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是京城的郊外啊!这哪来的敌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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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被抓了怎么办!
将士直接过来,焦急的说道:“是晋军,是晋王,啊不,唐帝,打来了,听说前面城池已破,马上就到京城了,侧夫人你快收拾一下,带上小郎君,兄弟们护送您进城。”
唐帝李存勖,原河东节度使,晋王,今年四月刚刚在魏州称帝,建国号唐,和他们所处的梁朝,梁帝朱友贞是死对头,两家甚至从上一代李克用朱温就是死对头,两家一直在争夺天下。
王氏一听,直接把林从塞给面前将士,然后跑进去抱上梳妆盒出来,对将士说:“刘偏将,妾身收拾好了,快走吧!”
刘偏将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立刻带着王氏和环儿还有林从出了院子,门外,一支百来人的士兵早已牵着马在外等着。
刘偏将把林从身上的披风一裹,说了句“小郎君莫怕”,就直接抱着林从翻身上马。
王氏带着丫鬟,也直接上了士兵牵来的马,一行人立刻朝城中奔去。
披风中,林从紧紧地抱着刘偏将,刘偏将是他死去的爹的副将,他爹虽然是被吃了败仗,皇帝大怒下想杀了他爹,可他爹当时可是三军统帅,如果当众赐死,不但可能逼反他爹,甚至动摇三军,所以皇帝先把他爹调回京城,才派人偷偷赐了毒酒,因此虽然满朝文武都知道他爹是被皇帝赐死的,可明面上,他爹是在自家府上暴毙,因此他爹死后,追封,安葬,一个不少,甚至由于他爹被追封中书令,按照规制,还有一百二十八个将士守墓。
也是这样,他娘才敢带着他在城外给他爹守墓,刷名声。
要不光外面的盗匪,也把他娘俩吞没了。
不过如今晋军一打来,可就不同了,林从虽然小,又在郊外守墓,见不到太多人,可平时从他娘和刘偏将对话也稍微知道一点,晋军和他们的朝廷是死对头,两个朝廷打了很久了,之前一直在黄河边打仗。
如今却突然出现在京城附近,那是不是意味京城外面的城池都被晋军拿下了,要是这样,皇帝肯定会下令关闭城门,死守京城,而那时如今他们还在城外,就只能被关在外面,到时一不小心,可能成为晋军的俘虏。
林从默默在心里祈祷,晋军一定来慢点,城门千万别关,他们可千万得跑进城。
其实不止林从,所有人都这么祈祷,刘偏将带着骑兵直接抄小路准备冲回城。
……
“驾!”刘偏将一手抱着林从,一手甩着缰绳,正风驰电掣地从田边小路飞过。
“侧夫人,前面就快到城门了,我们再快一点,一炷香就能进城。”刘偏将对身后喊了一句。
“好,偏将放心,妾身撑得住。”
刘偏将于是不再顾惜马力,直接一甩鞭子,整个骑兵顿时又快了三分。
马上就到城门了……刘偏将心里想,也不由微微松了一口气,只是这一口气还没松出去,就看到最前面黑丫丫的一片骑兵。
“不好!有敌军!”刘偏将大喝一声,立刻就要带着骑兵转头往回跑。
却不想对面反应更快,刘偏将看到时,对面骑兵中就有一小支直接出列,追了过来。
刘偏将已经反应很快了,手下的骑兵也令行禁止,可无奈对方的骑兵好像速度特别快,眨眼间,就已经追了上来。
“艹,晋军轻骑!”刘偏将直接骂出声。
带着林从就飞马狂奔。
可装备的差距往往是不可超越的,追来的一支骑兵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追上他们,并且迅速把他们围了起来。
“来者何人?还不速速下马受降!”领头的骑兵将领直接喝道。
刘偏将和自己的手下被围在中间,刘偏将看了一眼周围的黑甲骑兵,知道自己插翅难飞,直接一松手。
啪啪啪
刘偏将和手下的兵器掉落一地,对方几个骑兵迅速上前,让他们下马。
刘偏将很听话的下了马,迅速把怀里的林从塞给后面的王氏,然后和一众士兵隐晦的把王氏和林从挡在中间。
刘偏将这才抱拳说:“这位将军,在下并非军中将士,只是府中家将,是护送夫人和小郎君进城的,两军交战,不涉妇孺,还望这位将军行个方便。”
说着刘偏将就从怀中拿出钱袋,打算行贿糊弄过去。
“别动!”却不想对面领头的一看他上前,直接一银枪指过来,冷笑一声,“你是送妇孺,可你却未必不是军中将领,你这马一看就是军中战马,寻常人家,哪来这些马匹!”
刘偏将心中暗叫糟,正要辩解,却被对面领头的直接打断:
“别废话,你们要么是军中溃逃的将士,劫了人家妇孺做掩护,要么就是那对母子是京中高官的家眷,你们是护送的偏将,无论那种,都跟我去将军面前说去!”
说着,就把他们抓了,带了回去。
……
刘偏将一群人被骑兵压着往回走,林从小心从披风拱出来,王氏立刻低声说:“别动!”
林从立刻不敢动,抬头看了一眼抱着他的王氏,就见他娘不知啥时候头上包了个头巾,就像以前电视里农村媳妇一样,把脸遮得只剩眼睛。
林从暗叹他娘果然聪明,难怪刚才领头的那个将军注意力都在刘偏将身上,没注意到他娘。
不过等会到了军营怎么办?
只是还没等林从想到怎么办,他们已经被押到了大营。
进了大营,领头的将军直接让手下的兵看住他们,然后自己去禀报了。
刘偏将和王氏一群人被看守的士兵围在角落里要求蹲下,然后被看守的士兵牢牢看住。
好在士兵只是看着他们,并没有下一步动作,看样子是要请示后再处理他们。
林从趁机悄悄问刘偏将,“刘叔,我们被抓了,会怎么处置啊?”
王氏也忙看向刘偏将。
刘偏将看了一眼周围看守的,小声说:“夫人小郎君不用担心,一般平民妇孺,都是直接放了,至于官员的家眷,一般只是索要赎金,除非那种正掌兵将领的家眷,才可能做人质。”
王氏和林从顿时松了一口气。
王氏忙说:“刘偏将,先夫去时,曾给妾身留下不少钱财,等会若那位将军索要赎金,刘偏将一定不要顾虑,务必保障妾身和小郎君的安全,小郎君可是将军的遗腹子。”
刘偏将也不愿凭白丢了性命,见王氏丝毫不顾财,自然满口答应,“侧夫人放心,一切有末将。”
没过多久,刚刚离开的领头就毕恭毕敬地带着一个气势很盛的将军过来,将军身后还跟着许多亲卫。
刘偏将精神一震,就等着对方来要赎金。
可还没等对方走过来,远远的就听抓他们的那个领头对那个将军说:“将军,这支一看就是骑兵,肯定是之前梁军溃逃跑的,为了掩人耳目才劫了一对母子做掩护,定然不能放他们出去,要不让他们逃回京城,岂不是暴露咱们突袭的行踪,让卑职说,直接把他们就地斩了吧!”
刘偏将一听,顿时惊得目瞪口呆,这是军中哪里来的二杆子,他们可以投降啊!甚至可以付赎金啊!怎么能问都不问,就把他们斩了呢!
王氏和林从也风中凌乱,忙看向刘偏将,不是说要赎金么?
刘偏将大脑飞快转动,想到刚刚的骑兵,又想到刚刚听到的话,再看清对面来的将军脸时脑中灵光一闪,一把抓住王氏,语气飞快的说:“我明白了,晋军兵力不足,他们并不是从黄河一路攻打来的,而是利用轻骑绕开防线直捣京城,他们想直接拿下京城抓住皇帝,所以所有从前线退下来的将士都必须灭掉,不能让进京,否则会让京城知道虚实,他们很可能本着宁肯错杀不可放过,来的这个将军是李嗣源,他是晋王,啊不,唐帝的大哥,也是其麾下第一大将,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当初将军就是败在他手里,最后才被逼自杀的,夫人,等会他一来你就自曝身份,借将军家眷之名和他交谈,他只要还要名声,就不敢逼死敌对将领,又逼死敌对将领家眷。”
王氏听了,瞬间明白过来,不过有些担心别的,“宫里的皇帝万一守住京城……”
刘偏将知道王氏担心在这自曝身份和敌军将领套近乎,但敌军却败了,事后会不会被皇宫里的皇帝清算,直接说:“他守不住,当年将军要没有宫里那群拖后腿,怎么可能败的那么惨,事后锅全扣将军一个人身上,再说,咱们先过了今天再说。”
王氏眼一凝,说的也是,管他日后怎么样,先过了今天这关再说。
王氏了看着从远处走来的两人,默默摘掉头巾,拉起林从的手。
做完这些,李嗣源已经跟着手下走了过来。
李嗣源走到蹲着的这片人前,并没有开口询问,只是一抬手。
刘偏将顿时魂飞魄散,低喝一声“夫人”
只听一声清越的女声,“这位将军且慢!”
王氏领着林从站起来,缓缓抬起头。
在王氏抬头的那刹那,对面的所有将士,瞬间呆住了,包括正在抬手的李嗣源。
所有人,都愣愣地看着王氏,现场,瞬间一片死寂。
林从:……
他娘这脸的杀伤力,果然一如既往的强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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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好家伙,我娘是五代第一美人!
王氏拉着儿子,轻轻行礼,“将军万福!”
李嗣源和身后的将士这才回过神,顿时现场一片咳嗽声。
李嗣源也老脸一红,咳嗽了一下,开口:“这位夫人是?”
王氏拉着儿子,一步一步走出人圈,在李嗣源面前一丈的地方,轻轻施礼,“妾身乃昔日泰宁军节度使、检校太尉、同平章事刘鄩之侧室。”
李嗣源正要伸手扶王氏的手一顿,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默默收回手又咳了一声,“原来是刘将军遗孀,咳咳,本大将军昔日多次与刘将军对峙战场,旗鼓相当,尊夫用兵,一步百计,本将军甚是佩服。”
李嗣源转头看着王氏手中牵着的孩子,不由问,“这是?”
“这是先夫遗腹子,先夫去时,妾身刚有孕一个月,故不曾改嫁,这些年一直在先夫墓前为先夫守孝,身后这些,是先夫的守墓将士,这次城外大乱,才紧急护送妾身母子回城,还望将军宽恕。”
李嗣源和刘鄩对峙多年,对他家情况也算了解一二,甚至也听过刘鄩曾纳一美貌侧室,只是没想到这侧室长得如此倾国倾城,更没想到,刘鄩死后,这侧室居然没改嫁,还能替他守墓。
就算有身孕,李嗣源知道凭眼前女子的容貌,肯定也是不愁嫁的,更何况眼前这孩子看着都快两岁了,能生下孩子还能守两年,更是少之又少,李嗣源不由对眼前女子多了一丝敬重,说话也客气了许多,“原来是嫂夫人和守墓的将士,既然如此,还请在军营住下,等本将军取了京城,再派亲兵送嫂夫人和令郎回府。”
说完,李嗣源对着刚才带他来的领头吩咐一句,带着人回去了。
王氏和刘偏将顿时松了一口气,虽然被扣下,可命总算保住了。
……
狭窄的帐篷里,王氏和丫鬟环儿和林从还有刘偏将挤在一起。
几人却不敢有丝毫的抱怨,如今外面正两军交战,他们虽然扯着先将军的名声,可说破天也是俘虏,这时候再不安分点,降低存在感,那真是嫌命长了。
刘偏将站在一边,看着王氏和丫鬟环儿两人轮流抱着林从抱得手发白,小声说:“侧夫人,把小郎君给卑职吧!”
王氏点头,把林从给刘偏将。
其实林从平日几乎不用人抱着,但三个人生怕一时没看住林从让孩子跑出去引起外面将士注意,惹上是非,所以一直抱着。
林从到了刘偏将怀里,小声说:“刘叔叔,你们放我下来就行,我不乱跑的。”
刘偏将却不信,反而拍拍他,安抚道:“小郎君乖,叔叔抱着,只要你不哭闹不跑出去,等会咱们进城买糖吃。”
林从暗暗翻了白眼,他们还是觉得一松手他就跑出去。
不过林从也知道这三人做法才是最正确的,如果他真是一个两岁的孩童,一旦放在地上,稍微一错眼,真可能跑出帐篷,引起士兵注意,所以抱着无疑是最优选。
林从只好老老实实呆在刘偏将怀里。
王氏和环儿一边揉着胳膊缓解酸疼,一边小心透过帐篷的缝往外瞅瞅。
环儿忍不住问,“娘子,他们是在准备攻城吗?”
王氏也不是很清楚,转头看着刘偏将。
刘偏将久在军中,对行军打仗熟得很,稍微一看就懂,小声说:“应该是准备围城,他们这次来的都是骑兵,而且是轻骑,并不适合攻城,但轻骑适合长途奔袭,而晋军轻骑又是天下之最,速度快,奔袭距离长,所以这支队伍,应该是打着出其不意,直捣京城。但京城平时守备不弱,会在发现晋军第一时间关闭城门,仗着城高池厚死守,所以现在应该是京城城门已关,这支骑兵在外面围城。”
王氏和丫鬟环儿没大听明白,“然后呢?”
“然后就是等两方援军,朝廷的军队和晋军之前在黄河边对峙,现在如果朝廷的军队回的快,那这支骑兵就会被包饺子,属于孤军深入,百死无回,可如果晋军军队来的快,那……”
“会怎么样?”王氏忙问。
刘偏将看了看周围,小声说:“朝廷就要灭国了。”
王氏和环儿惊得捂嘴。
王氏忍不住低声问:“那依将军看,是朝廷援军来的快,还是晋军援军来的快?”
刘偏将叹了一口气,“要是如今统帅三军的还是将军,那自然是将军来的快,毕竟这里是朝廷的主场,只要是个会打仗的,就知道老巢的重要性,会不计耗损的回军。可现在朝廷的统帅是段凝,此人素来纸上谈兵,领兵更是犹豫不决,就算现在京城传旨让其回京救驾,只怕他接到圣旨也会犹豫两日,先派斥候探查清楚,再行回军,可等到那时,京城已经是晋军囊中之物了。
当然,若不是朝廷的三军统帅是段凝,晋军肯定也不敢定这样的计策,孤军深入,从来都是军中大忌。”
王氏和环儿听了朝廷马上要灭了,又是纠结又是松了一口气,毕竟他们是朝廷这方的,自己这方朝廷马上就要亡国,怎么看也也不是什么好事,不过倒是不用担心他们今日成俘虏的事了。
几个人沉默了一阵,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是刘偏将打破了沉默,刘偏将抱着林从,纠结了一下还是开口,“侧夫人,有一件事卑职还是想说一下。”
王氏回过神来,温声说:“将军请说。”
“如今朝廷马上就要不行了,以后肯定晋军的天下了,当年大将军虽然领兵和晋军对峙,并且败于唐帝李存勖和麾下大将李嗣源之手,可两军交战,各为其主,夫人以后,还是不要对新朝有什么怨怼,况且大将军当年也只是战败,最后赐毒酒逼死大将军是宫里的皇帝,更是怪不了唐帝和李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