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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手指头调皮地在他手心挠,撇过脸去说:“能看什么,就是担心你呗。”

萧荆山却不信:“我看你是更担心别人吧?”

梅子连忙摇头:“哪里啊,除了你,我还能担心谁呢!”

萧荆山说话间有些咬牙切齿:“多着呢,我家小娘子如今可不是当日藏在深山里不懂世事的小姑娘了!什么王爷家的小世子,什么不知踪迹的白衣大侠,一路上都过来帮忙呢。”

梅子听了这话,像是抓出什么把柄般,戳着他的胸膛道:“你往日总是装大方,今晚这是高兴了,一下子把那些泛酸的事都说出来了。”

萧荆山闻言微楞,脸上竟有些泛红,嘴上却强道:“就是泛酸,那又如何?”

梅子倒没成想他大方承认,倒是被噎了一下子,随即反应过来,叫道:“你既然说这个,那我倒是要问一问的。”

萧荆山挑眉看着她:“好,你又有什么要问的?”

梅子一时倒不知道如何开口,低头想了想,终于闷闷地说:“你以前,以前有过什么想要娶的女子没有啊?”

62、那些女人全都出事了

“你以前,以前有过什么想要娶的女子没有啊?”

萧荆山听了倒是一愣,在黑暗中抬起脸来,蹙眉盯着梅子的神情说:“谁给你说了什么吗?”

梅子一听这话,心里知道他必然是有什么瞒着自己的了,当下更加不悦,只追问说:“你连回答都不愿意,那就是有了。”

萧荆山被自家这个小娘子这么一堵,半响道:“你到底想知道什么?谁又跟你说了什么?”他的声音不自觉里带了不情愿。

梅子听萧荆山的这语气带有些严厉的意味,一时之间愣了。她又何曾被他这样喝斥过呢,当下委屈得很,眼里就有泪珠儿在打转,可是她还是忍住了,压抑下哭腔装作平静地问:“你不要问我别人跟我说了什么,你只要回答我,你以前是不是想娶过别人就是了。”

萧荆山忽然坐了起来,冷淡的声音说:“你既想知道,那我便回答你。”

梅子听他这么说,心里一沉,忽然觉得那答案便是自己不愿意听到的,可她还是睁大了眼睛看着朦胧中那个冷漠的侧影。

黑暗中,萧荆山的语调几乎听不出任何感情:“是。有一个人,我曾经觉得我应该娶她。”

梅子听了这个,心仿佛一下子碎了。

她低着头,紧紧攥着被角,泪水却流下来。

那泪水无声地流下来,浸入了被子中,梅子努力地控制着自己,不发出一点啜泣的声音。

萧荆山回头凝视着梅子,忽然低叹了声:“你何必问起这个呢,这个都是以前的事了,我早已忘记了。”

梅子听他声音转为柔和了,心里却越发委屈,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

萧荆山到底是不忍心,伸手就要握住她的手,可是梅子心里有气,狠心甩开,倒是让萧荆山的手落了空。

萧荆山耐下性子解释说:“梅子,这些真得是以前的事了,若是提起只能无端端惹是非罢了。你今日既然问起,那今天我只能给你说一些,你有问题便问吧,但凡能说的我一定说。过了今日之后,此事再也不要提起。”

梅子听着他那声音里依然带了严厉,而且还说什么“能说的一定说”,那意思是这里面还有不能说的事了?况且还有什么过了今日不能再提,这又不是军中机密,何必如何呢!是以越发疑惑不解,心里的委屈重新泛上来。

萧荆山看着她不断落下的泪水,面上依然平静,语气中却带了几分无奈:“你既有问题,那就问吧。”

梅子咬了咬唇,擦了擦泪水,小声问道:“你想要娶的那个人,怎么后来没娶成呢?”

萧荆山沉默了一会儿,才低沉缓慢地回答说:“后来我不愿意娶了,她更不愿意嫁了。”

梅子听得越发云里雾里,眨着红肿的眼睛问:“为什么?”

萧荆山皱起了眉头,仿佛多么不情愿地说:“并不是每一个女人都适合娶回家的。”

梅子看他并不愿细讲,也不敢再问,揣摩着他这意思,似懂非懂地说:“那你觉得我是适合娶回家的了。”

萧荆山凝视着梅子,忽然叹了口气,抬手帮她擦了擦眼泪,怜惜地说:“梅子,你和她是不一样的。”

萧荆山带了茧子的大手滑过梅子已有些红肿的眼睛,她觉得有些微的刺痛,却更觉得有些宽慰,静静地任他帮自己擦眼泪。

过了一会儿,梅子忽然想起来了,轻声问道:“我可不可以问问,我和她怎么不一样啊?”

萧荆山帮她擦着眼泪的手停顿了下,低头凝视了她片刻,便伸手将她揽在怀里,轻轻抚着她的后背,温声说:“梅子,你是我娶回家的娘子,她不是,不可能是,也不会是。”

梅子靠在萧荆山宽厚的肩膀上,听着他这话,顿时感到宽慰了许多,但是心里却依然有个小小的疑惑:为什么萧荆山不愿意娶那个女人了?发生了什么事吗?萧荆山这么好的人,为什么那个女人也不愿意嫁给他了呢?

可是这些疑问只是埋在梅子心里,她不敢问,也没法问了。

她知道,这些问题,即使问了,萧荆山也不会给她答案了。

梅子回想起昔日鲁景安在绿水村看到自己和萧荆山在一起时的目光,又想起自己来到军营时鲁景安的叹息,以及众位将领对自己的爱护之情,她开始更加确信,阿芒说的话是真的,萧荆山的婚事的确曾经一波三折。

这个事情,一定有什么是梅子不知道的。

这是一个秘密,是萧荆山和萧荆山的朋友们都不愿意告诉梅子的秘密。

这个秘密,一定隐藏在上京城里。

阿芒说过,不要去上京城,一定不要去。

有了青州地形图,萧荆山开始着手早已筹备多时的攻打青州城的计划。

他每日都非常忙。当梅子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去召集了众位大将副将去商量军务了;当梅子吃饭的时候,他也总是不见人影;当梅子困了想要上床睡觉的时候,他甚至还没有回来。

有时候梅子一个人躺在床上到深夜,总算等到了那个有些疲惫的身影走进营帐。

这时候,梅子总是闭上眼睛装睡,她知道如果告诉萧荆山自己一直睁着眼睛等他,他一定会担心的。

萧荆山是一个多么体贴的夫君啊,他不会允许自己的娘子等他等到这个时候的,所以梅子装睡。装睡的梅子禁不住想,这个人对她这么地温柔细致,到底是对她梅子本人好呢,还是说他根本就是在对自己的娘子好呢?

萧荆山说,你是我娶回家的娘子;他也曾经说过,你是要陪着我共度一生的人。

梅子知道自己应该满足了,对于她这样一个山里女人来说,还有什么比一世一双人携手到白头更幸福的事呢?

可是梅子依然酸涩,她还是会酸涩地想,那个曾经让萧荆山认为“应该娶”的女人,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女人?

她用尽自己过去所见识过的所有美好来描绘这个女人,可是依然想象不到,在他过去的戎马生涯峥嵘岁月里,能够陪伴在他身边的女人,会是怎么样的?

温柔似水?娇美如花?还是端庄贤惠?抑或者那根本就是一个不让须眉的巾帼英雄?

这件事一直压在梅子心头,让她郁郁不快,以至于当有一天萧荆山一切准备就绪,特意过来找她说话的时候,才发现她好像病了。

“你这个小傻瓜,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萧荆山的声音里满是愧疚和心疼。

梅子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力气说话。她想告诉萧荆山,我并不敢问你啊,可是她当然不愿意说出这句话,现在的她也说不出。

萧荆山心疼地抚摸着她苍白的脸颊,在她耳边柔声说:“我已经安排好,派人带你到附近农户家里,免得到时候误伤了你。只是我这边一时走不开,没有办法亲自照顾你了,只能派别人好好照料你。”

梅子费力地点了点头,晶莹的眸子里写着理解。

萧荆山忍不住俯首,用自己满是胡茬子的下巴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颊:“好好养病,等你身子好了,我这边仗也打完了,我们就一起去上京。”

上京?

梅子听到这话,苦涩地想,上京到底有什么?

梅子被人送走的那一天,萧荆山特意放下军务送出老远。

被指派跟随着梅子一路保护的是那个崔副将,崔副将甘愿放弃攻城的机会,要专门过来保护这位将军的小夫人。

崔副将带了一个老大夫,就是往日梅子跟着学医术的胡大夫。一同前来的还有十个属下一个丫鬟一个厨娘,丫鬟和厨娘是鲁景安送来的。

这些人统统跟在马车后面远远跟着,萧荆山难得一见地放弃了骑马,陪着自己的小娘子坐在马车里。

他抱着孱弱的她,埋在她发间万分愧疚地说:“是我不好,这些日子太忙了,没注意你的身子,就让你这么病倒了。”

梅子摇了摇头,费力发出嘶哑的声音:“不怪你,是我自己不注意。”她觉得是自己想得太多了,或许也是奢求得太多了,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若是以前在山里,那时候什么都不懂,嫁个汉子生娃种地,哪里会想这么多事呢。

马儿在前方哒哒哒地走,马车嘎吱嘎吱,梅子在颠簸中总算到了萧荆山早已找定的那处农家宅院。

那处宅院很大,应该是一家富户专门置了宅子用来看管附近的田地的。崔副将率先进去,派人开始收拾,其实宅子里原本就收拾得清爽干净,也倒不需要收拾什么就可以住人了。

萧荆山小心地将梅子抱在怀里,下了马车进了宅院,走进正屋将她放到炕上。

梅子躺在那里,有些失去神采的眼睛却盯着萧荆山。

萧荆山见她这样,低下头凑在她耳边柔声问:“梅子?”

梅子费力地张开嘴,嘶哑地说:“你要小心,记得早些回来接我。”

萧荆山看着她苍白虚弱的样子,坚毅的面孔浮现出心痛:“放心,很快的。”

梅子脸上浮现出一个无力的笑来:“等你回来,带我去上京,然后咱们就回家,好不好呀?”

萧荆山重重地点了点头,艰难地说:“嗯,到时候就回家!”

不知道是不是梅子太过虚弱,她竟然听着萧荆山的声音有些哽咽了。

崔副将等人见此,互相看了看,纷纷退出去。

屋子里就剩下梅子和萧荆山,一番沉默后,一直低头凝视着梅子的萧荆山忽然俯首亲了亲她的唇儿。

凑在她唇边,他低沉的声音这么说:“梅子,这辈子,能让我这么心疼的也只有你了,没有别人。”

63、光明磊落?

庄院里的日子是平淡的,梅子的身体在胡大夫的调养下慢慢好起来,现在也能下床在小丫鬟萍儿的扶持下出来走动了。只是胡大夫说,她病虽好了,但前些日子奔波劳累,身子虚弱得很,要好生调养一段时间。

梅子时常让萍儿扶着,在傍晚的时分出来庄院里,看猫狗打架,看风吹着狗尾巴草,有时候也走出庄院看看外面的庄稼地。

这些日子,她除了惦记萧荆山,倒也没有其他心事,于是日子竟然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萧荆山那边是一切顺利的,听说大军将青州城团团包围了,彭王爷固守城池拒不投降,于是大军就开始攻城。到底是怎么攻城的,梅子不太清楚,问崔副将他也不说的。反倒是小丫鬟萍儿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跑过来给梅子学舌。

“听说青州城被困了四五天,里面的人都没得吃了,好多老百姓开始吃起来什么观音土,死了不少人呢。”

梅子一听这个急了,扶着炕头问:“怎么会这样?”

萍儿懵懂地说:“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那个王爷自己有粮食吃便不再管他那些城里的老百姓。他不开城门一日,那些老百姓就饿一天呗。”

梅子心里替那些吃观音土的人难过,因为她听爹说过那种东西不好吃:“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萍儿想到后来,兴高采烈地说:“后来咱们将军就派人潜入了城里,里应外合这城就给破了。这下子,城里的老百姓有粮食吃了,那个坏王爷也被抓起来了。”

梅子听了这个,总算放心了,不过她还是有疑问:“那他呢,他没出什么意外吧?”

萍儿不明白:“什么他?哪个他?”

梅子脸红了下:“就是将军啊……”

萍儿恍然大悟,看着梅子的眼中带着笑:“原来你是担心大将军啊!”

梅子不但脸红,已开始耳赤:“到底怎么样了?”很小声很小声地问。

萍儿见她担心,也不忍再逗她,笑着说:“将军很好啊,大获全胜,军中伤亡很少。”

梅子“哦”了声,心里想着,他总算是没出什么意外。

梅子心里惦记着他,这一惦记就再次想起他临走前说的话来了。

他凑在她耳边说:“这辈子,能让我这么心疼的,也只有你了。”

梅子躺在床上看着望着屋顶的时候,无数次地想起这句话,心里甜得如同吃了蜜。她如今已经想开了,不管他以前打算娶谁,反正现在嫁给他的是自己而不是别人。既然嫁了他,那就是一辈子的事。

这一辈子的锅碗瓢盆生孩子过日子,任凭她是温婉似水还是巾帼飒爽,再多的过去也会淡忘了去的。

况且,现在不用那一辈子,只是一年多的夫妻而已,他已经说最心疼的人就是自己了。

最心疼的是自己,别人,是比不上的。

梅子生了一次病,仿佛过了一次鬼门关,再加上萧荆山那句让她甜到心里的话,她是彻底想通了的。

想通了这个后,梅子开始觉得自己之前的计较实在好笑。这个男人有他自己的考量和过去,他不说必然有他的缘由的,自己何必非要逼着他去回忆呢。

反过来说,梅子自己也是有个小小的过去的,这个男人最初的时候不是也没有计较这个吗?

梅子心情开始好起来了,心情好起来的梅子配合着胡大夫的方法开始调养身体。

梅子希望萧荆山回来接自己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红润水灵的梅子。

好不容易听说了大军从青州重回云州的消息,梅子想着总算萧荆山要来了。于是她每日都穿上最新鲜的衣服,打扮得干净得体,盼着萧荆山的到来。

这一日,听到外面门响,她以为是萧荆山,赶紧跑出去,谁知道守门的崔副将脸色难看地对着外面的来人。

梅子过去一看,外面牵着一匹马风尘仆仆站在那里的不是别人,正是阔别的阿芒。

月余不见,阿芒脸上竟然褪去了稚嫩,带了几分萧瑟和凄冷。

梅子想起之前自己心里的纠结,看到他颇有些不快,撇过脸去不看他,淡淡地问:“你来做什么?”她这种语调有点像萧荆山平日说话的样子,倒不是故意学的。两个人在一起时间长了,梅子自己下意识地言谈间有点模仿萧荆山。

阿芒见她如此冷淡,原本眼中的期待淡去,换上来的是落寞和无奈。

不等他说什么,崔副将上前说话了:“世子,此地乃夫人调养身子之处,将军并不在宅院。如今世子孤身前来,怕是多有不便。”

阿芒看了眼崔副将,知道自己是不讨人喜欢的,他冷笑了声道:“你也不用拿话赶我,我并不需要进去,只是站在这里和你们夫人说句话,说完我就走。”

崔副将上前抱拳,不冷不热地说:“世子,夫人身子虚弱,受不得冷风,更受不了什么刺激,有什么话世子可以先告诉末将,末将随后自然会转告夫人。”

说着他回过头,吩咐旁边一干人等:“夫人身子虚弱,还不赶紧带夫人回房?”

阿芒心里一急,正要阻止,却听到梅子淡定地看了眼崔副将,吩咐说:“崔副将,既然世子有话要说,那就请他说吧。世子远道而来,特特地要说什么话,我这个做主人的若是藏起来,倒显得不好。”

崔副将一听这话,反倒惊奇地看了眼梅子。这个昔日初见时诸事不懂的小夫人,如今已隐隐有了当家夫人的气势了。

当下崔副将也只能拱手道:“是,既然夫人这么说,那就请世子有话请讲吧。”

阿芒看看一旁虎视眈眈的崔副将,知道想要单独和梅子说说话是不可能了。不得已,他看向梅子,犹豫了下才开口说:“梅子,我,我也没有什么要说的了。”

崔副将一听这话,额头发黑,蹙着眉头说:“阿芒世子既然无话可说,那就请回吧。”

阿芒连忙摇头:“不,我有话要说。”

梅子低着头,叹了口气:“阿芒,你说吧,我听着呢。”

阿芒抬头凝视着梅子冷漠的神情,苦笑了下说:“梅子,我现在非常想念以前陪着你赶路的时候,那时候什么都不知道,白天赶路,晚上就宿在林子里,倒也自在。如今我只后悔那时候对你恶声恶气,没有好好照顾你。”

梅子想起之前有他陪着的那段日子,脸上也有几分黯然,低声说:“都过去的事了,提它做什么。”

阿芒凄凉地笑了下:“我最近一直在想,如果能陪着你再走一次那条路,我死也甘愿,我一定把你照顾好的。”

梅子原本一直低着头,并不去看他。如今听到这话,抬起头望着他,冷淡地说:“阿芒,以后的日子长得很,那段路,也不过是走了十几天的一段路罢了,你犯不着花这么多心思去回想它。”

阿芒听了一愣,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道想什么,脸上一会儿悲一会儿冷,最后终于开口说:“对你,这的确不过是一段短短的路罢了。可是对我,却是这辈子走得最幸福的一段路。”

他也不过十八岁罢了,十八岁的他走出王府,在路上遇到了一个清纯到土气的山里小姑娘,打打闹闹,一路走来,情根开始萌芽。他以为这就是别人口中的缘分,他甚至沾沾自喜幸好自己走出王府才会有这样的缘分。可是最后他才知道,自己以为的开启幸福之门的缘分,只是别人寻找缘分的一段短暂的路程。

阿芒苦笑着一声叹息,踉跄地后退了几步,只见那个昔日清新俏丽的小姑娘如今脸上却仿佛蒙了一层霜,冷然淡然地站在宅门内。

阿芒摇着头,望着梅子喃喃地说:“罢了,我走了。”

梅子点头:“走好。”

阿芒转过头去,骑着马,往远处走。

他不曾上马,他就是用脚,一步步地往前走。

梅子叹了口气,低头抿唇,眼睛有些湿润。

她知道自己早已不会看到那个会恶声恶气地说自己是“乡下小丫头”,那个恨铁不成钢地提醒自己是“姑娘家”的那个少年了。

耳边朦胧传来崔副将的声音:“夫人,你不要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