲下,研究了半天,发出惊喜的叫声:“好多虫虫,好多虫虫哦。”
他笑嘻嘻的张开两只小胖手,一把一把向史密斯身上虚抓,跟捉鱼一样,很快掌心里出现了许多条悬神引,都在蠕蠕而动。而史密斯夫人则好比一个灯泡给人抽掉了丝,慢慢就通体黯淡下去了。伯爵夫人抬起头来,失神的望着小破的手,眼神里闪现出无比深邃的绝望,痛恨,后悔,以及深深的恐惧之色。她这是怕谁来着?我?不可能,刚才还大勇倾城用一只脚独斗猪哥。 光行?那位翘起脚来正做软体芭蕾动作的兄弟,怎么看怎么象只宠物,看来唯一拥有令人恐惧的伟大愿景的人,只有达旦陛下,俺的心肝宝贝小乖乖了!
为了印证这一点,我牵着小破的手,向厄斯特拉走了两步,她整个人匍匐在地,硬是往后挪了两步,小破不耐烦我这样逮牢他,嘴巴里哼哼唧唧的身子扭成大波浪,动作幅度大了一点,难免就往厄斯特拉那个方向作了作势,这位太婆吓得大抖,假发头套脱落后她的发型呈现标准的地中海式,每一根残存的毛毛都流露出恐惧的表情。
我问小破:“你想不想咬这个太婆一口?”
他摇摇头:“不好吃。”
就说人老了没用啦,口味叼一点的人吃都不想吃了,看来只好粗加工一下拿去做压缩饼干~~。
我猜想在时间的那头,一定还有很多事情发生,现在我要想的是如何处理这位有点受惊过度的伯爵夫人。交给她老公管教?算了不要害人家。放任她自由呢,也不晓得她会搞出什么名堂来,算了,带上她吧,就当是终审判决之前,招待她去二十一世纪来一次旅行观光好了。带她去伦敦哈罗百货的化妆品部一看,美白,修复,去死皮,活性细胞再生应有尽有,五十佳人正当年,前凸后翘似榴莲,担保她抓狂―――费了无穷心力变成吸血鬼,结果还是个蓬头吸血鬼,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从她脱下来的衣服里找了件最宽松的,连头带脚把她一包,拿她那些叮叮当当的项链当绳子,把她捆得结结实实,这一手是精蓝的真传,打出来的包不但大方美观,节省空间,环保经济,而且最重要是提手随处可见,非常适合人力资源充足时的力量分流,或者坐自行车后座的时候与车架结为一体。
收拾停当,饶我手脚快似蜈蚣,小破也已经支持不住,站在那里忽忽大睡起来了。我猜想破魂的先祖一定和马族有点瓜葛,不然怎么这样都能睡得酣畅淋漓,口水长流?当然今天晚上的故事我还没讲,明天他一定要和我算帐,到时候怎么才能保住这条小命,我要从现在就开始狡兔三窟未雨绸缪了。
一手抱着小破,腋下夹着厄斯特拉,史密斯夫人藏到了阁楼上,我们从光行开的空间门里一冲而出,顺利的回到了二十一世纪。落在罗伯特古堡不远处。
身子着地,我屁股下软绵绵的,不由大喜,立刻表扬光行:“做了企业和单干就是不一样啊,现在为顾客服务得多细,我喜欢。”
他在一边悠闲的练习古典芭蕾舞的几个基本动作,懒洋洋说:“猪哥,发表意见之前,一定要先看看自己的屁股。”
屁股?我的屁股怎么了?莫名其妙的正要看,一阵锐痛从我的尊臀上传来,哇哇哇,瞬间跳起八丈之高,小破我舍不得丢,厄斯特拉就没有什么便宜好占,直接给摔到了地上。只见狄南美躺在地上伸出手,指甲明晃晃的朝天怒指,对我骂骂咧咧:“混蛋猪哥,下地也不长眼睛,坐在我脸上,看我的妆给你弄成什么样了。”
我凑过去,噗哧笑出来:“哇,你演什么角啊,老生还是花旦?一二三四五,为什么你化个妆脸上会有八种颜色。”
她白我一眼坐起来:“你懂个p,最新的幻彩狂野系列,凸现女人潜意识里渴望成为危险分子的特性~~~”。
我听她又四六不着的胡说,立马打断她:“老狐狸,你潜意识什么危险女人啊,你显意识已经够危险了嘛。”
结果她以为我夸奖她,大喜,拿身上那件花花短连衣裙子把自己脸上的五彩纷呈一擦,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化妆箱,向我抛个飞眼曰:“猪哥,难得你识货,我去换个造型给你开开眼界。”
我赶紧拖住她:“等会儿等会儿,咱们先把正事做完。”
尽管狐狸声称,穷追时尚乱跟潮流就是她人生最正的一件事情,她还是看在我们多年老友的份上,答应先一起把手头这些麻烦理清楚。当然,撕下这层温情脉脉的面纱,事实是我今后一个月之内每顿饭的定额,要被强盗恶霸分掉一半了。她本来还要三个月的,我回答毋宁死,并且以实际行动----开始挖坑准备把厄斯特拉一埋了之来表示我的坚定决心。这样破釜沉舟的险境下,才保住我一天两碗小米粥的最低生存限额。
内部谈判结束之后,我们开始向罗伯特古堡靠近,看看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