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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倒是不急。”知春有点失望,看来她来得不是时候,“他没空就算了。”
她转身欲走,却被张主任叫住:“哎!等等!你来都来了,要不,上我办公室等会儿吧——上午的课程估计就快结束了。”
知春跟着张主任来到一间宽敞的办公室,里面没什么人,张主任给她搬了张椅子,让她靠窗坐着,然后抓起座机拨通岑慕彬的号码。
“小岑啊,有个姑娘来找你,这会儿在我办公室……”他转头问知春,“你叫什么?”
“谢知春。”
“对,是叫这名儿……好,好,那我让她在这儿等着啦!”
张主任含笑挂了电话,告诉知春:“他马上过来,你先坐会儿——渴不渴,我给你倒杯水?”知春客气推辞,张主任还是给她张罗来一杯茶水,然后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他始终笑呵呵的,像个好脾气的长者,不过一开口,知春就明白这也是个直来直去的主儿。
“你和小岑在处朋友吧?”
知春立刻脸红,慌忙摆手:“不是……”
张主任还是满脸挂笑:“别不好意思嘛!如果不是,他刚才怎么张口就叫出你名字了?小岑可是我们院里最吃香的年轻医生啊!多少人给他做媒他都不要。这一阵我看他干什么都有点心不在焉的就猜着了,年轻人一谈恋爱吧,脸上那个表情是藏不住的。”
知春手上端着茶,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她来之前本酝酿了一腔怒气,这会儿也消磨得不剩什么了。
张主任还在竭力为岑慕彬美言。
“小岑人不错的,去年科里只有一个留院名额,他是硕士,另外还有个博士,硬件方面比他强点儿,但我没怎么犹豫就挑了他。小岑脑子聪明,又沉稳务实,业务上有钻研精神,我最欣赏他一点:胆大心细,是块当医生的好料子。而且他人缘也好啊,这院里上上下下从领导到同事就没有不喜欢他的——姑娘,你眼光不错,哈哈!不过干医生很辛苦,以后你还得多多支持我们小岑啊!”
知春尴尬地跟着笑了笑,决定还是不解释了,省点唇舌。
夸完高足,主任的兴趣又开始转移:“对了,你在哪儿工作来着?”
主任善意而殷切的眼神盯着自己,知春不能不回答了:“我还没工作呢……我是S大的学生。”
“哦,还是学生啊!几年级了?”
“二年级。”
张主任讶然:“这么小!那不是还得有两年才能毕业?”随即又笑,“小虽小了点儿,不过两年时间过过也快的,一毕业就能结婚,呵呵。”
知春听得哭笑不得,又如坐针毡起来。
门口人影一闪,岑慕彬意气风发,大步流星地走进来,眼里闪烁着点点欣悦的光芒,虽然一进门先看到的是知春,但他还是懂事地先跟领导打招呼:“主任!”
张主任眉开眼笑站起来:“培训结束了?”
当着领导的面,岑慕彬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在扫尾,我是溜出来的。”
主任善解人意:“不要紧,那些东西你都会了,女朋友更重要嘛,哈哈——我到病房去走走,把办公室让给你,你俩慢慢谈。”
岑慕彬笑道:“那就谢谢主任了!”
张主任乐呵呵地走了,顺便还帮他们把门给带上。
“知春,”岑慕彬眼眸亮亮地盯着她,“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
他把主任的椅子拖出来,想和知春并排坐,但知春却已经站了起来。
知春本来给张主任一通乱侃有点晕头转向,连来意都快丢去爪哇国了,这会儿看见岑慕彬一脸雀跃的表情,立刻把旧恨给招了出来。
“你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
岑慕彬一脸无辜:“你说过不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那你打电话,为什么要跟林媛说那些?”
岑慕彬更加莫名其妙:“说什么?”
“说你,你对我是认真的……”知春红着脸,舌头都有点打架,但怒气也渐渐汇拢回来。
“我说的是事实。”岑慕彬心平气和。
知春更气了:“你不知道林媛喜欢你吗?你当着她的面这么说,她得多伤心!”
林媛在雨中气冲冲离开自己的情景涌到眼前,知春委屈更甚:“都是因为你,我快失去最好的朋友了!你这个人……你怎么会这么自私的呢!”
岑慕彬眯眼盯着她,也不辩解,只是静静地听,等了会儿,见知春不再说话,他才开口:“你说完了?”
知春一阵茫然,忽然找不着词儿了,眨眨眼睛,没吭声。
岑慕彬无声地笑了笑,几步就走到跟前,和知春面对面站着,低头打量她,知春立刻有种压迫感,以为他在思考该怎么和自己解释。
她正想往后退两步与他保持距离,孰料岑慕彬忽然伸出手,没有半分迟疑地捧住了她两边面颊,在知春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俯首,果断地、深深地吻住了她。
小番外
一、
知春:“你觉得我这件衣服好看吗?”
岑慕彬:“不好看。”
知春:“为什么?!”
岑慕彬:“我没觉得好看,所以就想,应该是不好看吧……怎么生气了?”
知春:“你说我挑的衣服不好看!”
岑慕彬:“可你人好看呀!”
“……”
二、
知春(念药品说明书):“一日三次,一次两粒……那我吃一粒就够了。”
岑慕彬:“按说明书上的指示吃,否则没效果。”
知春:“可我以前也是这么吃的呀,不好好的!”
岑慕彬:“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
知春:“我是医生的老婆!”
岑慕彬(对旁边看好戏的嘉莹):“请问你哪位?”
嘉莹(声音响亮):“我是医生的女儿!”
岑慕彬(耸肩):“好吧,你们都比医生厉害!”
荣钧番外
送给为他流过很多眼泪的Mary~~
知春,医生和荣钧的故事到此为止,都治愈了吗?
2016,每个人都要幸福哦!
深夜十点。
车子经过银杏湾,驶入永辉路,两旁的街市逐渐繁华,但多数店铺都已打烊,偶有几间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还亮着灯。
太安静了。
荣钧拧开CD,让音乐充斥车厢。他开车稳健,速度一向不快,反正一个人住,家里也没人给他等门。
两年前母亲中风,姐姐荣韵曾提议让他搬去和母亲同住,方便照顾,他拒绝了,宁愿送母亲去疗养院,费用他来出。不是他不孝顺,而是实在不知该怎么和母亲相处。
五年前,他费尽心思,要把陷入泥潭的儿时伙伴拉入正轨,几乎就要成功时,母亲出现了,轻而易举将他的理想击得粉碎。
如今,他已不常想起姜岚,仅在母亲和姐姐催逼他结婚时,才会在心头勾起一丝涟漪。对于姜岚的离开,他并未觉得有多痛苦,遗憾和愧疚更多一些。不过正如荣韵所怀疑的,即使他娶了她,他们真的就能幸福吗?
“她性格那么刚烈,哪是你能驾驭得了的,撇开脾气不说,你们之间有多少可说的,别忘了,她当过小姐,你现在为了目的可以什么都不计较,那将来呢,你难道心里会一点疙瘩都不存,你能忍她多久?”
或许荣韵是对的,他回想起那段在他人生路上堪称惊心动魄的经历时,无法欺骗自己:他心怀牺牲精神的感觉远多过沐浴爱河的感觉。
而很久以后,荣钧才不得不向自己承认,他的救赎计划未免太过一厢情愿,姜岚未必真的需要他拯救。
如今,她在加拿大想必过得不错吧,她是那种,怎么说呢,无论处于何种境地都能为自己披襟斩棘开辟出道路来的女孩。
无论如何,他与母亲的关系还是在那次冲突爆发后转为恶劣,彼此之间冻起一层厚厚的冰,经年难破。
荣韵对他无法强求,但也舍不得把母亲丢在外头,咬咬牙,接自己家去了。
荣韵是个好姐姐,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她在调和、拿主意。过五关斩六将之后,如今只剩一件事还让她放不下——弟弟的婚姻问题。她提了无数次,但荣钧从来只是笑笑不接茬。
荣韵便放了狠话:“你要是担心妈妈拖你后腿,我今天就给你说清楚,妈妈的后半辈子我来管,只要你肯结婚!”
荣钧知道姐姐疼他,但她不了解他。他不结婚不是闹情绪,而是这么多年,他从来没碰到过一个能让他甘心情愿投入婚姻城堡的女孩,从来没有。
他对于结婚的态度一直是宁缺毋滥。
路口的红灯跳转成了绿灯,荣钧没有减速,直开过去。离斑马线还有十米距离,一个人影飞快横穿过去,他脑子里一根弦猛地绷紧,慌忙踩刹车。
其实不算多危险,只是他刚才思绪走了点神,忽然之间被惊到。
他落下车窗,朝对方怒声喊:“你怎么回事,走路不看灯的?”
那人在绿化带边转过身来,是个短发女孩,看样子很年轻,脸涨得通红,大概也被吓着了。
“对不起!真对不起!”她朝荣钧弯了弯腰,满脸歉意,嗓音倒是挺甜。
荣钧一下子气消,见她穿着运动服,耳朵里还塞着耳机,一副夜跑族模样,便又高声说:“太晚了,赶紧回家,晚上运动不安全!”
女孩依然红着脸,对他唯唯诺诺。
过了十字街口好一会儿,荣钧忽然自嘲:“人家就爱夜里跑步,关你什么事!”
通嘉的系统在最关键的季度末出了故障,虽然荣钧的团队竭尽所能抢修,还是造成了不小的损失,客户震怒,荣钧只得带上两个手下亲自上门赔罪。
会议室里炮火轰鸣一阵后,客户把他们撂下处理急务去了。三个人虽然没说多少话,但也被训得口干舌燥。
小杨灰头土脸抱怨:“再怎么火大,水总得供应咱们喝一口吧。”
荣钧也口渴,便说:“你去茶水间看看有没有喝的,弄几杯过来。”
另一名工程师黄明道:“他们茶水间在大厅外面,没有门禁卡出去了就进不来了。”
荣钧蹙眉:“那你俩一块儿去,一个拿水,一个在门口守着不就行了!”
小杨挨训时一声不敢吭,这会儿倒挺英雄,拳头一挥说:“不用!我一个人去!难不成还能给渴死在这儿?!”
他出去了三十秒不到就回来了。
黄明看看他空空的手:“水呢?”
小杨神神秘而得意:“等着吧。”
两分钟后,一个短发女孩捧着三瓶矿泉水进来,一脸和气的笑容,给他们一人发了一瓶。荣钧觉得她有几分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
三个人动作整齐划一,同时拧开盖子,仰脖子猛灌,久旱逢甘霖。
女孩盯着他们看,满足地笑,像在欣赏自己种的庄稼。
小杨酣畅淋漓地喝光,对女孩咧嘴一乐:“太谢谢了!哎,该怎么称呼你啊?”
“我叫Mary,市场部的。” Mary落落大方介绍自己,嗓音清脆,笑容甜美,神情完全是不设防的。
荣钧的记忆猛然间开启,目光一再从她脸上划过。
夜晚朦胧的灯光下看不清,只依稀觉得是个挺周正的姑娘。这会儿细瞧,当初的判断也基本正确。她长得不出众,但一双眼睛漆黑明亮,透着讨人喜欢的灵气。
黄明喝饱了水,心情格外好,也来凑热闹:“Mary你多大啦?看着像才毕业的嘛!”
Mary脸有点红,争辩说:“我毕业都两年了!”
“毕业两年,那今年就是24岁喽?还是年轻啊!”
“25了!我们老家都照虚岁算的!”
小杨笑嘻嘻地说:“如果你知道我们是谁,估计就不肯帮我们拿水了。”
Mary眨巴着眼睛,有点不解:“我知道你们是启亚来的呀!刚才雷总在这儿冲你们发火了是吧,整个办公大厅都感觉得到。”
她这么一解释,小杨和黄明全尴尬得哑巴了。
荣钧转着手上的空水瓶问:“那你为什么还愿意帮我们?”
“因为你们是客人呀!”Mary好像很奇怪他会这么问,她的目光与荣钧的碰在一起时,他内心不觉动了一下。
Mary显然没认出他来,也难怪,那天晚上黑灯瞎火的,他又在车里。
“我先出去啦,你们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可以来找我,我的位子在第二排第四间。”
Mary迈着轻快的脚步走出门,她的背影让荣居觉得,这是个没有烦恼的女孩。
隔了一周,荣钧又去了趟通嘉,正事办完后,他故意在市场部的格子间旁缓缓走过,很快就找到Mary的名牌,但座位是空的。
Mary捧着续满的水杯从茶水间走出来,眼前有个人影一晃,站定在她跟前。
“Mary!”
她抬头,看见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正笑望着自己,两边面颊深深陷进去,她第一次发现,有酒窝的男人笑起来居然如此迷人。
“你好,荣经理!”她庆幸自己一下子就把对方认出来了,“你要回去了吗?”
“嗯。”
但荣钧看上去一点不急着离开,单手插在裤兜里,保持笑意看着她:“你真的……对我没印象了?”
Mary完全摸不着头脑:“你指什么?”
荣钧想了想,决定还是算了,笑着摇头:“没什么。”
“你那两个工程师今天没来?”
“是啊!上回在你这儿自讨没趣,他们不好意思再上门了。”
Mary脸红:“我没有为难他们的意思……”
“我明白。”荣钧笑意更深,“女孩子对男生是该凶一点儿,否则他们看你好欺负,全都哄上来。”
Mary噗嗤一声笑道:“荣经理,难道你不是男的吗?”
荣钧耸耸肩,又瞟了Mary一眼,也笑起来。
手机一遍遍地震动,打电话的人相当执着。荣钧坚持讲完最后一句话,才抄起手机走出会议室。
齐诚是他高中同学,他有个姐姐,出了名的热爱做媒事业,更要命的是,这个姐姐和荣韵是闺蜜。
“嗨!哥们儿,你的电话好难打!”
“我在开会,有事快说!”
“你看你什么态度!哥哥累死累活给你找姑娘,你连声谢谢都不说也就算了,还……”
“我真的很忙。”荣钧放缓了语气,心里想,我也没求着你,“说吧,找我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儿啊!我姐又给你物色到一个,算上前面那八个,哎哟喂!这是第九个嘞!我姐真有毅力啊,话说回来,你也很有毅力,柳下惠,坐怀不乱……”
荣钧真有点不耐烦了,正想找借口溜脱,齐诚总算言归正传。
“这回这个我琢磨着你怎么也得满意了,听我给你细说啊,首先呢,年轻,才25岁,人不说多漂亮,但绝对养眼。而且温柔贤淑,家务活样样拿手,听说还会自己设计衣服,平时喜欢看看书跑跑步,哦对了,毛笔字也写得特别好!你不是说要找个有点情趣的女朋友嘛,这个绝对合你意吧?”
荣钧笑:“听上去像稀有动物。”
“反正你也是稀有怪物,你们俩在一起,绝配!”
“就没什么缺点?”
“缺点嘛,唔,职业没什么亮点,就是一小职员,这个反正你也不在乎。怎么样,去见一面吧,我也好跟我姐交差,你也好跟你姐交差!”
荣钧坐在茶室三楼,他到得有点早,打开齐诚的短信又看了一遍:“曹盈盈,25岁(虚岁),工作单位:通嘉电子……”
齐诚本来还想发张照片给他,但荣钧拒绝了,他已经猜到是谁,特别想亲眼证实一下。想想又觉得有趣,天下会有这么巧的事。
木楼梯发出咚咚咚的走动声,有人上来了,荣钧下意识地挺直了腰。
女招待员先爬上来:“荣先生,您的客人到了。”
荣钧看向招待员身后的同时站起身,很快,Mary的身影映入眼帘,还是那样一张自然清秀的圆脸,脸上施了淡淡的脂粉,比在公司见面时多了几分妩媚。
两人一照面,同时笑起来,Mary的笑容尤其羞涩。
点完茶水,荣钧看着对面问:“你怎么会认识齐诚?”
“我不认识他。”Mary脸红红的,“是我同学的哥哥和他做生意时认识的。”
“现在的相亲事业真是四通八达,无孔不入。”荣钧由衷赞叹,“那么你,也早该猜到是我了?荣这个姓不是很常见。”
他这么一问,Mary的脸更红了:“想是想到了,不过有点不信。”
“不信什么?”
“荣经理你条件这么好,怎么还会没有女朋友。”
“你说话真动听,其实你的意思是,我这么老了,居然还独身,实在有点说不过去,对吧?”
“不是啊!”Mary飞快地眨眼睛,“你很老吗?一点看不出来!”
“我今年32,是周岁,你才25,还是虚岁,和你比,我都能当你长辈了。”
“我喜欢年纪大一点的,让人觉得可靠。”
Mary说完,猛然意识到他俩现在正在相亲,顿时又不好意思起来,荣钧看着她,笑意越来越浓。
他给Mary斟茶,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既然你猜到了是我,还肯出来见面,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如果没认错人的话,你是打算接受我了?”
Mary红着脸,不吭声,喝了一口茶之后,忽然反问:“那你呢?”
“我什么?”
“你应该也能猜到是我吧?这是不是表明,你也打算接受我呢?”
这女孩和善礼貌,又毫无扭捏之态,有什么说什么,荣钧觉得自己捡到宝了。
他笑起来,仰靠在沙发上,目光柔和,含笑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忽然低唤了一声:“盈盈。”
Mary一愣。
“今晚有空吧,我想请你看电影。”
晚上,两人从电影院里出来,天色已经全黑。混乱的人群中,荣钧第一次牵住Mary的手,她扭头看看他,笑一笑,没说话。
两人手挽手走在夜晚的街头,心里忽然都有种踏实感,好像已经这样在一起很久了。
Mary轻声说:“告诉你个秘密。”
“什么?”
“我喜欢你的酒窝。”
荣钧笑,缓缓停下脚步:“盈盈,我想对你提个要求。”
“嗯?”
“以后别再玩夜跑。”
Mary诧异:“你怎么知道……”
她还没问完整,荣钧已经俯首,深深地吻她。
朦胧的街灯下,Mary眼前是放大了的荣钧的眼睛,她仿佛能从那双温柔的眼眸中看见意乱情迷的自己。蓦然间,她又想起荣钧那看似腼腆的笑,其实他一点都不害羞。但他的笑容那样迷人,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她好像快淹没在他深深的酒涡里了。
Mary伸出双臂,轻轻绕住荣钧的脖子,与此同时,她幸福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