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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共弄了四十几个灯,胖子和闷油瓶来帮忙,花了一天时间把它们都装进田里。
天黑的时候,灯就自动亮了起来(这灯是太阳能的),田里出现了一个一个像光晕一样的光点,还挺好看的。
“如果明天不管用,咱们就撒药,好不?”胖子问我道:“我心疼钱。”
“好。”
“你知道为什么得撒药不?”
“你想说就说。”
“有机大米比普通大米贵三倍,所以你知道不打药和打药的产量差多少了吧。”胖子对我道。
“产量不是目的。”我幽幽地说道。
“所以,果然这地下是有东西的?”胖子也幽幽地问道。
“你是一直这么想的吗?”我有点诧异。
“我是一直无法理解,像你那么鸡贼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亏本生意。”胖子说道。
“真的那么不好理解吗?”
胖子就问道:“那你说,产量不是目的,什么是目的?”
这地里种出来的粮食,换不了太多钱的,我心里很明白。
“你觉得,自己吃这个理由怎么样?”我说道:“我们再种点西红柿、黄瓜和茄子这些东西,我们就,自己吃——”
胖子拍了拍我,看了一眼闷油瓶,后者正被三只狗亲昵地围着:“你慢慢想吧,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意义的。”
我点点头,胖子就对我道:“哦,对了,阿姨明天要开始上正式的搏击课了,她现在状态很好,然后,你得兑现你的承诺了。”
“什么承诺?”我都忘记了。
“她儿子不是有一群狐朋狗友吗,忽悠他投KTV,你才会来接这个盘。”胖子说道:“那几个狐朋狗友不是挺有钱的吗?得让他们的爸妈掏钱资助比赛啊。”
“那KTV还没装修好吗?”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一帮人天天打牌,也没有人盯工程,怎么可能搞得好。”胖子说道:“我看这几天,那儿子又开始跟他妈要钱,说是装修费不够了,要追加投资,估计也是被那几个狐朋狗友忽悠的。”
“你说,忽悠穷人家的孩子倾家荡产去投资,有乐趣吗?”我是不理解这些行为。
“其实,特要面子的人,身边一定会聚集越来越多的小人,因为这种品格的特点太明显,小人老远就闻到味了,要面子就比较容易受骗。”胖子说道:“像你胖爷我,虽然表现得特要面子,但其实极其不要脸,就等于是这些引虫灯,把小人引到身边,勾引小人向胖爷我下手,来忽悠我,然后我忽然翻脸,反向敲诈,上下其手。你知道吗,有一次,有一个傻逼用激将法激我、捧我,说我是大老板,让我去投资一个洗浴中心,占10%的干股,一共要100万,还说胖爷您如果有困难,可以投一半,我们知道最近餐饮不好做。这不就是激我吗,想侮辱我一下,让我硬着头皮答应。你猜我怎么对付他的?”
“你教教我,我去网上卖课去。”
“这时候,最大的忌讳,就是你还想维持表面关系,所以胖爷我直接就把手机拿出来了,让他把刚才的话,包括语气——你都不知道那贱样——全部给我重复一遍,我要录下来做凭证。”胖子点上烟:“他一看见手机,就变得很正经了,你就说怯不怯吧,这种人最怕自己的嘴脸可以反复播放。”
“后来呢?”
“后来我就坚持必须得符合他刚才那贱样,语气不对,眉毛不对,就给我继续录,录到胖爷我觉得满意为止。”胖子说道:“丫录了100多条,舌头都打结了,才意识到不对,就要黑脸,我直接说他出尔反尔要违约,把门一反锁,让丫把违约金给付了。”
小人遇到大流氓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我知道胖子的魄力。
“所以?”
“所以咱们家彩电换了,你不觉得彩电变大了吗?”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说怎么忽然就换了一那么大的电视。”
我们聊着就回到车上,胖子继续强调:“我得有钱搞那比赛,你帮我搞定。”
“那你得把阿姨借给我。”
“她一中年妇女,你别让人家陪你去干黑社会的活儿啊。”胖子说道:“别吓着她。”
我心说她现在那个臂围,谁吓谁啊。
“不会像你想的那么用她的,只是让她帮我一个小忙。”我说道:“她也得熟悉一些新的社会规则嘛。”
胖子点点头:“接下来就要小哥教她格斗了,我教她摔跤,那你教她什么?”
“书法。”
“你丫别扯淡,说正经的。”胖子大骂:“比赛用得上的,她生活中用得上的。”
我坐在副驾上,心说闷油瓶教格斗,比赛用得上吗?尼玛闷油瓶随便哪个攻击性动作都是致命的。我统计过,一击必杀的占90%以上,其他的也是直接弄到对方残疾。
按这个情况,我得教她一些法律知识,让她不小心伤了人之后,可以被认定为是正当防卫。
“说啊。”
“我可以教她如何爱自己。”
胖子一脚把我从车上踹下去,大骂:“你丫自己走回去。”
我重新跳上车,和胖子两个人推搡打闹,大笑起来。
“行了行了,我教她心理威慑怎么样?”我说道:“我就教点儿不战而屈人之兵的,行吗?”
第146章 雨村笔记 田园篇(37)
出发之前,我问胖子要了几根烟。
抽烟在某种维度上,代表着自身并不重要,猛烈地抽烟则代表着,完成某个目的,要比自己的生命和未来更重要。
如果你觉得这个人很靠谱,又抽烟抽得非常多的话,那基本上就代表着,这个人可能不太好惹。
当然,靠谱是第一位的,如果不靠谱,那这个人大概率就是成瘾体质了。
相较而言,不抽烟的人,容易让人感觉到他更加重视自己的安全,也就会让人觉得他比较怯懦。
当然,这种说法有错也没错,你说小花算不算重视自己的安全呢?他算是我们这里最谨慎的人了,但重视安全就代表着怯懦吗?觉得他怯懦的人都已经被他填在北海里了吧。
他能抽烟,但是大多数情况下并不抽。
早上起来我就跟阿姨在镇上的早餐店会合,和她一起吃早饭,她十分紧张,不知道我找她要干什么。
我一边吃着油条一边对她说:“你就在门口等我就可以了,我等下会把人带出来,你还记得那个眼神吗?就是那个杀人的眼神,你就用那个眼神盯着出来的人,一直盯到我让你走。”
阿姨有些莫名其妙,但我向她保证,目的只是让他们把她儿子的追加装修款拿出来,并不是去闹事的。但同时我又告诉她:你要表现得很坚决,就用那个杀人的眼神,那个眼神会显得你很坚决。
阿姨最终答应了。
我们两个人在9点半左右,一前一后去了她儿子的朋友中,最有钱的那个人的老爹那里。
这个富二代的老爹有两处产业:一个是瑞典的几家超市,应该是当年移民出去的朋友和他们家合开的;另一个是镇上的一家有色金属矿的二道加工厂。
我去的是他家厂子的营业部,就在工厂的边上,他们家的整个厂区都在郊区。
营业部是一座七层的楼,规模很大,应该是用厂房隔出来的,大楼一进门就是一个巨大的鱼缸,里面放着一个奇怪的像太湖石一样的装饰,还养着罗汉鱼。
大楼的保安是一个老头,上来就问我要干什么,我随口说了一句:“找老孙。”
气场一放出来,那老头就愣了一下,我头也不回地往楼梯上走了上去。
阿姨跟在我身后,她已经被这座楼的架势给镇住了,我嘱咐她:“这些都是身外之物,骗骗普通人的,不要被这种阔气吓到,他们不知道欠了银行多少钱呢。”
阿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跟着我继续往上走,每到一层楼我都会看一下,到了三楼,我觉得董事长办公室肯定在这一层了。
因为就这一层好好装修了。
楼层本身也不大,我来回一逛,就看到董事长办公室就在这一层的尽头,里面应该有客人,时不时能听到笑声。
我让阿姨待在门口,然后顺手点上烟,直接推门进去。
里面有三个人,我进门的动静很大,三个人都愣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哪个是老孙,就直接叫了一声:“老孙!”
看到其中一个人的反应,我立刻就锁定了目标。
我又看了看其他两个人,应该是客户。
老孙有点发愣:“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我对他说道:“让你司机把这两个客人送回去。”
老孙的全名叫孙耀族,平日里生意做得很大,自然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我唬到,还是警惕地看着我,然后就要喊隔壁办公室的秘书。
我直接说道:“是你儿子的事,你现在把我赶走的话,我就去找你儿子,一样的。”
我说完就坐下了,沙发不大,我旁边的那个客人立即退了一下,沙发被他坐得很烫,有点难受。
孙耀族看着我,我补充道:“事不大,也就几句话,你儿子的脾气你也知道,你看你是赶我走,回头再去警察局解决,还是我们在这里就把事聊了。”
那两个客人立即站起来:“孙总,要么我们改天?”
孙耀族的反应很快,看来他儿子给他惹麻烦也不是第一次了,他想了一下,立即点头笑了笑,喊了秘书过来,把客人接了出去。
接着一转头,孙耀族的脸就阴了下来:“什么事情?”
“你知道那个KTV吗?”我问他道:“你儿子肯定和你说过。”
第147章 雨村笔记 田园篇(38)
孙耀族能把企业做大是有原因的,他坐到我对面,低头发了几个微信,然后镇定地对我说:“知道,有事说事。”
我看了看窗外,淡淡地说道:“如果是你,你会找一个家里很困难的人,让他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合股吗?”
孙耀族抬眼看了看我,没接话,而是看了一下我的几个口袋。
我意识到他是怕我录音。
如果这么警惕,那他是不会轻易接话的。
我看了看手里的烟头,继续说:“我猜,你是不同意他开KTV的,看你实业干得那么大,应该不喜欢夜场生意,但你儿子想开一个KTV,你心中非常厌恶,就没给他钱。他手里的钱不够,又想出这个风头,就以公子哥的名义到处忽悠,然而他的水平有限,最后只忽悠到一个家里比较困难的马仔,让对方掏了大头。”
“那是小孩子自己的事情,和我没关系吧?”孙耀族说道。
“做生意以和为贵,为了开这个KTV,这家人连田地都卖了,现在资金用完了,KTV也没装修好,这事情眼看就要黄。你再想想,这家就一个妈妈和一个儿子,对他们来说这可是倾家荡产的事,接下来他们要怎么活,是不是要上‘法治进行时’了?”
“你就是那家的儿子?”孙耀族产生了不必要的联想。
“不是,他妈妈现在在我这儿打工。”我说道:“我是个开农家乐的,就是过来提醒你一下,这事会闹大,没那么容易收场,到时候你准备怎么办?我知道你能力通天,这些事情都能搞得定,但做生意的人,一定要闹到那种地步才干预吗?”
孙耀族看着我问:“农家乐?”
“是的。”
“你绝对不是开农家乐的。”孙耀族说道:“我见过的人太多了,你骗不了我。”
我咧开嘴,露出牙齿笑,这是和瞎子学的,对于这种问题我只能选择不回答。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孙耀族继续问我。
我看了看门口,说:“他妈妈就在门外,你儿子现在逼她儿子继续给钱装修,但他们家真没钱了,再逼下去,我担心他妈妈会找你儿子拼命。你不信的话,可以自己去问,或者去工地看看,我一不图名,二不图利。”说着,我把一张纸掏出来,夹到他书桌上的一本杂志里:“你问清楚了,如果想要处理这个事情,就去工地把装修队换了,那支装修队在讹人。然后你自己去盯,把这件事情赶紧办了,让KTV尽快开业。这事多少还算是合法合规,他妈妈也不想推翻这件事情,就指望他们能好好合作赚钱,如果亏本,也就此拉倒。”
他的秘书此时端上了茶,估计是刚才他微信安排的。
我看了看,是好茶叶。
秘书的脸色很不好看,应该是路过门口的时候,被阿姨的杀人眼神杀了一下。
孙耀族沉默了,就算他再理智,我的论调还是把他儿子贬得一文不值,他们毕竟是父子,没那么容易接受。
“我儿子没犯法,也没做错什么。”他缓缓道:“他没杀人、没放火,是你员工的儿子自愿合伙的,在法律上没有任何问题。从做事上来说,他欠考虑,也是因为他太年轻了,对方也太年轻了,他们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这种人的习惯就是绝对不能承认自己家里有问题,他可以觉得有问题,但别人说就不行。
我并不打算激化矛盾。
“所以我也没有立场逼你,我只是让你自己选择。”我说道:“我们都知道这件事情肯定没有好结果,但就此放任下去吗?是不是能做点什么?”
“我如果不处理呢?”孙耀族忽然眼神阴沉下来,这是一种攻击信号,应该是想摸一下我的底。“你说来说去,就是要讹我嘛,你要么去让法院来处理,要么就接受现实,你这样不明不白地和我聊,我没法和你聊。”
“那我就走了。”我叹气道:“我只是来替他妈妈求助的,但是,我可以把接下来的事情告诉你:这几天,你儿子会给她儿子安排高利贷,把缺的资金贷出来,镇上那几家民间借贷你也知道,全都是黑社会,如果还不上,她儿子估计要断手断脚,而他也会逼妈妈替自己还钱,他们家免不了要发生流血事件。”
这其实都用不着过几天,昨天阿姨就和我说了,他儿子在和高利贷打电话聊利息,说是朋友介绍的,利息很便宜。
高利贷的利息,不懂数学是算不明白的。
“那是她自己没有把儿子教好。”孙耀族说道,听到我不会纠缠,他好像一下就无所谓了:“这种人我见多了,如果没有被我儿子骗,也会被其他人骗,我儿子至少还是想做点事情。”
说着,他就把我手里的茶拨开了:“你走吧,不要多管闲事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过来拉我的衣服,我的底盘岂是普通中年人可以拉动的,他一连拉了两下,我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黑瞎子说过,人类对于他人强悍体能的恐惧,是刻入基因里的,所以对方一旦意识到你比他强壮,会立刻感知到危险。
他马上就松手了,我笑了笑,站了起来:“我现在确信,那个KTV的装修公司做的假帐里,有一份是分给你儿子的。你断了他的财路,他现在手头紧,女朋友又多,周转很困难,但这种钱他都要赚,这就不算是合法合规了吧?而且那笔金额不小,再加上介绍高利贷,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个高利贷应该是你的厂子放的,你们这是连钱都要赚绝户了。”
儿子给老子的高利贷介绍生意,估计他们家所谓的超市生意也是假的,只不过是非法集资的借口而已。
“你走不走?”他头发都乱了:“你让那女人自己进来说,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什么态度!”
“我可以让她进来和你说,这是你自己选的。”我说道,我等的就是这一句。
他看向门口,我就叫了一声:“阿姨,进来吧。”
第148章 雨村笔记 田园篇(39)
阿姨是悄无声息走进来的。我叫她的时候,她并没有马上进来,而是隔了三秒钟,才从门外慢慢地走进来。
孙耀族本来以为能马上看到她,但因为这三秒钟的延迟,他没有反应过来,于是又回头看了我一眼,等他再转头看向门口的时候,阿姨已经走了进来。
他自视甚高,打心底对穷人是不屑的,或者说,对于那些他觉得没有能力的人是不屑的。
这种心态,会在面部表情的细节中体现出来。
他抬眼去看阿姨时,想要让自己显得温和一点,但不屑和厌烦已经早一步浮现出来。
但他的表情瞬间就僵住了,甚至连内心真正的不屑都来不及完全展现出来。
阿姨的肌肉练得还不是很匀称,身体没有完全打开,又因为紧张,所以整个人的姿态是弓着背,向内收紧的。
同时她牢记着我的嘱咐,带着杀人的眼神走了进来。
这使得她的体态和走路的方式,像一只巨大的狒狒。
并不是说她平时也是这样,而是她在特别紧张的情况下,体态变形之后,真的就像一只处于攻击状态的狒狒。
她缓缓地走向了孙耀族,后者则连连后退,似乎不知道自己看到了什么。
他花了几分钟才明白,眼前是一个非常强壮的女性,和他心中想的那种佝偻的老人不一样。
而她也非常争气地做出了有史以来最有杀气的眼神——或许她是真的恨。
她死死地盯着孙耀族,走到了我们的面前。
孙耀族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你就是我儿子、朋友的、妈?”
我对孙耀族说道:“你把刚才的话再和她说一遍。”
“什、什么话?”
“你评价她儿子的话。”我说道。
孙耀族说道:“我我我、我没评价过。”
“你这人,那你把我们刚才聊天的结果告诉她。”我说道。
“什、什么结果?”
“你刚不是说了吗,你不打算……哦对,你刚才自己说的,我是局外人,我说不合适。”我对他道:“反正我们穷苦人家,也闹不出什么你解决不了的事情,对吧?你说吧,说完了,我们就死心了,自己去找你儿子解决。”
孙耀族看着阿姨,阿姨也一声不吭地弓着背看着他。
孙耀族尝试冷静下来,黑瞎子说的没错,强壮能让人产生直观的恐惧。
但他冷静不下来。
“你说啊!”
“这和你说的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我们确实没钱了,你儿子他妈的在教唆别人去借你放的高利贷。”我说道:“你为什么会害怕?你想象中的一个人带大一个孩子的穷苦女性,是什么样的?肯定不是这样的,对吧?我觉得你得更新一下观念,时代不同了。”
孙耀族显然不明白我在说什么,但他这时应该也想到了,虽然阿姨非常强壮,他自己也有不少马仔,所以态度又慢慢地硬了起来。
但等他稍微恢复一点理智之后,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不是笨蛋,肯定能想明白,眼前这个阿姨并不好惹,她的身体很好,可以去报警、可以去闹事、可以去上“法制进行时”、还可以去联系媒体。这种精神状态,不是随意打击就可以打垮的。
和他平日里欺负的那些人不一样。
最关键的是,这个阿姨是真的可以和他儿子同归于尽的。
一个佝偻的老太太无法用暴力解决问题,但这个金刚阿姨可以。
他本来就理亏,加上他儿子只是这小镇上的一个富二代,总不至于要找保镖。如今这个时代,如果他儿子真把人逼死了,总归是要背负责任的。
更何况,看这个阿姨的眼神,恐怕早就起了杀心。
“KTV的事情我来处理。”他笑了笑,把自己面前的茶推给阿姨:“我儿子不懂事,我来教训他。”
阿姨很单纯,听他这么一说,立即想要放松下来。
我赶紧给她暗示。
阿姨的表情松了一下,瞬间又发动了杀气。
他马上举起手:“别生气、别生气,我一定处理好。”
我点点头,让阿姨先出去,然后也不做告别,直接跟着出去,临出门的时候,我回头看向孙耀族,说:“阿姨要参加一个摔跤比赛,需要一笔赞助费,账号我夹在你杂志里了,你如果觉得这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就帮一下忙。”
我说着,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杂志,孙耀族顺着我的眼神也看过去,等他回头,我已经和阿姨下楼,扬长而去。
说实话,孙耀族这个人不好对付,和我之前对付的那些傻子不一样,他身上有一股韧劲。
阿姨问我,他说话算数不算数。
我知道像他这种人讲话肯定是算数的。
但,这个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等他回去想明白了,就会来报复。
而且他一定是一个暗中报复的人。
我点上第二根烟——胖子不在我小过一把瘾——然后笑了起来,太久没有人害我了,特别是暗中害我,我真是有些期待。
我笑的时候,刚好和阿姨并排路过保安老头。
阿姨忽然转头,瞪了保安老头一眼,而我在同一时间露出了一个邪门的笑容。
老头直接摔了一个屁墩儿。
不过今天晚上,还有一件事情需要解决,就是阿姨的儿子。
她儿子肯定会收到消息,以他胳膊肘往外拐的性格,今晚肯定会来骂他妈妈。
今晚会很有意思的。
第149章 雨村笔记 田园篇(40)
回到店里,正好是午饭时间,我们各就各位,客人已经陆续来了。
原本我开店的理念是:客人不需要太多,能够交个朋友就行了。但如今太穷了,这段时间我一直希望生意能好起来,所以格外卖力,推荐菜的时候,也开始推荐一些比较贵的硬菜。
但那天中午并没有太多客人,我们很快就忙完了,我看了看门口,空荡荡的,外面的马路上连车的声音都不多,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可能最近到处都有些不景气。
胖子从后厨出来,我们三个人坐在外面的露天桌子旁嗑瓜子,胖子就说:“真有一笔钱打到我们账上了,我刚给主办方打电话,拿去做赞助了,你这是宝刀未老啊。”
我把上午的情况和胖子说了,胖子就问:“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打钱过来,你这最后一句话算不算敲诈?”
“他妈的就是敲诈,我又不是什么好人。”我说道:“他既然答应了处理KTV的事情,就一定会答应赞助的事情,他的主要目的是息事宁人,多几万块钱对他来说不是大事,他现在比较着急的,是把自己转入暗处。”
“什么意思?”
“我们去找他麻烦的时候,我们在暗处,他不知道我们的底细,而他在明处,什么事情我们都知道一些。如果真的闹起来,他会吃亏,加上他认为自己家大业大,平安要紧,所以明面上他要让事情平息下来。”
“然后呢?”
“然后过一段时间,我们觉得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完美处理掉了,他就会偷偷地在暗处报复我们,这样我们就在明处了,而他在暗处,只要他做得足够干净,我们想要查到是他干的,恐怕很难。”我说道。
“你对这种人尤其有自信。”
“这是高级手段,之前我干掉的人里,多数是用这个套路。”我说道:“熟门熟路,而且这种人的气息都很相似,觉得自己比别人聪明。”
“那你打算怎么办?他在暗处,发起攻击的时间又不确定,难道我们要一直提防吗?我可没这体力。”胖子说道:“下次窝肥的时候,把他们全家都窝进去得了。”
这种意见你提了不止一次了,请不要再提了,我用眼神回答他。
胖子叹气,我说道:“你放心,对付这种人,我就没输过,我们还是先应付今天晚上吧。”
胖子看了一眼阿姨,阿姨显然非常焦虑,因为她也预测到,她儿子今天晚上会和她吵架。
从之前和她的沟通来看,她儿子最近几乎没有再打过她了,有几次拿起烟灰缸,看了她一眼,又克制住了。