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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还行吗?”陶洁用略带期待的眼神瞟了他一眼,同时有点遗憾地解释,“不过行政部的东西就是那样的水平,我也实在挑不出更好的来了。”
麦志强盯着她满含抱歉的脸蛋,“是你挑的?”
“嗯。”
“挺好的。”他很干脆地回答。
“你喜欢就好。”她由衷地笑了笑。
“你变了。”他很突兀地说了一句。
“是吗?”陶洁一惊,本能地摸了摸脸颊,“是不是晒黑了?”
麦志强笑起来。“没有,我是想说,你比刚来时干练了很多。”
其他他没说的是。陶洁的眼泪沉淀可一些从前没有过的东西,坠坠的,有点沉重,又很有质感,他不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三亚好玩吗?”他转而问道。
“还不错。”陶洁想了想,“海鲜很好吃,水果也很好吃,就是没敢去潜水,我体质不太好,怕头晕。”
“能喝酒的人一般体质都不错。”麦志强半开玩笑地说。
“我不行的。”陶洁想起苏州那次,脸竟然有点红,同时也很高兴,眼前的麦志强似乎又回到苏州时跟自己走得很近的那副模样了。
“盛军还记得吗?他来北京了晚上想请我们出去泡吧,指明了要你一起去。”麦志强道。
陶洁瞪起眼睛,脑海里很快浮现出一张搞怪的笑脸,“记得,很能说的那个嘛!“
“你晚上方便吗?“他这么问的时候,语气里掺进可一丝谨慎。
“方便!“陶洁不假思索地道,”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从没去过酒吧呢!正好去见识见识。”
言毕才想起来自己所言非实,她在三亚时,曾经深入酒吧勇救爱丽丝一次,只是那次她的心思全是在找人上,对酒吧里的情形全没在意。
他这么一说,陶洁反而有些讪讪的。
“那么,晚上就这么说定了。”麦志强跟她最后敲定。
陶洁重重地点头,她正愁晚上没地方消遣呢,整天待在那间狭小的囚室一般的租房里,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发霉了。
本来想跟李耀明说一声的,转念一想又放弃了,他反正回来的也不早,而且,她似乎也没有义务事事都要向他汇报。
当晚,麦志强一共召集到了五个人,其中有两个是学员,另外一个是盛军在北京同部门的同事。爱丽丝也在受邀之列,但她晚上有事无法参加,陶洁有点疑心他是在海南泡吧有了阴影,所以可以避开的,当然也只是疑心而已,于是陶洁成了当晚唯一的一名女嘉宾。
去的那间酒吧在工休,人丁兴旺。一踏进门,陶洁就有点后悔,倒不是那满屋子节奏感十足的背景音乐-----如果再高几个分贝,桌上的杯子,酒瓶只怕也会随之跳跃舞动起来,她受不了的是那一股呛人的烟味,来之前根本没想到,酒吧里会允许客人肆意抽烟。
落了座,同来的男同事们很快就融入到这里的气氛中,炫彩的灯光来回闪烁,袅袅的说笑穿梭其间,光线折射出的飘渺烟雾在眼前时隐时现,这里整个即使一座火焰山,充满了气味和能量。
吴刚领头先燃起了一根烟,他就坐在陶洁的外侧,气味一飘过来,陶洁闻到那股刺鼻的洋烟味道,就有点头晕目眩,她实在忍不住,偏过头去对他道:“你能不能别抽烟啊?”
“啊?”吴刚也转过头来瞅了他一眼,立刻明白了他的请求,随即笑道:“那不行,到酒吧不抽烟,比女人长胡子还难看!”
陶洁对他这种比喻感到啼笑皆非,坐她对面的麦志强也笑着劝她,“入乡随俗吧,即使他不抽,也有别人在抽。”
陶洁想想也是,只得无奈地不吭声了。
一桌上的其他男同事也相继点起了烟,陶洁注意到只有麦志强自始自终都没有抽。
五个人,要了一杯果汁,一瓶黑方和两扎啤酒,果汁是麦志强专为陶洁叫的。
陶洁坐在靠墙的高脚凳上,很新奇地观看者调酒师用三瓶绿茶状的饮料与一杯威士忌相兑,最后灌入方方正正的酒瓶子里。她很快就过了对烟味过敏的不适期,开始关注起这个她从未涉足过的神秘场所来。
正如麦志强所言,在什么地方就得用什么地方的规则来行事,今晚,她不就是想颠覆一下自己过去循规蹈矩的生活才来到这里吗?
盛军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轮到陶洁,她自己还没开口,麦志强已经出言阻止了,“让陶洁喝果汁吧,酒我们几个喝。”
盛军不甘心。苦口婆心对陶洁嚷:“来了酒吧不喝酒像话吗?再说了,我对袁老师的酒量绝对有信心!是不是,袁老师,好歹给个面子吧!”
陶洁也非扭捏之人,见盛军恳劝,兼之对调剂的酒充满好奇,遂点头应允下来,麦志强见了,也就不便多说什么了。
她举杯喝了一口,满嘴绿茶的味道,酒味已经非常淡了,完全可以当饮料喝,于是放下心来。
品着淡酒,另一个姓冯德销售殷勤地询问陶洁:“袁老师,觉得这里怎么样?”
“挺好的。”陶洁笑着回答。暂时能忘却平日里反复纠缠自己的烦恼,不失为一件痛快的事情,她转动双目,用目光贪婪地吸允这这里的一起。大堂内设了三个舞台,每个上去唱歌的DJ都会在这三个舞台间轮流辗转,正中央的伴奏乐队更是撩人神经,打击乐器发出铿锵有力的鼓噪声,恨不能把人的意识截成几段抛入空中,不再回来。
盛军是经验老道的销售,哪里甘心让大家就这么安静地干坐着,看别人风光,他出了个掷骰子喝酒的主意,用两枚骰子来玩,掷到七的只需往杯子里添酒,如果酒溢出来则添酒人就得把整杯酒喝光,掷到八得人把杯中的酒喝掉一半,而掷到九的人需要全部喝光,掷到两个六的人可以任意指定一个人喝光杯中的酒。
“你也一起来吧!”盛军指指桌子中央的那个酒杯,对陶洁唇语。
陶洁觉得很有趣,有心参加,她迅速瞥了眼麦志强,他抱着膀子微笑,没再出来阻止,她便向盛军点了点头,自己也搞不清为什么会存着似乎要得到麦志强首肯的心理。
游戏刚开始,大家玩性十足,且野心勃勃,往杯子里添起酒来一个比一个心黑,以盛军的北京的同事吴刚为例,根本不给下面的人留活路,而下手狠得人往往罚酒也多,几轮下来后,无不尝到苦头,勾兑的酒虽然酒精浓度低,但肚子里存量有限,多喝了几杯就会感到肚子发胀,绝非享受。
每次轮到陶洁添酒,她总是下手最轻的一个,吴刚和盛军都笑话她没魄力,她反驳说:“我怕轮到自己喝。”
结果下半场怕什么来什么,连着几次投掷都是陶洁喝半杯或者满杯,她肠胃功能不好,酒水里又加了冰,每次捏着鼻子喝,都是苦不堪言,且吞饮速度最慢,屡次遭人喝倒彩,她的心态也从好玩转为痛苦。
“我能不能不参加了?”她怯怯地问向盛军,想打退堂鼓。
一共就一个女生可以调侃,盛军哪里舍得放过,连说不行,陶洁的胃部很快就鼓了起来。
又一轮骰子掷下来,陶洁再次惨遭罚酒的命运,她盯着那一杯子黄橙橙的液体,感觉自己的肠子都快打结了,可她也明白愿赌服输的道理,只能苦着脸缓慢地把冰水往肚子里灌。
大堂里突然传来尖利的叫喊声,原来是酒吧最受欢迎的某位歌手登台了,引发了粉丝们的疯狂叫嚣,陶洁这一桌得人也都纷纷回头观望。
一只空酒杯忽然在陶洁眼前一晃,继而偷偷落到酒桌与墙壁隔开的空隙间,陶洁瞪起眼睛望向坐在她对面的麦志强,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飞快朝她使了个眼色,陶洁心领神会,紧张地向左边溜了一眼,没人在看他,她控制住心跳,把被子里的酒一股脑儿就往空隙中的那只被麦志强举着的酒杯中倒去!
因为慌乱,也不知道有没有对好准头。也由不得陶洁检查,盛军他们已经扭过头来催促她,“喝完了没有?”
陶洁忙把手上那只空空如也的酒杯往桌上一顿,一边抬起手背抹了抹嘴,假作苦楚地叫唤:“完了!”
“好!”稀里哗啦的鼓掌声中,游戏继续进行。
虽然逃过了这一劫,但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幸运的,幸好接下来,厄运开始翻转,总是倒霉的那个也不再是陶洁了。
即便如此,她还是感到了来自体内的异样不适。
她晃晃悠悠地从高脚凳上爬下来,打算去洗手间里轻松一下,脚一沾地,就发觉身子有些打飘儿。
“看来是醉了。“她暗想,意识却极为清醒。
没走两步,他就一个踉跄,差点栽在某个陌生人的背上!
他们这一桌坐在最外围的是吴刚,赶忙从椅子上跳下来扶住她,“你没事吧?”
“没事,我能行。”陶洁摇摇手,甩开他,很神奇地控制住自己的步伐,向洗手间的方向走了过去。
“我看她是醉了。”吴刚回来时笑呵呵地对大家道。
盛军挤挤眼睛,“想不到陶洁真不会喝酒。”
麦志强忍不住了他一眼,敢情他也知道陶洁的真名。
洗手间里四面都是镜子,连天花板上也是,陶洁在小隔间里望着自己通红的面颊和迷离的眼神,忽然咯咯笑了起来。
她觉得今天很开,她从来没试过这么放肆地喝酒,还是在如此凌乱的环境,跟一群并不相熟的男士。原本偶尔颠覆一下常规也是心灵放松的一种手段!
解手完毕,她站在镜子面前,久久审视自己,忽然又觉得没什么可开心的,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殆尽,她有点可怜自己,缓缓伸出手去,想抚摸一下自己的面庞,指尖却碰到冰凉的镜面,她的眼泪很莫名地流了下来。
“你哭什么呢?”她向镜子里的自己默默地问。
心好像凭空挖出一个窟窿,无论用多少眼泪填补都无法弥合。她想起李耀明对她无奈时候经常说的一句话,“你就是一个被宠坏的小女孩,永远长不大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