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嗯嗯?这是什么?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内功!
那股热流在苏枝儿身体内流转,苏枝儿顿时舒服的连筋骨都要麻了。
啊,好舒服~
“咚、咚、咚……”一阵鼓声响起,伴随着风情乐,苏枝儿在大街上看到的队伍缓慢入场。
大家都伸长了脖子去看。
苏枝儿也努力伸长了脖子去看。
美女呢?
美女被簇拥着,倒春寒的天,她穿着肚脐装,身上挂了很多金饰铃铛,走路的时候叮叮当当格外好听。
而且似乎一点都不怕冷的样子,那肚脐眼实在太好看,让苏枝儿想往上面贴个暖宝宝。
美人蒙着面纱,那双水绿色的眼睛让苏枝儿有一瞬间的记忆错乱。
她好像见过她?在哪里呢?难道是在梦里?
“大金国前来参拜大周皇帝。”公主说话的口音虽然有点别扭,但能听出来是大周话。
圣人显得挺高兴,原本病恹恹的身体居然看着健康不少。
这或许就是美人的魅力?
“大周跟大金是永远的兄弟。”圣人的声音高高传来。
大臣们纷纷点头附和,一时间,大家其乐融融。
然后,一位同样生了碧色眸子的男人从大金公主身后走出来,他手舞足蹈,叽里咕噜说了一通。
听到这熟悉的话,苏枝儿终于想起来了。
这两位不就是那天在色香楼里看到的人吗?
咋的,现在都流行青楼偶遇?
苏枝儿赶紧伸手遮住自己的脸,可已经晚了,那位大金公主的视线穿透众人,缠缠绵绵地落到周湛然身上。
苏枝儿身上警报声顿响。
不是吧,不是吧,太子也算人?
注意到大金公主的视线,圣人道:“那是我大周太子,那位是我大周的太子妃。”
顿时,周湛然和苏枝儿这里成为吸睛重灾区。
正在苏枝儿纠结她是遮自己脸,还是遮周湛然脸的时候,那位大兄弟惊喜至极,朝她直奔过来,并随手拿了一碗茶。
苏枝儿呆呆地看着面前热情的大兄弟,想着作为大周国未来的门面担当,她是不是应该接过来?
啊,对,礼仪,是礼仪吧?就像是别人送哈达一样的礼仪?
茶香四溢,看起来还是热的,暖暖身子也好。
苏枝儿端庄起身,微微一笑,然后接过那茶碗,优雅地微微张开嘴喝下。
跟大兄弟一起走过来的大金公主用不那么标准的大周话翻译道:“喝了我哥哥的茶,太子妃就是答应我哥哥的求婚了。”
苏枝儿把嘴里差点就咽下去的茶给吐出来还了回去,为了避免被发现她咽了一口,她还多加了几口口水。
啊tui啊tui!
大金王子:……
大金公主:……
吃瓜群众:……
第64章
大金国是来结交大周的,可现在弄得这么一出,不像是来结交,反而像是来打架的。
肖楚耀穿着深红色的飞鱼服,面容含笑着一直随侍在旁。见到此番情景,他双眸微眯,向前跨出一步,“公主和王子初来大周,怕是还不知道我们大周的太子妃是什么意思吧?”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明白,原来是闹了个大乌龙呀。
可王子接下来的话却再次将场面陷入尴尬之中。
“叽里咕噜,叽里咕噜……”王子手舞足蹈,看向苏枝儿的视线充满了爱慕。
公主翻译道:“哥哥知道太子妃是什么意思,他说他并不介意,我们大金两男共侍一妻的事情也很多见。”
大金国地广人稀,男多女少,多为游牧民族,流行走婚制。近几年才像大周靠拢,实行男婚女嫁制度,不过不一样的是,他们可一夫一妻,也可一妻多夫。
相比起大周一夫一妻不过丈夫可纳妾的习俗来看,大金国的一妻多夫制度明显更加的有诱惑力。
如果那里的男性质量都是像王子一样的金发碧眼,肤白貌美,那么指不定已经被现代那群女色狼抢完了。
谁不想享受一把被高质量男性簇拥的快乐呢?
公主此话一出,大家再次陷入沉默。
唯一不沉默的人就是站在苏枝儿身边的周湛然。
男人拧着眉,单手抽出肖楚耀腰间挎着的绣春刀。
绣春刀出鞘,笨重的刀身在周湛然手里就像薄薄的一片叶。可这叶并不软,反而非常硬,带着凌厉的气势直直刺向大金王子。
男人浑身戾气,根本就不怕得罪这位什么大金王子,若非肖楚耀眼疾手快的将王子拉开,那绣春刀早已砍入王子的脖子。
绣春刀落下,将苏枝儿跟周湛然眼前的案几砍成两半。
“哐当”一声噼里啪啦,案几以及案几上面的饭菜碟子尽数落地,摔得粉碎。
苏枝儿深沉地呼吸,一把抱住周湛然的胳膊,“冷静一点。”宝儿。
宴会周围点了一圈琉璃灯,将整片场地照得灯火通明,因为太亮,所以苏枝儿能很明显的看到小花眼底升腾起的血色浓雾。
男人若是不能控制暴戾的情绪,便会引起疯病。
苏枝儿紧紧抓着他的手,柔软的手指一遍又一遍地轻轻刮过他的掌心。
细腻的安抚,凝滑的肌肤,男人额角跳动的青色经脉缓慢趋于平静。
大臣们素闻太子殿下是个疯子,不过因为周湛然基本不见这些大臣,所以这些大臣们也没见过他发疯的样子。
可方才,他们分明看到男人双目血红的嗜血模样,如此得天独厚的凶煞,让这些大臣们不禁联想到了现在正坐在帝位上的那名圣人。
圣人年轻时的疯狂大臣们有目共睹,虽然太子在百姓之中的风评已经扭转,但大臣们却清晰的知道,现在不发疯不代表以后不发疯。
面对一位如此疯癫的大周皇帝,他们也不知道能不能有命撑过去。
空气都粘稠的安静了,苏枝儿握着周湛然的手上沁出冷汗。
她望着那些大臣们惊恐的视线,另外那只手再次握住周湛然拿着绣春刀的手,柔声诱哄道:“把刀放下。”
周湛然素有疯病,这病或有遗传,也有后天因素在。
从前的他不管不顾,根本就不会爱惜自己的身体,可现在有了苏枝儿,他才开始努力管控身体。
虽然很难,毕竟这是精神层面的事情,比起身体的累,精神层面的累更让人觉得崩溃,但他依旧努力着。
从前,他无数次感觉这个世界只有他一人,所有人的人像雕塑一般站在那里,他没有人说话,没有人拥抱,他就像是一抹漂浮的风,若是没有思想,那还好些,可他却真真实实是个有思想的人。
他被压抑在那一方窄小的世界里,精神一日比一日崩溃,他甚至不愿意看到明天,他厌恶夜晚,讨厌明天。
他无数次希望自己能解脱。
脱离这烂泥一般的躯壳和世界。
直到有一天,他碰到了自己的光。
那一瞬间,他的世界,他的画面全部都动转了起来,它们到处飞舞,从一开始的灰暗缓慢变成粉彩。
他的精神也在一点一滴的好转,虽然很慢,但那种古怪的折磨终于肯放过他,让他难得能睡上一个好觉。
身体上的瘀伤也在逐渐消失。
那些伤痕是人的精神崩溃到极点时,忍不住做出的自残行为。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让身体分担一点精神上的痛楚。
虽然那只是极细微的一点,但总比什么都不做的要好。
周湛然一度以为自己撑不下去,他并不惧怕毁灭,他甚至渴望毁灭。
因为只有毁灭了,他才能解脱。
可现在,那只抓着他的手那么柔软,贴着他身体的躯体那么温暖,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传过来,破开濒临崩溃的精神海洋。
周湛然缓慢低头,正对上一双担忧的眼。
好难受。
男人俯身,将头靠在了苏枝儿的肩膀上。
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苏枝儿身体微僵,伸出手艰难地抱住他的脑袋,朝众人笑道:“太子殿下喝醉了。”
如泥塑般僵化的众人总算醒悟过来,纷纷点头,“是呀,是呀,太子殿下不胜酒量。”
“与圣人一般呢。”
虽然说着话,但众人的视线却依旧时不时的往苏枝儿和周湛然那边瞥。
纤瘦挺拔,浑身阴暗戾气的男子歪头靠在身形纤弱的女子身上,这怎么看都是一副极其诡异的画面。
尤其这位男子刚才还是一副杀人大魔王的样子,现在却变成了如此乖巧安静的模样。就像是……一条即将发疯却被温柔地套上了狗绳子后乖巧摇起了尾巴的疯狗。
“既然喝醉了,那就回去休息吧。”高高坐在上面的圣人发话了。
苏枝儿赶紧招呼肖楚耀,把太子殿下弄回去。
肖楚耀想起刚才自家主子那副疯狂的样子,心有余悸,颤颤巍巍,犹如八十岁的老头,不敢上手。
苏枝儿:……行吧,她自己牵着走。
少女身披雪白斗篷,乌发红唇,眉眼精致,她伸出的手白软细腻,牵着身边的男人穿过明亮的琉璃灯,朝阴暗处去。
男人一身雪白薄袍,面白如纸,瘦弱可怜,即使是在这样的宴会上也是简单朴素至极。可若是见识过他的疯癫,就没有人会觉得这是一位需要同情的可怜人。
-
此一危机,虽被苏枝儿化解,但却在大臣们心中留下了阴影。
好吧,这些大臣们自从当上大臣后,每天都活在阴影下。
就算是圣人这个老疯子死了,还有太子这个小疯子呢。
这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宴会一角,郑峰端着手里的酒杯轻抿一口。
他一直在盯着周湛然和苏枝儿的互动,在他看到周湛然与大金王子起冲突的瞬间,他不自禁捏起了酒杯,可最终,这场危机竟以这样的形势化解。
现在的郑峰节节败退,似乎已无翻身之地。
可他不甘心,他的雄心壮志,他的帝王梦难道真的就要止步于此了吗?
明明一开始是如此的顺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了呢?
男人盯着琉璃灯色下,少女逐渐消失于暗处的纤瘦窈窕的背影,她的眸子澄澈干净,比琉璃灯都吸引人。说话的时候表情温柔,那股子对着他的狡黠劲和警惕心也收了起来。
那头坠着珠玉的青丝随风起,勾勒出漂亮的耳后脖颈。恍惚间,郑峰想起了那年夏日的一番事。
当初,她也曾对着他那样笑过。
男人捏着酒杯,面色苍白,他轻咳几声,伸手捂住自己腹部的旧伤,坐在身边的李绸儿赶紧替他端了热茶来。
“让你别喝酒,你还喝,看看自己都病成什么样子了,也不知道珍惜一点身体。”
郑峰听着李绸儿的碎碎念,他看着眼前氤氲升腾起白雾的茶杯,脑子突然清醒。
其实,他还有最后一步棋。
郑峰伸手,握住李绸儿端着茶杯的手。
少女的手温暖舒适,郑峰的手冰凉入骨。
李绸儿被冻得哆嗦了一下,可她还是反握住郑峰的手替他搓揉指骨,“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郑峰转头看她。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李绸儿的气色越来越好,他一心专注事业,都忘记了深宅内还养着这么一位定远侯府的嫡女。
“岳父这几日身子可好?”
“他呀?他好着呢,一直宿在巡防营里练兵呢。”说到定远侯,李绸儿脸上满是笑意。
定远侯只这么一位独女,还是晚来得女,珍珠宝贝似得宠爱,当初李绸儿寻死觅活的要嫁郑峰,定远侯拗不过她,只能成全了她。
虽然婚后过得不算太好,但看在定远侯的面子上,郑峰也一向惯着她。
李绸儿又有点胳膊肘往外拐,也不在定远侯面前说郑峰的什么坏话,只是一味的维护着她单方面对郑峰的感情。
李绸儿握着郑峰的手,想到刚才的场面,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心有余悸,“那太子果然是个疯子。”
是呀,是个疯子。
歌舞再起,大金公主献上肚皮舞。
李绸儿望着大臣们移不开的垂涎视线,忍不住问郑峰,“你觉得这位大金公主好看吗?”
男人低低一笑,“世界上最美的女人不正在我怀里吗?”
-
李绸儿最近活得很快乐,这份快乐在从小伺候她的奶嬷嬷看来却有点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意思。
可看着自家小姐那么开心快乐,奶嬷嬷也就不说什么了。
最近,郑峰日日宿在李绸儿屋内,像这样的男人,冷酷起来可以连爹妈都不认,可若是柔软起来也能化成水。
郑峰穿戴完毕,起身出了屋子进入书房办公。
过了半个时辰,李绸儿也醒了过来。
昨晚一夜颠鸾倒凤,小娘子面带红润之色,看着十分满足。她坐在梳妆台前梳发,望着镜子里面那个自己,想起前些日子的大金接风宴上看到的那个太子妃。
总觉得有点眼熟,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李绸儿盯着镜子发愣,她又想起郑峰望向那太子妃的眼神。
那是一种她从未在他身上看到过的眼神。
那么深沉而侵略,就像是要将那位柔弱无骨的太子妃粉碎于身体内的掌控感。
李绸儿莫名觉得慌乱,可她又一想,那位是太子妃,就算郑峰动了什么心思又能如何呢?他还能杀了太子夺妻吗?
那当然是不能的。
李绸儿最了解她的夫君不过。
她的夫君才华满腹,又是翩翩君子,若非如今朝廷太过乌烟瘴气,她家夫君不屑涉足,按照其才华,必是要在朝廷内有一番作为的。
想到郑峰,李绸儿就高兴。
她慢慢梳着发,又忍不住将视线落到自己的腹部。
这么久了,她的肚子为什么还是没有动静?
虽然李绸儿告诫自己,郑峰跟那个太子妃是不可能的,但她还是觉得,如果有了孩子,她跟郑峰的感情一定会更加稳定。
女人一旦陷入了某个怪异的思维圈中,就算别人觉得不可思议至极,她也会奔着往前去,只是为了那么一点极其微小的希望之光。
“大奶奶,喝药了。”有丫鬟端了药来。
李绸儿照常道:“放着吧。”
“是。”
丫鬟走了,李绸儿起身倒了药。
窗户前的芭蕉已经被浇烂,该是什么时候换个地方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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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枝儿没有回礼王府,而是跟周湛然回了东宫。
男人的情况不太好。
虽然他已经很久没有发疯病了,但这种症状一旦发作起来又不是能控制的。
“女主子,这是药,安眠用的。”金公公端了热腾腾的药来。
苏枝儿抬手接过递到周湛然嘴边,男人扭头,不肯喝。
是了,挑食怪怎么会喝这么苦巴巴的药呢?
苏枝儿让金公公将药放进她之前做的一个陶瓷罐子里。
那个陶瓷罐子是个圆滚滚的小西瓜形状,上面插了一根奶白色的吸管,喝药的时候看不到药色。
苏枝儿已经摸透了男人的秉性。
他对味道其实并不追求,只要好看就行。
果然,男人抱着小西瓜乖巧地喝了。
药效很足,周湛然喝完没一会儿就开始眼皮打架,不过固执的不肯睡。
苏枝儿只能拍拍他,威胁道:“你再不睡我就走了。”
男人立刻闭上了眼。
终于睡了。
苏枝儿替他盖上被子,看着他被自己咬出血的唇瓣,面露心疼,让金公公拿了药来,替他抹在嘴唇上。
金公公难得看到发疯后还能如此乖顺的太子殿下,面露欣慰之色,“太子殿下不肯吃药,就是因为如此,所以疯病才会越发严重的。”
是嘛。
若是得了疯病,心理治疗是一方面,生理治疗也是一方面。
苏枝儿这才发现她忽略了生理治疗这方面。
“从前是谁给太子殿下看病的?”
苏枝儿靠坐在床头,身后垫了两个枕头,身上盖着薄被,半个身子暖融融的陷下去,说话的时候还在打哈欠,看来是被太子殿下传染了瞌睡虫。
金公公想了想,道:“是国师。”
苏枝儿:……神棍?
好吧,不能这么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看看她现在不就已经超越科学了吗?
“刚才那个药也是国师开的?”苏枝儿问。
金公公摇头,“不是,太医院内专门养着一批太医,替圣人看病。圣人的病与太子殿下一般,有时候太子殿下发了病,奴才就会去太医院讨一碗药来。”
……所以这压根就没治过?不管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美少女扶额,表示十分无奈。
不治当然会越来越恶化呀。
“圣人那边治的怎么样?”苏枝儿问。
金公公想了想,默默摇头。
也是,若是治好了,圣人也就不会时不时的疯了。
“对了,那位国师他……技术怎么样?”
金公公:……
“国师大人上通天文,下通地理,曾经就是他让太子殿下去皇庙寻济源大师压制疯病的。”
如此看来这位国师还是有点本事的。
“那之后呢?国师没有说之后要怎么治?”
金公公摇头,“国师大人闭关多年,只用书信传递天令。”
好神秘啊。
苏枝儿虽然是一位无神论者,但自从她穿越之后就对自己的价值观产生了怀疑。
说不定这个世界上真有鬼怪神仙存在呢?
就算没有,某些通灵啊,算命啊,改名呀什么的,或许也都会存在一点。
“那么,哪里能找到那位国师大人呢?”
金公公道:“国师住在圣人专门为其建造的通灵殿内。”
第65章
苏枝儿觉得有必要去见一下这位国师大人了。
按照设定,这种一般都是通关的重要隐藏剧情。
她看一眼闭着眼睛躺在自己身边的小花。
有时候,躺着躺着就习惯了。明明她才是一条咸鱼,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快要被身边的男人咸死了?
苏枝儿微微弯腰,小小声道:“睡着的小花举手。”
男人闭着眼,慢吞吞地伸出了手。
苏枝儿:……摔!怎么还没睡!难道是药效还没来?也或者说是免疫了?
等一下,那她刚才跟金公公说的不是都被听见了?
苏枝儿有点心虚,可转念一想,她也是为了自己以后不守寡,不然她这么努力干什么?摸鱼吗?
苏枝儿伸手摸了摸周湛然的眼睛,男人缓慢睁开,露出黑色的瞳仁。他的单眼皮,眼睫很长,微微眯起时透出一股慵懒的暴戾感,就像是个皮囊极佳的变态。
“没睡。”男人嗓音微哑。
苏枝儿叹息一声,催促道:“快点睡。”
男人又闭上眼,他的呼吸总是清冷而平稳,身体也不热,像一具冰冻的尸体,即使盖了很多层被子,也捂不热的那种。
苏枝儿盯着男人的侧颜,指腹擦过他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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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灵殿在距离东宫不远处,听说此处乃天地灵气聚集之地,可通灵,故此建造殿宇,称为通灵殿。
苏枝儿是被金公公领着过来的,她掀开头上的斗篷帽子,看到了“通灵殿”三个大字。
“这处便是与国师通讯之地。”金公公领着苏枝儿到达某一地,那里有个小洞,听说饭菜和衣物都是从这里输送进去的,平日联络也是通过这个正方形的孔洞。
嗯……非常像是在门上开了一个猫猫洞。
“不能进去吗?”她问。
金公公摇头,“未经国师允许,不得擅入。”
“就算是圣人?”
“是的,就算是圣人。”
既然如此,那也就没办法了。
苏枝儿想了想,在白纸上写下自己想要说的话,然后从这个正方形的孔洞里塞进去。塞完,她正准备要离开,突然听到洞内传来一道声音,“你的命格很奇怪。”
苏枝儿身形一顿。
金公公面露惊愕,转头看一眼苏枝儿,再看一眼那个洞。
“吱呀”一声,殿门突然被打开,虚开一条缝,下面的猫猫洞也被分开成了两个长方形。
里面并非想象中的那么黑,反而有光线透出来。
那道声音说,“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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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枝儿是一个人进去的,说实话,如果这通灵殿不是建造在皇宫里,她大概下意识就会觉得自己进入了什么传销邪教之类的地方。
毕竟现代年轻人都是佛系信佛,连网上拜佛都出现了,不像老年人那么疑神疑鬼,喜欢摆出一副深不可测,不可言说的忌讳感。
通灵殿很亮,也很大,听说它占地极广,是为了表达对诸天神佛的尊敬。殿内摆设简单,甚至有股陈旧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