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开!”钟旭大呵,一把推开丈夫。
刀一样的疾风擦着两人的面门而过,轰一声巨响后,一根足有腰粗的圆木端端砸在夫妻二人中间,力道之大,竟有大半截没入了地里,尘飞地动之时,无数道裂纹从地面上爬行而出,骇人之极。
看着离自己的脚尖不足一尺的大家伙,跌坐在地的司徒月波和钟旭都微怔了半秒。
“老婆没事吧?”司徒月波一骨碌爬起来,那边钟旭早已起身,若无其事地拍着衣衫上的灰尘,摇摇头:“我没事。这破地方!”司徒月波这才放了心,旋即抬头看看房顶,再看这根硕大的圆木,说:“这玩意儿应该是房梁上的支撑木,可你看看它的尾部。”
顺着丈夫的手指看去,钟旭看到了一个被某种利器在瞬间削下的整齐断口。
“这根木头不是因为年代久远导致腐朽才落下来,是被人为弄断的……”司徒月波的眉头渐渐皱紧了,有疑惑,却没有惶恐。
“呵呵,有人不欢迎我们来参观这里啊。”钟旭冷笑过后,走到正中的走道上,正视着毫无异状的前方,眼里的严慎与傲然,放佛对面漂浮的不是空气,而是不容共存的邪灵。
“有……妖气?”司徒月波站在她身旁,每次妻子有这种表情出现,就意味着一场战斗的开端。
“没有。”钟旭的回答出乎意料,“我没有感觉到任何活动中的妖气。很奇怪……但是,我确定在某个地方,有双讨厌的眼睛一直在偷窥我们。”闻言,司徒月波没答话,沉默地扫视每个方向,似在寻找那双隐没在暗处的“眼睛”。
淡淡的白气从他们的口鼻里呼出,大厅里安静异常,不说话的时候,只听得见两人轻微的呼吸。
“啊!”
突然,女子尖利的叫声击破了无边的寂静。尽管声音传自大门外,可钟旭他们还是在第一时间断定,是阿镜。
两人拔腿就朝大门跑去,边跑边懊悔,只想着修道院里可能有危险,却忽略她一个女孩子孤身留在空旷山林里,莫说妖邪,就是遇上个普通野兽也是吃不消的。
司徒月波一把拉开虚掩的大门,嘎吱一声闷响,夫妻俩一前一后冲了出去。然,随之出现在于面前的一幕,却令他们情不自禁被“钉”在了原地——
门外,不是来时所见的那片杂草盈尺的荒园,而是修道院那个破败不堪的大厅,长椅,烛台,白色立柱,甚至连砸在神坛旁边那截圆木都一模一样。
【阿镜】 3-------(2)
“啊!”
突然,女子尖利的叫声击破了无边的寂静。尽管声音传自大门外,可钟旭他们还是在第一时间断定,是阿镜。
两人拔腿就朝大门跑去,边跑边懊悔,只想着修道院里可能有危险,却忽略她一个女孩子孤身留在空旷山林里,莫说妖邪,就是遇上个普通野兽也是吃不消的。
司徒月波一把拉开虚掩的大门,嘎吱一声闷响,夫妻俩一前一后冲了出去。然,随之出现在于面前的一幕,却令他们情不自禁被“钉”在了原地——
门外,不是来时所见的那片杂草盈尺的荒园,而是修道院那个破败不堪的大厅,长椅,烛台,白色立柱,甚至连砸在神坛旁边那截圆木都一模一样。
司徒月波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碰碰钟旭:“老婆,我没眼花吧?”
“没有。”见惯了各种古怪场面的钟旭毫无惧色,镇定地说,“我们又转回来了。”
再回头,大门不知在何时关上了,司徒月波用力一推,发现此门早已成了铜墙铁壁,任他力气再大也纹丝不动。他们站在门后,长长的走道从脚下开始延伸,而退路,被封死了。
“放心,有我在。能进来,自然能出去。”钟旭把丈夫拽过来,有些担心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的他心理上有负担。
“我知道。我只是很奇怪而已。”司徒月波的镇静不逊于她,微笑着拍拍她的肩头,“你老公不是胆小鬼。对了!”他脸色一沉,“我们得快点找到阿镜……如果,她也在‘这里’。”
“等一下,刚才我们听到未必是阿镜的声音。”此刻,钟旭却没了急于去寻人的意思,她走前几步,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个小白瓶,从里头蘸了些颜料状的红色东西在指尖,然后将其摁在眉心,凝神低呵了声“开!”,两道犀利得足以穿透钢筋水泥的眼神从她慧亮的眸子里射出,大厅里每个角落都没有逃过她的视线。
很快,她的眉头微微一皱,说:“不是幻境……我们看到的,是一个真实的空间。”
盯着她眉心间的红印,司徒月波不解:“难道你一直以为我们俩都幻觉了?”
“有些妖邪会制造幻境来迷惑并偷袭人类。我家祖传的通灵朱砂是专门用来识破幻境这种鬼伎俩的。”钟旭把瓶子放回包里,认真说,“现在我确定,面前这个不该出现的大厅,确实是一个真实的空间,不是外力为我们虚构出来的幻觉。”
听她这么一说,司徒月波不无担忧地说:“如果是真实的空间,那刚才那声尖叫……”
“找人吧!大厅里一目了然,上楼去看看。”钟旭加快步伐,搜寻着通往修道院第二层的楼梯。走到神坛右侧一处被散乱的木板石块遮住的地方,司徒月波停步抽开其中几块,一扇暗红色的斑驳铁门顿时现于其后。把在对面找入口的钟旭喊过来,两人合力把这些在时间和尘埃中朽化的障碍物清除到了一旁。
“阿镜可能在这上头吗?”司徒月波扇着扑向自己的呛人灰尘,看着这扇门把已经完全生锈,一看便是多年没人碰过的铁门,“这儿完全不像是有人经过的样子。”
钟旭却不管那么多,顺手拾起一块有些分量的石块,对准门上那把摇摇欲坠的铁锁猛砸下去,这形同虚设的防护应声落地。“妖孽如果要挟持人质上楼,根本不需要走楼梯。但是你我却非走不可。”说完,她稍稍用力一推,石灰混着铁屑小雨般从颤巍巍打开的门上掉落下来,一条泛着冰冷潮气的黝黑楼梯笔直而上,隐于黑暗中看不到尽头。
“走吧。”钟旭闪身进了门,而司徒月波在跟上去之前,突然回过头看了看神坛那边,一丝异样从他眼中一闪而逝。
点燃打火机,豆大的火苗投出有限的光芒,照着两个小心翼翼爬楼梯的人。司徒月波不时看看在跳跃火光里时隐时现的墙壁,对钟旭说:“你看看墙壁上,好像有些古古怪怪的纹饰。”把打火机凑近了些,二人细细看着那片表皮已经大片剥落开来的土墙,发现在墙壁的内层,一串非中文非英文非图画的红色符号刻在上头,很整齐地一字排开,如果不是墙体外层被破坏,根本不可能有人发现墙壁里会有这些玩意儿。
“这些……好像……又不对……”司徒月波盯着这些“外星文字”,似乎认识却又不肯定。钟旭把头歪过来又歪过去地打量这些符号,说:“像英文,可又不是,而且这笔画看起来怎么就那么别扭?!不过根据我的经验,这些应该是属于某种咒语,否则不会被这么神秘地藏在墙壁里头。”
“等等……”司徒月波双眼一亮,从衣兜里摸出他那款带镜面设计的手机,对准墙上的字体一照,顿时恍然大悟,“我说怎么看着眼熟却又认不出来,原来这墙上全部是反过来写的希伯来文。你看。”他把手机递到钟旭眼前,透过反照在手机表盖上的图像,钟旭面露惊讶:“真的是希伯来文!难怪我看着这么别扭,竟然全是反过来写的!不过……”两个人收回目光,一串埋在墙壁里,反过来写的希伯来文,像个突然出现的导火索,不约而同引燃了两个心里一重诡异的危险预感。
这个突现于大门之外的修道院,一个在真实跟幻魅间游离的空间,像个巨大而贪婪的黑洞,妄想吞噬任何被它相中的猎物。
憋着一肚子疑问,两人走完了这条长长的楼梯。
令二人没有想到地,在楼梯末端迎接他们的,不是紧闭的铁门也不是一个正常的通道,而是一层从顶端垂下的水晶或者玻璃质地的珠帘,厚厚的灰掩盖了它们本来的颜色和光泽,像个低眉顺眼衣着简陋的小婢女,垂脸搭手地恭候在那里。
掀开珠帘走进去,扑簌而下的灰落得他们满头都是,可是掀起了这一层,他们马上发现还有第二层珠帘,再掀开,居然还有第三层,两个人面面相觑,然后耐心地重复着同样的动作,一直到穿过第七层珠帘时,一道耀眼的光芒突然照来,仿若从黑暗的深谷突然来到阳光普照的地面,钟旭和司徒月波同时把脸一侧,下意识地避开这突如其来的光明。
几秒钟后,当他们的眼睛适应了突变的光线后,钟旭看着展现在眼前的修道院的第二层,愣了愣。司徒月波则微微张开口,自言自语般说:“这……不太像是修道院的布置吧?!”
月白色大理石铺就一方光滑如镜的地面,墙与墙的连接处均以玫瑰根木和镀金的木雕作为装饰,正对面的主墙上,挂着数十块白底蓝纹的绘画品。除了那些摆放其中的中世纪欧洲古典风格的豪华家私之外,不少精致典雅的各类中国瓷器被悉心点缀在最佳位置,窗口处,长长的带蕾丝花边的米色纱帘和系在上头的浅蓝色缎带,被轻风吹得曼妙飞扬。头顶上那盏华美的水晶吊灯温柔地洒下一地鹅黄色的光,整个大厅内,一片莹光流转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