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找到了契丹大军踪迹,高行周立刻一边派人去通知王晏球,一边率领大军去截契丹大军。
然后高行周就率大军在河北平原堵上了正在南下契丹大军,契丹此次收了王都重金,由契丹大将秃馁领骑兵万人来救王都。
高行周和秃馁相遇,自是仇敌见面分外眼红,高行周带的一万禁军和秃馁领的一万契丹骑兵在平原上直接对上,双方且站且走,秃馁想冲破高行周封锁去和王都汇合救王都,高行周想拖住秃馁等王晏球来援,双方你突围,我阻挡,在平原斗得有来有回。
王晏球得到高行周报信,立刻带着大军往回赶,而定州城内的王都,得知契丹来救,也带着城中大军突破王晏球留下的偏将封锁,冲去和秃馁契丹军汇合。
在双方都尽力赶后,终于,王晏球率大军和高行周成功会军,而对面,秃馁和王都也终于接上头,汇成一军。
于是,王晏球和高行周会军后,看着对面丝毫不少于自己这方的人马和兵强马壮的契丹骑兵,深知狭路相逢勇者胜,这时候谁先退谁输,王晏球直接大喊,“敢后退者斩”,王晏球为主军,高行周为两翼,攻向契丹和王都的大军。
王晏球和高行周两人都是沙场悍将,又豁得出去,带着部下奋力击杀,对面的契丹军还撑的住,王都的定州军却在双方的猛攻中露了怯。
王晏球立刻发现王都的定州军是破绽,立马带着大军使劲冲击王都的定州军,果然,定州军不过撑了一炷香的时间,军阵就被攻破,王晏球和高行周立马带军上去。
王都的兵马一破,秃馁的契丹大军也顿时乱了,王晏球和高行周立马加大进攻,果然很快,契丹大军也被攻破,王都和秃馁联军顿时大败。
王晏球和高行周立马趁你病要你命,开始掩杀契丹大军。
秃馁带着王都往定州逃,王晏球和高行周带军在后面追杀。
等秃馁和王都逃回定州时,契丹和定州军已经死伤折损大半。
王晏球和高行周第一次联手,就取得了一个大捷。
而契丹见秃馁去救王都,不但没救成王都,反而自己契丹大将陷在定州城出不来,就立刻遣了麾下猛将惕隐率七千兵马来救人,惕隐到达定州不远时,恰逢天降大雨,王晏球瞅准时机,立刻带着高行周突袭了惕隐,惕隐大败,带兵逃跑,王晏球和高行周带兵猛追,一路绞杀契丹大军。
惕隐在被追的慌不择路下逃到幽州,打算从幽州边境回契丹,却不想被赵延寿的父亲幽州节度使赵德钧派兵探查到,结果把惕隐和剩下的骑兵包饺子了。
赵德钧抓到惕隐后,本来想着送去朝廷,等着契丹来赎,可王晏球却觉得惕隐是对方大将,一旦对方回去,日后就是放虎归山,于是王晏球直接把惕隐和所有被抓契丹将士全部杀死,并把首级送回契丹。
一时间,契丹震动,契丹没想到派了接近两万人,居然没回来几个,顿时不敢再轻举妄动,再加上大将被杀,契丹也被王晏球狠辣作风镇住,不敢再轻举妄动。
消息传到京城,京城也是震动,朝廷有不少官员觉得王晏球行事过于狠辣,而且对于俘虏,竟然不先献给朝廷,就私自全杀了,太目无朝廷,纷纷弹劾王晏球,而李嗣源在后宫王氏宫中养病,奏章自然都到了王氏宫里。
王氏宫里
李嗣源倚在榻上,旁边堆了一堆的奏章。
林从坐在李嗣源榻前,拿起一份,打开读起来。
自从他后爹住在他娘这里,越发随意了,平日看不了奏章,知道他和他娘识字,就让他和他娘读。
林从读了几个,都是弹劾王晏球的。
李嗣源听得心烦,就摆摆手,“算了,剩下的别读了。”
林从就停下。
李嗣源有些烦躁,往榻上一趟,随口问:“林儿,你觉得王晏球此事做的对么?是否过于凶残?”
林从听得李嗣源问,只是略想了一下,就摇摇头,“我觉得王将军做的对。”
“哦,”李嗣源有些诧异,“你这性子,想不到竟会赞同晏球。”
林从叹了一口气,“儿子自知自己平日心慈手软,可就是因为心慈手软,才更赞同王大将军做法。边关百姓今日安稳,是因为有王晏球将军,可以后呢,谁知道边关百姓还能不能再遇一个王晏球将军,既然不确定,那今日何必留下隐患,让以后百姓受难呢!”
李嗣源听了,定定地看着林从,突然哈哈大笑:
“不愧是我儿,就是比朝中那些腐儒明白道理,既然抓住,如何再有纵虎归山的道理!”李嗣源拍拍林从,“我儿能有这个想法,爹就放心了!”
林从看着他爹,心道我不狠心不行啊,后面皇帝将领一个比一个差,现在不快趁着中原压得住契丹时,多削弱点契丹,等到以后那还了得。
李嗣源取过奏折,直接丢到旁边火盆烧了,然后把身边大太监叫来,赏了着东西,让大太监送去定州前线给王晏球,表示对之前的事赞赏。
自此,再没人敢议论这事。
而王晏球活着镇守边关时,耶律德光和述律平太后也再没敢犯过边境。


第106章 五代最强岳父!
契丹接近两万大军前来, 逃回去的不过几百人,这一下算是伤筋动骨,彻底不敢管王都的事了。
王都现在和秃馁的契丹残军龟缩在定州城内,据城死守, 李嗣源本来想着速战速决, 让王晏球一鼓作气趁着契丹大败叛军士气大落拿下定州, 只是王晏球率军尝试了一下, 发现定州城高墙厚,王家占据定州几十年, 定州城民心还是向着王家的, 强攻将士只怕损失很重, 就上报李嗣源,认为围困比较稳妥。
于是李嗣源不再督促, 王晏球就率大军围了定州城, 等着定州城中储粮耗尽。
八个月后,定州城因为被长久围困,城中储粮渐渐吃尽, 定州城中人心惶惶, 将士思降,王都知道已经不可再收, 又见契丹再无援军,绝望之下, 王都令部下开城投降,而自己,带着王家,**于城楼。
王晏球率兵进入定州,将王都剩余嫡系和秃馁的契丹部众一千人擒获, 至此,定州叛乱乃平。
处理完定州后,王晏球和高行周率领大军,押送着降俘回京向皇帝报捷献俘。
……
“好!晏球这次做的漂亮!”王氏宫中,李嗣源接到捷报,开怀大笑。
王氏在旁边煮着茶,笑道:“恭喜陛下,此次王大将军出征,拒契丹,破王都,震慑宵小,如今凯旋而归,真是朝堂的大喜事啊!”
李嗣源也很是高兴,“确实是大喜事。”
“此次王大将军领兵,不仅平定叛乱,还振我中原威望,陛下也该犒赏一番才是。”王氏煮好茶,倒了一杯,端给李嗣源。
李嗣源接过茶盏,喝了一口气,“此次大军出去接近一年,如今凯旋而归,朕自然不会小气,朕打算让枢密使和秦王去亲迎凯旋的将士,然后等大军献俘后,犒赏三军。”
“陛下英明。”王氏笑着说,心里却想着等犒赏三军时,把儿子也弄去,这可是儿子特地嘱咐她的。
……
王晏球和高行周领着大军抵达京城,刚到城外,就接到传信,秦王李从荣和枢密使范延光特奉陛下之命,迎大军进城。
王晏球和高行周对视一眼,眼中露出一丝激动,看来此次封赏不少。
不要怪两人身处高位还如此注意这个,将士们跟着自己卖命打仗,图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封妻荫子和打仗的赏赐么,要是打了胜仗还没有封赏,以后谁还肯跟着自己卖命。
而且此次皇帝还派秦王和枢密使前来,更是给足了他们荣耀。
王晏球和高行周立刻带大军停下休整一下,省得等会迎接秦王和枢密使失礼。
王晏球久不在京中,得知此次来的是秦王,想着到底是陛下的长子,说不定就是未来的皇帝,还打算好好等会客气一下,就问高行周,“等会秦王也来,不知秦王殿下是什么秉性,高将军你久在京中,可有所了解?王某离京几年了,有些跟不上京城的消息,还望提点一下。”
高行周看到大将军如此,不忍等会老将失望,只好提前隐晦地说:“等会秦王和范枢密使来,大将军还是多和范枢密使说话吧,秦王嘛,大将军还是少招惹的好。”
王晏球年纪大了,有些没大明白高行周的意思。
不过很快,王老将军就明白了。
很快,秦王李从荣和枢密使范延光就带着浩浩荡荡地仪仗大军来了。
这浩浩荡荡地仪仗大军其实是李从荣做了兵马大元帅后的私兵,有五百人。不过王晏球不知道,顿时有些受宠若惊,对高行周说:“怎么有如此仪仗,我等不过一节度使,怎么使得。”
高行周忙咳咳,“老将军,那是秦王私军,您不必在意。范枢密使身后的,才是宫中仪仗。”
王晏球老将军看去,果然范枢密使身后有一队内侍。
王晏球顿时有些尴尬,“原来如此……”
很快,秦王李从荣和枢密使范延光带着仪仗来到面前。
范延光和王晏球本是老熟人,此次定州之战王晏球在定州打,范延光在京中坐镇,负责一切后勤,也算是通力合作,范延光见到王晏球自然热情无比,虽然范延光比王晏球身份高,还是主动上前,“王老将军来了,此次定州之战打得好吧,陛下龙颜大悦,特命秦王和我来迎老将军。”
王晏球忙客气地说:“不敢不敢,陛下隆恩,实在受之有愧。”
范延光对王晏球指着李从荣,“这是秦王殿下。”
王晏球忙抱拳,“老臣见过秦王殿下。”
按理说李从荣身为迎接使,又是天下兵马大元帅,王晏球此次还立刻大功,王晏球又是老将,李从荣该非常客气甚至热情才对,可恰恰相反,李从荣见到王晏球行礼,不但没亲手扶起老将军,反而只是不咸不淡地说:“免了!”
王晏球一懵,不过王晏球素来性情谦逊,不是那种居功自傲的臣子,还是忙说:“多谢殿下!”
这才礼数周全地站直身子。
然后王晏球就等着李从荣说话,毕竟李从荣可是秦王,既然奉陛下命令来迎军,自然要说点什么,哪怕褒奖一下将士。
可李从荣完全没有,只是在那高傲地站着。
还是范延光看不下去,怕李从荣如此寒了将士的心,忙高声说:“此次定州大捷,都是将士们奋勇向前,拿命换来的,陛下在京中看到捷报,十分欣慰,特命我等来相迎,陛下已经让宰相拟制,重赏此次有军功的将士,不日,赏赐将送到军营。”
后面的将士一听,顿时兴奋起来,高呼:“陛下万岁!陛下万岁!”
范延光这才放下心,对王晏球说:“老将军,还请先带大军到城中军营安顿下来,明日大朝会,老将军带契丹的俘虏和有功的将军上朝,明日献俘后陛下自有封赏。”
王晏球得了准信,忙说:“多谢枢密使,老臣明白。”
于是范延光把王晏球和大军送去城中早已准备好的军营,这才带秦王回去复命。
而秦王,全程几乎没搭理王晏球。
等李从荣和范延光走了,王晏球才忍不住忐忑地问高行周,“秦王殿下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
可王晏球又纳罕,李嗣源登基,他就去藩镇了,这才头一次回来,他以前都不认识李从荣啊!
高行周却是见怪不怪,“大将军不必多心,秦王嘛,您在京城待两天就知道了。”
王晏球满头雾水,不过还是下令将士们扎营。
刚才得知秦王和枢密使相迎,他还以为两人会带着赏赐来犒赏三军,可谁想到两人只是迎了下,范延光还说了两句,秦王却是这个态度,一时让王晏球有些拿不准,更有些担心赏赐不知啥时能来。
就在王晏球担忧赏赐什么时候能来,将士们远道而来,没点赏赐怕寒了将士们心时,就看到远方一队人马从远处浩浩荡荡往军营这来。
高行周一看远处这队人马,顿时眼前一亮,立刻拉住王晏球,“老将军,送东西的来了!”
王晏球忙极目望去,就见一队人马最前面,是一个红衣少年,看着年龄不大,身后一队侍卫护送着,再后面,跟着一长串的牛车,每个牛车上拉着很多东西。
大军中,原来是禁军的,一看也激动了,纷纷说:“小郎君来了!”
“小郎君定然又带好酒好菜来了!”
“小郎君之前还说咱们打了胜仗请咱们喝酒,果然没有食言!”
“小郎君什么时候食言过的,走,走,咱们快去帮小郎君搬东西!”
禁军已经呼朋唤友一窝蜂跑去了。
王晏球和麾下的将士已经看傻眼了,忙看向高行周,高行周正习惯地抬腿要跟禁军一起跑去,看到王晏球,忙停下,尴尬地笑笑,“是小郎君带酒菜来犒劳将士,大家这不出去一年么,天天吃军粮,肚子里实在缺油水,让老将军见笑了。”
“这位小郎君是?”王晏球好奇地问。
“是宫中王淑妃之子,原来刘鄩大将军的遗腹子,后来跟着淑妃娘娘改嫁,现在养在宫中陛下跟前,老将军昔日曾在刘鄩大将军麾下,老将军应该熟悉才对。”高行周笑着说。
王晏球恍然大悟,“是当年刘大将军那个,哦,对了,现在是淑妃娘娘了,唉,确实是故人之子。”
昔日王晏球做粱将时,曾在王彦章麾下,而王彦章在刘鄩麾下大将,所以王晏球也算刘鄩麾下。
高行周接着说:“小郎君虽然年幼,却已有其父之风,虽长在宫中,却并不娇惯,现在在禁军中历练,已经自领一支兵马。”
王晏球听了顿时认真起来,小小年纪就到禁军中领兵,不是挂名,这要么是非常受宠,要么就是真有点道道。
王晏球快六十了,这些年阅人无数,深知不可因为年龄就小瞧人。
毕竟当年先帝李存勖,可就是一十一其父李克用一死,就突然崛起,然后就打败天下无敌手。
连征战天下的朱温,都第一仗就败在李存勖手中。
从那以后,王晏球就明白千万别以年轻和辈分轻视人。
王晏球这么想着,那边林从带着郭威,已经被禁军拥着走过来。
走到近处,还听到禁军正在向林从打听,“小郎君,我们这次封赏多不多?”
林从笑着说:“多,你们之前发来捷报,兵部就已经开始按上报的名册统计战功了,预计这几天就能统计完,然后上报三省,这次你们立下大功,陛下十分高兴,已经命政事堂的冯相给你们拨一大笔军饷,到时你们就等着升官发财好了!”
禁军顿时一阵欢呼。
林从走到军营前,就看到高行周几个人站在前面,看到为首的老将,林从知道这位就应该是王晏球老将军,就停下和禁军嬉闹,走上前,先行礼,“从林见过王老将军,王老将军此次定州之战抗契丹,平王都,仗仗打的干净利索,不仅平定内患,更是扬我天/朝之威,从林甚是佩服,请受从林一拜。”
王晏球忙扶起林从,“使不得使不得,你叫从林是吧,想不到你都长这么大了,我当年亦曾在刘大将军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