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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她。”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冷冷的在耳畔响起,她惊喜的扭头,可是却无法集中意识去辨别出现在面前的这个人是谁。
几乎就要得手的男人有些恼怒的瞪住邵云,“你谁啊?少管闲事!”
“没看出来么,她不喜欢这样,所以,你必须放开她。”邵云声调平静得没有一丝起伏。
“滚开!”男人凶相毕露的朝邵云吼了一句,搂住孔令宜的双手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
邵云叹了口气,在公众场合动手于他已经是多年前热衷的事了,而现在,他并不情愿这样做,但是面前的这个男子实在有些欠扁。
他出手的时候男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觉得后衣领子猛地被人拽住,身子直接越过了椅子甩向一边,力道之大,令他根本无法控制住自己。
男人很快狼狈的仰面倒地。孔令宜的身体也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滴溜溜的滚向另一边,然后软软的伏在了地上,她呻吟了一声,就地躺着,忽然觉得很惬意,没有了纠缠,连嘈杂的喧闹也离自己越来越远,只想深深的坠入梦乡。
邵云几步走过去,想要把她扶起来,手还没沾到孔令宜,脑后就传来呼呼的风声,显然是有重物正在向自己砸来,他冷冷一笑,凝神屏息,猛然间抬脚向后扫去,右拳同时挥出,随着一声惨烈的叫唤,男人仓惶的连连向后跌去,烂泥一般摊倒在吧台的沿上,那张没有机会砸出的木凳结实的摔到了临近的桌上,引得看客惊呼不止,纷纷朝后涌退。
邵云不肯就此放过他,扑上去就是一通拳打脚踢,揍得男人嗷嗷乱叫。
酒吧里出现了小小的骚乱,服务生跑来想要调解,但见邵云凶神恶煞般的模样,竟然没人敢上前劝阻。
发泄够了,他畅快的站起来,手掌对拍了一下,其实没有灰尘,几日来郁积在胸口的窒气似乎也缓解了许多。
他从高中时期就开始拜师学柔道,这几年虽然疏懒了,但底子还在。男人几乎奄奄一息,投向邵云的目光中充满了恐惧,生怕他再袭上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搀了娇弱绵软的孔令宜扬长而去。
第四章(下)
把孔令宜搡进车内,邵云才发现自己惹了个不小的麻烦,从出来到上车,她几乎就没有醒过。
邵云用力拍打她的面庞,想让她清醒一些,而孔令宜只是哼哼了两声,脸上显现出被扰梦的不耐,继而摇晃了一下身子,埋着头,仿佛想要逃避什么。
没办法,邵云只好开着车在夜风中瞎兜。想想又觉得可笑,白天两个人还一本正经的在办公室里谈论公务,想不到夜间居然还有如此荒谬的“邂逅”。
一路驶过去,霓虹闪烁,街灯斜射进车内,照在孔令宜仰起的面庞上,是一丝无法掩饰的失意和痛楚。邵云不清楚有什么理由可以让她失控到这种地步。
可是他自己又何尝洒脱得了,不也一样想要借酒买醉,又有什么立场去谴责别人。他更不清楚,在这夜幕的遮掩下,究竟有多少人和他们一样早已迷失了方向,只想一醉方休。
也不知围着环城路绕了多少圈,困倦终于袭来,邵云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不能再这么漫无目的的神游下去了。
朝车窗外望了望,他分辨出来这里临近邵氏的“四季酒店”,于是心下有了主意。他在那里有个独立的包房,先把孔令宜安置过去再说。
凌晨一点,酒店门前人影稀疏,邵云挟着浑浑噩噩的孔令宜从侧门钻进去,乘了员工电梯直接上顶层。他自己倒没什么,但若让熟识的员工发现了孔令宜,毕竟不太好。邵云虽然在男女的事情上一向无所顾忌,然而好坏尚能分得清。他也明白,孔令宜其实并非那种随便的女孩。
开了房门,直接把她弄上床,孔令宜翻了个身,又满意的睡去。
邵云没有立刻走,他坐在床尾的圈手椅里,燃了根烟,缓缓的抽起来,思绪茫然。
头一回,他带了个女孩来到这间房里,却什么也没干,只是这样静静的坐着。
指尖的烟燃去了一大截,他探手挪近烟缸,轻轻掸了一掸,眯起眼睛,用男人的眼光打量起床上的孔令宜来,也是净如白瓷的肌肤,婀娜的身段,成熟而蛊惑。
可是脑海里逐渐浮现出另一个身影,蛮横的侵袭进来,固执的要把眼前的一切覆盖掉。
他突然烦躁起来,掐灭了烟头,果断的站起身,就想离开。
床上的孔令宜动了动,轻微的唤了一声,“我渴。”
邵云止住脚步,回头望了她一眼,惨白的脸上黯淡无光,如同一个被遗弃的孩子,他犹豫片刻,还是返身折回,打开小冰箱,取出一瓶矿泉水,倒了一些在瓷杯里,放在孔令宜的床柜上。
她蹙紧了眉,只是重复那一句,净白的面庞上是焦渴的神色。
邵云不确定她是否尚在梦中,就此将她抛下,似乎有些于心不忍,于是索性将她扶起,端起杯子凑到她唇边,连喂了几口。
孔令宜近乎贪婪的喝着,如饮甘露,稍顷,瓷杯里已经一干二净。
邵云搁好杯子,又将她放回床上,正要直起腰来,脖子却被她蓦地勾住。
孔令宜的眼睛微微睁开,迷蒙的盯着邵云,因为酒精的作用,其实已经视物不清。
“你别走。”她低低的语调有如哀求。
邵云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半弓着身子任她死死搂住,一动不动。
“GODERN,别走。”她再次央求,带着一点点抽泣。
邵云这才明白她把自己当成了别人。原来,她果真隐藏了一段伤心事。
她的手还紧紧的勾着邵云,要将他拉向自己的身体,他能感觉得出她的绝望,然而,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有办法将那个人忘记。
孔令宜有多骄傲,邵云不是不知道,可是,再骄傲的人也会有软档和死穴。也许,她连自己都骗过了,却无法在这样不设防的夜晚阻挡心的“出卖”。
他的身子已经完全与她贴合,她湿润鲜红的双唇就在眼前,只需稍一低头,就可以轻易的攥取。
有那么一瞬间,邵云不无邪恶的想,既然她拿自己当替代品,那么他为什么不可以,他从来不是正人君子,世俗道德的那一套对他本就没什么约束力。
这样想着的时候,他的头就很自然的俯下去,薄唇直接印向孔令宜的唇边。
只是那么轻轻的一触,他就气馁的别转了头。
孔令宜虽然很美,很妖娆,可是,他竟然没感觉!
邵云呆怔良久,终于伸手掰开了孔令宜缠住自己的手指,直起身子,眼看她无助的环抱住头颅,在床上呜咽了很久,终于渐渐止住悲恸,维持着蜷缩的姿势,再也不动。
他再也呆不下去,快步朝门口走。
房门阖上的刹那,他突然心生悲哀,原来自己跟她一样可怜,被人拒之门外,无处可归。
车子在深夜的高速上疯狂行驶,他蓦地生出奇怪的念头,如果适才躺在床上诱惑自己的女人是曼芝,他会舍得放过她么?
这样的问题让他想笑,他也果真忍不住,笑出声来,车子仿佛随着他的笑声在震动,微微打摆。
不,他绝不会!只有曼芝才会令他疯狂到不顾理智的地步。
邵云并不否认,当初选中孔令宜,是因为她与曼芝有着相似的气质,一样的沉着,冷静。可是,孔令宜毕竟不是曼芝。
曼芝从来没有这样软弱过,即使有再多的苦闷,她也不会放纵自己,借宿醉来逃避现实。她永远都那么清醒,再艰难的困境,也要硬撑,强悍得如同男人。
如果曼芝象孔令宜这样在自己面前表现柔弱,他会倾其所有去抚慰她,保护她。
可是没有,一次都没有。
一念至此,邵云的笑声中便掺杂进了苦涩,他遇到曼芝,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
他想不清楚如此纠结的命题,只是悲哀的意识到,这世上再也不会有第二个女人,会让他如此痴狂和迷恋,即使旁的女人再好,再美。
而这世上,永远只有一个曼芝,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得了。
第二天孔令宜没来上班,电话里,邵云听得出她精神很差。她没向邵云作任何解释,甚至没有问过一字半句关于她住进“四季酒店”的来龙去脉。
然而,邵云相信她心里什么都清楚。只是,既然她不提,那么他也很乐意配合,避免她难堪,只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第五章(上)
一进办公室,孔令宜就把一份案卷递到邵云的桌上。他有些诧异的翻开来看,三天的会谈中,不记得戴轶舫还有什么遗漏没有交待清楚的了。
“这是戴先生昨天晚上赶出来的报告,托我转交给你,他说或许对你的规划有些帮助。”
案卷区区五六页纸,可是邵云看得不知不觉就站了起来。虽然只是草案,却罗列了关于如何打进‘精密制造’领域详尽的步骤和相关信息的来源,简直就是一份精缩版的可行性报告。
戴轶舫何等聪明,早已猜出邵云将如何取舍及布局,他的这份“临别赠物”令邵云亢奋不已,余光扫到孔令宜期许的双眸,知道她也明白个中原委,他眼珠一转,忽然笑问:“戴轶舫没跟你说些什么别的?”
孔令宜乌黑的眼眸深了几分,却只是摇头道:“没有啊。”
邵云见她神色清冷,也就收起了玩笑之心。心中思忖,戴轶舫的这番热情想必也是心血来潮,欲在孔令宜面前崭露一下而已,毕竟邵云跟他订下的咨询协议中并不包括如此具体的执行方案。
即便如此,他还是非常高兴。
一个上午,邵云全身心都在研究戴轶舫的这份文案。然而他也深知,现在激动还为时过早,这毕竟是纸上谈兵,要真正实现他的宏愿,还差得很远。
他起身走出总裁室,孔令宜的办公室紧挨在外面,是个独立的小隔间。
办公桌上干干净净,那捧超大的花束已经不知去向。
邵云站在她跟前,她抬头望了望,微笑着站起来。
“花呢?”
孔令宜先是一怔,然后才明白他所指何物,淡淡道:“哦,我送人了。”
“为什么?”他不解。
“我对花粉过敏。”她轻描淡写的说。
“是么?”邵云狐疑的盯视她的面庞,实在看不出什么端倪,又不便深问,于是耸耸肩,放弃了。
“通知制造部的时副总和王工,哦,还有老卢下午两点在第二会议室开会,另外,你帮我准备这些资料。”他说着把手里的一张字条递过去。
孔令宜边接过来,边点头,邵云要召集的这几位都是机械制造部的顶梁柱,看来戴轶舫的建议已经深得邵云的赞许,他做事向来不喜拖泥带水,一旦决定了,就会立刻付诸实施。
因为是纯技术性的讨论,孔令宜无需参加。她坐在位子上过滤永无止尽的文档。
她的办公桌正对着门,平常老开着,因为总有人来来往往。门外就是开阔的办公大厅,数排蓝色格子间里,只见人头攒动,还有此起彼伏的电话铃声,每天都是这样,单调而乏味的重复着。
她有点走神,也许因为戴轶舫送的那束花和他临上飞机欲言又止的神情,也许因为其他。
“孔小姐,希望我们还有机会再见面。”他紧紧握着她的手,掌心的炙热令她很不习惯。
她只是含笑点了点头,带着点疏冷,然后目送他消失在安检门内。
他很优秀,她知道,可是她的心多年前就已经冰封,再也热不起来。
耳朵边起起伏伏的响着同一曲乐调,渐渐钻入她的脑子,打断了她的思路。她停顿下来,细细的聆听。
是邵云的办公室里传来的,应该是手机铃声,反复响了多次,也许是有急事。
孔令宜推门进去,果然看到邵云扔在桌子上的手机不断的震动,每次开重要会议,他都不会带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