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快走!”
杜月山身形一起,屈寒山即疾道:
“杜、柳、康三位堂主,截下剑谱!”
杜绝、柳千变、康出渔三人同时动了。
柳千变最快,他的“地马行天”轻功,好像一只蚊子般飞起,但比蚊子快,比蚊子急,比蚊子还毒!
给蚊子咬一口没什么,最多痒痒,或者只肿起一块,但给柳千变的扇子打中,也是痒痒,也是肿一块。
但更可怕的是,随即毒发身亡。
他左边是杜绝,杜绝出刀,冷如一湖秋水,一弯残月。
别人出刀,至少有把握才出刀,他连把握也没有就已出刀。
因为他根本不用把握,他的刀快。
他曾经杀一个人,一共斫了一百九十九刀,才可以收手,他的刀实在大快了。
快得连他自己都没法子收手。
所以他的刀只要斫出去,那么密集快狠的攻击,根本就不需要把握。
而今只斫出一刀。
刀斫向杜月山。
因为社月山拦在中间。
斫倒杜月山,才能去抢剑谱。
“剑王”的活,他只要想在权力帮混下去,就一定得听,而且要唯命是从。
如果不能在权力帮混下去,那也等于不能在江湖上立足,甚至在武林中也没有生存的余地。
所以他这一刀用了全力。
他也知道同挣名列“广西三山”的杜月山,虽然受尽了折磨,内力体力都大打折扣,但毕竟不是好惹的。
柳千变的另一边就是康出渔。
“泰山高,不及东海劳。”
东海劳,指的是劳山,又名峡山。
在东海劳山观日出,最佳处是“观日台”。
不过自二十年前起那地方就没人敢去,因为康出渔就在那儿练他的“观日神剑”。
神剑观日,他的剑犹如旭日东升,骄阳漫夭,夕照残霞,跟他交手的人,好像面对太阳,不是被炙伤,就是被灼死。
所以康出渔与萧西楼、辛虎丘、孔扬秦、曲剑池、孟相逢、邓玉平井列当今武林“七大名剑”之一。
在攻打萧家之一役,权力帮中折损了不少人:华孤坟、阎鬼鬼、孔扬秦、沙千灯、辛虎丘,甚至左常生也受重伤,但只康出渔仍然幸存。
他不但还能活着,而且还借了他的伪装,博得了浣花剑派的信任,偕辛虎丘暗杀了“阴阳神剑”张临意,又刺杀了唐大,狙杀了“掌上名剑”萧东广。
他一手血腥,杀的都是维持武林中正义的重要支柱。
但他曾被萧西楼与朱侠武制服,险死还生,要不是“一洞神魔”左常生救他。他早已死在“听雨楼”里。
所以他学得更精,出剑更绝:
一出于,就不留生路!
柳于变直掠洞顶,康出渔、杜绝分左右掠出。
但刹那间,二个人都被截拦下来。
柳千变的扇了立即不见了,康出渔的剑,己失去了烈芒;杜绝的刀,也失去云彩。
漫大都是银影:是杜月山下脚的四条银链,简直如同四柄剑,而且可曲可直,完全没有相碰击,招招都是正宗剑招,空檬一片,封死厂三个人的进路。
柳千变、康出渔、杜绝左冲右突,都闯不破杜月山的链剑。
社月山手上没有剑,尚且如此厉害,那四条扣铐的银链,却变成了四道利剑,着着封杀,竟然以一人之力逼住了三大高手,而且招招暑阳攻势,自始迄今,未守过一招。
屈寒山瞧了一会,道:“好剑法!”
那年轻人道:“只不过比起屈先生,实是相去甚远。”
屈寒山笑道:“这儿还有四个小鬼,武功都不错,届时还要汉老弟费力了。”
汉四海微笑道:“这个当然,剑王有令,当自尽力。”
屈寒山大笑道:“汉老弟客气了。”
杜月山封锁住石洞中央,石洞十分之窄狭,杜月山挥舞银链,真的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过来,只听杜月山吼道:
“小鬼,还不快滚!”
铁星月吼回了一句:
“我们怎能丢下你走!”
杜月山边战边吼:
“工八崽于,你不走,还是死!”
萧秋水一咬嘴唇,道:
“老前辈,合我们几人之力,尚可一战!”
社月山怒喝道:
“没有机会的,我绝不是屈寒山的对手”
屈寒山大笑,汉四海道:
“者匹夫倒有自知之明。”
左丘超然道:
“出去也是死,不如一拼!”
杜月山越战越勇,喝道:
“我守这里,他们一时还过不来,赶快打来路冲出去,檬江剑法不能落在他们手上。”
萧秋水心头一震,只听屈寒山冷冷地道:
“汉老弟,不宜久待,还是要烦你出手一次。”
汉四海颔首道:
“剑玉放心,老匹夫虽凶,但在下还应付得了。”
汉四海音普通通几句话,不知怎的,却教人听了心里直发毛,唐方突然悄声道:
“走!”
萧秋水一时六神无主,应了一句:
“走?”
唐方疾道:“走!听杜前辈的话,一定要走!”
萧秋水沉吟一下,断然道:“好!”
铁星月、左丘超然服的是萧秋水,萧秋水说走,他们立即就走!
萧秋水等一旦身退,柳千变、康出渔、杜绝的攻势就更急了。
同样杜月山手足上四条银链挥舞得更天衣无缝。
四人抢急转过一个弯角,铁星月一面急奔一面骂道:“妈拉巴子,那姓汉的龟儿子不知是谁,一副不得了的样子…”
左丘超然道:
“汉四海是柳五先生的人,柳五就是柳随风,柳随风就是帮主李沉舟的智囊,汉四海此人决非庸手。”
铁星月怒道:“你这不是太长他人…”
这时已回到来处之人口,只见马竟终与文鬓霜仍守在穴口,马竟终一见四人无恙回来,喜道:
“你们回来了…那边怎么了?”
他显然是听到里面的打斗声,然而四侠已回来了,打斗声仍不止:打牛的究竟是些什么人呢?
萧秋水疾道:
“现在己没功夫解释了。这里怎样?”
马竟终答道。
“你们一走后,来攻过两次,第一次是彭九,被我逼了出去,另一次是屠滚,他的暗器好厉害,差些儿给他进了来,幸亏文前辈及时出去,才把他给迫了出去…后来就没有再攻过,也没了声息。”
这时只听洞内一声惨呼,显然有人受了伤。
唐方失声道:“杜前辈的声音…”
打斗声仍不绝于耳。
萧秋水略一沉吟,道:
“咱们来个出奇不意,从这穴内反攻出去。”
——外边的人定必以为穴内的人死守不出来,而今反攻出去可以打个措手不及。
——要是一旦让人伺准出袭,则死路一条:
从这狭小的洞内跳出来,几乎就等于跃下去的人一样,易于防守,但绝难进攻。
这是一场赌注。
死亡的赌注。
不敢赌,就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