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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老大迟迟不结婚,肯定是前些年打仗时伤了子孙根啥的...总之,不是什么好传言。
二十几年前,家里遭了殃后,曹秋华的性子就越来越淡,并不怎么喜欢串门子,再加上住的偏僻,也不会有人刻意到她耳边说三道四,还真不知道外头谣传了啥。
但曾经她‘守寡’的那些年,也算切身体会过流言蜚语的杀伤力,大抵能猜到一二。
想到这里,曹秋华面上本就不多的笑意更淡了几分:“管他们怎么说,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大离的远,我也只能在信里头催一催,关键还是看孩子们自己。”
孩子自己不着急,她急有什么用?
结婚还是要寻到正确的那个人才好。
就比如她跟陈德茂,懵懂年华因为父母之命走到一起,虽也过得不差,到底少了如胶似漆、情投意合。
后来他们各自遇到合适的人,才清楚差别在哪里。
也正因为自己走过弯路,才舍不得叫孩子们再走一遭。
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年不管谁来做媒,曹秋华都不会给儿子们做主的原因。
吃了一嘴花生的陈秀梅又端起茶杯灌了一杯茶,才咂摸两下嘴道:“我知道你,咱不给孩子们直接拍板,那样成什么人了?现在可是新社会,讲究个自由恋爱,但是做长辈的操心牵个线总没啥,合不合适的叫孩子们自己处去。”
曹秋华好奇:“还是相中了老大?”
陈秀梅摆手,圆盘子脸上满是得意:“不是,这次是曹留那小子。”
“哪家的?”
“我们村书记家的老闺女,跟你家老二一般大那个丫头,小姑娘长得挺俊,白白胖胖的,家里条件也好,除了被养的娇气了些,没旁的毛病,对了,还跟你家老二是高中同学吧?”
曹秋华点了点头:“那姑娘我有点印象,是老二同学。”附近孩子都结伴去县里读书,她瞧见过几回,是挺俊的。
见老姊妹有印象,陈秀梅来了精神,花生也不剥了,凑近几分问:“你觉得咋样?”
曹秋华无奈:“我觉得咋样有什么用?还是得看老二自己。”
“那曹留那小子呢?我问问。”
“急什么?你今个儿不是不回去吗?晚上孩子回来我问过了,明天再给你答复。”
闻言,急性子的陈秀梅只能压下心底的好奇,又闲扯了一会儿张家长李家短的话题,瞧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才忙忙起身告辞。
曹秋华跟一直沉默坐在旁边听的陈宗起身送人。
媒人上门,再是自己人也不好埋汰,曹秋华还给人拎了些自己蒸的红豆糕。
陈秀梅脸上笑出一朵花来,一把接过揣进怀里:“我可不跟你客气,想你这红豆糕想了多少日子了。”
曹秋华也笑:“明天还做呢,你下午来。”
陈秀梅:“那我就不客气了,对了,你家新来的娇客咧?我还没瞧见过呢,听春梅姐说,小姑娘长得水灵灵的?”
曹秋华面上的笑僵硬一瞬,知道老姐妹这是犯了老毛病,没好气的白了人一眼:“聿聿还小。”
“哈哈...我就问问,习惯!习惯!”
与此同时,厨房内,听八卦听的正热闹的陈弄墨“嗖!”一下缩回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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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二十六。
距离七一年的新年只剩4天。
从前对于过年早已失去热情的陈弄墨,好像又寻回了幼时的期待。
也因为久违的期许滋养了情绪,叫她恍惚觉得屋外的落雪,与风吹树梢的沙沙声,都诗情画意了起来。
她虽没有说什么,但心里头已然自动挪出了一块空地,等待新年掉落进来。
而将小姑娘眼底的晶亮,嘴角的笑意全都瞧在眼里的其他人,也被感染了般,纷纷揣着洋洋喜气往县城里出发。
今日有大集,家家户户都有人往城里去。
买卖皆有。
姿态不一。
唯一相似的,便是每张朴实的面容上全洋溢着蓬勃的朝气。
陈弄墨他们一行人要出发去县城,并没有在镇上的集市逗留,与同行的村民挥别后便直奔汽车站。
不怨他们这般赶,每天上午去县城的车只有一班。
错过只能想别的办法,要么就是靠两条腿走过去,要么就是骑自行车。
不管哪一样,在这个零下近二十度的刺骨寒冷里,到底比不得汽车自在。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去的早有座位。
“哎?!”
一家人上了车,离发车还有半个小时左右,空位还有大半。
对于这个时代道路的颠簸程度,不敢恭维的陈弄墨正想着喊家人往前头坐,耳边就听到了四哥惊疑的声音。
她下意识抬头,发现大家面色寻常的找座位坐下,只有四哥有些收不住眼睛,往最后面的一个姑娘身上瞧了几回。
是个微胖的漂亮姑娘,浑身透着健康的色泽,只是眼神不是很友善的瞪着身旁的二哥。
陈弄墨心中一动,突然就想起了前两天秀梅婶子给二哥说媒,却被二哥用不适合而拒绝的姑娘。
想到这里,她便不再盯着人看,刚要转身眼前就是一黑。
曹留无奈的伸出大手捂住妹妹的眼睛,不想小丫头脸太小,直接将她的整张脸都盖了个严严实实。
陈弄墨...?
曹留憋笑,轻咳两声将人拽到身边坐好才轻斥:“乱看什么?坐好!”
陈弄墨...
第11章
陈弄墨本来还想跟二哥好奇几句,后面那位叫刘圆圆的高中同学。
但等汽车启动,再大的好奇心,也被寒风给掩埋了。
中巴车不知残喘了多少年,启动后寒风便熟练的顺着边角缝隙中吹了进来。
从镇上去县城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陈弄墨全程都将脸埋在围巾里。
一开始是因为冷,后来一路上客,人多了倒是不冷。
但途中有人拎着活鸡鸭上车,满车厢的粪便味道差点没把她给送走。
颠簸、拥挤、异味...好容易艰难渡劫成功,被二哥护着下车的陈弄墨弯腰撑膝,大口喘气,无比思念后世的便捷。
“离合作社还得走十分钟左右,我背你?”见小姑娘小脸苍白,曹留担心提议,心里则想着,往后得盯着六妹多吃点,这身体素质也太差了,还瘦的厉害,一只手就能提溜起来。
陈弄墨拒绝:“不用,我吸几口新鲜空气就好。”
曹留皱起浓眉,刚要再说什么,旁边就传来了一声娇哼:“哼!矫情!”
陈弄墨下意识回头,还不待看清楚什么,就又感觉有东西往怀里砸了过来。
她本能伸手去捞,是两颗硬糖。
“那是橘子味道的。”刘圆圆站在两人不远处,微抬着下巴,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只微红的眼眶,还是出卖了她的真实情绪。
见状,陈弄墨心中轻哂,明白这姑娘定然是被拒绝后,面皮薄,下不了台。
就是吧...她捏了捏手心里的糖果,慢慢弯起了眼,挺可爱的姑娘。
曹留显然也想到了,所以并没有计较她方才的态度,只是抿直了唇看了人一眼,就又转向妹妹:“走吧,爸妈喊我们了。”
陈弄墨剥开一颗糖果塞进嘴里,酸甜的味道瞬间在口中蔓延开来,压住最后一丝反胃感,她朝着人笑:“谢谢!”
刘圆圆脸一红,不好意思再去看那个漂亮的小姑娘,而是冲着曹留凶巴巴道:“是我爸说你好,才不是我喜欢你的!”
撂下这句话,她便甩着两条黝黑的麻花辫,转头大步跑开了。
“哥,她挺好的呀。”口是心非的软和姑娘,分明很喜欢二哥。
曹留拍了拍妹妹的帽子:“我想参加年后的招兵,还不想结婚,何必耽误人家。”
听得这话,陈弄墨没再问什么,回头看了眼已经跑出一段距离的刘圆圆,便朝着不远处等着他们的秋华妈妈走去。
只是才迈开几步,她就被脑中突然冒出的记忆给惊住了,脚步也不自觉停了下来。
“怎么了?”
陈弄墨眨了眨眼,敛掉眼底的惊愕,仰头看了眼二哥:“没什么,咬糖的时候咬到舌头了。”
曹留没多想,笑着打趣:“这是馋嘴了。”
“秋华妈妈,二哥说我馋嘴!”
听了小闺女告状的曹秋华笑着帮腔:“那等会儿咱们买东西都不给他吃,谁叫他不馋嘴呢。”
陈弄墨并不是真的只有15岁,刚才那般说也只是为了转移二哥的注意力,如今被这般哄着,反倒先红了脸。
见状,曹秋华好笑的拉着小丫头往合作社走去。
越是年底,采买的人越多,可得再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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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秀梅婶子上门说媒那天晚上起,陈弄墨就觉得刘圆圆这个名字很熟悉,却没有多想,只以为这个圆圆两个字太过常见。
一直到方才,头一次知道二哥的目标是当兵时,她才恍然想起熟悉感从何而来。
原书中,男主角陈武闻不仅妹妹的结局凄惨,就连大弟曹留,书中同样篇幅不多的配角,也不尽如人意。
想到这里,被秋华妈妈牵着走的陈弄墨抬头看了眼走在前头,与宗爸爸一起为她们挡风的高大身影。
曹留,曹留。
当年曹秋华给儿子取这个名字,就是想要为给曹家留下香火,这个时代的人很信奉子嗣传承。
但...曹留一生未婚。
而原因,也就是出在给她糖果的刘圆圆身上。
具体发生了什么,其实陈弄墨已经记不清楚了。
毕竟在原书中,曹留与她一般,只是个笔墨不多的配角。
她只囫囵记得,二哥通过了新兵选拔,去武装部领军装回来的路上断了腿。
严格来说,是为救高中同学刘圆圆。
但为什么救,又为什么断腿,陈弄墨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只知道,最后二哥软组织挫伤严重,肢体坏死,出现了不可逆的损伤,最终被截了肢。
做手术时,他的身上还穿着心心念念的军装...
同时,陈弄墨也想起了书中大哥陈武闻对于曹留的惋惜。
他说大弟无论身体素质还是脑子都不比他差。
大学刚停那会儿,还在读初中的曹留便与家人说了他对于未来的新规划。
他要拿到高中毕业证书后去应征入伍,再在部队里拼搏几年,去争取内推的大学资格。
是的,他想读大学。
从始至终,目标明确!
但所有的规划与憧憬全都止步于一场车祸。
虽然改革开放后,曹留依旧凭着自身的本事与兄弟们的帮扶,打下了一份不菲的家业。
但常年与轮椅为伴,不良于行的二哥的确一生未婚。
陈弄墨不知道他是没有遇到喜欢的人,还是其他...
但她想,如果能避开祸端,心思通透玲珑的二哥,应该能实现他的梦想。
合作社到了。
陈弄墨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心底翻滚的万千情绪强压了下去。
然后在家人的保护圈里,顺着人流挤进了卖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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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买的东西很多。
全挤在一起肯定不行,就算他们有时间耗上一天,但好东西都是定量的,多的是人争抢。
所以,在家里就分配好任务的众人成功挤进合作社后,两两分开行动。
陈弄墨与性子相对靠谱的五哥陈义去了三楼看鞋子。
从N市过来的时候,有着这样那样的考量,她带过来的东西的确不多。
尤其鞋子,三双里面也只有一双勉强能穿,别的都太单薄了。
这年头牛皮鞋是奢侈品,相较于拥挤吵嚷的旁的柜台,卖鞋子的地方算的上冷清。
陈弄墨与五哥趴在玻璃罩子外面,盯着里头的几款冬季皮靴。
男士拢共就四个款,女士的更少,才两个样式。
她没废话,确定好款式后,直接从包里掏出几根草绳递给里面正斜眼打量自己的营业员,指了指在后世都能混个复古款的皮靴道:“这一款,帮我把这几个长度的尺码各拿一双!”
说着,又在营业员惊疑的眼神中,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一根最长的递了过去:“这个,要四双。”
这几天她已经旁敲侧击问出来了,宗爸爸跟大哥、二哥,还有那位帮了大忙的邵铮同志的脚一般大。
具体码数她没敢问的太明白,只能用绳子比划。
回过神来的陈义皱眉阻拦:“六妹,买你自己的就行,你还在长个子,别按着标准尺寸买,买大一码能多穿两年。”
一双鞋子除去票,都要将近三十块钱,聿聿这么一挥手,小三百就下去了,自诩家里条件不错的陈义也被狠狠惊了惊。
陈弄墨却是坚持要买的,既然要给大哥那边寄信与礼物,自然少不了给其他家人的。
而且这些尺寸里,还有父亲母亲的,她一直惦记着呢,等有了父母的确切地址后,得亲眼去瞧瞧才能彻底放心。
于是,她无视少年的不赞同:“还是五哥聪明,我都不知道要买大一码的。”
说话间,陈弄墨又从内袋里拿出一叠票证与大团结,再次催促呆滞的营业员:“麻烦快一点。”
陈义...他是这个意思吗?
第12章
“这是新年礼物。”眼见五哥还要再说什么,陈弄墨赶紧开口堵了他的话。
看出六妹态度的坚决,陈义沉默几息后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语气沧桑:“当心爸妈揍人。”
“不会!”陈弄墨笃定,最多被念叨两句。
陈义无奈的指了指自己:“是揍我!”
陈弄墨憋笑,而后又很是体贴般道:“放心,我会挡在你前面的。”
高挑清廋的少年低头,盯着堪堪到自己肩膀,越来越放松的妹妹,也笑了,再次开口时,语气中带着揶揄的怀疑:“你能挡得住我?”
“我不矮!!”陈弄墨被他怀疑的眼神气道,就算她现在不长个儿了,也有一米六左右,小巧玲珑多可爱?更何况过年她虚岁才16。
陈义连忙哄:“好好好,不矮!不矮!但是鞋子真的不用买这么多,只给长辈买好不好?这些钱都够买两辆自行车了。”
这一回,陈弄墨没再回话,只是将拒绝的态度放的明明白白。
她自然清楚这些钱不是小数目,但也不是天天这么买,真要那样,父母准备的钱再多也不够她挥霍的。
而且,她已经开始学习做衣服、鞋子这些了,等手艺能见人后,自己动手可以节省很多。
之所以非要买靴子,主要是看出哥哥们都是喜欢往外跑的性子,但棉鞋不防水,几人脚上全都长了冻疮。
这款皮靴里头有厚实的茸毛又防水,定然暖和的很,只要养护的好,穿十年都不成问题。
想到这里,她看向忙着比对尺寸的营业员又道:“同志,不止我那双,另外几双也放大一码,还有麻烦再拿几管鞋油。”
闻言,营业员下意识看了眼女孩儿手里厚厚的钱票,笑得格外热情:“好嘞!”
“鞋油家里有 。”陈义提醒。
父亲与大哥经常进山,棉布鞋挡不住潮湿,所以家里头是有两双皮靴的。
只是穿了很多年,保养的再是仔细,也有好几处破裂了皮。
后来大哥进了部队,他那双靴子就留给了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