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一”个真正的武林高手不是一天到晚打擂合同事的地痞流氓。
——一个剑手出剑,往往只在一刹那间。
——刹那间判决生死。
——然而刹那却是他一生练剑的精华。
屈寒山手上依然没有剑,但他本身就是一柄剑。
他站在那儿,比什么都可怕。
在四面冲过来的敌人,更是人魔、厉鬼!
然而萧秋水那一声呼声,却让人信任,让人镇定,让人觉得大义无惧。
“走!”
连马竟终、文鬓霜竟也不期然地,向着萧秋水退的地方退。
萧秋水退的地方不是向外,而是向内!
难道他是想冲入院中去?
然而院中把关的是独脚神魔彭九!
彭九这一关并不易过,更何况院中还不知有敌人多少!
萧秋水敢情是选错了?
文鬓霜、马竟终依然跟了上去。
然而屈寒山脸色变了——六人合击屈寒山之时,他脸色丝毫没变,而今脸色却变了,吼了一声:
“拦住——”
话未说完,萧秋水等己不见。
萧秋水没有冲出去,而是冲入洞内!
萧秋水一退人去,其他的人都立即钻入洞内。
那洞口即是瘟疫人魔余哭余突击黄远庸时冒出来的地方。
柳千变的轻功最快,他第一个就冲向洞里!
这小洞口阔仅容一人挤身入内,柳千变才一进洞口,脸向洞里,立时倒飞出来!
同时间,“嗤”、“嗤”两枚红靖蜒,自洞沿激射而出,饶是柳千变退身得快,左右两颊也险险抹上一道红痕。
柳千变的脸色变了:只要有人守住洞口用!人武功再高,要想进来,在挤身钻人的情况下,是绝不可能的。
彭九大吼一声,一杖砸下,“吮噔”一声,星花四射,洞口依然,只听屈寒山长叹一声,道:
“没有用的,这牢是用地母精英铁所造的,本是用来关那杜老鬼的…”
萧秋水不是跳进去,而是掉进去的。
他冲到洞边时,将跳未跳的瞬间,还可以见到屈寒山变了脸色。
单凭这一下,萧秋水就知道他这一跳没有跳错。
可是这一跳,因为大急,而又没有扶梯,萧秋水是笔直落下去的,摔了个半交,跟着下来又是左丘超然和铁星月,三个人摔在一起,尤其铁星月,又沉又重,把萧秋水压个半死。
幸亏洞口离地仅是一人上下般高而已。
另外三个人是落下去的。
文鬓霜武功较高,而且腿功称绝,虽然一腿受伤,但还是稳落地面。
马竟终外号“落地生根”,自是摔不倒。
唐方的轻功是最好的,她不但轻巧地点落地面,而且一翻身,倒射出两枚蜻蜒镖,迫退了刚要追赶下来的柳千变。
萧秋水忽地跳起来,匆促地例览了一下这个石室,只见石室沉邃远狭,延伸直入,曲折间不知有多深远。
这时洞口传来“嗤嗤嗤”几声,是独脚彭九以镔铁力击洞口的声音。
马竟终疾道:“紧守洞口,或许有救!”
这时洞口又出现一个人。
千手人魔屠滚!
屠滚一至洞口,一甩手,打出三颗黑星!
然后他就要马上跳下来。
只要他的暗器能逼开诸人,他一跃而下,落到地面,就不怕了。
萧秋水等当然也知道这一点。
唐方一扬手,“萧、萧、萧”,三枚红蜻蜒,撞落三颗黑星!
但她已来不及阻挡屠滚!
就在这时,一人冲天而起,一脚飞踢屠滚额前!
屠滚此际双肩已挟在洞口问,正想勉力挤进来,一见这天外飞来的一脚,触目惊心,“飕”地往后缩了口去!
饶是他缩得快,左肩仍然挨了一下,热辣辣地好生疼痛,“呼”地滚了开去!
他一离洞口,江易海已闪至洞沿。
谁都想在“剑王”前立功。
捉拿这一干人显然是大功。
江易海趁屠滚失败时力攻,是要萧秋水等意想不到。
他一挤入洞口,却与萧秋水打了一个照面。
萧秋水一出手就是“仙人指”!
江易海大惊,右手一架,左丘超然却侧进,双手拧住他单手。
江易海想再伸进另一只手招架,但因身子太胖,又挤不进去。
以双手对双手,江易海两次击败左丘超然,但以单手对双手,身于又被夹着,江易海可吃不消左丘超然的攻势。
所以萧秋水便一指打中了他。
“仙人指”凿在眉心穴上。
江易海只觉夭旋地转,正在这时,铁星月的铁拳便已到了!
铁拳如风,拳风如虎!
拳未到,江易海已脸无人色。
铁星月的拳头。
正在此时,洞口中江易海的身子忽地“飕”一声,不见了。
原来有人及时往他后腿一拉,硬把他拉出来,免掉这拳头炸脸之难!
拖他出来的人是屈寒山!
江易海心惊胆战,宛若在鬼门关打了一圈回来,真是四肢都软暮色四合,夜色如洗,星光亮起晚寒。
瘟疫人魔余哭余见大家都曾试图冲进洞里去过,自己不冲,怕屈寒山不悦,于是也要硬着头皮试试,只听屈寒山冷冷地道:
“不必了,他们不出来,也是死定了,问题是…先把出口守紧再说。”
从洞口望过去,可以看见几颗晚星。
天色显然已经全黑了。
洞口的一点天光,然而洞外有多少只饿狼?
萧秋水叹了一口气,马竟终也叹了一口气。
左丘超然看着他俩,忍不住也叹了一口气。
铁星月禁不着跳起来骂道:“你叹气,他叹气,左丘小子也叹气,我就看不出有什么好叹气的!”说着竟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唐方忍不住道:“那你又叹什么气?”
铁星月苦着脸道:“我是叹肚子饿了;那个死老马给迷魂药我们吃,害得我午饭没吃,晚餐又打到洞里来,吃个屁!”
萧秋水动言道:“我叹气就是知道你肚子一饿就要放屁。”然后向愁眉苦脸的马竟终道/他是叹老婆不在;”又向左丘超然道:“老二,你又叹什么气?”
左丘超然唉声叹道:“看你们两个叹气,所以叹气。”
铁星月呻道:“胡扯什么?!不如去找东西吃,不然我就要放屁萧秋水忙不迭道:“别别别——有话好说,屁是放不得的,我们一离开这里,谁守洞口,万一他们都闯了进来,岂不糟透?!”
文鬓霜忽道:“这里让我来守好了,你们去探看,小心这里还有别的入口,免得着了他们的道儿。”
——在这里这么多人中,以文鬓霜的武功为最高,他年纪大,也较沉着,守在这里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而且丈鬓霜最清楚的是,这几个年轻小伙子,若不是为了他,绝不会被困在这里。
——就为了这一点,就算叫他去死,他也不会怨言半句。
——何况自顾君山死后,他根本没有活着的打算。
——他只求死,死,而能报仇。
——报兄弟之仇,被骗之仇。
萧秋水望向文鬓霜,见他双眼直勾勾地望着洞口,满脸都是恨意,却无一丝求生的欲望。
萧秋水摇摇头,忍不住道:“文前辈——”
文鬓霜一摆手,已不欲多谈。
马竟终忽道:“我也守在这里。”顿了顿,又接道:“文前辈一人守这里,是不够的,多一个人好有个照应。”
萧秋水、左丘超然还想发话,马竟终毅然道:“我意已决,要不是我,你们今日就不会落在这里,所以我守这里。”
萧秋水道,“这是我们强要你带我们来的,是我们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